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昱晴連跑帶沖地往鐵鷹大樓直竄而入,眼睜睜地看著電梯大門毫不留情地在她眼前逐漸闔上,她伸長了食指按下電梯按鈕,希冀電梯中控能遲個○.一秒,讓電梯重新開啟,使她有機會可以搭上這遲到前最後一班電梯……
「唉……」當電梯終究無情地背叛她往樓上直線攀爬,她只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神情狼狽地瞪著電梯儀表板出氣。
這個月才開始五個工作天,她便已經遲到第三次,看來不僅全勤獎金泡湯了不說,恐怕還會被扣個幾百塊的薪水……噢!真是倒霉透頂了!
都是潘馨秀害的,要不是她把買來送給她男朋友的古龍水到處亂放,自己也不會因不小心弄翻那瓶「號稱」很貴的古龍水,而晚了幾分鐘出門。
要是馨秀敢叫她賠古龍水的錢,她一定拆了她的骨頭餵狗!
「汪汪,你遲到嘍!」背後遠遠地便傳來一個爽朗的叫喚,令汪昱晴心跳立時漏了一拍。
「不要叫人家汪汪啦,真難聽!」她抗議地嘀咕著,無奈地歎了口氣,不用回頭就知道來者正是「四公子」之首——邵慕風。
她在鐵鷹集團工作,算算也有五年了,至今仍是收發室的小妹,只不過身份由工讀生躍居正式員工,所做的工作卻一成不變,在各個部門間跑來跑去,也因此認識了許多不同層級的人。
大部分的員工都認識她是收發室的小妹,但許多人甚至連她的名字都記不起來,可不知為何;邵慕風從第一次見到她並知道她的名字之後,便一直「汪汪、汪汪」地叫,好像跟她熟爛了似的,還把人家的名字叫得像叫狗一樣,難聽得要命!
「不會啊!汪汪、汪汪,好叫又好記,你有什麼不滿意的?」邵慕風扮了個鬼臉,硬是耍賴地多喊了幾句。
汪昱晴翻了翻白眼,這麼多年下來,要不習慣他的無厘頭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況且他的口才極好,她是怎麼也辯不過他的,除了讓自己麻痺到沒神經,她還能怎麼辦呢?
「風,你又逗著人家妹妹玩啦?」慵懶的嗓音響起,鳳飄鳴的手已搭上邵慕風的肩,他一臉笑意地隨口跟汪昱晴打招呼。「嗨,早。」
「呃,鳳先生早。」汪昱晴沒料到鳳飄鳴的出現,更沒料到他會跟自己打招呼,一時間有點錯愕,小臉微微泛紅。
邵慕風沒漏看她臉上細微的轉變,瞇起眼,好笑地調侃。「看來飄的魅力比我高出許多,竟然讓汪汪臉紅了哩!」
經他這一說,汪昱晴的臉更紅了!
「別胡扯,小妹妹臉皮薄,嚇哭人家可不好。」鳳飄鳴皺了皺眉,不是很認真地責備道。
「把誰嚇哭了?」陸續加入的是谷胤揚和雷颯,兩人臉上都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正等著看誰會出糗,一副準備欣賞好戲的模樣。
天!今天是什麼好運氣,竟能遇到四大公子齊聚一堂!?汪昱晴覺得體溫不斷上揚,緊張指數急遽升高,頓時空氣稀薄得令呼吸有些困難——
四公子平均身高起碼有一八五,她卻只有一五八,八成是眼前這幾個高個子把氧氣吸光了,不然她怎會有此錯覺咧?
「去去去,我這是在跟小汪汪『培養感情』,你們不要來湊熱鬧!」邵慕風一把摟住汪昱晴的肩膀將她帶到一旁,讓她跟其他三人拉開距離。
「春天提早到了嗎?風。」谷胤揚頂了頂鼻樑上的無框眼鏡,嘴角微揚。
「你秀逗啦?今天才十二度,別說你身體的溫度感應器失靈了。」離春天到的腳步還差一大截,揚這傢伙八成冷得腦袋打結了!
「小妹妹要小心嘍,這頭大野狼有戀童癖哦!」雷颯難得幽默地插了句。
四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殺來殺去,完全漠視眾人口中的「小紅帽」正處在水深火熱的情境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才有戀童癖!」邵慕風氣呼呼地瞪了雷颯一眼。「汪汪已經滿二十……對吧,你滿二十了吧?」他義正辭嚴地頂回去,卻又不甚確定地回頭問了問汪昱晴。
她再次歎了口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她是滿二十了,上個月才剛滿,不過這對他們而言又有什麼關係呢?
「蜜桃成熟嘍,風,手下留情吶!」鳳飄鳴嘻皮笑臉地一語雙關。
一句不經意的調侃竟弔詭地牽動氣流的波動,邵慕風掛在她肩上的手瞬時有些僵硬,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汪昱晴更慘,一張小臉紅得足以燒掉整棟鐵鷹集團三十二層的大樓,尷尬地直想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
「叮!」霍地電梯響起提醒聲,無意間打破了令人窒息的迷思。
汪昱晴僵硬地走進電梯,跟在她身後的是邵慕風,他按住延長開門鍵,莫名其妙地看著還杵在電梯外的三個大男人。「喂,上來啊!」
「旁邊這台也下樓了。」雷颯的視線膠著在電梯的儀表板上。
「你們先上,我們隨後就到。」谷胤揚將雙手插進褲袋,帥氣地踏了踏腳尖。
「別太親熱,小心監視器『錄影存證』。」鳳飄鳴不正經地補了句,三人魚貫地走進旁邊的另一台電梯,還不時傳來什麼「鮮花」啦、「牛糞」之類的耳語,用肚臍想也知道那絕對不會是些好話。
邵慕風放掉指尖的鈕,神情有絲尷尬。「他們就是愛胡鬧。」
「你們感情真好。」汪昱晴吸了口氣。她必須找個話題來說,不然她會死的,死在羞赧的氣氛裡。
「哪裡好?最好別讓我逮到機會惡整他們——」邵慕風忿忿地細數他們的不是,言詞間卻掩不去深厚的友誼——
☆ ☆ ☆
「汪昱晴,你再給我混吶!一整個早上才做了那麼點事,公司是請你來吃閒飯的嗎?」一整個早上,汪昱晴就忙著處理郵政信箱的信件,直到午休過後才進到收發室;才一腳踩進辦公室的大門,室長周美芳尖銳又刻薄的聲音立刻毫不留情向她直劈而來。
「還不快把這份公文送到業務部去,遲了當心落個『辦事不力』的罪名被炒魷魚!」一個公文夾隨著周美芳的嗓音飛落到她桌面,發出「啪嚀」一聲。
「是,我馬上就去。」雖然這個職場她待了五年,但很可惜的是,收發室裡每個人的資歷都比她深,即使包括她在內總人數也只有三個人,所以她一直是負責跑腿的那個。
「咦?你身上是什麼味道!?」周美芳嗅了嗅她身上隱隱傳來的香氣,塗得血紅的手指在她身上戳來戳去。
「喔?沒、沒有……」汪昱晴嚇了一跳,頓時有點結巴。
周美芳真可謂「好鼻師」,都已經過了一整個早上,就算她身上真的沾上古龍水的氣味,理應隨著空氣蒸發逸去,她竟然還聞得出來!?
「沒有?」周美芳的三角眼閃了閃,原本就尖銳的聲音更加拔高。「分明是男人的味道,你還敢狡辯?」
周美芳年屆三十,至今小姑獨處,眼見汪昱晴小小年紀,身上便沾染上男人的氣味,心裡頗不是味道,忍不住酸氣直線上揚。
「歎,什麼人惹得我們室長不高興哪?」汪昱晴還來不及做任何周美芳口中的「狡辯」,一個醇厚的男音夾雜著漫不經心,硬生生地插進兩個女人的對談。
「邵先生!」周美芳立刻將注意力放到突然出現的男人身上,原本尖銳的聲音霍地變得嗲聲嗲氣,一張塗得過厚的粉牆臉堆砌著滿滿的笑容。「您今天怎麼有空來這?需不需要我幫您泡杯咖啡?」
汪昱晴呆愣地看著周美芳的轉變,速度之快真是令她歎為觀止!而且她有點擔心,不知道周美芳臉上的粉,會不會因臉皮變化太快而一塊一塊地掉下來?
眼角不經意發現收發室裡另一個成員林曉玲正不斷地向她擠眉弄眼,她垮著眉對林曉玲擠出一抹苦笑,她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除了陪笑臉之外還能做什麼?
「別忙了,現在正好沒事,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我的東西。」邵慕風一派公式化的笑容輕易地收服周美芳的怒氣,他避過周美芳的眼,向汪昱晴使了個眼」色。
汪昱晴見到後笑得更僵了,她僵硬地彎起眼眉,強迫自己的嘴角拉出一抹弧線,額頭卻冒出隱形的黑色簾幕,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要命!他不怕被室長看到嗎?
他當然沒理由怕,可她怕呀!她怕到時候室長亂吃飛醋,那她可就粉淒慘了
「有有有,這些都是您……」周美芳由自己抽屜裡找出屬於邵慕風的郵件,超級做作地扭腰擺臀向他靠近,並有意無意地觸碰他;倏地,她像發現了什麼似地撐開眼角的魚尾紋。
「邵先生,你……你身上的味道……」她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邵慕風,然後狐疑地將眼光移向汪昱晴,眼底寫滿了妒意。
「嗯?」邵慕風聞了聞自己的衣袖,不甚在意地回答。「哦,古龍水的味道,怎麼了嗎?」現今許多男人都習慣擦上淡淡的古龍水,在外國這甚至可說是一種禮貌,他在國外待久了,自然也養成這種習慣,不過這值得她大驚小怪的嗎?
汪昱晴莫名其妙地被周美芳瞪了個大白眼,她一陣錯愕,無辜地眨了眨眼。
「你……你身上的味道怎、怎麼跟汪昱晴身上的味道一……一模一樣?」周美芳的臉色像看到鬼一樣難看,好似識破丈夫外遇的黃臉婆!
汪昱晴瞠大了眼,不會吧!他身上難不成也擦了跟她打破的那瓶一樣的古龍水?
天!這是什麼爛透了的巧合!?
「有嗎?」邵慕風擰起濃眉,特意走到汪昱晴身邊聞了聞。「真的耶,你沾上我的味道了,我剛才怎麼都沒注意到?」他扯開笑臉,並沒有多想。
汪昱晴無力地翻了翻白眼,他這麼說;恐怕更要教人誤會了!
果然,周美芳聽他這麼一講,臉色吏加難看。「難、難道你們……你們……」
「我們?」邵慕風看了看汪昱晴,突地明瞭周美芳的意思。「你以為我們正在交往中?」
「應該不是吧!?」周美芳升起一抹期待,她很快地否定自己的胡思亂想。
邵慕風見狀玩心大起,倏然密實地一把摟緊汪昱晴的纖腰,不管其他在場者尖銳的抽氣聲,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對,沒錯,我們是『正在』交往,而且早上才由賓館裡出來。」
頓時,收發室裡一片靜默,周美芳與林曉玲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而汪昱晴——
她根本就已經當場嚇得心跳當機、暈死過去!
☆ ☆ ☆
幽幽轉醒,汪昱晴緩慢地睜開眼皮,一臉茫然地瞪著天花板陌生的美術燈,突然所有的記憶躍進腦海,嚇醒所有的腦細胞!
她霍地緊張地坐起身,伸手按著隱隱發疼的頭,想確認自己身在何處,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曾見過這個陌生的房間。
噢,都是那個邵慕風害的,這次她一定會被他害死!
「風颯飄揚」四公子在公司裡一向各有各的仰慕者,她們對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是極盡崇拜之能事,簡直將他們當成「神」來看待,不僅如此,還把他們當成心底深處的夢中情人,是最完美的男人。
而好死不死,室長周美芳更是邵慕風的頭號愛慕者;平常周美芳已經是很會找機會差遣她了,如今在他一陣亂語之後……
天!她實在沒有勇氣繼續揣測下去!
「你醒了?」邵慕風走了進來,臉上掛著一貫的笑容。「你真夠會嚇人的,下次要昏倒前記得先打聲招呼,OK!?」他用手指比了個倒下的姿勢,不甚正經的表情讓人看不透他說的話是否認真。
「唉,我真的會被你給害死!」面對他的嘻皮笑臉,汪昱晴實在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只能歎氣以對。
「害死?」邵慕風誇張地左右觀看,然後扯開大大的笑容。「這裡沒刀也沒槍,就算我真想害死你也做不到。」
「這是什麼地方?」汪昱晴翻了翻白眼,他難道不知道有時候殺人是不用刀槍的嗎?再跟他胡扯下去,她一定會腦袋打結。
「我辦公室裡的休息室,怎麼樣?還舒適吧?」他可得意了,這可是他和颯、飄、揚四個人好不容易向鐵鷹瀚硬拗來的,而且還是由颯親自規劃而成,小是小了點,但熬夜辦公時好用得很。
「嗯。」她點了下頭,掀開薄被準備下床回到工作崗位。
「你幹麼?」他皺起眉,黑眸裡有著不贊同的光彩。
「工作啊。」她彎腰在地板上找鞋子,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都已經下班了,還做什麼做?」他一把將她推回床上,把擺在床尾的鞋子踢到床底下。「而且你的臉色不太好,我看你還是多躺一會兒。」
「下班了!?」她一驚又連忙坐起身。「那……那我該回家了。」她怎麼可以獨自一人留在男人的房間裡?這……太可怕了!
「不急。既然你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可不可以說明一下,你身上為何會沾上我的味道?」對於這點他倒是比較好奇,回家的事可以等會兒再說。
他不過和她在樓下說了幾句話,了不起搭同一台電梯,這樣就可以把味道「黏」在她身上,那麼全公司的女人不就有一半以上都會沾上了嗎?
難不成是他擦了太多?他有點擔心地拉起袖子聞了聞,卻聞不出個所以然。
「我早上打翻了一瓶古龍水,可能剛好跟你的一樣。」她簡明扼要地回答,一心想著回家的事。
邵慕風漂亮的眼霍地彎成半月型。「哦——小汪汪做壞事了。」
「誰啊?」汪昱晴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突生不妙的預感。「我哪有做什麼壞事?」
「還說沒有。」邵慕風興沖沖地坐到她身邊,帥氣的臉蛋向她逼近。「你一個女孩子,家裡怎麼會有古龍水?是不是跟男人同居哪?」
汪昱晴下意識地將上半身往後傾,並且被他的無中生有嚇出一身冷汗。「你……你、你不要亂講,那瓶古龍水是我表妹買來要送給她男朋友的。」
「嗯?」理論被推翻,邵慕風擰起眉,沒多久又露出笑容,再次將上半身往她的方向前傾。「你一定是暗戀你表妹的男朋友,因為吃醋才把你表妹要送給他的東西打破,對不對?」
所有血氣往臉上衝,汪昱晴簡直要被他嚇死,為他說的話和他的舉動。「我、我才不會做那種……暗戀的蠢事!」
事實上,她說這句話是心虛的要命,因為她真的有暗戀的對象,而那個人……此時正跟她面對面,討論她是否暗戀別人的事。
其實她也不是故意要暗戀他的,他才是這宗「暗戀情事」的始作俑者!
記得她剛進公司當工讀生沒多久,每天生活在被前輩壓搾的日子裡,在各樓層間跑來竄去,常常忙得連喝口水的機會都沒有。
有一回,好像是公司裡的電梯正在維修,只剩下一架電梯在運作,在久久等不到電梯的情況之下,她貪快,所以爬樓梯練腳力,不料扭傷了腳,整個腳踝腫得跟饅頭一樣大,在樓梯間裡疼得快暈過去,可是工作又不能丟著不管,只得抱著急件公文坐在階梯上偷哭。
正巧邵慕風跑到樓梯間抽煙,循聲找到頗為狼狽的她,在瞭解了大致的情況之後,他義不容辭地先送她到醫務室包紮傷口,然後不容置喙地送她回家,並「順手」幫她把未送完的公文送到該去的地方,雖然他並沒放在心上,但從此她卻不由自主地在心上留下一小塊空間讓他停駐,怎麼也揮之不去。
而令她苦惱的是,這小塊空間有逐年擴大的趨勢,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暗戀是蠢事嗎?」幾乎每個人青春時代都有過這麼一段,他可不覺得這是件蠢事,不過純暗戀而不懂得告白,的確是蠢事一件。
「對啦對啦,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她坐在床上,背脊都往後傾成四十五度了,腰椎支撐得很辛苦,已經開始發出酸疼的訊號,只得敷衍地答應他。
「真的嗎?那你幹麼把人家送給男朋友的東西弄破?」他擺明了不相信,而且完全沒把她的哀求當一回事,上半身更往前傾斜了些。
「那是不小心的啦!」她再度往後仰,吃力地用手臂撐住身體。「我太晚起床,慌張之下才會打破的嘛,我又不是故意……噢!」很倒霉的,她的手終於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而往後倒,再次跌進軟軟的床上。
「嘿!」邵慕風見狀流露出一絲關心,他完全沒注意到這是自己造成的下場。「就說你臉色不好吧,你看你真的體力不支了!」他一副未卜先知的表情。
「我好得很,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她忿忿地坐起身,刻意避開他的俊臉,那會令她心生不安,而且她沒辦法讓自己像沒事一樣,以這種暖昧的姿勢跟他繼續聊天下去!
「不行!」萬一她昏倒在路上怎麼辦?他可不想擔上「壞男人」的罪名。
「為什麼不行?現在已經下班了!」她心裡急了,他到底留她下來做什麼?
「不是不讓你回去,只是你的身體這麼虛,萬一在半路上昏倒也就罷了,可萬一再遇上個色狼還是變態什麼的,你一個好好的女孩子不就毀了?」他開始叨叨絮絮地念個不停。
「最恐怖的是,萬一遇到的壞人還是個人口販子——嘖嘖嘖,你這一輩子就真的完蛋了。」
汪昱晴像看恐龍一樣瞪著他,半晌,忍不住掩著嘴「噗啼」一聲笑了出來。
「我在跟你說正經的,你笑什麼笑?」他有點惱了,口氣陡地變差。
「對不起,我實在是……」忍不住了。緊接著又是一串笑,笑得邵慕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汪汪,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他語帶威脅地摩拳擦掌。
「我、我實在很抱歉,可是……」她笑著擦了擦眼角。「你不覺得你好像五、六十歲的老媽子一樣愛碎碎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