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蜜月旅行計畫去歐洲,日期就定在婚禮後的隔天,晚上十點多的飛機,不過梵騰在中午離開家門後,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才又踏進家門。
他當然是故意的。
客廳裡燈火輝煌,文苡安一個人沉默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的低著頭,連他的出現也沒有驚動她半分。
她在想什麼?不,她應該沒有在想什麼,只是氣得不想理他而已,畢竟沒有一個新娘子會在新婚夫婿惡意遺忘蜜月旅行的出發時間之後,還能夠裝做若無其事的。他惡意而且愉快的忖度著。
故意無視於她的存在,他直接朝房間走去,本以為她會出聲將他叫住的,沒想到她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這回一定很生氣。
哼,她愈是生氣傷心難過他就愈開心。
他忽然改變主意不想直接回房間,而是轉身走到她對面的座位上蹺腳的坐了下來。
「妳在等我嗎?」他冷笑著開口。
她猛然抬起頭來,一副被他的聲音嚇到了的模樣。
「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嚇了我一跳。」她輕拍著胸口喘息。
梵騰冷眼一瞇,差一點點又要被她氣得火冒三丈。他勉強將火氣按捺住。
「妳沒有話要說嗎?」他冷漠的看著她。
「話?有有有有有。」她呆了一呆,然後用力的點頭。「我打電話到旅行社取消我們出國的計畫,可是對方卻說出團當天才取消是不能退費的。你比我會談判,明天你打電話去跟對方說好不好?沒道理我們繳了十萬元沒去,卻連一塊錢都拿不回來,這根本就不合理。」她義憤填膺的對他說。
梵騰咬牙切齒的瞪著她,突然有種惡夢重現的感覺,難道說中午雞同鴨講的情況又要重演了嗎?
不,這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她給耍得團團轉了。
「妳可以繼續裝傻沒關係,但是我不會陪妳演戲。」他冷眼冷聲道,「十萬元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與其要我和一個令我見到就作惡的女人一起去蜜月旅行,我當它是花錢消災。」他譏誚的看著她。
「這麼晚了,你肚子會不會餓?我去煮宵夜給你吃。」文苡安沉默了一會兒,驀然起身道。她臉上的表情平靜得就像沒聽見他剛剛所說的話一樣。
「妳給我站住!」梵騰倏然吼道。
文苡安停下腳步,卻沒有轉頭看他。
「我剛剛說的話妳沒聽見嗎?」他大聲斥問道。
「聽到了。」她緩緩回答。
「我還以為妳聾了。」他諷刺的說。
她不發一言的沉默了一會兒,再度舉步往前走。
「站住!」
他迅雷不及掩耳的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來用力的扣住她手肘,怒不可遏的將她轉向自己。
「妳根本就沒在聽我說話對不對?」他朝她怒聲吼道。
她這是什麼反應?又跟中午一樣以為他在跟她開玩笑、玩遊戲嗎?他忿忿不平的想著,卻在看見她淚流滿面的模樣時頓時渾身一僵,整個人都呆住了。
文苡安輕輕將他的手撥開,然後用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彷彿濕透她整張臉的不是淚水,而是普通的水一樣,擦去之後便影響不到她。
「你想吃什麼宵夜?炒飯可以嗎,還是要吃麵?」她平靜的開口問道。
梵騰眉頭緊蹙的瞪著他,心裡一片紊亂。
他從沒看過她掉眼淚,她在他眼前總是活潑開朗的,好像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值得她傷心哭泣的模樣。每次看見她無憂的笑容,他就會惡意的想像她哭泣時的模樣,可是這回真讓他看見了,他的腦袋卻一片紊亂。
他是怎麼了?該不會突然改變心意,不想替媽媽報仇了吧?他眼一瞇,眼神倏然間又轉回陰冷無情。
「妳現在想做什麼?煮東西給我吃,好毒死我嗎?」他冷聲諷刺道。
「如果你不餓的話可以跟我說,我可以不煮。」文苡安平靜的說。
「如果我說不餓卻要妳去煮呢?」他故意跟她唱反調。
「你若真不餓不想吃的話,我可以自己吃,反正我也有點餓了。」她平靜的回答。
梵騰不自覺的咬緊牙關,「妳到底想怎樣?」他問。
除了她剛剛滿臉的淚水外,她的反應與他想像中大相逕庭。
她到底是怎麼了?她不是已經愛上他,所以才會答應他的求婚嫁給他嗎?為什麼能這樣平靜的面對婚前婚後判若兩人的他?還是說她根本就沒有愛上他,從頭到尾都是他搞錯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文苡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不懂?妳少跟我裝瘋賣傻了!難道妳看不出來、聽不出來我在告訴妳我討厭妳嗎?」他惡劣的對她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離婚嗎?」文苡安沉默的盯了地板一會兒,突然抬起頭來看他。
「離婚?」他一愣。
「對,離婚。」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妳永遠也別想!」他冷森的瞪著她,緩慢的迸聲道。他要折磨她,直到她也嘗盡媽媽生前所受的痛苦,直到他覺得洩恨夠了為止。
「既然你沒有要離婚,那我就還是你的妻子。在我們離婚之前,我還是會做好身為你妻子的本份。」她平靜的說。
「為什麼?即使明知道我不愛妳,即使知道我恨妳也一樣?」他瞇眼冷酷的問。
文苡安沉默不語的看著他。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他沉聲逼問她。
「對。」她應他要求開口回答。
「對什麼?」
「即使明知道你不愛我,即使知道你恨我,我也一樣會做好身為你妻子的本份,在我們離婚之前。」她直視著他的雙眼,緩慢的回答。
「為什麼?」他想知道。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以為你知道答案。」
「我不是妳肚子裡的蛔蟲。」他嘲諷的說。
「你要吃飯還吃麵?」她忽然回到宵夜的主題上。
梵騰生氣的瞪著她,完全猜不透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還有她剛剛所說的答案到底是什麼。她為什麼會說他知道呢?他根本就不知道!
「飯還是面?」無視於他憤怒的瞪視,她心平氣和的再次問道。
「不用了!」又瞪了她半晌,他驀然怒不可遏的丟下這句話,然後轉身就走。
不一會兒,主臥室的方向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他用力的甩上。
文苡安站在原地上一動也下動的呆立了許久,她的眼眶從那聲巨響之後便開始迅速的泛紅,眼淚也迅速的堆積在她眼眶中,然後慢慢一滴接著一滴的掉了下來。
她傷心的哭泣著,無聲的哭泣著。
為什麼明知道他不愛她,明知道他恨她,她還願意待在他身邊做他的妻子?其實答案只有三個字,那就是她愛他。
因為她愛他,所以她才會點頭嫁給他。
因為她愛他,所以她才會冒險拿一生的幸福做賭注嫁給他。
因為她愛他,所以她才會甘願承受他的冷嘲熱諷與無情對待,也不願意放棄存在她心中的那一點覬覦與希望。
她是真的希望他能摒除心中的恨意,張開眼睛看看她對他的真情真意,並且接受她。
接受她是個覬覦,其實她只要他不再生活在仇恨的世界裡,每天工於心計的計畫如何傷害她,那就夠了。
人之所以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為了仇恨,而是為了快樂。
她希望他至少能夠體會到這一點,那麼即使他們倆最後的結局仍無可避免得走上離婚一途,她也不會有所遺憾。
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她疲憊的走到大門前巡視大門有無上鎖,確定上鎖後便一一將屋裡的大燈改為夜間小燈,然後再順著樓梯走上二樓的客房,也就是她未來的房間熄燈休息。
這才是新婚第一天,往後還有更多的傷心、痛苦與磨難在等著她,她一定要養足精神才能與它們對抗。
吃飽睡飽是她往後戰鬥的基本配備,她一定要記住這一點才行。
她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的,絕對不會!
從第二天開始,梵騰開始以言語的力量來傷害她。
他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極盡嘲諷之能事,似乎不見她傷心掉淚就絕不罷手。
他諷刺她的長相一無可取,諷刺她的腦袋空無一物,諷刺她明知道他不愛她,卻還死皮賴臉的想盡辦法討好他,實在是有夠不要臉。
至於她為這個家所做的一切,他說她頂多只能算是個傭人--不,甚至於比傭人還不如,因為他看到傭人還不會想吐,看到她卻噁心得想吐。
然而即使如此,面對他的惡意批評和挑釁,文苡安始終以不變應萬變的冷靜態度面對他,從未在他面前露出內心中脆弱的那一面。
為此,他似乎氣壞了,四天前怒氣沖沖的離開家門之後,便沒再回來過。
文苡安坐在窗前,憂鬱的數著窗外庭園大樹上飄下的落葉。一片、兩片、三片、四片……直到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視線變得模糊不清為止。
天又暗下來了嗎?一天又要過去了?這已是第四天了,今晚他會回家來嗎?
她忽然輕歎了一口氣的搖了搖頭,然後自嘲的苦笑。
其實對她而言,他不回家反而是件好事,至少她可以免去被他冷嘲熱諷時的心痛,可以稍微放鬆自己,不必鎮日草木皆兵的抵擋他的狠心絕情。
只是說是這樣說,他連日未歸讓她有失心的感覺,每天孤孤單單、空空洞洞的,連說話、吃飯都沒了力氣。
原來經過他將近一個月的狠心對待之後,竟然沒有磨損掉她對他的一絲愛意,反而還有加強的效果。她呀,也許天生是個被虐狂。
文苡安自嘲的笑了笑,起身將客廳的燈打開,然後轉身走向廚房為自己烹煮晚餐。
她始終都沒有忘記吃飽睡飽是她的基本戰備,不管自己再怎麼沒有食慾,她還是會好好的煮幾道好菜強迫自己吃完它,貯存應戰的精力。
連日來為了等候他回家,她完全足不出戶,所以冰箱裡的食物也所剩無幾。
她看著冰箱內的食材,有培根、洋蔥、青椒、番茄、青豆……
看樣子都剩下一些耐放的食材,而這些材料卻正好可以煮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義大利面。
義大利面是他的最愛,所以當初去市場買菜的時候,才會不知不覺的盡挑些做義大利面的食材,只是沒想到……
算了,文苡安猛然吸了一口氣,反正她自己也挺愛吃義大利面的,沒道理每次做義大利面都是為了他而做吧?她伸手將食材全都拿了出來,決定為自己煮一盤番茄青椒義大利面來吃。
將一人份的義大利寬面放進鍋中煮,她一邊將番茄、青椒切塊,培根切片,洋蔥切丁。她夾起一條面測試它的軟硬度,隨即將麵條撈起放在一旁瀝干水份。
接著便是拌抄了。
她將橄欖油倒入熱鍋燒熱,然後加入培根、洋蔥炒香,再放人番茄、青椒及紅醬稍微翻炒了一會兒,便倒入麵條拌勻,然後再調味。不一會兒,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番茄青椒義大利面已經完成。
她稍微將廚房收拾了一下,然後端著面盤走到餐廳去,坐下來正準備要吃時,客廳玄關處的大門卻忽然響起了開鎖的聲音,四天不見的梵騰突然推門而入。
大門才一推開,一陣他最喜歡的義式料理香氣立刻撲鼻而來,盈滿他整個人也勾起了他的食慾,讓他頓時有種飢腸轆轆的饑迫感。
梵騰直覺的抬起頭來尋找屋內香氣的來源,並且在第一眼就找到他要找的目標物。只是為什麼他的目光在與她膠著之後,便莫名其妙的移不開來了?
她的模樣看起來與在他離家之前似乎沒有什麼多大的變化,仍然精神飽滿、氣色紅潤,一點頹喪的感覺都沒有,而且看起來還挺漂亮的。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她長得很平凡,絕對不是那種會讓人一眼便愛上的女人。可是撇開與她的仇恨不說,他必須承認她是屬於那種耐看型的女人,而且會愈看愈對味。
她的外表雖然長得稍嫌平凡,但是常掛在她臉上的溫暖笑容,和一雙黑白分明的水亮瞳眸卻為她加分不少,再加上那令人趨之若騖的好廚藝,讓她變得更加吸引人。
有人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
這句話在過去一年中他體驗得很深、很深,不過他覺得她最美的時候還是在她為他穿上新娘禮服的那一刻。那一刻他看著她,差一點就希望她不叫文苡安,她的母親也不是莊心蘋,那個讓他媽媽恨一輩子直到鬱悶而死的女人。
他承認對她有那麼一點心動,但是那絕對不是愛,他絕對不會愛上仇人的女兒,不會也不允許,他對天發誓過。
「妳不是說在我們離婚之前會盡好做妻子的本份嗎?看到我回來,妳不是應該立刻上前來替我準備拖鞋嗎?」他站在大門前微微的瞇起雙眼,然後冷嘲熱諷的開口。
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的想找她麻煩嗎?文苡安不由得忖度著,但卻意外的發現她此刻的心情竟是愉快的。
她想他,不只想念他的身影,也想念他的聲音,即使那聲音帶著明顯的冷嘲熱諷與惡劣,她也歡迎。原來她比自己知道的更想他。
因為心情愉快,她嘴角不由自主的微揚著走向他,然後從鞋架裡拿了雙拖鞋放到他腳尖前。
「老公,需要我幫你脫鞋嗎?」她微笑的問,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不用。」梵騰瞪了她一會兒,倏然粗聲道。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開口諷刺她,最後受氣的卻總是自己。
難道,她真的一點脾氣都沒有嗎?不然,為什麼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能冷靜或微笑以對?真是氣死他了!
「你吃晚餐了嗎?雖然我不知道你今天會回來,所以沒煮你的份。不過你若還沒吃的話,桌上那盤義大利面你先吃,我的那一份再煮就行了。」她說。
「不用了!」他氣都被她氣飽了,哪裡還有胃口?!
「噢,那我就自己吃了。」她說完隨即轉身走回餐廳,然後坐下來拿起叉子便浙瀝呼嚕愉快的吃了起來。
梵騰鼻翼賁張的瞪著她,氣得差點心臟病發。
義大利面的香氣不斷的在他鼻端縈迴,她一臉幸福的吃相看來更是刺眼,而她淅瀝呼嚕的吃麵聲不絕於耳……
天啊,她又不是日本人,吃麵有必要吃得這麼大聲嗎?而且她吃得是義大利面耶!
她一定是故意的,可惡!
用力的吸氣,原本只是想在下一秒鐘盡情的一吐悶氣,沒想到反倒吸進更多美味的香氣。
生平第一次他氣得想尖叫,但是他的身份不容許他這麼做。
所以他大步的走回房間用力的甩上房門,然後再用力的踹床。
啊,真是氣死他了!
梵騰一邊沖冷水澡降火氣,一邊腦力激盪的想出一個絕對能扳回一城的好法子。他從衣櫥上方將出差用的行李箱拿下來,然後丟了幾套衣服進去後,即拖著行李箱走出房門下了樓。
文苡安才從廚房裡收拾善後走出來,沒想到就看見他提著行李走下樓來。
她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脫口道:「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
「我只是回來拿衣服的。」他停下腳步,冷笑的看著她。
「回來拿衣服?」她迅速的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行李箱,「你要出差嗎?」
「出差?」他嗤聲冷笑。「看樣子妳還真不是普通的愚蠢。」他諷刺道。
文苡安懷疑的看著他,不確定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妳以為過去四天我住哪兒?」他問。
她沒想過這個問題,只猜他大概是不想見到她,所以才沒回來。
「飯店、公司,或是朋友那裡?」她猜道。
「朋友這兩個字妳倒是說對了,但是卻少了一個女字。」他微笑,笑意卻絲毫沒傳達到他眼中,在他眼裡只有冷酷與嘲諷。
文苡安的背脊不由得微微發僵。少一個女字?他的意思是……
女--朋友?
他在外頭有女人?!
「妳看起來好像很驚訝,妳該不會以為娶了妳之後,我就該為妳守身如玉吧?」他諷刺的盯著她說。
瞧她雙眼圓瞠,首次露出震驚而且難以置信的模樣,讓他終於有種扳回一城的勝利感。
他撇唇,嘴角遏制不住的微微揚起。
「娶妳已經讓我放棄了婚姻生活,我又怎能連『性』福都賠上呢?妳說對吧?」他冷笑的說。
「你說這些話只是為了使我難過而已。」文苡安冷靜的開口,即使她此刻心裡已因懷疑而感到一陣陣抽痛,卻仍拒絕相信他會這麼做。
「原來我擁有情婦這事能讓妳難過呀,這還真是始料未及。」他挑高眉頭譏誚的看著她。
文苡安瞬間抿緊了嘴巴。
她不斷的提醒自己、告訴自己,他說這些話的目的只是為了使她難過,為了折磨她、傷害她而已,她絕對不能中計讓仇者快。
「其實妳也不能怪我,任誰娶了一塊僵硬的洗衣板回家,要不養個情婦都難。」他諷刺的說。
文苡安繼續維持著沉默不語的姿態,但臉色卻愈來愈蒼白難看,整個人挺得直直的。
「嘖,雖然我只碰過妳那麼一次,卻讓我至今都擺脫不了睡在洗衣板上又冷又硬的可怕感覺,還好這天每晚暖玉溫香在懷,才讓我稍稍擺脫了那個惡夢。身為我的妻子,妳實在應該好好的向她道謝,畢竟她替妳做到妳這個妻子做不到的事,讓妳丈夫我身心愉悅。」他再接再厲的傷害她。
身形微微晃了一下,文苡安蓄意裝顯出來的冷靜面具瞬間出現裂痕,但她卻堅強的挺住,沒讓那道裂痕再加大。
「也許你說的對,我該跟你走一趟親自向她道謝。」她抬起頭來直視著他的雙眼,以疏離、不露心事的語調道。
梵騰看著臉上表情寧靜但卻面無血色的她,緩緩的勾起一抹愉快的微笑。
「改天吧,我擔心她現在正穿著性感睡衣等我過去,我可不想壞了她的興致。」他若有所指的微笑道。
裂痕終於在一瞬間擴大到無法收拾,文苡安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更無法繼續以一張不為所動的面容面對他。
「既然如此那我改天再去打擾。抱歉,我想回房間洗澡休息了,麻煩你離開的時候自己鎖門,謝謝。」說完,她挺直背脊迅速轉身朝二樓走去。淚水在她轉身的瞬間,立刻有如傾盆大雨般灑了下來。
梵騰愉快的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樓,然後腳步輕盈的吹著口哨離開。
原來勝利的滋味是那麼的甜美,他想他絕對會上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