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將紀綠緹剔除在外,三個孩子決定跟賀蘭平來一次「第一類接觸」,主動拜訪那位「唬爛先生」。
在客廳坐定後,孩子們努力地瞪著眼前高大的男人,而男人回視的是凶狠的目光。
賀蘭平冷睨著三個孩子。「有事嗎?」只瞄一眼他們骨碌碌的,他便輕而易舉地看穿他們人小鬼大的特質。
「嗯,很抱歉打擾你的時間,我們是紀綠緹的學生,想請教你幾個問題。」小偉是唯一的男生,他們三人經過表決之後,決定由他擔任第一棒打擊手。
「請。」他挑眉。那女人何時有了親衛隊?而且還是由三個「袖珍型」的隊員所組成,男女都有,挺有趣的!
「賀蘭先生有女朋友嗎?」敵方代表一點都不含糊,問題明確而直指重心。
「包括你們的紀老師嗎?」
這一點很重要。
小偉愣了下,轉頭跟兩個女生交頭接耳,過了半晌才答:
「不。」
「沒有。」
追著他跑的女人不少,可他沒一個看得上眼。
「那麼,如果包括紀老師呢?」小莫按捺不住地取代小偉發問。
「有。」
還不就那笨女人!
三個小嘴角勾起上揚的弧度,小鬼們滿意地笑了。
「賀蘭先生的徵信社,年收入大約多少?」經濟學代表小偉再度奪回主控權,射出第二枝飛鏢。
「足以買下整間玩具反斗城的玩具。」還有剩。他實在很懷疑這些小鬼能瞭解錢幣位數所代表的實質意義,因此選擇他們能認同的說法。
「有其他的投資嗎?」張大的小嘴有閉不起來的嫌疑。
「服務業。」酒吧對小孩子而言是「不良名詞」,他很善良地沒有多加說明。
上揚弧度加高,顯示滿意度增加幾分。
「你覺得紀老師怎麼樣?」
清嫩的嗓音響起,小臻接手。
「很笨。」
純屬直覺反應,他沒有半絲猶豫便脫口而出。
孩子們斂去笑容,三人神情嚴肅地沉重點頭;他們無法否認這一點,不然她不會讓牛奶糖那個眼神不正的人登堂入室。
「你喜歡她嗎?」喜歡笨女人?小莫不置可否地問道。
「喜歡。」
這問題根本不用經過大腦,他立刻反射出標準答案,而且對自己的回答一點都不意外。
「你不覺得她不夠漂亮?」媽媽跟老師都說啦,男人喜歡的是漂亮的女人,他們必須確定這個男人對紀老師的「未來忠誠度」。
「心腸漂亮就夠了。」人的外表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改變,內在卻不會,即使異動,變化也不會太大。
「你能保證一直一直都喜歡她,不會變心?」小臻擔心紀綠緹會成為第二個同學的媽媽;每天哭會變得很醜,何況紀老師本來就不怎麼漂亮。
「未來的事,誰都無法保證。」他就事論事,不隨便承諾。「不過,我答應你們,盡量讓自己拒絕誘惑,這個回答可以嗎?」
不不很滿意,但可以接受;小臻也只能點頭,至少這個人不會空
口說白話,騙小孩。
「你會在乎她賺的錢很少嗎?」經濟學博土再度發問,跳來跳去跳不出一個「$」的符號。
「你說呢?」
他不答反問,留給他們極大的想像空間。
三雙眼睛互相瞄來瞄去,最後聳聳肩,不再執著於這個問題。就好像一個吃得很撐的人,有人問他可不可以分食他沒吃完的食物——答案只有一個——無所謂。
「後一個問題,你想跟紀老師結婚嗎?」
「如果她同意,我不反對。」事實上,跟她在一起的感覺滿好,他不介意用張紙把她和自己綁在一起。
孩子們終於露出最滿意的笑容,這表示「唬爛先生」已通過層層考驗。
「那麼你要注意『外敵入侵』哦!」小臻不得不提醒他。
「你說牛皮糖嗎?」賀蘭平站了起來,走向冰箱。
「是牛奶糖!」三個小傢伙一起翻白眼。連情敵的名字都搞不清楚,危險喏!
「牛奶糖也好,牛皮糖也罷,他不是我的對手。」他的「進度」比那傢伙快得多,而且會一直持續超前。
「可是他說他是紀老師未來的先生耶!」感?跏圃詒氐玫難隋L?
「所以嘍,有空在她面前多幫我講幾句好話。」打開冰箱拿出三罐可樂、一罐啤酒,將可樂一一丟到他們手中,賄賂。
小莫、小偉和小臻,他們各自眉開眼笑地打開易開罐瓶口,舉高可樂和賀蘭平的啤酒相觸——成交!
***
因為「淑女」的「不安於室」,讓紀綠緹很快便認識了樓上二、三、四樓的各戶鄰居。
「對不起,是我沒好好管教『淑女』,害得你們時常受它騷擾,真的很對不起。」找一個週末的夜晚,紀綠緹特地下廚煮了幾道拿手好菜,邀請樓上鄰居一起用餐,用意當然在表達歉意。
「沒關係啦,那又不是你能控制的。」四樓的沐沁汶性情最軟,凡事都「沒關係」。她的理論是,寵物也有自主權,絕對不能像囚犯般將它綁住或關起來,所以對於「淑女」的「暴行』,她當然認為沒關係。
「說真的,你那隻貓還真的很漂亮耶,要不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我也想養一隻來玩玩。」三樓的貝苡芙是個護士,她的生活或工作都講求絕對的清潔,她的阿娜答就住在隔著防火寮那棟公寓的三樓。
紀綠緹原本冀望住二樓的單可人可以說些什麼讓她好過一點,可惜單可人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起來精神有點不濟。
「呃,沒什麼好菜款待,請大家不要客氣。」紀綠緹有點尷尬,忙招呼她們進餐。
「什麼話,你自己說話才客氣呢!」貝苡芙坐上餐桌,不忘取笑她一番。
「沒有啦,實在是『淑女』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所以……對不起。」
「淑女」
把沐沁汶的木質衣櫃當成磨爪器,在上面留下許多不堪入目的斑駁爪痕;還有貝苡芙的床底,也成了它睡午覺的好場所;更別提單可人設置在防火巷上的懸空花架,上面的花都被「淑女」給「摧殘殆盡」了。
「我們是沒關係啦,可惜的是可人的花架。」沐沁汶挾了口松子黃魚,笑吟吟地看向單可人。
「那可不,『淑女』搖身一變成為『摧花狂魔』,讓可人那些漂亮的花『咚、咚、咚』,全成了『殘花敗柳』。」貝苡芙挾的是玉米蝦仁,又肥又大的蝦仁,嗯——好吃!
「呵、呵呵……」
紀綠緹的臉上羞窘交加。這些鄰居調侃起人來真是高段,讓她有如啞吧吃黃連,只能陪著乾笑。
「如果它能安靜一點,那些花倒是可以『死而無憾』了。」單可人眉心微微皺緊,她終於打破沉默,把筷子伸向牛腩堡。
「怎麼……它很吵嗎?」紀綠緹一顆心卡在喉管,舀了口竹笙雞湯好壓驚。
「我想我瞭解可人的意思。」
沐沁汶抿著唇笑,笑得紀綠緹莫名其妙,也笑得單可人的雙頰泛起淡淡紅暈。
「呃,對不起,我不大瞭解你的意思……」聽說單可人是個專欄作家,難道「淑女」優雅的喵嗚聲吵得她不能工作嗎?
「可人的意思是,你該幫『淑女』找個老公了。」貝苡芙比較不拘小節,哈哈大笑地拆穿女人們說不出口的西洋鏡。「最近它叫春叫得可凶呢!」
「啊!」紀綠緹脹紅了臉,她都粗心地沒注意到這件事。「又來了嗎?」
其餘三個女人同時瞪她,三雙筷子懸在半空中。
「咳,你是說,它『經常』這樣嗎?」單可人清清喉嚨,小心避開某些敏感字眼。
「也、也不是,每隔幾個月才會來一次。」紀綠緹含蓄地低頭,挾菜。
「喔哦,看來你真的得幫它找個伴兒了。」貝苡芙同情地瞄了眼在客廳裡亂晃的「淑女」,聳聳肩,繼續攻擊桌上美食。
「動物本能、動物本能。」沐沁汶還是笑,碗裡的菜餚一掃而空。
「你跟熊先生也是如此嗎?」
貝苡芙忍不住取笑沐沁汶。
「要死了你!」
沐沁汶拍了下她的肩,臉微紅。「那麼你和甘院長也彼此、彼此嘍?」她跟貝苡芙認識的時間較久,因為常被她調侃的原因,她逐漸學會反擊。
「嗄?」
這下子換貝苡芙不自在了,一張臉幾乎埋進碗裡。「呃,吃飯、吃飯。」
看兩人熟練地「打情罵俏」,紀綠緹陡地歎了口氣。
「你幹嘛?」單可人還是那副冷冷的模樣,不過語氣裡多了分關心。
「沒、沒什麼啦。」紀綠緹扯開一抹笑。「原來你們的男朋友都住在隔壁棟啊。」
四樓的沐沁汶配上對面四樓的熊煜熙,三樓的貝苡芙和隔壁三樓的甘憬琛是親密愛人,那她住在一樓,和同住一樓的賀蘭平……
突地一陣哆嗦,令她不敢再多想下去,不過,就不知道住在二樓的單可人,和對門二樓的褚擎宇會不會也……
「別看我,與我無關。」眼角餘光掃到紀綠緹略帶探察的目光;單可人武裝地丟出一句沒有溫度的反駁。
「人家綠緹什麼都沒說,你緊張個什麼勁兒?」貝苡芙彎起眼眉,嘲笑她的不打自招。
「我、才沒緊張呢!」單可人吸了口氣,桀驚地抬起下巴。
「好好好,沒緊張,瞧你,筷子都快抖掉了。」沐沁汶用力吞下喉頭的食物,清晰且好心?靨岬闥?
單可人的臉瞬時像朵綻開的紅玫瑰,連耳根子都渲紅了。
「快吃吧,涼了可就不好吃了。」紀綠緹怕單可人太過尷尬,忙出言安撫大家高亢的「吐槽」情緒。「不過,你們都到我這兒吃飯,你們的男朋友怎麼辦?」
四個女人同時頓住筷子,四雙眼凝著眼前盤盤美食,突然都安靜了下來,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弔詭的氛圍。
對喉,那些笨男人怎麼辦?
***
賀蘭平肚子餓得呱呱叫,正想出門到隔壁蠢女人那裡「覓食」,沒想到一踏出大門,就看到兩個男人呆呆地杵在紀綠緹門前,一站一蹲,看來好不無奈。
「幹嘛?站崗啊?」什麼毛病啊!要站不會到自己女人門前站,站到他的地盤來幹什麼?「你們女朋友咧?」
「在裡面。」倚著門邊牆面的甘憬琛扯開一抹苦笑,指了指身旁無情阻隔牛郎織女的雪亮鐵門。
「在裡面幹嘛?」賀蘭平踢了踢蹲在另一邊的熊煜熙。「你咧?喂!蹲好看點,別像只廟前的石獅。」
「囉嗦!」熊煜熙懶懶地站了起來。「管管你家那口子,行不行?當心我告她拐帶良家婦女。」口氣好不惡劣。
悶吶!那些女人會比他好看嗎?與其被丟在家裡像個棄夫似的,還不如在門外吹著透涼的秋風,等她出來好博取同情。
「奇怪了,你們自己的女人蹺家干我屁事?」看來計劃有變,多了幾個礙事的傢伙。「一堆女人都在裡面?」那他的空城計不就得一直唱下去?
「她們說要聚在一起吃飯。」甘憬琛的耐性一向比他們來得好,卻仍無可避免地溢出一股酸味。
「吃飯!?」喔,那正好,他餓得快死了。「你們吃了沒有?」
「當、然、沒、有。」熊煜熙加強語氣,而甘憬琛則在一旁搖頭附和。
「進去吃?」賀蘭平挑起眉,指了指大門。
兩個等得快抓狂的男人點頭如搗蒜,無異議通過。
賀蘭乎正準備按電鈴之際,隔著防火巷的樓梯口倏地冒出一個人,緩緩地走向他們。
「幹嘛?營火晚會啊?」褚擎宇好奇地盯著他們,眼光平均分散在三令男人身上。
「我們正準備進去打游擊,你吃晚飯了沒?」多一個不算多,少一個不算少,賀蘭平索性邀他一起參與行動,到時候多個二愣子分攤罪過。「要不要一起進去?」
「有飯吃?」褚擎宇搓搓下巴。「無所謂,那走吧!」
***
擠!說不出來的擁擠!
二十幾坪的套房扣掉臥室、浴室和練舞室,所剩空間當然不會太多;原本四個女人加上一隻貓,感覺還算舒適,沒想到同時又擠進四個高頭大馬的男人,當場將剩餘空間壓縮成零,每個人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
而「淑女」,眼見情勢不對,早就腳底抹油——溜了!
「笨綠緹,你幹嘛讓他們進來啦?」貝苡芙的位置正巧對著大門,一見紀綠緹領著四個大男人進門,忍不住哇哇大叫。
「對不起,可是他們……」他們堅持啊!她慘澹著一張粉臉,無限哀怨。
「沒關係嘛,綠緹是主人,她有權決定她的客人呀!」沐沁汶顯得鎮定許多,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沒啥關係。
賀蘭平頂了頂甘憬琛的手臂,示意他去「整頓」自己所屬的「管轄範圍」。
甘憬琛會意地走向貝苡芙,其他人也各自找到自己的伴侶;走在最後面的褚擎宇,在見到唯一落單的單可人時微愣,原先略顯意興闌珊的漂亮臉蛋頓時漾起興味。
「是你?」他低沉的聲音裡有抹不易察覺的喜悅。「你怎麼來了?」他的腿像有意識般主動走向她,恍若以單可人的護花使者自居。
單可人並沒注意他的靠近,可是當其餘六雙眼睛同時異常炯亮地盯著她時,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個聲音原來是對著她說話的,只得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沒意外的,當她的眼與褚擎宇的眸相觸之後,她明顯地愣了下。
「原來是你。你都能來了,為什麼我不能來?」她說得淡然,兩頰卻泛起窘迫的紅暈,彷彿冀望他能裝做不認識她似的。
「看來你是唯一沒男伴的女人嘍?」廳裡一陣靜謐,他的聲音字字清晰地敲進每個人的耳膜。「我不介意暫時充當陪襯你的綠葉。」
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等著看好戲的臉,女人個個心虛地低下頭,男人們則識趣地不發一語,卻始終不肯將帶笑的視線移開,一夥人又開始進食,而且動作很迅速。
「我不需要。」她的週身散發出疏離的冷淡,凍得每個人一陣哆嗦。
「無所謂。」他扯開無賴的笑紋,逕自拉了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無論你需不需要,我可不想成為大夥兒孤立的目標。」
每個人嘴裡都塞滿了菜餚,卻都有志一同地猛點頭,應和著褚擎宇,大有趕鴨子上架的嫌疑。
「你……無賴!」單可人懊惱地瞪著其他人,但他們此刻又彷彿什麼事都沒做過似的,各自和自己的伴侶你喂一口、我吃一口的,好不甜蜜。
「紀小姐,麻煩你給我一雙筷子。」奇怪了,這些人感情好也不是這麼表現的吧?非得共用同一雙筷子才能表現他們的感情好嗎?褚擎宇不屑地撇撇嘴,開口要求。
「啊?」
紀綠緹眨巴著眼,手上的筷子被賀蘭平接了過去。
「抱歉,她這裡只有四雙筷子,再多也沒有了。」賀蘭平挾了塊美味的牛腩,嘴角噙滿笑意。就說這女人蠢吧!哪有人家裡才準備五雙筷子,其中一雙還是專門給「淑女」攪拌貓食用的,生人迴避。
「怎麼可能?!」不只褚擎宇,連單可人也瞠大不敢置信的眼,兩人同時驚叫出聲。
「真的啊!」貝苡芙點著頭,挾了口黃魚給甘憬琛吃。
「你、你怎知道?」單可人的眼睛撐大得都快由眼眶裡掉出來了。
「準備碗筷時就發現啦。」沐沁汶由熊煜熙嘴前掄下一塊蝦仁。她頭一個發現,再來是貝苡芙,由於單可人最後才進門,所以不知者無罪。
「那……沒有免洗筷?」單可人艱澀地詢問。
她的希望落空了,六顆頭顱同時對她搖晃。
「對不起,因為客人不多,所以我以為家裡有五雙筷子就夠了……」量販店販售的筷子五雙一包,本來是將將好,沒想到突然增加人數。
「你道什麼歉吶?是他們兩個不合作。」看大夥兒合作得多好啊!賀蘭平敲了下她的頭,正好趁她嘴張開,塞了一顆松子到她嘴裡。
「不是還多一雙?」褚擎宇不似單可人那般緊張.睨著坐立不安的單可人,他的心情逐漸上揚。
「『淑女』專用。」賀蘭平要笑不笑地睞了他一眼。「你要用啊?」
「喂!你做什麼?」單可人的筷子突地被抽走,她驚愕地瞪著抽走筷子的兇嫌。
「吃飯啊!」不顧她的侷促,褚擎宇大刺刺地吃將了起來。
「你……」單可人瞠目結舌地看他使用自己用過的快子,卻連半點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賀蘭,你女朋友手藝不賴,滿好吃的。」褚擎宇一邊吃,一邊加上評語。
「那還用說!」賀蘭平讚賞地摸摸紀綠緹的頭,一副當家主人的樣子。「好吃就多吃點,撐死你們!」
「我才不……」紀綠緹羞赧地脹紅臉,正想抗比,又被他塞了口雞湯。
「下次有好料的別瞞著我們,要請可得連我們一起,不然不讓沁汶來了。」熊煜熙也吃得不亦樂乎,不忘加上但書。
「我們工作比較忙,不常開伙,麻煩紀小姐下次記得通知一下。」甘憬琛較為含蓄,話裡的意思卻八九不離十。
「喂,大家都是鄰居,下回換你們作東!」賀蘭平可不做賠本生意。
開什麼玩笑?老叫他的小寶貝下廚,那她的小手很快就變粗了!
「喉——有人心疼了。」一堆人笑彎了眼眉,互相取笑。
「你要不要再吃一點?」褚擎宇突地挾了一塊牛肉遞到單可人面前,害她驚愕地後傾上身。
「不、你、你吃就好。」她才不要跟他「同流合污」。
「不好意思啊?」他汕笑,挾著牛肉的筷子向她嘴邊推近了些。「我餵你?」
她忙摀住唇,羞驚交加地又後傾了些,一顆頭搖得快斷了。
「別再退了,當心跌倒。」他伸手自然地抵住她的背,神情自若地將她推回原位。
單可人驀地感覺好多雙視線射向她,她猛一抬頭,視線轉向其他的愛侶,發現他們親熱依舊,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的困窘,似乎都把褚擎宇的「霸行」視為理所當然。她,成了現場唯一無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