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寧簡直就不敢相信,莫天與受了傷竟然不打算告訴她,還想一個人住院到好,然後再若無其事的回到她身邊。這個男人是想活活氣死她嗎?
匆匆忙忙的趕到醫院,確定他的傷勢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嚴重,住院只是為了觀察頭部受的傷有無腦震蕩而已,所以她在松了一口氣之後,怒氣也跟著爆發了起來。
「你到底在想什麼?」她怒不遏的問他。
「現在嗎?想有妳關心的我好幸福。」頭上纏著繃帶的莫天與露出臉傻笑的表情,看著她回答。
「你腦袋摔壞掉了嗎?」她氣得瞪眼罵道,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還好,只是破了個洞,縫了七針而已。」他仍是一臉傻笑,真是讓人看了氣到不行。
「你看不出來我在生氣嗎?」她忍無可忍的朝他吼道。
他愣了了下,皺起眉頭,臉上的傻笑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與關心。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認真的問。
「你還敢問我?為什麼你受傷了不說,一個人住在醫院沒人照顧很好玩,讓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腦袋是不是真的摔壞掉了?」她怒氣沖沖,興師問罪的質問他。
莫天與眨了眨眼,霍然明白了她生氣的原因,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再度上揚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她怒聲吼道,火氣超旺。
「只是小傷而已,妳別擔心。」他凝望著她,溫柔的安撫。
「誰在擔心?我是在生氣!」她咬牙切齒的迸聲說。
「因為擔心,所以生氣。」
即使如此,她也絕對不會承認,因為她真的太生氣了。「你為什麼不一出事就通知我?」
「只是小傷而已。」
「小傷會要到住院的地步?」
「我也沒想到,醫生說這是例行公事,為了以防萬一。」
「不管例行公事還是以防萬一,你根本就沒打算要讓我知道、讓我照顧你!」怒火愈燒愈旺,開始灼痛她的心。「對你來說,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或依賴嗎?」
「不讓妳知道,並不是因為妳不值得我信任或依賴,而是我捨不得妳太累。妳一天工作超過十五個小時,如果再讓她為了照顧我或擔心我而操勞的話,我不會原諒自己。我寧願傷口疼,也不要心疼。」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輕聲的說道。
夏心寧怔了一下,怒火像是皮球洩氣般的瞬間塌軟了下來。「這就是你不想告訴我你受傷住院的原因?」她問。
莫天與點點頭。
夏心寧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都受了傷住了院,竟然還在為她著想、為她擔心,這個男人真的是……
「你真是個笨蛋。」她說話的聲音不知道何有點沙啞。
「笨蛋?」他的眉頭揚得高高的。
「自身都難保了,還擔心別人。」
「妳不是別人,是我喜歡、我愛的人,我未來的老婆。」
「我不會嫁給笨蛋。」
「幸好我不是蛋蛋。」
「不是笨蛋也相差不遠。」她翻了個白眼,「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不會讓自己累倒嗎?你在擔心我之前,難道就不能先擔心自己嗎?」
「說真的,這句話由妳來說,非常沒有說服力。如果妳稍微懂得擔心自己,我也就用不著替妳擔心了。」他認真的凝望著她,感歎道。
再一次,夏心寧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他對她的了解,總是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還有一種心在極速塌陷的感覺。
她不該和他斗嘴的,畢竟他是個病人。
走到他身邊,她輕柔的將掌心貼在他額頭上,確定他並沒有發燒後,又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下他被繃帶包裡住的傷口。
「痛嗎?」她輕聲問。
「只要妳在我身邊就不痛。」他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
「你少肉麻當有趣。」她一呆,瞪他一眼道,臉卻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會肉麻嗎?可是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他一臉蒼天可表的神情。
「還有辦法開玩笑就表示你真的沒大礙,既然這樣,我要回家了。」她的臉不由得更紅了些,想抽回手,卻發現他不肯放手。
「喂!」
「留下來陪我。」他說。
「剛才是誰說不想我操勞的?」她哼了聲。
「既然都來了,舟車勞頓也是操勞,不如留下來住一晚吧。」他厚臉皮的咧嘴道。
「這裡是醫院,又不是什麼豪華別墅,我為什麼要?」
「妳比較喜歡住別墅嗎?那改天我們一起去看房子,找一間妳喜歡的別墅來住。」他興匆匆的提議。
「神經!」她頓時給他一個大白眼。
「留下來陪我好嗎?」他一臉期盼的看著她,輕聲詢問。
她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將肩上的皮包卸下來放到一旁,然後坐到病床上,好奇的問:「怎麼受傷的?」
他不由自主的微笑,知道她會為他留下來。
「陪客戶去視察,意外突然從天而降。」他老實回答她的問題。
「很多人受傷嗎?」
「只有我。」
「只有你?」
「嗯。很幸運吧?」因為這麼一來,他才知道自己早在她心目中占了一席之地。她對他的在賅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是呀,幸運到不行,你沒趁機趕快去買張樂透,說不定下期頭彩得主就是你。」她沒好氣的撇唇道。
他笑了笑,換個話題,「妳覺得即將要任職的那間公司怎樣?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提到這件件事,夏心寧頓時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很棒!」她迅速的對他說,難掩興奮之情。「工作環境棒,薪水也棒,最重要的是,他們真的完全不介意我肄業的學歷,希望我愈快上班愈好。」
莫天與微笑。「那妳打算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明天。」
他呆了一呆,疑惑的看著她。「明天是星期六。」
「面試的主也是這樣說,害我覺得好丟臉。」她縮了縮脖子,一臉尷尬的表情說。
他聞言大笑出聲,卻立刻樂極生悲的抱著抽痛的腦袋吟呻出聲。
「對不起,我該讓你早點休息,不該纏著你聊天的。你快點躺下來。」她急忙起身道歉,露出一臉擔憂與自責的表情扶他躺下。
莫天與本來還想和她聊天的,無奈腦震蕩的症狀卻在這時候發作,頭痛的感覺一被觸動,就開始一波疼過一波的停不下來,連暈昡感都冒了出來,讓他忍不住閉上眼睛,眉頭緊緊地皺著。
「很難受嗎?要不要我去叫護士?」她輕聲問道。
「睡一覺就行了。」他睜開眼說。
「真的嗎?」她不是很放心。
「真的。」他向她保證道,一頓後說:「我剛才要妳留下來陪我是鬧妳的,這裡沒什麼事,妳別留下來,回家睡覺比較舒服。」
她皺起眉頭。
「別皺眉。就算是為了讓我能夠安心的睡覺,不必心心念念的牽掛妳留在這裡不好睡,好嗎?」他溫柔的凝望著她說。
夏心寧佯怒的看著他,有些生氣他拿她對他的關心當籌碼。可是他說的話偏偏有道理,這裡沒什麼事需要她留下來幫忙照顧的,與其留下來讓兩人都睡不安穩,不如回家去,讓他放心,也讓自己能夠睡得舒服。
她輕歎一口氣,終於點了點頭。
「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到家後記得打通電話告訴我。」他將她的手舉到唇邊輕吻一下。
她點頭。「明天我會替你帶早餐來,你有沒有特別想吃什麼?」
「妳想吃什麼,我就吃什麼,這叫婦唱夫隨。」
真是完全拿他的厚臉皮沒轍,夏心寧白他一眼,拿起皮包對他揮了揮手。「那我走嘍。」
「記得打電話。」他提醒道。
她點頭,再度揮揮手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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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部的傷,讓莫天與因輕微腦震蕩的關系,頭痛頭暈了兩天,連下床都覺得難受,所以即使隔天順利出院,周未的兩天他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家裡度過,而且超過一半的時間都躺在床上。
他的樣子讓夏心寧非常擔心,所以除了早餐店的工作她照常去之外,餐廳朋友來請她代班的工作,她一律回絕,留在家裡看顧他,以防萬一。
他第一天的情況比較糟,不僅臉色蒼白,毫無食欲,稍微一起身就頭痛頭暈加想吐,所以一直被她強迫的躺在床上休息。而她,為了讓他聽話合作,只能陪他一起躺。
他第二天的情況明顯改善了許多,臉色和食欲都已逐漸恢復,但是仍會間歇性的頭痛頭暈,讓她擔心以後這會變成慣性病。
「妳想太多了。」莫天與聽完她的擔心後,忍不住失笑道。
「你別不當一回事,我就聽過不少這樣的例子。不小心撞到頭以後,當時雖然沒事,但是後來就莫名其妙的經常會頭痛。」她一臉認真的說。
「就算這樣,意外都已經發生了,那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他看得很開,重要的是,這個意外將他們倆有點親密又胝點距離的關系,一口氣拉近了。
瞧她現在坐在沙發上,依偎在他懷裡,頭枕著他肩膀看電視的模樣,好像他們已經一起這樣做了一輩子,自然、輕松、親暱又幸福。
「老婆。」他不由自主的輕聲試喚。
夏心寧疑惑的抬頭看他。「你剛才說什麼?」
「老婆。」他微笑。
「誰是你老婆呀?別亂叫。」她臉紅的瞋瞪他一眼。
「等妳嫁給我之後就是了。」
「那也得等嫁了之後再說。」她哼聲道。
「那好吧,親愛的,妳什麼時候要嫁給我,明天好不好?」
「你以為你在演101次求婚嗎?」她白他一眼,已經被他盧到可以輕易的自然應對了。天知道光這兩天的相處,結婚的話題他提了大概超過十五次以上。
「那妳就快點點頭說我願意呀。」
「不願意。」廣告結束,簡目開始了。
「妳傷了我的心。」他挫折心傷的說。
「受傷了就該早點休息。晚安。」她不為所動的揮手道,一副趕蒼蠅似的模樣,目光始終停在電視熒光幕上,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讓莫天與覺得自己好可憐。
可是這樣擁著她,陪她坐在客廳看電視的感覺,已讓他覺得很幸福了。所以為了這幸福的時間,他就吃苦當作吃補的忍耐了吧。
靜靜地陪她看電視直到節目結束,不知不覺竟然已過了十一點。
夏心寧站起身來,伸伸賴腰,因為看了一部好卯而露出一臉滿足的表情。
「明天我要上班,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她突然想到的問。
「我也要上班。」
「你不多休息一天嗎?」她皺起眉頭,略表不贊同。
「我已經沒事了。」他搖頭說。
「腦袋受傷這種事不能輕忽,我希望你能夠多休息幾天。」她以一臉認真而憂慮的表情看著他勸說。
「放心,我確定自己已經沒事了。」他再次說道。
「莫天與……」
「要不,妳給我一個結婚日期,我明天就待在家裡休息。」
又來了。「二○二○年六月二十。」她隨便說一個日期。
他輕皺了下眉頭,然後一本正經的算道:「25+12,那時候妳都快四十了,妳確定那個時候再結婚生小孩不會太晚嗎?如果生不出來怎麼辦?」
夏心寧瞪他。
「看樣子,現在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他爾有所思的看著她說。
她懷疑的瞪著他,總覺得他大概又要說出沒營養的話了。
「我們先生孩子好了。」
瞧,她就知道!
「我要去睡覺了,晚安。」她翻個白眼,轉身就走,表現得像是懶得理他的模樣,事實上也是啦,但豆也不知為什麼,她卻突然有種奇異的緊張感,讓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回房的腳步。
走進房間,關上房門,門外一片沉靜,他沒有跟過來。
思緒一頓,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她以為他會跟過來強迫她嗎?莫天與才不是那樣的男人,她怎麼可以用這麼惡劣的想法去想他呢?
不,她並沒有懷疑他的為人,之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至於現在……
夏心寧驀然輕歎了一口氣,向自己承認,她會這麼想根本就踐懷疑無關,而是跟欲望有關,她希望他會跟過來。
「真是太丟臉了,夏心寧。」她對自己說,然後用力的甩了甩頭,吐了一口大氣後,大步走進浴室裡去洗澡,同時沖去讓自己都覺得丟臉羞愧的思緒。
她竟然希望、期望他會跟過來,她真是瘋了她!
因為需要冷靜自己的腦代,她故意用比平常還要冷一些的水況澡,然後在洗好澡後裡著浴巾——因為剛剛忘了帶衣服進去換了——有些小冷的跳著跑出浴室找衣服穿。
房裡有人!
她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倏然僵在浴室門外。
莫天與赤裸著上身,僅著一件運動短褲坐臥在她床上。他的頭靠著枕頭,很舒服的樣子。頭發有些濕濕的,像剛洗好澡的模樣,非常的性感迷人。他對著她微笑,目光直接、熱切,緩緩將她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回來,最後定在她臉上。
「秀色可餐。」他沙啞的說。
夏心寧突然覺得有點口干舌燥,之前感覺到的寒冷已經消失不見,一股從體內深處湧出的熱浪迅速的將她整個人淹沒。
他來了。她既驚又喜,既期待又擔心害怕。
她的表情應該沒洩露出她的驚喜和期待吧?如果他知道她對他有欲望的話,會不會覺得她是個色女,一點女家應有的矜持美德都沒有?
「你在這裡做什麼?」努力控制自己的語氣與表情,她開口問他。
「等妳。」簡單兩個字,卻讓她心跳加速。
「等我做什麼?」
他微微一笑。「做愛做的事。」
她的臉頰沒辦法控制讓它不紅。
「過來這裡。」他朝她招招手,聲音卻柔情似水到不行。
夏心寧的心怦怦跳著,不知道該聽他的話走上前,還是開口請他離開。她猶豫不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著他。
「過來,親愛的。」這次他朝她勾勾手。
她又猶豫了一下,終於搖搖頭,決定自己還是矜持一點比較好。
「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你是不是應該回房睡覺了?」她對他說。
「我想睡在這裡,和妳一起。」他笑咪咪的瞅著她。
她快要拿這麼直截了當的他沒辦法了。「莫天與……」
「快點過來,親愛的。就像妳說的,已經很晚上,明天還要上班,妳不想第一天到公司報到就遲到吧?」他拍拍身旁的位置,微笑的柔聲道。
「你這樣很討厭。」
「是嗎?快點過來」他笑咪咪的說。
「真的很討厭。」她又再次強調的說,然後既期待緊張又認命的往他跟前一步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竟改變方向走向衣櫃。
「妳在干麼?」他疑惑的問。
「拿睡衣穿。」
「不必這麼麻煩,因為等一下還是會被我脫掉。」
「莫天與,你可以更討厭一點。」她臉頰緋紅的朝他低吼。
「好吧。」他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
拿著睡衣到浴室換穿,夏心寧雖然覺得自己這舉動有點可笑,因為他相信再過不了多久,她的衣服就會被他脫光與他裸裎以對,可是……唉,她就是覺得害羞,有什麼辦法?絕不是在故做矜持,真的。
鏡子裡的她雙眼明亮,臉頰微紅,看起來比平常還要漂亮幾分,在他看起來是否也是如此呢?希望在他眼裡的她,也是漂亮的。
「親愛的,我快睡著了。」臥房裡傳來他的叫聲。
鏡子裡的她笑了,四周似乎有種名叫幸福的氛圍將她團團圍繞。如果小譯這時也能在她昌顧得到的范圍裡,她一定會更幸福。
小譯,她已經好幾天沒有他的消息了,夏冠傑沒再打電話給她,手機也沒開,讓她完全聯絡不上他。
他到底想做什麼,在計劃什麼,不會真的把自己的親生兒子賣掉了吧?
鏡子裡的她蹙緊眉頭,幸福的氣圍早已不知去向。
浴室的門在她後方被打開,莫天與突然闖了進來,然後在她來及反應之前,宛如掠身的老虎般敏捷的一色攫住她,攔腰便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莫天與!」她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氣,微微地驚呼出聲。
「妳讓我等太久了。」他親吻她說。
下一秒,她已被他放倒在床上,而他則順勢的壓在她身上,渴望而熱切的吮吻著她。
夏心寧覺得一股熱流迅速流竄至她全身,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與紊亂,心跳頻率則是跳得亂七八糟。擔心小譯的心情與不安突然化做欲望與熱情,不斷的回吻他,很快的,兩人的熱情盈滿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