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事先告訴我呢?」
接到母親的留言後,屈競立刻驅車到母親投宿的飯店,打算接母親回家住,雖然他一點也不想從海藍的小公寓搬回家,但是既然母親都來了,他總不可能讓老人家一個人獨自住在五十坪大的房子裡吧?所以就只好先搬回家了。
不過幸好離他和海藍結婚的日子不到一個月,這段時間他就勉強忍耐一下吧。
「媽,你的行李呢?」
房裡看不到,他打開飯店的衣櫥,發現母親的行李竟然都已經打開來,整理好放進衣櫥了。
「媽,你幹麼把衣服都拿出來?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家裡有你的房間,你想回台灣來玩隨時都可以過來,不必住飯店嗎?」
屈競看向母親,這才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對勁,好像在生氣。
「媽,你怎麼了?」他走向坐在沙發上的母親。
「我不贊成這門婚事。」屈母突然冷冷的開口。
他瞬間呆住。「媽,你剛才說什麼?」
「我不贊成這門婚事,你不可以娶那個姓言的女人。」她抬起頭來,以一臉堅定的表情看著兒子。
屈競呆若木雞的看著母親,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媽,你是怎麼了?你之前在電話裡聽見我要結婚的事不是還很高興嗎?為什麼現在的態度突然又變了?」他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下後,懷疑的問母親。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要娶的是那種女人!」屈母忍不住激動的握緊雙手。
「哪種女人?」他不禁瞇起雙眼,沉聲問道。
「一個有私生女的女人!」
「你是從哪裡聽說這件事的,媽?」他呆愣了一下,皺眉問道。
「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卻還要娶那個女人,阿競,你真的太讓媽媽傷心和失望了。」屈母傷心的說。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媽,海藍她——」
「不是那樣是怎樣?」她激動的打斷他,「一個有私生女的女人,你怎麼會喜歡上?這種生活不檢點,私生活亂七八糟——」
「媽!」屈競忍不住大聲的打斷母親,「海藍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你連見都沒見過她,為什麼要這樣說她?」
「我說錯了嗎?一個有私生女的女人……」
「那個私生女是我的親生女兒。」
屈母張口結舌的看著兒子,露出一臉呆滯的表情。「阿競,你……你剛才說什麼?」她緩緩地伸手摀住胸口,顫聲問著。
「海藍所生的女兒是我的親生女兒,也是你的孫女,媽。」
她仍然呆滯的看著兒子,一時之間無法理解他所說的話。
親生女兒?孫女?這種事怎麼可能會是真的,兒子才到台灣多久的時間而已,這根本就不可能呀。
「阿競,你確定嗎?這種事……」
「海藍是我在四年前發生車禍之前所交往的女人,也是我今生唯一真正愛過的女人。」
屈母驀然露出震驚的神情。「四年前?是那個女人……」
「媽,你說什麼?你以前就認識海藍、見過她嗎?」
「不……」
「媽,你見過她對不對?」屈競倏然抓住母親的手,大聲的問。
而她不知所措又不安的神情已間接承認了一切。
「媽,什麼時候?你在什麼時候知道她、見過她的,為什麼你從來都沒有跟我提過她的事?為什麼?」他激動的追問。
「我不認識她……」
「媽——」
「我真的不認識她,一開始都是聽你爸說的。」屈母猶豫的開口。「他說你被一個愛慕虛榮、花錢如流水的女人纏上帶壞了,所以他用了點關係凍結你所有銀行的戶頭好逼你回家,另一方面則是想讓你看清楚那個女人喜歡的只是你的錢,沒有錢就什麼都不是了。
「你果然過沒多久就回來了,但是卻和你爸大吵了一架,還說你要娶那個女人,你爸被你氣得心臟病發,而你在氣沖沖的衝出家門沒多久後,就傳來出車禍的消息,車禍讓你失去了近兩年來的記憶,你爸感謝老天,因為你們父子倆所有的不愉快都是在那兩年才發生的。
「後來我們說了些謊,讓家裡的氣氛回到以前和樂的模樣,大家都忘了那個女人,可是大概過了一年之後,突然有個年輕的女人找上門來指名說要找你。」一頓,她以有些不安的語氣說:「我對她說了些謊。」
「你對她說了什麼謊,媽?」屈競迫不及待的問。一年後,就是她突然死心決定放棄他的時間。
她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地又接下去,「我說你不願意見她,說她只是你眾多女朋友中的一個,你對她不是真心的,你不想見她就是最好的證明,要她忘了你。」
屈競露出一臉震驚與蒼白的表情,瞬間跌落沙發中。這就是他一直想不透的原因,原來……
「對不起,阿競。」屈母歉疚的紅了眼眶。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以為她不是個好女人……」
「你根本就不認識她,憑什麼這樣認為?」
「我……是聽你爸說的,而且你那陣子花了好多錢,我以為……」
「以為她又是來騙錢?她要騙錢為什麼要等一年?她要騙錢為什麼不帶女兒過來?她要騙錢只來了一次就沒有再來?你怎麼可以連問都沒問過我就亂說話,事後還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怎麼可以?」
「對不起,阿競。」
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怪只怪她當初護子心切盲目了雙眼,才會讓屈家的子孫流落在外,如果她不要這麼糊塗就好了,這樣阿競的爸爸在病死之前至少也能看到孫女,抱過孫女。
「阿競,媽真的不知道她替你生了一個女兒,她沒有說。她真的替你生了個女兒嗎?」她仍覺得難以置信,她真的有一個孫女了嗎?這是真的嗎?
屈競大受打擊的搖著頭,什麼都不想說的起身就走。
「阿競!」屈母慌張的起身拉住兒子的手,「你要去哪兒?」
「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媽,我現在沒辦法原諒你。」
「阿競……」
「對不起。」撥開母親請求的雙手,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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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見停在公司樓下那輛眼熟的RX340時,言海藍忍不住停下腳步呆愣了一下。
那是屈競的車嗎?他不是說要去接他母親回家,今天沒辦法來接她下班嗎?怎麼又跑來了,而且也沒打電話告訴她一聲呢?如果她今天沒加班的話,他們倆不就錯過了嗎?
那是他的車沒錯吧?
帶著一絲不確定與懷疑,她定向停在路邊的車子,先確定車牌號碼沒有錯,這才伸手去開車門。
鎖著?
第一次去開他的車門卻碰到車門是鎖著的,言海藍再次呆愣了一下,隨即將臉貼近車玻璃,想確定他的人是不是在車上,或者是有事下車去了。
他在車上,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是睡著了嗎?他到底在這裡等她多久了?
她伸手敲敲玻璃窗,揚聲叫道:「屈競。」
最好車內的他並沒有睡熟,她一敲車窗,他就醒了。屈競抬起頭來看見站在車門外的她梭,立刻伸手將鎖住車門的中控鎖打開,讓她可以開門上車。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要去接你媽媽嗎?你來等多久了?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一聲?」她邊上車邊問,沒注意到他的樣子有點兒奇怪,直到他始終默不做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轉頭看他這才發現。
「怎麼了?」他的臉色好難看,既蒼白又憔悴。
他仍舊沒有開口說話,卻突然伸手將她擁進懷裡,而且是很緊很緊的那一種。
「屈競?」她擔心的叫喚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
「對不起。」他忽地開口道歉,明顯沙啞哽咽的嗓音嚇了她一大跳。
「怎麼了,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她不解的柔聲輕問,掙扎著想抬起頭來看他,他卻緊緊地將她壓在頸間,不讓她抬起頭來。
「我媽她傷害了你。」
「什麼?」
「那年你來找我,騙你說我不想見你的人是我媽。」
書海藍瞬問呆住了。「你……媽?」
「她以為你是為了錢才接近我的,所以為了把你趕走,她說了一堆謊話。」他輕輕地點頭,嘎聲道。「她沒有對我說過這件事,甚至於連提都沒提過,因此我不知道你來找過我,不知道你等了我一年,等到的結果卻是……」他突然哽住了嗓音,再也說不下去。
似乎可以感覺到從他心裡流洩出來的心疼、悔恨和痛苦,言海藍張開雙手擁抱他,輕輕地拍撫著他。
「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們又在一起了,而且很幸福,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她輕柔的安撫他。雖然她有點愕然也有點吃驚,但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他在一瞬間又擁緊了她一些,卻什麼都沒有說。
「屈競,你媽媽呢?」她讓他靜靜地抱了幾分鐘後才開口問。
「在飯店裡。」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
「飯店裡?!」她驚訝的叫出聲,伸手輕輕將他推開,「你不是去接她回家嗎?為什麼她還在飯店裡?」
他在夜的陰影中沉默不語的看著她,她看不透他的表情。
「屈競?」
「為什麼你不恨她也不怪她,還這麼容易的就原諒她?」他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啞聲問道。
「大概是因為恨人不是我的強項吧。」她開玩笑的說。
他怔忡的看著她溫柔的臉,感覺先前所有憤怒、怨恨,心疼、懊悔、傷心的情緒,慢慢地被一股柔情所包圍。
言海藍伸手覆住他輕撫她臉頰的手,將它拿到唇邊輕輕地印下一吻。
「其實實話應該是,因為我愛你,因為她是你媽媽。」她凝望著他雙眼,溫柔的微笑道。
心臟因她的話在胸口劇烈的鼓動著,屈競震懾的看著她,久久不能言。
「幹麼呆呆的?」她笑著的輕碰他的臉。
「再說一次。」他瞬間握住她的手,沙啞的要求。
「說什麼?」她愣住。
「剛才那句話。」
「剛才?」她眨了下眼睛,突然恍然大悟的莞爾一笑。「我愛你。」
「再說一次。」
「我愛你。」
「再說一次。」
「我愛你。」
「再說一次。」
「你到底要我說幾次?」她忍不住嬌嗔的抗議。
他溫柔的抬起她的臉,以拇指輕撫著她的臉龐,然後傾身親吻她一下又一下之後,才抬起頭深情款款的凝望著她,啞聲要求說:「再一次就好。」
她聞言不禁漾出一抹微笑,那笑容好美好美,美得讓他失神。
「我愛你。」她深情的說。
屈競喉嚨發緊,無法說話只能吻她,溫柔、憐愛又深情的吻她。
謝謝你愛我。他在心裡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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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家長一見面,原本簡單的婚禮瞬間變得複雜了起來。
其實也不能這樣說,只是年輕人喜歡的是簡單,老人家喜歡的卻是熱鬧,所以最後決定訂婚結婚仍在同一天不變,變的只是宴客的場所從大飯店改成大操場,從席開五十桌變成席開一百桌而已。
所以樓上糾樓下,阿爸糾阿媽,大家攏來呦!
結婚當天,言海藍的私生女首度曝光,漂亮得像個洋娃娃般的娃娃一下子便擄獲了所有叔叔、伯伯、阿姨們的心,讓大家頓時全忘了私生女這件事,只有蕭美玲、李靜盈和陳慧情三個人仍然心有不甘,有意無意的提醒大家這件事。
老天爺怎麼能夠這麼不公平,不僅讓言海藍釣到一個英俊的金龜婿,連她的私生女兒都長得這麼漂亮,人見人愛,這實在是太令人嫉妒、太不公平了!
「啊!是你們三個!」
突聞驚叫聲,抬起頭來就看見副總裁的媽媽大步朝她們走來,蕭美玲等三人不由自主的渾身都僵直了起來。
天啊,她們怎麼會這麼倒霉,一百桌的客人何其多,為什麼還能讓她們遇見不該遇見的人呢?她們完了!
「伯、伯母。」蕭美玲僵硬的叫道。
「你們三個都來啦,我一直想要謝謝你們那天請我吃飯說,那天真的是謝謝你們,謝謝。」屈母一臉笑意,感謝的說道。
蕭美玲戒慎的看著她,不確定她是不是在諷刺她們。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們說,那就是關於娃娃——也就是海藍的女兒的事。其實娃娃也是我兒子的女兒啦,親生女兒,也是我孫女,這件事都怪我老糊塗,才會在三年前棒打鴛鴦,硬生生的拆散他們倆的姻緣,害娃娃以私生女的身份被生了出來,好家在老天有眼,沒讓我這個老糊塗就這樣犯下大錯。
「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啦,海藍是個好女孩、好媳婦、好媽媽,你們可別聽那些胡說八道的謠言,那些都不是真的,說那些謠言的人都是沒有口德的人,會有報應的。好了,你們待會兒就多吃點,我去招呼其它客人了。」
拍拍她們又揮揮手,屈母來時突然去時快,一下子又沒人人山人海的賓客之中。
蕭美玲三人呆若木雞的立在原地,表情同樣震驚而且呆滯。
「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嗎?你們有聽到嗎?」蕭美玲問。
「原來他們早在三年前,不,四年前就有一腿了。」陳慧情呆呆的道。
「往好的方面想,我們是雖敗猶榮,誰會想到藍海人會早了我們四年的時間對副總裁伸出魔手呢?雖敗猶榮。」李靜盈喃喃地說。
三個人沉默了一下,同時對看一眼,又同時點了點頭,然後異口同聲的表示,「沒錯,雖敗猶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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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讓任何人有機會鬧洞房,屈競安靜的抱著他的新娘入洞房,這一天對他們倆而言整整遲了四個年頭。
他將新娘放到床上,安靜的坐在她身旁凝望著他的新娘。
經過一天的折騰,她臉上的新娘妝早就已經花了,甚至於還有些龜裂,但卻仍是他所見過最美麗的新娘。
他的新娘,他的老婆。
「老婆。」他感動的叫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老婆了。」
「而你是我老公。」言海藍微笑著回應。
「老婆。」她的回應讓他忍不住又叫了一次。
「老公。」她也再度回應他的呼喚。
屈競突然閉上眼睛,像是無法承受此時此刻如此幸福的感受似的。
「我們真的結婚了嗎?」他睜開眼睛凝望著她問,總覺得現在幸福得不像真的一樣。
她笑著傾身親吻了他一下。「是真的。」
「如果這是一場夢,千萬不要叫醒我。」他呢喃著也傾身吻她。
她忍不住輕笑出聲回應他的吻,一會兒之後,她伸手推了推愈吻愈深的他。
屈競抬起頭來看她。
「我要先洗澡,臉上的妝讓我覺得自己戴了個面具,頭上的發膠則像戴假髮。」言海藍說。
「好,我幫你洗。」他看了她一會兒,隨即點點頭。
她倏然睜大雙眼,臉色迅速的染上一抹淡紅。
「我自己洗。」她說完起身定向浴室的方向,怎知他卻從後方追了上來,突然將她攔腰抱起。
「屈競!」她又笑又叫。
「我幫你洗。」他堅持的重申,眼底寫著的卻是他毫不隱藏的目的與慾望。她頓時覺得心跳加快,連呼吸也一樣。
「你居心不良。」她看著他沙啞的說。
「為表公平,我不介意你也對我居心不良。」他表情曖昧的對她咧嘴一笑。
「色狼!」她不禁伸手嬌嗔的輕槌他一下。
「我什麼都還沒做哪裡色了?」他無辜的扁了扁嘴,抱著她走進浴室裡。
「思想。」她戳著他的頭。
「思想?」他看她的眸光突然加深變黯,「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想也知道。」
「說來聽聽。」
「不要。」她迅速的拒絕。
「那我說?」
「不要。」她叫道,但他卻不理她,逕自將他想對她做的事說出來。
「我想幫你洗澡,用手撫遍你全身每一吋肌膚,用嘴巴親吻它們。」他沙啞的對她說;「我想對你為所欲為,在浴缸裡佔有你,讓你騎在我身上……」
「別說了。」她倏然伸手搗住他嘴巴,一張臉漲成了羞人卻也迷人的桃紅色。
他將她放下來,先親吻她放在他唇上的手一下,才伸手將它拿開。
「是,不要用說的,我們用做的。」他目光熾熱的凝望著她,啞聲說道。「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不用說的,用做的。」說完,他吻住她。
是啊,所謂春宵一刻值干金——
噓,別打擾他們。
結婚快樂。
【全書完】
想知道言海藍的死對頭如何嫁給一個有錢的老公和如何覓得一個年輕的老公嗎?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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