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三次就好 第三章
    自從SPA館事件之後,唐澤民和韓佑月之間已然跳脫初識時的疏離感,相處起來越見自然,即使是原本不怎麼相信兩人關係的吳美俐,也因為他們越來越自然的互動,心中的懷疑因此而消失無蹤。

    至於唐澤民,似乎全然沒有「借用男朋友」身份的自覺,自得其樂且不露痕跡的逐漸滲入韓佑月的世界,經常可見他出入咖啡屋,次數之頻繁儼然是所有客人之冠。

    用餐、飲用下午茶自然不在話下,還時常可以看見他捲起袖子,幫忙兩位老闆娘做些粗重的工作,像換燈泡、清水管什麼的,經常讓佑月有種多了位合夥人的錯覺。

    這日不曉得吹了什麼風,來店用餐的客人特別多,佑月和玉潔全擠到廚房準備套餐,正巧唐澤民也來湊熱鬧,遂自告奮勇為她們站吧檯權充招待,同時引來兩個女人的側目。

    「你行嗎?」佑月以將他瞧扁了的輕蔑眼神睞他一記。

    「像不像三分樣,沒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安啦!」他拍拍胸脯保證。

    這個看似不經意的舉動,讓佑月不由自主的憶起那日在SPA館窺見他健碩的體魄,頓時臉兒一紅,低下頭佯裝忙碌,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交給你是沒問題,但萬一有客人抱怨你沖泡的咖啡不好喝,砸了我們的招牌,到時看你怎麼賠償我們。」

    「不難啊,頂多我再弄家新的來玩,由妳們兩個負責經營,我則領干股,盡心盡力壓搾妳們。」他開心計劃道。

    佑月和玉潔都在忙碌著,炒菜的炒菜,盛飯的盛飯,卻同時以凶狠的眼神掃向他。

    「你想得美!」佑月又好氣又好笑的損他一句,催促著他到櫃檯充當門面。「你再不出去看櫃檯,等等店被搬走了,我就找你算帳!」

    唐澤民領了懿旨離開廚房,心情愉悅的當他的「門神」去了。

    「喂,妳來真的還是來假的?」玉潔越看越覺得這兩個人登對,老覺得他們總有假戲真做的一天。

    哇∼∼光是想就覺得好浪漫,跟小說裡寫的一樣耶!可惜她死會了,不然她也真想來真真假假一番,一定很好玩。

    「什麼真的假的?」哎呀!蒸蛋快好了呢!佑月掀開鍋蓋,在蒸蛋表面撒上些許蔥花,一道香噴噴的蔥花蒸蛋就上桌了,是套餐中極受歡迎的配菜之一。

    「我說妳跟他啦,到底可不可能一直走下去?」依她的觀察,唐澤民是個挺優的對象,佑月若是不懂得好好把握,可就真是大頭呆一個了。

    「啊──」冷不防的,佑月手上的鍋蓋滑了下,偌大的鍋蓋滑落地上,燙到她的小腿,她驚惶的驚叫一聲。

    「小姐們,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了嗎?」唐澤民手上拿著咖啡豆密封罐,一聽見聲音便探頭進來問道。

    「沒事,只是不小心弄掉鍋蓋。」忍著小腿的微燙,佑月硬是扯開淺笑。

    「沒事就好,我煮我的咖啡。」他點頭,廚房門口立刻不見他的蹤影。

    「嘖,不過掉個鍋蓋嘛,瞧他緊張的。」玉潔好笑的揶揄。「我只不過隨便問一下,妳這麼緊張做什麼?」

    「我哪有,就只是沒拿穩嘛,又不是故意的。」佑月心口一縮,趕忙找了個爛理由解釋。

    「我好像沒問妳為什麼弄掉鍋蓋吧?妳啊,分明心裡有鬼!」玉潔再也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佑月的臉再度脹紅。「我才不信這世上有鬼。」

    「嗯哼。」用托盤盛裝了兩份配好的套餐,玉潔臨走出廚房前不忘再調侃道:「做人別太鐵齒,世上的事無奇不有,我勸妳寧可信其有。」

    很多事點到為止,雖然她認為唐澤民是個適合佑月的對象,但那也得佑月自個兒也這麼認為,否則她在這裡一頭熱個什麼勁兒?自討沒趣嘛!

    佑月對著鍋子裡飄散而出的煙霧發呆,心裡卻似乎有某個角落鬆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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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上店門,揮別玉潔和她老公,佑月唇邊掛著淺笑,不由自主的想起白天玉潔的調侃。

    她當然知道唐澤民對她好,就她記憶所及,除了自己的親人之外,似乎還沒有任何異性待她像他那樣,既溫柔又體貼;一想起他那俊朗的臉龐,不禁教她芳心一陣蕩漾。

    她沒笨到不清楚唐澤民是個條件超優的對象,但她也很清楚自己沒什麼傲人的本錢,他願意幫忙自己,她就該躲在棉被裡偷笑了,哪還敢癡心妄想他會對自己心動?

    她還記得自己預約要借唐澤民三次,第一次很快就要被用掉了──這個禮拜天,也就是吳美俐結婚的好日子。

    美俐果然沒忘記發紅色炸彈給她,在收到紅帖的同時,她還不得不感歎自己的第六感真準!

    雖然美俐的個性不太討喜,但她承認,看見美俐即將走入婚姻,她很羨慕。

    哪個女人不想要有個美滿的歸宿?但她就是沒有男人緣,還能怎麼樣呢?能借到唐澤民來幫她,或許已是她所能過上最大的幸運……

    「走這麼慢,不怕遇上色狼?」倏地,一道男音由她身後響起,狠狠地嚇她一大跳。

    她趕忙回頭,看清對方的身影後鬆了一口氣。「澤民,你怎麼也這麼晚?」

    「加班啊。」他回答得理所當然,隨後撫了撫肚皮。「本來想到妳店裡看看還有沒有東西吃,誰知道妳今天這麼準時就打烊,看來我今晚要餓肚子了。」

    「幹麼講得那麼可憐?台灣夜市一堆啊,隨便都嘛有得吃。」她被逗樂了,極有特色的丹鳳眼瞇成一條線。

    他霍地誇張的歎了口氣。「說到這個就該怪妳了。」

    她無辜的眨眨眼。「我做了什麼嗎?」

    「妳看我這陣子幾乎每天在妳店裡搭伙,胃都讓妳養刁了,一想到外面隨便吃就沒胃口。」不著痕跡的將她帶往停車場,非常順便的提起。「我送妳回去。」

    「喂,你不吃飯不行的啦!人是鐵,飯是鋼,況且你又加班,這樣身體會撐不住的。」她掛心著他的空腹,完全沒注意自己越來越關心他。

    「安啦,餓一個晚上死不了。」他拉開車門,逕自坐進駕駛座,待她不得已也跟著坐進車裡,他才接續話題。「妳看我壯得像頭牛似的,沒這麼脆弱。」

    「最好是啦,沒見過這麼瘦的牛。」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她想了又想,終於咬咬下唇,突然沒頭沒腦地說:「等等到我家去吧。」

    唐澤民發動車子,聞言挑高眉尾。「妳有需要?」

    「啊?」她的眸裡冒出問號。

    「女人邀請男人,通常只有一個涵義。」意思就是說,再裝傻就沒意思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直說無妨。」

    他很快將車開出停車場,平穩的滑入車道。

    「你……你別誤會,我、我發誓,我絕對沒那個意思!」她急忙用力揮手,腦袋裡一片空白,差點沒被他的話給嚇死,連忙澄清自己的想法絕不像他想的那般邪惡。

    「那到妳家是……」這會兒換他不懂了。

    「既然你說你的胃是讓我給養刁的,所以我才想,你要不要到我家去一下,我好弄點東西給你吃。」她誠懇說道。

    唐澤民微微詫異了下,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突地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到我家吧,我記得我的冰箱裡好像還有點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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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唐澤民家距離咖啡屋還真近,約莫五分鐘車程,加上他又曾經說過公司也在咖啡屋附近,這樣的距離居然還要開車上班,著實讓她有種多此一舉的錯覺。

    走路就可以到了咩,當運動也不錯。

    「老天,腳還真有點軟了,我以為一個晚上不吃沒關係的說。」一進屋,唐澤民彷彿脫去了平日的內斂外衣,全然不加掩飾本身的真性情,窩進沙發裡嚷嚷道。

    「所以我才說一定要吃飯啊。」韓佑月打開冰箱,發現冰箱裡的確有些簡單的食材,不禁笑道:「很難想像你會上超市買菜。」

    「我哪那麼多閒工夫?全是我妹買來的。」他抽掉領帶,走到她身邊跟她一起看著冰箱裡的東西,忍不住搖了搖頭。「講幾百次了也不聽,我這個人手笨死了,根本不會自己弄來吃,她卻偏偏一買再買,腦袋就是轉不過來。」

    「可見你妹妹很關心你啊。」這是他頭一回提起他的家人,瞬間,她竟有種離他更近的恍惚感。「我先煮給你吃吧,免得你真餓壞了。」

    「那我先去沖個澡,沖好之後八成就可以吃東西了。」他像個孩子般歡呼,轉身往房間走去。

    佑月沒敢去想他挑這個時間洗澡,是否可能潛藏任何綺色的意念,她只敢趕快煮食,用力甩去腦子裡的遐想。

    很快的,一碗熱騰騰的什錦面上桌了,正巧唐澤民也由房裡走了出來,換上一套乾淨的休閒裝。

    「哇∼∼我就知道妳的手藝是最棒的!」他嚷著,快速走到餐桌前坐定。

    佑月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你這樣子真像幼稚園的小朋友,等著吃點心的樣子。」

    「小姐,我成年了好嗎?」沒好氣的橫她一眼,他拿起筷子動手又動口。

    「我可以參觀一下你的房子嗎?」他一個人住?佑月吐吐舌,她從沒想過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感覺挺空虛呢!

    「OK啊,妳盡量。」他塞了一嘴面,含糊應道。

    得到主人的同意,佑月便大方的開始「參觀」──說參觀有點言過其實,因為他家除了臥室之外,全打成一大塊空間,或許是為了讓訪客感到舒適、無壓迫感吧?

    他用的東西,即使只是個裝飾品,每樣東西都帶有些許特別的趣味。例如他的鑰匙盒,一看就知道是手工製品,上面用薄鋁片及金銀銅線勾繞出一幅可愛的貓咪圖樣,超吸引人,還有他的相框……

    咦?怎麼放張小孩子的照片?

    她好奇的看仔細些,發現相片裡是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感覺竟有點似曾相識。

    「澤民,這小孩是誰?」她沒多想便脫口發問。

    唐澤民正喝下什錦面的最後一口湯,循聲抬頭一看,差點沒將嘴裡的湯噴出來──

    「別動!」

    他發揮難以想像的速度衝到她面前,急躁的將她手上的相框搶過來,隨即發現自己的舉動過於緊張,安撫性的扯開笑臉。

    「呃,是我表姊的兒子,老愛黏著我,這照片好像也是他自己拿來的,我就順手將它裝框了。」

    狐疑的看著他額上冒出的薄汗,大概是這種天氣吃麵太熱了吧?她想。

    「但是我怎麼覺得自己見過這個孩子?」而且不是最近的事,那個印象好像距離她很遙遠,可現在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唐澤民窒了窒,嘴角微微抽搐。「大概是大眾臉吧?我表姊常說很多人老說見過她兒子,我都見怪不怪了。」

    「喔。」單純的佑月很快便接受了他的說辭,暗罵自己無聊。「你吃飽了喔?我可以跟你談談嗎?」

    「好啊。」拉著她坐到沙發上,他似乎鬆了口氣。「什麼事這麼慎重?」

    「我要麻煩你把這個禮拜天的時間留給我。」一見他的眼閃了閃,她連忙繃起全身的神經。「我沒別的意思喔,是美俐在那天結婚,你沒忘記你答應要借我三次吧?」她不安的再度詢問。

    「沒忘,禮拜天是吧?」感覺自己好像牛郎,他無奈的閉了閉眼。「我需要穿得很隆重嗎?妳覺得宮廷服怎麼樣?」

    「你有那種衣服?!」不會吧∼∼她竟能聯想到他化身為童話書裡,由城堡裡走出來的王子?!難道最近腦袋不太正常了?

    「以前學生時代演過戲劇。」他咧開嘴,皮笑肉不笑。

    「……」佑月瞪著他,不知怎麼回應才好。

    「真的,不信我可以拿給妳看。」只是他有點忘了壓在哪個箱子底下了,得花點時間找找看。

    「不,不用了。」真讓他找出來還得了?美俐的婚禮他們只是去幫忙熱鬧而已,一點都不需要喧賓奪主。「你確定那天能空出來厚?」

    「沒問題。」先答應她了嘛,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事先挪開才行。

    「嗯,那我就先謝謝你了。」漾開放心的淺笑,她拿起擺在沙發上的布包。「我再拿帖子給你看,我們另外再約時間好嗎?」

    「好。」他完全沒有異議。

    「就這麼說定了,時候不早,我先回家去了。」她起身,再留下去便成了打擾。

    「佑月。」

    唐澤民霍地攫住她的細腕,她起身的動作一時收勢不住,整個人以狼狽的姿態跌進他懷裡。

    韓佑月驚魂未定的靠在他胸膛,剎那間,他的心跳混雜著她自己的心跳,她幾乎分不清誰的心跳比較快,只能像塊逐漸硬化的石膏,全然不敢或動。

    「那個……對不起,可能是我沒站好……」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兩個人就變成這副曖昧的模樣,她根本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直覺先道歉再說,免得他又以為她有不良企圖。

    她看起來真有這麼「肖想」他的樣子嗎?哎∼∼

    他好似愣了下,直至聽見她的聲音,這才將她扶正,略顯快速的起身,拿了鑰匙後杵在門邊等她。「妳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送妳吧。」

    「其實我可以……」佑月覺得他的情緒好似和剛才天差地別,她隱隱覺得自己說錯或做錯了什麼,心情也隨之低落。

    「不行,太晚了,我絕不會讓妳一個人回家。」待她走出大門,他將門鎖好,領著她前去取車。

    佑月安靜的跟著他,沈默的讓他送自己回家,心情,跟夜的天空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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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全班班費就剩你一個沒繳,你到底要不要繳?」總務股長走到他面前,以她那雙小小卻很可愛的眼瞪他。

    「不繳。」男孩佯裝很酷的回她一記白眼。

    「你這個人很不合作喔!」總務股長攢起眉毛,一雙瞇瞇眼瞇得更小了。「才一百塊而已,你真有這麼窮嗎?」

    男孩像被拆穿了心思似的,霍地脹紅了臉,握緊雙拳。「不繳就是不繳,妳管我窮不窮。」

    「喂,你講不講道理?」總務股長不怎麼高興,板起臉來跟他講道理。「每個人都要繳班費,你也不能例外!除非你很窮,或許我還可以跟老師講,要老師幫你忙。」

    「不需要。」男孩挺了挺胸,咬牙不肯承認。「我就是不繳,要妳管!」

    「你──」總務股長真的生氣了,一張臉跟著脹紅起來,像在和他比賽一樣。「好,我去報告老師,要他自己跟你收班費。」

    「喂,妳不要走!」男孩有點慌,突地伸手抓住她的長髮辮。

    「啊∼∼好痛!你放手啦!」總務股長的小臉痛得扭曲起來,她抓著自己髮辮的髮根,不由自主的尖嚷起來。

    「不准妳去打小報告!」男孩又急又氣,說什麼都不肯放手。

    「你放開我!」小女生吃痛的直覺反擊,惱火的用腳踢他。「放手放手,好痛喔∼∼」

    「妳打人?!」男孩不敢置信的閃躲著,手卻依然揪著她的髮辮。「妳媽媽沒教妳嗎?女孩子怎麼可以這麼粗魯?」

    「你先動手的,惡人先告狀!」女孩紅著眼,不間斷的以手腳攻擊他。

    「妳要打我耶,我又不是笨蛋,幹麼乖乖的讓妳打?」

    男孩被她踢了好幾下,一時間氣不過和她打了起來,兩人扭打成一團,直到被其他的同學發現,跑去告訴老師──

    熟悉的場景掠過眼前,唐澤民雙眼專注的盯著車道,腦子裡卻不由自主的重播著許久以前的一小段回憶。

    沒錯,他就是那個不繳班費的男孩,當年不是他不願意繳班費,事實上是他根本繳不出來。

    打小,他和妹妹就是由阿嬤養大的,阿嬤從來沒跟他們講過,為什麼爸爸媽媽都不跟他們住在一起?每次問,阿嬤就哭,久而久之,他和妹妹都不敢再問。

    就在打架事件前不久,他們才和阿嬤一起搬去那個城市,因為阿嬤說在那裡他和妹妹可以念比較好的學校,所以他才轉到那個班上就讀,誰知道那個班級還要繳班費,實在有夠倒楣!

    當然,他可以伸手跟阿嬤要錢,可是他知道阿嬤為了他和妹妹,晚上在他們睡著之後還要到電子公司上大夜班,只因為大夜的薪水比較高;阿嬤這麼辛苦,他怎能再增加阿嬤的負擔?所以他早打定主意不繳,即使被罵也不繳。

    可他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小小的總務股長,會堅持跟他收那筆班費,且演變成兩人打架,被學校處罰勞動服務的下場。

    因為他和總務股長打架的事,讓阿嬤很傷心,沒多久,阿嬤就又帶著他和妹妹離開了那個城市,到南部生活,他也因此又辦了一次轉學,可奇怪的是,和那女孩的衝突卻不斷的在他腦子裡重演。

    當時的他,曾經憎恨過女孩,但在不斷憶起那件事之後,他發現女孩並沒有錯。

    或許是顧及他的顏面,女孩並沒有在同學面前向他催繳班費,而是將他約到校園後操場,離班上最遠的地方跟他「談判」,所以他們才有打架的「機會」。

    整件事情全是他的錯,他根本沒理由埋怨女孩。

    可能是想通了這一點,對那女孩他始終有種說不出的歉疚,原以為這輩子恐怕沒機會跟她說句抱歉,沒想到在事隔近二十年之後,他和她竟意外的再度重逢──

    在一個下著雷陣雨的午後,他不經意的發現藏在小巷裡的咖啡屋,走進去想喝杯熱咖啡,卻意外的和當年的總務股長又碰面了。

    她,就是韓佑月,他從來不曾忘記她那雙可愛的眼和她的名字。

    這是個怎樣的緣分,竟讓兩人有了再次相識的機會?

    這次,他會好好把握機會,還給她一句積欠了她近二十年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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