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東京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個提有「六本木會社」五個字的招牌,不起眼的鑲在一棟半舊不新的三層樓房牆面上。
繞過一樓五金店由側面樓梯爬上二樓,走過一個堪稱陰森的走廊便能找到入口,不過像這樣的一個地方也沒人敢上門,更遑論沒人知道六本木會社到底是做什麼的。
時入六本木會社,室內明亮舒適的佈局立刻讓人眼睛一亮,灰白色一系列電腦用品羅列牆邊,一面琳琅滿目的書牆,一面落在窗,再加上步步高陞三樓的螺旋梯,此時窗前充滿簡潔個性的會議桌椅組正傳來人聲——
「我說你們兩個王老五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一直拿肉麻當有趣,在眾人面前與親愛的老婆大人演親熱戲的青木關,終於停止他那公可稱之為妨害風化的舉動,瞪著他想調侃卻又調侃不到的兩人——片桐雅之與一柳建治。
「感覺?你指的是什麼?」一柳建治莫名其妙地問,「如果你指的是冷氣的話,的確,我感覺今天的冷氣開得似乎不夠大,有些熱。」說著他便起身將冷氣機的溫度降了兩度。
瞪著他的舉動、聽著週遭高低不一的笑聲,青木關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自己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條腸子通到底的兄弟,更懷疑以他的個性在PSA中又怎能存活得這麼久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算了,暫時放過他,自己還有一個片桐雅之可以調侃。
「既然確定沒事,我就先走一步了。」未等他開口,片桐雅之即突然站起來說道,「如果要找我手機又不通的話,我一定在我老爸的公司裡。先走嘍。」
「喂!」青木關連忙叫著他。
片桐雅之卻回頭給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臉,無聲的說:想拿我開玩笑?下輩子吧。
「那隻狐狸!」青木關忍不住罵道。
「狐狸?」聽到他的話,一柳建治立刻蹙起眉頭看他,「關,你別吹牛不打草稿了,這個地方哪來的狐狸呀?」
葛木輝在一旁大笑,高木轍和上杉豐自則笑得雙較含蓄些,因為他們沒有發出像葛木輝那樣沒氣質的笑聲,只是將臉埋在自個兒老婆的肩勁處,讓肩膀抖動不停而已。
「你們在笑什麼?」一柳建治一頭霧水地問。
「笑雅之的反應真快,竟然知道我要糗他而跑得比誰都快。」青木關瞪著他撇唇道。
「你要糗他什麼?」
「糗他是我們六個人中最先有未婚妻的,結果我們四人結婚的結婚、做爸爸的做爸爸,他竟然一點進步都沒有。」
「嗯,的確,除了轍之外,我還以為雅之會是第二個步入禮堂的人,沒想到你這麼突然,接著豐自和輝又……」一柳建治突然一頓,然後笑看眼前四對佳偶搖頭道:「當真是世事難料呀。」
「那麼你呢?」葛木輝笑問。
「什麼我呢?」
「你什麼時候結婚呀,不要一句話都不說,明天就突然拿個紅炸彈炸我們呀。」
「怎麼可能!」一柳建治瞠大了雙眼。
「為什麼不可能?你自己不也說世事難料嗎?」
「絕對不可能,她根本就沒把我當男人,她……」一柳建治倏然摀住嘴巴,可惜禍早已從口而出,收不回來了。
「什麼?」上杉豐自與高木轍異口同聲地瞪著他問道,葛木輝和青木關則同時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我就說嘛,既然對男同志沒興趣,又對女生拒人於千里之處,一定有問題!原來你早有心上人了。是誰、是誰?」青木關追問。
「我……」
「快說、快說、快說!」葛木輝在一旁加油。 「其實沒什麼……」
「少來了,快點說!」
「我……」
「別我了,你要知道若你今天不說的話,想走出這扇門可能有點難,即使幸運走了出去逃得了和尚也逃不了廟,我看你還是乾脆點說吧!我們保證絕對不會搶走你的心上人,況且我們四個都已經結婚了,惟一有威脅的雅之又不在,快說吧!」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催促,讓一柳建治頭痛得幾乎要抓狂,瞪著眼前八個人,八張期待的臉孔,他終於決定投降。
「她是我同學的妹妹,小我兩歲。」他說。
「然後呢?」
「叫什麼名字?」
「她現在人呢?為什麼從沒聽你說過,也沒見過她?」
「我真後悔剛剛說錯了話。」瞪著他們,一柳建治後悔地說。
「廢話少說。」青木關的嘴巴咧得老大,聲音中充滿得意的味道。
「她叫蝶野茴……」
「回?」
「茴香的茴,也就是一個草字頭,下面一個回家的回字。」一柳建治解釋說,「據說她媽媽生她的那一天,他們家連續發生了幾件令人匪夷所思的好事,所以就讓她爸爸連想到茴香這種多用途的神奇香草,並替她取了茴這個名字。」
「為什麼發生好事會讓她爸爸想到茴香這種東西?如果真因她的出生而為她家帶了許多好運,那麼也許該以一些帶有祥瑞意義的字取名,例如、龍呀、鳳呀,要不代表吉利的桔子也行,還有代表好動旺旺來的鳳梨也行。」青木關眼中透露著隱藏不住的笑意,在一柳建治怒吼前繼續說:「當然,蝶野鳳梨這個名字實在讓人不敢領教,不過蝶野旺就不一樣了,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或者你覺得應該用兩個旺字會比較好,蝶野旺旺。汪!汪汪!汪汪汪!哈哈……」
「閉嘴,青木關!」一柳建治狠狠地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迸聲道。
「開個玩笑嘛,你別這麼正經八百好不好?」止住笑,青木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爸爸的思考模式真的非常與眾不同,我實在搞不懂他當初為什麼會想到茴香這個東西?茴,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有人用這個這當名字。」
「她爸爸是個醫生,學的剛好是中國古老的醫術,也許他當時也在她身上聞到了茴香的味道。」一柳建治聳肩道。
「也?什麼意思?」
「她姊姊芬,聽說她出生的時候她爸爸在她身上聞到了一股芬木的香氣,所以便以芬字替她命名了。蝶野芬、蝶野茴……」他再次聳肩。
「這真是太有趣了。」高木轍忍不住笑了。
「的確有趣,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她們還有別的兄弟姊妹嗎?」葛木輝問得莫名其妙。
一柳建治的臉上有著明顯的不解,不過他還是老實回答了葛木輝莫名其妙的問題。「她們就只有姊妹倆。」
「那真可惜,我還期待她們至少有三姊妹哩。不過沒關係,還有機會。」
「你到底在說什麼?」一柳建治皺眉看著他問,其他人的臉上亦有與他有著同樣疑問。
「因為我有個想法,」葛木輝看了眾人一眼後,不疾不徐的開口說:「如果她爸爸生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恰巧這個女兒身上又沒有什麼特別香氣時,不知道他……」
他話未說完,青木關已仰頭大笑起來,其他人亦在三秒後跟進,惟有一柳建治擺出一副要扁人的表情,橫眉豎眼的瞪著葛木輝,當然,葛木輝也很聰明,立刻見風轉舵的收起接下來的話,不過……
「蝶野花,好名字!又因為長得像朵花嘛,外號當然叫做阿花,哇哈哈……」青木關再次笑得前仆後仰。
「你們……」瞪著他們,一柳建治氣得面紅耳赤,他霍然起身甩頭就走。
「喂,別笑了,建治已經生氣要走了。」葛木芷茜拍了一下笑得不可抑止的老公葛木輝,提醒他說道。
「等一下,建治,別走呀,你還沒告訴我們蝶野茴的事。」青木關急忙擋住一柳建治的路,並立刻回頭對室內那些依然笑不可抑的人喊道:「好了,別笑了!」
「讓開!」
「別這樣,這邊可坐有四位淑女,你不怕嚇到人,或者開打後會傷到她們嗎?最重要的是如果你打傷我們,你不怕會引來一堆眼淚嗎?來,坐回原位,我們保證從此刻開始全都以『正襟危坐』的態度聽你說話,這樣可以嗎?」 「少跟我來這套,讓開!」
「建治,別這樣,你也知道輝的個性,說話老是不經大腦,你就別怪他了,坐下來和我們繼續聊天好嗎?我們真的都很想認識能讓你心儀的蝶野小姐。」接到才老公求救的訊號,芷茜起身來到一柳建治身邊,婉轉的開口留他。
「芷茜說得對,你別理他們,先告訴我們蝶野小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你為什麼會喜歡她,為什麼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建治……應老公青木關的要求,薇安·卡特亦加入芷茜的遊說陣容,不過行動派的她才對一柳建治伸出友情之手,她整個人已落入隨後跟進的青木關懷中。
「別對人家動手動腳的,他可是屬於蝶野茴的,而你則是我的。」他佔有欲極強的摟著她說。
薇安仰頭朝他一笑,雙手輕握在他圈住自己腰間的手臂上。「別鬧了。」她對他說道,之後即轉頭繼續遊說一柳建治,「坐下來好嗎?我們真的很想知道蝶野茴這個人為什麼能讓你傾心。」
看著他們期待的表情,一柳建治沉默了一會兒才吐氣開口,「留下來可以,不過你們得答應我看好他們幾個。」
「我們保證一定管好自己的老公,對不對?芷茜、瞳、靜?」
「當然。」眾女異口同聲的點頭道。
「來,坐下吧,你快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雖然一柳建治和蝶野芬是同學,但說起和蝶野茴的緣分卻與她完全無關,而且每當想起這事,實在讓他感到丟臉至極。
他小時候非常怕狗,一次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碰到一隻狗,當時的他頓時嚇得手腳發軟,連動也不敢動一下,結果正當他眼眶中的淚水就要滴下的前一刻,一個小女孩突然出現,替他趕走了始終對他虎視眈眈的大狗。
他們的第一次相遇就是發生在這種丟臉的情況之下。
她開朗的個性讓他們成為好朋友,然而他卻不知道她始終以為他是個女生,直到他要畢業那一年,他們巧知蝶野芬在他們倆之間的關係,而她更由蝶野芬那裡知道了他原來不是個女生,而是個男生。 他還記得她當時哈哈大笑的樣子,不過她笑的並不是他的長相,而是自己的糊塗,從那時開始,他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她了。
既是童年玩伴又是初戀對象,最尷尬的還是他在她眼中根本是弱勢族群的一員,竟然連條狗都怕得要死……天啊!在這種根深蒂固的情況之下,他訪拿什麼來追求她?將近三十歲的年紀,身高一八二的大男人在碰到一條狗時,還需要一個身高連一六O都不到的小女生出頭,這樣的畫面要怎麼見人?真是太丟臉了!
「那是以前的事,你現在不會還怕狗吧?」他記得芷茜在聽完他的自訴之後這樣問。
其實蝶野茴第一次為他挺身而出之後,他便覺得自己非常丟臉,竟然讓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子來保護,所以他第一次有了想變強的念頭。
怕狗?不,從那一次之後他便極力克服自己這個缺點,或許剛開始幾次他會跑給狗追,但是之後夾著尾巴逃跑的總是那些狗,他早就不怕狗了,可是在蝶野茴心中可不是這麼想,因為至今為止,每回他們走在一起碰到狗時,她依然會挺身站在他前方,那種感覺有點窩心、有點無奈,不討厭卻雙……
唉!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改變她對他的看法,或許,跟小時候相比,他並未成長、強壯多少。
「建治,等很久了嗎?怎麼不進屋來?」
太過於專心在沉思方面,靠著大門邊圍牆上的一柳建治未聽到她開門的聲音,直到她一掌拍在他肩頭,他這才大夢初醒的站直身,轉頭看她。
「我才剛到不久。」他回答她,「有什麼事要我幫忙,電話上又不能說的?」他問她今晚要他來的目的。
「走,跟我來。」從頭到腳將他看了一遍之後,蝶野茴霍然挽住他的手臂,拉著他走。
「去哪?」
「PUB。」
「記得我跟你提過我在樂團裡當Keyboand手嗎?」她問。
一柳建治點頭。中學時,他為了變強而參加武術社,鎮日窩在道場勤練武術時,她迷上了音樂,而Keyboand則是她玩得最專精的一項樂器,所以在畢業後,她會成為業餘樂團的Keyboand手,並不足以為奇。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那個樂團五個人中只有我一個女生?」
他微微皺起眉頭,她沒跟他提過這個。
「最近我們樂團莫名其妙成了PUB裡的當紅炸子雞,歌迷人數也與日具增,尤其是女歌迷們。老實說這種情形應該是值得高興的,畢竟我白天的工作也沒有,剩下的只有晚上兼差的收入,可是那些女歌迷實在讓我忍無可忍!」
「發生了什麼事?」
「她們以為我是仲村的女朋友!」蝶野茴有些怒不可遏的說,然後補充道:「仲村是我們的主唱。」
一柳建治猜測道:「她們找你麻煩?」
「其實我一點也不怕她們找我麻煩,只是面對她們變本加厲的無聊舉動,我實在厭倦了,所以藉著今晚PUB裡的Party,我想解決掉這個煩人的問題。」
「那你找我來是……」
「為了讓那些空穴來風的謠言不攻自破。」她堅定不移的看著他說:「建治,麻煩你當我的男朋友一晚好不好?我想來想去只有這個辦法——讓大家知道我有一個與仲村完全兩極化的男朋友。」這樣才可以一勞永逸的讓仲村那堆女歌迷改變,不再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
「為什麼會想到要找我?」一柳建治微微皺著眉頭問。
「因為你最具有說服力呀。」蝶野茴不假思索的說。
看著她天真的表情,一柳建治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難道她一點都感受不到他對她的感情嗎?找他假扮一晚的男朋友,這天真的辦法大概也只有她想得到了。
「怎麼了?你不肯幫了?」他的歎氣頓時讓蝶野茴挺直了背脊。
「你覺得我會不幫你嗎?」
「不會。」她斬釘截鐵的說。
「那就是了,走吧。」
※※※
蝶野茴才走進PUB中,眼明腳快的仲村吾康已經看到她,並快速迎面朝她走來。
「嗨,茴,怎麼來得這麼晚?」
「嗨,我帶了一個朋友來,他叫一柳建治。建治,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仲村,我們樂團的主唱。」蝶野茴為他倆介紹道。「小P、阿林和修他們都到了嗎?」
「嗯,他們在後台聊天。」
「來,我介紹他們給你認識。」聽完,她立刻拉起一柳建治的手說道,隨即朝後台鑽去。
「嗨,茴,你來啦。」
「我介紹一個人給你們認識,他叫一柳建治。這是小P、阿林和修。」
首次見面的四人相互點頭後,小P帶著懷疑的態度將蝶野茴拉到一邊,當然,阿林和修也跟了上去。
「茴,他是誰?你怎麼突然帶他來這裡,還這麼慎重其事的介紹給我們認識?」小P追問道。
「你說呢?」蝶野茴壞心的笑問。
「不會是男朋友吧?和你認識三、四年,從來沒聽你說過。」阿林試探的問。
「認識三、四年,除了音樂方面的事,你還聽我說過哪些事?」她仰起頭,笑嘻嘻的反問他道。 阿林頓時語塞。
「那個眼鏡仔真的是你男朋友?」修目不轉睛的看著正在和他們主唱仲村說話的一柳建治,懷疑的問道。
「你覺得呢?」蝶野茴給了他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茴,你今天會突然帶他到這裡來一定有原因的對不對?」
「沒錯。」
「那麼是為了什麼?」小P問,雙眼不由自主的和阿林和修對望一眼。難道說她是因為發現了仲村對她的情意,想拒絕他又怕傷了樂團和氣,所以才會想出這麼一個能讓他知難而退的方法?可憐的仲村。
「為了什麼你們不用管,因為不關你們的事。」
「和仲村有關?」小P試探的說。
「你知道?!」蝶野茴一瞬間瞠大雙眼,難以置信的叫了起來。「那你竟然眼睜睜的站在一旁不管!」
「這種事你要我們怎麼管?」阿林無奈的說。
「你也知道?那你呢?」她將目光投射在修的臉上,見他無言的點頭,一股無名火頓時由她心底竄了起來,「你們都知道卻不幫我!」她吼道。
「茴,這種事你要我們怎麼幫?畢竟你們都是……」
「怎麼了?」一柳建治問,聽見她的吼聲,他和仲村吾康雙雙趕到她身邊。
她的反應是用雙手圈住一柳建治的手臂,靠在他身旁,然後再對小P三人吐了個大舌頭。「哼,用不著你們幫忙我也可以把事情搞定,你們擦亮眼睛等著看好了!我們走。」
在小P三人瞠目結舌、無言以對,以及仲村吾康一臉陰晴不定,雙眼緊盯著蝶野茴摟著一柳建治的手臂,她拉著一柳建治大步的離開了後台。
※※※
「氣死我了!」
「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
「你知道嗎?他們幾個竟然知道我被那些女歌迷欺負了,卻還袖手旁觀,連聲關懷的問候都沒有,真是氣死我了!」
一柳建治將她帶至吧檯邊,跟酒保要了杯冰水給她降溫。
基於蝶野茴是店內駐唱的樂團成員,酒保沒有異議的倒了杯水給看起來與她關係非比尋常的一柳建治。
「來,喝杯水。」他遞給她說,「也許是因為身份的關係,畢竟那些人是歌迷,所以……」
「歌迷?那我算什麼?我是他們的團員耶!」
「唔,茴,欺負你的都是女人嗎?」
「你希望是男人嗎?那我早就遍體鱗傷,哪還能坐在這裡!你覺得我還不夠可憐嗎?」蝶野茴瞪著他。
一柳建治愣了一下,急忙否認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因為你們都是女人,他們幾個男人若出面幫你的話,也許……」
「男人?你也是男人,如果低三下四看到我被一群女人圍毆,是不是也會無動於衷的站在一旁袖手旁觀?」她打斷他問。
「當然不會!」
「你不是個男人嗎?」
「只要是在我的範圍內,我是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他一臉正經八百的看著她說。
蝶野茴瞪了他好半晌之後,終於慢慢笑逐顏開。「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她攬住他的手臂,往他身上一靠說,「走,陪我下舞池跳個過癮!」
「這個……」一柳建治微微皺起眉頭,有些躊躇的看了一眼擁擠不堪的舞池,然後再看著她問:「一定要跳嗎?」人這麼多,跳起來綁手綁腳的,一定很不舒服。
「既然都來了,為什麼不跳?來呀!」情緒漸High的蝶野茴立刻回答道,她拉著有些無奈的他,一步步走向那堆忘我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