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英俊臉龐的男人在踏入屋子的瞬間,就受到最熱烈的歡迎。
千吻飛奔而出,馬尾在頸後甩啊甩。她撲進那人的懷裡,粉臉上滿是興高采烈的神情,只差沒感動得痛哭流涕。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她感激的看著那人,把對方當成屠龍的騎士,雙手還抱著死緊,深怕他也會落跑。
「鬼面」俐落的出手,接住飛撲而來的小女人。
「到底是什麼事情,瞧你在電話裡說得那麼急。」在他詢問的同時,身子已被拖進客廳裡。
請君入甕後,把鬼面請上沙發後,千吻的心總算篤定了些。先深吸幾口氣,平撫情緒後,她擠出最甜美的艾容,火速將事情說了一遍。
為了增加說服力,她甚至還破大荒的化了妝,塗上淡淡的唇彩,水嫩的唇看來十分誘人。
另外,怕定睿來搗亂,她扔了把新款的以色列制步槍,要他把細部分解藍圖畫出來。武器雖然精密,但只怕也牽制不了那渾小子多久,他的武器天分還在她之上呢!
時間所剩無幾,她必須快刀斬亂麻,盡快處理完畢。
「現在,你顧不顧念咱們的交情,肯不肯救我?」說到最後,千吻動用人情攻勢,套起交情來了。
她把前因後果說得詳詳細細,卻漏掉杜鷹揚的名字不提,怕謎底一曝光,鬼面照樣奪門而出。
鬼面偏著頭,看著眼前一臉期待的小表妹。
論起血緣,他母親也屬黎族,兩人算是遠房親戚;再說這幾年來,同在「絕世」工作,為上官家出生入死,要不是有她設計的那些精密武器,他肯定已經死過好幾回了。
再說,千吻雖然不是嬌艷型的美女,卻也清麗可人,只可惜有些迷糊,對什麼事都漫不經心,就算他有心追求,神經大條的她也渾然不知。
如今這可是個好機會英雄救美後,他說不定有機會贏得芳心。
見鬼面不說話,千吻有些心急,連忙搖晃他的手臂,小臉上滿是哀怨。
「你該不會想拒絕吧?」她簡直快哭了。
「我是這麼沒良心的人嗎?」鬼面反問一句,下了決定,英俊的五官上綻放笑容。「放心吧,我可不會見死不救。」
「啊!你願意幫我?真的?真的?」千吻發出高分貝的尖叫聲,猛的又撲倒鬼面,感激莫名的亂親,口紅全印在他的臉頰上。
太好了,她有救了,不必跟杜鷹揚那冰塊朝夕相處了!
鬼面暗爽在心內,沒有擦去臉上的口紅印,知道這樣的妝點,會讓他等會兒要扮演的角色更具說服力。
「不過,有件事不好啟齒。」他故作為難的表忙,心裡其實樂得很。「我們假扮未婚夫妻,動作必須親密些。」
「沒問題。」千吻連連點頭贊同,迅速貼近。
「不行,這不夠親密。」鬼面厚著臉皮說道,存心揩油,偷吃點豆腐。
千吻咬咬粉嫩的唇,有些不知所措,她可沒這方面的經驗,不知道什麼樣的舉止,才叫親密。
「你作主吧,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她放棄,全權交給「專業人員」處理。
得到允許,鬼面不客氣的握住千吻的手,那絲滑的膚觸,讓他樂得飄飄然。
哇,這種好康的事情很是難得,會答應幫忙,也是看在這「福利」的分上。
呼嘯的車聲停住,接著是有人打開大門的聲音,沈穩的腳步聲傳來。
「他來了。」千吻連連深呼吸,連心跳都快停了。
她可沒有愚蠢的鎖住門,知道區區一扇門根本阻止不了他,鎖上門的結果,只會讓大門變得支離破碎。
「沒事的,有我在,我會保護你,那傢伙碰不到你一根寒毛。」鬼面毫不在乎的說道,英俊的臉龐上豪氣干雲,環住千吻的肩膀。
門開了,高大的身軀在門前形成陰影。他站住,沒有住前,在門口睨著沙發上親暱的男女。
「老兄,你可以滾了,這女人可是……」鬼面輕鬆的說道,甚至懶得抬頭,掉手就想打發對方。
咦!陰影還在,千吻仍是噤若寒蟬,那傢伙還沒走嘍?到底是誰,這麼不識相?
鬼面抬起頭來,想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還不走?是嚇得腿軟了嗎?
在看清來者何人的那一剎那,鬼面整個人從沙發上跳起來,表情瞬問扭曲,眼睛裡充斥驚恐。
杜鷹揚!竟然是杜鷹揚?!
天啊地啊,鬼面全身瑟瑟發抖,哪裡還想得到吃什麼豆腐,他像是被得燙著似的,速速鬆開雙手,不敢再碰千吻,恨不得爹娘沒幫他生了這雙手。
冷戾冰寒的眸子掃過,瞄見鬼面臉上的唇印,先是略略一瞇,接著迸出高熟的怒火。炙熱的高溫,幾乎可以焚燒一切。
轟轟轟,本該前來屠龍的騎士,慘遭巨龍的怒火烤成焦炭。
鬼面很緩慢的、一寸又一寸的移開,冷汗直流,臉上香甜的口紅印,如今又熱又燙,讓他聯想到,豬只送宰之前,會烙上的優良肉品印記……
「你不是該握住我的手嗎?」千吻主動去握鬼面的手,他的手卻狂亂的閃躲,讓她撲個空。
「不……不用了……」他困難的吞嚥唾液。
「我們是未婚夫妻,不是該更親密些嗎?」她困惑的問。
「不用了。」鬼面雙眼含淚,像是即將嚎啕大哭。嗚嗚,他錯了,這哪裡是什麼艷福,根本就是厄運啊!
他不著痕跡的慢慢站起身,妄想要臨陣脫逃。可原本讓他心醉神迷的小手,此刻卻牢牢握住他衣角,阻斷他的逃生之路。
「你要是現在逃了,不怕以後出任務時,槍枝被我『不小心』改裝成自爆彈?」千吻用最細微的聲音說道,聲音雖小,配上她猙獰的表情,卻威脅性十足,先前柔弱的模樣已經蕩然無存。
哼!說什麼顧念舊情,一瞧見苗頭不對,這傢伙還不是臉色大變,腦子裡只想著要速速逃命。
她可不管,都到這種地步了,說什麼也要拖鬼面下水。
「你在威脅我。」鬼面控訴的說道,眼眶含淚。
「我就算是要死,也會找個墊背的,你逃不掉的,認命點吧!」千吻哼了一聲,罔顧鬼面哀求的眼光,鐵石心腸的抓著他面對杜鷹揚。「快,把戲演完,幫我打發他。」她低聲說道。
「笨丫頭,他哪裡是這麼容易打發的?」鬼面哭喪著臉,鼓起勇氣轉身看向門口那尊門神。
沙發上兩人嘀咕了好一會兒,杜鷹揚維持莫測高深的神情,嚴酷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半晌後,當四周即將凍結成絕對零度的冰原時,他總算開口。
「你在這裡做什麼?」黑眸瞇起,薄唇吐出的冰冷詢問讓人不由得戰悚。
「我是來告訴你,我是千吻的未婚夫。」鬼面硬著頭皮說道,面臨進退兩難的處境。
要是現在抽腿,千吻饒不了他,但杜鷹揚的目光,卻讓他頭皮發麻,比千吻的威脅更具實質的殺傷力。
天啊,誰來救他?他可不想死啊!
「未婚夫?」杜鷹揚緩慢的重複,把那三個字說得像是世界末日的前兆。
千吻用力點頭,克制著不轉開視線。「是的,鬼面是我未婚夫,我們即將結婚。他會負責保護我,也保護孩子。」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再遲鈍的人也曉得知難而退吧?
他不說話,瞇起黑眸。
「我過得很好,不需要你來插手。」千吻挺起肩膀,故做堅強。
他一臉酷樣,睨著她沒開口。
天啊,這傢伙到底相不相信?她緊張得掌心冒汗,雙腳發抖。在她身旁,鬼面則是臉色死灰,冷汗如雨下。
突然,砰的一聲,門被打開。季楷書急呼呼的闖進來,一臉破釜沉舟、準備豁出去的模樣。
「不要碰千吻,我是她的未婚夫!」楷書大聲嚷著,撲過來抱著千吻猛親,裝出親暱的模樣,臉色卻十分蒼白,雙手雙腳都在抖。
他盡力不去看杜鷹揚的表情,怕看上一眼,勇氣就會煙消雲散。
到頭來季家兄弟還是很講義氣,拋開性命之憂前來助她一臂之力。只是,他們反倒愈幫愈忙,打亂了她的佈局。
現場一陣死寂,杜鷹揚緩慢的挑起濃眉。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扯著千吻,沒人開口說話.只有她發出低低的呻吟。
這還得了,詭計被揭穿,杜鷹揚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到底哪一個是你未婚夫?」他問。
「呃……」
「我!」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說道,然後同時呆住。先是互看一眼,接著以求救的眼光看著千吻,等待她的指示。
她縮著頸子,腦中一片空白,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始終站在一旁的行書眼看情況不對,決定打破僵局,站出來打圓場。
他慢條斯理的開口,盡力想解釋這混亂的一幕。「事實上,我們都是千吻的情人,一個負責二四六,一個負責一三五。」他皺起眉頭,自言自語著。「不對,人數太多,這樣不能均分啊!」唉,算數問題,他一向不拿手啊!
「習慣做群體遊戲?」杜鷹揚淡淡的問,聲調沒有提高半階。
像是找到最好的解答,楷書咧著嘴連忙點顫。「對對對,就是這樣。」這該是最好的解釋了吧?
笨!三隻手握成拳頭,同時狠狠的敲上他的頭。
「笨蛋,你還真的照他的話回答?」千吻為之氣結,沒想到楷書會蠢到這種地步。
杜鷹揚站起身來,無視其他男人的存在,撈起千吻就往內室走。
「啊!」她驚叫一聲,已經頭下腳上的被扛住內室。
又要進去那裡?又要單獨密談?媽啊,她可不要啊!
「放開啦,我的男人們都在,你還敢動手動腳的?」她胡亂掙扎,虛張聲勢的嚷道:心裡卻清楚,即使找來整個軍隊,也制止不了他,這個男人霸道得離譜,可聽不進別人的拒絕。
「今天星期日,你的這些情人們都公休,你該是有空吧?」杜鷹揚冷冷的問道,輕易的將了她一軍。他掃了眾人一眼,瞧見一群把視線轉開、努力想偽裝成路人的男人們。
「你們這群沒義氣的王八蛋!」倒掛著的千吻還不忘放聲咒罵,指控這些人見死不救。壞她佈局就算了,他們竟還敢袖手旁觀!
三個男人交換無奈的眼神上不約而同的聳肩。性命比義氣重要這是他們得到的結論。現在唯一能替她做的,只剩禱告。
可憐的千吻,願上帝祝福你。
當內室的門再度被關上時,千吻咬牙切齒的瞪著那扇門,發誓要把這房間給拆了,省得杜鷹揚老是把地扛到這兒來。說不定哪天他獸性大發,關上房門後,對她濫用「私刑」,那還得了?
「做什麼啊,為什麼偏要把我扯進這裡來說話?」她掙脫鉗制,躲到桌子的那一端,離他遠遠的。
「我們之間的談話,不需要讓閒雜人等旁聽。」杜鷹揚審視著她,在粉臉上有到警戒的神情。他皺起眉頭,往前一步。
千吻抱起一堆武器藍圖擋在胸前,阻止他再靠近。「不要過來,我的耳朵好得很,你站在那裡說話就行了,我聽得到。」
眼前一花,黑影晃了晃,她要他站遠些的聲音還沒消失,高大健碩的身軀已經竄到她身旁,把她的纖腰牢牢攬在懷裡。
「老天,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她呻吟一聲,暗罵自己太過疏忽,早預料到他不會乖乖聽話。
千吻抬起頭來,看見那雙晶亮的黑眸,她又開始心跳加速。她懷疑,要是長久跟杜鷹揚相處下去,自己肯定會得心臟病。
「這些妝是為了他還是為了我?」粗糙的指落在粉頰上,來回撫觸,甚至滑到紅唇上,緩緩摩擦,帶來奇異的酥麻。
千吻抗拒著陌生的刺激,不給他好臉色。
「為了你。」為了趕走你!
黝黑的大手端起她的下顎,杜鷹揚目光複雜,仔細的審視她。
「那就省去這些東西,維持你原有的模樣。」那些人工色彩,反而掩去了她的清麗。「九年前的那一夜,你也沒有上妝。」粗啞的聲音壓低,就靠在她臉龐,灼熱的呼吸熨燙她的肌膚。
粉臉燙紅,她不自在的轉過頭去。
這男人為什麼要牢記這些,還時時把細節掛在嘴邊,讓她想起那些羞人的點滴?
這就是她非要把杜鷹揚攆出去的緣故,她是不排斥異性的朋友,卻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因為那些人無法觸及她的內心,而他卻直接威脅到她最隱私的記憶。
杜鷹揚沒有移開,仍是靠在她耳畔,語氣低沉,氣息卻搔弄著她的發,酥癢的刺激,從他呼吸吹拂的那地方傅來。
「別白費心機,我不會離開的。」他一針見血,戳破她的小詭計。
「上官家這麼虧待你?沒分房子給你住,讓你非要來跟我擠?」千吻翻翻白眼,哀怨的接受他的霸道。
「我留下,是為了保護你。」他淡淡說道,沒有鬆開她,黝黑的指隔著寬大的襯衫,在她腰間流連。
「為了我?」千吻哼了一聲,不願意相信。「我看是為了定睿吧?」她嘀咕著。
在他眼裡,她是個借「種」不還的騙子,定睿則是他的親身骨肉,兩者在他心中的輕重,哪裡還用討論?他會死皮賴臉,硬是要住進來,絕對是因為定睿。
「那不重要。」杜鷹揚語氣平淡。
「怎麼會不重要?」千吻氣得想尖叫。這傢伙霸道又頑固,讓她心裡火氣直冒,差點想踹他一腳,看他會不會出現其他表情。「你不願意離開,我也不會願意把定睿交給你,難道就這麼僵持著,而你則永遠留下?」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我們沒辦法生活在一起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像是洩了氣的氣球,垂著腦袋,一臉的沮喪,對兩人的相處不抱任何希望。
他只是為了定睿而尋找她、接近她嗎?這個念頭在心頭盤繞,像一塊石頭,又悶又沉重,讓她不快樂。
為什麼呢?為什麼他對定睿的格外在乎,會讓她不快樂?
她思索過,卻找不到解答,愈是想得深,記憶就一點一滴的清晰,九年前的一切歷歷在目。
「沒有試過,怎麼能現在就下結論?」他的口吻中,有某種情緒的波動。雖然很細微,卻與先前冰冷的口氣不同。
千吻抬起頭來,赫然與九年前,錄影帶中的那雙眼睛相對──
四周突然都變得黑暗,她甚至忘了呼吸,無法轉移視線。當初,就是這樣的眼神,打動了她,有埋得很深的寂寞淒涼,像是他渴望著某樣東西……
「你……」她大膽的握住他堅實的手臂,瞪大眼睛,想求證那些情緒是否真存在。
只是一剎那間,杜鷹揚又恢復了冰冷,嚴酷的眸子裡再也找不到令她震撼的情緒。
他挑起濃眉,模樣跋扈傲然,無聲的詢問。
「沒事,我只是眼花了。」千吻悻悻然放開手,莫名覺得有些失落。
他剛剛出現的眼神,經能讓她心情激動,甚至還有些興奮……她實在想不透,明明是個討人厭的霸道傢伙,為什麼單單用一個眼神,就能吸引她的注意?
杜鷹揚眉頭一擰,從她的態度看出她的失望。沒有繼續追問,他的話題繞回任務上,態度又疏離了幾分。
「上官媚要你繼續研發導彈系統,將這項技術化為『絕世』的籌碼,用來制衡『洛爾斯』。」這幾年來,「洛爾斯」一直是「絕世」的心頭大患。
千吻聳肩,繼而點頭,終於不再做無謂的掙扎。
好吧,要住就住吧,不然能怎麼樣?他高頭大馬的,她肯定打不過。雖然家裡多得是武器,但是拿武器殺生又有違她的原則。
「『絕世』會提供VS2的主機。」
「不需要了,我手上已經有六部主機。」
「你由特殊管道拿到的?」
「不,定睿到電玩商場買的。製作導彈系統前,我總必須先買幾部來做細部分解。」她走到桌上,拉開最底層的抽屜,拿出一疊精密工業的藍圖專用紙,上頭已經畫出不少細部圖解。而專用紙的下頭,擺著一台主機,早已被分屍,零件到處散落。
「目前VS2已經被限製出境,在日本一機難求。」他皺眉。
她偏著頭,看著藍圖上新繪出的細部圖。一扯上工作,澄澈的漂亮大眼一掃慵懶無辜,變得神采奕奕。
「台灣的商人很厲害的,只要有錢,什麼都弄得到。」千吻不當一回事的回答,視線仍是盯著藍圖。「原來,要從圖形處理器下手,經過三校整合,處理圖形資料,飛彈就可以……」她開始喃喃自語,小臉上閃過恍然大悟的神情。
深濃黝暗的黑眸,緊盯著她的側臉,而她渾然不覺,甚至拿起桌上的鉛筆,開始計算艱澀的數學問題。
某種陌生的氣息,隨著杜鷹揚闖入她最熟悉的空間,在她埋首工作時,悄悄包圍了她。那種氣息很霸道,充斥著她的呼吸,揮之不去,卻又神奇的有著讓她安心的魔力。
沈穩的呼吸,伴隨著身軀上的體溫,靠在她的左側,她本能的貼著,感覺很舒服,沒有去想那熱燙的溫度從何處而來。
計算得出神了,她還偏著頭,像貓咪似的摩擦熱源,視線仍盯著藍圖。
好舒服的觸感啊!她依稀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曾感受過同樣的感覺……
她的身軀,比她的理智早一步對他投誠,早早適應了他的闖入。
無言的貼近維持半晌,她頭上陡然傅來低沉的男性嗓音。
「那女孩的父親是誰?」杜鷹揚突然發問,見過小釉後,這個疑問始終盤桓在腦中,揮之不去。
小釉也是她借種生下的嗎?這個猜測上讓他格外不悅。
「我哪知道?」她聳聳肩,理所當然的回答,沒有抬起頭。
「你不知道!?』驚天動地的咆哮聲,瞬間響徹雲霄。
千吻嚇得匆忙跳開了,筆直的往後倒,手裡還抱著滿滿的藍圖,無助的猛眨著眼。
媽啊,這傢伙在發什麼飆?那表情好可怕,兇惡得像是想吃人。
「我……我……我是不知道啊!」她的聲音直發抖,發現先前的冷酷,跟現在的暴怒比起來,只能算是小兒鬥。
「那男人也是你從錄影帶中挑選來的?」他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裡迸出來的。
「不是我挑的,是恬恬挑的。」她退到牆角,仍是一頭霧水,為什麼他這麼關心小釉的父親是誰?那又不關她的事。
「連她都來替你挑男人?」他逼近,眼裡有跳躍的火焰。
總算聽出杜鷹揚話裡的重點,千吻匆忙搖頭,快速撇清。「你誤會了,小釉不是我的女兒,她是恬恬的道孤。」憤怒的火焰,因為她的解釋而逐漸轉為懷疑,她解釋得更快。「恬恬在一場爆炸裡去世後,我就收養了小釉。」
「她不是你的女兒?」黑眸緊瞇。
千吻用力搖頭,差點沒扭了頸子。
「別欺騙我。」他徐緩的說道,嚴酷的眼睛暗示著,欺騙他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我沒有!」千吻失聲叫道,知道先前撒謊說定睿與他無關,已經留下了不良紀錄。「這種事哪能說謊?你用『絕世』的情報網調查,馬上就能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小釉真是她的女兒,又跟他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這麼憤怒,抓狂得像是有人偷了他的心肝寶貝?
「除我之外,你還有尋找過任何男人借種嗎?」他靠得好近,逼問著她。
千吻的臉驀的燙紅,粉臉垂到胸口,雖然沒有回答,但是羞澀的表情已經給了他答案。
男人,哼,非要證實她只屬於過他,這傢伙真是霸道得不可救藥!
他勾起她的粉臉,注視著她的眼睛。「別再動這類的念頭,只要我在你身邊一天,就不許你做這種荒謬事。」
她吞著唾液,點了點頭。其實,黎族女人的一生只要借種一次就可以了,她又不是女色情狂,哪裡會常做這種事?
不過,看他嚴酷的模樣,她卻又忍不住好奇的開口,小聲問道:「呃,如果我又看到一個中意的男人呢?」
「我會殺了他。」
冰冷的回答,讓千吻縮了縮脖子,知道他所言不虛。
門在這一刻突然被打開,定睿的小腦袋探了進來。「媽,我們晚上吃火鍋好不好?我想要煮個火鍋歡──啊,老爸!」他驚喜的喊道,那聲老爸可喊得順口極了,既大聲又響亮。
定睿的出現,讓千吻感激涕零,甚至忘記責備他沒半點矜持,馬上認起老爸。
「呃,你們在忙嗎?」察覺出氣氛不對,小腦袋緩慢的住後縮。「你們忙、你們忙,沒事的,我只是想找人幫我扛火鍋料,沒什麼大事。」他是不是剛好打擾了什麼?
「我來。」低沉的男聲應道。
千吻跟定睿眼珠子差點沒跌出來,嘴巴開開的看著他,沒想到他會自告奮勇的去扛食物,這麼家居的舉動,跟冷酷森寒的他無法聯想在一塊兒。
「火鍋料呢?」
「呃,門外的腳踏車上。」
杜鷹揚鬆開手,不再理會千吻,高大的身軀邁出內室,為寶貝兒子扛火鍋料去了。
千吻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先前他暴怒的模樣還記憶猶新,她被嚇得差點掉了魂,等會兒肯定要去街口收驚。
真是的,只是懷疑她有過其他男人,就氣成那樣子,像是她只該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等等,杜鷹揚那是什麼反應?吃醋嗎?千吻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緩慢的坐在椅子上,抱著腦袋苦思。
他為了她而吃醋?為她?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