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給我一瓶可樂。」戴帽子又撐陽傘,海戀戀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就怕可愛柔嫩的肌膚被陽光給茶毒了。
「喔。」光著腳丫子站在溪裡,海尹謀由水裡撈出一罐可樂,對准位置丟到岸上給海戀戀。「拿去,小懶豬。」
「啊∼∼」海戀戀接是接到了,可衣服也被夾帶的溪水給噴到些許水滴,她哀叫了聲,嚷嚷了起來。「你怎麼用丟的啦?噴了人家一身濕,又搖晃過,怎麼開來喝啊?」萬一開了,可會造成更嚴重的「災情」,她才沒那麼笨,自找麻煩。
「小事嘛,干麼大驚小怪?」海塵安不以為意地撞撞她的手肘,轉身向海尹謀喊道:「老大,我不要可樂,來罐啤酒吧!」
海家全家大小現在正從事的活動叫做烤肉,由海塵安提議,其它家族成員附議,由海尹謀出面邀約席筱昱一同前往。
其實這是場鴻門宴,明為大伙兒一同出游,實為讓海家兩老認識一下海尹謀的女朋友,看看他們是否「滿意」。
只見海尹謀由溪水裡再撈出一罐啤酒,正打算如法炮制,丟給海塵安之際,席筱昱拉了拉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動作。
「別再用丟的,等等換他抗議就不好了。」
席筱昱不由分說地截下他手上的啤酒,並多拿了兩瓶飲料後走上岸,踩著滿地小石子走向海塵安,並將冰涼的啤酒遞給他。
「噢!謝謝!」烤著肉,自己的肉也差點被火烤了去的海塵安驚喜交加,嘴上不忘討好兩句。「還是大嫂最好了。」
席筱昱微紅了臉蛋。
應該是太陽太大,她想。
海塵安拍馬屁的功力一流,還沒完呢。「就只有海守茗那個笨蛋,為了加班不能來烤肉,享受不到大嫂的服務,可惜喔可惜!」
「別胡說。」她輕斥了句,轉往一旁樹蔭下,海家兩老正坐在樹下納涼。「伯父、伯母,喝點涼的吧,太陽好大。」
「哎喲,不用這麼客氣啦,我們自己去拿就行了。」汪婉瑜笑瞇了眼,忙將她拉坐到自己身旁。「筱昱啊,我問妳,妳跟咱們家尹謀交往多久啦?」
她乖順地回答道:「差不多三個月左右。」認識半年多,正武答應當他的女朋友,至今約莫三個月光景。
「喔,三個月了喔。」三個月,以現在年輕人談戀愛進展的程度,說不定她很快就可以抱孫了。「那我問妳一個問題厚……你們現在沖到幾壘了?」
席筱昱眨眨眼,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卻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
「呿呿呿,妳這女人問這什麼狗屁倒灶的問題?閉嘴啦!」海大虎翻翻白眼。
圓滾的身子最受不了熾陽照射,現在太陽這麼大,已經有點上火的他,再聽到老婆問這麼有「深度」的問題,一股煩躁感油然而生,口氣不太和善。
「欸,老海,你這什麼態度?」汪婉瑜氣得用手肘撞他圓滾的肚皮。「我總得問個清楚明白,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抱孫啊!」
竟敢在兒子的女朋友面前給她沒面子,簡直是找死!
喔,這下子席筱昱懂了:原來海伯母說的幾壘指的是那個「壘」,不是壘包的壘。
回頭看看坐在溪邊大石上的海尹謀,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嘴角掛著一抹笑:她雖心口一暖,卻也不免有些怨慰。
幾壘啊幾壘?兩人名義上交往了三個月,但是除了牽手之外,卻不見任何進展,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少了什麼魅力,不然他怎麼都不曾有過親密的企圖或舉動?
情人嘛,總希望可以跟對方多一點「接觸」,有點害羞,又有點期待,她也很想讓他對自己「胡作非為」啊!
問題是,這種什麼都沒發生的情況之下,她該怎麼回答海伯母壘次的問題呢?
收拾好烤完肉後滿地的狼藉,一行人累得跟狗一樣踏上歸程。
依照來時的配車方式,海家四口共乘一輛車,駕駛員由海塵安擔綱;席筱昱則由海尹謀負責接送,座位配置得將將好。
今天的氣溫高得嚇人,火紅的太陽散發熱能,曬得人頭昏眼花又困倦,加上整個烤肉過程跑來跑去及陪海家人聊天抬槓,席筱昱一上車沒多久就掛了,直接在前座睡著了。
海尹謀在吹過車內冷氣之後也感到些許傭懶。
如果現在有張床,多好?
花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將車開到席筱昱家附近的巷道,他伸手拍拍她的臉頰,將她喚醒。「到了喔!筱昱,到家了。一
席筱昱皺了皺眉,像在趕蚊子似地揮了揮手,調整姿勢,將頭轉往另一個方向,持續處於睡眠狀態。
「筱昱?」雖然不忍心,他還是再次拍拍她的頰,企圖將她擾醒。「到家了欸,還是要我抱妳上去?」
席筱昱在半夢半醒之間,似有若無地聽到他的話,可她就是全身懶懶的提不起勁;而且讓他「服務」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或許可以誘導他「圖謀不軌」也說不定。
想著想著,感覺神智又抽離了,恍惚間有點知覺又似無神,然後她聽見車門關上又打開的聲音,之後便感覺自己好象騰空了──
她下意識抱緊他的脖子,肯定他說到做到,准備抱她上樓了。
他輕笑,知道她還沒睡死。「抱緊喔,掉下去我可不管。」
席筱昱聞言更為緊繃,死命地抱緊他的頸項,就擔心他好話不靈,壞話一語成讖,那可怎麼得了?
踩著平穩的腳步上樓,席筱昱不禁感歎起來。
男人跟女人果然有天生氣力上的不同,她住在四樓,平常爬到四樓她的腿就有點酸了,他竟然還可以抱著自己,一口氣由一樓爬上四樓,連大氣都不喘一下,真是神勇啊!
「筱昱,妳鑰匙放哪?」站在她家門口,海尹謀抱著她問道。
「在褲子口袋裡。」
「拿出來啊!」奇怪了,要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嗎?
討厭啦,讓他抱著好舒服,人家動都不想動一下咩!「哎喲,人家好累喔,你幫我拿嘛!」
海尹謀的心跳快了一拍,莫名地燥熱起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自己的手伸到別人的口袋裡,而且還是女孩子的口袋,這真是……難以形容的曖昧啊!
「撲通撲通撲通……」他的心跳聲自然被懷裡的席筱昱聽個一清二楚,畢竟她和他的距離很近,幾乎可以說是零距離,她不禁輕聲笑了。
「妳、在笑什麼?」他艱澀地吞了下口水,百般猶豫該不該由她口袋裡拿出鑰匙。
拿了,舉動似乎太過親密;不拿,兩人眼下又進不了門,真教他為難。
「嗯∼∼沒有啦!」她嬌笑著,就是不肯說明原因。
狐疑地睨了她一眼,他很懷疑那句話的真實性。「是嗎?」
「嗯啊!」她點了下頭,催促道:「快嘛!尹謀,人家想洗澡睡覺了!」
不由自主的,海尹謀腦子浮現她出水芙蓉般的出浴圖,身體很自然地起了騷動,令他的俊顏難堪地泛起紅潮。
她……會是那個意思嗎?勾引他?!天吶!八成是他胡思亂想過頭了,不然就是一天下來被太陽曬暈了,以自己對她的認識,她應該不至於如此大膽才是。
鎮定、鎮定,別自亂陣腳了,萬一弄錯她的心思可就糗了。
盡量讓她的上半身貼靠著自己的身體,然後以極吊詭的姿勢勉強從她的長褲口袋裡撈到鑰匙,這個動作使得他滿頭大汗,比抱著她爬到四樓還熱,純粹是心理作用。
打開門,推門進屋,先將她放坐在地板上,然後走到開放式廚房區,從她的小冰箱裡拿出冰開水,用500CC的大杯子倒了一杯給她,自己也喝了一大杯。
呼∼∼透心涼,只是身體的某個部分依舊燥熱。
「啊∼∼真好!」冰水一入喉,她滿足地咕噥了聲,慵懶地抱著抱枕。
「妳要不要先沖個澡?」天氣這麼熱,雖然開了冷氣,他還是覺得全身是汗很不舒服,心想她或許也跟自己一樣,渴望沖個涼。
「嗯,等一下嘛!」她連動個嘴都懶,享受著開了冷氣後逐漸轉涼的室溫,一點移動的欲望都沒有。
他猶豫了下,終於忍不住問道:「那,妳的浴室借我用一下。」
「嗯?」提起力氣抬頭望他一眼,她嫵媚地輕笑起來。「好啊,浴室的架上有新毛巾,請慢用。」
海尹謀想也不想地沖進浴室,七手八腳地褪去衣服,打開冷水便直往身上沖。
不妙啊!身體的欲望來得突然,他有點不知所措!
他在水柱下沖了好久,才拿起汗濕的T恤重新套上;雖然不太舒服也沒辦法,席筱昱這裡沒有他能穿的衣服,只好將就著點嘍!
一出浴室,發現席筱昱已經抱著抱枕睡著了,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意,他不禁啞然失笑。
「筱昱,去沖個澡,睡起來會舒服一點。」這女人,冷氣一吹,身上的汗便自然風干了,八成是太舒服且太累,沒一下子就睡著了,跟個孩子一樣。
「嗯∼∼」她咕噥一聲,不安地蠕動了下,轉眼間又睡了去。
「筱昱?筱昱?」他又喚了兩聲,席筱昱依舊不為所動,臉上滿布的是被烈陽曬紅的印記。
就這樣讓她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嗎?似乎不妥。海尹謀想了想,輕歎口氣,抱起她轉往她的香閨。
精簡的臥房滿是女人味,一看就是單身女郎的房間;但在這房裡容易令人產生太多遐想,他心口打了個突,忙將她放到床上,轉身准備離去。
「嗯∼∼」席筱昱霍地伸了個懶腰,手一彎抓住他的衣角。「你要去哪裡?」
海尹謀艱澀地吞了口口水,顴骨微微泛紅。「沒,我看妳想睡了,我回家去會好一點。」
他可是個君子,不會趁人之危,況且她又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他更不會乘機占她便宜,只因那是不尊重她的行為,他自然不會貿然行動。
「不要嘛!」她皺了皺眉,很久沒來找她的寂寞感油然而生。「你再陪我一下嘛∼∼」
「筱昱?」海尹謀的心跳加速了,帶著些許猜臆和些許期待,微顫著聲說:「我們……孤男寡女不方便吧?」
「厚!什麼爛理由嘛!」她嬌瞋道,略帶羞惱地甩開他的衣角。「你不想陪我就算了,何必用這麼爛的理由來搪塞我!」
討厭、討厭!人家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勾引他,沒想到他卻不領情,真不曉得他是真不懂還是假正經?
真是根大木頭!
冤枉啊大人,他根本沒這意思!海尹謀這下可急了。「不是的,筱昱,我是說,我們……我留下來會『出事』啦!」
金夭壽!他是個正常到不行的男人,正值人生中最勇猛的壯年,怎堪喜歡的女人留宿?不用懷疑,十成十一絕對會出事!
「你說會出什麼事?」她微瞇著眼,水眸氤氳地凝著他。
她也知道很容易會「擦槍走火」啊,可是她不釋放出些許「誘餌」,他又怎會對自己圖謀不軌咧?
她很清楚他是個既謹慎又過度正經的大木頭,要是不給他適度的刺激,他是不會明白自己的心意的。
「會……」他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如此曖昧的轉折。
她扭動了下軀體,緩慢地重新扯住他的衣角,神情含羞帶怯。「不管會發生什麼事,我只想要你留下來陪我。」
頃刻間,天崩地裂。
海尹謀所有的理智在瞬間潰堤。
由她的神態、肢體動作,他可以很明確的肯定自己並沒有會錯意,她的言辭間確實存有委身之意。
再顧不得其它,他輕握住席筱昱的手,側身坐在床沿,輕撥她額前的發,讓自己能看清她清秀的麗顏。
「真的要我留下?」即使確定了,他還是必須做最後的確認,既安自己的心,也避免冒犯了佳人。
「嗯。」她咬著下唇,雙頰漾起美麗的紅潮。
「不管發生任何事?」他瞇了瞇眼,才棺稍平息的躁動又起。
她眨眨水眸,清澈的眼凝著他深邃的黑瞳。「嗯。」
他閉了閉眼,聲音變得沙啞,指尖爬上她的臂,輕輕揉撫。「不後悔?」
吊詭的,席筱昱剛才濃重的睡意一哄而散,全身的細胞似乎睡飽了似地活躍起來,皮膚表面泛起細小的疙瘩,彷佛在期待些什麼。
「不後侮。」當這三個字脫口而出的同時,她終於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早在不知不覺間聚沙成塔,已然堆棧到不得不適度傾洩的地步。
大掌覆上她的頰側,將亂發撥到她耳後,露出她被羞意渲紅的可愛耳朵。
凝著她紅暈的俏臉,半合的靈動眼瞳,海尹謀再難壓抑地緩慢俯下身,微顫且溫熱的唇輕劃過她甜嫩的紅菱,滿足的一聲淺歎。
「怎麼了?」席筱昱睜開眼盯著他,仔細凝著他緊閉的雙眸。
他都還沒真正吻到呢,這樣就歎氣?!她的「味道」真有這麼差嗎?
雖然她今天吃過烤肉和香腸,但她很肯定自己沒有配上蒜頭或大蒜,他到底在歎什麼氣嘛!
「沒。」他搖搖頭,平日梳理得整齊的發,偷跑了幾綹到他飽滿的額前,使他看起來更為年輕。「我只知道自己等這天等很久了。」
來不及問他那句話的真實性,她才一啟口,立即被他熱情的唇所吞噬,令她不得不將所有的話語,重新吞回肚裡。
海尹謀像個第一次吃到棒棒糖的孩子,貪婪且反復地吮咬著她的嫩唇,直到她嘟起紅唇回咬他一口,他才以舌尖撬開她的牙關,大膽地攻城掠地。
「唔……」她輕喘口氣,感覺他的舌尖在自己口腔內游移、探索。
她的身體變得酥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環抱住他的頸項。
她的舉動不啻是給他最強烈的暗示和鼓勵,除了唇舌之外,他的大掌也開始不安分了起來,忍不住貪心地想要更多、更多。
態意舔吮她檀口的蜜津,雙手游移在她的腰際,在她意亂情迷之際,悄悄爬上她胸前的柔軟,輕柔地揉撫起來。
「啊……」從來沒有過的癱軟和酥麻感由他觸碰的點漾開,喉管發癢地逸出聲音以茲抗衡,只是料不到,發出的聲音令自己更為害羞,完全不敢相信那竟是發自於自己的喉管和嘴巴。
女人的輕吟對男人而言,是世上最有效的興奮劑!海尹謀不假思索地將之歸類於她對自己的邀請,動作也更為大膽和急躁起來。
大掌由她的上衣下襬入侵,觸碰到她細嫩的肌膚,立即引來她不安的扭動,像條嫵媚的小水蛇。
「可以嗎?」奇怪了,這女人怎麼不安分地動來扭去?莫非是他的手勁太大,不經意引起她的不適?
「嗯……」嗚嗚嗚,好癢又好麻,令人又愛又恨。
「是不是不舒服?」忍不住的,他還是問了。
「不、不會啊……」天吶!他的手在碰哪裡?他都挑開她的內衣了呢!好害羞喔!
仔細地觀察她小臉上的每一條細紋、每一個細小的變化,他提出最終的重點。「那妳為什麼一直動來動去?」
「噗∼∼」他不問還好,這一問,席筱昱忍不住噴笑出聲。
蹙起眉心,海尹謀不禁產生些許不安。「什麼事這麼好笑?」
「對、對不起,我怕癢啦!」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咧開嘴笑,避過他使壞的手,翻向床的另一側。
「那是我動作太輕了嗎?」天,他都忘了上一次性生活是什麼時候,現在「操作」起來可能發生一點「故障」,為了避免給她留下不好的經驗和印象,他不得不逼自己放慢腳步,試著跟她再溝通溝通。
即使他已經心急如焚、欲火焚身了。
「不是……」原本她還可以忍耐一下的,就因為他質問自己為什麼動來動去,才讓她失笑出聲,而且一笑不可收拾。
「那妳又一直笑?」厚!現在是怎樣?笑笑笑,笑個不停,這分明是讓人無法繼續進行嘛!
「那是因為……人家好癢嘛∼∼」她笑得姥成一團,連肩膀都不斷地抖動,可見她隱忍得有多辛苦。
待她不再抖得那麼明顯了,他才探出手,輕觸她的腰際,試試她是否依舊如此敏感和止不住發笑。
沒想到才一觸,她彈跳了下,整個腰部弓了起來,感覺躲得更凶。
「算了。」或許這是她心理上還沒准備好的表現,教他備感挫折,心頭的退堂鼓猛然響起。「我還是回去好了,妳好好休息。」
席筱昱詫異地瞠大美眸,驀然回身瞪著他。「你不是要留下來陪我?」
他是怎麼了?逗人家逗一半下來了?
啊∼∼好討厭的感覺喔!
「妳一直在笑啊!」他很無奈,心頭是真的不想停止對她的「騷擾」,但熱情已冷了三分之一,有點力不從心。
「那是因為人家怕癢嘛!」她又不是故意的,純屬直覺反應咩!
「可是在我的感覺,那是妳另一種拒絕我的方式啊!」他心直口快,一時激動得全說出來了。
「我要是不肯,會留你下來嗎?」她這麼說,夠明白了嗎?大木頭!
厚!他也很委屈捏!「妳……或許妳臨時反悔……唔!」
來不及將話說得完整,席筱昱沒給他完全表達心聲的機會,她一個翻身以手臂勾住他的頸項,硬是逼他將頭低下,准確地湊上自己的紅菱──
她,硬來,強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