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到達前,那兩個黑衣人已經逃之夭夭,不過被踹的門板,以及被撬得慘不忍睹的門鎖,可以證明她的話。
寇利在警察到之後沒多久也趕來了,他一臉嚴肅的將她從頭看到腳,確定她沒有受傷後,便以男朋友的身分出面答復警方的問話。
他沒有供出楊凱欣的事,簡單的說明了關晴前幾天感覺被人跟蹤,以及腳上的傷是跑給跟蹤者追時所受的傷。
警方在聽完後,允諾以後會多派巡邏警車到附近巡邏便離開了。
送走警察,在替關晴關上家門時,寇利眉頭緊蹙的認真檢視著被撬過的門鎖,然後下了個決定,“你不能再住在這裡。”
關晴眨了眨眼,有點愕然。“不能再住在這裡?那我要住哪兒?”
他表情沉斂,黑眸深不可測的看著她。
“干麼?”她懷疑的問:“你該不會叫我暫時去住旅館吧?我可沒那種多余的錢可以浪費。”
“你考慮得如何了?”他突然問道。
“考慮什麼?”她一時沒能跟上他改變話題的速度。
“嫁給我的事。”
思緒猛然一頓,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從早上他突然向她求婚至今也不過只過了三、四個小時而已,現在就跟她要答案會不會太急太趕了呀?
“我很好奇你連我有沒有男朋友都沒問過我,怎麼能把這個問題問得這麼理所當然?”她失笑搖頭道。
“你有男朋友嗎?”
她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你現在才問會不會太慢了?”
“有嗎?”他再問一次。
“沒有。”有些氣憤,但她還是老實的回答。
“我想也是。”
她瞪大了雙眼。“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瞧不起人嗎?”
“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平常這麼忙,每天加班到八、九點是常有的,有時候還更晚,應該沒有時間交男朋友才對。”
“這是誰害的?”關晴先是微笑,然後齜牙咧嘴的朝他咬牙迸聲道:“副、總、經、理。”
寇利一時間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
她驚訝呆滯的看著他,第一次看見他放聲大笑的模樣,還真是……真是迷人呀!
“我說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嗎?”為防自己的口水流下來,她連忙開口。
“沒有,只是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很可愛,和在公司工作時判若兩人。”他收起笑聲,笑意盎然的看著她。“還有,你把頭發放下來、不戴眼鏡的模樣很漂亮。”
突然收到贊美,讓她尷尬害羞到完全不知所措。“呃,謝謝你的贊美。”
寇利不禁又笑了起來,覺得她率直得很可愛,和她結婚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才對。
“你根本就不是一個愛笑的人,干麼一直笑呀?我長得有那麼好笑嗎?”關晴忍不住生氣瞪眼,覺得很羞窘。
“你考慮得怎麼樣?”他微笑的問,言歸正傳。
“不知道。”她瞪他一眼,老實的回應。
“不知道?這是什麼答案?”他輕挑眉頭。
“為了你所有的好條件,高大挺拔、英俊多金、出身不凡,尤其是英俊多金這一點,我應該要毫不猶豫答應才對。但是結婚可是一輩子的事,當然要和相愛的人共度一生才能夠得到幸福,錢是買不到幸福的,雖說沒又萬萬不能,所以AB不知道。”她既為難又無奈的聳肩道。
“你一向都這麼誠實嗎?”
“說一個謊可能要用另外一百個謊來圓它,我覺得太累了,還是老實比較省事。”她率直的說。
“這種不說謊的理由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只要不說謊就行了,用什麼理由很重要嗎?”
“不重要。”寇利搖頭,然後目不轉睛的緊盯著她,“所以,你對我的感覺除了高大挺拔、英俊多金、出身不凡之外,沒有任何其他例如心動或喜歡、欣賞的感覺嗎?”
關晴瞪著他,沒料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快,立刻對准了她不會說謊的優點,現在卻變成缺點的弱點下手。他果然是個談判高手,奸詐狡猾的商人,簡稱奸商。
“怎麼不說話?”她的沉默讓他開口詢問。
“你要我說什麼?”
“實話。”
她瞪他,很用力、很用力的瞪他。
“其實你對我也不全然沒有心動的感覺對不對?”寇利遏制不住的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是又怎樣?”關晴有些臉紅又有些氣悶的朝他瞪眼。
她果然是不會說謊。
“如果是的話,那你就不需要再考慮,直接答應嫁給我就行了。”
“我不要。”她想也不想便拒絕。
“為什麼不要?”
“嫁給一個不愛我的人,我又不是瘋了!”
他挑了挑眉,“愛情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那要看情況。”
“什麼情況?”
她一臉認真的解釋,“例如就現階段而言,我重視工作更勝於愛情,可是未來就不知道了。結婚可是一輩子的事,如果我哪天突然把重心從工作移到愛情上頭,而你卻不能給我我要的愛情,那我不是要痛苦一輩子?”
“如果我跟你說,其實我還滿喜歡你的,說不定結婚後我就會愛上你呢?”
“說不定?你自己都沒把握了,要我怎麼相信結婚後你會愛上我?”
“那麼如果我保證一定會盡力愛上你呢?即使沒辦法真的愛上你,也會盡全力讓你得到衣食無缺的幸福,以及我對你從一而終的保證呢?”寇利定定的看著她。
“從一而終的保證?”她忍不住挑高了眉頭,“請問一下,你打算用什麼來保證?簽合約嗎,副總大人?”
“除了白紙黑字的合約之外,我會將名下一半的財產過戶到你名下。”
關晴雙眼圓瞠,錯愕萬分的瞪著他。
“只要你和我結婚,不管我們有沒有緣共度一輩子,你至少都能得到我現在名下一半的財產。”
“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你可以現在就和我到律師事務所走一趟,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開玩笑。”寇利一臉認真。
關晴無言以對的瞪著他,腦袋一片紊亂。
“會不會你‘現在’名下的財產實際上只有幾萬塊而已?”半晌後,她滿臉懷疑的問,還特意強調“現在”這兩個字。
“實際的數目得問會計師才知道,但如果我記得沒錯,去年申報個人所得稅時,我好像繳了將近三千萬的稅金。”他一本正經的回答。
老天!光稅金就繳了三千萬,那他的年收入到底有多少?
“還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你願意嫁給我嗎?”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可惡!你不要在這時候催我回答啦,好像我很勢利,一聽到你要把一半的財產過戶到我名下,我有錢可以拿,馬上就可以不再猶豫的點頭答應嫁給你。”她朝他皺眉瞪眼,快被煩死了。
“我也不想催你,但發生了剛才的事之後,我不希望你繼續住在這裡,也不放心讓你一個人隨便找地方住。如果你願意答應我的求婚,我便可以以未婚夫的身分帶你回我家住。”
“為什麼一定要以未婚妻的身分,我才可以暫住你家?如果我不答應和你結婚,你是不是就打算見死不救?即使我現在的處境全是拜你所賜。”她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我不希望你在沒名沒分的情況下住進我家,成為謠言的受害者。”
關晴突然怔住,沒想到他這麼做的出發點完全是為了她好。
他說的沒錯,副總與秘書同居的事若讓人知道了,瓜田李下,誰知道別人會怎麼說?尤其他又是公司大多數未婚女子心儀的夢中情人時,只怕到時被說得難聽的、被批評和攻擊的。全都是她這個女性公敵。
有點感動他的未雨綢繆,對他的心動不由自主的又更多了一些。
真是可惡,她從來就不想嫁入豪門,更不想嫁一個英俊多金的男人,因為英俊代表了麻煩,多金則等於花心、用情不專,可是現在……
“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嗎?”她再確認一次。
“我剛才說了不少話,你指的是哪一句?”
“就是你說會盡力愛上我,即使沒辦法真的愛上我,也會盡全力讓我幸福,並且對我從一而終。”
“我可以對天發誓。”他舉起手。
她沉默的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掙扎了一會兒,終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毅然決然的點頭,“好,我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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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跳一跳的走進寇利的家,這並不是她第一次來到這裡,因為過去曾為工作的事來過幾次,但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住進來,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真是世事難料。
“先坐下來等我,我去把車上剩下的東西搬上來。”走在她後方的寇利一邊把她的部分行李提進屋裡,一邊對她說。
“抱歉,全都是我的東西卻要你來搬。”她回頭看他,有些歉然。
“粗重的事本來就該由男人來做,更別提你現在受著傷,而且以我們的關系,你覺得還要分你我嗎?”
“也對。”關晴愣了一下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副總……呃,未婚夫。”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沒關系。我下去拿東西,你先休息一下,一會兒我再跟你說你的房間在哪兒。”
“好。”她看著他轉身離去。
真要嫁給他嗎?即使自己已經答應了,而且剛才在路上他還繞到珠寶店買了現在正戴在她右手無名指上,價值十萬元的訂婚戒指,她還是有點掙扎、有點猶豫,還有一點小反悔。
一入豪門深似海呀,以她不懂說謊的個性,她真的很怕自己會惹出什麼事端,這點光讓她想到就覺得好煩。
還有就是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包括董事長的反應、泛電父女檔的反應,以及和他同居後在公司裡所引發的效應。唉,總之一句話,全是麻煩就對了,她沒事干麼自找麻煩呀?
“真煩。”忍不住煩躁的脫口抱怨了聲,沒想到這兩個字正好落入剛推門而入的寇利耳中。
“煩什麼?”
“煩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老實地說,怎知他卻以若有所思的表情看了她一會兒。
“我今晚不會把你撲倒的,你放心。”
關晴呆了一下,隨即臉紅起來。“我不是在跟你說這個啦!”她窘然的大澄清。
“不是這個?那你說的是什麼?”
“我說的是董事長和楊小姐他們的反應,還有公司同事們會怎麼想啦。他們絕不可能心平氣和的接受我們要結婚了這件事。”她紅著臉迅速的解釋。誰跟他說那個啊!
“他們的反應無關緊要。”
“他們又不會找你麻煩,你當然無關緊要。”她忍不住埋怨。
“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一根頭發的。”他信誓旦旦的說。
她的心又被他觸動了一下,從來沒有人這麼對她說過。沒有父親的她從小到大總是自立自強,就連媽媽都只會跟她說你要堅強、要學會怎麼保護自己,沒有人對她說過會保護她,只有他。
“這句話說起來還真簡單,你又不可能亦步亦趨的一直跟著我,要怎麼阻止?”鼻頭突然酸澀了起來,她低下頭來故意這麼說,不想被他看出自己的感動。
“這也是實話。”
“什麼?”沒料到他會這樣說,她愕然的抬起頭來。
“來吧,我帶你去你的房間。”他提起行李招呼她。
“所以你剛才只是隨口說說的?”她一跳一跳的跟上他的腳步,忍不住的追問。
“不是。”
“但你說那也是實話。”
“我有這個心,但就像你說的,我不可能一直亦步亦趨的跟著你,要怎麼阻止一切可能發生的事?”
“所以你就放棄了?”
“你很在意口頭上的承諾?”他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
關晴輕愣了一下,她是嗎?
“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一根頭發,這是我的期望。但就像你的腳傷和下午在你家發生的事一樣,有些事不在我預期之中,也不會因為我不希望就不會發生,所以我只能讓你知道,我會在我能力所及之下,盡力保護你不讓你因為我的關系而受到傷害。”他委婉的說明。
“這樣就夠了。”她低聲道:“有心比任何事都重要。”
寇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轉身帶她走進房間。
那是一間有三扇門,約五坪大小的套房,一扇門是出入口,一扇門是通往浴室的門,至於另一扇……
“那扇門後是衣帽間嗎?”她好奇的問。
“對,也是通往我房間的門。”他點頭。
關晴眨了眨眼,有點意外也有點不解。
“這個房子的設計是你要求的,還是原本就這樣設計?”
“我要求的。”
“所以你覺得夫妻應該要分房睡,而不應該睡在同一個房間裡嗎?”
寇利愣住了。老實說他並沒有認真的想過這個問題,只知道父親和大媽、媽媽的情況是這樣,各自擁有房間,所以當初在和設計師討論時,自然而然就這樣做了。
夫妻應該要分房睡,不應該睡在同一個房間裡嗎?
如果之前有人這樣問他,他想他會毫不猶豫的點頭說當然,覺得擁有各自獨立的空間很重要,可是現在他卻懷疑這樣做真的對嗎?並且還有一種非常不願、不爽的感覺,既然是夫妻為什麼要分房睡?
“不,夫妻當然要睡在同一個房間裡。”他堅定的回答。
“那麼,為什麼會有這個房間?”
“這是為了將來有小孩時,方便照顧孩子所准備的。”他腦筋轉得飛快,立刻想出一個合理又能說服人的理由。
“喔。”關晴完全不疑有他的相信了。
“你希望夫妻分房睡嗎?”他反問她。
“我當然不希望!”她毫不猶豫的道。
“喔∼”他若有所思的點頭道,看著她的神情突然變得有點曖昧。
“你不要想歪了!”她紅著臉急忙解釋,“夫妻同房睡本來就是人之常情不是嗎?否則干麼要結婚,我可沒有別的意思。”
“我沒說你有別的意思。”
“沒有嗎?那你干麼用有色的眼光看我?”
“有色的眼光?”寇利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揚起來。
“你敢說你剛才在說喔時,腦袋裡沒別的想法嗎?”
“什麼想法?”
她瞟了他一眼。“上床的想法!色狼!”
“哈哈……”他再也忍不住的放聲笑了起來。她真的是直接得很可愛。
“這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你敢說你剛才沒有在想那件事嗎?”他的笑聲讓她的臉又紅了些,但她仍不甘示弱的抬起下巴。
“我有。”寇利也不掩飾。
“我就知道,你這個大色狼!”
“哈哈……”他又笑得更大聲了。天啊,為什麼過去兩年來,他從未發現他的小秘書是一個這麼可愛又有趣的女人呢?真是太浪費了!
“我們都已經訂婚了,我卻連吻都沒有吻過你,而我們現在剛好又待在有床的房裡,還在討論睡覺的問題,你不能怪我充滿想象力。”他笑容滿面的看著她一頓,又道:“或者你願意暫時讓我止個渴,讓我吻你一下?”
關晴用力的瞪著他,沒想到這個平常在工作上一板一眼的男人,私底下會變得這麼輕佻,這也未免差太多了吧?
可是話說回來,未婚夫妻連個吻都沒有真的是有點遜,所以,吻一下應該沒關系吧?
目光情不自禁的往下移到他性感的薄唇上,她想象吻他的感覺,整個人突然熱了起來。
“考慮得怎麼樣?”他問。
“好。”她沖口而出。
寇利倏然睜大雙眼,這是他完全料想不到的答案,還以為她會再送他一句色狼,或者是想得美之類的,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好?!
心跳以失控的速度加速,聲音大到可能她都聽得見。
他深深的看著她,緩步走向她,伸手溫柔的抬起她的下巴,看見她薄紅臉上的羞怯。
她的樣子好美,美得讓人好心動。慢慢地,他低下頭,試探的輕吻她的唇瓣,一點也不躁進,充滿了溫柔。
關晴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感覺他的雙唇好柔軟,他的味道也好好聞。
她希望這個吻能夠更深入一點,不只是唇碰唇的輕吻,她想要品嘗他真正的味道……心裡才這麼想,她的舌頭已迫不及待的輕探出唇瓣,碰觸到他柔軟的唇。
他的反應幾乎是立即的,喉嚨發出低吼,他的吻變得熱情而急切,舌頭深入她口中,輕輕地戲弄又熱情的舞動,讓她不自覺的偎緊他,呻吟出聲。
天啊,她就知道和他接吻一定會是件美好的事,太美好了。
不確定他的雙手是在什麼時候來到她身上的,他在吻著她的同時,深邃的雙眼始終堅定而性感的注視著她,讓她心跳加快,全身發熱。
她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床邊坐下來的,等她發現時,他已帶著她向後仰躺在床上,沉重結實的身軀覆蓋住她,並用膝蓋分開她的雙腿,以無法錯認的硬挺隔著衣物磨蹭著她,讓她全身燃燒,肌膚緊繃,像愉悅又像痛苦的抵著他呻吟出聲。
情況正在失控中,不是說好了只是吻一下嗎?為什麼現在卻雙雙躺在床上,他還壓在她身上?
她應該要將他推開,應該要叫停的,可是現在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好,她一點也不想叫他停下來。
“可以嗎?”寇利抬起頭來,目光如炬的看著她低語的問道。
她不知道,理智要她搖頭說不行,本能卻要她點頭說可以。
見她猶豫不決,他突然輕歎一口氣,從她身上翻開,仰躺在她身邊的床鋪上。
“對不起。”他努力深呼吸,平穩躁動的欲望,“說好是一個吻的,是我逾越了。”
說完,他隨即起身,准備離開。
“等一下。”關晴脫口叫道。
他回頭看她。
半垂下眼,猶豫了一會兒,她這才緩慢地低聲說:“我沒說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