蹺了一堂課,紅月采瓴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滿足了兩位好友的好奇心之後,在第二堂電腦連課鐘響響起前進了電腦教室。
一見到她們的出現,副班長籐田充立刻急匆匆的來到她們三人面前。
「采瓴,你們三個人上堂課到哪去了?你們被記曠課了你們知道嗎?」他說。
酒井明美瞠目結舌的叫道:「中村老師點名了?怎麼可能!」
「籐田,你別騙人了。」宮野真琴也不相信。
「我沒騙你們,上堂課真的點名了,不過點名的並不是中村老師而是代課老師。」
「代課老師?」宮野真琴臉上突然出現莫名其妙的表情。
「中村老師從這星期開始請產假,你忘了嗎?」籐田充轉頭對她說。
愣了一下,酒井明美率先詛咒出聲。「該死的,我們真的忘了!」
「可惡、可惡!」
「事實都已經注定了,現在再後悔也於事無補,坐好吧,上課鐘聲響了。」看著怒不可遏的好友,紅月采瓴平心靜氣的開口說,然後帶著課本筆直的走向自己的座位坐定。
她先向後座的同學詢問上堂課的進度,在確定新官上任的代課老師並未變更中村老師為他們在這星期課堂所訂的進度後,放心的伸手開機,決定利用這堂課上網逛逛。然而,就在她按下Power的當時,原本嘈雜的電腦教室卻在一瞬間突然安靜下來,她由視線餘光看見一名穿著黑衣的人從前門走進教室,卻並未對這個剛走進教室的代課老師多加注意,一心一意將目光投注在桌上方的電腦螢幕上,鍵入上網的密碼,連接上線。
「酒井明美、宮野真琴、紅月采瓴,應該就是你們三人吧?上堂課你們到哪去了?」
明知避不了老師的詢問,在前方突然響起的聲音時,紅月采瓴依然皺起了眉頭,她先與坐在隔壁的宮野真琴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後,才慢慢地抬頭面對代課老師的質詢。可是就在她目擊站在自己前方的代課老師時,她的反應是迅雷不及掩耳的,猛然將臉貼在電腦螢幕上,以防止被他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我的天,他怎麼會在這裡?這下子她真的完蛋了!怎麼也想不到代課老師竟然是片桐雅之。
「你們誰願意解釋一下?」看著臉上表情對他感興趣比悔意更濃厚的兩名女學生,最後再將視線移向將臉埋在電腦螢幕前的紅月采瓴,片桐雅之靜靜的問,聲音與表情讓人有種不怒自威之感。
真是頭痛,他做夢都沒想到這次的任務竟然是要他潛伏在學校裡面面對一群小鬼頭,而且這群小鬼之中還有他未來的老婆……噢,他該說什麼呢?
紅月采瓴,他的小女朋友,也是小未婚妻。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是在他滿二十歲的那一天。而對於自己早已有個未婚妻的事實,他表面上雖一如往常般鎮定、面無表情,內心的衝擊卻是完全無法言語,因為他壓根兒沒料到除了他的前途被限定之外,連他對自己人生大事的自主權父親都要剝奪。當時的他真的好恨!
兒時記憶中,偌大的房屋中一向只有孤獨的母親與傭人,他的父親總是在相隔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才來匆匆去匆匆的偶爾出現。到他逐漸長大之後,父親待在家中的時間雖然相對的增多了,但這帶給他的並不是他極盡渴望的父愛,而是斯巴達般的各種訓練,直到他十八歲,他從未得過父親的一個讚美或笑容。
在他十八歲那一年,父親在出任務時意外受了重傷,最後雖然幸運的撿回一條命,卻讓父親從此與PSA絕緣。
當時在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老實說他有種變態的快感,認為這一切都是報應,因為誰教父親這一生中除了知道任務就是任務,沒有留絲毫心思在家庭上,所以老天才會這樣制裁父親。可是當他到了醫院,透過玻璃窗看到父親身上裡滿沾血紗布,卻不住露出安慰的笑容輕柔的安慰著泣不成聲的母親時,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被狠狠揪了一下,他從來不知道父親也會有那種感情的笑容。
恨父親的感覺自小根深柢固,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轉換消除的,所以即使卸去PSA工作的父親突然與以前判若兩人,誠然變成一個愛家的男人,但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依然沒有多大的轉折。當然,過了這麼多年之後,隨著自己年歲的增長與歷練,他多少瞭解父親冷硬的面容下有著一顆多麼熾熱的心,也瞭解極度受到冷落的母親為何會依然深愛著父親,因此現在的他對父親早已不再有恨,有的只剩無盡的敬重。
「呃,因為這兩堂課所要做的作業我們在上堂課就已經交了,所以我們爭取了些時間在圖書館裡看書,準備下星期的月考。」這個代課老師好帥!可是臉上那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好嚇人。看著他,酒井明美不知不覺間收起對異性的幻想,認真的回答道。當然,她還沒有傻到說出實話。
「是這樣嗎?難道事先不需要跟老師或班長報備一聲嗎?對了,我忘了你們班的班長是紅月采瓴。」片桐雅之靜靜地將目光移向躲藏在電腦螢幕後的她,然後面無表情的繼續說:「既然作業已經交了,就拿書出來看。紅月采瓴,你跟我出來一下。」
心跳在一瞬間停了下來,紅月采瓴知道自己要完蛋了,因為她知道他已經認出她來了。本來就是,紅月采瓴這個名字很普遍?如果他看到這個名字而沒連想到她,那才奇怪哩!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認命的站了起來,不敢望向他的半低著頭跟他走向教室門口,用眼角餘光看到酒並明美和宮野真琴一臉擔憂的目送她離開。
跟著他走進電腦教室對面的教師專用電腦室,紅月采瓴始終以做錯事的姿態低著頭,靜靜地等待即將來臨的責罵。不過等了半天週遭依然一片靜默,她按捺不住的慢慢抬頭看他,並在四目交會之際,忍不住的開了口。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可以解釋,真的。」她衝口道,「你先別急著判我死刑。其實那天要不是你說我是小孩子,我也不會在一時之間氣不過的謊報年齡,我並不是存心想騙你的,你要相信我。」
「你時常這樣謊報年齡上街吊男人?」片桐雅之看著她突然問。
紅月采瓴呆愕了一下,一瞬間漲紅了臉。「我才沒有上街吊男人哩!」她生氣的叫道。
「高中二年級幾歲?十四還是十五?」片桐雅之沒理她逕自問。
「我滿十六歲了!」
「十六歲,果然還是個小孩子,也難怪會這麼離經叛道了。」
「我不是小孩子!不准你再說我是小孩子,我不是!」她忍不住跳腳怒道。
「以你現在的反應,恐怕沒人會認可你是大人。」片桐雅之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潑了她一頭冷水道。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你……」紅月采瓴恨恨的閉上嘴巴,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先穩住自己之後才開口。「你怎麼會突然跑到我們學校當代課老師的?」
「我想生活偶爾有點變化也不錯,不過沒想到會因此而拆穿了你的西洋鏡。」他聳肩道。
「我已經說過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他鬆弛的目光突然一斂,目不轉睛的盯著地說:「對不起,我對小孩——小女生沒興趣,況且現在你又是我的學生……」
「你的意思不會是要和我分手吧?」紅月采瓴霍然打斷他問道,見他毫不猶豫的點頭時,立刻大吼道:「不行!我不准!」
「這件事似乎跟你准不准沒有多大的關係喔。」看著她,片桐雅之極力忍住不笑的說。
她異常激動的叫道:「當然有關係!」
「喔,有什麼關係?說來聽聽。」
「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妻!」
此話一出,他們兩人都被嚇了一跳,紅月采瓴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衝動的說出這句話,而片桐雅之則是沒想到她竟然真的知道他們有婚約之事,看來他們的相遇並非巧合這麼簡單了。
「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跟你求過婚了。」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說,決定現在不是對號入座的時候,因為任務中的他說什麼也不能將她捲入危險之中,即使那危險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丁點兒都不行。
「呃,是沒有,不過那也是遲早的事不是嗎?」避開他探索的目光,紅月采瓴牽強的硬拗道。「好吧,如果你不喜歡我用未婚妻三個字,那就普通一點的用女朋友這三個字好了。因為我是你的女朋友。」
「然後呢?」看來她似乎還不打算拆開自己的西洋鏡,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他有點好奇她接下來又會說出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語來。
「你還不懂嗎?」她再度看向他,「因為我是你的女朋友,而我們現在正在交往,如果要談分手,當然得經過雙方的同意才行,只要一方不同意的話,那麼分手就不能算是成功的,我依然是你的女朋友,這樣解釋你瞭解了嗎?」
瞪著她,片桐雅之不知道自己該回答瞭解還是不瞭解,因為她的歪理實在是太誇張了,他們只不過剛開始交往不到一個星期,而且他還是被趕鴨子上架才成為她男朋友的,並且至今連一次單獨兩人的約會都不曾有過,而她卻能將兩人的關係說得好比是結婚多年的夫妻似的,他真是敗給她了。
「你……」
「不管你要說什麼,總之我是不會答應和你分手的。」她斷然的說,雙眼堅決的看著他。
片桐雅之不得不閉上嘴巴,瞪著她,他好半晌之後才開口問:「你知道我幾歲嗎?」
「年紀不是問題,更何況我們才差八歲而已。」
看來她知道關於他的事一定不少,片桐雅之暗忖,竟然連他大她八歲的事都知道。「但是我是你的老師。」他說。
「只是代課老師而已怕什麼?更何況如果你真要轉業,成為我名副其實的老師的話,我也不在意,反正師生戀在現代又沒什麼好稀奇的。我就是愛你,怎樣?!」
「愛?」老天!片桐雅之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梗死,「你知道愛是什麼嗎?」她竟然說愛他,老天!這就是所謂的新新人類愛情觀嗎?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紅月采瓴一瞬間瞠大了雙眼。「你以為我在對你說我愛你?拜託,那只是一個口頭禪而已,你別這麼SPP行嗎?竟然問我知道愛是什麼嗎!」
揉弄太陽穴的動作一瞬間停了下來,片桐雅之慢慢地抬頭看她,眼中明顯的寫滿了消化不了的錯愕。老天,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她怎麼可以輕而易舉的就整到他?
「別這樣,我現在雖然不愛你,但是不見得以後不會愛上你,所以你用不著露出這麼大受打擊的表情,真的。」
瞪著她,拚命抑制想伸手掐死她的衝動,片桐雅之終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即使我現在開始不理你,我想你也不打算放棄做我的女朋友對不對?」他問。
「沒錯。」紅月采瓴笑逐顏開的猛點頭。「你終於懂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我想這個道理你應該知道。」
「人非草木,我有信心讓你喜歡上我。」
他屏息的瞪著她問:「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可怕?」
「當然沒有,人家都說我很可愛,而且聰明伶俐。」
看著她臉上燦爛的笑容,片桐雅之終於垂下肩胛,放棄的說:「我投降了。」
「哇!」
一聲普天同慶的歡呼聲倏然響起,他甚至於來不及反應她這莫名其妙的歡呼聲為何而發時,她整個人已撲向他,將驚愕不已的他抱了個滿懷。
「我就知道你絕對狠不下心和我分手的,我就知道!」她摟緊他又叫又跳道。
「拜託,不要再有這樣的舉動!」手忙腳亂的將她推離自己,片桐雅之忙不迭的朝窗外望去,祈禱沒人撞見剛剛那一幕,否則的話他這個新官上任的代課老師即使學歷再高,依然會被以行為不檢驅逐出境。到時候別說任務了,他還可能會被那群最喜歡落井下石的兄弟給笑死,而光想到那個情景他就感覺自己寒毛直立。
被他推開的紅月采瓴一瞬間蹙起了眉頭。「為什麼?」
「這裡是學校,而我又剛好是你的老師,這個理由夠不夠?」他的眉頭不比她松。
「我說過我一點也不在意師生戀的。」
「你不在意,我在意。」
「可是你剛剛都已經說投降了,那意思不是表示你已經放棄不再想跟我分手了嗎?」
「是沒錯……」
「那就是啦。」心情再次撥雲見日,她再次朝他撲去。
「你給我乖乖的站好!」一感受到她的舉動,他立刻狼狽的跳起身,遠遠的躲閉她的投懷送抱。老天,她的個性怎麼會和他想像的相差十萬八千里?現在他終於知道了,看照片不准,第一印象更不准!
紅月采瓴被他一吼,赫然驚愕的乖乖佇立在原地上,不再有越雷池一步的舉動,可是不到三秒鐘,她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卻又不安分的轉了起來,讓一向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片桐雅之頓時有了心驚膽戰的感覺。
「你最好乖乖的站在那裡別動,如果你還想繼續和我維持男女朋友關係的話。」真是可惡,她竟然能逼得他出言威脅,而她甚至於還不是個成年人,只是個十六歲的小鬼頭,該死的!
「真的?那我不動了。」
看著她一本正經的在自己面前稍息站好,片桐雅之無力的閉上眼睛。
「采瓴。」他無力的喚聲。
「我在這兒,雅之。」
而她過於甜蜜的嗓音與過於親暱的稱呼卻讓他在瞬間睜開了雙眼,瞪向她。「不要這樣叫我。」
「為什麼,我們是男女朋友不是嗎?況且你也叫我採瓴呀。」
片桐雅之不自覺的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老師直接叫學生的名字並不奇怪,但是學生直接叫老師名字,而且還是你剛剛那種音調的話,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不會呀,因為我們是男女朋友嘛。」
「采瓴,我要你仔細聽我說。如果你真想維持我們的關係,那麼你就得答應我幾件事,第一,在學校內不准對第三者公開我們的關係;第二,在學校內不准對我做出任何超越師生關係的舉動,像剛剛突然跑過來抱我和直接叫我雅之都在此限內;第三,」他看了她一眼,「不准再蹺課。」
他最後一個條件讓紅月采瓴忍不住噴笑了出來。「拜託,你是第一次當代課老師吧?別這麼笨得對號入座好不好?不准再蹺課,你知道這句話由你口中說出來有多好笑嗎?呵……」
「閉嘴,紅月采瓴!」生平第一次片桐雅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以高八度的聲音咬牙迸出聲。
他受夠了,要不是因為知道她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是個十六歲的小孩子,女流之輩,在PSA中以冷漠無情出名的他又怎會被她搞得哭笑不得、頭痛不已呢?他受夠了,也許在放假期間他可以陪她玩遊戲,但是任務中的他絕對是冷靜自持,以達成任務為己任,即使失去生命亦在所不惜的,所以——
「條件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遵不遵循隨便你。現在,回電腦教室去。」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以慣有的冷漠口吻開口道。
「雅之……」他突然掃射而來的冷峻利眼,讓還未適應他突然改變的紅月采瓴當場住了嘴,僵直的盯著他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記清楚我剛剛說的話,走出這個門之後,如果你還像現在這樣……」他話未說盡,威脅意味倒已百分之百的傳達。瞬間,他推開門走了出去,獨留下受驚未癒的紅月采瓴呆若木雞的站在辦公室中央良久。
不過如果他以為這樣就嚇到她了,他可能會大失所望,因為當她從震驚中醒過來之際喃喃自語所說的第一句話是,「老天,怎麼可能會有人像他這麼帥?」
在校園內執行任務最大的好處大概就是有週末可以休吧。
明明有任務在身,卻可以像一般上班族有周休二日,這前所未有的情況讓片桐雅之極度不適應,所以即使執行任務的準備工作早已完成,在周未學校放假的第一天假日一早,他的人還是走進了六本木會社大門。
社內,青木關與葛木輝一人佔據了一張沙發,睡得正香甜。不用想他也知道他們倆昨晚一定又在這裡通宵工作了。
好奇的走到電腦前,鍵入多重密碼資料,很快的他便找到了令他們倆夙夜匪懈的原因,並不由自主的沉入了各種資料的洪流中,開始接手他們倆未完成的工作。反正對他來說現在閒著也是閒著,就讓他為兄弟盡點薄力吧。
「雅之,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沙發上沉睡的兩人忽然一起醒過來,葛木輝嗓音粗嗄的開口問道。
青木關習慣性的一頭鑽進小茶室,不久便替自己也替他們沖了一杯咖啡出來。每天以一杯咖啡開始新的一天是他多年來不變的習慣。
「謝啦。」接過他遞來的咖啡,片桐雅之謝道,雙眼依然筆直的盯著電腦螢幕不斷跳出的數字符號。
「在忙什麼?」輕靠坐在電腦桌邊,青木關半夢半醒的品嚐著手中的咖啡問道。
片桐雅之看了他一眼,將之前所搜尋列印出來的資料遞給他。
「這是?」盯著手上白紙黑字的資料,青木關一瞬間瞠大了雙眼,睡神亦被踢到了九霄雲外。老天,他簡直不敢相信片桐雅之竟然把昨晚他拚命想搜尋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的資料給弄到手了!他飢渴的開始翻閱手中的資料,被他閒置在電腦桌上的半杯咖啡早被遺忘。
「還缺什麼嗎?」將屬於葛木輝的那份順便遞給他,片桐雅之整個人由旋轉椅中轉了過來面向他們倆問。
「早知道有你在一定事半功倍,就可惜你出任務去了,咦,說到任務,你怎麼出現在這裡?難道你的任務已經Over了?」搖搖頭,葛木輝好奇的問道。
「今天是週末。」緊緊的盯著手中把弄的原子筆,好像在研究什麼重要東西似的,片桐雅之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說。
「我當然知道今天星期幾,我是問……啊!我想起來了,你這次的任務是到學校去當冒牌老師,今天星期六,學校放假嘛,難怪你會閒不住的跑到這兒幫我們抓資料,謝啦。」葛木輝豁然開朗的揚了揚手中的資料對他謝道,隨即又露出一臉曖昧的表情緊瞅著他,「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收穫呀?」
「昨天才第一天報到,就算是超人親自出馬也不見得會有什麼收穫。」片桐雅之瞥了他一眼道。
「我指的是額外收穫。」葛木輝朝他拋了個媚眼道,「聽說那個學校女學生佔全校百分之七十以上,難道說還沒女生為你瘋狂嗎?」
「如果你這麼想老牛吃嫩草的話,我可以替你介紹。」片桐雅之不慍不火的看了他一眼道,隨即帶著無聊的姿態起身朝門口處走去。
既然到這裡來沒事做又不能安安靜靜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的話,倒不如到父親公司去算了。雖說今天是週末,公司理應放假,但父親卻一如往常般一早便不見人影,身為兒子的他也該盡點孝心為父親分但解勞才對。
到那兒走走吧。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生平第一次對休假產生了厭惡,以前的她就像爸爸帶回家送給她的「史奴比的一周」一樣,星期日因為星期一要上班而漸感煩悶;星期一則因為接下來要度過的五天而火氣正旺,鎮日一副少惹她的姿態;星期二開始祈禱老天爺幫她度過這一天;星期三根本已經耗盡精力只求能活下去;星期四因為週末即將到來而開始充滿期待;星期五,喔!老天!至於星期六……
一想到星期六的史奴比,紅月采瓴便抑制不住的揚起嘴角。對於卡通人物,她一向偏愛米妮、米奇,總認為史奴比實在乏善可陳,可是自從拿到那張史奴比的一周之後,她簡直對它愛不釋手,而它那星期五、星期六的賤樣更是讓她笑得差點沒岔氣。她實在很好奇到底是哪個天才畫了那張畫的。
「史奴比的一周」雖是針對上班族,她卻有種慼慼焉之感,因為她不喜歡上學,更不喜歡讀死書,鎮日埋在那堆誰知道將來用不用得著的書堆中。當然,沒人知道她有這種想法,因為她的學年成績總是平平穩穩的在全校前五十名之內,所以……
不過現在開始,她再也不會討厭上學,相反的她愛死了,因為他就在學校。
到現在還搞不清楚他怎麼會突然跑到她的學校當代課老師的,可是一想到以後每天都可以見到他,她就興奮得忍不住顫抖起來。老天,她真希望星期一快點到來!可惜今天才星期六,週末放假的第一天,而她甚至還得熬過明天之後才能再見到他。
不行,光想到還得等上兩天才能再見到他,一股按捺不住的煩躁瞬間將她整個人罩住,讓她連呼吸都感到困難。所以她離開家門企圖尋找一片清淨的空氣安撫自己,卻沒料到自己會走到這裡來。
坐入慣常使用的座位,點了杯冰摩卡,紅月采瓴透過落地窗望向對面的辦公大樓。
相對於人潮蜂擁的市區街道,對面的辦公大樓與大樓下顯得格外的冷清,除了幾隻小貓或坐或站的在大樓下等人外,沒有半個人出入平常人們川流不息的樓門。
真是的,今天是週末,是上班族期待了一個星期的假日,怎麼會有人笨得還跑來加班呢?理所當然沒有人會出入那道門嘍,如果有,那個人一定……咦?有個人進去了!而那個背影……
一股讓紅月采瓴幾乎承受不住興奮的慢慢傳遍她整個人。
不會有錯的,那個背影是他,那個讓她思念了一整個早上的人——片桐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