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妳要休息一下嗎?」艾迪端了杯咖啡,遞給正在查看證物的時時樂。
「不用,再一下就看完了。」只剩下梅麗偷拍的錄像帶沒看完,那一個個標有日期與地點的錄像帶內容千篇一律--全是奇斯跟別人相處的畫面,當然,其中不乏性愛的場面,幸好梅麗似乎對那種場面十分感冒,通常有個開頭後面就洗掉了。
時時樂沒這麼感激過梅麗的妒意,她沒有那麼好的雅量能看著奇斯跟別的女人上床。
那天過後,她覺得心底空了一大塊,又像有顆大石頭懸在半空中,怎麼也沒辦法釋懷,她忘不了奇斯的眼神,她最擔心的事終究是發生了……
艾迪趁時時樂不注意時,退出那卷看到一半的錄像帶,放進另一卷,按下播放鍵。
「咦?樂樂,是妳耶!」艾迪故意驚呼,把時時樂拉回現實。
她回過神,看向電視屏幕,發現那是案發那天早上的錄像帶。
電視裡的奇斯笑得好溫柔,他竟然還偷親她……
時時樂第一個反應是拿遙控器把電視關掉,艾迪發出抗議,「樂樂,妳幹嘛?」
「出去,我自己一個人看。」時時樂瞪眼坐得穩穩、準備看好戲的艾迪。
「幹嘛那麼小氣……」艾迪還不想走,他真的很想知道時時樂跟奇斯之間究竟怎樣。
「你欠揍啊!快出去啦,我自己看,紀錄我做就是了!」
「妳不會做假吧?」
「我像是那種人嗎?」時時樂睜大眼瞪艾迪。
「好啦好啦,這卷錄像帶本來就是我藏起來要給妳的,妳就自己好好欣賞吧!」艾迪朝時時樂眨眨眼,在時時樂驚愕的目光下關上門離開。
時時樂重新打開電視,把帶子倒回最前頭,隨著影帶的播送,時時樂明白原來奇斯有跟她一樣的情感,只是誰都沒講出口……
「奇斯……」時時樂忍不住伸手輕觸屏幕裡偷親她的奇斯。
還來得及嗎?她還有機會嗎?奇斯會不會原諒她?
時時樂關掉電視,退出錄像帶,開了門衝回座位,想收拾好東西去找奇斯,好好跟他談一談。
收拾中,她不經意一個瞥視,瞥見鄰座的同事攤開的報紙上有奇斯的消息,她跟同事借了那張報紙來看,只見報紙上印著奇斯與一名女子的照片。
照片裡的奇斯在笑,雖然笑得有點勉強,也沒什麼精神,可是他還是摟著那個女生的腰,站在紅地毯上拍照。
照片旁附註說明,奇斯在歷經梅麗販毒的事情後,出席一個為兒童募集慈善基金的晚會,而報紙上說那個女生是:奇斯的新女友。
時時樂摀住微張的嘴,生怕一個控制不住大叫出聲,她將報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為自己失去的機會感到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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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時時樂毫不給面子的狂笑出聲。
「樂樂!」電話那端的時時歡氣惱的叫。
時時樂猜她大姊的臉現在一定紅得不得了。
「天哪!飛人吃完沒拉肚子嗎?我的媽呀,哎喲喂呀……」時時樂愈笑愈大聲,最後更是狂笑到口齒不清,眼淚飆了出來:「偶本來以為……他只素……啊哈哈……沒想到……他經然……啊哈哈……」
「樂樂,說中文。」
「大姊,妳可要好好對人家負責啊,畢竟妳的料理差點害死人家。」時時樂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樂樂!對了,飛人的名字叫什麼?他的出生年月日呢?」
「妳怎麼不自己問他?」時時樂好笑的問。她擦擦眼淚,覺得大姊真是太好玩了。
「我……我覺得問他這種問題很奇怪。」
「也是,這種事妳問了他一定不會回答,尤其是妳問。」時時樂忍不住又笑了,但這回她沒笑得太張狂,怕惹來時時歡的越洋追殺,只敢悶笑,「不過我想妳過不久一定會知道的啦!」真羨慕飛人跟大姊兩個人,他們現在的進展一定很順利。
「我……」
「怎麼了,大姊?妳還有事要問吧?」她好想知道大姊還會問出什麼爆笑問題。
「嗯……那個……飛人跟妳是那個吧?所以他才會對我這麼好。」
「拜託,大姊,我跟飛人是絕對不可能的。」時時樂一聽,斂去笑容,斬釘截鐵的說,「他愛一個女人愛了好久好久,這麼死心眼的人,妳想我跟他可能嗎?」
而且飛人也不是她喜歡的型,她喜歡的是……腦海裡浮現奇斯的臉,時時樂鼻一酸,覺得自己最近特別愛哭。
「呃……既然他有了愛人,為什麼還要……」
「還要怎樣?」她忙打起精神來回答大姊的問題。
「沒、沒有。樂樂,妳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呀?」
「妳是因為想念我,還是因為不想面對飛人啊?」時時樂打趣問道。
「妳想太多了。」
「好啦,我可能還要過一陣子才能去台灣,妳自己要小心,知道嗎?」時時樂很怕她會忍不住哭出來,趕緊結東話題。她已經在欣欣這兒丟過一次臉了,她不想再丟第二次。
「嗯,妳也是。」
「bye!」時時樂掛斷電話,起身,一個轉身,被無聲無息站在她身後的時時欣嚇到,「啊!欣欣,妳嚇人啊!」
時時欣瞥眼時時樂,「妳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小了?」
時時樂脫下髒兮兮的薄外套,把自己丟進沙發,舒服地吁了口氣。
「不是我膽子小,是妳太詭異。」時時樂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把自己縮成一團,拿著遙控器打開電視。
「是妳心虛吧?」時時欣又瞥了她二姊一眼,「否則妳怎麼會躲到我這兒來?」
「我在法國唯一的親人就是妳了,案子結束放大假,不來找妳找誰啊?而且我們也很久沒見啦!」時時樂一台又一台的轉著,找不到好看的節目。
「怪了,我來法國兩年,怎麼不見妳來探望過我一次啊?」時時欣挑眉,戳破時時樂的謊言。
「我良心發現想來關心一下我可愛的妹妹,不行嗎?瞧妳把我說的像個無情的人。」時時樂轉到體育台,正在播放滑板的極限運動比賽,她停止轉台,瞪著電視。
梅麗販毒的案子在她與艾迪送呈戴維之後,就告一段落了,她用電話向戴維提出休假,輕裝飛到巴黎,直闖小妹時時欣的住處,然後--
是她時時樂生平最丟臉的一刻。
她竟然一見到小妹眼淚就不停地掉,抱著她哭了兩個小時才勉強止住淚水。時時欣本來是那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下改色的人,卻因為二姊的眼淚慌慌張張,擔心了兩個多小時。
看著小妹顯露於外的擔憂,時時樂覺得小妹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可愛,忍不住抱住她,用力的再哭個兩小時。
但是不論小妹怎麼問,時時樂怎麼也不肯說發生什麼事,所幸時時欣也不是愛追根究柢的人,她什麼也沒說地收留了時時樂,只有偶爾察覺到時時樂悶悶不樂時,才戳時時樂兩下,讓她抒發一下內心的鬱悶。
「本來就是,妳好像也沒有情過啊!」時時欣聳聳肩,笑了笑。
「欣欣,我真的是個無情的人嗎?」時時樂一聽,反而很正經的問。
「妳熱情過度好嗎?」時時欣不耐煩的睨眼二姊,「妳的熱情快把我家燒掉了。」
「真的嗎?」時時樂眼裡浮現淚霧,不確定的問。
她知道她不無情,她只是個沒勇氣的人,這些日子根本不敢去找奇斯,卻時時刻刻掛念著他,終日惶惶不知在做什麼,心裡始終有奇斯的存在。
本來案子結束之後,她就應該忘了奇斯,可不知怎麼地,愈想忘掉他,就愈忘不掉。
「真的,妳的熱情像外頭的大太陽一樣,可以了嗎?」現在是晚上十二點,時時欣睜眼說瞎話。
「啊哈哈……妳被我騙了,呵呵呵……」時時樂一改哭臉,指著時時欣大笑。
「懶得理妳。」時時欣拉下臉,「我去洗澡。」
「嗯,洗乾淨點哦!」時時樂裝出色老頭的樣子。
「去妳的。」時時欣啐道。
時時樂哈哈大笑,繼續看她的電視,笑容卻因眸底映進的畫面而凝結--
極限運動的節目不知何時已經結束,接續的節目是目前正於英國舉行的溫布敦網球錦標賽,主播正在介紹這場回放的賽事,手指觸上遙控器電源鍵,想關電視的時時樂因見到屏幕上出現奇斯練球的身影,動作一頓。
奇斯似乎瘦了。
她聽見主播在談他最近的一些八卦與賽績,說他上星期才拿下一個巡迴賽事的冠軍,也提到了梅麗販毒的事,更提到了奇斯最近的新女友,此時鏡頭也轉到了觀眾席上一名擁有波浪捲發的美麗女子。
原來這是奇斯的新女友啊……時時樂說不出內心紛雜的感覺是難過還是放鬆,又或者兩者皆有,她覺得眼窩熱熱的,抬起手往眼下摸去,視線卻還是盯著屏幕裡那躍動的身影。
她凝視著結束練球、坐於休息椅上,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的奇斯。如果奇斯完全沒有因為梅麗的事跟她的事受到打擊,那麼她應該可以安心,也不會那麼愧疚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
明明奇斯也不是在她離開後第一次交女朋友,早在第一次媒體報導他的緋聞時,她便將所有的怨氣全都寫進了奇斯的報告,裡頭她不受控制的加了不少情緒性的字眼,雖然事後有點後悔,不過這一點點的歉然在他第二次、第三次……傳緋聞時,早已蕩然無存。
她知道她沒資格吃醋,可是一想到奇斯可能穿史努比睡衣在那些女人面前晃來晃去,她的心就是不受理智控制。
「妳失戀了。」一個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時時樂一驚,大感訝然地瞪著電視,囁嚅著:「我跟奇斯只是朋友,頂多我覺得他很可口,如果不是因為案子的關係接近他的話……也許……也許……」
也許他們會在一起。
是的,也許現在坐在觀眾席被鏡頭照到、主播講的緋聞主角會是她。時時樂發現她嫉妒奇斯的新女友,嫉妒她能擁有奇斯,更嫉妒她能和奇斯在一起……
「也許什麼?」那個聲音又響起了,這回是在比較遠的地方傳來。
「也許……」時時樂發覺不對勁,往聲源看去,發覺是洗完澡、一身清爽的小妹在開放式的廚房,一邊拉開冰箱一邊提問。「欣欣?」
時時樂不太確定的喚著。
「幹嘛?」時時欣從冰箱裡拿出兩桶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合上冰箱門,轉身拿了兩支湯匙,走回客廳,把其中一桶冰淇淋跟湯匙丟給時時樂後,找了個位子坐下,看向電視,「唔,這男的不錯。」
時時樂打開冰淇淋桶,用湯匙挖了大大的一坨往嘴裡送,不太肯定的問:「剛跟我說話的人是妳?」
「不是我是鬼嗎?」時時欣好笑的瞥眼她二姊。
「聽著,不准把剛剛妳聽到的洩露出去,知道嗎?」時時樂表情凶狠的用湯匙指著時時欣警告著。
「我要洩給誰聽啊?」時時欣悠然反問,話語因嘴裡含著冰淇淋顯得模糊不清,她指著電視上那躍動著的身影,「跟他嗎?」
「時時欣!」時時樂嘟起嘴,有些氣惱方才一時不察,洩露了真心話給小妹知道。
「我沒耳背,不用叫那麼大聲。」時時欣很是愉悅的看著向來能言善道的二姊被她堵得滿臉通紅,一副氣惱無處發洩的模樣。「不過,如果妳心裡有他,怎麼不跟他說呢?」
「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代表有沒有我,他都一樣會過得很好,我又何必去打擾他?」時時樂像顆洩了氣的皮球,一口又一口的把巧克力冰淇淋往嘴裡送。
這種時候有吃可以轉移注意力,也是挺不錯的。
「也許他在等妳一個解釋呢?」
時時樂失落地垂下眼眸,「我跟他說過了……」說完就逃,甚至不敢回頭看他一眼。
「也許妳該再向他解釋得清楚些。」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解釋的……」來不及開始就結束了,是她還有依戀,對方可沒有,他球賽照打,還交新女友,搞不好又恢復以前那夜夜笙歌的生活,快樂又自在。
「這是妳認為的,或許他還在等妳的解釋。」
「妳滿口解釋來又解釋去的,舌頭不會打結嗎?」時時樂試圖轉移這個令她喘不過氣來的話題。
「不會啊,妳沒看見我的舌頭沒打結嗎?」時時欣反問,還伸出舌頭來讓時時樂看,「如果妳懷疑我舌頭的靈活度的話,我還可以把櫻桃梗打結給妳看。」這話說完,時時欣唇邊已帶著濃濃的笑意。
時時樂冷冷的瞟眼小妹,把注意力放在電視,這時剛好回放完奇斯的比賽,奇斯不到一小時半就把對手打敗了,主播正在賽後解說,解說到一半,畫面還切換到奇斯的記者會上。
時時樂目不轉睛的望著一一回答記者問題的奇斯。他看起來有些疲累,琥珀色的眼眸少了對勝利的喜悅,彷彿知道這是一場必勝的比賽,又好似一名疲倦卻找不著休憩處的旅人,她也注意到奇斯連笑容都是勉強的,讓她看了好心痛,好難過。
這些日子,奇斯過得好嗎?
「妳又知道我們是因為什麼在一起,又因為什麼分開的?」時時樂忍不住低聲道。
她再也不想做臥底了,她喜歡明來明往,不喜歡這樣欺騙人,即使是毒梟也有得知真相的權利,更遑論是像奇斯這樣無辜的人……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飛人每回臥底總是顯得沉默冷漠,要是她是飛人,老早瘋了,這種不停在正義與個人原則之間掙扎的事,她做不來。
又或者,這是因為她第一次做臥底便遇上奇斯,她才會有這樣的掙扎?
「我不知道。」時時欣聳聳肩,「我只知道妳不快樂,我不希望妳不快樂,更不希望是因為別人妳才不快樂。」
時時樂心一動,放開懷裡的冰淇淋桶,起身抱住小妹,感動不已的說:「謝謝妳。」
欣欣說的沒錯,她是該再見一次奇斯,現在這樣的情況只是庸人自擾。
她是該見奇斯,把一切說清楚。
她是該見奇斯,把心意說明白。
即使奇斯一定不想見她,她也要見一見他。
「現在不知道有沒有飛倫敦的班機?」
「妳想太多了吧?末班飛機早飛了,妳該訂的是明天早班的飛機。」時時欣把電話丟給時時樂,眼帶笑意的說。
「哦,也對。」時時樂接過話筒,撥了號碼,訂了機位。
而始終在一旁觀看的時時欣,見著二姊終於有些活力了,也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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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斯與友人一道吃著自助餐,一邊和其它人打招呼,一邊接過友人遞來的胡椒罐,「謝謝。」
他在意大利上面灑了一層胡椒,同桌的友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奇斯,你不是最怕辣的嗎?」
「我有嗎?我只是不太吃而已。」奇斯語氣淡然的回復,面不改色的吃著意大利面。
眾友人互望一眼,最後推派與奇斯最親近的亞當出面。
亞當惡狠狠的瞪眼損友們。他們明明知道奇斯只有在心情惡劣到極點,無法排解時才會用吃來發洩,他們竟然沒道義兼沒義氣的「推舉」他出來當炮灰。
「奇斯,你的保鑣呢?」亞當問出他們這些人疑惑了很久的疑問。
奇斯狂吃麵的動作一頓,緩緩抬起頭來,眸帶冷意地掃了亞當一眼後,才道:「她辭職了。」
「哦……」一提到時時樂,奇斯的表現便特別冷漠,眾人這下明白問題的癥結在何處。
本來不是好好的嗎?怎麼說辭就辭呢?而且以往奇斯巴不得開除那些鎮日跟著他的保鑣,結果遇到時時樂情況卻倒反過來……奇斯對時時樂的態度很顯然不一樣,這是他們都明顯感受到的。
「你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
「哪有?」他球照打,冠軍照拿,東西照吃,女朋友照交,有什麼不好?他只是仍然無法平復心情。
說是打擊,不如說是自責。他過去只忙著推拒梅麗,兩人的距離明明那麼近,但他卻不知道梅麗吸毒甚至販毒,他深覺今天梅麗會變成這樣,他要負點責任。
說是忿怒,氣頭過了之後,他覺得樂樂這樣做並沒有錯,她是刑警,奉命臥底,當然不能跟他說實話;她說她接近他是為了查販毒的事,那是否他們之間的情誼--還是該稱為曖昧--是假的?如果他們之間沒有臥底與被調查人這層阻隔的話,他們一定會變成一對的。
而且他很肯定他們會結婚,他希望看見時時樂生他的小孩,他甚至可以想像他們一家幾口在他位於德州奧斯汀的住處一起生活的情景……
可是她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就這麼走了,他能如何?心頭這股忿怒與其說是對時時樂欺瞞的忿怒,不如說是她無視於他們之間的「曖昧」,沒說半句話就走的忿恨。
他在鬧彆扭,他自己也很清楚,但是他沒辦法阻止自己!
「奇斯……」
「幹嘛?」奇斯惡聲惡氣的回。
「你快把盤子戳壞了。」友人好心的提醒。
奇斯這才發現他正握著叉子不停地往空無一物的盤子戳著,以他的力道,盤子可能再被他戳個兩下就破了,他及時停手,環視整個自助餐廳,發覺大部分的人都往他這裡看,他扯出個僵笑,拿起塞到臀後褲袋的棒球帽戴上,低聲向同桌的友人告退,將盤子放到回收處便離開。
「奇斯真的沒事嗎?」
「我看不見得。」
「希望別因為這樣影響到他的比賽。」
「不過看他打球的那股狠勁,應該是不會啦!」
「很難說。」
「我覺得還是讓他的保鑣回來,他的心情搞不好會好一點。」
「是會飛上天吧?」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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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斯,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一雙柔荑越過奇斯的肩膀,在他胸前交握。
「沒什麼,覺得裡面的空氣有點悶,所以出來透口氣。」六、七月的英國涼意依舊,因此奇斯穿著運動外套,而他的女伴則穿著正式的禮服。
這是一場不太正式的晚宴,參加的人大多是這次參賽的網球選手,由於正值比賽期間,是以很多人都穿著運動服就來了,奇斯這身打扮也不顯得不禮貌了。
「怪了,你這人最愛湊熱鬧了,還會嫌悶?」她搖了搖酒杯,杯中的冰塊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眼帶媚地睨著奇斯。
「我今天比賽得有點累了。」奇斯勉強一笑,調整頭上的棒球帽。
「那我們回房去休息?」
「不用了,我想在這兒看看夜景。妳去玩啊,別因為我掃興。」與她是在一場宴會中結識的,那時她與一群模特兒受邀參加宴會,為宴會增色不少。
他會與她交往也是緣分吧!那時他只覺得她雖然身處於宴會中,卻不像其它模特兒一樣泰然自若,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讓他覺得好可愛,但也就止於可愛,他並沒有動心的感覺,只是遇到這種需要女伴的宴會,他就會請她幫忙,一連幾場宴會下來,大家都以為他們在交往。
早在第二次邀請她當女伴之後,他也察覺到她是刻意讓自己看起來嬌弱無助,好博取強者的保護,這無妨,本來每個人都有在世界上生存的一套準則。因此,她任他們交往的流言傳播而毫不在意,而他,根本不想開口澄清。
反正那些媒體特別愛挖他們這種人的八卦,他已經麻木了,只是偶爾還是會覺得煩,但他盡量不讓這些外在事物影響他打球。
「你真奇怪,邀請我又只送我回旅館,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她笑了笑,輕啜杯中酒,含著酒湊近奇斯想餵他喝,但被奇斯轉頭拒絕。
「比賽期間不能喝酒。」奇斯的理由光明正大。
「好吧,那我進去找樂子囉!」她將酒一口仰盡,拍拍奇斯的肩後離開。
奇斯朝她揮揮手,心知今晚她將會跟某個在宴會看對眼的人一道離開,他倒不覺得失落,反而覺得她挺有義氣的,因先前幾次他無視於她的明示暗示時,她還是選擇跟他一道離去。
「奇斯!你怎麼一個人躲在角落?裝什麼憂鬱小生,來,一起聊天喝果汁。」友人找到奇斯,硬把他拉回宴會,塞了杯萊姆汁給他,強迫他跟他們聊天。
「你們很無聊耶!」奇斯好笑的用手肘撞撞離他最近的亞當。
「喂,我們可是因為你失戀,想讓你開心一點的耶!」亞當不甘被撞,用手肘撞了回去。
「誰失戀啊?」奇斯一臉莫名的問。
友人異口同聲的說:「你啊!還有誰?」
「我沒失戀!」奇斯聞言差點把手上的萊姆汁潑向好友們。
「是嗎?」
「對!」奇斯不自覺的大聲起來。
根本還沒開始哪來的失戀?好吧,就算是失戀,那也是他單方面的情感挫折,對方可是頭也不回地離開,雖然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可他更氣自己為什麼那時不追上去,為什麼說不出話來挽留她……
事後他才發現,樂樂沒有留下任何聯絡方式,她的手機號碼也換了,不論打了幾次,都是說「此號碼無人使用」,每回聽到手機語音這樣回他,他都深刻意識到時時樂是臥底警察的事實。
他好想仰天長嘯,時時樂是他截至目前的人生裡,第一次起了可以長久走下去念頭的女人,他知道他能與她分享任何事情--心事、壓力、一切喜怒哀樂,但如今是夢想破滅……
只是,他還是忘不了與時時樂相處的那段日子。
見友人們一臉不信的樣子,奇斯倍覺受辱的把萊姆汁全喝光,隨便放到一名服務生的托盤中,「我要走了,bye!」
一轉身,奇斯欲離的腳步卻因瞧見那身著黑底白細紋西裝、內襯白色絲質襯衫,長髮隨意綁成公主頭的利落身影而頓住。
是他太累了嗎?他怎麼看見……樂樂了?
奇斯的視線定在那與時時樂萬分相似的身影上,跟著她移動,發現她似乎在找什麼人,他不敢驕慢自大的以為她在找他,也不敢輕易上前喚住她:事實上,他發現他的腳突然像加了千百斤的重物,被定在原地,無法舉步前進。
「咦?那不是奇斯的保鑣嗎?」奇斯的友人看見時時樂了。
「對耶,真的是她!奇斯,你不去找她嗎?」
奇斯回頭瞪他們一眼,見其它人全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氣得掄拳想給他們每人一拳,可當他看見時時樂的目光望向這裡,朝他露出笑容時,他什麼都忘了,滿腦子只有:樂樂來了,樂樂來找他了……
看到她,他的心就像找著歸處一般。
時時樂看見奇斯時,連日來的胡思亂想全都在這一瞬消失無蹤,她高興地朝奇斯露出笑容,朝他揮揮手,「奇斯。」
她穿越人群往奇斯的方向走去,愈走,乍見奇斯而清逸的忐忑全都回來了,她的腳步遲疑了,望著奇斯,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些許蛛絲馬跡,好藉此來增加她的勇氣,但沒有,奇斯除了盯著她看之外,什麼表情也沒有,讓她的腳步愈顯遲疑,而更加不幸地,就在她站到奇斯面前,才要開口時--
嘟嘟鈴鈴叭叭∼∼她的手機響了,她反射性地接起電話,聽見那頭傳來的話語,她的臉色漸漸凝重,聽完電話,她將手機往褲袋一塞,好抱歉好抱歉地看著奇斯,欲言又止,最後略帶哽咽的說:「對不起,我有工作。」
說完,她轉身便跑出宴會,奇斯呆若木雞的瞪著她的背影。
她又拋下他!他這回可不會這麼容易就讓她跑走,他跟了上去,但只來得及看見她坐上車子離去。
「樂樂!」奇斯大吼,回應他的只有車子離去時捲起的煙塵。
他不明白,明明她人都來了,為什麼不說清楚才走?為什麼不給他講話的機會?為什麼她什麼都不說只說一句「對不起」?
她為什麼不留下她的聯絡方式?難道他們就真的這麼無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