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靪。」雲雨掠過,冉菱趴在施靪身上,抬起頭輕喊著他的名。
「嗯。」他瞇起眸,笑望著她。
「好希望能這樣一直躺在你身上。」冉菱輕笑出聲。
「當然可以了,你又不重。」施靪輕撫她的發。
「人雖不重,可心眼卻好重。」她暗地裡嘲謔自己那顆邪惡的心,她居然想用計挖他的秘密。
「女人有點心眼又不為過。」以為她是想要什麼,他掬起她的下顎問道:「你說吧。」
「我說什麼?」
「女人嘛,要的無非是鑽石珠寶,你說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他雖然只是學生,但幾次全球性的特異功能比賽成績都極為優異,所得到的獎金當然不在少數。
「鑽石珠寶?」她眉頭一蹙,「你以為我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
「這怎能說是貪圖榮華?」他嵌著一雙如墨般的黑黝大眼裡洋溢著微笑,「男人讓女人在物質上得到滿足是應該的。」
「你真這麼認為?也就是說,你可以很寵很寵我了?」她張著凝神的雙目。
「對,很寵很寵你……寵你一輩子。」瞧她此刻那對無助又幽然的眼神,怎能不觸動他的心弦?
「可是我很沒安全感。」她轉過身.從他身上滾到他身側。
「怎麼說?」
「你變不見就變不見,那我該怎麼辦?」她瞪著天花板,無神地問出這句話。
「你真傻。我雖然變不見了,可實體還是在你身邊呀。」施靪翻身而起,吻著她的唇角。
冉菱閉上眼,痛心問道:「那……有沒有辦法讓我想看見你的時候,你躲也躲不了,就算有特異功能也沒用?」
「當然有辦法了。」他絲毫不考慮地脫口而出,熱唇漸漸朝她的頸窩移動。
「什麼辦法我想知道,可以嗎?」她聲音不自覺地乾澀了起來。
老天,她根本就不想知道,她不要知道呀!因為她確信他不會離開她,除非她……背棄他!
「這可是我的罩門,萬萬不能讓人知道。」他跨上她的身子。
「不信我的話,你就別說。」別開臉,她不想讓他瞧見她眼眶醞釀的淚水。
「哇……激我呀!」清朗的笑聲在她耳畔揚起。
接著,他又一次掰開她的雙腿,在潛進她體內的那一剎那,低聲開口為她解謎——
「水……隱形時,我最怕水。」
聞言,眼眶的淚珠終於滑落,她不顧一切地抱住他的身子,主動挪動起下身,要將她所有的愛和情都給他……
因為再過不久,她將成為一個無情無愛之人。
感受到她異於平時的熱情,施靪再也控制不住地洗掠過她全身,再一次在浪漫的激情中交付出彼此。
風學園的校長李勁在週末趕來了,因為在張詳與施靪他們數天的商議與計劃後,終於決定於星期日將占放在保險公司嚴密看守的名畫送返故宮。
如果林子慶對那三幅畫不死心,這必然是個將他伏法的好機會。
這計劃在冉菱得知的同時,她的心情可說是紛亂不已。再算算時間,林子慶給她的一個星期也只剩下最後一天了,而偏偏就在這……
那她該去告訴林子慶他的秘密嗎?不……不能去,她不該去!
可不去的話,可欽怎麼辦?在施靪與可欽之間,她又該做什麼樣的抉擇?
如果她不理會林子慶,那弟弟可欽就會死;若她負了施靪,他只會恨她,但不一定會死呀。
內心百般糾纏,最後她決定了,如果施靪真不幸遇害,那她就陪他去……以死相陪!
對不起……施靪我愛你,真的對不起……
於是,出任務這天天方亮,施靪猛地一個轉身,正欲伸手攬住她卻撲了個空。
「菱!菱——」他四處摸了摸,卻依然投有結果,他不得不張開惺忪睡眼,坐了起來,「菱、菱。」
奇怪,她上了哪兒去?
「冉菱!」他翻開被子下床,走到客廳卻依然不見她的人影。
他一陣怔忡,該不會她出去買東西了?但她該知道今天是他最重要的日子,若成功了,他們將再也無後顧之優,她不該在這最緊要的關頭失去蹤影的。
還記得昨晚的纏綿是他倆有始以來最熱烈奔騰的,她還不停喊著愛他、愛他,可是,愛他的女人就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不,她定是有急事出門,馬上就回來了。
梳洗過後,換上衣服,他整理了下儀容,卻仍等不到她,令他不禁憂心忡忡起來。
眼看時間在一分一秒中緩緩流逝,而他也將出門與校長、張詳他們會合,但沒看見她教他如何能安心離開?
如今,他滿腦子全是對她的擔心,害怕她是不是被林子慶給抓了。
「鈴——」猛地一陣電鈴聲讓他重重一震,下一秒他已衝到大門處迅速將門拉開。
「喂,你到底有沒有時間觀念,李校長和張館主等你等得都快光火了?」站在眼前的不是冉菱,而是秦凱。
他洩氣地垮下雙肩,「時間不是還沒到?」
「是還沒到,可你總得提前過去熟悉一下現場環境吧?」秦凱雙手叉著腰,疑惑地看著施靪那張特顯焦躁的臉孔。
「那環境我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施靪暴躁地吼出來。
「施靪,你到底怎麼了?」秦凱伸手想摸摸他的額頭,「你是不是發高燒了?」
「去你的!」他用力揮開他的手。
「好了好了,不惹你了。快走吧,他們都在對面等著你。」秦凱蹙起眉頭。
再看看手錶,當真不能再等了,於是他點點頭,「好,走吧。」
「對了,大嫂呢?」
施靪一震,「她出去買東西了,別廢話,快走。」
他們與李勁、張詳會合後,又一次進行沙盤推演,接著立刻前往保險公司開始行動。
為慎重起見,李勁自願扮成司機,施靪與秦凱則先打扮成運畫之人,進入保險公司的金庫搬畫,那裡防備嚴謹,其程度就連一隻螞蟻也爬不進來,所以林子慶幾次試圖竊畫都無功而返。
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等著他,他怎能不好好把握呢?
尤其是他已經從冉菱口中得知那個透明人最致命的罩門後,他更是胸有成竹了。
「走吧。」早就躲在保險公司對面路角的林子慶抓著冉菱的手臂,「這次我們『鴛鴦大盜』再一次行動了。」
「去你的鴛鴦大盜!」她狠瞪著他。
「你難道不知道,這可是警方為我兩人取得的外號,我倒覺得挺貼切的。」他邪惡狂笑著。
冉菱用力別開眼,如今只有心痛與心死陪伴著她了。
施靪,對不起,請你千萬別掉以輕心,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活下去……她心裡期盼著。
「要去就快去,別廢話。」她冷著聲說。
「好,你夠爽快。」林子慶嗤冷一笑,又一次握住她的手,「那麼該去準備了吧?」
「別碰我。」她用力推開他,「林子慶,你看這是什麼?」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尖刀。
「不過是把刀呀。」站在他身邊的阿義笑著。
「對,是把刀,如果你們不讓施靪活命,我就立刻死在你們面前。」她眼底含淚地對他說。
「你這是何必?」林子慶不解地問。
「我愛施靪,可我卻不得不讓他身入險境,所以我只能陪他一塊了。」冉菱梗著空洞的嗓音。
『隨你,要死要活都依你高興。不過等會兒你可別忘了要和我裝得親熱點,我非氣死那姓施的小子不可。」林子慶就是不肯讓她好過。
冉菱緊閉上眼,將眼底的淚水吞回腹裡,她不再說話轉身就走。
林子慶撇唇一笑,「阿義,你可以去叫他們準備準備了。」
「是。」阿義領命而去。
數分鐘後,冉菱和林子慶已身著一身黑衣出現。在林子慶的要脅逼迫下,她絲毫沒有反抗的機會,只能無神地看著前方。企圖能找到那抹她深情所依的身影。
林子慶這次是勢在必得,除了他們兩人之外,他還派來好幾名底下的兄弟做為斷後的工作。看來這次行動無論是否成功,她都輸定了,因為她將會徹底輸掉她最愛的男人。
「瞧,有人從裡面出來了,應該就是那輛車。」林子慶斷定,「看來我沒判斷錯誤。」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冉菱望著那輛車,「它周圍可是聚滿了警察,該怎麼下手?」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他擰起嘴角。
不一會兒,她看見有兩人扛著畫從裡面走了出來,而她也非常輕易就認出其中一人是施靪。
天……為何現在看見他,她會發抖、會害怕呢?害怕從他眼底看見濃濃的恨意。
「瞧,他們把畫扛上車了。」當林子慶看見這幾幅面,眼睛都泛出星光。他一定要將它們弄到手,好讓嘉娜後悔,後悔她說了那些話。
「我要怎麼下手?」當對方車子開動時,她心都碎了。
「快跟上。」他立刻拉著她鑽進身邊的轎車中,直追而上。
不一會兒,四面八方竟開來了七、八輛與施靪他們那輛一模一樣的廂型車。
這樣的場面引起不小的混亂,護衛的警察個個停在半路上,看傻了眼,不知道他們到底該保護哪一輛車。
接著,那些相似的車子全都往不同的道路分駛而去,那些警察在沒辦法之下也只能分散跟隨。
「這是怎麼回事?」她瞪大眼問著。
「我故佈的疑陣。」林子慶奸惡一笑,「你現在該知道,我剛剛為何說我沒有判斷錯誤了吧?」
「你跟蹤過他們,知道他們的計劃?」冉菱搖著腦袋,「你……你真的好可怕呀。」
「哈哈!你知道就好。」
冉菱只能別開臉,無情無緒地問:「那我們要跟哪輛車?」
「瞧我的。」林子慶拿出兩支特製眼鏡,遞了一支給她,半瞇著眸,「你試試看吧。」
冉菱拿過眼鏡戴上,這才驚訝地發現原來眼前的車子都有著暈光反應,唯獨一輛沒有。
「那你知道我為何這麼篤定了吧?」
聽他這麼說,她的心口猛然一提,看樣子林子慶當真卯上全力了,這下該怎麼辦?她若不盡力必會惹惱他。
見他加快速度朝那輛車疾駛而去,她的心跳聲也愈來愈大。
「趁我從那輛車旁邊駛過時,你趕緊跳上去。」他急促地說。
「靠我一個人?!」她轉首瞪著他。
「放心,為了那些名貴畫作,我當然會跟著你。」他抿唇一笑,「別忘了你弟弟呀,要賣力點。」
冉菱氣得臉色發紫,然而車子已朝那輛廂型車慢慢靠近,她只好豁出去往上一躍……
突然,車頂上有了動靜,施靪連忙有了感應,他壓低嗓子對一旁的秦凱說:「他們來了。」
「真的?!」秦凱大吃一驚,「後面不是一堆警察跟著嗎?他們怎麼有機可乘?」
「我感覺出事了,你難道沒發現剛剛我們四周有許多警察的機車聲?可是現在卻全消失了。」施靪沉著聲說。他的心情卻無法沉靜下來,直覺似乎將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於是他趕緊趨上前,敲了敲與駕駛座相隔的鐵門,「校長,校長。」
「什麼事?」臨時充當司機的李勁回應道。
「你感覺出異狀了嗎?」
「早就察覺了,你和秦凱都要小心。」李勁話才說完,車頂又出現聲響。
事實上這不過是冉菱故意發出的聲音,她就是要給他們警告,讓施靪心裡有個準備。
「有人。」施靪壓低嗓音對著秦凱說。
秦凱緊張地打算拔槍,但這才發現他居然忘了配戴……老天,這可是大忌呀!
「施靪,我……我忘了帶槍。」他抖著聲說。
施靪皺起眉,「你怎麼……」隨即他將自己的槍交到秦凱手上,「槍給你,要保護好自己。」
「那你……」
「我身上有麻醉槍。」說著,他開始慢慢隱身,漸變透明。
雖早聽說施靪學會將自己變透明,可是親眼目睹之下,秦凱還是驚心不已。
「施靪——」不見了!他不見了……
秦凱急忙呼喊他的名字,卻不知道他早就穿壁而出,來到車頂。
就在施靪看見那可疑人物時立刻吃了一驚。
雖然她穿著一身黑衣,可他仍清清楚楚的認出,她就是冉菱!
「冉菱,你在做什麼?」施靪大吼出聲。
正在車頂上打算行動的她一聽見他的聲音,嚇得腳下一滑差點摔下車。施靪見狀,立即露出手的原形用力抓住她,拉她上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我……」她冷著張臉,根本不知該做何解釋。
而這時林子慶的車子已在旁邊,正舉槍打算射殺他。
第一槍失敗,隱身的施靪順利逃過,可他的手仍沒放開冉菱,
「說……快說!」
冉菱由他急惱的聲音可以判定,他真的火了……十足的火了。
「我不知該怎麼說。施靪,你趕緊放棄吧,將畫交出來,你看後面。」跟在這輛廂型車後的,全都是林子慶派來的機車隊。
「冉菱,你跟著我就是為了那些畫嗎?」施靪失望的聲音再度揚起,「無論是不是,這些畫我是絕不會交到你手上。」他突然掏出麻醉槍朝那些機車隊發動攻勢。
這時,在駕駛座上的李勁不放心他,開口對秦凱說:「這些畫你看好,我去看看施靪。」
「李校長,你……」
秦凱話還來不及說完,李勁就已迅速停了車,走出車外。
而林子慶帶來的人手幾乎已被施靪的麻醉槍全部擊中,眼看他們一個個不支倒地,他卻拿不見形體的施靪沒轍。
「好個施靪,我本想憑真本事與你鬥,可是你居然這麼有韌性,看來不讓你顯現出原形,我是滅不了你了。」說著,他拿出早就預備在車上的強力水槍,對準了施靪。
施靪在這一瞬間明白了,原來冉菱當初硬是要挖出他特異功能的最大罩門,就是為了幫助林子慶!同一時間,他也終於瞭解邵千的那句「紅顏禍水」是什麼意思了……
下一秒,水柱射出,冉菱拚命想上前護住他,可是仍攔不住那強力水柱。被染上水的施靪立刻現形,他一臉的發白。
這一幕剛好被李勁瞧見,他立刻爬上車頂抱起他,「施靪……施靪……你撐著點,一定要撐下去。」
「他怎麼了?告訴我他怎麼了?」冉菱愕然地看著施靪。
不過就是現形而已?為何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一個正在發功的人絕不能讓人給點破罩門,這對他而言跟死沒兩樣,因為他會體能透盡,以後要再發功……難上加難……」李勁瞇起眸瞪著眼前的女人,「你就是冉菱?」
她大聲哭了出來,用力點點頭。
「你們別廢話!快把畫交出來,快!否則我會要你們每個人的命。」林子慶拿起槍,站直身軀,對準了李勁。
李勁扯唇一笑,「你射呀.不過你是逃不掉了。我剛剛已發出電波,所有警車都朝這兒逼近了。你不是盜嗎?俗話說盜亦有道,可你反而用搶的,這算什麼?」
聞言,林子慶臉色一變,「你少廢話,小心我殺了你。」
突聞身後傳來警車的鳴笛聲,他趕緊回頭一看,就在這時候,體力不支的施靪乘機推開李勁,從車頂躍下一把箝住林子慶的手,打算搶下他手上的槍。
「你別以為我會死在你手裡。」即便他已受了內傷,仍拼了命要抓住林子慶。
「把槍還我。」林子慶沒料到已到了這種地步,他居然還有力氣跟他搶東西。
「施靪,別激動,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李勁看了是震愕不已。
「靪,不要這樣……不要……」冉菱也為他擔心得直冒冷汗,她恨不得手上有槍,可以一槍斃了林子慶。
而驚覺不對勁的秦凱也衝出車外,見狀他連忙舉起槍,「林子慶,我要你的命!」
林子慶心下一驚,立刻放開手捨棄這把長槍,拿出腰際的掌上型手槍朝秦凱猛地扣下扳機。
「去死!」
施靪舉槍朝林子慶射出,而林子慶也對秦凱扣扳機。兩人同時間都受了嚴重的槍傷,剛好大批警方趕至,立刻將林子慶捉拿到手,
「秦凱……秦凱……」內力喪盡,施靪大大的噴了口鮮血,可仍顛簸地下了車,用力抱起秦凱。
「施靪,我……我不要死,我爸還在等著我……」秦凱舉起手握緊他的。
「不會的,你不會的,要撐住……一定要撐住。」他不停安慰著秦凱,但秦凱已疼得閉上眼。
這時救護車已趕來,立刻將施靪和秦凱送上車。就在施靪要進入車內的前一刻,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滿臉淚痕的冉菱。
強力支撐著要倒下的身軀,他怒意飛揚地說了句:「你陷害我,我不怪你,算我們之間扯平了,再也互不相欠,從此不再有任何關係。不過你最好記住,從今以後我們即便是見了面,你也要裝作不認識,否則別怪我給你難堪。但是……如果秦凱有了什麼萬一,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看著他那雙含仇帶恨的眼,直到救護車關上了門,她控制不住地大哭出聲。
「你知道我剛才為何一下子就猜中你是冉菱嗎?」李勁開口。
「我不知道。」她嗓音破碎地說。
「就在剛剛林子慶在對施靪射水的同時,只要他做出一個動作就可以挽救自己。」他瞇起眸望著她,「可他卻沒做出那動作。」
「什麼動作?」她怔茫地問。
「我們事前為防止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裝有投擲彈,只要他在林子慶有任何動作之前朝他投擲,林子慶必死無疑。」
「那他為何不這麼做?」她激動地張大眼。
「因為你……那投擲彈反彈力道太大,我們身上都裝了防護電子裝備,可是你沒有,所以他放棄這麼做。」李勁再望了她一眼,「本來我可以將你交給警方,可是我想施靪不會希望我這麼做。真不知道你為何還要幫林子慶那種人,太不值了。」
留下這句話,李勁便和其他警員一起離開了這裡,徒留下一臉震愕的冉菱。
「等等!」她衝到他面前,「你剛剛說……施靪再也無法施展特異功能了?」
他點點頭,往前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你家人全被施靪安排在八年前那家度假山莊,你可以去找他們。」
冉菱全身無力地跪了下來,老天……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
他全心全意愛著她,可她竟出賣他!
林子慶,你為什麼要陷我於不仁不義,為什麼?
睡夢中的施靪,腦海裡直流轉著許許多多零亂的畫面。
有他在風學園的生活、有他與其他同學開心笑鬧的場景,還有他為練功費盡心力與努力的片段,更多的都是他與冉菱相處的甜蜜與愉悅。
為何想起這些?甜蜜與愉悅的感覺都維繫不久,立刻被一道陰沉的顏色所覆,讓他的心緊緊抽搐著,頓時,他仿似深受刺激,嘴裡不禁喃喃叨念起來。
「施靪,你怎麼了?施靪……」主治醫生黃子育在為他檢查時,發現他不斷出現囈語的情況,想出聲喊醒他。可是他仍沉陷於半昏迷狀態,怎麼都無法完全甦醒過來。
搖搖頭,他步出病房,李勁立刻上前詢問,「他現在情形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黃子育搖搖頭。
「老天!」李勁深深吐了口氣。
這時候孟波與邵千趕了過來。孟波急促地深鎖眉頭,「校長,我們接到你的電話立刻趕來了,施靪的情況怎麼樣了?」
「這情況就由黃醫生來向你們解釋吧。」
「你們是他的?」黃子育看著他們。
「哦,他們全是我的學生。」李勁做著介紹。
黃子育朝他們點點頭,自我介紹著,「我姓黃,是施靪的主治醫生。他現在的情況不太穩定,雖沒有生命危險,但無法判定哪時才能轉醒。」
那天在救護車送來醫院後,施靪便已昏迷不醒,看樣子是體力透支了,可這一倒不知何時才會清醒。
「天,怎麼這麼嚴重?」邵千挪了挪鼻樑上的無鏡片眼鏡。
「他……他在發功時被潑了水。」說起這個,李勁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努力了那麼多年,就這麼功虧一簀,不知道他如何支撐下去。」
「怎麼這樣?那他以後特異功能還會成功嗎?」孟波急躁地問。
「不是沒有機會,而是很難。」李勁拍拍他的肩。
「那麼黃醫生,你說他沒有性命危險,那應該不會就這樣一直昏迷下去吧?」邵千心急不已。他是可以預知未來,但是對極其想知道的事卻怎麼也無法顯像,看來他的功力仍有待加強。
「這……」黃子育猶豫著,他也沒把握。
「校長,你告訴我,是誰潑施靪水的?我這就去找他算帳。」脾氣火爆的孟波激動地表示。
「林子慶,他已經死了。被警方逮捕後他竟咬舌自盡。」李勁扯了抹無奈的笑,「我真後悔,後悔讓施靪來這裡幫忙。再怎麼說他都還沒畢業,儘管他能力夠了,可面對感情仍是衝動的。」
邵千聽出蹊蹺,「你的意思是和女人有關?」看來他這點倒是預知正確。
李勁搖搖頭,「都過去了,就別說了。現在只求施靪能早點清醒,其他都不重要了。」
「校長你放心,我相信施靪。他一向是我們幾個人中韌性最強的,他不但會好起來,一定還可以再次展示他的特異功能。」邵千安撫著李勁的情緒。
孟波也說:「封韻都撇下自身的任務,回到學園,過一會兒也會趕過來看他,我相信他定能感受到的。」
李勁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對黃子育問道:「我們可以進去看看施靪嗎?」
「當然可以。」黃子育旋身將門把轉開,李勁三人便迫不及待地進入病房,只希望能在這關鍵時刻給予施靪最重要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