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接到許貞子傳來的喜訊,說她有喜了,孫綺雲一邊尖叫一邊向她道賀,並約定下次見面請她吃飯,順便補一補她肚裡的小Baby,心情十分愉快。
昨晚接到鄧英英的電話,控訴她「重公輕友」,說她自從結了婚有老公之後,就將她這位好朋友給「冷凍」了起來,不聞不問,讓她很是生氣,於是她便約了鄧英英今天下班後見個面,一起吃頓飯。
想來現代人還真可憐,在生活形態太過忙祿的情況下,幾乎都以吃飯作為聯絡感情的交流方式,想來真有點悲慘。
她也發現自己生活上的改變,以往只有自己一個人,為了不讓自己被孤獨感吞噬,只要有人邀約,應酬、交際她來者不拒,即使那場合以陌生人居多,但至少感覺自己還活著,還會呼吸。
現在不同了,她的生命裡有了另一個人,交際應酬成了一種負擔;現在的她能推就推,一有空就想待在家裡,就算看著那個人在睡覺,心裡也有種幸福的感覺。
慵懶地伸直雙臂,她漾起滿足的微笑。
「妳一個人在傻笑什麼?」孫朝威走進她的辦公室,見了她的笑顏問道。
「叔叔,你今天怎麼有空來?」她稍感吃驚地站了起來。
自從將公司裡所有權限全交給她之後,孫朝威甚少到公司裡找她,畢竟他有自己的事業要打理,並沒有久駐大哥公司的打算,但以往他來之前都會先撥個電話,今天倒是挺突然就出現了,也難怪孫綺雲會感到些許詫異。
「妳嬸嬸說妳很久沒到家裡吃飯了,正好維民放假回來,所以妳嬸嬸邀妳到家裡吃個便飯,妳應該有空吧?」孫朝威笑了笑,無事不登三寶殿。
「啊?今天嗎?」糟糕,今天地跟英英約了一起吃晚飯呢!
「是啊,妳嬸嬸一早就到市場買菜,說好久沒大顯身手了呢!」想到那打小捧在手心裡疼,從沒離開過家的兒子要由軍中放假回來,孫朝威便掩不住心頭的喜悅,笑意直上眼眉。
這下可怎麼好?萬一跟英英改期,英英又要念她了。
咬咬唇,她想到一個變通的好方法。「叔叔,我可以帶英英一起去嗎?」
雖然英英跟叔叔他們一家不很熟,但至少曾在她的婚宴上見過面,應該不算太過陌生才是,真是一舉兩得。
「英英?」孫朝威想了想,未幾,鬆開眉心。「喔,妳是說妳的伴娘是吧?」那個女孩他有點印象,看來挺乖巧的樣子。
「對啊對啊!」孫綺雲高興極了,還好叔叔還記得,這樣使得她放心不少。
「沒問題,就一起來吧。」
鄧英英是不反對到孫朝威家用餐啦,反正到哪她都不用付費,問題是孫綺雲這女人真沒大腦,這種場合理應帶著自己的新婚夫婿一同參加,真不曉得她懂不懂人情世故。
「嘿,妳有沒有搞錯?」一見面獲知今晚的約會地點有所變動,鄧英英那張嘴就沒停下來過,叨念個不停。「我當跟屁蟲是無所謂,但妳老公咧?他才是最應該跟妳一同出席的人耶,妳那顆腦袋都裝了些什麼?我看我永遠搞不懂妳的想法。」
「現在婷仙在他公司裡上班嘛,下班後他順道送婷仙回家,還不是一樣?」無所謂地擺擺手,孫綺雲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前方稍嫌壅塞的道路。
死台北市,一到下班時間,每條路好像都癱瘓了似的,動彈不得,真討厭!
「才不一樣。」翻翻白眼,鄧英英實在受不了她太過大而化之的思維,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身為人家老婆的自覺啊?尤其她老公又那麼「秀色可餐」……呃,英俊瀟灑,很危險耶!
身為她的好友,該說的她一定會說,即使被嫌雞婆,她還是要說。
「雖然我才見過妳老公一次面,可妳總不至於不知道妳老公的魅力吧?他很有女人緣的。」
「嗯哼,我知道他很有魅力啊,我從沒懷疑過這一點。」朝前面的車技了下喇叭。那傢伙會不會開車啊?車子扭來扭去,時速才不到十公里,走路都比它快,真是!
「那妳還放他跟孫婷仙單獨在一起?」鄧英莢感到不可思議,真想把她的頭砍下來,看看她的腦袋裡是不是裝稻草?
「欸,婷仙是我堂妹,雖然我跟她沒什麼話好講,不過我想她做事應該有分寸。」孫綺雲不甚在意地應了句。
「厚∼∼妳喔!」鄧英英快抓狂了,著實受不了她的粗線條。「我是旁觀者清,妳結婚那天,我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孫婷仙看妳老公的眼神,不像一般看待親戚該有的樣子,我勸妳最好小心點。」
很多事的真相都是醜陋且難以接受的,這麼混亂的社會,連亂倫那種天理不容的事都時有所聞,況且是堂小姨子?或許是她太過杞人憂天,但很多事不得不防啊!
「哎喲,不會啦!」孫綺雲的反應是一笑置之。「我知道妳關心我,可是我覺得妳想太多了。」
雖然袁睿皓也提過相同的看法,但她選擇相信袁睿皓。既然兩人決定長長久久地走下去,如果連最基本的相互信任都做不到的話,其它全是空談,因此她不想預設任何還沒發生的可能。
望著她的側顏,鄧英英輕歎口氣。
孫綺雲在商界或許堪稱精明的女強人,但現實生活裡,她不折不扣是個小女孩,單純得令人憎恨。
無妨,最好她老公不敢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不然,縱使沒有家人挺她,她鄧英英這個好朋友,無論如何絕對挺她到底!
「來,睿皓,你多吃一點。」孫婷仙不斷地為袁睿皓挾菜,使得他的碗裡滿滿的像座小山。
「沒禮貌!婷仙,怎麼可以直呼妳堂姊夫的名字?」孫朝威的妻子陳彥萍蹙起眉,斥責自己的女兒沒大沒小。
「有什麼關係嘛,堂姊夫三個字叫起來又臭又長又拗口,在公司我們也都互叫名字習慣了啊,媽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點。」憑著在自個兒的地盤,有自家父母撐腰,孫婷仙放大膽子扯謊,料想袁睿皓應當下會當場給她難堪才是。
「對啦、對啦,媽,大家都是年輕人嘛,很少人還用那些又臭又長的稱謂了,麻煩!」孫維民在軍中待了一陣子,整個人曬得又黑又瘦,頭髮也剪得短短的,像個小黑人似的。
坐在孫綺雲和孫婷仙中間的袁睿皓,盯著菜堆得像山一樣的碗,半點食慾都提不起,淡淡地開口說了句--「現在不是在公司,隨便一點無所謂,不過我們公司並沒有直呼名字的習慣。」
喔邪!帥斃了!鄧英英邊大快朵頤邊在心裡頭喝采。好傢伙,直接吐孫婷仙的槽,看她再怎麼搖擺。
「呃……是這樣啊?婷仙真是沒大沒小。」孫朝威一聽,老臉微紅,站在長輩的立場,不得不出聲責怪女兒。
「沒關係啦,叔叔,大家都是一家人,叫名字也無妨。」為了不讓餐間氣氛僵凝,孫綺雲忙出聲打圓場。
「呵呵,這麼說也對。」孫朝威帶著歉意地僵笑道。
「真受不了你們耶,這麼愛計較。」孫婷仙不以為意,繼續為袁睿皓挾菜。
「拜託!老姊,堂姊夫的碗都裝不下了妳還挾?」瞧著她過於慇勤的模樣,孫維民忍不住調侃道。「那好像是堂姊的工作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妳是堂姊夫的老婆咧!」
所有人的筷子都明顯一頓,唯有孫婷仙毫不在意。
鄧英英睞了眼孫綺雲,瞧她幽幽地回望自己一眼,地不禁歎了口氣。
早跟綺雲說過,那女人不安好心眼,她就不信!看吧,在正牌老婆面前她都敢如此囂張,那麼在綺雲看不到的地方,她不就爬上天了?
陳彥萍瞪了兒子一眼。「去去去,小孩子不懂事,別亂講話。」怎麼這兩個孩子今天這麼沒禮貌,淨是找綺雲夫妻的碴?
孫維民無所謂的聳聳肩。他都當兵了,不再是個小鬼頭,男女之間的事他又不是不懂,哪會看不出老姊那點心思?
「厚!你們實在很愛大驚小怪耶!」孫婷仙才不管爸媽怎麼想,只要是她喜歡,有什麼不可以?「在中國古代,小姨子陪嫁是稀鬆平常的事,我只不過為睿皓挾個菜,瞧你們緊張的。」
既然如此,讓爸媽知道她心裡有袁睿皓也好,再怎麼說她都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而孫綺雲雖是大伯的女兒,無論如何都不是親骨肉,她就不信他們會偏袒孫綺雲。
「婷仙!」孫朝威夫婦被她大膽的言辭嚇到了,沒想到她會對袁睿皓芳心暗許,這樣下去怎麼得了?「睿皓是妳的堂姊夫,不許妳亂來!」
「猛喔!老姊。」孫維民挑挑眉,低聲咕噥。
「呃……婷仙真愛開玩笑。」孫綺雲扯開僵硬的嘴角,執著筷子的小手微微打顫。
「我這個人一向只求自己該得的,該是妳的跑不掉,不該是妳的,就算強求也求不來,就算是開玩笑也該有個分寸。」笨死了,什麼開玩笑?那女人分明是挑釁!鄧英英忿忿不平地為好友出聲討公道。
「妳--」孫婷仙氣極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夠了,婷仙,別無理取鬧了!」孫朝威大聲喝止她繼續大放厥詞,畢竟這種事於理不容,萬一傳了出去,叫他的老臉要擺哪兒去?
「我才沒無理取鬧!」既然話挑開了說,孫婷仙也豁出去了。「我是真的很喜歡睿皓,我也不認為自己比不上綺雲,她不過是有錢了點,不然睿皓哪會娶她?」
「夠了!」袁睿皓倏地站了起來。「抱歉,叔叔,我看我們不適合繼續待在這裡。」
他受夠了孫婷仙的自以為是。撇開孫綺雲是他的妻子不說,倘若今天沒有綺雲的存在,憑她孫婷仙還入不了他的眼。
「這……」孫朝威也明白這聚會的氣氛被破壞殆盡,問題是,這下該怎麼收尾?
「不管別人怎麼想,我的妻子就是綺雲,告辭了。」他拉起孫綺雲,並向鄧英英抬抬下顎,示意她一起離席。
孫綺雲抬頭看他,剎那間情感如潮水般湧來。在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早在不知不覺間將感情全數交付給他,這個名為她的丈夫、她要依靠一輩子的男人。
「等等!」既然撕破臉了,孫婷仙也不再有所顧忌,索性把話攤開來說。「睿皓,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願娶孫綺雲的,為什麼你不明說?」
一句話震得所有人都怔住了,尤其是袁睿皓。
「婷仙,妳到底在說什麼?」孫朝威不明究理,蹙起眉問道。
「沒事的,叔叔,我想婷仙情緒可能不太穩定……」孫綺雲以為孫婷仙說的是袁睿哲逃婚,而由袁睿皓前來「補位」一事,頓時有些心虛。
「我好得很!」孫婷仙嗤笑一聲,她才不會讓孫綺雲夾著尾巴逃走。「你們的婚禮根本是場騙局!睿皓,你不用怕,正好大家都在,你不妨全都說出來。」
孫綺雲茫然地望著袁睿皓。
婷仙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睿皓還瞞著她什麼嗎?他們的婚姻會演變至此,自己和睿皓應該是最清楚的兩個人,為何婷仙會如此信誓旦旦?
「我不知道妳在說些什麼。」袁睿皓心底是有些忐忑,但在不清楚孫婷仙知道些什麼的情況之下,他不會自己跳進敵人的陷阱,他沒那麼笨。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承認?」孫婷仙冷笑。既然袁皓睿擺明了她沒希望,那麼她也不會讓袁睿皓和孫椅雲日子過得太平順。「其實你根本不是孫綺雲的新郎對吧?新郎另有其人。」
抽氣聲此起彼落,除了袁睿皓和孫綺雲沖稱鎮定之外,其餘人皆張大嘴不敢置信。
「你跟綺雲的婚禮,根本是你家族的人設計的,你堂弟袁睿哲是主謀,你家族的人全是幫兇。」孫婷仙一股腦兒將那天在辦公室外聽到的對話,全都依自己的意思轉達一遍。
孫綺雲搖晃了下,不敢相信這其間還牽涉到這麼多人。她一直以為他的家人當天只是「配合演出」,全然沒料到他們都是共謀。
袁睿皓扶住她的肩,穩住她的身子,他瞇起眼,心底打了個突。「妳從哪裡聽來的?別在那邊造謠生事。」
「是啊,婷仙,這種事可不能亂說。」陳彥萍擔心極了,她從沒見過女兒如此偏激的一面。「說話可得有憑有據。」
「我當然有憑有據!」孫婷仙可樂了,瞧他們那副緊張的模樣,她有種報復的快感。「你們要是不信我,可以去問袁睿哲,這些全是他說的。」
「夠了!我跟睿哲的事由我跟睿哲私下解決,不必牽連到綺雲。」袁睿皓氣壞了,他惱火地怒瞪孫婷仙。
「那當然,你是怕更為不堪的實情被挖掘出來吧?」孫婷仙唯恐世界不亂的加油添醋。「親愛的堂姊,妳恐怕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成為整個騙婚事件的主角吧?」
「孫婷仙!」袁睿皓凶狠地瞪視她,心知這女人不興風作浪絕不會善罷罷休。
「……啊?」孫綺雲的臉色難看得嚇人,原本以為還算單純的事件,怎會演變得如此複雜?她的腦袋一片亂烘烘,像一團弄亂的毛線球,完全抓不到頭緒。
「我想想該怎麼說才好……」孫婷仙不懷好意地笑了下,像極了童話故事裡的邪惡巫婆。「根據袁睿哲當時的說法是,孫綺雲漂亮又有錢,哪個男人不心動?」
孫綺雲踉蹌了下,憂傷的眼對上袁睿皓深幽卻看不出情緒的眼,他沒有解釋,半句都沒有,她的心,下沈,再下沈……
「可憐喏堂姊,撇開漂亮不談,如果妳是個窮女人,我看要變成被設計的女主角,恐怕也是件很困難的事吧?哈哈哈哈哈∼∼」孫婷仙縱情地大笑起來。
「住口!婷仙,不准妳再說下去了!」連孫朝威都受不了自己的女兒,如此傷人的話語她怎麼說得出口?他真不知道她的書全讀到哪裡去了!「綺雲,別聽婷仙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何不去問問袁睿哲就知道了?」孫婷仙不層地冷哼了聲。
孫朝威氣極了,舉起大掌眼見就要住孫婷仙的臉頰摑下去--
「叔叔,不要!」吸吸鼻子,就某種層面而言,她還得感謝婷仙告訴她這麼多她從不知道的「秘辛」,不然或許她這輩子都將被蒙在鼓裡。「我沒事,真的。」
「綺雲……」孫朝威看著她,再看看袁睿皓,神情彷彿一下子老了許多。「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好好談談,別聽婷仙的一面之詞,既然你們婚都結了--」
「再見了,叔叔,我會跟綺雲好好談談的。」這個地方袁睿皓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只想快點離開有那個瘋女人存在的地方。
「我看綺雲的車由我來開吧,你先送她回去。」鄧英英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一團亂,又擔心情緒不穩定的孫綺雲會發生意外,遂提議道。
「不用,我可以送妳回去。」孫綺雲推開袁睿皓的扶持,強打精神站得筆直。
「不,我堅持自己開車回去,車子改天再還妳。」鄧英英不是擔心自己坐她的車會有危險,而是為她著想,因此難得堅持地回了句。
「英英……」為什麼?難道她想一個人靜一靜都不行?
「沒得商量,我想你們兩個需要好好談談。」
很快的,三位客人各自散去,孫家大廳頓時迅速冷清。
孫朝威夫婦責備地看了眼孫婷仙,只見她甩都不甩便轉身回房,全然不理會家人投給她責備的眸光。
一路上孫綺雲安靜得太不尋常,袁睿皓心想讓她冷靜冷靜也好,因此他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一回到家,孫綺雲拋下袁睿皓自己進屋,待袁睿皓停好車回到屋裡,卻找不到她的蹤影。
奇怪,她會跑到哪裡去了?
就曉得她知道真相會胡思亂想,更可惡的是孫婷仙那女人還亂加油添醋,沒的事也說得跟真的一樣,根本存心想害死他!
該死!明天就開除她!
「綺雲?綺雲?」他丟下鑰匙,開始搜尋每一個房間找她。
屋子是二層樓建築,上上下下加起來有五、六個房間,平常他們活動的地方不外乎臥室、客廳和書房,起居室偶爾會走動,至於客房和貯藏室他幾乎不曾進入。
到臥室繞了一圈,他很快便發現枕頭少了一顆。輕歎口氣,她似乎準備和他「長期抗戰」,不然她劫走枕頭要做啥?
女人真是麻煩的動物,就算這段婚姻得來的過程不似一般夫妻又如何?他們現在不是過得挺好的嗎?何必去斤斤計較過程?在他認為,結果才是最重要的--在他找過書房和起居室時,心裡盤繞的全是她莫名其妙的心思。
最後他繞到客房,扭動門把--很好,她一定在裡面,因為門被人從裡面上了鎖。
「綺雲,我知道妳在裡面,開門好嗎?」敲敲門板,他做足了與她長談的心理準備。
但回應他的只有三個字--靜悄悄。半點聲音都沒由客房裡傳出來。
「綺雲,我清楚妳心裡難受,但把自己關起來並不是解決的方法,妳出來我們好好談談可以嗎?」拜託,她不是要經營他們的夫妻生活嗎?夫妻之間就是要不斷的溝通,她把自己關起來,形同自我封閉,他們還溝什麼通?通水溝還快一些。
「我親愛的老婆,妳該不會很心要我在客房外站一個晚上吧?」看了看地板,說他笨他還真笨,坐著不是比站著舒服點嗎?真是的,被孫婷仙這一亂,他的腦袋都打結了。
他蹲了下來,盤坐在地上,開始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比較起來,妳不是應該要比較相信我的嗎?幹麼聽孫婷仙那女人亂說?我早說過她不安好心,妳就不信,看吧,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
仰頭靠牆,他也有委屈要抱怨。「想想我還真不值,孫婷仙三兩句話就把我們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打破,妳竟然會去相信她的話,我真的很難受--」
空靜的房子,男人的低喃,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幅畫;若要為這幅畫取個名稱--或許叫「曠世怨男」還挺相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