炬焰模特兒經紀公司的招牌名模在台灣人稱葉雪琳,在世界的舞台上卻被喚為Snow,其原因不只是因為她本名中有個「雪」字,而是因為她有著一身無瑕有如凝脂般的賽雪肌膚,即使處在白人世界裡,也無人比得過她的耀眼亮麗。
入行幾年,從一開始沒沒無聞的在各個百貨公司跑龍套,到被炬焰模特兒經紀公司簽下,有計劃的培訓成為現今享譽國際的名模Sonw,她所散發的特殊氣質始終未變。
她是個讓所有女人既羨慕又嫉妒的對象,也是讓所有女人又愛又恨的對象,因為她雖身為大牌,卻一點也不驕傲;雖受一大堆有權有勢的男人愛慕卻一點也不矯情。
她待人和善,生活簡單,即使身處在五光十色的環境裡,始終出污泥而不染。讓所有名服裝設計師們愛不釋手,這也難怪所有報章雜誌對她的評價永遠都是一面倒,無一例外。
她今年三十九歲,模特兒事業卻依然如日中天,一點下滑趨勢都沒有。
「各位來賓久等了,由KRIAIA主辦寰宇集團協辦的H。T。Fashion服裝秀即將開始,請大家靜心欣賞。」
光采奪目的舞台上慢慢地響起主持人悅耳的聲音,流暢的音樂立即瀰漫整個會場,兩千年巴黎時尚最受矚目的服裝秀即將揭幕。
「準備好了嗎?要開始了。」
前方傳來的激昂催促聲讓臉頰埋在藍襯衫中的葉雪琳抬頭,她將襯衫放回看物櫃中落了鎖後,以無比優美的步伐從容不迫地走向伸展台。
「曼麗姐,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問你?」以羨慕的目光望著走向舞台的國際名模白雪,助理蕾妮有些怯卻的問道。
「什麼問題?」
「為什麼白雪小姐每次在上台前一定要站在她的實物櫃前?她在祈禱嗎?祈禱表演成功?」她注意到這種情形有好幾次了,不知道在公司資歷較深的曼麗姐有沒有注意到。
「看來你很空閒。」曼麗的目光由舞台上收了囚來,改盯著她的臉。
「啊?」
「大家最忙的時候,你卻有時間去注意到這些無聊的小事。」 「不是的,曼麗姐,」蕾妮瞠大雙眼忙不迭的叫道,「因為白雪小姐一直是我的偶像,所以每次只要有她在場,我的目光就會不由自主的跟著她,所以才會在無意間注意到她這個習慣,我並沒有在偷懶,也沒有不認真工作,真的。」
「我又沒說你什麼,幹麼這麼緊張?」曼麗再度將目光移向舞台,此時的白雪正準備折回後台。
「準備要換的第二輪衣服。」葉雪琳吩咐後台所有助理們。
「是。」
隨著白雪退回後台,擁有短暫輕鬆的後台工作人員再度陷入備戰狀態,模特兒和助理們手忙腳亂的以最快速度更換衣服與配件,然後模特兒從容不迫的以最優雅的姿態上台,助理們則從容不迫的整理剛換下的服裝,以及準備第三輪要展示的服裝以及配件。
「曼麗姐,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耶。」蕾妮不死心的窩近曼麗身邊,與她——同整理衣服。
「你為什麼問這個問題要幹麼?」
「沒有呀,只是好奇。」
「好奇?難道你沒聽過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
「曼麗姐——」蕾妮忍不住扁起了小嘴。
看了她一眼,曼麗眸中浮出一絲笑意,對於這個剛進入公司的小助理,她其實是滿欣賞的,因為她不僅手腳俐落,更時時關心別人,就像自己當初懷孕不適,她總會適時的替自己分擔工作,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
「其實關於白雪姐,我也不是很瞭解,只知道那是她的習慣。」這是她知道的,是唯一,也是全都。
「面對置物櫃沉思?」
「不是,」曼麗搖頭,「是在表演前將臉埋在一件藍色襯衫內,感覺就像是某種儀式一樣。」
「為什麼?」她一臉專注的表情。
「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曾聽人家說,白雪姐好像把它當成幸福符和護身符。」
「那件藍襯衫?」
「嗯。」
「為什麼?」
「沒人知道。」曼麗再度搖頭,眼角餘光卻瞥見舞台上的模特兒漸漸退回後台,她就像是反射動作般的立刻揚聲叫道:「他們要回來了,大家動作快一點。」
後台再度陷入紊亂的戰場。
服裝秀謝幕後的慶功宴中衣香鬢影,人聲鼎沸,此儀態華麗的模特兒與政商名人穿梭其間,但是眾人矚目的焦點依然是名模白雪,不論是記者、企業名人或者是同業。她就像塊磁石般,不由自主的吸引著週遭所有人的目光。
當模特兒是葉雪琳從小到大的夢想,為了這個夢想她甚至不惜與父母斷絕關係,從此形同陌路。
可是老實說,能擁有今日的成就,她本身是始料未及,因為只有她知道自己曾經徹底放棄這個模特兒之夢,那是一個烙印在她心底的秘密。
二十歲那一年,因為大學課業成績的極遽下滑,讓父母察覺到她一心想當模特兒,根本無心於課業,並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情況下走向斷絕關係的死局。
當時的她雖是個學生,但已有不少經紀公司找上門,所以在有恃無恐的情況下她在父母面前發誓不再踏人家門一步。
脫離父母的她無拘無束,自然不想繼續大學學業,所以她休學將全副精神都擺在伸展台上,卻沒想到原本找上她的經紀公司在得知她與父母破裂後,現實的對她避不見面,她這才知道原來那些人從頭到尾都只是在覬覦她家的財產,而不是看上她的潛力。
絕然的宣誓猶言在耳,她逞強也罷,沒臉見父母也好,總之,那個家她是不會回去的,於是她一改驕恣的姿態,憑著一身傲骨獨闖龍潭,並在短短的兩年內創下自己頗為滿意的成績。
那時她卻遇見了他——wind。
別人都說他是個花心的風流浪子,她不信,因為他待她極好,交往過程中也從未對她毛手毛腳或有什麼越軌的舉動,直到她情不自禁的對他獻身前,她們的純愛長達半年之久。那是一段讓她至今都難以忘懷的幸福。
但是她應該相信得到的就不知珍惜這句話才對,因為在他們發生關係後一個月,他避不見面,電話不接,大哥大不開,她知道自己已成為他的過去式。
那段戀情雖然短暫卻改變了她的一生,因為她意外的有了小瑜。
才二十一歲,沒有父母的奧援,在模特兒界經濟基礎又未打穩的她在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個小生命時,她簡直要瘋了。
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她最後決定找他幫忙,畢竟她肚中小生命的去留他有一半的決定權,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這一去卻是自取其辱。
她還記得當時的他就躺在曾和她歡愛的床上,眼睜睜的看著他現任的女友對她冷嘲熱諷的說她不要臉,竟然想到這個爛方法來想綁住他。
很無辜不是嗎?她只是不想剝奪他該有的權利而已,結果她得到什麼回報?不過別看她外表柔弱好欺負,當時的她可是立即和那個女人大打出手。
兩個女人猶如瘋了般的拉扯頭髮、互咬對方、互相對罵,簡直就是一場世紀大戰,雖然距今已經十多年,但她依然記憶猶新,那是她有生以來做過最瘋狂的一件事。
現在想起來,她之所以會這麼瘋狂也許並不全因為對方的污辱,也有可能是懷孕精神不穩的關係,那個被她打的女人還真是倒楣。
不過換句話說,能被國際知名模特兒白雪出手打的,普天之下還真只有她一人。
現在想想或許會覺得好笑,但是當時她真的很可憐。隻身一人無依無靠,還挺了一個狠不下心謀的小生命,最後連夢想都不得不放棄。
從懷孕五個月到小瑜五歲,她忘了自己是怎麼渡過那五年的,只是隱約的記得沒有夢的她有如行屍走肉,除了小瑜外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牽動她一絲情緒。
不過老天的安排也真巧妙,她為了小瑜放棄了她多年的夢想,卻也因為小瑜重操舊葉,繼而重操舊業夢想成真,成為今日享譽國際的名模白雪。
命運這種東西還真是不可思議,不是嗎?「白雪,恭喜你今晚的演出成功。」
一杯雞尾酒由天而降的停在她眼前,葉雪琳不必抬頭就知道替她遞上這杯酒的人是誰。唐麥可,一個追求了她五年的英國伯爵。
「謝謝你,麥可。」她接過杯子後對他微笑道謝,「我在台下沒看到你。」
「但我卻有看到台上的你,漂亮極了。」他傾身在她頰上偷得一吻。「有沒有收到我送你的花,喜不喜歡?」
他沒提她倒差一點忘了,這個人真是瘋了,竟然送了朵鑽石花給她。據他們八卦,那朵鑽石花少說也值千萬美金。
「麥可,那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她口氣謹慎,她要他知道不喜歡他這麼做,「你在這兒待一會兒,我將它拿來還你。」
「不。」他瞬間伸手擋住了葉雪琳的去路,「那是送給你的。」
「我不能收。」
「白雪……」
她搖頭打斷唐麥可未竟的話語,「如果你還想繼續和我當朋友的話,把它收回去,而且別再做這種事了。當然,如果你送我的是鮮花,我會很高興的收下來。」
「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他覺得好無力。
「麥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她央求的望著他,這麼多年了,難道她一點都不感動?沉默了一會,唐麥可霍然深吸了一口氣。「好吧,我不強迫你一定得收下那朵花,相反的,你也不能強迫我得放棄追求你的權利。」他退後了一步。
葉雪琳緩緩地搖了搖頭,對於他的堅持與耐力實在沒辦法。
「隨便你吧。」她無奈的說,「對不起,我累了,想先走一步,」
「我送你。」
「我的司機已等在外頭了。」
「那讓我送你到門外吧。」
葉雪琳點了點頭,反正大家都知道白雪有個深藏不露的司機,無論誰想跟他搶送她回家的差事誰就倒楣。
告別所有熱情挽留她的朋友們,葉雪琳在唐麥可的陪伴下走出會場,朝大門方向走去。
對於唐麥可,她把他當成朋友,畢竟他也追求了她五年之久。因此當走在她身旁的他突然止步時,她自然而然的也跟著停步,並關心的轉身望向他。
就在那一瞬間,唐麥可突如其來的將她攬向他,雙唇隨即朝她壓了下來。
「不要!」葉雪琳驚慌的閃躲,雖逃過他強迫性的一吻,卻抵不過他的力大如牛,整個人被他緊緊地擁在胸前。
「讓我……」唐麥可依然不肯放棄的拚命想吻她。
「不,不要這樣,麥可。」葉雪琳奮力的掙扎。
「白雪我愛你,別拒絕我,讓我……」唐麥可的話沒有機會說完,一股蠻力卻突然將他整個人往後拉離葉雪琳,筆直地往後方地板跌去。
「馬克……」葉雪琳望向突然出現的專屬司機。
「白雪小姐,你沒事吧?」馬克蹙著眉頭關心的向她詢問,接著以冰冷的眼神瞪向正狼狽的由地上爬起身的唐麥可,冷聲道:「唐先生,今天這件事我會老實的向我老闆報告,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他立刻護著葉雪琳往外走。
「白雪。」
葉雪琳猶豫地停步回頭看他。
「我是真的愛你,難道你不能給我一點機會嗎?」
「對不起,麥可,我只將你當成普通朋友。」
「可是我愛你,我……」
「對不起。」葉雪琳抱歉的打斷他,在輕喚一聲馬克後,不再猶豫地轉身離去。
唐麥可落寞的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心痛得無以復加。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得到佳人的青睞呢?「唐先生?」巖城麻繪緩緩地走到唐麥可身邊。
「啊?巖城小姐。」
「你沒事吧?」她一臉關心。
苦澀的一笑,唐麥可搖了搖頭。
「你怎麼不在慶功會場裡面?要回去了嗎?」
「我是特地出來找你的。」她霍然露齒一笑。
「啊?」唐麥可有些不知所措,「你是特地……」
「我開玩笑的啦!」
巖城麻繪見唐麥可為她露出呆愕的表情,抑制不住的將臉上的笑容扯到最大。
「老實說,我有點受不了裡頭太過熱鬧的氣氛,尤其是那些一直圍繞在我身邊的追求者,那讓我有種窒息的感覺,所以我就逃出來了。」說著,她突然扮了個可愛的鬼臉,「我這樣會不會很壞?」
「怎麼會呢?」唐麥可搖頭。
「可是有人會認為我是在故裝清高。」
她皺了皺鼻頭。
「那他們是不是也這樣認為白雪呢?」這是唐麥可的直覺反應,因為白雪也是那種對成群追求者不動不搖,甚至還有些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可是他卻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絕對不是在裝模作樣,那是她的真性情。
「我怎麼可以和白雪姐相比呢?我和她是不一樣的,畢竟白雪姐在模特兒界這麼久了,大家都知道她淡漠的性情,可是我只不過兩三年,又剛好年輕貌美,是最愛熱鬧最愛玩的時機,可是……」巖城麻繪臉苦了一下,隨即又搖了搖頭,「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別人說我什麼,有道是清者自清,你說是嗎?」
「沒錯。」唐麥可認真的點頭,心裡想的卻是白雪,想當初她一定也碰過這類的困擾事,而她能堅持自己的原則至今,真是了不起。對她的愛慕之心又更加深。
對於他的肯定,巖城麻繪簡直要笑瞇眼了,望著他俊逸的臉龐,她著迷的幾乎要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她真的很喜歡他。
「怎麼了?」注意到她的注視,唐麥可不解的問。
巖城麻繪霍然的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你還打算再回到會場去嗎?」
「不,當然不。」她頻揮手,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
「那你是打算回你們公司下榻的旅館嘍?」
她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表情。「我沒有車子,必須等工作人員一起回去。」
「那不是還要等很久?」
「嗯。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唐麥可沉思了一會兒說。
「這……不會太麻煩嗎?」
「反正我今晚也沒什麼事。」畢竟白雪已不在這裡了,不是嗎?「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嘍。」
唐麥可點頭。「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把車子開過來。」
車子開上路,兩人維持著輕鬆的話題一路談笑著,途中在經過一間不錯的夜營餐館時,他們停了下來準備吃點東西。
巖城麻繪點了份招牌套餐,唐麥可則只點了杯馬丁尼品嚐,但不知是誰開始了感情的話題,說著說著唐麥可自然想到了白雪絕然的態度,一時之間跳脫不開借酒澆愁了起來。
三杯黃酒下肚之後,唐麥可開始對巖城麻繪吐露自己對白雪的情意與被她拒絕後的愁苦。
巖城麻繪聽在耳裡卻痛在心裡,因為從兩年多前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她便一直在偷偷地暗戀著他,這種得不到所愛的愁苦她又怎會不知道呢?唐麥可在步出餐館時已呈八分醉態,而陪他喝了一些的巖城麻繪也有了五分醉意,她用著僅存的五分清醒扶著連站都站不穩的他,在掙扎了一分鐘後她決定放棄,投宿在餐館附近的一間旅館。
原本只是為了喝酒不開車的考量而投宿旅館的兩人卻在當天發生了超友誼的一夜情。
風碩竟一臉陰鬱的聽馬克描述唐麥可騷擾葉雪琳的過程,當他聽到唐麥可對葉雪琳說我愛你時,他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得死緊,卻在聽到葉雪琳回答一句對不起時緩緩地鬆弛了下來。可是當他一想到如果馬克再晚個幾分鐘出現,可能會發生的後果時,他心中那口怒氣就快溢出胸。
「把他除名。」他冷道。
「可是據屬下所知,唐家在英國服飾業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馬克提醒道,因為只有他知道「把他除名」的真正意思,那代表的將是毀滅,畢竟試問一個被寰宇集團排除在外的企業,還有什麼商譽可言,只有走向倒閉一途。
「那又如何?」風碩竟不為所動的連眉頭都沒挑一下。
「炬焰模特兒經紀公司下一站服飾秀將要到英國倫敦。」
「而你認為那會影響到公司的營運?」
「不,我擔心的是如果現在動作的話,當服飾秀在倫敦登場時,白雪小姐無可避免的會聽到一些流言。」
「我不在乎。」
「但白雪小姐卻不可能不在乎,」馬克接道,「因為唐麥可是少數幾個追求白雪小姐,卻被她視為朋友的人。」
「所以我才更生氣呀!」風碩竟一時忍不住的衝口吼道,之後又是忙撇了撇嘴。
馬克覺得好笑,卻又不敢笑出來。
「想笑就笑,小心憋死!」風碩竟瞄了他一眼,鬱悶的朝他低吼。
立時馬克一改先前上司下屬的恭敬狀,仰頭大笑出聲。噢,真是太好笑了!其實與其說馬克是風碩竟雇來保護白雪安危的,不如說馬克是風碩竟請來幫他看管老婆,以防宵小覬覦他老婆。因為馬克一直是風碩竟的好朋友,甚至風羽揚一身的手腳功夫也是從他那兒學來的。
「你到底在幹什麼呀?我實在不曉得你既然對人家有興趣,為什麼不老老實實的放手去追?」
「你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呀。」馬克翻個白眼。天知道關於這個問題他到底問幾千遍或幾萬遍了,而風碩竟卻龜毛的連一句話也不肯說,就像現在這個樣子。
風碩竟抿著嘴巴苦笑。
其實他不是不敢放手去追,而是害怕一旦公開他的身份去追求她失敗後,他會徹徹底底的失去她,所以與其走到那個無法挽回的局面,他寧願繼續暗中照顧她。
當然,也許會有人說他的想法太過悲觀了,竟然連試都沒試過就想著失敗。
可是他要說的是:你又不是我,又怎會知道我心裡的害怕?說來也奇怪,十年前人們談起他風碩竟時只有兩個字可用,那就是風流,換句話說也就是他交過的女朋友簡直多到可以填海造地,可是他卻對葉雪琳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只是飄蕩慣的他根本就定不下來,女人一個換過一個。
所以她跟他說她懷孕時,老實說他根本就不相信,因為有太多女人為了套住他而撒過這種笨謊,所以對於這件事他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
可是在多年後再見,不經意間得知她未婚卻有個女兒,他簡直被嚇傻了。原來她並沒有說謊,她懷孕了,孩子是他的。
他委託徵信社找到了女兒,也找到了寄放心的所在,但他不肯相認,讓他們母女倆成為他感情命運的枷鎖,因為他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年她在臨走前所說的一句話——「我恨你,死也不要再見到你!」
她絕然的聲音猶言在耳,讓他懷疑自己如果再出現在她眼前,她會有言出必行的舉動。
當然,這只能勉強算是一個起火點,他最害怕、擔心的卻是她剛強的性格,因為徵信社送來的報告中,清清楚楚的寫明了她懷孕生產那幾年的困苦生活,她寧願有一餐沒一餐的餓肚子,也不願回頭向父母求救,其實她父母早就氣消,每日盼著她回來。
她這種決絕的個性真的把他給嚇壞了,因此他始終不敢輕舉妄動,只有繼續的在暗地裡守著她。
「算了、算了,每次問你這個問題你都像個啞巴一樣。」馬克受不了的放棄,「那關於唐麥可的事,你到底決定要怎樣?」
「你說如果我真毀了唐麥可,她在知道後會不會原諒我?」
「肯定不會。」事實上他也覺得這樣做太誇張了。
「那就算了吧,你只要幫我注意著,別再讓他有機會接近她就行了。」
「這個簡單。」馬克點了點頭。
「對了,羽揚那小子到底什麼時候會回來?」
「暫時不會。你幹麼問他?想念他?」
「我的身體在想念他,因為他不在就沒有人可以和我過招了。」
「我怎麼樣?」
「你?算了吧,人肉沙包一個。」
「喂喂喂,你這樣太傷人了吧?好歹當年我也是你的最佳敵友……」
「好漢不提當年勇。」馬克揮手打斷他,「好啦,我要走了,如果羽揚那小子,來的話記得要通知我一聲。」說完他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