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女人煩不煩?」美形男甩了甩覆在額前的發,蹙緊的眉心顯示出他的心情不怎麼陽光。「我都說我沒事了,你還要纏我到什麼時候?」
「欸,話不是這麼說。」童語挑起眉,一點都不承認他的指控。「既然是我把你撞下樓梯間,如果你有什麼萬一,例如腦震盪、骨折、內臟破裂什麼的,我可要負起很嚴重的責任欸!如果不幸更嚴重一點,說不定我還得償命,所以無論如何,請你跟我到醫院一趟。」
不顧美形男的反對及抗拒,童語使出吃奶的力量將他拉出校門,火速招來計程車一輛,二話不說再使蠻力將他塞進車子後座。「運將,麻煩巿立醫院。」
美形男猛翻白眼,對眼前這個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女人感到十分無奈。
他念完教育研究所後才去當兵,目前剛由部隊退伍不久,到這個學校報到任職不到一個禮拜,因為先前任教的老師申請移民,不得不離開這個職位,因此他算是中途就職,很多事務都還在摸索階段,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
該算他倒楣,教他遇上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狠撞了他一下不說,嘴裡說的全都是詛咒他的惡毒言語,更誇張的是貓哭耗子地硬拖著他上醫院,搞不好小傷醫成大傷,真教人傷腦筋!
計程車司機很配合地迅速將車駛向巿立醫院,到達時車上所有人包括司機皆明顯往前一傾,之後才又回歸正常位置,可見車子的行駛車速有多快!
童語付完車資,再度施展驚人的蠻力,像在拎小雞似的將美形男拖出車外,緊接著持續之前在學校裡的相同戲碼,雙方再次拉扯起來。
「這樣拉拉扯扯不好看吧?童語。」童語的堂妹童瑤,偕同她「包養」的男人潘韋儒剛巧走出醫院大門,眼尖的她立即發現童語和一名看似學生的年輕男子在醫院前方拉扯,她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趨上前去詢問道。
「啊?瑤瑤,你怎麼也在這裡?」童語千料萬料沒料到會遇上熟人,一時間有點呆滯,但小手可沒敢放掉美形男的衣角,一副非將他拖進醫院不可的模樣。
「我陪朋友來複診。」好奇地打量著美形男,童瑤一直以為童語會喜歡成熟穩重的男人,沒想到童語跌破她眼鏡地挑了個美形男,真讓她意外。「妳呢?這位又是誰?」
「喔,他喔……他……」童語看了眼自己拉扯的男人,腦袋有瞬間打結了。
她哪知道這傢伙姓啥名誰啊?她是剛才才「撿」到他的耶!
這一想頓時感到些許不好意思,轉而向美形男問道:「呃,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遲早得知道他的名字,因為她決心要排除萬難地與他勾勾纏下去,正好童瑤問出她還沒考慮到的問題,趁這個機會就……順理成章地問嘍!
童瑤搖晃了下,若不是潘韋儒在身後扶了她一把,恐怕她會跌倒在地。
瞧這兩人拉扯得如此「親熱」,她還以為童語已經把人家美形男給「吃了」,沒想到童語這麼沒用,竟然連那男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天啊!地啊!童語你這蠢女人!花癡喔嘛卡有分寸一點!
美形男睞了童瑤一眼,這才將視線定在童語臉上,頗不甘願地開口。「桑瀚揚。」
見鬼了!他幹麼這麼聽話報上自己的姓名?都怪那女人,沒事拿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瞧他幹麼?欺騙世人嘛!她的眼神跟她的所作所為根本是南轅北轍!
噢∼∼真好聽的名字,跟他的人一模一樣,好有氣質!童語根本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雙眼冒出粉紅色的星星,沒道理地因為他好聽的名字而更加欣賞他。
「口水流出來了。」童瑤將她的舉動盡收眼底,閉了閉眼,受不了地賞她一記爆栗。「控制一下,當老師的要有師格,別讓你的學生看不起。」
「學生?我的學生在哪裡?」童語委屈地邊撫著頭邊左顧右盼,下意識地找尋她的學生。
「他啊!他不是你的學生喏?」指了指桑瀚揚,童瑤沒好氣地問道。
「是嗎?你是學生嗎?」對厚!她都沒想到他……到底是不是學生啊?完了!她可不談師生戀那一套!
如果他是學生就糟了,她是該放棄這個難得讓她看上眼的極品,還是破壞自己的原則,大膽地來段師生戀啊
懊惱啊∼∼
桑瀚揚翻翻白眼。「我剛畢業,才到學校任職不久。」
他之所以坦白,是因為他不齒說謊這種小伎倆,不然不知道幾百個女生讓他給騙了--他對自己的外型頗有自信,畢竟要不是他堅持自己的立場及原則,搞不好在軍中就被那些「母豬賽貂嬋」、「男女不拘」的阿兵哥給生吞活剝了,哪還輪得到讓她這般糟蹋!
「你也是老師」童語的聲音突然拔尖。
真的嗎?真的有這麼美妙的事嗎?她興奮地在心裡唱歌,快樂得不得了∼∼
「……是。」桑瀚揚無奈地瞪著她,眉心攢得死緊,心頭響起急遽且不妙的警鐘。
看那女人的眼神……他竟有種自己被野獸盯上的錯覺,額上不由得沁出些許冷汗。
「喔耶∼∼」她歡呼了起來。「棒呆了!我就知道上天是疼惜我的,耶耶耶耶 ∼∼」
她就知道上蒼不會遺棄她這麼可愛的女生,果然送一個天大的禮物來給她,感動∼∼
「我的老天!」童瑤無力地撫額搖頭,為童語幼稚的模樣感到汗顏。她還以為當了老師的童語會成熟點,未料她從十歲以後大概就停止成長--智商方面,讓身為堂妹的自己真感到無地自容。
「她……是妳朋友?」那女人到底幾歲啊?潘韋儒原先不想插嘴,但著實忍不住心頭的好奇,感到不可思議地輕問。
「不是,她是我堂姊。」哎哎哎,丟臉啊!
「我看她該吃藥了。」桑瀚揚頭一甩,決定不再理會那瘋得厲害的女人。再繼續和她攪和下去,八成連自己都會瘋掉,還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因此他轉頭就打算走人。
「嘿,小揚揚,你不能走!」沒想到他才一轉身,又被童語扯住衣角。「說好了讓醫生檢查看看,你怎麼可以『臨陣脫逃』?」
「我、沒、答、應!」
見鬼了,她的行徑老讓他想到頗為變態的A片,片名叫「淫亂女教師」。況且他已是成熟的男人了,瞧瞧她喚自己什麼來著?「小揚揚」歐賣尬,讓他「屎」了算了!
「不管啦!走啦走啦!」童語使出渾身氣力拖住他,說什麼都不讓他走開。
「欸,我看我們先走了,你們倆在這慢慢吵吧。」童瑤實在看不下去了,她不斷搖頭,為了不讓桑瀚揚誤認為自己和幼稚到不行的童語差不多智商,她決定先溜為妙,急忙拉著潘韋儒走人。
眼不見為淨嘛,再不走她擔心明天長針眼!
「喂!看好戲的人都走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桑瀚揚不認為自己有陪她耍猴戲的義務,他瞪著被童語揪住的衣袖,彷彿恨不得將袖子剪下來。
「不行,沒得到醫生的保證絕不放人!」這是她的堅持,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也該自我介紹。「小揚揚,我叫童語,兒童的童,語言的語。」
頭痛地撫了撫額頭,桑瀚揚徹底被她打敗了,無奈地睞了她一眼。「那麼請問一下童老師,你接下來沒課了嗎?」
匆匆打電話回學校請其他老師幫忙代課後,直到醫生宣佈桑瀚揚只有些許擦傷,其餘沒什麼大礙,這才終於結束這場混亂。
將繁複的數學公式寫在黑板上,桑瀚揚感覺手肘擦傷處傳來些許刺痛,不由地想起童語那個盧到不行的女人,倏地感到有些鬱悶。
以後能離那女人多遠就離多遠,因為他總覺得遇上她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童語莫名地出現在他生命裡,令他感到些許困惑,因此沒注意到身後的學生已經開始騷動起來。
幾個女學生相互丟著紙條,臉上露出幾許曖昧及愛慕的眼神,全部緊緊地粘在桑瀚揚的背部,而他卻渾然未覺。
「好了,我們現在來看這個公式。」期中考才剛結束,這些學生們也才高一,距離大學聯考還有兩年多的時間,桑瀚揚並不打算給他們太大的壓力,希望以最生動活潑的課程讓他們接受越來越艱深的數學。「這個X……」
「老師!」一個女學生舉起手來,擔心他看不見似地用力揮動。
「有事嗎?季秀秀。」面對一個剛接手的新班級,成績和擔任的職務是他對這些學子們建立印象的最快途徑;季秀秀是這個班上的副班代,成績總維持在前三名,可說是位優秀的學生,因此他並不感到陌生。
「咳,是這樣的。」季秀秀站了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清清喉嚨。「因為老師你剛到我們學校來教書,對我們而言,你就像新同學一樣陌生,為了增進我們師生之間的交流,班上同學都希望你可以能多聊一點自己的事,讓我們多瞭解你一點。」
霎時,四十幾個人的班級熱鬧了起來,拍手聲夾雜著噓聲,分貝數竄升而上。
「季秀秀,我看想多瞭解老師的就只有你吧?何必假公濟私呢?」一個長相俊帥的男生開了口,語氣裡滿是譏誚味。
桑瀚揚認得他,班代許俊聖,成績是第一名衛冕者--倒數過來的第一名!
「許俊聖,你少在那邊胡說八道。」季秀秀豎起眉,像只刺蝟般對許俊聖的介入十足不滿。
她跟許俊聖正代表著班上的兩股勢力,季秀秀代表女生及成績優秀的主席,許俊聖則主導著男生及較不愛唸書的同學,雙方自班級成立即對峙到現在,至於成績中等的學生就……中立嘍!
「哼!誰不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他早就看這個娘娘腔的新老師不順眼了,一個男生長這種好像風吹就跑的樣子看了真教人討厭!「喜歡帥哥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幹麼不敢承認?只不過老師就是老師,你不怕……嘿嘿嘿!」
那女生就是愛口是心非,而他,就愛戳破她乖乖牌的假象。
「許俊聖,你夠了你!」季秀秀抓狂了,平日溫柔婉約的氣質一遇上許俊聖就全毀了。「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好了好了。」桑瀚揚頭痛地放下課本,不明白自己今天怎麼老遇上這種麻煩事?「現在是上課時間,我不希望佔用同學們學習的機會,要瞭解我往後多的是機會,現在麻煩大家將心收回來,繼續我們的課程。」
「啊∼∼」女生們失望地歎息。
「快上課吧老師!」許俊聖幸災樂禍地翻動書本,和幾個交情好的男同學們傳遞著得意的眼神。
「不愛唸書的人要求上課?老天爺要下紅雨了!」季秀秀不屑地冷哼了聲。
「愛不愛唸書是我的事,老師的職責本來就是上課。」許俊聖沒有被她激怒,總之他要的結果已經達到了,沒必要跟那個驕傲的女生一般見識。
好男不跟惡女鬥,哈哈∼∼
「上課中請不要竊竊私語。」桑瀚揚敲敲桌面,即使那些較勁的話語已到了令人無法充耳不聞的地步。
季秀秀狠瞪許俊聖一眼,雖不服氣,但桑老師都說話了,她也只得暫時壓下這股怨火--
「娘子」報仇三年不晚,這筆帳就先記下了!
繁瑣的數學公式再度佔據教室、腐蝕學子們的腦細胞,學生們不再蠢蠢欲動,直到下課鈴聲響起,下課!
桑瀚揚打定主意不想再和童語有所交集,偏偏很多事不能盡如人意--面對幾個老師私下邀約的聚會,他簡直欲哭無淚。
不去,顯得他這個人不好相處,更甚者,或許有老師以為他拿翹,所以不得不去;可是在不得不去的情況下,又極有可能遇到童語那麻煩的女人,直教他感到烏雲滿天。
對於這次的邀約他著實不好推辭,因為他的學長左毅民在這所學校擔任物理老師,他之所以能中途任職,也是因為學長向校長推薦的原因,萬一他拒絕了,勢必連帶地讓學長不好做人,因此他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了。
「有了桑老師的加入,讓我們的師資陣容更為堅強,成為明星學校的未來指日可待,讓我們一起歡迎桑瀚揚老師,乾杯!」
不曉得為什麼,教務主任竟也來參一腳,或許是因為這個理由,到場的老師竟比預估的還多很多!
開席不久,教務主任便吆喝著全體老師歡迎桑瀚揚,只差沒列隊歡迎。
在場職務最高的人帶頭說喝了,哪有人敢說不?當場所有出席的老師便配合地舉起杯子乾杯。
「那倒是,有了桑老師這麼優秀又帥氣的老師加入,不僅造福我們學校的單身女老師,更是足以令全校的女學生為之瘋狂啊!」平日最愛拍馬屁的歷史老師王大寶,忙不迭地在教務主任的歡迎詞後發言。
「主任請放心,我一定安分守己,絕對不會做出有違校譽的事來。」桑瀚揚翻翻白眼,有點氣惱歷史老師的暗箭傷人。
師生戀可不是太名譽的事,傳開來不僅讓學校不好做人,對他的教育前途也不是件理想的事,他才沒那麼笨的去誤觸地雷!
「好好好,我就欣賞桑老師這麼直爽的性格,來,乾杯!」教務主任彷彿為了喝酒才特地參加這場聚會,拚命找人乾杯。
「教務主任是有名的酒鬼,意思意思喝一不行了。」左毅民拉拉他的衣角提醒道。
「知道了。」早知道就不來了,真傷腦筋。
「嗯……不知道桑老師有沒有女朋友?」坐在他對面的單身音樂老師陳盈欣紅著臉,低聲詢問坐在她身邊的童語。
「啊?」童語認真吃著美食,陡地被陳盈欣這麼一問,吞到喉管裡的食物差點梗住。「呃……不、不知道耶!你不會直接問他喔?」真是的,問她這麼尷尬的問題,他可是她看上的男人捏!
真是白目!
「人家不好意思嘛……」陳盈欣始終低著頭,讓童語怎麼都看不清她的臉。
昏倒,她真的是老師嗎?這麼害羞怎麼面對學生啊?
「那就別問。」然後拱手讓她,嘿嘿嘿!
「可是……人家很喜歡桑老師……」陳盈欣像個女鬼,幽幽地淺歎一口。
童語打了個哆嗦,決心不再理會身邊這個沒什麼交情,反應又怪怪的音樂老師。
「我說桑老師啊,我們學校大部分的女老師都名花有主了,只剩下三位仍保持單身--英文老師童語,音樂老師陳盈欣及生物老師張璦,不知道你屬意哪一位?」王大寶見席間有點冷場了,連忙自作主張地意圖「再掀高潮」。
左毅民忍不住輕聲低笑。這王大寶還真寶,直接點名道姓,也不怕人家女老師不好意思。
被點名的三位女老師皆抬頭看向桑瀚揚,眼神不盡相同--
教生物的張璦眼神很冷,讓桑瀚揚有種錯覺,彷彿自己是被釘在實驗台上的活體青蛙。
陳盈欣的眼神則充滿夢幻,像是少女漫畫裡女主角看到心儀男主角般冒出粉色的愛心,讓他忍不住冒出一片雞皮疙瘩。
至於讓他避之唯恐不及的童語,倒顯得正常許多,至少不像陳盈欣那般無法招架。
「好好挑一個吧,那三位老師都很優秀喔。」左毅民唯恐世界不亂地低聲建議。
「呃……現在談這些未免太早了點,王老師。」桑瀚揚翻翻白眼,特意忽略學長的取笑,避重就輕地回復王大寶的問題。
好好的一場聚會,幹麼非要搞得像相親宴不可?這些人也太閒了點吧
陡地左毅民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聽不久後掛上電話,起身向大夥兒道別。「不好意思各位,我家裡臨時有事,先離席了。大家別客氣,連我的那一份一起用了吧!」
大夥兒訕笑不斷,就在歡笑聲中將左毅民送離餐廳。
「不早不早。」王大寶咧開肥滿的嘴笑,左毅民前腳踩出餐廳,他立刻接下先前未竟的話題,像只討人厭的胖蟾蜍。「如果我記得沒錯,桑老師快三十歲了吧?這時候最適合談個戀愛,然後組成小家庭,多美滿啊!」
快三十歲那傢伙有那麼多歲嗎?童語挾了塊龍蝦放到嘴裡,專注的眼差點沒將他瞪出個洞來--
任她怎麼看,他都像個二十歲出頭的小毛頭,怎麼男人的年齡也會騙人嗎?
「王老師,你是不是算錯了啊?」她不知不覺把心裡的話問出口。「桑老師看起來才剛成年的樣子耶!」
一句話惹得大夥兒都笑了,整個熱鬧了起來。
「哎呀,童老師,桑老師只是比較娃娃臉,你別被他外表的皮相給騙了!」
「念完大學再當個兵,差不多啦,二十好幾了說。」
對厚,男人還要當兵,她忘了把那段給算進去。咀嚼著嘴裡的龍蝦,甘甜味美,主任還真會挑餐廳,看來這頓花費不少咧!
「不過說真的,男人要像桑老師保養得這麼好的還真少見,我看不知道要傷了多少女人心喔!」一些看好戲的老師們開始像菜巿場般討論起來,渾然沒注意桑瀚揚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那倒是,我要是年輕個十歲,或許會考慮倒追他也說不定。」
「沒關係啊,你可以老牛吃嫩草外加爬牆,我們不會洩漏機密的,哈哈∼∼」
或許是因為喝了些酒的關係,有些老師說起話來肆無忌憚,不覺加入些許不合宜的「色彩」來了。
桑瀚揚不再答腔,目前情勢對他十分不利,多說多錯,多一句不如少一句才是上策;但聽見其他老師們拿他當主角大肆開著玩笑,他再有修養也受不了,又不能關上耳朵,索性拿起酒和教務主任乾杯。
教務主任好不容易遇到肯跟他拚酒的對象,樂得跟他一杯接一杯狂飲,沒到歡迎宴結束,桑瀚揚已然舉白旗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