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人」密集性地出現在樂樂和桃桂開設的「樂桃桃花坊」,不是邀樂樂吃飯就是看電影之後,沒心眼的蔡桃桂終於發現,原來好友與那位某人之間已產生不同以往的「化學變化」。
「啊,有男朋友真好呢!」蔡桃桂著實難以想象,獨立自主的樂樂會這麼輕率便交了男朋友,她樂觀其成,只不過三不五時會拿出來「刺激」好友一下,例如此刻。
「哪裡好?多個人來管妳,這樣也好喔?笨蛋!」白了桃桂一眼,屈服於呂宗翰脅迫而不得不與他交往的樂樂,臉色足以媲美廁所裡的石頭,臭!但微揚的嘴角卻洩漏了她因倔強而隱藏的心思。
由開始的不怎麼對盤至今,她和呂宗翰之間總算冒出一丁點的小火花,畢竟那個人強迫性地出現在她面前,要對他不習慣還真難呢!
「雖然會有那麼點不自由,可是很浪漫啊!」桃桂才不理會她的憤世嫉俗,滿腦子充塞粉紅色浪漫思想。「妳少人在福中不知福了,雖然那呂先生離過一次婚,但再怎麼說人家也是耀達建設的少東,口袋裡麥克麥克……」
「妳說什麼?離過婚?還是耀達的少東?!」樂樂以為自己耳背了,怎麼桃桂會比她還清楚?她才是呂宗翰的女朋友,不是嗎?
支著下巴的手掌滑了下,桃桂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有沒有搞錯?怎麼妳全不知道喔?」這兩個人,絕對足以榮登金氏紀錄裡最怪咖的男女組合。
「……不知道。」上天明鑒,她是真的不知道他的一要。離過婚的事就算了,連他是和自己有生意往來的耀達建設的少東她都不曉得——其實除了他的名字之外,她可說是對他一無所知,只知道那家伙對她還算體貼,就醬子。
桃桂好笑地搖了搖頭。「我真好奇妳是怎麼決定跟他交往的?」
其實她對呂宗翰並不如樂樂那般陌生,再怎麼說她一個禮拜得到耀達換插兩次花,工作間難免聽聞公司職員及打掃的歐巴桑聊起呂宗翰,對他的印象不錯,坦白說,樂樂是撿到寶了。
「……」她語塞,說不出自己是因為孬種而接受他的脅迫。
愛面子,死好啦!
「不好意思說也沒關系啦,重點是現在妳們已經開始交往了咩!」桃桂拿起剛到手的某周刊,邊翻邊調侃道:「現代人離婚也不是什麼太驚天動地的事,而且他和前妻也沒生孩子,相處起來應該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才是。」
「桃桂,我都不知道原來妳想改行了。」樂樂悲痛地深吸口氣。
「啊?我什麼時候想改行了?」桃桂怔愣了下,雙眼呆滯而茫然。「我做得好好的,沒有想改行啊!」
「不然妳怎麼什麼都知道?而應該知道的我,卻什麼都不知道?我看妳改行當偵探算了!」她就事論事,卻怎麼都掩不住話裡的酸味。
「喲喲喲,合著我們樂樂吃醋了嗎?」桃桂嘖嘖稱奇,想不到一向酷帥的樂樂,這會兒竟會為了個男人跟她嗆酸?!感覺……超酷!
由抽屜裡抽出幾本過期的商業雜志丟給樂樂,正巧有位客人走進花店,她起身准備招呼,在經過樂樂身邊時輕聲說:「妳喔,要當人家女朋友,就得先將人家的背景弄清楚。」
斜睨了眼桃桂應付客人的背影,韓樂樂嘟起嘴,捧起商業雜志緊緊壓在胸口——
沒道理啊!不過是當人家脅迫而來的女朋友嘛,干麼還得清楚知道他的一切?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得藉由商業雜志來得知他的資料引想想心裡還真不平衡。
趴在床上翻看桃桂塞給她的商業雜志,韓樂樂邊看邊嘀咕,卻也發現能被刊登在商業雜志上的,不論男人還是女人,一律長得十分「奸商」樣,唯一勉強讓她這個外貌協會入得了眼的,竟只有她那位「鴨霸男友」。
嘖!那家伙竟能躋身台灣前二十名首富?原來她身邊擺了個金礦,她竟毫無所悉,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喲!真的結過婚捏!離婚兩年,目前為台灣女性心目中排行前三名的性幻想對象?!
哇咧……有這麼誇張嗎?
怎麼她跟他在一起時,完全沒有性沖動?!
雖然多少是有些臉紅心跳,可性沖動就誇張了點,更別提性幻想了,這麼聳動的名詞,從來沒在她純潔的腦子裡出現過。
既然他對女人這麼有吸引力,那麼離婚……有了,爛到極點且了無新意的說詞:個性不合。
全世界離婚的夫妻,仿佛全都同樣擁有這個理由。
不過說來他還算有勇氣,大部分豪門往往為了顧全不值錢的面子,夫妻間即使早已相敬如「冰」,也會在眾人面前表現得相安無事、一派甜蜜,很少會像他這般公開自己離婚的訊息,然後成為媒體追逐的目標。
該說他是笨還是正直呢?天曉得!
正當她一面翻閱有關呂宗翰的資訊,心裡不忘加上自己的注解之際,電話鈴聲打破滿室沉寂,猛地將她拉回現實。
「喂!有事快奏、無事退朝,說!」哪個殺千刀的打擾她的「重點搜尋」?她可不想明天再讓桃桂似笑非笑地調侃。
電話那頭安靜半晌,陡地傳來低醇的輕笑。「妳一向這麼急躁嗎?連接電話的耐心都沒有?」
「呂宗翰?」她的心跳快了一拍。
「去掉呂這個姓氏,會讓我更滿意。」被公事煩擾了一整天,乍聽見她極有元氣的嗓音,讓他的精神也不覺提振起來,直到此刻才算真的放松。「妳在做什麼?」
「啊?呃……沒、沒啊!」她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虛。
即使雜志都已印成冊,且全台灣不知道有多少人翻看過,但偏巧在她「研究」他的時候問這個問題,恍似她在挖掘他的「底細」而被當場抓包似的,感覺真糗!
「沒有?意思是妳沒有想我喔?」他的聲音聽來滲入些許失落,成功地讓樂樂的神經緊繃起來。「有情總被無情傷,我很想妳。」
感覺一陣冷風吹拂而來,樂樂額上冒出五條黑線。原來夏天不用吹冷氣也能這麼冷,讓人直打哆嗦呢!
「你又看了什麼書?不要每看一本書就把書裡的句子拿來用,真受不了你!」這家伙不曉得有什麼毛病,喜歡「即學即用」,每每看到他感到有趣的句子,總會拿來套用在他們的對話裡,教她備感無力。
「古裝的言情小說,我從沒看過那種書,是我公司裡的小妹上班偷看,被我沒收的。」他不嫌煩地解釋語句出處。
「你以為你是教官喏?雖然上班偷看小說不對,可是你把人家的書沒收更不對,萬一那書是租來的怎麼辦?難不成要那小妹賠錢給租書店?」管他金礦銀礦,做錯事一樣得被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已逐步邁入中年了,哎!
「喔,那我明天還她就是了。」不情願的語氣配上止不住的笑意,他的嘴角都快扭曲了。
「嗯,這才對嘛,乖嘿!」挺受教,不錯不錯!
乖?呂宗翰將話筒拿離一吋,瞪視,忘了多少年不曾被這麼「稱贊」過。
「這麼晚還不睡,明天不用到花市嗎?」在他認識的女人裡面,她並不是最漂亮、出色的,但那股源源不絕的活力卻教他難以忽略,尤其在一個人的夜,總在他腦海裡「神出鬼沒」,教他防不勝防。
「花材還夠用,過兩天再去也不遲。」手指纏繞著電話線,她計量著店裡的存貨。「奇怪了,耀達這∼∼麼大的公司,能幫我們吸引的貨量竟然這麼少,總裁先生,你是不是該檢討一下?」
「妳終於知道了,呵。」他還在想,需要多久的時間,她才會發現他的真實身分呢!真遲鈍。
「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不跟我說的?」她的眼危險地瞇了起來。
「當然不是,而是沒機會說。」他四兩撥千斤,沒讓自己有任何成為炮灰的可能。
「騙肖A,見面的機會這麼頻繁,哪會沒機會說?」沒想到他這一撥,竟是將樂樂的怒焰插向高點,直接沿著電話線燒灼而來。「你倒是給我說清楚!」
「……電話裡說不清楚。」哎,好無辜喔!
「那你就給我死過來——誰啊?!」正當她惱怒得火燒紅蓮寺之際,門鈴竟不怕死地選在此刻響了起來。「你,呂宗翰,你給我等一下!」
撂下話,她丟下話筒,趕忙跑去開門。
「嗨,瞧我多聽話,妳叫我過來,我就立刻過來了。」乖乖送上門來挨罵,這麼乖的男朋友可是世上碩果僅存的呢!
韓樂樂盯著他,回頭望了眼孤零零地躺在矮幾上的話筒,再回頭瞪著他。「你……見鬼了!你怎麼可能來得這麼快?!」
「樂樂,現在是科技的時代。」晃了晃手上的手機,他笑得好生得意。
「你、非得這樣耍我才高興嗎?」她脹紅小臉,火大的將門用力一甩——
輕松將門板擋下,他不以為意地隨她進屋,並隨手將門關上。「妳大姨媽來了嗎?火氣這麼大。」
「我姨媽跟你又不熟,你提她做啥……」樂樂腦子裡大火焚燒,一時沒察覺他話裡的意思,在拎起話筒即將甩上之際,才霍地明了他的嘲諷。「該死的你!那似乎不關你的事吧?」
「女孩子講話請文雅一點。」他咧開嘴笑,大剌剌地癱進她套房裡唯一能坐的地方——那張舒適的大床。「單身女子雙人床?挺享受的嘛!」他曖昧的朝她擠眉弄眼。
「噢!你真是無可救藥!」她睡覺喜歡翻來翻去犯法嗎?喜歡睡大床犯法嗎?這家伙管得也未免太多了點!「你到底來干麼的?就為了數落我嗎?啊?」
他沒來得及答腔,目光便被攤在她床上的商業雜志攫去注意焦點,雙眉微微蹙起。
「呂宗翰?」怪了,那床單有她好看嗎?他干麼盯著床單不放……啊!床單上的雜志!
她霍地沖向床鋪,原想搶下他正伸手拿起的雜志,未料過於緊急之下,准頭抓不准,整個人反倒像餓虎撲羊般往他身上壓去——
夭壽!實在有夠痛!她被強烈的沖擊力撞得頭昏眼花,直到身下傳來可疑的震動,她的視線才稍稍恢復正常。
「很高興妳如此『迫不及待』。」他刻意曲解她的舉動.明顯感覺她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大掌不著痕跡地貼緊她的腰肢,感受到她胸口的柔軟正抵著自己的胸膛,雖不至於四肢交纏,至少稱得上「三貼」——胸部、腰際、大腿,當然包括全身上下的「重點部位」,逼讓他暗抽口氣,察覺自己的欲望迅速蘇醒。
離婚後不久,接手耀達建設,忙碌的工作讓他沒有多余的心思顧及欲望的發洩,算算七百多個日子,即便難耐也只利用「自排」解決,他都快忘了女體的柔軟,直到她主動送上門來……
「我才不……唔!」她掙扎著要起身,未料天公不作美,讓她急欲撐住床鋪的手壓住軟軟的雜志,脆弱的紙張怎堪她無情的蹂躪?光滑的銅版紙很配合地讓她更向前滑,在收勢不住之下,一雙柔軟的紅唇正巧貼上他的唇,吻合!
呂宗翰心裡頭大笑,但他的嘴很忙,忙著吞噬她柔軟的唇瓣——美食當前,哪有不享用的道理?他不是柳下惠,更不是笨蛋,自然接收得理所當然。
男人的唇封緘了她的呼吸,她感覺心髒幾乎跳出胸口,小手緊握成拳,卻在即將對他「施暴」之際,讓他軟熱的舌狂妄地纏住她的,亦將她的呼吸與抗議緊緊束簿。
身上的力量仿佛在被他糾纏的此刻不翼而飛,身體失去了自我控制的力量,軟綿綿的像塊絲綢。
他溫柔地勾勒著她輕顫的唇瓣,啃啖的動作輕緩而撩人,技巧地糾纏逗勾著她的生嫩。
直至此刻,她才敏感地察覺到自己胸前的豐盈,正緊貼在他結實壯碩的胸口,嬌小的身子毫無間隙地被他包覆在雙臂之間,即使隔著雙方身上的衣料,她仍明顯感受到他身體散發出來的炙熱溫度。
她像塊被高溫燒烤的奶油,在他蓄意挑逗之下,身體由內部開始融化,陌生的情欲像波濤般襲擊而來,沖撞著她的自制及理智——
她使不上力抗拒他所帶給自己的歡愉,只能臣服於驚人的快感下發顫,輕淺地發出喘息。
「天,我真不想停下來。」為救贖她幾乎斷了氣的呼息,他不情願地放開她,凝著她才被自己狠狠肆虐過、微腫的紅唇,他的聲音沙啞,下腹緊繃得發疼。
「唔……」驟然失去他的溫度,她抗議性地輕嗚了聲,察覺他好看的雙眼盛滿陌生的欲念,她的呼吸更顯急促。
「今晚,讓我留下來?」天地良心,他原本沒這打算,但一切都失控了!
在品嘗過她的甜美之後,教他如何輕松自在地走人?
該死的!天曉得他根本做不到!
韓樂樂驚喘了聲,不自覺的蠕動了下,卻換來他連聲抽氣,一個翻轉,姿勢驟變,換成她整個人被壓在身下。
天!他好重,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約莫是這種心情,難得在這種時刻,她還能如此天馬行空的亂想。
「樂樂,讓我留下來。」將她的雙手高舉過頭,熱切的唇不由分說地貼上她的頸項,熱呼呼的氣息吹拂在她頸間,帶來一抹濕熱、曖昧的氛圍。
如果她說不,他會不會化身為黑豹,一口咬斷她的頸動脈?樂樂一陣寒顫,血液控制不住地在體內亂竄。
「不回答嗎?不回答我就當妳答應了。」急躁的大掌隔著衣服覆上她胸前的柔軟;陡地,她伸手壓住他的急躁,他不解地抬起頭凝著她嬌艷的容顏。「樂樂?」
「你……是真心的嗎?」
她荒謬地想到雜志上所提的「性幻想對象」,該不會就像此刻他所帶給她的興奮和亢奮?她雖然不是很懂,但她有強烈的求知欲,或許親身體驗一次是個不錯的主意。
沒有人能夠預料會如何,但倘若他真心想要她,瘋狂一次又何妨?所幸,她並不是處女情結的擁護者。
「說什麼傻話?不真心干麼跟妳交往?」頭上飛過烏鴉兩、三只,他就是搞不懂她那顆小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
她羞紅了臉,不覺舔舐干燥的唇瓣。
「那……你要溫柔點喔……」
呂宗翰原本還能極力控制來勢洶洶的欲念,但那粉色的丁香小舌和她無辜柔軟的哀求,令他繃緊的自制力在頃刻間繃斷!
他低吼一聲,再度侵占她嬌美的嫩唇。
纏綿的熱吻,吻得她全身像著了火般燃燒,她沒有試圖抗拒他所帶給她的任何一份觸感、撫摸,柔順地任他在身上為所欲為,挑起體內再難收勢的漫天欲火——
她不自覺地吐出嬌媚的呻吟,隨著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剝離,她不安蠕動的嬌軀逐漸覆上薄汗,無限嬌羞地蜷成一團。
先前由雜志上窺探,對於他所有的疑慮,全跟著他在身上舞動的雙手而被拋向天際,她只想留住這一刻的美麗,其余種種……等有空再說!
迷蒙的眼凝著他逐一褪去身上衣物的動作,精壯的體魄漸次顯露在她眼底,她輕顫地吐納出心頭的緊張,視線不良地隨著他的動作而游移……
就在他即將褪去身上最「輕薄短小」的遮蔽物之際,她終究難掩女人的嬌羞,輕喘一聲緊閉上眼,沒敢貪婪地將他的男色盡收眼底。
他輕笑,火熱身軀難忍暫離地重新貼靠住她。
「膽小鬼。」
紅潮占據她整張小臉,肆虐的程度連她的耳根都不放過!
要開始了嗎?歐賣尬!完蛋了!她竟直到現在才懂得緊張?!不知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休想。」仿佛讀出她眼底的退縮,呂宗翰想都沒想便否決了。
無辜地咬緊下唇,她的眼泛起紅霧,分不清是因為委屈還是過度亢奮?
「妳挑起的火,就得負責澆熄它。」
低沉沙啞的嗓音,愛撫似地滑過她的耳膜,在她身上飛舞的大掌恍似帶有魔法的金沙,游移間不但拂去她的緊張,連帶地挑起她陌生卻又難以抗拒的酥麻!
每一個落在嬌軀上的吻花皆帶來一個個小火花,將她燒灼、帶她起舞。
尖銳的刺痛在瞬間攫走她的呼吸,緊咬的唇瓣讓他霸道地以舌撬開,吞噬她的驚痛,吸吮她的呻吟,直至陌生的火花再度由體內漾開,猶如光亮虛幻的煙火。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