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樓撒旦 第五章
    結婚兩個多月來,奎狩之和於寒第一次分房而睡。雖然兩人回到家後並沒有吵架,但於寒只說了句她想要一個人靜靜的好好想一想,奎狩之便不敢輕易越雷池半步,因為連他都自覺有錯。

    他們一個人在房裡沉思,一個人在客廳懺悔。

    窗外的光線由明至暗,夜幕低垂,街燈乍現光明。

    房裡的她仍沒半點動靜,奎狩之第一次有種坐困愁城的無奈感受。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得到她的原諒呢?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再去想另一個更大的謊言了。

    輕歎一口氣,他起身將客廳裡的燈打開。燈光乍現的瞬間,刺眼的光芒令他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當他再度睜開眼時,突然注意到擺放在玄關鞋櫃上的提袋,那只她緊緊抓在手上卻說裡頭沒什麼的袋子。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走上前將袋子打開,只見一個便當盒赫然入目,他懷疑的將它拿出來,蓋子打開。

    原來這就是她突然跑去找他的原因,她為他親手做了便當……

    心情在愉快、得意、懊悔、憂鬱中輾轉翻騰,他知道她這陣子都將時間花費在鑽研廚藝上頭,而這個便當包含的又何只是她這陣子的心血結晶,還包含了她對他的真情摯意,可是他卻對她撒了一堆謊。

    看著手上裝滿了她的心意與情意的便當,他從袋子裡拿出筷子,走回客廳沙發上坐下,一口一口的將便當裡所有飯菜吃進肚裡。

    雖然飯菜是冷的,他的心卻是熱的;雖然飯菜因悶置過久味道有點怪異,但他吃進嘴裡、吞進肚裡卻是甜的。

    她的心意與情意他已確實收到,現在他所要做的,便是將他的心意與情意回傳給她。撇開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及與岳父、岳母一起串聯起來欺騙她的謊言,他對她的真心真意日月可鑒。

    他愛她、在意她的程度,有時候甚至連自己都感到驚訝。

    因她笑而笑、因她悲而悲,因她愁眉不展而感到胸口鬱抑。

    愛這種東西,原來就是這樣毫無道理嗎?

    真是不可思議!

    向她坦白一切吧,如果她真的愛他的話,就一定會原諒他的。如果因此讓她對他的愛產生質疑的話,那也沒關係,他們倆未來的日子還長,即使要他花一輩子的時間對她死纏爛打,讓她相信他的愛,他也在所不惜。

    將一切都恢復到最原始的面貌吧,沒有謊言與欺騙,只有真心與真情。

    只要坦誠以對,他們定能幸福一輩子。

    突然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奎狩之重拾滿懷信心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積極主動出擊,而不再消極的等待判刑。

    只是他才一站起身,腹部卻突然傳來一陣痙攣般的絞痛,讓他渾身發軟。

    怎麼會這樣?

    疑問才浮上心頭,第二波絞痛再度襲來,他不由得蹙起眉頭,衝向廁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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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外的寧靜讓於寒皺緊了眉頭,懷疑他到底在外頭搞什麼鬼?難道他一點都不在乎,或者是緊張她的決定嗎?還是他其實是在外頭做些什麼特別的,想給她一個驚喜讓她消氣,請求她的原諒?

    於寒輕歎了一口氣。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很生氣,只是覺得有些茫然、有些不確定,還有一些說不出來的鬱悶和惱火而已。

    他讓她覺得自己像個白癡、笨蛋!

    她真的很討厭被人耍著玩,即使對方並不是存心的也一樣。

    可對象是奎狩之,實在令她想氣也氣不起來,排除他對她的欺騙不說,他對她的寵愛與疼惜,幾乎已快要到達人神共憤的地步了。

    即使不喜歡蕾絲和粉紅色,但是因為她喜歡,整間屋子被她佈置成芭比娃娃的家,他也毫無怨言,甚至還親手陪她一起佈置。

    即使肚子已經餓到咕嚕叫,為了等待她所謂的及格作品,在餓了整整三個小時之後,結果卻是以便利商店的微波便當果腹,他也沒有一句怨言。

    不管她想要什麼,他都會設法替她找到、買到、做到;不管她的心情如何悶悶不樂,他都會想盡辦法讓她再度笑逐顏開。

    他對她的寵愛幾乎可以說是毫無保留的,也因此讓她不知不覺間對他回以同樣的真心,可是──

    砰!

    外頭突然傳來像是有人重重躺進沙發裡的聲音,而且還隱約傳來了呻吟聲。

    他到底在外面做什麼呀?該不會是不小心踢到什麼跌倒了吧!

    算了,反正跌倒也不會死人,不要理他。

    她這麼想著,但房門外的呻吟聲卻一陣又一陣的傳進房裡,讓她的眉頭深鎖。

    他到底在幹什麼啦?

    不絕於耳的呻吟聲讓於寒再也忍不住的下了床,轉身走到房門前,又猶豫了一秒,才伸手將房門打開。

    一走出房門,就看見一臉慘白、額頭冒汗的奎狩之,雙眼緊閉的躺在沙發上輕吟著,她驚嚇的快步跑到他身邊。

    「老公?」她伸手輕輕碰他,臉上充滿了擔憂與害怕。

    聽見她的聲音,奎狩之虛弱的睜開雙眼。

    「你怎麼了?」

    「肚子痛。」他聲音虛弱的回答。

    「肚子痛?」這個回答完全出乎於寒意料之外,讓她呆愣了下。

    見她終於願意走出房間,奎狩之即使身體萬分不適,仍不想錯過向她解釋的機會。

    「小寒,我……有話要跟妳說。」他掙扎著從沙發上坐起身來,虛弱的朝她開口,但是話才說完,一陣劇烈的腹絞痛卻又讓他痛得跌回沙發,冷汗從他糾結的臉龐上滑了下來。

    「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呢?」於寒一臉慌亂的看著他。

    「我有話要跟妳說……」

    「你必須到醫院去。」她迅速的搖頭,眼眶因擔心與害怕而紅了起來。「你可以站起來嗎?你必須幫我,我一個人沒辦法搬得動你。」

    「小寒,我有話……」

    「拜託你什麼都別說!」她慌亂的打斷他的話,吃力的將他從沙發上扶起來,見他連站立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她忍不住掉下淚來。

    「為什麼會這樣?你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什麼會這樣?到底出了什麼事,你是不是生了什麼病卻瞞著我,沒有告訴我?」她淚如雨下,對他現在的模樣是既心疼又生氣。

    他到底隱瞞了她多少事,到底有沒有把她當成老婆,到底知不知道她討厭被人瞞騙,更討厭在完全搞不清楚情況下受到驚嚇的感覺。

    他一天之內究竟要氣她、嚇她幾次才甘心呀?

    看她突然哭了起來,奎狩之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慌了。

    「小寒……妳怎麼了,為什麼哭呢?別哭、別哭……」他一邊手足無措的安慰著她,一邊抵擋愈來愈不舒服的感覺。

    該死的腹痛,他以前即使被槍射中、被刀刺到也沒這麼痛苦難受。這到底是該死的怎麼一回事,明明前一秒才好好的在吃便當,下一秒卻……

    便當!

    他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我為什麼哭?都是你害的你還問我!」她忍不住氣憤的伸手搥他,怎知他竟禁不起輕輕一搥,瞬間跌臥沙發上。「老公!」她驚慌的大叫,淚水再度撲簌簌的掉落下來。「你到底是怎麼了?不要這樣嚇我好不好?」

    「噓,我沒事,只是吃壞肚子而已。」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奎狩之強顏歡笑的安撫著她。

    不管他是吃壞肚子,還是生病了,她只知道他必須馬上就醫才行。

    於寒用力擦去臉上的淚水,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得立刻送他到醫院,因為他不僅臉色蒼白、冷汗直冒,連身體都像在忍受著極端的痛苦般,整個人都蜷曲了起來。

    「老公,來,撐著點,我送你到醫院去。」將他的手臂拉到她肩膀上勾住,再用另一手圈抱住他,於寒使勁的將他從沙發上撐起來,一步一步的扶著他出門就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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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醫院急診室打了點滴、吃了藥又休息一陣子之後,奎狩之原本蒼白的臉終於慢慢的恢復了一點血色,整個人看起來雖然仍有點虛弱,但是比起之前在家裡的可怕模樣已經好太多了。

    於寒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懸吊在半空中的心也因此放了下來。

    聽見她的吐息,原本閉眼暫歇的奎狩之緩緩睜開雙眼。

    「對不起。」他啞聲道歉。

    「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好點了?肚子還會痛嗎?」見他睜開眼,於寒立刻關心的追問。她還以為他睡著了。

    「好多了。」奎狩之輕點了下頭,臉上表情疲憊中帶著歉意,「對不起,嚇到妳,讓妳擔心了。」

    於寒搖了搖頭。

    「你今天到底吃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得到急性腸胃炎呢?」這個問題她怎麼想都想不透。

    「妳替我做了便當,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

    「便當?」於寒呆愣了下,接著瞠大了雙眼。「你怎麼知道我做了便當?難不成你是因為吃了那個便當,所以才會得到急性腸胃炎而上吐下瀉?」她大受打擊,壓根就沒想過是她害他變成這樣的!

    「不是妳的錯,是我自己明知道便當裡的食物已經變了質,還把它拿來吃的。」看見她眼底的自責,他迅速解釋。

    「為什麼?」於寒不解的看著他,「為什麼明知道它已經壞了,你還把它吃掉?」她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愈來愈不瞭解他。

    千言萬語,只有一個理由。

    「因為那是妳特地為我做的便當。」

    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讓於寒鼻頭發酸,瞬間紅了眼眶。

    「你怎麼能這樣?」她哭聲問道,淚珠從眼眶中掉了下來。

    「小寒?」一見她掉淚,奎狩之緊張的立刻從病床上坐起來,想也不想就將她擁進懷裡,「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騙妳的,我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我和一般公務人員不同的工作,所以才會選擇說謊。我不想看見妳失望的表情,不想讓妳因失望而離開我。」

    「你真的很過分,太過分了。」她一邊抽噎,一邊掙扎著。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道歉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你怎麼可以在欺騙我、傷害我對你的信任之後,在我猶豫不決、不知該怎麼做的時候,用這種方式左右我的心情和決定,你怎麼可以?」她啜泣的搥打著他。

    「對不起。」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用力的打他。

    而他除了抱緊她、任她發洩之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你以為你吃了我做的便當,我就會原諒你嗎?你以為你吃了壞掉的便當生了病,我就會心軟嗎?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不會再和你計較你欺騙我的事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奸詐、這麼過分的用這種方法試探我,你怎麼可以?!」

    「我愛妳。」他深情的低訴。

    「你可惡!」她搥他。

    「我愛妳。」

    「你混蛋!」她更加用力的搥他。

    「我愛妳。」

    「你……你真的是很過分,很可恨、很討厭、很自以為是、很──」

    「很愛妳。」他截斷她,溫柔的凝視著她。「雖然我從沒想過要用苦肉計來讓妳心軟,甚至讓妳因此而原諒我對妳的欺騙,但是如果苦肉計真的有效的話,別說急性腸胃炎了,即使要我出門被車撞得頭破血流,我也在所不惜。」他的表情認真而堅決,眼神溫柔而深情。

    她驀然渾身一僵,抬起被淚水洗滌得晶亮的雙眼,嚴厲的警告他,「如果你真敢做出那種傻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的,你聽到了沒有?」

    一股暖流從奎狩之的心底流過,溫暖他原本不安的心。她還是在乎他、關心他、愛他的,太好了!

    「聽到了。」他不由自主的微笑,伸手溫柔的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

    他的眼神深情,動作輕柔,每一個呼吸吐納彷彿都在告訴她他愛她。於寒的心軟了,氣也消了。

    「你的點滴快滴完了,我去叫護士來。」她柔聲對他說。

    奎狩之點點頭,鬆手讓她離開。

    不一會兒,她帶了個護士走回來。

    「醫生說你可以回家休息。我到櫃檯去幫你繳費和領藥,你等我一下。」交代完,她拿起皮包再度轉身離開。

    護士迅速替他拔掉針頭,再交代些注意事項後,便轉身走開。

    奎狩之穿上鞋子,坐在病床上等了又等,始終不見於寒回來,正打算起身去找她時,她留下來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發現是她娘家打來的。

    這麼巧?他正好也有事想和岳父、岳母說。

    他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鍵走出急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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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寒繳完費、拿好藥,再回到急診室時,奎狩之已不在原位上。

    他到哪兒去了?她在急診室裡轉了一圈,仍找不到他的人影後,決定將搜尋範圍擴大到急診室外頭去。

    結果,她一走出急診室就看到他了。

    他正站在急診室外的牆邊,背對著她在講電話。

    她直接走向他。

    「爸,我想告訴小寒事實真相。」

    她聞言猛然停下腳步,心裡打了個突。看著他的背影,她懷疑的猜測何謂事實真相?

    「對,我知道她會很生氣,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是嗎?與其讓她自己發現,不如我們先認罪,這樣也許還能夠乞求到一絲原諒。」沒注意到她的出現,他繼續說著電話。

    他到底在說什麼?我們?她剛剛有聽見他叫爸,所以電話那頭的人是爸爸?他和爸爸兩人隱瞞了她什麼事?於寒愈聽愈覺得可疑。

    「讓媽媽跟小寒說?」

    媽媽竟然也有份?她不禁睜大雙眼。

    「我不想麻煩媽媽,更何況這件事我覺得應該由我親口對她說會比較好。」

    爸媽和他……他們到底瞞了她什麼事?

    難不成他並不是單純的急性腸胃炎,而是有其他病因導致?胃癌?腸癌?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但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對。如果他真的生了什麼重病,急診室裡的醫生應該不會和她一樣毫無察覺吧?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今天之外,她並不覺得他有哪一點像病人的。於寒,妳先不要自己嚇自己。

    「怎麼說?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的語氣有些苦惱。

    於寒眉頭緊蹙的看著他。難道除了工作的事之外,他還欺瞞了她別的事?而且這件事連爸媽也參與其中?他們到底是……

    「編些謊言,不要老實的把一切一五一十的全告訴她?爸,我就是不想再欺騙小寒,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她。你叫我編謊,那還不是一樣在欺騙她嗎?」

    謊言?他果然還有事情瞞著她!

    她覺得自己應該要生氣才對,沒想到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向上揚了起來。他說不想再欺騙她……算他有良心啦!

    「我知道,如果直接告訴小寒我就是那個她死都不肯嫁的小狩,她在一時衝動之下嫁給我,也全都是被我們三個人所設計的,她極有可能會氣瘋掉,甚至於有可能一輩子不原諒我……」

    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於寒雙眼圓瞠,腦袋被這難以置信的一切震得一片紊亂。

    他說什麼?

    他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小狩?他說他是小狩!那個死而復活的……大土豆?!

    這是真的嗎?

    他還說她之所以會嫁給他,全是被他們三個人所設計的?

    三個人?他指的是他、爸爸和媽媽三個人嗎?

    他們……他到底在說什麼?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爸,我當然會擔心,也會害怕,可是……」奎狩之猛然住口。

    擔心於寒會跑出來找他,他轉身瞄一眼急診室出入口的方向,沒想到她卻早已經站在他身後,還以一臉驚駭、震愕的表情瞪著他。

    「小寒……」他突然覺得渾身無力,握著手機的手緩慢垂了下來。

    「你剛剛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她表情茫然的盯著他,聲音清冷而空洞。

    她果然全聽見了。

    「我們先回家再說好嗎?」他小心翼翼的走向她柔聲乞求,試著去牽她的手,卻被她狠狠的甩開。

    「我問你剛剛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於寒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他再次問道。

    「小寒,我們回家再說好嗎?」他眼中逐漸浮現焦急與慌亂。

    「什麼叫做『我就是那個她死都不肯嫁的小狩』?」

    「小寒……」

    「什麼叫做『她會在一時衝動之下嫁給我,也全都是被我們三個人所設計的』?」

    「我……」

    「你到底瞞騙了我多少事?到底要把我當呆子耍多久你才滿意?你告訴我!」她厲聲逼問,感覺已經分不出來是生氣、失望、傷心,還是絕望。

    原來過去兩個多月來,她一直都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之中,他的、她的,還有爸媽的。

    原來她始終都沒有擺脫棋子的命運,往東往西全都不由自己。

    他們……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怎麼可以?

    看著一臉疲憊、蒼白、不知所措,隱約中還透露著些許無奈的他,她的怒火就像火山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瞬間從心底噴射出來。

    「我恨你!」她將手上的藥包、皮包一古腦全部丟向他。

    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做,奎狩之的臉被丟了個正著,又見她拔下手上的戒指,用力丟向他──

    「我恨你!」

    銀光一閃,額頭一痛,他腦袋一片空白的轉頭看向打中他額頭而彈落到地上的那枚戒指。那是他們倆的結婚戒指,她把它摘下來丟給他是什麼意思?他們完了,她要和他離婚嗎?

    戒指孤零零的躺在黑漆漆的地板上,在燈光的折射下璀璨依舊。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它,走上前彎腰將它拾起,再次看向她時,她卻早已不見蹤影。

    「小寒?」

    她人呢?他慌亂的轉身尋找,人來人住的街道上,車輛穿梭的馬路上竟都不見她的蹤影。

    「小寒──」他站在街頭,放聲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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