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勳束手無策,即使他都快把婦產科醫生煩死了,也問了一千八百個一般人想得到或想不到的各種奇怪問題,但是他還是無法阻止或改善老婆愈演愈烈的孕吐情況。
每次一看到老婆吃完東西沒多久,就往廁所衝去,將剛吃進肚子裡的東西全部吐出來貢獻給馬桶時,他就有種心疼不捨加懊悔的感覺。
早知道懷孕是這麼辛苦又痛苦的事,他就不會讓她懷孕了。
「真是奇怪,為什麼我每次吐,你的臉色都這麼蒼白?吐的人明明是我又不是你。」何巧晴看了他一眼,一邊抽了張衛生紙擦嘴巴,一邊無奈的說。
從她開始會孕吐至今,轉眼間都已經過了一個月,她還以為他會慢慢地習慣,然後習以為常,沒想到事實卻完全相反,他的臉色反而一天比一天還要難看,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他才能夠真正的放下心來。
「老公,你這個樣子真的不行。」看著無言以對的老公,她不由自主的搖頭。
連續吐了一個月,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吃完東西就想吐的感覺,而且吐完之後馬上就能恢復正常,她真希望能夠將自己的適應力分給他一些。
「我只是孕吐而已,你就擔心成這樣,那等我真要生的時候,你該怎麼辦?」她提醒他說。
聽見她的話,聶勳先是輕愣了一下,隨即想起每次去婦產科時,從產房裡傳出來的痛苦呻吟聲,他整個人渾身一僵,蒼白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更加慘白,而且還流露出無比驚駭與恐慌的神情。
何巧晴看了差點沒笑出聲來。
「老公,你別盡往壞處想行嗎?」她環住他的臂膀,無奈的歎息道。
「生產很危險嗎?我沒問過醫生這問題。」他以一臉驚慌的表情看著她問。
這個男人實在是……
「很安全。要不然為什麼每天都有小娃娃被生出來?你常陪我到婦產科,應該有看到育嬰室裡那些可愛的小嬰兒吧?我真是迫不及待想把孩子生下來,看他長得是什麼模樣了,不知道像你還是像我?」
聶勳突然用力的搖頭。
「你幹麼搖頭?」何巧晴愕然的問他。
他憂心忡忡、沉默不語的看著她。
「你該不會是擔心完安全的問題,又擔心起痛的問題吧?老公?」
他的沉默證實了她的猜測。何巧晴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抬起頭來深情款款的安慰他。
「老公,」她柔聲喚道,「生孩子是女人與生俱來的天職與天賦,我也是個女人,所以不會有問題的,你要相信我,不要擔心這麼多好嗎?」
聶勳保持沉默,神情卻是擔憂又複雜。
她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老公,記得我們說過要多生幾個孩子嗎?如果——」
「不要,一個就夠了!」他突然迅速的打斷話,嚇了她一跳。
「為什麼?你不是想要有一個大家庭嗎?」她訝然的問他。
他再次沉默不語。
何巧晴突然明白他會改變決定,全都是為了她,因為不想再讓她經歷一次如此辛苦的懷孕過程。這個男人實在是……
突然感覺鼻頭有點酸,她低下頭來將臉埋進他的懷裡,以防真的不小心哭了出來,又會讓他大驚小怪的擔心得要命。
她依偎著他安靜了一會兒,等情緒稍微平復後,才以微哽的嗓音輕聲的開口,「老公,我愛你。」
「我也愛你。」他立刻柔聲回道。
「老公。」她沉默了一會兒又叫喚。
「嗯?」
「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好。」聶勳想都不想便回答,還自動自發的補了一句,「一百件也答應。」
「這話是你說的喔。」何巧晴忽地抬起頭來對他微笑道。
他毫不猶豫的點頭,溫柔地凝望著她問:「你要我答應你什麼事?」
「我要幫你生三個孩子。」她堅持。
聶勳在一瞬間僵住,同時白了臉。「這件事除外。」
「不行,你已經答應我了。」
「老婆……」
「我不管,你已經答應我了,我們一言為定。就這樣說定了,老公。」說完,不讓他有機會多說什麼,她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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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崇道學院創校十五週年校慶,歡迎各屆畢業校友回校共襄盛舉!
大大的紅布條排著這兩列金光閃閃的金字,橫掛在崇道學院校門口的正上方,向大眾宣告著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一大早不到七點,有申請設攤的在校生便開始進出校園做準備,而隨著時間愈晚,來人愈多,校內的氣氛也愈來愈熱鬧。
各大體育場所舉辦的競賽逐一展開,籃球比賽、棒球比賽、田徑賽、啦啦隊比賽,甚至於連國標舞比賽都來軋上一角。
校內二十米寬的馬路中問搭起了棚子,綿延了至少有一公里長吧,棚下擠滿了各式各樣想從遊客身上挖出錢來的攤子,吃喝玩樂都有。
「大會報告,大會報告,啦啦隊比賽即將開始,請相關人員準備集合。」
「大會報告,大會報告,現在有名身穿黃色條紋上衣,咖啡色長褲,年約四歲,身高一百公分左右,名叫黃柏廷的小男孩走失了,請大家幫忙尋找送至大門警衛室,謝謝。」
「大會報告,大會報告……」
「你們學校的廣播真忙。」聶勳牽著老婆的手,悠閒的走在崇道學院裡的松樹林道上。
「是呀,大會報告個沒停。」何巧晴點頭同意,一邊吃著章魚燒。
她的孕吐時期已經完全結束,總共歷時兩個月,現在的她不管吃什麼都不會覺得反胃想吐了,真好。不過最高興的人應該要數她身旁的老公了,而不是她本人。
「對了,你今天來這裡的目的,不是和人家有約嗎?你們約在哪兒,時間到了嗎?」走著走著,聶勳突然想到的提醒她。
「時間的確是快到了,不過我不想準時到。」何巧晴看了一下手錶說。
「為什麼?」他不解的問。
「因為她們三個一定會遲到。」她撇唇道。
「你怎麼知道?」未卜先知喔。
「第六感。」
聶勳揚了揚眉頭,忍不住笑了起來。「第六感?」
「你不要笑,我很瞭解她們。」
「但是你們卻是死對頭?」
「你沒聽過一句話,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嗎?」
「所以你每次都是勝利的那一個?」
「沒有。」何巧晴忍不住咬了下唇瓣。
「為什麼?你不是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嗎?」
「因為她們也一樣瞭解我。」她有點不甘心的說。
聶勳輕愣了一下,瞬間愉快的大笑出聲。
「說真的,我還真是有點迫不及待想見見那三個與你勢均力敵的死對頭。」他笑聲連連。
「什麼意思?」她懷疑的看了他一眼。
「想像同樣美麗、優秀、勢均力敵的四個大美女站在一起的畫面,只要是男人都抵不過這種想看一眼的誘惑。」
「看可以,但是你不能對她們產生好感喔。」何巧晴皺了皺眉,對他警告。
聶勳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將她圈進懷裡,半挪揄半好笑的問她,「怎麼了,你是在吃醋嗎,老婆?」
「有什麼好吃醋的,我知道你愛我。」她白了他一眼道。
他微笑。「那我為什麼不能對她們產生好感?」
「因為我和她們是死對頭!」
聶勳失笑的搖頭,總覺得這種堅持有點沒道理,但是老婆最大,老婆萬歲,老婆說的話都是對的,他只要點頭答應就是了。
「我知道了。」他點頭應允,見老婆頓時滿意的笑逐顏開,讓他忍不住低頭親吻了她一下。
突然在公共場所被吻,何巧晴忍不住俏臉泛紅的輕槌他。「老公,這裡是學校……」
「學校有禁止人接吻嗎?」他嘴角微揚的挑眉道。
何巧晴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又槌了他一下。
聶勳微微一笑,溫柔的將老婆的手納進自己的大掌中,牽苦她繼續悠閒的散步生白。
「老公。」
「嗯?」
「小妹昨天打電話來跟我說,何懷富好像要在牢裡關上五年。」
「捨不得嗎?」聶勳沉默了一下才問。
「這樣總此讓他出來為非作歹、殺人放火要好。」她搖頭無奈的說,「比較可憐的是家裡那些大人。爺爺的年紀已經很大了。」
「判五年並不一定要關滿五年的時間,如果他在獄中表現良好、痛改前非的話,隨時都可以假釋出獄。」
「老公,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我的用意又不是非要把人關到死。但是問題在於他的態度,如果他始終執迷不悟,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關在牢裡反省總比讓他出來為非作歹、殺人放火要好,不是嗎?」聶勳低頭看著她道。
何巧晴崇拜的看了他一下,立刻用力的點頭。她的老公真的好聰明喔!
想到聰明就想到待會兒的半年之約。那三個死對頭在見過她老公,知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聶勳時,一定會對她心服口服、甘拜下風吧?
再加上聶勳對她溫柔體貼、無微不至的態度,以及她已經明顯看得出凸起的肚子。哇哈哈……就讓她們羨慕嫉妒死好了!哈哈……
「老公,我們走吧。」她突然變得有點迫不及待了。
「去哪兒?」
「當然是約會的地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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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羿?你是殷羿嗎?」
「聶勳?好久不見!」
「殷羿?你是小美姑姑的兒子嗎?」
「你是?」
「我是齊朔,我爸叫齊祥泰。」
「小舅?你是小舅的兒子?去英國讀書的那個兒子?」
「對。表哥。好久不見,你好。」
「又見面了,聶先生。」
「屈副總裁。最近好嗎?」
「托你的福還不錯。上回的建議你要不要再重新考慮一下?我還是很希望能夠和你共事。」
四個女人一見面,還來不及開口嗆聲,沒想到身邊的男人卻率先全開了口。他們一個個露出驚喜、訝然、歡欣、他鄉遇故知的表情,一下子和對方握手,一下子又和對方擁抱,相談甚歡到幾乎要忘了身旁老婆的存在。
四個女人難以置信、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頓時間全傻了眼。
他們……認識?
「老公。」老婆不甘寂寞的拉了拉老公的衣袖。
老公低下頭來溫柔的凝望愛妻。
「你們認識?」愛妻問道。
「殷羿是我國中同學。」聶勳說。
「齊朔是我小舅的兒子。」殷羿說。
「殷羿是我表哥,我二姑的兒子。不過因為我爸從小就被我爺爺分送給他弟弟當養子,所以我們很少有機會碰面。」齊朔說。
「聶先生是凱爾積極想網羅的人才,所以我們見過幾次面。」屈競說。
搞半天,他們竟然真的都認識!
太好了,現在怎麼辦?
在老公和老公的朋友面前大放厥詞的炫耀說,我老公很有錢、我老公很年輕、我老公很英俊、我老公很聰明嗎?這麼丟臉的事,她們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嘛!
太好了,現在怎麼辦?老公是帶來了,但卻不能炫耀。除了老公之外,還能炫耀什麼呢?
對了,孩子!
目光緩緩地往下移,只見大家都小腹微凸孕味十足,只除了言海藍例外,但是她手邊怎會牽著一個漂亮得跟洋娃娃一樣的小女孩?
那是——她的女兒嗎?
嗚……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到底是怎樣啦?
她們今天集合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嗚……好想哭,卻欲哭無淚。
「老婆,不介紹一下你的朋友?」
朋友?哪來的朋友呀,是敵人、敵人!
雖然有了親愛的老公,有帥哥在場,雖然那些帥哥全都已是別人的老公了,但是還是要保持美女應有的迷人風範與氣質。
「你們好,我是何巧晴。」
「我是言海藍。」
「我是關之煙。」
「我是施映蝶,很高興認識你們。」
四個女人揚起美麗的笑容,儀態優雅的各自自我介紹著,一點想為對方介紹的意思都沒有。
男人們對看一眼,忍不住露出想笑又不敢笑出來的表情。
他們的老婆大人大概做夢都想不到他們這幾個男人會這麼巧剛好認識,甚至於其中兩個還是有血緣關係的表兄弟吧?
死對頭是嗎?
這下子還真是有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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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不高興呀?」回家路上,聶勳看了一眼悶悶不樂的老婆,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輕聲問道。
何巧晴歎息,無言以對。
今天的結果真的很讓她無言以對,她本來還以為白己百分之百贏定了說,誰知道結果卻成了一家親,心不甘情不願的一家親,而這都怪他們這些做老公的!
「你明明就知道她們三個都是我的死對頭,你有必要和她們的老公這樣相談甚歡、相見恨晚嗎?」她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低聲嘟嚷的抱怨。
「我和殷羿國中就認識了,不能說是相見恨晚。至於相談甚歡,我們以前交情就不錯,這麼久沒見面當然有很多話可以聊。」
「那和關之煙的老公呢?」
「誰?」
「就是現場最年輕的那個傢伙!他竟然比我們都還要小,想到就很氣人!」
聶勳忍不住笑著輕搖了下頭。「齊朔是殷羿的表弟,你總不能叫我只和殷羿聊天不理他吧?」
「那言海藍的老公又怎麼說呢?」
「之前我就和屈競見過幾次面,我很欣賞他。」一頓,他詢問的看向她,「還是你不希望我結交這個人做朋友?」
「我……」何巧晴驀然輕歎一口氣,突然覺得好煩。事情到底是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局面的呀?真是快瘋了!
「你不要這麼煩惱,順其自然不好嗎?」他輕握了下她的手,安撫的說。
「你說得倒容易。」她無力的白了他一眼。
「我一直覺得很好奇,你們四個到底為什麼會成為死對頭?」他好奇的問。
何巧晴撇了撇唇,突然沉默不語。
「老婆?」
「我說出來你不能笑喔。」她又沉默了一下才猶豫的開口。
聶勳輕佻了下眉頭,覺得她這句話讓人想像無限。「好。」他先答應。
「嗯,就是……嗯,那個……就是……」她欲言又止,拖拖拉拉,左顧右望的說了半晌仍是什麼都沒有說。
「老婆?」
「你不要催啦,我正準備要說嘛。」她說著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大大地吐了一口氣,然後突然改以豁出去的口氣一鼓作氣的說:「大一的時候,我們學校裡有一個很帥的助教,我們四個同時喜歡上他,又同時都寫了封情書給他,他回信給我們,卻將我們四個約在同一個地方見面。我們都太過高興了,所以全都提早到達約定的地點,之後一言不合四個人就大打一架,梁子就是這樣結下的。」
「那個很帥的助教呢,他沒有去嗎?」想像她們四個大美女大打出手的畫面,聶勳必須很用力的才能壓抑住在喉嚨裡蠢蠢欲動的笑聲。
「有。」
「然後呢?」
「然後什麼?」
「他沒有阻止你們打架?」
「他被嚇呆了。」何巧晴撇唇道。
聶勳再也忍不住的霍然大笑出聲。
「老公,你答應過我不笑的。」
「對不起,但是真的很好笑。」他笑道。「後來那個很帥的助教,到底選了你們之中的誰?」他又笑了一會兒,忍不住問。
「他誰也沒選,他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聶勳一呆,瞬間仰起頭來又笑得更大聲。
「討厭,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何巧晴一臉鬱悶的看了一眼笑開懷的老公,心情更差了。
感覺到老婆的心情似乎很低落,聶勳慢慢地收起笑聲,然後將她的手拿到唇邊親吻好吸引她的注意力。
「老婆。」他柔聲喚道。
她有氣無力的看向他。
「我覺得你比她們三個漂亮多了。」他一本正經的對她說道。
沒想到老公會突然這樣說,何巧晴呆愣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揚起了一聲輕笑。
「你幹麼突然這樣說?」她嘴角凝笑的問。
「沒有呀,就只是這樣覺得而已。」他聳肩道。
她的嘴角又咧得更開了些,之前的鬱悶感覺突然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每天都能感覺到的幸福。
「老公,你知道嗎?」她看著他突然開口說。
「知道什麼?」他看了她一眼,感覺她的心情好像變好了。
「你很聰明,可是不太會安慰人耶。」她似笑非笑的揶揄他。
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聶勳怔了一下,臉上隱約的浮現出一抹疑似尷尬的神情。
「可是,」她接著開口道,反手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交握,然後深情款款的凝望著他,輕輕地柔聲對他說:「我愛你。」幸福的微笑在臉上綻放,洋溢整個車廂。明天也要跟今天一樣幸福喔。
永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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