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黃昏,小巷裡來往的人逐漸增多。
在圍牆的邊緣,被午後太陽烤得微溫的柏油路上,正躺著一對男女。
小篆掙扎著,嬌小的身軀在黑子騫堅若磐石的體魄上,艱難地移動著。
身下的高大男人抱住了她,左右了她的行動,按在頸後的大掌,又將她壓向他需索的唇。
“唔……”她發出細微的輕吟,動彈不得。
灼熱的薄唇貼著她,趁著她低吟的瞬間,靈活的舌竄入她的口中,糾纏著柔嫩的丁香小舌。
原本環繞纖腰的掌悄悄地上移,轉而捉住她胸前的柔軟豐盈,隔著布料輕輕揉握,挑起潛藏在少女體內的陌生歡愉。
小篆驚慌失措,甚至輕輕顫抖起來。熱辣的感官盛宴迎面而來,她無處可躲,只能勉強接納。
肌膚與肌膚的接觸,在她心中激起異樣的感覺。
那種感位,其實從初次看到黑子騫時,就隱約地浮現,只是如今的熱吻,將那捉摸不定的感覺瞬間加強了千萬倍。
心中像是有閃電打過,穿透她的神經末梢,她因為太過震撼,本能地想逃開。小篆想要推開黑子騫,他偏偏又不肯松手,反而愈抱愈緊,她的神智逐漸昏沈,令人酥軟的歡愉,滲透進心裡,軟化了她的不安與羞怯。她甚至不由自主地以生澀的方式回吻著他,在他的熱吻下發出誘人的嬌吟……
巷弄裡走過幾個人,全都詫異地瞪大雙眼,深怕漏看了這幕街頭熱吻。
“媽媽,他們在做什麼?”一個國小低年級的小女孩睜大眼睛,偏著頭想看仔細些。“啊!小篆姊姊。”認出熟人,她好高興地想撲上前。這是新游戲嗎?她也想玩。
一旁年輕的媽媽紅著臉,連忙扯著小女孩離開。
“噓,別去打擾,小篆姊姊在……在……呃,在忙。”她挾抱起小女兒,並作兩步地沖回家。
紛雜的腳步聲上讓小篆稍微清醒了一些。她低嗚幾聲,猛地扯開頭,好不容易分開了兩人黏合許久的唇。
她的唇瓣上還留有他的氣息,就連柔嫩的唇,都被他反覆吸吮得有些紅腫。
“你!可惡!”小篆氣急敗壞地說道,沒想到一時不留神,竟會被他奪去一個吻。
繼她的美人計之後,他也如法泡制地使出美男計嗎?
“我先前已經警告過你了。”他仍是躺在地上,氣定神閒地看著她,神態一如往常平靜淡漠。
“不要臉!無恥!可惡、可惡、可惡!”她還在罵,用咒罵掩飾心中的震撼。
“季小篆,這是你自找的。”低沉的嗓音,靠得她好近。
小篆全身一顫,膽怯地往後退去。熱燙的呼吸吹拂過肌膚,讓她又想起,兩人剛剛太過親密的接觸。
“你胡說!”她低嚷著,不肯繼續受他威脅,雙手抵住他寬悶的胸膛,用力一推就想脫離此刻尷尬的坐姿。
黑子騫雙眼一瞇,仍是沒有松手,順手一拉,就扯住了即將逃開的她。
小篆再度跌回他胸前,修長的腿兒分得更開,隔著兩人的衣褲,柔嫩的少女私處撞上他的灼熱。衣料陷入讓人羞於散齒的芳澤,因為她的扭動,掀起摩擦,過度尖銳的刺激讓她咬緊了唇,身子只覺得好熱好燙,像是被火炬給包圍了。
她羞得快哭了,無助地槌著他,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可惡的男人。
“小篆,你還要在屋外待多久?不進屋子裡來嗎?菜都快涼了。”白心繡的聲音在後方響起,不自在地清著喉嚨。
聽見母親的聲音,小篆的心也涼了一截。
“娘!”她迅速地回頭,一看見白心繡饒富興味的目光,就覺得不妙。“你在那裡看多久了?”她質問。
“也沒多久。”白心繡語焉不詳地說道,一雙跟小篆一模一樣的眼睛,滴溜溜地直往黑子騫身上轉。
“到底是多久?”小篆的心直往下沈,手忙腳亂地從黑子騫身上爬了下來。
這一次他倒沒有阻止她,但是當她准備踏開步伐時,他的手臂又環住她,不許她離得太遠。
見年輕男女難分難捨的模樣,白心繡的眼睛更亮了。
“那鍋糖醋櫻桃肉下鍋時,就瞧見你們在門前,呃……忙著。我進了屋,沒打擾。煮冬瓜竹笙湯時,見你們還沒進來,就再出來瞧瞧,那時你們更忙。現在,一桌菜都煮好半晌了,我才出門來瞧瞧,你們到底是進不進來?家裡的人都在等著開飯呢!”她仔細地說道。
“他不進屋的,馬上要走了。”小篆匆忙說道,感謝母親的出現,替她解圍。但她才舉步想走,腰上卻又是一緊。
“啊,不一塊兒吃皈嗎?”白心繡沮喪地說道,毫不掩飾失望的表情。
“盛情難卻,我可以留下。”黑子蹇禮貌地應答,對著白心繡露出微笑。
那抹笑,讓小篆心裡不是滋味極了。
好啊!看見她媽媽就會笑了,可對著她就老擺著一張酷臉,還動手動腳地做盡下流壞事,這家伙人前人後根本是兩樣兒。
“給我滾,馬上!”小篆用最小的聲量、最凶惡的口吻說道。
黑子騫低頭看了她一眼,其中浮現的決心,讓她全身戰栗。
“我已經說了,小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低下頭來,他狀甚親匿地貼著她的發。“現在起,你擺脫不了我了。”不用多加強調,他相信她明白,他是說到做到的人。
監視她只是一個藉口,在那個吻之後,他已經品嘗了她的芬芳,那是地所難以想像的甜美。如今,他已無法放她走了。
小篆的臉色變得蒼白,她緩緩搖著頭,不敢想像事情接下來會有什麼發展。被這男人時時刻刻跟著?她是在作美夢,還是噩夢?
站在一旁的白心繡,只當兩人感情彌堅,笑得一雙眼兒如彎月。“快些進屋來吧!”她招呼著,率先走了進去,急著要讓丈夫兒子看看這出色的男人。女兒的眼光跟她當年一樣好呢!
小篆還來不及多說一句話,黑子騫已經摟住她的纖腰,幾乎等於是用“提”的,將她帶進屋子裡去。
讓他走進她的家?讓他踏入她的生活?
被人“提”進屋裡時,小篆仍在用力搖頭,眼角含著挫敗的淚水。
嗚嗚,救命啊,她不要啊……
看見黑子騫的瞬間,行書與楷書的眼珠子差點沒跌出來。
不是只讓寶貝妹妹去“查證”嗎?查證得再詳細,也用不著把殺人嫌犯直接帶回家吧?
兩兄弟戰戰兢兢地坐上餐桌,低著頭拿起碗筷,猛扒著飯菜,眼睛卻這是直往坐在客位的高大男人看去,完全食不知味。
白心繡興沖沖地端了菜餚上桌,熱絡地幫忙布菜。“來,多吃點,只是家常小菜。”她熱情地招呼著。
“這些已經是難得的佳餚了。”黑子騫禮貌地露出微笑,平日看來嚴酷的五官,在他微笑時,竟俊帥得無人可及,那張俊臉可以迷倒八歲到八十歲的女人。
只有小篆看得出來,笑意只在他嘴角徘徊,沒到達那雙黑眸。在黑眸的深處,仍有著厚厚的一層冰。
“那多吃點、多吃點。”白心繡更加高興,在心裡已經把他當成佳婿,不停將菜挾進他碗裡。
這男人職業、相貌都是一等一的,錯過了之後,只怕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剛剛談話時,在盤查完他祖宗十八代後,白心繡已經決定,非要這年輕人娶了自家女兒不可。
“娘,那是我的炸蝦。”楷書眼睜睜看著母親伸出筷子,撈過界地取走他的炸蝦。
“噯,你平時吃得多了,黑先生難得來呢!”白心繡不當一回事,伸筷又朝其他菜餚攻城略地。
這一次行書向來溫文的臉上,也換上驚愕的表情。“娘,那條香魚是我的啊!”就算想挑個好女婿,也用不著犧牲親生兒子的晚餐吧?
兩人看向餐桌主位,父親卻還是埋頭在報紙之後,沒有理會餐桌上的明爭暗斗,看來是不肯出面主持正義了。
“別吵。你昨天不是說氣燥得很,想喝些涼茶退火嗎?這魚是用炸的,吃了怕會上火,就讓黑先生替你吃了吧!”白心繡體貼地將炸得香酥可口的魚放進黑子騫碗裡。
眼看母親做得太絕,行書楷書與小篆,連忙低頭匆促地在自個兒的菜餚上都咬口,免得再度淪入黑子騫的嘴裡。小篆皺著小臉,一語不發,兩個男人則是一臉怨恨。
奪蝦之仇上不共戴天。失魚之恨,沒齒難忘。姓黑的,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誰讓你帶他回來的?”楷書低聲說道,暗中踢踢小篆。
小篆一臉委屈,有冤無處訴。“是他像跟屁蟲似地跟回來的,哪裡是我想帶他回來的?”她戳著涼拌皮蛋,把那當成他烏黑的心肝,洩憤般地戳個稀爛。
“沒惹上麻煩吧?”行書問道,看向黑子騫,兩人的目光有瞬間接觸,彼此打量著。面對面時,黑子騫所散發的氛勢更加驚人,此刻禮貌的態度,無法掩飾骨子裡的野性。
“麻煩大嘍。”她喃喃低語,一想起他揚言,從此不讓她離開視線范圍,就全身不對勁。
“家裡來了只蝗蟲,當然是麻煩大了。”楷書懷恨地說道。嗚嗚嗚,他的炸蝦啊!
白心繡沒察覺四周暗潮洶湧,仍是殷勤地勸黑子騫用餐。
“黑先生是怎麼認識我們家小篆的?”她從來不知道,女兒有這麼神通廣大,沒多久的時間,就把這個只能從電視、報紙上看見的男人帶回家裡。
“我在處理些私事的時候,被小篆撞見。”他輕描淡寫地說道,銳利的目光掃向一旁的小篆。她正在咬著排骨,聽見他的話,差點被噎著。
處理私事?虧他說得這麼簡單,她看見的那一幕可是血腥的謀殺啊!
“娘,別聽他的,我看見他時,他可是正在——”她想要出聲提醒娘親,這家伙雖然人模人樣,但是骨子裡可是邪惡極了。
黑眸看了過來,一接觸他的視線,她的小腦袋又不爭氣地垂了下去。
“黑先生正在做什麼?”等不到下文,白心繡好奇地問。
“沒……沒有。”小篆含混不清地說道,視線盯住碗裡的白飯。
“喔,不方便說就算了,不要緊的,年輕人總是會有一些……嗯,我了解。”白心繡臉上浮現曖昧的笑,打量著女兒。這丫頭是在害羞嗎?
“有些事情,不好明說。”黑子騫淡淡地說道,語氣中帶有玄機,存心讓季家人誤會。
早在資料中,他就已經知道小篆的家庭單純,全都是以寫作為生。沒想到這家子不但背景單純,連帶的就連思考方式都單純,沒有半點防人之心,扯了他就進屋裡來用餐。
也就是這種家庭環境,才能夠教養出這樣的小女人吧,熱誠卻也單純,全然不知天高地厚。除了這樣的女子,哪裡還有女人敢貿然接近他?
這些年來,小篆是第一個靠得他如此接近的女人。她意外地勾起了他的興趣。
“娘看那家伙的眼光,讓我很害怕。”餐桌的另一頭,兄弟兩人竊竊私語地聊了起來。
“該害怕的是小篆,娘是鐵了心想把她給嫁了。”
“我們會有一個背負殺人嫌疑的妹夫嗎?”楷書問道。
“很有可能。”行書想了想,下了結論。
小篆氣得伸長腿,在餐桌下一人踹了一腳。兩人悶哼一聲,敢怒不敢言地瞪著她,把怒氣發洩在啃排骨上頭。
“多吃點,別再說了。”為了不讓黑子騫再說出什麼更讓人誤會的話,她索性主動貢獻出最後一塊排骨。
撐死這家伙!塞滿那張太過好看的唇,就不會再胡說八道了吧?
熱騰騰的食物放進碗裡,黑子騫抬頭看向她,薄唇上沒有笑容,那眼神卻很專注,像是眼裡只容得下她。
“謝謝。”他點了點頭,一聲道謝已經脫口而出。
這與先前跟白心繡的應酬話不同,類似於本能的言語,見到小篆簡單的一下動作,那句道謝竟就自動滾出舌尖。他有多少年的時間,沒讓真正的情緒流露在言語中了?
是此時的氣氛讓他松懈,還是因為她自然的舉止,敲動了他心上的冰原?
真正的家庭,是一張餐桌,而真正重要的人,是圍在餐桌旁一同用餐的人。
黑子騫幾乎要忘記,有多久不曾如此,跟一群人愉快的用餐了。酸甜苦辣,最普通而直接的味覺,反而最能打動堅硬的心。
在這張餐桌上,她是最重要的那個人,讓他的冷酷松懈,他的心變得柔軟……
小篆愣了愣,沒想到他會道謝。“不客氣。”她小聲地回了一句。
那雙黑眸直瞧著她,盯得她雙頰燙紅,不自在地又低下頭來。他眼裡的冰融化了,竟炙熱得像是冒得出火來。
他怎麼能夠那樣看著她?像是他們正獨處,而她如同先前在巷子裡頭一樣,被他緊抱在懷中……想著想著,粉嫩的頰,熱燙得幾乎要著火了。
這番眉來眼去,看得白心嘯心頭大樂。小篆可真爭氣,看來不需要多少時間,她就可以開始籌備喜事,准備嫁女兒了。
“黑先生跟家人一同住嗎?”白心繡問。
“不,獨居。”
“那三餐怎麼解決?”
“在外頭的餐廳用餐,若是在公司,就讓秘書處理。”黑子騫簡單地回答。
白心繡眼睛一亮,連連搖頭。“那還是吃外頭煮的東西嘍?這怎麼行?外頭的東西味道太重,吃久了很傷身的。”一見有機會,她不客氣地指向悶著頭數飯粒的女兒。“這樣吧!你戒了在外頭吃皈的習慣,讓小篆去你那裡為你張羅。她雖然學藝不精,但是家常小菜倒還弄得上抬面。”哪管上不上得了抬面啊!能把小篆名正言順地塞到黑子騫身邊要緊。
“娘。”小篆面無血色地出聲抗議。這舉動也太明顯了吧?
白心繡臉色一沈。“我說了就算,乖乖聽話。”
“爹!”她轉而向父親求助。
主位上,季家男主人慢條斯理地翻著報紙,置若罔聞。
眼看父親袖手旁觀,小篆一雙明亮的眼兒看向黑子蹇,用眼神警告他,絕對不能夠答應。
黑子騫看著她,緩緩張開薄唇,仿佛挑釁般,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晰。
“我很樂意。”他漠視她的警告,知道這話一說出口,那雙明眸又會倏地充滿怒火。
啪地一聲,小篆用力把筷子拍在餐桌上,站起身來,指著他,氣憤得直顫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過度氣憤,連呼吸都困難了,她只能持續發出單音節的字。
她太天真了,這個王八蛋哪裡會拒絕?先前就已經放話,要將她綁在身邊好好監視,現在娘親又把她往他身上塞,不是正合了他的心意嗎?
“我不吃了。”小篆委屈極了,不能反抗母親,只能摔下筷子跳離餐桌,往二樓房間奔去。
“黑先生請見諒,女孩家到底臉皮薄了些。”
“娘,小篆那種反應不像是害羞吧!”楷書小聲地說道,而母親大人一記凌厲的眼神,讓他迅速低下頭,不敢再作聲。可憐的小篆啊,二哥可是盡力了,現在可真的是沒人能救你了。
“不要緊的。”黑子騫簡單地說道。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目光始終都追隨著她。甚至在她消失在樓悌口後許久,他都仍看著那一處。
門上響起敲門聲,坐在床上的小篆停下咀嚼的動作。
“做什麼?”她沒好氣地問,繼續咬著餅乾。
都是那個該死的黑子騫,害她連晚餐都沒吃完,如今只能啃這些餅乾充饑。嗚嗚,她連冬瓜竹笙湯都沒喝到呢!
“下頭連飯後水果都吃完了,娘要你下去。”楷書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休想!”她回答得格外堅決。
“娘說,你不下去,明天起早午晚餐就停止供應。”
門內砰砰的幾聲,一臉不情願的小篆迅速奔出來開了門。“這是威脅嘛!娘干麼一顆心全都向著他?”她嘟著嘴,屈服在食物下。
“逼著我們跟那個姓黑的聊天時,娘還把最大的那顆水蜜桃剝了給他吃呢!”隸書忙著告狀。
“過分!那顆是我預定的,我忍了好些天,要等到最甜的時候才去吃的啊!”新仇舊恨,讓她怨氣沖天。
隸書拍了拍小妹的肩膀,一臉同情。“小妹,解鈴還需系鈴人。人是你帶回來的,也該由你送走,再不,下去跟他閒扯也好啊!我跟大哥已經擠不出話來了。”
父親寫的是歷史小說,跟黑子騫聊的是歷代興衰,大哥寫的是科幻小說,跟他聊的是空間與時間,他寫的是言情小說,跟他聊的是詩詞歌賦。她上場能跟他聊什麼?金田一與柯南之破案手法比較嗎?
她憤憤地下褸去,站在沙發旁瞪著他瞧。他倒是怡然自得,連坐在她家的客廳,那模樣都還有幾分讓人敬畏的傲然。所謂的王者之風,說的該就是這種男人吧!
“小篆,你可終於下樓了。”白心繡站起身來,扯起仍在看報紙的丈夫就往樓上走。“我們還有事,先離開了,你們慢慢聊。”朝行書一使眼色,客廳馬上清場,留給一對年輕人。
“我是來送客的,你可以走了。”小篆直接說道,知道跟他說話,拐彎抹角是沒用的。那雙銳利的目光,可以一眼就看穿旁人心裡的意圖。
高大的身軀緩慢地站了起來,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當真就往門外走去。
她瞪大眼睛,沒想到他會這麼聽話。先前怎麼都不聽話?吃飽喝足才肯走,他是來騙吃騙喝的啊?
臨到門前,他轉過身來。“今晚,我留給你時間,跟你家人交代去處。”他簡單地說出不容拒絕的命令。
小篆好不容易松開的眉頭又擰了起來。“你這家伙還不死心啊?告訴你,我可不管我娘怎麼說,也不管你心裡打什麼鬼主意,總之我就是不會乖乖跟在你身邊。要我跟著你?休想!”她的吼叫聲,傳遍了左鄰右捨。
他沒有被激怒,仍是低頭看著張牙舞爪的她。
“我說到做到。明天,我會帶你走。”說完後,他走出門外,高大的身影融入夜色的黑暗中,消失不見。
黑子騫離開後,小篆坐倒在門口。直到軟倒在地上時,她才發現,在與他對峙的時候,一雙腿抖得好厲害。
老天,她到底是惹上什麼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