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亮的光教烏雲掩去,天空灰濛濛的,霧氣佔領了街頭,不久,雨滴滴答答的打在沒拉上窗簾的窗子上,陣陣涼意透過玻璃窗滲進了屋內。
奇斯畏冷的抱緊了懷裡的時時樂,調整了下姿勢,拉過毯子蓋住他們倆,在睜開眼前滿足地歎了口氣,一張眼,他感覺與以往宿醉的情況不同。雖然昨天晚上他的記憶只停留在bar裡--事實上他只要喝醉就沒什麼記憶,可他卻沒什麼宿醉的頭痛噁心感。
下一秒,他一低頭,就看見被他抱在懷裡、其中一手還十指交纏的時時樂。
嚇?!奇斯第一個念頭是:他沒對樂樂做什麼吧?他不會是趁著醉酒的時候侵犯了樂樂吧?一連串疑問像冰雹一般砸在他的腦袋,讓他由頭冷到腳,直到他看見時時樂身上穿著運動背心才鬆口氣,同時泛著失望。
要是昨天晚上他做了,他就可以用負責為借口,把樂樂留在身邊,可惜他知道他什麼也沒做。
琥珀色的眼眸低垂,仔細凝望時時樂的睡顏,一股強烈的情感襲上心頭,他並不覺得驚訝,好似長久以來就是在等待能激發這份感情的人出現,當她終於現身,也開啟了他封閉的情感。
奇斯低下頭去尋找時時樂的唇,親吻她微啟的芳唇,後者只是嚶嚀一聲,並沒有轉醒的跡象,看著她在自己懷裡找到屬於她的位置,他不禁滿足地笑了,但他的笑容只維持下到一秒,即因看見她肩上的瘀青而逸去。
他拉開時時樂那等於沒穿的浴袍,指尖撫上她的傷處,感覺出已經腫起來了,「樂樂……」怎麼會受傷的?是不是不小心被他打到?
不,不可能。奇斯很快地否決這個想法,他雖然會發酒瘋,可還沒動手打人的紀錄。那,樂樂是怎麼受傷的?
「嗯……你別吵,我再睡一下,要吐自己去浴室吐,乖。」時時樂閉著眼用臉頰摩挲著他的胸膛,睡意濃濃地說。
「樂樂。」奇斯撫著她睡亂的發,手指插入其中,托住她的後腦,柔聲輕喚著。
「嗯?」時時樂回了一聲,便久久沒動靜。
眼下的黑眼圈證明她昨天晚上必定因為他發酒瘋而倍加辛苦。
「樂樂,樂樂,樂樂……」奇斯抱住時時樂,在她耳邊低喃著她的名字,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呼喚,她的身影也一次比一次更深地烙進他的心版。
「嗯?」時時樂這回又應了聲,但聲音清楚很多,奇斯低頭望著她時,正好她也睜開眼。
「早安。」奇斯趁時時樂還沒完全清醒又抱了抱她才鬆開手,對著睡眼惺忪的她眨眨眼,「我想我最好找個運動醫生來替妳看看肩膀。」
「還有腰。」時時樂想伸懶腰卻覺得很痛,她甚至沒辦法翻身,她的傷比她想像中還要嚴重,「你可以把我推平在床上嗎?」
「很痛嗎?」奇斯一臉擔心地、小心地將她由側躺推成平躺。
「還好,只是覺得受傷的那半邊好像不能動了。」時時樂還不怎麼清醒的眨眨眼,「你昨天晚上喝得好醉……」
「我酒量不太好。」奇斯含蓄的為自己辯解,一邊起身拿起電話請櫃檯找醫生,「妳等等,醫生等一下就來了。」
「嗯。」時時樂打個哈欠。
「妳再睡一會兒吧,等醫生來了我再叫妳。」奇斯掌心貼上她的臉頰,笑道。
「嗯。」時時樂頭一偏,蹭了下枕頭又睡著了。
奇斯坐在床邊凝視她好一會兒才起身走向洗手間去盥洗,卻發現他的刮鬍水不翼而飛。
「怎麼不見了?」奇斯不解地抿了抿嘴。由於他長期住旅館,已經很習慣把旅館當家,因此習慣把行李都拿出來擺好,尤其是這些個人用品。
他記得他前兩天住進旅館時,才把刮鬍水、刮鬍刀、牙刷跟一些有的沒的放進來啊!他走出洗手間,打開衣櫥,赫然發現他的球拍也不見了幾把,他又檢查了一下隨身的物品,結果只少了刮鬍水跟球拍。
什麼小偷只偷刮鬍水跟球拍啊?不過他已經沒什麼訝異的感覺了,打從半年前開始他就會不時丟一些個人的小物品,起先他以為是他在收拾行囊的時候沒收進去,可到最後連牙線這種東西也會不見,他便開始覺得疑惑,但總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可這還是頭一回球拍不見,刮鬍水這類的東西不見事小,球拍不見了事才大。
「搞什麼?」奇斯回到床邊拿起話筒,準備向櫃檯抱怨遭小偷的事,卻發現時時樂不知何時又醒了,正瞪大了眼看著他。「樂樂?」
「你要幹嘛?」時時樂輕聲問,聲音帶點睏倦的沙啞。
「我們遭小偷了,我的球拍跟刮鬍水不見了,妳要不要也檢查一下妳的隨身物品,我去替妳拿來……」奇斯見時時樂不怎麼訝異的樣子,好像她早就知道似的,他坐上床沿,望著時時樂,「怎麼了?」
時時樂用一種很詭異的目光看了他半晌才開口:「昨天我去bar找你之前,你去了哪裡?」
「我和梅麗去跟贊助商見面。」奇斯無意多談,不過他的表情已經寫滿了他對那場會面的觀感。
「大約什麼時候走的呢?到了bar又是什麼時候?」
「九點半走的吧!到bar已經十點多了。」奇斯一頭霧水的回答,「妳問這個做什麼?」
「梅麗呢?」時時樂不答反問。
「她跟我一起走的,本來她要跟我一起去bar,但是後來她頭疼,我就先送她回來旅館才去bar。」
「你給我看一下你的上半身。」時時樂突兀地提出要求。
「嗄?」奇斯以為時時樂在開玩笑,睜大眼看她一會兒才知道她很認真,「妳要我脫衣服?」
「對。」時時樂絲毫不扭捏的回答。
「好吧!」奇斯脫下他的T恤,讓時時樂看個清楚。
肩膀沒有受傷的痕跡,倒是他健壯的身材讓她稍微分了神。
「可以了嗎?」奇斯在時時樂的注視下紅了臉。
「嗯。」時時樂又盯了他好一會兒才放鬆地歎口氣,卻因此觸動傷處而露出疼痛的表情。
「樂樂,妳還好吧?」奇斯臉上的紅暈很快地被關懷取代,他穿回上衣,握住她冰冷的手,大姆指來回地摩挲她的手背。
「很痛。」她想到會這麼痛,肩膀跟腰像有火在燒,又痛得像有人拿針在刺。
「我先拿些冰塊幫妳冰敷,妳等一下。」奇斯轉身走出臥房,不一會兒用毛巾包著冰塊回來,爬上床,「可能會有點冰,妳忍一下。」
他把時時樂的浴袍脫下,折好,塞在她的腰下,把包著毛巾的冰塊塞在她腰側,肩膀部分他則用手幫她把冰塊壓著。
時時樂不適地皺了下眉,但很快地,冰塊讓傷處的炙熱減弱,眉頭又舒緩。
「還好嗎?」奇斯為她撥開頭髮,關心地問。
「嗯……」時時樂揚起眼睫,眸裡映著奇斯的面容,「其實你眉毛太細,眼睛太深,鼻子有點塌,嘴唇太薄,臉太方正,戴帽子比不戴帽子還好看,不過全湊在一起,感覺還不錯嘛……」
「喂喂,妳這是損我還是稱讚我啊?」笑意盈滿奇斯的眼眸,「妳怎麼像第一天認識我似的,現在才評論趄我的長相?」
「沒有,我只是突然想稱讚你一下。」笑意同樣充滿時時樂眼底。
「妳好像變了。」變得比較鬆懈,好像對他殘存的最後一絲戒備消失了。
「沒什麼。」時時樂眼眸發亮,直望著奇斯,朝他綻開一朵笑花,「我沒有什麼東西不見。」
「妳怎麼這麼肯定?」
「因為我昨天就清查過了。」時時樂握住奇斯的手,調皮的手指亂無節奏的敲著他的手,在看見他又訝然又疑惑的表情時笑道:「我身上的傷就是被小偷給打的,很遺憾我沒辦法留住你的球拍跟刮鬍水。」
「那不重要。妳怎麼不報警呢?要是我知道……要是我知道……」奇斯沉默了好一會兒,聲音低啞地開口道,卻沒法將話說完。
「我沒事,我不是好好的躺在這兒嗎?」時時樂放柔聲音,望著奇斯的眼眸有著溫柔,「我急著捉小偷,一時不注意才會被打傷,不過結果還是讓小偷跑掉了。」
「東西掉了可以再買,人命掉了可買不回來。」奇斯嚇得臉都白了。這位在月初飯店失火時還表現得十分英勇的英雄,臉上寫滿了「恐懼」兩個字。
「我是你的保鑣,這點傷不算什麼的啦!」再重的傷她都受過了,不過是一點瘀傷沒什麼大不了的。
「除了保護我,也要保護妳自己啊!」奇斯心疼不已地撫著她的臉頰。
時時樂想說些什麼,不過門鈴響起,讓她將已到口的話吞了回去,奇斯起身應門,領著醫生與飯店人員進來。
醫生幫時時樂做了一些處理,用法語講了一些話,原本飯店人員要代為翻譯,但時時樂的法語十分流利,並不需要飯店人員的幫助,倒是奇斯因為不諳法語,頻頻低聲詢問飯店人員醫生說了什麼。
醫生替時時樂打了針,開了藥,交代她要好好休息,便跟飯店人員離開。
「妳餓不餓?我請飯店送早餐來了。」奇斯一邊研究藥袋上的說明,一邊問。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時時樂吐吐舌,「對了,我……」
時時樂的話再次因為門鈴響而被打斷,奇斯投給她抱歉的一瞥,前去應門,這回來的是梅麗。
「奇斯,你沒事吧?我剛剛被飯店通知你請了個醫生!」梅麗一見奇斯便關心不已的問。
「我沒事,受傷的不是我,是樂樂。」奇斯退開身子,讓梅麗進房。
「是她?!她怎麼會受傷的?」一提到時時樂,梅麗臉色一沉。
「為了抓小偷,我的球拍昨天被偷了。」
梅麗走到房裡小客廳的沙發坐下,「你的球拍怎麼會被偷?」
「我也不知道。」奇斯走進臥房,對躺在床上的時時樂,用唇形道:「是梅麗。」
時時樂點點頭,指指毯子,奇斯會意地替她拉上毯子。
「她說了什麼妳就當沒聽到吧!」奇斯小聲的說,不希望時時樂被梅麗的話影響。
「我不在意。」她從來沒把梅麗對她的厭惡放在心上。
「奇斯,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梅麗探頭進來,正好看見奇斯為時時樂蓋毯子,她臉色更差了,「妳到底是不是保鑣,怎麼抓個小偷都會受傷?」
「沒辦法,事出突然,而且那個人的身手不弱。」時時樂一臉無可奈何。
「奇斯,你真應該把她辭退另外請保鑣的。」梅麗眼裡燃著怒火。
「我很滿意樂樂的保護。」奇斯朝時時樂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眸在見著時時樂肩膀那一大片瘀青時微黯。
「連抓個小偷都會受傷的人怎麼當你的保鑣?」梅麗可樂了,因為她終於有理由趕走時時樂這個礙眼的傢伙。
「妳聽到樂樂說的,那個人身手不弱,樂樂能活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這麼堅守工作崗位的人,妳要我辭退她?」奇斯對於時時樂的去留異常的堅持。
「奇斯……」梅麗來回看著奇斯與時時樂,覺得他們之間多了道她無法介入的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時時樂是個大麻煩,從一開始見到她時就知道了,真不該讓奇斯任性這一次。
門鈴又響起,讓奇斯與時時樂都有一種獲救的感覺。
「我去開門。」奇斯迫不及待的衝去應門。
這回來的除了送早餐的飯店人員外,還有約翰。
「早啊!哇,這麼熱鬧。」約翰是來跟奇斯討論明天的網球戰略,奇斯明天將要出戰一名紅土高手,「樂樂,妳怎麼了?生病了嗎?」
「她為了抓小偷受傷了。」奇斯解釋。
「還好吧?」約翰關懷的問。
「死不了。」梅麗尖銳的替時時樂回答了。
「約翰,你的手怎麼了?」時時樂看見約翰的手吊著三角巾,眼底閃過一絲警覺。
「我昨天整理行李時不小心被行李箱砸到。」約翰苦笑,「結果肩膀脫臼,痛死我了。」
「你怎麼弄的啊?」奇斯一臉訝異。
「我想把行李箱塞進衣櫥上方的櫃子,一個沒弄好就掉下來砸到我。」約翰自己也覺得這種事不太可能發生。
「這下可好了,一群傷兵。」梅麗翻翻白眼,打個哈欠,吸吸鼻子,「我要回房去補眠了。奇斯,你還是好好考慮我的提議。」說完,她瞥眼時時樂,哼地一聲就出去了。
「她怎麼了?火氣這麼大。」約翰莫名其妙的看著梅麗的背影。
「誰知道?」奇斯聳聳肩,拿著浴袍,對時時樂說:「來,我扶妳起來吃早餐。」
「我自己來就好,你跟約翰去談事情吧!」時時樂接過奇斯手中的浴袍,披在肩上,口裡雖然這麼說,但她還是在奇斯的幫助下坐起身。
約翰饒富興味的看著兩人的互動,「我先到外面等你,你們慢慢來。」
時時樂望著約翰的背影出神,奇斯發現時時樂的目光膠著在約翰身上,有些不快地將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引她回神。
「嗄?怎麼了?」時時樂給奇斯一個笑容。
「沒什麼。」覺得自己很小家子氣的奇斯尷尬的回以一笑,「妳怎麼看約翰看得那麼入神?」
「我在想是他高還是你高。」時時樂觀察奇斯的表情,忽地調皮一笑,「你臉好紅。」
「哪有?」奇斯馬上反駁,心虛的摀住自己的臉,見著時時樂快意的表情後懊惱的放下手,「妳竟然取笑我!」
「這樣很可愛啊!」她喜歡這樣的奇斯,像個童心未泯的大男孩。
「我該高興嗎?」他不覺得這是個稱讚。
「那你要我說什麼才會高興?」時時樂反問,手撫上奇斯的臉頰。
奇斯感覺她的手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樣軟軟嫩嫩的,也不會瘦得像雞爪。
她的手有繭,而且十分溫暖,他的手覆上她的,拉到他面前觀察著。她的指甲剪得短短的,沒有擦指甲油,從她反握他的力道來看,她的手勁不小,不知道跟她比腕力誰會贏……想著想著,奇斯笑了,琥珀色的眼眸充滿情意。
時時樂的一舉一動,或一個眨眼,或一個撩發,都讓他覺得獨一無二、魅力十足,一個小小的發現,像是指甲,也能讓他樂上半天。
「你笑什麼?」時時樂掙開了他的手,「我餓了,你快拿東西進來給我吃。」
「好大牌啊!」奇斯笑著捏捏她的鼻子,指尖在她的臉頰上流連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當然,我現在可沒在執勤。」時時樂朝他扮個鬼臉。
奇斯笑了,但笑容漸漸逸去。他望著她的唇,突然很想吻她,但很怕親了會被她打--雖然他皮硬不怕她的鐵拳,他更怕的是她的拒絕,因此只能壓下親她的慾望,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可下小心對上她的眼,他又想靠近數數她的眼睫毛有幾根,想望進那兩泓黑色深潭,看看她的眸色有多黑……
「對了,到底是約翰高還是你高?」時時樂的聲音飄過他耳邊,他好半晌才回神,看她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看,他的臉忽地一紅。
「呃……嗯……他比我高一點,他六呎三吋,我六呎二吋。」
「哦。」時時樂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妳問這個做什麼?」難道她喜歡高大的男人?他不由得怨恨自己為什麼不長高一點。
「只是好奇。」時時樂推推奇斯,「我餓了。」
「是是,我馬上送餐點來,小姐。」奇斯一斂心神,摸摸時時樂的頭髮,到外頭去把早餐送進來給時時樂,才到小客廳同約翰一邊吃早餐一邊討論戰略。
時時樂雖然被命令要多休息,她的腦袋可沒休息地運轉著。
確認奇斯不是昨晚的神秘人讓她放下心中的大石,對奇斯僅存的一絲懷疑也消失無蹤。與奇斯相處了一段日子,她明白奇斯是個認真開朗的人,在他的世界裡,光明得沒有一絲黑暗的存在,他單純的性格也表現在他的網球上頭,她相信他不是個會運毒、販毒還能笑得那麼開心的人。
她不否認她私心是站在奇斯這邊的,她現在只擔心到最後結果不是她所判斷的那樣,到時,她是不是能把手銬拷上奇斯的手?
約翰受傷的肩膀部位跟昨晚那個神秘人被她踢傷的部位一樣,身高也與神秘人相仿,可她又不能要求約翰像奇斯一樣脫上衣給她看,還有,如果約翰真的是那個神秘人,刮鬍水裡有什麼?球拍裡又有什麼?他為什麼要偷這兩樣東西?
奇斯探進頭,手裡拿著她的背包,「樂樂,妳的手機在響。」
「哦,謝謝。」時時樂接過她的背包,自裡頭拿出手機,「喂!嗯,嗯。」
她看眼奇斯,奇斯理解的點點頭,把她吃剩的早餐端走,她用眼神道謝,奇斯笑著拋了個媚眼,她一愣,嘴角掩不住地勾起。
「好了,你說吧!」打電話來的是艾迪。
「那個案子我請美洲的同僚問過牢裡的莎娜。」
「她說了什麼?」時時樂一顆心提到了胸口。
「……奇斯……說她是……」艾迪的聲音突然變得斷斷續續,時時樂皺起眉,「喂?喂?」
「喂?喂?」另一頭的艾迪也發現訊號斷斷續續的,「聽得見我嗎?」
「沒問題了。這裡的收訊好像有點問題。」時時樂警覺地左張右望,甚至看了下手機,確定沒被裝竊聽器才繼續通話。
「會不會是竊聽器?」
「不知道,我以為被我搜光了。」她在他們住進來的第二天就發現有人偷裝了竊聽器跟針孔攝影機,她都拆掉了,也沒讓奇斯知道。
看來是有人趁她不注意時又偷裝了。會是誰?誰這麼瞭解奇斯跟她的行程?
「妳最好再搜一次。」
「嗯。結果如何?」
「莎娜改了供詞,她一聽到奇斯的名字就情緒不穩,直說除了他什麼都能談,她也否認侵入奇斯的屋子裡是要找藥頭,還說一切都是她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
「你不覺得很奇怪?她為什麼會一直強調自己有錯?」
「我查過審理的莫寧法官,他是梅麗的父親沒錯,在佛羅里達有一定的影響力。」
「哦……」這樣沒上新聞也難怪了。
「我還查到一則有趣的消息,不過電話裡還是別透露太多,妳找個時間過來吧!」
「瞭解。」時時樂收線,並決定在去找艾迪之前先去搜查約翰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