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暴風雪來襲擊事隔半個月之久,莫璃一直沒再見到輅凌貝勒,她依然做著同樣的工作每日於娘都會加諸不少粗重的活兒在她身上,她總是咬牙硬撐,僅希望能見上他一面。
然而,隨著時間的消逝,她也漸漸死灰了心、斷了念。
至於輅凌呢?為不願在她面前洩露過多的溫柔,他不再去見她,故意對她不聞不問,另一方面則是有眼線回報,西域現似派人進入中原,准備探路,這消息對輅凌而言是種挑戰,不得不全國以赴。
是夜,他在書房挑燈批閱案牘,正為此事大傷腦筋時,突地一道陰風掠窗進屋,吹熄案上燈火。
是誰?能在王府侍衛隊交接空檔竄入府邸,而且還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做出這種挑釁之舉。
輅凌翻窗而出,果真見一鬼祟黑影在前方晃動,狀似故意等候著他。他小跟上,出了王府,直上東方樹林。
突然,那道黑影消失,眼前十公尺處驟然降下一位背對著他的白衣女子。
輅凌頓下步履,瞇起危險的長眸緊盯著眼前這位女子的背影:心底有股莫名的悸動徐揚…………
"玉楓,好久不見。"
怎樣的女子能夠在傷了他後仍令他魂牽夢系至今?就算她燒成了灰,他也認得出她!何況是背影。
白衣女子徐緩轉身,一個與莫璃有著七分神似的嬌艷容貌乍現。
"想不到你還認得我?"玉楓掩嘴輕笑,朱唇貝齒微露,依然似一年多前那般撩人心神。
"沒想到你還有膽子來找我?"輅凌不答反問,望著她的眸底濃而深沉。
"我從沒忘記過你,依然想你。"她緩步靠近他,蓮步碎移,款款相迎,以往的風采依舊,那是輅凌不曾或忘的。
"你的大夫情人呢?"他想,那黑衣人必是的。
玉楓偎在他胸前,不懷好意地在他頸側轉搔著手指,"干嘛提他,人家這次來這兒可是想與你重溫舊夢的,難道你還恨我?"
"恨!"輅凌低首看她,突然領悟到自己以往的恨意來得多滑稽,她值得嗎?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她與莫璃雖五官臉形近似,但實者不同;一個妖中帶媚,一個如出水芙蓉,哪能比較?
"我已不恨了。"如今才明了,她根本不值得他恨。
"我看見了你仍為我留下的楓林,也看見了'沐楓居'的匾額還在,就知道你根本恨不了也忘不了我。"
玉楓鑲著長長的睫毛微眨著,流露出萬種風情的嬌顏,一雙藕臂緊勾住他的後勁,遞送上自己的紅唇。
輅凌回身一閃,清冷的眸掠過淡笑,"你太過自信了。"
的確,他曾以在有她的過往中沉淪,但此刻卻輕而易舉的從她所施的魔蠱下翻身。是因哪個原故,他無意探險究,只是確定自己不再為她所迷惑。
"我沒自信怎敢再來找你?"對於他的閃躲,玉楓並不洩氣,反而更加了把勁兒將整個柔軟的身子靠向他。
"你的新歡難道能容忍你回頭尋找舊愛?"他斜睨著她那張經過精心雕琢描繪的臉蛋,口氣冷淡地不帶昔日濃情。
這倒是讓玉楓心氏猛生一陣不平,她不服輸的趨上前,"他不過是個書生,哪敵貝勒爺您的剽悍哪!"
她明白輅凌對她的情深意重,也清楚自己當初的背叛是件錯誤的抉擇,但既然踏錯一步,跟了藥現,她便沒有再回頭的余地這次她施計引輅凌出來見面就是要他的命,決不能失手,否則藥現絕饒不了她,將不再為她治病了。
"是嗎?承蒙你看得起啊!說你這次來找我的目的吧!別再拐彎抹角說話了,我時間寶貴。"他俊逸地揚起唇角,放蕩不羈地勾起一絲冷笑。
玉楓一張笑臉也倏轉冷肅,她心底著實大歎悔意,當初怎會因一時的不甘寂寞,放棄這麼一位瀟灑倜儻的男人,而跟了狠毒無常的藥現。
"你可知他是誰?"她正經地問出。
"藥現的人。"輅凌毫不考慮便說,經他察言觀色的結果得知,他的猜測准確性高達九成九。
玉楓一臉驚愕,倒退了數步,閃過右邊那顆大樹,突地由洞後走出那位黑衣人。他當著輅凌的面扯下面罩,果然,映在輅凌瞳底的是那張令他痛恨的熟悉臉孔。
"果真是你,'藥大夫'。"輅凌沉靜的回應。
"看來是我低估你了,不錯,我本名藥現不過是我自己取的名字。但你也低估我的實力,既知我是西域藥家的人,便該知道我擅於下藥,你有把握逃得了嗎?"藥現奸佞詐笑,暗中已在空氣中施下軟骨散劑。
輅凌乍聞異味立即鎖住心肺,冷沁的眸倏然瞇起,"當我追上她,我便知逃不過這次劫難,死活已不在意,但我會利用最後一口氣將你拿下。"
"你已中了我的軟骨散,別不自量力。"藥現大驚,從無人能在他施藥後還有力氣與他對峙說話的。
"那就試試。"他勾起一道勢在必得的笑容,瞬間拔高身形出招擒拿他。
藥現傳聞是用藥高手,武藝修為卻是平平,輅凌不在乎運氣將會導致藥性加速發揮,趁尚能激活的時機立即將他擒下。
不過十招,他已將藥現制伏,連同欲逃的玉楓一塊逮回王府。
甫進府邸,輅凌已是冷汗涔涔,他傳來努掣,命他將藥現身上的可疑藥劑全部沒收,並進行連夜審訊。
話語才剛交代完畢,輅凌已禁不住藥劑的發揮而昏了過去,此情況嚇壞了府中所有人,以王爺與福晉更甚!他們三番兩次派人到地牢逼藥現交出解劑,卻被他以"軟骨散無解"的一句話給驚掉了三魂七魄!
最後在嚴刑逼供下,他終於道出軟骨散的唯一解方是女人,此女子需在他中了此方後,連續三日子日與其魚水交歡三日過後輅凌身上的藥劑將送至女方身上,這女子終將香消玉殞,功成身退。
但是,倘若錯過這最緊要的三天時間,就是大羅神仙下凡也難起死回生了。
當這消息傳遍府中時,已是當日午後,其中最緊張擔憂的莫過於隸兒了,她是輅凌的寵妾,也是唯一人選,這下該如何是好?短時間裡,她去哪兒想法子?
在紅姑的慫恿下,她找上了一個代罪羔羊………
即刻,紅姑便至灶捨將莫璃給喚到了府邸後花園,打算進行游說。
"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出來嗎?"紅姑瞪著她那張柔嫩清妍的臉蛋,難怪貝勒爺會對她的感受較其他婢女不一樣。
莫璃搖搖頭,對於紅姑她總是持了份緊張的防御。
"咱們府裡出了大事了。"紅姑睨著她,輕描淡寫的語意中隱藏風暴。
"大事?"莫璃第一個反應便以為是輅凌出了事,她緊張的詢問,"是不是貝勒爺……"
想不到你和咱們貝勒爺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知道他出事了。"她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能不能告訴我——"
"你不用急呀!我會慢慢告訴你。"紅姑將她拉到亭內坐下,過分的熱情讓莫璃感到心驚。
"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現在就想知道。"她再也愛不了紅姑的蓄意拖延,"求你快說啊!"
"我問你,貝勒爺現在正在生死之間掙扎,你願不願救他?"紅姑總算道出端倪,卻模糊的讓莫璃難以承受。
"你說什麼?他到底怎麼了?你能不能說清楚些?"
莫璃憂郁不已,緊揪住紅姑的袖口不放。
"你別急,我只想知道如果犧牲你的性命卻可以救貝勒爺的話,你願意犧牲嗎?"紅姑抽回手,拍了拍被莫璃拉扯過的地方。
"什麼?"莫璃不解,她能做什麼?真能救他嗎?
"不願意?"紅姑反問。
"不,我願意當然願意,只是我不明白自己能為貝勒爺做什麼?"若真要她上刀山下油鍋她都願意。
如今,她早已忘了他是如何殘忍對待她,只求她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瞎女,能為他做些什麼。
她想見見那纏繞在她心底久久不散的人影。
"好,今晚你就進貝勒爺房裡。"紅姑的鳳眼裡閃過一道冷冷的寒光。
"呃?"莫璃又是一驚。
"是這樣的。"
紅姑索性趨向她,附在她耳畔將這整個經過給說清楚了。只見莫璃雙頰瞬間染紅,兩眼依然空洞地直視前方,臉色倏轉陰愁。
"犧牲我,貝勒爺便能得救?"她喃喃念著。
"沒錯,不過這事千萬別跟旁人提及,你可是心甘情願代替咱們隸兒姑娘的,若是嘴碎饒舌,誤了救人,那罪過可不是你擔待得起的。"紅姑利眸一閃,警告著她。
"我不會的。"莫璃肯定地點頭道。
"那記得,在子時之前來到'隸宓樓',到時候你再偽裝成隸兒姑娘的模樣到'沐楓居'伺候貝勒爺,可別遲到了,更得提防路上給人撞見了。"紅姑冷淡地說,一副看好戲的幸災樂禍樣。
多虧她紅姑有個好腦子,這事只需過了今夜,就不怕事跡敗露或被揭穿,反正到時這瞎丫頭也僅剩下一具死屍了。
死人還會說話嗎?
"我懂,一定會小心的。"莫璃斂下睫,藏在隱在眼中的豆大淚珠兒。
她根本不求自己能活,唯一的希望輅凌能康復,他是大清王朝不可或缺的傲世之才,而她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盲女,能以她賤薄的命換回他的,當然是值得了!
愛到無怨無悔,就是死也無埋怨;僅求死得其所,他能再度重生。
就在她倆身後,努掣一臉青湛地站在轉角口。
紅姑與莫璃兩人間所說的第一句話他全都聽入耳裡,原想出面喝止這種荒唐的協定,經一想,依虞隸兒貪生怕死的個性搞不好會臨時收手溜了,這麼一來豈不害了貝勒爺。
也因此,他只好沉默以對,視而不見了。只要能救回貝勒爺,隸兒能"偷天換日"他也只能當作全然不知。
當夜子時前,莫璃依約定來到"隸宓樓",她先行換上隸兒的衣物,在紅姑的牽引下進入"沐楓居"。
再由紅姑前往大廳稟明王爺福晉一切妥當,這才讓早已是愁雲慘霧的兩位老人家稍微放寬心,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等三天後的結果了。
莫璃坐在輅凌身側,伸手撫觸那熟悉的五官容貌,意圖將他深深鐫刻在心底,帶著這份依戀三天後赴黃泉。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僅愛過的男人,沒想到卻是在這種時刻,她才能放心大膽地撫觸他,愛他…
"輅凌,我能這樣叫你嗎?"她俯在她胸前,聽著他平穩如昔的心跳聲這聲音讓她稍感一絲絲安慰。
她將手心擱在他胸前,觸及那溫熱跳動的感受,柔聲道:"可知我好想看看你,如果上蒼憐惜我,給我一線光明,就僅一下下的視覺,我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你,想知道你的長相,不願在夜深人靜時思念著一個空蕩蕩的軀殼、黑漆的臉孔。"
巡著他的頸側直直下撫,來到他的盤扣處,他猶豫了會兒,頭一回試著解男人的衣物,即便他是昏迷不醒的,這也是為難呀!
赫地,屋外傳來了更鼓聲,暗示她子時已至。
紅姑曾言明,那事定得在子時內完成,否則將前功盡棄,再也無法挽救了!這陣陣更鼓聲無不像是催魂,令她頓時手忙腳亂了!
一時間她盤扣解得七零八落,汗珠兒也淌下,正好落在輅凌唇間,好不容易將他一身衣物褪去,已大半時間過去了!
雖然曾在輅凌的撩情下獻了身,但對那樣的事兒依但懵懂,著實不知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她撫摸著他寬健剛毅的胸膛,頓時紅雲染上臉龐。
莫璃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需要主動的一天,也不懂該從何處繼續接下的動作,順著他健碩的理肌撫過他光坦的小腹,她臉部的灼熱也愈是嚴重,幾乎令她撤回了小手。
然後,只要時辰的限制她又強迫自己厚著臉皮,將已是紅透的小手重新擱上那引人遐想的小腹,當她柔嫩的手心漸漸下移,觸碰到那勃發的男性象征時,猝地又松開,霎時變得無法呼吸,心跳加速!
莫璃心想幸好她看不到他的身材,否則定是羞窘得無地自容。
"能不能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做?"她顫著聲詢問,明知他不會回答,但她多希望能得到他的幫助。
俯下身,她學著他曾吻過自己的模樣依樣畫葫蘆,大膽地以自己的唇輕拂他的,一股甜美的馨香與粗獷的男人味頓時結合,形成一股奇異美妙的氣息。
她首次感受到他的唇型真是豐潤,剛毅有稜;光裸的上身骨骼勻稱,肌理有力,兩相協調兼容,展現不凡的男性昂藏魅力。
即使她瞧不見,光用觸覺,仍無法抹滅這感受的萬分之一!
"你醒醒好嗎?難道你感受不到我在觸碰你,愛你。"
莫璃如蜻蜓點水般以舌沾點他的唇角、描繪著他深奧的唇線,淺淺緩緩加深這個生澀無助的吻。
見他沒反應,她更放肆地撥開他的唇,將小小的丁香舌伸進他口中,依他以往對她這般與他的舌繚繞,索求真情。
莫璃隨即褪下自己的衣物,在昏黃的空間裡,她鑽進了錦被中,與他袒裎的肌膚相磨蹭,畫出一道熱力的火花。莫璃羞紅著臉摸到他胸前細小的乳尖,細細舔吮著,一只柔芙怯怯地握住那純男性,企圖讓他更加硬挺。
意外地,他竟是這般壯碩,她難以想像自己當初是如何承受得下他!
瞬間熊熊火焰在體內燃燒,莫璃心跳失序。
她凝了神,陡生一絲怯意;又想起他正等著她救他,怎能因為害怕他的侵入而打退堂鼓……
莫璃緊握住他的手,藉以支撐下去的力道,恍然她察覺在輅凌的手心沁出了汗氣,原來他並非無動於衷!
這代表什麼?
是他感受到她的付出?或是他體內的藥性已漸漸激出體外?
無論是哪種,都表示他的病情已有進展了,她該欣喜才以對,怎麼心底還有一絲絲不捨呢?
"輅凌,我好愛你,願意為你捨棄所有,你可明白?"她悲淒地倚在他胸前,輕柔地撫弄著他線條優美的胸部肌膚。
"不,你不會明白的,等你痊愈後,我也將在這世上永遠消失了。"她哽著聲說,字字血淚,句句心酸。
"好希望能再和你說句話,更希望能親眼見你一面,如此我死亦無憾,可惜……"可惜命運不允許。
她心底陡升抑郁的暗流,原就是不同圈圈裡的兩種人,何以才有交集?即使有,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剎那間又將分東西。
偏偏他倆的交會總是在他充滿譏誚與不屑的諷意中掠過,她感受不到他一絲絲的愛意,得不到他一點點憐惜,但她依然愛他愛到無以復加,無法自撥的地步!
"答應我,你一定要好起來,不要負我的犧牲。"
莫璃輕輕挪動著身軀,在欲與淚的交纏下,動作迅速加快,就在一剎那,進而引發起彼此間的狂肆欲流,她成功地完成了第一天的任務。
事後,她著好衣衫,亦為他拭身淨體,換上干淨的睡袍,與他並肩躺在暖炕上,也唯有此時,她才覺得自己是屬於他的,而他也僅屬於自己,他是她鍾愛的夫君,她是他寵愛的妻。
雖僅是海市蜃樓,但她已是滿足了。
縮進他臂彎中,聞著他陽剛的麝香氣息,繚繞在莫璃心頭的激蕩卻久久不散,怎麼也無法安枕入睡。她索性起了身,拿出隨身攜帶的白絹與繡線包,倚在床頭做起刺繡的活兒。
失明多年,早已讓她不需眼睛,便可繡出上等女紅的好功夫。
摸到白絹的角落,她小心翼翼地一針一線鐫上清清楚楚的幾行字!
凌雲劃霓虹,貫長宵遠馳;
琉璃心易碎,片片著難拾。
其中"凌"與"璃"兩字,她特意稍稍加大些,代表著她與他。
第繡一字,莫璃便淌下一滴淚,再過兩天,他倆不就和這詞兒一般,一個依舊是千萬人祟仰的貝勒爺,而她將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入土化骨,成灰亦無法撤消。
觸摸著躺在暖炕上雙目依然緊閉的輅凌,她將手絹塞進了自己的衣襟內,只求在遠赴黃泉的路上,即使喝了孟婆湯,在見了這條手絹後,也能憶及有他的這段過往。
雖有著不堪提及的苦澀,卻也彌足珍貴。
翌日一早,好巧不巧,李毅也在工頭的引薦下進入了瑞頤親王府,隨他進府的尚有李芹與莫璇,他並在總管的安插下負責了照顧假山假景,這盆栽的花匠一職。
隨著一切安排妥當後,他們立即著手打探莫璃的下落,半個月前說好要來工地與莫璇會合離京,卻讓他們入等多時,仍不見人影,真是讓人擔憂啊!
當他們來到灶捨,遇見的便是於娘,她正在炕邊升火,准備著晚膳。
"請問……請問有位莫姑娘是否在這兒上工?"李毅客氣地上前探問。
於娘抬睫看了看他們三人,不解地皺了下徐娘半老的面容,"你們是誰?干嘛找瞎丫頭?"
"我們是她的朋友,這位是她的妹妹叫莫璇。"李毅帶著愍厚的笑意,將滿是掛念的莫璇推上前。
"原來如此,你們來遲一步,她受不住苦,從昨兒下午就不見了人影。"她搖頭嗤笑,又道:"想在咱們貝勒爺身上找到什麼利益的女人最傻的。"
"你是指我姊姊離開了?"莫璇這下可心急了。
不可能的,姊姊就算離開王府,也會去找她呀!這個老女人一看就如她們繼母般尖酸刻薄,絕不是什麼好人。
於莫璇又道:"是不是你虐待我姊姊?把她怎麼了?"
"你這小女孩說的是什麼話?我虐待她?那瞎子配我對她怎麼樣嗎?"於娘不屑地撇唇一笑,壓根沒把這幾個窮小子放在眼裡。
"你怎麼能侮辱小璃?"李毅看不下去也出言反譏。
這老婦人一副勢利眼的德行,王府中難道養得全是這些人嗎?
"小璃,看樣子你們不是普通朋友吧!瞧你喊她喊得親熱的,小兄弟,像她那種已被咱們貝勒爺玩過的殘花敗柳你還要啊?"
於娘吃吃一笑,拿起菜刀正准備切菜,陡地手中刀被李毅奪了去,鋒利的刀刃抵著她,氣極敗壞道:"不准你侮辱小璃,你這張嘴再胡就八道,小心我把你的舌給剁了。"
"你們這是干嘛?這裡可是王府,我倒忘了問你們是怎麼進來的?"於妨往後退了一大步,仍不忘先聲奪人。
"我是王府新進的僕人,可以不要這個工作,也不容你信口開河,詆毀璃兒的名聲。"他手持著刀,又上前跨了一步,已被怒潮渲染得滿臉火紅。
於娘見他來勢洶洶,倒真有點兒像是會動手的模樣,不禁放下身段,軟化口吻道:"是是是,你說什麼都對,我以後不亂說話了。"
"還有,如果璃兒回來,你可得善待她,如果我知道你虧待她,我就算死也找你先下地府。"
李毅氣極了,什麼話都給豁了出去。
"我知道……我會好好待她的。"於娘虛與委蛇地道。
"你再嚇她也無濟於事,最重要的是我們得去找璃姊姊,免得她發生了什麼意外。"小芹拉住了哥哥,生怕他一失手殺了這個老女人。
"意外,我姊會發生什麼意外?"莫璇擔憂萬分地抓住李芹的衣袖。
莫璇失去的理智,她已是滿心紛亂,這下又聽見意外二字,她可是快哭了。
"你別緊張,我只是比喻啦!"李芹沒轍地看向莫璇。
莫璇這才又松懈下緊繃的神經,然兩只小手仍無助地緊揪著衣擺,不停扭絞著,怎麼也無法完全放心。
李毅憤怒地看著於娘,"我叫李毅,璃兒若回來了,你就轉告她我已進府中,隨時可以來找我。"
"我知道見了她一定會告訴她。"於娘咋咋舌,直盯著眼前那把菜刀,生怕一個不小心,劃傷了自己。
李毅隨即淨菜刀用力甩在桌上,帶著李芹和莫璇離開灶房;他明白這麼做,隨時都可能丟了工作,但為莫璃他已無先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