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吟一聲,林靈緩緩地由昏厥中清醒過來。
她奮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目光慢慢的從呆滯混沌到找回自我意識,然後驚愕隨之出現在她眼中,她迅速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隨即發出一聲又一聲的痛苦呻吟。
老天,這是哪裡?她怎麼了?
「林小姐,你終於醒了,你還好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林靈轉過頭,只見曾與她有過數面之緣,任職於未來科技公關部的王蘊娟小姐正蹲在沙發旁,一臉關心的看著她。
「王小姐?」她開口,聲音微弱而沙啞,「我怎麼了?」
「你昏倒了。」
「昏倒?」她閉上眼睛,試圖回想她昏倒前的記憶,然後——「老天!」她頓時低呼出聲。
「怎麼了?」王蘊娟一臉緊張的問,「你是不是哪裡覺得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到醫院走一趟?」
林靈倏地抓住她的手,激動地問:「王小姐,你告訴我,你們公司的副總叫什麼名字,是不是叫言墨,言語的言,墨水的墨?」
「這……」王蘊娟一愣,沒想到她竟然真問了副總千叮嚀萬囑咐她的問題。
「是不是?」林靈迫不及待的追問。
「對。」她依照副總所交代的回答。
「真的叫言墨?他——我要見他!王小姐,麻煩你,現在可不可以讓我見他一面?」她要求著,音調中有著迫切和懇求。
「這……」
「拜託你!」林靈緊緊地抓——不,幾乎可說是用掐的,緊緊掐住她的雙手要求。
她一定要親眼見到他,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不是眼花,言墨他真的還活在這世上,她一定要確定。
「好吧,如果你真的覺得沒事的話……」王蘊娟稍微猶豫了一下才說。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不信,你瞧!」她忍不住截斷她的話,同時為了證實自己的狀況良好,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還轉了一圈,卻差點兒沒跌倒。
「小心!」王蘊娟眼明手快地扶住她。
「我真的沒事。」林靈勉強一笑的推開她扶著自己的雙手,「我們可以走了嗎?」
看了她過於蒼白的臉色一眼,王蘊娟猶豫地點點頭。「請跟我來。」
林靈立刻用力的點頭,無視全身上下所發出來的酸痛抗議,緊跟著她的步伐走到一間門上掛有「副總室」三個字的房門外。她聽見自己的心跳,怦怦怦地愈跳愈快。
王蘊娟伸手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內響起一個男聲。
「進來。」
王蘊娟推門而入。
「副總,林小姐醒了,她想見您。咦?林小姐人呢?」她跨出副總室,側頭看著呆立在走廊上的人。「林小姐?」
林靈從緊張中恍然回神,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邊,一臉關心的王蘊娟。
「你沒事吧?」王蘊娟問。
林靈反應慢半拍地搖了搖頭,看著距離自己僅一步之遙的副總室大門,「走吧。」她猛然深吸一口氣,才向前跨出一步。
瞬間,她的身影填滿了副總室的門框,同時看見門內坐在紫檀木辦公桌後的男人。
失望與放鬆兩樣感覺同時衝擊著她,讓她在瞬間立足不穩的顛了一下,好在站在她身後的王蘊娟扶了她一把,這才沒跌倒。
男人從辦公桌後的皮椅上站起來,帶著客氣的微笑迎向她。
「你好,林小姐。」他朝她伸手道。
林靈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真的也叫言墨,言語的言,墨水的墨?這世上怎會有這麼巧的事,而且如果他是言墨的話,那麼在她昏倒前,坐在會議室裡那男人又是誰?為什麼他會長得跟她夢中言墨一模一樣?
「林小姐?」王蘊娟輕觸了她手肘一下。
「什麼?」林靈恍然回神。
「我們副總在跟你說話。」王蘊娟提醒她。
「喔,你好。」林靈眨了眨眼,立刻伸手與男人輕握,但她的目光依然無法控制的凝聚在眼前這張臉上。「請問,你真的叫言墨嗎?言語的言,墨水的墨?」她忍不住衝口問。
男人有一秒鐘的僵硬,接由兩人交握的手傳達給她。接著,他率先鬆手退後一步,以冷靜略帶好奇的口吻開口。
「不知到林小姐為何如此問?我是不是叫言墨,我想蘊娟應該能為我證明才對。」說著,他轉向王蘊娟,「蘊娟,你說我是誰?」
「副總別開玩笑了。林小姐才剛醒來不久,我們是不是讓她坐下來比較好?」王蘊娟不卑不亢地說。
「喔,當然。林小姐,我們坐下來談。」
於是三人移駕到牛皮沙發上坐下,辦公室內突然變得一片沉默。
假言墨與王蘊娟不由得對看了一言,怎麼她都不說話?
「咳!」假言墨輕咳一聲,打破四周令人窒息的沉默。「林小姐今天是為了『收不到愛』的劇本而來?」
林靈呆若木雞的盯了他半晌之後,著才愕然回神,迅速的點了下頭。
笨蛋!白癡!她在幹什麼呀?事實都已經證明是她眼花、在做白日夢了,她還在恍神什麼?別忘了今天到此身負使命,是來工作的!她不禁暗罵著自己。
「很抱歉,讓言副總在百忙之中還得抽空見我,關於這次的劇本,不知道貴公司有什麼建議,需要我加上或更改的?」輕咳一聲,她換上專業的神情,不卑不亢的開口。
沒想到她導入正題的速度如此之快,假言墨呆愕了一下,才急忙的回答,「其實對於林小姐的作品與專業,敝公司一向都深具信心。」
「但是即使如此,貴公司仍有意見。」
「這……其實這件事副——呃,我是說我,其實知道的並不多。因為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這件事的決策,但是我剛剛看了一下你所帶來的原稿,」他一頓,「很抱歉沒經過你的同意,便私下動你的東西……」
「抱歉如果這麼有用,這世上還要警察做什麼?」林靈不禁低喃。
「什麼?」假言墨沒聽清楚她說了什麼。
但坐在她身旁的王蘊娟卻在一愣後,極力克制才忍住哈哈大笑的衝動。
「沒事。」林靈四兩撥千斤的答道,「不知道副總看過劇本後,有什麼需要我改進的?」
「其實對於編劇這件事,林小姐是專業——」
「但是出錢的是大爺,再怎麼專業的人也必須服膺於出資者,不是嗎?」她微笑的說,表面上看起來客客氣氣的,但誰都可以感覺到她話中的嘲諷。
「呃,我並沒這個意思。」
「當然,我說的是那些財大氣粗的公司,並非指貴公司。」林靈皮笑肉不笑的說。
假言墨求助的看了一旁的王蘊娟一眼,希望她能開口說些什麼。天啊,副總要他假扮他時,怎麼沒事先告訴他這個林小姐這麼難惹呀?
「林小姐,你是不是不太滿意我們公司對你所寫的劇本有意見?」收到求救的訊號,王蘊娟緩緩地開口。
沒想到一直靜坐在身旁的王蘊娟會突然開口,而且還這麼直截了當的正中紅心。林靈在錯愕之間,一抹羞紅悄悄的爬上她雙頰,漾出醉人的紅暈。
「不,」她播搖頭,堅定在瞬間取代了眼中的羞色。「只是誠如言副總所說的,這方面我比較專業,會將劇本寫成現今這個版本自是有我的考量,希望貴公司能瞭解這一點。」
「當然,我們公司就是因為欣賞林小姐的專業才能,才會找你合作。」假言墨急忙點頭。
「只可惜,我讓你們失望了。」
「不不不,我們並沒有……」
「並沒有失望?如果沒有的話,我現在不會在這裡。」林靈不客氣的截斷他的話。
假言墨再度啞口無言的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王蘊娟,後者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一臉你不說話又不會有人把你當啞巴的表情。不過她還是開口幫他。
「關於林小姐所寫的劇本,其實我們公司這邊很滿意也很喜歡。當然,林小姐會有所質疑,既然劇本沒問題,我們公司又怎會要求你今天帶著劇本過來?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除了林小姐手上的劇本之外,公司希望林小姐能再寫一版,與原版完全相反的結局。」
「相反的結局?」林靈臉上表情頓時充滿了愕然與不解。
「對。」她認真的點頭,「一喜一悲,抉擇只在分寸之間,結果卻是天壤之別的兩樣人生。」
分寸之間,兩樣人生……林靈因她這兩句話,腦袋頓時充滿了源源不絕的靈感與思緒。
「你覺得這個想法如何?」王蘊娟迫不及待的問,她已從她顯得神遊於外的眼神中,感覺到她的躍躍欲試。
林靈迅速的恢復理智。
「請問,之所以需要寫兩種不同的結局,是不是想從中二選一?」她冷靜的問,心裡有個想法,那就是他們並不喜歡她寫的結局,所以才會用這種變相的方式要求她重寫。
「不,我們打算將兩個結果都用上。」
「兩個都用?」林靈登時傻眼,「但是一個故事要怎樣有兩個結局?」
「這就是為何我們今天非要請你親自到這裡來的原因。」王蘊娟說,「林小姐,以你的專業,你覺得這種一個故事兩個結局的方式可不可行?如果真不可行的話,那麼這個提議自然作罷,我們就用……」
「其實,也並不是真的不可行。」林靈突然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
「什麼?」王蘊娟一時沒聽清楚。
「林小姐說,一個故事兩個結局可行。」假言墨興奮的道出以為的語意。
「真的?」王蘊娟立刻將臉轉向她。
「我說的是,並不是真的不可行,而不是一定可行。」林靈糾正同時強調的說。
「並不是不可行就表示是可行的,林小姐,你有辦法?」王蘊娟問。
「我必須回家想一想。」林靈皺起眉,「明天我再打電話來告訴你們可不可行,可以嗎?」
「當然,我們等你的好消息。還有,謝謝你。」
「這本就是我該做的。」
「但合約中並沒有說明,你有必要為我們寫出兩個結局。」
「就——天!」林靈肩一聳,卻因拉扯到身上酸痛的肌肉而呻吟出聲。
「怎麼了,你沒事吧?林小姐?」假言墨頓時緊張的問道,一旁的王蘊娟也是一臉關心。」
「我……沒事。」林靈小心翼翼地深吸了口氣,才啞聲說。
「你看起來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要不要我陪你到醫院走一趟?」王蘊娟關心的問。
林靈不敢再隨意亂動,只扯出一抹勉強的微笑拒絕她的好意。
「我沒事,只要回家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真的嗎?」
「嗯。」她應聲。
「那麼我送你回家?」
「不了,我——坐計程車就行了。」她咬緊牙關從沙發上站起來,收好稿件便點頭示意,離開了辦公室。
林靈動作緩慢地跨出未來科技大樓,準備到路邊招輛計程車回家。但是老天,她剛剛昏倒時一定是撞到了什麼,否則現在不會像是要死了一般的難過!
腰痛、手痛、腳痛、頭痛……全身都痛!現在的她,簡直是完全符合了那句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名言,只不過要將「動」字改成「痛」字就是了。
真想不透她這身酸痛究竟是從何而來?即使加全了她昨晚摔下床,與剛剛昏倒可能不慎撞到什麼東西,似乎也不足以造成她現在猶如從十層樓高的樓梯上滾下來,或者是被車子狠狠地撞過無數回般,這樣的痛不欲生!
強忍著全身的酸痛,她勉強伸手招來一輛計程車,卻因上車動作的遲緩而被人搶奪先機,最可恨的是那人為了搶車還將她撞倒在地上。
「啊!」她痛苦的尖叫出聲,臉色在剎那間變成一片嚇人的慘白。
痛楚在瞬間由四面八方湧向她,逼得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林靈僵直的坐在地上,動也不敢動一下的咬緊牙關,想抵抗這一波又一波足以令人昏厥的劇痛。但老天,嗚……真的好痛、好痛!
淚水在不知不覺間盈滿眼眶,她終於遏抑不住無聲的低泣了起來。
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言墨,全身都滿了令人退避三舍的憤怒,他注視著逐漸遠離的計程車,握緊拳頭的手指深深地陷入掌心中。
那個該死的混蛋,即使是趕時間也用不著把人推倒來搶計程車吧?還有那個混蛋司機,到底有沒有一點職業道德?向他招車的又不是上車的人,他竟然連一句話也沒說,油門踩了就走。真是他媽的!
怒不可遏的將視線由逐漸遠離的計程車,拉回到她所在的位置,言墨驟然一僵,驚懼在他體內爆炸開來。
老天,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什麼還坐在地上沒爬起來,而且臉上還呈現出痛苦不已的表情?
來不及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前,他已兩步並一步,大步的朝她狂奔過去,蹲下身用顫抖的手輕觸她面無血色的臉頰,輕聲叫喚著。
「林靈?林靈?」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林靈聽見有人在喚她,緩緩地睜開淚汪汪的雙眼,卻被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震驚到說不出話。
「你怎麼樣?是不是哪裡撞傷了,很痛嗎?有沒有辦法站起來?」他的目光仔細的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卻仍不敢隨便移動她。
她沒有回答,一雙驚愕的跟,眨也不眨的瞪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臉孔、這個聲音……這是她夢中的言墨……
「你聽得見我說話嗎?回答我,林靈。」她毫無反應的反應更增添言墨的恐懼。
「你……」林靈嘴巴蠕動了幾下。
「什麼?你說什麼?」他立刻將耳朵傾向她。
「言墨。」
他頓時渾身一僵,雙眼睜得老大。該死的!他竟然忘了自己不該出現在她面前,可是叫他眼睜睜的看她難受卻不上前關心,他實在辦不到。
「言墨?你叫誰?」他抬頭左右張望了一下,佯裝不解的問,同時伸手將她從地上扶起。
「啊!」他的扯動讓林靈忍不住大叫出聲。
「怎麼了?」言墨趕忙停下一切動作,一臉緊張的盯著她面無血色的臉。
「好痛……」
「哪裡痛?」他立刻將目光往下移到她腳踝,懷疑她是不是剛剛被推倒時扭傷了腳,所以才會無法起身。
「腰、腳、背、手……我不知道,全身都好痛!」林靈低吟的說,抓住他手臂的十指因身體極度不適而深深地陷在他手臂肌肉中。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剛剛昏倒的時候撞到了?」言墨眉頭緊蹙的低語,同時伸手嘗試輕觸她說會痛的背部問:「我這樣碰你會痛嗎?」
林靈沒有說話。
「那這樣呢?」他放在她背部的手稍微移動個地方,然後再度輕壓。
林靈依然沒有回答。
「這裡也不會痛嗎?那這裡呢?」他又換個地方輕壓了下,換來的依然是一片沉默。
言墨終於發覺她的沉默不太尋常,於是將視線移到她臉上,只見她眼睛眨也不眨,正牢牢的盯著他。
「怎麼了?」
「你剛剛說我昏倒。」
言墨微僵了一下。「我說你昏倒?你的樣子的確像是快要昏倒的樣子,先撐一下,我叫輛車送你到醫院。」他顧右左而言他的想帶過這話題,但林靈並未讓他如願。
「是你對不對?剛剛在會議室裡的人是你對不對?」她緊緊抓著他問,即使身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幾乎要將她殺死,她也不願放手。
「你的臉色真的很蒼白,我先送你到醫院……」言墨眉頭輕蹙的開口,卻又被她打斷。
「不,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在會議室的人是你對不對?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會議室裡?在裡面的人應該是副總,那個叫言墨的……」她的雙眼在一瞬間瞠大,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突然浮現她腦中。「難道、難道你才是真正的言墨?」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有一點我知道,那就是我必須盡快送你到醫院。」他故作冷靜地說。
林靈不信。「你才是言墨對不對?剛剛我所見到的言墨是假的對不對?」她的聲音愈來愈虛弱。
「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來,別再說話了,我送你——」
「你懂!」
「我——」言墨正想否認時,一個尖銳的嗓音突然插了進來,打斷他的同時也讓他忍不住渾身一僵。
「言副總你怎麼在這兒,發生了什麼事?」一個足蹬三寸高跟鞋,身著香奈兒今夏最流行服飾,還擁有艷光四射美貌的女子停在他們身邊問道。
言墨沒有應聲,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同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林靈。
「言副總?」林靈輕聲的開口,「你真的是言墨?」
他眉頭輕蹙,無言的看著她。
「你真的是言墨!」她又問了一次。
「我送你到醫院。」言墨還是沒有回答。
「不,」她搖頭,卻因再度拉扯到酸痛的肌肉而倒抽了一大口氣,「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真的是言墨?」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依然在夢中,要不然他怎麼可能還活著,而且還跟她夢中的樣子一樣一樣。不,或許不是真的一模一樣,因為眼前的他明顯比夢中的他成熟穩重許多,但是在五官和聲音方面,的確是一模一樣沒錯!
言墨猶豫不決的看著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該誠實的回答,就過去的經驗,為確保她的平安順遂,他最好不要與她相認,而且要離她愈遠愈好。但是天知道,他現在只想將她緊緊的抱進懷中,大聲告訴她他就是言墨沒錯!
「沒錯,言副總的名字就是言墨,難道你不知道嗎?」一旁的美貌女子曾曉君忍不住開口。
有沒有搞錯啊?這女人竟然連言墨的名字都不清楚,就這樣緊巴著人不放。而且言副總也著實怪異得很,平常對女人總是不苟言笑,包括她這個大美人倒貼他也一樣。但現在竟然肯讓一個連他名字都搞不清楚的女人緊巴著!
他今天是吃錯藥了,還是工作太忙,累得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力氣都沒了?哼,即使真是這樣,那受益者也不該是眼前這個說胸部沒胸部,說屁股沒屁股,而且還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洞裡冒出來的蒼白女人吧?應該是她才對!
「你真的是言墨?」
曾曉君的多嘴讓言墨連不想承認的機會都沒了,他看著一臉等著他親口給予答案的她,表情沉重的歎了口氣。
「我送你到醫院。」
「我幫你。」不甘一直被忽視的曾曉君迅速說道,同時伸手去扶林靈。
「啊!」手臂突如其來的拉扯再度牽動了林靈渾身的疼痛,讓她又痛呼出聲。
「放手!」言墨立刻伸手拍開曾曉君那雙罪魁禍「手」,怒聲大吼。
「我……」曾曉君無措的看著他。她做錯什麼了?
「走開!」他理都沒理的將她推到一旁,然後小心翼翼的低頭探視面無血色,甚至已開始冒起冷汗的林靈,一臉緊張的問:「怎麼樣?你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好……痛……」林靈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了。
言墨不禁詛咒一聲,他抬起頭,看見一輛計程車正朝這方向駛來,毫不猶豫就揮手大叫,「計程車!」待計程車停妥,即小心翼翼的抱起她。
「忍著點。」他迅速將她抱進車內後座,自己則繞到另一邊開車門進入,同時對司機叫道:「到醫院,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