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國王宮束園的玉膳樓燈火輝煌、仿若白日!笙築共鳴、百管輕揚,這種熱鬧的排場,為的正是迎接大還國的右院大王耶律秋人。
「大王,您太抬舉我了,真是令我受之有愧。」耶律秋人笑著說道,他神采清俊、瀟灑自若,那神態讓人完全瞧不出他暗藏在心底的計劃。
「右院大王,你難得光臨敝國,這是我們該做的,就怕你不滿意呢。」段鎮風客氣地回應。
這時耶律秋人的目光瞟向了一旁始終默然不語的段芫,輕問:「公主,瞧你話說的少,東西吃的更少,怎麼了?」
段芫沒料到他會突然問自己話,倉皇地應道:「多謝……多謝右院大王關心,我因為吃不下,所以才用得少,要不你們聊,我回房休息去。」
「等等。」耶律秋人喚住她,俊逸的臉龐略帶三分邪謔,「不舒服是你的借口吧?你這麼樣排斥我,是否……不歡迎在下?」
「段芫不敢。右院大王是我父王的貴客,我們歡迎都來不及了,大王千萬別多慮。」段芫趕緊解釋,生怕自己一個做不對,又惹得父王生氣。
「是嗎?」耶律秋人眸光一閃,「如果真是這樣,公主可得多吃點兒,瞧你瘦的,我可不喜歡太弱質的女孩兒啊。」
他話中有話地挖苦她,帶給段芫莫名的驚慌,尤其一見到父王臉上得意的笑容,她更是感到驚恐不已。
雖然她身為公主,在父王眼中卻只是顆用來攀龍附鳳的棋子,如今大遼國氣勢正盛,父王當然希望能與其攀點關係。
想到自己的未來即將斷送在這種利益關係上,段芫便再也快樂不起來,再思及與易凡曾有的那段過往,她的心更是隱隱作疼,不復以往天真爛漫的心情。
「是啊,你瞧人家右院大王多關心你,還不快謝謝人家。」段鎮風見她兀自發愣,不由得眉頭一皺,出聲提醒道。
「多……多謝右院大王關心。」段芫低著頭,淚珠兒早在眼眶中打轉,只差一點就要掉落。
「哪兒的話。我說大王,您也未免對芫公主太凶了吧?女孩子是用來疼的,可不是讓您頤指氣使。」耶律秋人話中有話,唇角勾現的笑意透著一股諷刺。
「這……」段鎮風一陣尷尬,隨即咧開嘴,拉下老臉道:「也是,不過小女就是太木訥了,怎麼都教不會。」
「這個您可就又錯了,完公主溫柔婉約,這種特有的氣質,一般野性的姑娘可就學不來。」說著,耶律秋人執起酒杯,「不提這些了。來,我敬您。」
見他一飲而盡,段鎮風也拿起酒杯傚法之,「乾杯。」
一陣耳酣酒熱之後,段鎮風為製造段芫與耶律秋人獨處的機會,故意找借口離開。
「吃飽喝足,我倒有點累了,想回房歇會兒。」
「大王,才不過三壇而已,您就要溜了?」耶律秋人搖搖頭,「不成,您得再喝一盅。」
「不不不,年紀大了,再多喝個幾杯明天的政務都別理了。」段鎮風呵呵一笑,趕緊起身不再延宕,「我真得先告辭了,芫兒!好好招待右院大王,知道嗎?」他暗中對段芫眨眨眼。
「是,父王。」她立刻垂首道。
待段鎮風離開後,耶律秋人原本帶笑的雙目立刻籠上陰沉,「令尊似乎很在意我這個準女婿,不知芫公主自個兒覺得呢?」
「我……我不知道。」她猛抬眼,臉色逐漸發白。
「不知道?還是你認為我不像易凡那麼笨,可以讓你耍著玩?」耶律秋人一語道出深埋在心底多日的憤懣。
「啊?」段芫驚得猛然站起。
「怎麼,我說了什麼嗎?怎麼讓公主怕成這樣?」他尖銳地逼問。
「沒……沒……」她嗓音控制不住地顫抖,怎麼也沒料到耶律秋人會知道易凡,而且還說得那麼直接。
「芫公主,別緊張嘛,有話可以好好說,坐下吧。」耶律秋人揚高的嘴角隱約透露著怒意。
段芫的胃仿似翻了個觔斗,更像是被人點了穴,腦子一片空白,心也亂得不知該回應他什麼。
易凡……易凡……
他究竟和耶律秋人有什麼關係?
「你為什麼提起他?」半晌,她才揮去心底的迷亂,緩緩問出口。
「這麼說,公主終於認識他嘍?」耶律秋人譏諷道。
「我早已不認識他了,我雖不知道他與你是什麼關係,但希望右院大王以後別再提起他。」段芫突地對他大吼,臉龐籠罩寒霜,「我也累了,對不起。」
她轉身飛也似地奔離了玉膳樓,卻始終不明白他為何要提起易凡,提起這個她極力遺忘的男人……
耶律秋人冷眼看著她逃離的身影,臉上的陰狠逐漸加深。
「你說我該怎麼辦?靈,你是我的好姐妹,要幫我想想辦法啊。」
隔日一早,段靈到王宮見段芫,段芫一見她來到,立刻向她傾吐心中的駭意。
自從昨晚聽了耶律秋人的那席話之後,她整個人仿如陷入一股黑暗的浪潮中,幾乎就要淹沒在不見天日的地獄裡。
想了一夜,她決定找段靈將壓在心底的苦說出去,但為免段靈去找父王理論,她隱瞞了父王的野心。
「你是說當初你之所以要易凡離開,並不是不愛他了?」段靈恍然大悟,頓時將耶律秋人告訴她的那些話連貫起來,她眸子一亮,興奮地說:「真的是太好了,既然只是誤會,一切就好辦了!」
「好辦了?!」段芫聽得一臉茫然。
「是啊,秋人曾告訴我,他來這——」
「你叫他什麼?秋人!」段芫仿似聽出其中蹊蹺,瞠大眼驚問:「靈,莫非……莫非你喜歡上他了?」
「堂姐!沒……沒這回事。」段靈臊紅了臉,被段芫這麼一問,她的思緒全亂了。況且喜歡耶律秋人這個秘密,是她一直放在心底低回思量的,又怎能說出去?
「你不誠實,我什麼都告訴你了,可你卻隱瞞我!」
「我……堂姐,你找我來是談你的事,怎麼扯到我身上呢?」段靈一噘嘴,趕緊轉移話題道:「其實易凡是隨耶律秋人來到大理,我本想告訴你,但這兩天一直沒機會來看你。」
這下段芫更震驚了,「他是和耶律秋人一塊兒來的?!」
「嗯,而且……」段靈偷覷了堂姐一眼,「他也住在我們府裡。」
「啊?」段芫難以置信地微啟小嘴,擰著心說:「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而我卻是最笨、最傻、最後知道的一個。」
「我不是故意的,堂姐……」一時之間,段靈竟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段芫歎了口氣,「算了,我也不怪你,但我有個請求。」
「堂姐,你說,若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替你辦到。」段靈認真地承諾,著實不忍見段芫繼續這麼消沉。
「我想見見易凡,你能幫我嗎?」她的嗓音沉潛著脆弱與傷心,同時也忍不住濡濕了眼角。
她得勸易凡趕緊離開,父王的野心太可怕,絕不容許她嫁給任何平民男子。若她不依,定會害易凡被父王派人殺害……
思及那一夜,她在經過父王的書房時,不期然聽見他與殺手商議的內容,至今她仍不免渾身抖顫——
倘若易凡在三天內不離開大理國,便殺了他,永絕後患!
不,她不能讓他死,就因為愛他,更不能讓他為自己而喪命!
「好,這有什麼問題。」段靈以為她要與易凡重修舊好,當然樂意幫忙。
「那一切拜託你了。」段芫虛弱一笑。
「你放心,我定會安排時間讓你與他見面的。」段靈興奮不已地笑道。這麼一來,她不但能幫堂姐分憂,也能替秋人解勞,何樂而不為呢?
只是她不知道,段芫與易凡這一見面,卻扭轉了她整個人生!
當晚,段靈以找段芫賞花為由,讓段芫順利的來到了段倫居所的後花園,也看見了她朝思慕想的易凡。
他們兩人乍見時,雙雙出現激動的神情,直讓旁觀的段靈看了動容。
於是她悄悄地退出了後花園,給他們兩人一個獨處的空間,希望他們能經由這次溝通找回屬於自己的幸福。
才剛步出拱門,她便瞧見耶律秋人遠遠朝這兒走了過來。
「你要去哪兒?」段靈立即超前擋住他的去路。
「找我的好兄弟易凡哪。聽說你剛才偷偷把他帶來後花園,我得瞧瞧他會不會被你這位神射手給生吞活剝了。」一抹夾著促狹意味的笑痕漸漸自耶律秋人的嘴角擴散開來,他話中的含意令段靈一陣倉皇。
「你胡說八道什麼?」她抿緊唇,心頭的惶然不知不覺擴大,特別是在對上他嘻皮笑臉時仍然犀利的寒眸後,
「逗你的,你還真會臉紅。」輕勾了下她的下顎,他肆笑地再度舉步向前。
「你別過去!」段靈緊張地攔下他。
「咦,你這副樣子會讓人起疑哦,這下要我不去更不可能了。」耶律秋人挑眉哼笑,忽地將她推抵在紅柱上,熾熱的體溫密密實實地縛鎖住她嬌弱的身軀,「別背著我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否則……」
他唇角微揚,沉合的眸勾魅著她怔忡懵懂的大眼,強烈的男性氣息侵入她鼻翼,使她全身一顫。
「我沒有……」她愣愣地輕喊。
他突地發出一陣得意的輕笑聲,「那就好。」
段靈這才恍然明白自己中了他的計,細細的柳眉一皺,俏顏染上暈紅,「你……你……」
「我怎麼?」他邪魅一笑。
「好過分,老是騙人家。」她喊高紅唇,難堪又害臊地別開臉。
「哦?是我騙你嗎?剛剛不知是誰承認自己是我的人,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他隱隱低笑,眼底儘是揶揄。
「我……」她因無措而滿臉通紅。
「原來是你啊!」他朗朗一笑,讓段靈心旌蕩漾。
「討厭——」她轉過身,不願讓他瞧見自己被他戲侮後的窘狀,更不想看見他嘲謔的笑容。
「那你乖乖留在這兒等我,我去瞧瞧就來。」耶律秋人背著她斂去笑意,眼神瞟了下隔牆那頭的花園。
不知易凡究竟在那兒幹嘛?這小妮子鬼鬼祟祟的直讓人感到疑心。
「不要!你還是不能去。」段靈快步追上他,雙手一張橫隔在他面前,「他……他正在與我堂姐……」
天哪!這話該怎麼說呢?
「幽會?」耶律秋人倒是毫不避諱地直言。
「呃!」她羞赧地低下小腦袋,「也可以這麼說……」
「是誰約誰的?」他臉色一整,不豫地開口。
「是我堂姐,我想她是想與易凡和好吧,這不也是你來大理國的目的嗎?所以就別去打擾他們了。」段靈非常認真地表示,在她單純的腦袋中,直以為這絕對是件撮合有情人的好事。
「你的意思是想拉攏他們了?」耶律秋人一手撐在柱子上,偉岸的身形在月光的照射下除了透出一股懾人的氣魄外,隱約還帶著邪魅意味。
「是啊,難道你不同意?」段靈眨巴著眼望著他。
「也不是。我只是懷疑.你有幾分的把握?」耶律秋人瞇起眸子,微掀的嘴角蓄著一絲不以為然。「把握?!」段靈一臉不明白地問:「他們兩情相悅,需要什麼把握?只要將誤會解釋清楚,彼此心底不再有疙瘩,要復合不是很容易嗎?」
「你說什麼?他們兩情相悅?」耶律秋人冷冷地灑落一串低沉的笑聲,「我看只是其中一人單相思,被另一個人狠心驅離而已。」
一說到這兒,他便免不了為易凡抱不平,心底的怒焰也逐漸高張,臉孔變得鐵青。
這丫頭光會做些笑死人的事,直以為將他們拉在一塊兒,所有的一切都會圓滿解決。
其實那個段芫心裡不知在打什麼主意,她約易凡見面真的是想與他再續前緣嗎?如果是他估計錯誤也就算了,如果並非如段靈所想的那樣,她只是想給易凡再一次的打擊,那麼她就等著看他怎麼對付她!
「天,你愈說我愈不懂了。」段靈著實弄不明白耶律秋人的想法。
「你是真單純,還是和段芫兩人連手打算將易凡逼到絕境?」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咄咄逼人,嚇得段靈驚退一步。
他在說什麼啊?虧她一心幫忙,他卻……他究竟把她想像成什麼樣的女孩了?
段靈倍感委屈地紅了眼,「我們哪有連手什麼?你這個人簡直是莫名其妙!」
氣憤難抑下,她轉身奔離了他的眼前。
耶律秋人眼眸一瞇,也不做逗留地朝後花園走去。
穿過長廊、越過拱門,卻已不見那兩人的蹤影。怪了,易凡究竟是上哪兒去了……
他神情突然一緊,快步轉往易凡的客房。
當他趕到易凡房門口時,正好瞧見易凡背著包袱,神色黯然地走出房間。
「時候不早了,你拿著包袱要上哪兒去?」
易凡無精打采地歎口氣道:「回遼國。你呢?跟不跟我回去?」
「你就這麼樣回去?事情解決了嗎?」耶律秋人將他拖進屋裡合上門,一臉嚴肅地問道。
「解決好了,該解決的全解決了。現在是不是可以讓我走了?」
耶律秋人立刻攔住他,「你真沒志氣,來到這兒什麼也沒做就要走,那我跟你來不是也白費力氣嗎?」
「所以我早說過不用來的,是你堅持,卻讓我再受一次屈辱!」易凡忍不住地咆哮出聲,向來斯斯文文的他,第一次做出這麼激烈的反應。
「你剛才到後花園見段芫,對嗎?」耶律秋人冷靜地問道,沒將他的火爆放在心上。
「你……你怎麼知道?」易凡心口一撞,震驚地回眸他。
「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只想弄明白她究竟對你說了些什麼?」耶律秋人冷著聲,執意弄清楚。
若是段芫再一次給易凡刺激,那麼他的報復行動就要展開了。
「她說的和之前都一樣,既然一樣,我也沒什麼好怨的。」易凡調整一下肩上的包袱,無力地回身打開房門。
「你真要離開?」耶律秋人冷著聲問。
易凡點點頭,「難不成留下來觸景傷情?秋人,你也和我一塊兒回去吧。」
「我不走。」耶律秋人眼中憤怒更熾。
「你要留下?」易凡震驚地看著他。
「這是當然。」耶律秋人表情弔詭地回答。
「難道你是想……」他緊張地攫住耶律秋人的雙肩,著實不希望他執著在這件事上。
「既然你要走人,就別再管我的事,我主意已定。」耶律秋人笑臉轉沉,眸中泛著志在必得的星芒。
「你……好吧,隨你了。段芫也說了,大理王有意將她許配給你,她終究是你的人,我無權主張什麼。」歎了口氣,易凡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兒。
耶律秋人犀銳的眸子緊緊一瞇,五官刻畫出一抹深沉。
三天後,耶律秋人又被段鎮風邀至王宮作客。這次他在段鎮風的陪同下一訪大理王室珍藏古董寶物的「絲金穴」,一覽其中名貴金石。
瀏覽過後,段鎮風在夏荷池邊設下茶宴,稍作歇息。
段鎮風以錦袖擦了擦汗水道:「今兒個還真熱啊,待會兒我命宮女端兩盅冰鎮玉桂茶,不但能解渴,還能消暑呢。」
「大王設想得真周到。」耶律秋人嘴角帶笑,刻意往四處望了望,「咦,今天怎麼沒瞧見芫公主呢?」
「段芫這丫頭本來也要過來,但一早卻派宮女來告訴我她不舒服。要不要我再命人去叫她過來?」
「不用了,芫公主既然不舒服,我怎好勉強呢?」耶律秋人虛偽應道。
「那……也好。」段鎮風突地念頭一轉,問道:「對了,上回右院大王跟小女不知聊得如何?」
耶律秋人將他眼底的野心看得分明,暗暗冷笑,表面上卻佯裝愛慕地道:「芫公主溫柔大方、婉約嫻雅,我們自然是相談甚歡。」
這話聽在段鎮風耳中自然是欣喜異常。太好了!如果耶律秋人對芫兒有意思,那麼他想攀龍附鳳的希望就不難達成了。
「那……若本王厚著臉皮想與你攀個親事,不知右院大王的意思如何?」他靠近耶律秋人低聲輕問,以免一旁的下人聽見,倘若遭拒,他也不至於太難堪。
「大王,您這是在開玩笑吧?」耶律秋人故作意外地拉高嗓音,表情也寫滿了驚訝。
「本王句句真心,就不知小女會不會辱沒了右院大王?」段鎮風見他沒拒絕,於是更興奮地表示。
「芫公主不知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伴侶,這是我連作夢都不敢奢求的,怎能說是辱沒?大王,這裡沒酒,否則我真要罰您幾杯以抵過!」耶律秋人假意興奮地道。
段縝風這下更得意了,他笑得嘴都合不攏,「這麼說,你是答應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件事竟會這麼容易就達成。
聯姻之後有大遼國的武力做後盾,他就不怕自己的勢力被週遭一些深懷覬覦之心的小國給瓜分。
若是有機會的話,他還可以乘其不備,來個蠶食鯨吞,將大遼國一併收歸到大理底下。
「我是中意完公主,就不知大王可否割愛?」耶律秋人微微一笑,流露出瀟灑自若又俊朗無儔的神采。
「這是本王的榮幸,改天我定派上特使到大遼國向耶律大將軍提親,以示誠意。」
「大王別麻煩了,我們是男方,自該由我派人提親才是,否則豈不是本末倒置了?」耶律秋人搖頭笑道。
「這……對啊!瞧我開心得連這種事都給弄混了,哈哈……」段鎮風立刻以大笑掩飾自己的荒唐話語。
雖然困窘難堪,但為達目的,他就算賣了這張老臉也在所不惜。
望著段鎮風暗藏野心的神情,耶律秋人雙眉一挑。走著瞧,他定要讓這老頭後悔莫及!
「那麼小婿就先尊稱您一聲岳父了。」他俊臉帶笑,從容演出自己計劃扮演的角色。
「哈……」段鎮風聞言大笑,得意非凡地說:「不敢當、不敢當。」
「那就給我一些時間準備聘禮,擇日向您提親。」耶律秋人打鐵趁熱地道。
「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段鎮風老臉漾滿笑容,心情激昂,絲毫沒察覺藏在耶律秋人眼底的邪惡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