「福晉、福晉,表小姐不見了!」萍兒匆匆忙忙奔進福晉房裡,慌慌張張地沿路直喊道。
「這怎麼可能?她不是跟飛揚在一起嗎?」福晉震驚地站起。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我聽說將軍他……他一個時辰前就已經回去訓練場了。」萍兒遲疑了會兒才說。
「什麼?!我不是要他帶著可人四處逛逛?他怎麼一個人先回去,這孩子!」福晉用力拍著桌子,「他到底是將可人丟在哪了呢?」
「福晉,您別著急,我已經派人去請將軍回來了。」萍兒又道。
「訓練場離這可不近,等他回來不知什麼時候了,可人好不容易才回來,如果又發生什麼事我,怎麼對我死去的大哥、大嫂交代?」福晉急得都掉了淚。
「別急,將軍騎馬的速度無人匹敵,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也同樣著急的萍兒不斷往屋外瞧著是否有將軍的身影,又得忙著安撫福晉的心情,已是手忙腳亂了。
「可人從小吃盡了苦頭;說什麼我都不忍見她再受委屈了。」一想起可憐的可人,福晉便淚流不止。
「夫人沒事的,表小姐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或許她是初來北京城,對一些事物感到新鮮,所以四處逛逛去了。」萍兒來到福晉身旁引她坐下,又轉身到她身後為她輕輕按摩著,好舒緩夫人緊張的情緒。
就在這時候,喬飛揚已快步邁進屋裡,但沒想到一進屋卻驚見額娘垂首掉淚的情景。
「額娘,怎麼了?您哭了?」他心下一驚,接著又問:「是誰惹您生氣?」
「你說還有誰?」她抬起臉,深鎖起雙眉,「你說,你把可人帶哪去了?」
「可人?」在他陽剛的俊臉上出現一絲震懾,「她……她怎麼了?」
「你還問我?她不是跟你在一塊兒嗎?」福晉望著他那張震愕的臉孔,忍不住倒抽個冷子,「該不會……該不會你連她去哪兒都不知道吧?」
喬飛揚瞳孔一縮,拳頭暗地裡緊緊一掐,「該死的!」
「你在罵誰呀?」福晉盯著他的臉,「我要你陪陪她,你把人丟了不說,還詛咒她?」
「不是的娘,我——」老天,這教他從何說起。
「我不聽你解釋,我也明白你肯定是不願意陪她,才將她隨便一扔辦自己的事去了。」福晉氣呼呼地又說:「我要你現在就把她找回來。」
他重重的閉上眼,還真是滿腹怨惱無處發洩呀!
「是的額娘,我現在就去找她。」淡冷地落了一句話,他便站起身往房外走去,並大聲喊道:「歷薩……」
不一會兒歷薩趕了過來,「將軍,您找我。」
「跟我去找表小姐。」他冷冷落下一句話便迅速往大門走去。
直到大門處,他便問著門房,「阿昆,你可看到表小姐離開府邸?」
「表小姐?」他想了想,「沒有,自從表小姐進府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這麼說她應該還在府中了。」喬飛護心底撩起了疑問,「既是如此,額娘為何說她不見了?」
「咱們府邸這麼大,該不會是表小姐走著走著就迷路了?」歷薩揣測。
「迷路?她有這麼傻嗎?」府邸雖大可四處都有奴才與丫鬟,難道她不會問人嗎?
「屬下只是猜測。」
「算了,你往東翼的方向找,我則往西,最後在北邊會合。」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笨的像塊朽木。
「是。」歷薩立即領命,緊接著便往東翼的花廊走去。
喬飛揚則轉往西,沿路他一面找一面問著下人,可是就這麼奇怪,居然沒有人發現她的行蹤。最後他走到他與她分開的花園時,便特別注意她的足印,看樣子她似乎是往西北方走了,問題是那兒沒去路,她該不會傻的去擅牆?
搖搖頭,他不願多想地繼續朝前走,到了那兒一樣不見她的人影!這時太陽已漸漸下了山,她沒道理還到處亂跑吧?
突然,他眸光一閃,目光凝住垂落在地上的一根長竹竿!
奇怪,這是他前陣子為練功特地命人找回來的竹竿,他一直將它擱在另一頭角落,這回怎會落在這裡呢?
「將軍……」就在他思考的同時歷薩回來了,「我那邊什麼也沒發現,將軍您可有線索?」
「線索就在這裡。」喬飛揚拿起長竹竿又看看外頭,比量了一會後終於下結論,「我猜她是用這東西躍牆而出了。」
「什麼?!」歷薩簡直不敢相信,「她用一根長竹竿便能飛到外面?」
「沒錯。」他指了指地上,「看見沒,那是她的腳印。」
歷薩趨上前一瞧,「沒錯,真是腳印,那您的意思是她已經溜了,不打算在府中繼續住下?」
「有可能吧!」喬飛揚眉宇輕輕一蹙,「只是額娘那兒真難交代了。」
「將軍,屬下還是先去外頭找找吧?」見將軍這麼煩鬱,忠心的歷薩只想為他分勞。
「好,那就麻煩你了。」
「是。」
歷薩退下後,喬飛揚也只好將這事稟明給額娘,想必一場數落定是免不了了。
當喬飛揚回到福晉房裡卻不見她的人,問了底下奴才才知道因有來客,所以福晉前往大廳了。
「來客?是誰?」喬飛揚又問。
「嗯……是理藩院祿子大人的師爺安先生。」奴才立即說。
「是他,安哲沁!這小子跑來這兒做什麼?」喬飛揚一陣蹙眉。
殊不知安哲沁的個性活潑,向來喜歡開他的玩笑,但是他的冷性子往往受不了他那種露骨、不節制的話題。
他不是在理藩院裡忙著嗎?今兒個怎有空來這兒閒逛?
罷了,去瞧瞧不就明白了。
一步入大廳,果真看見安哲沁已安逸地坐在位子上,更令喬飛揚詫異的是,額娘已一掃方纔的愁緒,直對著安哲沁那小子直笑,再看看桌上,全是些精緻糕點。奇怪了,他何時讓她額娘這麼喜愛貼心來著?
喬飛揚疑惑地走進屋內,而後對著福晉說:「額娘,可人當真不見了,她……她可能從後院躍牆出去,所以——」
「你還真會胡說,可人怎麼會爬牆呢?」福晉臉色一黯。
「不是的,她是拿長竹——」
「別說了,如果你真覺得照顧可人麻煩,你就別理她,去做你的將軍、陪你的土兵去。」福晉一瞧見他便口氣不善。
安哲沁只是抿唇偷笑,因為他實在太幸運了,竟然可以看見別人所看不到的一幕。大家都知道喬飛揚冷冽不多言,向來說一是一,絕不容反對。任誰也想像不到他在母親面前的乖順模樣。
雖然安哲沁已經很壓抑下,但是他的竊笑聲還是毫不客氣地傳進了喬飛揚耳中。就見他眉兒一飆,雖不語,但對他投射過去的目光已經夠嚇人的了。
安哲沁趕緊鎖了聲,而後轉向一側,避開那道能將人冰成冰棍的眼神。
「額娘,有些話能不能進屋裡說?」喬飛揚沉著張臉。
「屋裡!這裡不就是屋裡嗎?」
喬飛揚還想說什麼卻驚見可人從珠簾後出現,但此刻的臉上少了以往的紅潤,還帶有幾絲病懨懨的蒼白。
「可人,你怎麼跑出來了。」福晉緊張地站起,「你還好吧?」
「嗯,我沒事了。」她笑了笑,「您就別罵表哥了,真是我的錯,是我拿長竹竿施力躍牆的。」
「哇……巾幗英雄,我想除了練家子,當今可沒幾個女人能擁有這樣的功夫。」安哲沁還在那兒鼓掌叫好。
「我不是練家子,只是從小就……就……」
「就頑劣是不是?」喬飛揚替她說了。
安哲沁見狀趕緊湊上話,「這好,一個性子熱,一個性子冷,你們表兄妹還真搭呀。」
「安哲沁,你閉嘴。」喬飛揚受不了了,本不想失禮,可這個該死的安哲沁故意找罵。
「是,我閉……緊緊的閉。」安哲沁立刻將嘴巴給抿得緊緊的。
喬飛揚這才撇下他,往可人走了過去,抓住她的臂膀便往旁邊一拉,「你到底去哪兒了?既然要出走為何又回來?」
「我!」她小臉一皺,撫著胸口輕咳了兩聲。
「你說話呀。」他用力瞇起眸。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想去外頭那片草地走走,可找不到門。」她微微喘息著。
「那麼多下人,你不問問就擅自作主?」喬飛揚可不信她那套說詞。
「我……咳咳……」她往後一退,似乎有點站不住了。
「你怎麼了?怎麼全身發燙呢?」喬飛揚趕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這才發現她的肌膚滾燙著!
福晉聽見了這句話,立刻上前,「可人,我就說嘛,你燒還沒退真不該出來的,快回去躺著呀。」
「姑姑,我真沒事,您就別再責怪表哥。」其實她就是擔心表哥會遭她連累,這才睡不安穩地直想出來瞧瞧。
但沒想到還真讓她瞧見表哥成為箭靶的一幕,這教她以後還有什麼臉見他呢?
「好好,我不怪他,你隨姑姑進屋去歇著吧。」福晉不忍地攙扶住她往內室走。
但才走了幾步可人便控制不住地往回看,多希望自己不要看見表哥臉上厭惡的神情。可是,她失望了……
完了,她知道表哥定是恨死她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徐步走向安哲沁,一對冷眼盯著他瞧。
「呃……好冷呀,是下雪了嗎?」安哲沁被他一身的冷氣給整得往後退。
「快說。」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淡冷地又問了一次。
「剛剛那位可人姑娘的確是跑到後面的遛馬草坡,她大刺刺地躺在地上,而我剛好騎著馬從那兒經過,所以……所以……」
「所以怎麼樣?」喬飛揚臉一沉。
「馬蹄就往她胸前踩下去了。」安哲沁乾笑著。
「什麼?!」
「……你不用太激動,我是踩傷她沒錯,可當時我已盡量高舉馬蹄,所以應該傷得還不算太重,她只是吐了些血,有點小內傷。」安哲沁盡量笑著說,卻見喬飛揚的臉色是愈來愈難看。
喬飛揚瞪了他半晌,最後轉身步出大廳,打算出門去了。 「你要去哪兒?」安哲沁快步追上。
「去訓練場。」
「你當真心裡只有訓練場?!難怪德稷會將這個重要的訓練之職交給你了。」安哲沁還不捨離去地直跟著他。
「你口裡的德稷是皇上。」喬飛揚眉頭一擰。
「我當然知道,可咱們私底下不都喊他名諱的嗎?」安哲沁明知他冷,卻故意要逗他說話。
「那是你們。」喬飛揚當然明白在皇城中不少百姓給他、安哲沁以及武述他們冠上絕魅九男子的稱呼。最重要的是這九男子中包括了皇上,就因為皇上待他們如兄弟,並不在意他們喊他名諱。偏偏那幾個小子還真是明目張膽地一天到晚「德稷」來「德稷」去地喊著。
「唉,你何必這麼拘謹呢?」安哲沁挑眉一笑,「反正皇上又不在乎,他還經常跟我們說你是我們之中唯一的異類。」
「異類也罷,反正君臣之禮不可廢。」他立刻頂回,可腳步仍未停歇。
安哲沁搖搖頭還真是服了他,沒想到他會是個這樣寡言的男人,好像從不說廢話呀。
「算了,那我不跟你了,再跟就跟到訓練場了。」他試探又問。
「隨你。」
「喂,你別老像我欠了你五百兩銀子似的好不好?」安哲沁索性繞到他前面,兩個同樣高大英挺的男人就這麼面對面、眼對著眼。
「你還有事嗎?」喬飛揚深提口氣。
「算了,我也懶得拐彎抹角了,只是想問你,那個可人真是你表妹?」想想他們喬家可是男俊女媚,就連福晉也風韻猶存,為何那個表妹……會長得如此平凡,尤其那對濃眉還真駭人。
「我額娘是這麼說的。」
「可——」
「我知道她長的不出色,甚至……有些礙眼,但是你撞傷她就是你的不對,今後有空還是常來看看她吧。」喬飛揚截去他的話。
沒想到安哲沁卻亮了眼,揚聲道:「唉呀呀,真難得!你……你竟然願意一口氣跟我說那麼多的話。」
「你說完了就讓開。」喬飛揚已經不耐煩了。
「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你為何看起采這麼不關心她。」安哲沁打開扇子輕搖了兩下。
「有嗎?」他眉兒一勾。
「當然有,而且太明顯了。」安哲沁扯笑。
「那是你多心了。」丟下這話,他便加快腳步往前走,有意將聒噪的安哲沁撇於身後。
安哲沁順他意地停下腳步沒再繼續跟上,因為剛剛福晉就暗地透露想要撮合喬飛揚和可人姑娘,但喬飛揚對可人似乎有偏見,希望他這位師爺能在這檔事上出出主意?
唉……要他查事辦案他主意是很多,可要幹起喬太守似乎有點困難,不過福晉都這麼懇求他了,他能不盡點心嗎?
嗯,這事得從長計議了。
當晚,喬飛揚一回府便打算到福晉房裡請安,可福晉是說什麼也不肯見他。他知道定是白天的事惹惱了她老人家。
「萍兒,能不能請我額娘見我一面?」他只好請求福晉的貼身丫鬟幫忙了。
「將軍,不是我不幫您,您也知道福晉現在正在氣頭上,她……她不肯見你呀。」萍兒有些為難。
「你讓我進去,我娘只會罵罵我而巳。」喬飛揚執意要進去。
「這……」雖然是福晉限制將軍進去,但依將軍的身份可不容她這小丫鬟忤逆。
「好,那萍兒讓您進去,可如果福晉怪罪我,您要為我多擔待些。」考慮再三,萍兒還是放行了。
「謝謝。」淡漠說了句,喬飛揚便步入房間,就聽見偏堂裡傳來福晉念佛經的聲音。
在布簾外站了好一會兒,他才出聲喊道:「額娘。」
福晉停下轉動佛珠的動作,轉首看著他,「是萍兒讓你進來的?這丫頭!」
「別怪她,是我逼迫她的。」喬飛揚立即道。
「哼,你不是不把額娘看在眼裡,為何不連我一塊兒逼迫,逼我離開這個家呀?」福晉氣得站起來,步出偏堂。
那裡是她修身養性的地方,可不想為了他破壞那兒的清靜。
「您別這麼說,孩兒下午真有事,所以不得不離開,況且……您不是一開始要我離開。」喬飛揚苦於不知該用什麼樣的理由。
「我讓你離開你就離開?你……」福晉氣得頭一偏,「你真是氣死我。」
「對不起額娘,您說吧,要我怎麼做您才不再生我的氣。」喬飛揚揉揉眉心,已是疲於應對。
「額娘只是希望你能去看看可人,可人被馬蹄給踩了,雖然安哲沁及時拉了韁繩,可也造成不輕的內傷,你這個做表哥的為何不去看看她?」福晉本不想理他了,可他們終究是親人,何苦弄得這般尷尬。
「您的意思只要我去看她,您就不再生氣了?」他揚眉問道。
「話是沒錯,可我還是希望你能真心看待可人。我也知道你不擅交際,可怎麼說她也是我大哥唯一的後代,你就不能——」
「額娘,您不用再說了,我這就去看她。」深吸了口氣,他便轉身步出房間直趨可人的房間。
這時可人正躺在床上無聊地數著天花板上的蜘蛛網絲,呵呵……沒想到堂堂將軍府的房間也會有蛛網。
她乾脆爬起來,從桌上找來抹布打算把它清除乾淨,可是好高呀,她壓根夠不著,就在這時候她全身仿似燃起一絲想爬牆的衝動,於是她強忍著胸痛,沿著床桿往上攀爬,就在她已經要擦到那蛛網時,喬飛揚正好從外頭經過。
從窗子他看見了這驚險動作,立即衝進屋裡重喝了聲,「你在做什麼?」
壓根沒想到會被人瞧見的可人被這吼聲給重重嚇了跳,手腳這麼一軟,整個人就往床上墜落。
說時遲那時快,喬飛揚立刻衝上床炕,接住她嬌軟的身子——
她落在他身上,雙腿張著跨坐在他大腿上,頓時成了一種會讓人想入非非的畫面!
「啊!表哥……」她尷尬地從他身上爬起來,可這一動卻動到了胸口淤傷處,疼的她僵住了身體。
「你怎麼了?」他趕緊點住她胸口的幾處穴位。
「痛……可能剛剛那一震又傷到了。」可人痛的眼淚都飆出眼眶外。
「你明知自己受傷了為什麼還要爬上爬下,你很喜歡爬是不是,那你回江南繼續爬呀。」向來少言,凡事無動於衷的他居然會為一個醜丫頭大發雷霆!
「我……我是因為看見上頭有蛛網,所以想將它清一清。」她忍著痛解釋著。
「下人是做什麼用的,你可以使喚他們呀。」他忍不住吁歎了口氣,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話的確太沖了些。
「可是這種小事我可以自己做。」
「你想,倘若你摔死了,誰最傷心,嗯?」喬飛揚眸心一黯,瞳心閃出一道刺眼的光束。
「是姑姑……」她抬起眼,「表哥,那你會傷心嗎?」
「我1」他冷冷一哼,冷酷的嘴角輕輕一扯。
可人心一擰,雖然他沒說話,但她已知道自己在表哥眼中似乎沒什麼地位,看來她千里迢迢跑來這兒寄人籬下的確是個錯誤的決定。
「表哥,我想躺下,已經沒事了,你可以走了。」可人不知他為何會來這兒,不過她猜想定是姑姑逼他的。
「等一下。」喬飛揚轉過她的身子,而後運足內力貼在她背上,「不要動,放鬆雙肩,呼吸放緩。」
可人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但是仍聽話地放鬆自己,讓呼吸能平順點。但不知為什麼,當他灼熱的大掌隔衣貼在她身後,她竟有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以往在鄉下,她雖然也和鄰居的男孩兒們又打又鬧,可她也只是把他們當成兄弟一樣,但是他……
他卻給了她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那感覺總是為甜甜地在心底泛開,可他凶的時候她又覺得心口好酸呀。
「覺得好些了嗎?深吸口氣試試。」他突然冒出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維。
「嗯,好多了,胸口已不再悶疼了。」可人聽話的深吸口氣,頓覺背後有股暖流直往胸腔衝擊,將一股凝窒給打通了。
「那就好。」喬飛揚這才收了氣,而後站起。
瞧他就要離開,她立刻揚聲喊道:「表哥,謝謝你。」
「我們是表兄妹,客氣什麼。」他頓下腳步,淡淡回應。
聽他這麼說,她眸子赫然一亮,隨即忘了自己的傷而站起來奔到他身邊,「表哥,你真承認我是你表妹了?」
老天,她現在心底已有著說不出的興奮呀。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挑眉問道。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接受我,我一定會乖乖的,絕不會讓你們失望。」她認真地看著他。
喬飛揚卻覺得好笑,「你不用在意我的看法,只要將我額娘的心服侍的服服帖帖,那就夠了。」
「表哥,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呢?在於我,你也是我的親人,我多希望你能和姑姑一樣接受我呀。」她急急上前,再次攔住他的去路。
「你不用那麼貪心,我沒說我不把你當表妹看待,你只要能讓我額娘開心,不用在乎我的想法。」喬飛揚著實不希望他好好的平靜生活被一個表妹給搞亂了,但為了能讓額娘開心,他能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親人。
「這……」他說的好複雜喔,讓她愣了下,理不清他這句話的意思。
乍聽之下好像是他接受了她,怎麼聽到最後好像變成他接不接受她已不重要,那他到底是接受她了沒?
「好了,你躺著休息吧,我也累了。」丟下這句算是客氣的話語後,喬飛揚便不再逗留地離開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仍不明白地偏著腦袋,慢慢踱回床。
就此,她徹夜難眠,腦子裡直放著喬飛揚臨去前的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