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多看著花弄笙如驚弓之鳥般顫身後退,簡直無法按捺胸口那股熱切的衝動!蒙卡慕答看上的女人都是沒得挑剔,眼前這個被頭目所棄的,自然也……
鄂多飛身撲上前去,花弄笙正要驚叫出聲之際,忽然飛出一道黑影,猝不及防地將他們界線分明地隔開。
花弄笙定睛一看,是蒙卡慕答的匕首。不由得順著匕首的來處往上望去,赫然看到紫水晶倚在蒙卡慕答懷中,談笑風生,頓時,她感到心在淌血。
蒙卡慕答並未看花弄笙一眼,彷彿她不存在似地,逕自帶著笑對鄂多喊了一聲,鄂多也回了一句,隨即抽起插在雪地上的匕首,心有未甘地瞟了花弄笙一眼,走向蒙卡慕答,其他人也在這時候一哄而散。
花弄笙卻怔怔失神地看著蒙卡慕答摟著紫水晶消失在窗邊,久久,才發現自己的雙腳因這場驚嚇而顫抖得厲害。她一路上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房裡,無助的淚水早已驚悸地爬滿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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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上恭敬地響了幾聲。
蒙卡慕答打開門,是鄂多將他的匕首帶回。
站在門外的鄂多疑懼地注意著蒙卡慕答的眼色。雖然前一刻,蒙卡慕答含笑地要他帶回這把短刀,但那對眼神卻陰鬱得可怕。
以他跟著首領這些年的經驗,他曉得蒙卡慕答不高興自己打花弄笙的主意,但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原因。首領從來不會對手下們吝惜厭棄的女人,特別是對他,鄂多。不過,這次卻不知怎麼,不同了!
這是以前沒有的現象。鄂多不懂,但他對花弄笙的慾念就從此消散了。
「你的臂力還真的沒話說。」紫水晶慵懶地躺回床上看著蒙卡慕答關上門說道。「真讓人崇拜!」
蒙卡慕答晃著手中的刀,笑笑,沒回答。
當他一眼掃見鄂多擋住花弄笙的去路,便明白這個手下的意圖,心中不由得大急。儘管他冷落了花弄笙,但對花弄笙那種絕對的霸佔欲,仍濃烈得只有他自己才感覺得到。
在眾人面前,特別有紫水晶在場,他無法公然阻止鄂多的行動,蒙卡慕答是向來不會對手下吝惜女人的,特別是被自己厭棄的女人。
他不願承認花弄笙仍在他心中盤據不去,不願承認自己要她的慾望時時在胸口高漲;不願承認花弄笙依舊牽動著他心靈深處的情弦,不願承認自己對她的情意並末停止!
蒙卡慕答不斷告訴自己,是這個頑固的小女人,處處和他作對,害他在手下面前下不了台,這對他所樹立不可侵犯的威權有極壞的影響,是無法讓人原諒的行為,他要漠視她的一切。
然而,就在鄂多要撲向花弄笙的剎那,他仍不由自主地出手制止了這個即將發生的場面。
「讓你瞧瞧我這一刀可以擲多遠!」他當時故作輕鬆地對紫水晶說。
向來不違拗他的紫水晶自然點頭,小鳥依人地偎在他身旁。
他手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劃開了鄂多對花弄笙的糾纏。
蒙卡慕答對鄂多笑了笑,眼瞳中的森寒不自覺射向鄂多。
紫水晶並沒有忽略蒙卡慕答眼中的陰沉與森然。
她看了一眼,那立在雪地中搖搖欲墜、楚楚可憐的花弄笙,登時明白蒙卡慕答所表演給自己看的擲射,其實是怕花弄笙慘遭手下蹂躪。
蒙卡慕答對那小妮子還有意思!紫水晶內心忖道,卻不形於色。
「剛剛那就是花弄笙嗎?看起來挺嬌弱的。」她故意隨口說著。「詩瑪苑裡少的,就是這類型的。你什麼時候要把她放手讓給我啊?」
「時候到了,自然會跟你講。」這是蒙卡慕答給她的答覆。
蒙卡慕答還不願放開花弄笙。紫水晶的內心亮起了危險的訊號,他把那個女人留在身旁有好一段時間了吧?就是現在把花弄笙冷落了一旁,也還對她念念不忘。在紫水晶的記憶裡,蒙卡慕答從來沒有這樣過。
紫水晶暗暗盯視著蒙卡慕答的一舉一動,儘管他對自己仍一如往昔,但她紫水晶是什麼樣的女人,何況與蒙卡慕答在一起也非一朝半夕的事了,她紫水晶會感覺不出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心不在焉的時候嗎?
她想到那個在雪地裡楚楚可憐的身影。花弄笙,究竟是何方神聖?花弄笙是想以那種嬌怯不勝的模樣贏得蒙卡慕答的心吧!紫水晶心中冷哼,她絕不會眼睜睜讓花弄笙有這種機會。
要是蒙卡慕答不想將花弄笙送走的話,那麼,她紫水晶就讓花弄笙自己主動離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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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花弄笙聽到敲門的聲音,應門而開時,發現站在門外的是位艷麗絕倫的美人,不禁怔住了。
「不請我進去坐坐?弄笙,」美人笑容可掬地用流利的漢語說。「我可以叫你弄笙嗎?」
花弄笙回過神來,大開房門,讓美人款款移步而入。
「他們去作生意了,我才有時間過來串門子。」美人不待花弄笙的招呼,便在床邊坐下了。「我來這裡玩了好幾天,看到你好幾回,常在想,要到什麼時候,詩瑪苑才會多了一個像你這樣標緻的人物?我快等不及了哩!」
花弄笙的臉色頓時一白。
美人猶不自覺地笑了笑,繼續說道:「看我!只顧著說話,忘了介紹自己,我是……」
「紫水晶!」花弄笙無力地接口。
「你知道我?」紫水晶現出訝異的神色。「難道蒙卡慕答有跟你提起我?」
花弄笙咬著下唇,垂下頭。
「是啊!蒙卡慕答老把他玩膩的姑娘往我那兒送,」紫水晶對她親切一笑。「你也該明白,在這種地方,是男人的天下,我們女人是命苦,要過點好日子,就只好靠自己天生的本錢了。」
花弄笙咬住牙,把低下的眼光別開,紫水晶究竟要跟她說什麼?
「前些時候,蒙卡慕答還跟我提起你呢!」紫水晶暗暗得意地看到花弄笙心懼地直打冷顫。「說你若到了詩瑪苑,假以時日,肯定會聲名大噪的。」
紫水晶是這裡最懂得取悅男人,也是身價最高的窯姐。我相信以你這樣的外在條件,再加上她的指導,過不了多久,你肯定會艷名大噪。
許久以前,蒙卡慕答所說的話登時在花弄笙耳際盤旋,花弄笙心頭一驚,慌忙蓋住耳朵,她不要聽這些、她不要聽這些!
「你怎麼了?」紫水晶表現出毫不知情的神色,關懷地扶住花弄笙的肩頭。「不舒服嗎?到了詩瑪苑以後,這樣的身體可不行喲!」
「我……」花弄笙大口喘息地說。「我不去詩瑪苑。」
紫水晶同情地看著她。「你不去詩瑪苑,能上哪兒?瞧你這麼弱不禁風的,在這荒涼的大漠上,除了這裡和詩瑪苑外,就是這周圍的國家裡竄流的游擊隊了。這裡每個男人都窮兇惡極,不過,你沒看到,他們一上詩瑪苑……」
「我不去詩瑪苑。」花弄笙低頭固執地喊。
「弄笙!」紫水晶神色寬容地握著她的手。「我明白你的不願意,我看在眼裡,也於心不忍哪!但是你是知道蒙卡慕答的,他對女人向來就是……」
「我不去詩瑪苑。」花弄笙堅持地低呼。
紫水晶憐憫地歎了口氣。「如果你想通了,詩瑪苑隨時都有你的房間。弄笙,如果你真不想來,或被蒙卡慕答逼得無處去……欸!別說這些了。」她刻意頓了頓,轉了個話題。「聽說蒙卡慕答關了個偷潛進來的游擊隊人,真不曉得是從哪兒來的。弄笙,你看,他會不會……」
花弄笙低頭下語,身體仍因驚懼而猶自顫抖不已。
「唉!」紫水晶表示無奈地歎了口氣。「我本來想趁現在這寨於裡沒人時,跟你隨興聊天的,不是有心要教你難過。弄笙,別生我的氣,好嗎?」
花弄笙深吸了口氣,無言地點點頭。
「先別對詩瑪苑這麼排斥。人都是要想法子把日子過下去的,不是嗎?」她善解人意的笑容掩蓋了內心的洋洋得意。「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別想得太多。」
看著花弄笙毫無顏色的慘白面龐,紫水晶放心地離開了。
房門已闔上了許久,紫水晶也走遠了,花弄笙仍因幾分鐘前的一席話而猶自顫抖不已。
她必須逃離這裡。花弄笙看著午後的陽光,心慌地想蒙卡慕答已厭棄她,要將她送進詩瑪苑了。紫水晶就是為了要告訴她這些才來的。
他們去作生意了,我才有時間過來串門子。
蒙卡慕答一早便帶著大部分的手下離開了山寨,花弄笙親眼看著他們下山,所以如果她要離開這裡,現在是好機會。
花弄笙立即毫不躊躇地換上雪靴,披上皮草斗篷,但該去哪裡呢?
聽說蒙卡慕答關了個偷潛進來的游擊隊人,真不曉得是從哪兒來的。弄笙,你看,他會不會……
紫水晶即似乎都給她答案了。花弄笙來不及細想,便悄悄開門,往外探了探,偷偷潛往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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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都很順利。花弄笙還不知該怎麼面對蒙卡慕答看守柴房的兩名手下呢。沒想到,有兩位紫水晶所帶來的窯姐正和那兩名手下調情,不一會兒,他們竟各自找地方享受魚水之歡去了,絲毫不理會柴房的守衛之職。
花弄笙很幸運地拾獲其中一個守衛所掉落的鑰匙。她急急趕到地窖,那個被關在牢籠裡的人再次看到花弄笙,而且手中拿著鑰匙,不禁大感意外。
「小心!」他大聲喊了一下。「這鐵欄上有電流。」
「我該怎樣切掉電流?」
「我找看!這附近應該有開關。」那人說道。
花弄笙連忙四處尋找,幾分鐘後,她在一根木柱上找到電流開關。將電流切斷後,她忙將柵欄的鎖打開。突然,頂上傳來一陣腳步聲,花弄笙想也不想地將鑰匙隨手扔在階梯前,隨身隱藏在階梯下的陰影處。
幾秒鐘後,她看到一雙急急踩階而下的腳,停在最低下一級。
「噯!我差點把這個給搞丟了,要是被蒙卡慕答發現……」
那人用土語說了一大串,聽著上面有女人在催,他又猴急地三階並作兩級往上奔去。
花弄笙暗吁了口氣,待上面都沒聲音了,才緩緩走出來,被關的那人也推開柵門吃力地踱到她面前。
「我又讓你救了一次。」
花弄笙見他滿臉血污。「你沒事嗎?」
「好多了。」他慶幸自己只有皮肉之傷。「謝謝你!」
「你知道要怎樣下山吧?」她乾脆直截了當對他說。「能不能帶我到最近的城鎮?」
「你……」那人詫異地看了她一下。「你要離開這裡?」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與其被送到詩瑪苑,她寧可凍死在外。
那人怔了怔,是了!她這樣救了自己,上回沒被蒙卡慕答一鞭抽死,就算她命大,這回又這麼救自己,等蒙卡慕答發現,眼下這嬌怯的女子可還有性命?
可是,為什麼她要如此三番兩次地不顧一切,對他伸手相救呢?難道……
「我們得快點行動了!」他抓起花弄笙的手,往上奔去。「還得先弄到馬。」
馬廄裡還剩幾匹精神不太好的馬,但聊勝於無。那人幫花弄笙登上馬後,自己也躍上另一匹馬。
「你會駕馭馬吧?」
花弄笙搖頭,令他感到有點麻煩。「沒關係,你要放輕鬆,別讓馬知道你怕它。另外,要它停時,就勒緊韁繩,要它定時,就像這樣。」
他在花弄笙的馬臀上拍了一下,馬立刻往前緩緩跑著。
「就這樣!別讓它停下來。」
花弄笙專心地聽著那人的悉心指導,沒有發現雪開始在飄。不一會兒,兩人便消失在紛飛的雪片中了。
紫水晶滿意地看著馬背上的兩人離山寨越來越遠,花弄笙可真好擺佈,讓事情進行得順利到極點。花弄笙絕不會想到,擺平那兩個看守人的窯姐們,是她特意安排的。
雪在下了!不停飄落的雪花將會掩蓋這兩人脫逃的蹤跡,就算蒙卡慕答回來發現了,就算是他大發雷霆,也於事無補。
佔有慾極強的蒙卡慕答絕對無法忍受花弄笙與人私奔的行為,何況還是被關錮的俘虜,到時候,就算是花弄笙再度跟蒙卡慕答見面,也只有死路一條。
看著越下越大的雪,紫水晶得意地笑了。
雪下得好大!
花弄笙終於明白蒙卡慕答捨車用馬的原因了。這山路並不好走,加上冰天雪地,用車的話,這裡根本上不來。
「小心點!」那個人在花弄笙身後大喊。「再忍耐一下,過了前面的樹林,就到平地了。」
「我會注意的。」花弄笙專注地看著前方。「這雪,下得好大!」
後面的人也笑了。「對了!我姓沙,大家叫我小沙。」
原來他也是漢人。花弄笙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在他沾滿血污的臉上,她只能看出小沙的牙齒很白。
「花弄笙,」她忍不住也微微一笑。「我的名字是花弄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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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卡慕答回來之後,發現了花弄笙與俘虜兩人都不見去向時,果如紫水晶所料地大發雷霆,其至自己親自到地牢裡,審訊那兩個失職的手下。
紫水晶在房內緩緩地修著指甲。蒙卡慕答的審訊未免也太長了些,已經幾個小時了,還沒看他回來,難道他已經問出了什麼癥結所在之處了嗎?紫水晶越想,心中越是不安,手中修指甲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房門驟然打開,推門而入的是蒙卡慕答。那冷然的臉色讓紫水晶乖覺地保持沉默;但若不知他審訊的結果,她無法安心。
蒙卡慕答背對著她良久,終於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莫測高深。他緩緩走向紫水晶,面對著她,做在床邊。
「我一直覺得你是花解語,紫水晶,」他伸手沿著她的腳踝輕撫而上。「只有你——才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麼……」
「不是嗎?」那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感到隱隱地不安。「我們畢竟在一起這麼久了,想想看,十幾年了嘛!」
「是呀!十幾年了。」他強而有力的手摩挲著她頗具彈性的大腿,蛇樣的腰部。「這些年來,我就像老蒙卡慕答一樣,對我的每個部下都很信任,而我對你也有著同樣的信心……」
「我們關係匪淺,不是嗎?」紫水晶盡力展出媚人的笑靨。
「當然!」他巨靈似的掌心覆蓋在她豐滿的胸上,聲音卻隱藏著不明的危險。
「今天,我兩個值得信賴的手下竟然失職了,真讓我感到傷心難過,他們為什麼失職,你知道嗎?」
紫水晶的心一沉,嘴角不自在地揚了揚。「這是你們男人的事,我怎麼會知道?再說,你不是向來就不愛我過問這些事的嗎?」
「不愧是我的紅粉知己!」蒙卡慕答讚許似地拍拍她的臉頰,手指眷戀似地流連在她白嫩的頸脖上。「那麼你是不曉得今天下午,你的兩個窯姐跟我那兩個不爭氣的手下翻雲覆雨的事了?」
「這……這種事,」紫水晶暗暗壓住心頭的狂跳,強作鎮定地笑笑。「下面人的胡搞,也不是每次我都會知道的!蒙卡慕答,你也是過來人,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那倒是!」蒙卡慕答湊近她的耳畔。「不過,他們哪天不選,偏偏選在今天,大夥兒都不在的時候,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事你該比我更瞭解,」蒙卡慕答這種危機四伏的親近,令她不安地挪了挪身子。「衝動來時還選日子的嗎?」
「你旗下的姐兒們向來都是訓練有素,從不私下胡搞,這也是我一向佩服你的地方,紫水晶。」他聲音低沉沙啞得嚇人。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乾脆跟他裝糊塗。
「兩邊都是有紀律的人,居然會在緊要關頭出了這種笑話,紫水晶,」他的手始終在她脖頸上溫柔地摩挲著。「你說說看……該不會有人在幕後主使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紫水晶抑住心頭的慌亂,緊靠床頭。
「說!」蒙卡慕答驟然將手掌一緊,扼住她的頸項,目露凶光。「你為什麼派你的人去媚惑柴房那兩個笨蛋?」
「我……我沒有!」紫水晶矢口否認,打死都不能承認這件事。否則,蒙卡慕答是會翻臉不認人的。
「沒有?」他加重力道。「你是不是去找過花弄笙?」
「沒有!」她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但仍不肯承認。「她……她和那個游……游擊隊的私奔……我在這……這裡怎麼會……曉得?」
蒙卡慕答狠狠瞪視她良久,終於鬆手。「紫水晶,你最好放聰明點,我當初能夠把你拱起來,現在我照樣可以把你毀掉。」
紫水晶驀然想起多年前窯子老鴨的暴斃,及其他紅牌窯姐淒慘的下場,不禁冷汗涔涔,不寒而慄。這下子,她更不能讓蒙卡慕答知道今天下午的真相。
「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回詩瑪苑。從今以後,要再讓我發現你打什麼歪主意,不要怪我沒警告過你。」蒙卡慕答絕然地下了逐客令。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無法相信蒙卡慕答竟然如此絕情,要拋棄自己。
「今天下午所發生的事,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我算是相信了。」他冷冷地看著她。「就當你是神機妙算,算到了花弄笙和游擊隊的那傢伙私奔,我剛剛可沒提過這件事。」
眼看著蒙卡慕答拂袖而去,紫水晶整個人猛然一震。他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己竟然如此粗心大意,露出了馬腳。
看在過去十幾年的關係上,蒙卡慕答放了她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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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卡慕答緩緩推開房間的門,那凌亂的床鋪似乎還殘留著花弄笙百合似的體香;空氣間,似乎還迴盪著她的笑聲,真不敢相信她當真就這麼一聲不響地離開了。
這屬於他的小百合,他的花弄笙!
那將她擁在懷中,恣意愛憐的情景彷彿就在昨夜,那盈盈眼波,只乘載他的身影;那純潔無瑕的笑靨,只為他綻放;那晶瑩剔透的肌膚,只讓他的手指流連;那嬌艷欲滴的唇瓣,只為他開啟……
頓時,蒙卡慕答悵然若失地看著人去樓空的房間。他的花弄笙呢?
原本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的,他的百合夜夜對他展開醉人的笑臉,迎承著他無盡的輕憐蜜意,他是如此為她瘋狂,為她沉迷。
然而,那個該死的早晨,那個該死的游擊隊員破壞了這一切!
恍惚間,他彷彿又看到花弄笙蒼白著臉,顫著身子,堅定地站在那個俊秀的游擊隊員面前,為那傢伙抵擋一切。花弄笙阻止得這麼突然、這麼沒道理、這麼沒來由,難道她真是看上那個游擊隊員了?
看著那凌亂的床鋪,他的眼前便浮現出花弄笙與那傢伙纏綿繾綣的樣子,是那傢伙帶著花弄笙……
蒙卡慕答的眼睛驀地一睜,立即推門而出,大聲喊了幾個手下的名字,大步往大廳走去。
那傢伙一定會把花弄笙帶回游擊隊的大本營。
他要把花弄笙搶回來,不管花弄笙本人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