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關終於完成他那不可能的任務回國了,當然,他回國的第一件事不是向上級報告,而是回家和老婆溫存了三天,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去向上頭報到,之後他便身到六本木會社探望月餘不見的那幾個換帖兄弟。
一進門,「阿羅哈。」
他給了第一個看到的一柳建治一個大大的擁抱,還不正經的在一柳建治臉上大聲的啵了一下。
不過出乎意料的,最開不起玩笑的一柳建治居然沒出手揍他,還「親熱」的將他帶往另一個空房間,砰聲關上了身後的房門。
「呃,呃……」青木關完全無法適應,在呃呃聲中,他的腦袋瓜沒有一刻是停頓的,突然之間,他倏地瞠大了雙眼,緩緩的向後方退去。
「建治,我錯了,求求你不要強迫我,你知道我是很愛薇安的,如果讓她知道我和你胡搞的話,雖然我是被你強迫的,但是她還是會……」
「你給我正經點,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一柳建治狠狠的瞪著他,一臉認真的截斷他道。
「我也很認真的在跟你說呀,我真的不能跟你搞男男關係,我……「青木關!」一柳建治怒不可遏的大吼一聲,「你再給我胡說一句試試看!」
「我已經跟你說我是很認真的,你怎麼……」一見他握緊佈滿青筋的拳頭,踩著足以踏破鐵板的步伐朝自己走來,青木關見風轉舵的一改表情,立刻正經八百的問道:「你剛剛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說,是什麼事?」
一柳建治停下腳步,狠狠的瞪了他半晌之後才鬆開拳頭,開口問道:「你聽說輝的事了嗎?」
「他怎麼了?」
「一個叫荒木晴子的女人,罪證確鑿的證明她和深田慶和狼狽為奸,不是個好女人,輝卻為了她喝得爛醉如泥,不務正業的每天泡在酒吧裡。」
「是個誤會吧?我大略聽了上頭提到一些事,不是說輝以為自己的粗心大意害死了荒木晴子,所以才自責的借酒澆愁……」
「我剛開始也是這麼以為,可是你知道他到醫院看過那女人確定沒事之後,做了什麼嗎?」
「做了什麼?難道是喜極而泣?」青木關開玩笑道,卻看到一柳建治臉上沒有半點笑意,反而表情凝重的蹩起了眉頭。
「他在酒館裡喝酒鬧事,不僅喝得爛醉如泥,還被揍得鼻青臉腫,最後被前去臨檢的警察帶回警局,在鐵牢裡待了一個晚上。」
「這……不會吧!」青木關老神在在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他張口結舌的搖頭道。
這種傻事不像輝會做的,他說什麼也不相信。
「三天前的事,不相信的話證據還在他臉上。」一柳建治看了一眼他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肯定的點頭說,「後來我也是因為想不透輝為什麼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所以跑去調查了一下,你知道我查到了什麼嗎?」一柳建治問道,卻沒有等他回答便逕自的說了下去。
「那個叫做荒木晴子的女人竟然是輝的初戀女子,而巳他們還曾經同居過四年,最令人難以置信的還是那女人大言不慚的模樣,她竟然對我發誓說輝到現在還是愛著她。
她怎麼可以這麼肯定?聽說他們分開了五年,而這五年跟我們在一起的輝從不缺女伴,她怎麼可以如此斷定輝還愛著她,最令人生氣的還是這件事竟然被她說對了,輝真的還愛著她,要不然他不會這麼反常。關,平常你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最有辦法,你說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幫助輝?」
「什麼叫亂七八糟的事?難得有機會該你稱讚一下,你好歹也說得好聽點,什麼亂七八糟嘛!」青木關忍不住抱怨的皺眉道。
「你正經點行不行?」
「當然,你問我要怎麼幫輝嘛,其實很簡單,不要理他就好了嘛!」
一柳建治聞言以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瞪著他。
「拜託,你以為輝幾歲了?他比我們都還要大,別把他當十幾歲的小孩子看好嗎?
這麼簡單的事他會處理的,你實在用不著替他擔這個心。」青木關閒閒的說。
「你沒看到他的樣子,所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是嗎?那麼他現在在哪裡?也許讓我看一下,我給你的答案會不一樣。」青木關揚眉道。
「他不就呆若木雞的坐在外面嗎?昨天從牢裡面出來後,就一直是那副德行,昨天晚上也沒回家睡覺。」
一柳建治歎了口氣。
「唔,聽起來好像真的很嚴重。」青木關說,因為他記得輝是絕對謝絕睡辦公室的,即使他再忙再累也要堅持回家睡覺。
「我跟你說過了嘛!」一柳建治生氣的瞪著他。
青木關認真的沉思了三秒,「OK,如果輝真是為了那個叫做什麼荒木晴子的女人忘志的話,那麼交給我就行了。」
「你要怎麼做?」
「勸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嘍,放心,交給我吧。」說完,拍拍他的肩膀,青木關走出門去。
一柳建治呆呆的站在原地,對於他剛剛所說的那句話,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勸輝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關在說什麼笑話,如果一句話就可以解決事情,他也用不著忍受關剛剛對他的非禮,忙不迭的拉關到這裡來討論這件事,可惡的!早知道剛剛就狠狠的揍關一拳了!
有些憤怒的走出門去,看到青木關正拉了張椅子往一臉面無表情的葛木輝身旁一坐。
這時桌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喂。」不知道神遊太虛到哪裡去的葛木輝沒聽到,青木關理所當然的伸手接起了電話。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只見青木關在看了呆若木雞的葛木輝一眼後,對著話筒問道:「請問哪裡找,你找他有什麼事?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青木關靜了幾秒,「什麼?你說是急事,關於淺野芷茜的……」
「喂,我是葛木輝。你剛剛說什麼關於淺野芷茜的?」
瞪著空空如也的右手,再瞪向原本該握在手心現在卻到了葛木輝手裡的電話筒,青木關臉上的表情頓時呆滯,他被葛木輝迅雷不及掩耳的搶電話筒反應給嚇呆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剛剛明明還神遊太虛的人,怎麼一下子便變得生龍活虎,連自己這個最年輕,堪稱六本木中最有活力的青木關都望塵莫及?難不成他剛剛打了什麼強心針?
看著他迅速的在紙上抄下一個住址,青木關臉上的問號頓時又多了好幾個。
那是誰的住址?是剛剛電話中人所提到的淺野芷茜的嗎?她是誰?輝找她要做什麼?
不會是為了任務吧?可是聽說他現在並沒有任務在身,那麼是為了荒木晴子的事嗎?看他這麼緊張,與前幾分鐘判若兩人的模樣,看來八成脫不了關係。
「等一下,你要去哪裡?」拉住迅速抓起抄有那個住址的紙張便迫不及待往外走的葛木輝,青木關皺眉問。
「跟你沒關係。」葛木輝迅速的甩開他,怎知下一秒鐘卻又被他抓住。
「當然有關係,我們是難兄難弟你沒忘記吧?」青木關難得露出一本正經的表情,目不轉睛的盯著葛木輝說,「這個淺野芷茜是什麼人?」他問。
「我說了跟你沒關係,快放手。」葛木輝不耐的叫道。
「輝,你以前從來不會被感情沖昏了頭的,你這回到底是怎麼了?」
葛木輝捺著性子,「我沒時間跟你說,叫你放手你沒聽到嗎?」
「你沒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不會放手。」
「青木關,你不要惹我生氣,我有急事……」
「什麼叫急事,幫荒木晴子脫罪嗎?你醒醒可不可以?」青木關苦口婆心的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手!」
「不知道?我們倆都心知肚明的知道你知不知道。輝,聽我一句話,天涯何處無芳草……」
「你真該死,我說我有急事,你聽不懂國語嗎?」
再也受不了他的牽扯不休,葛木輝突然怒聲吼道,然後在青木關措手不及之際用力的甩開他,衝出了門去。
青木關果愣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之後與蹙眉的一柳建治對望了一會兒,兩人心中同時有種感覺,那就是——完了!已經沒救了。
利用他的特殊技巧,葛木輝輕而易舉的潛進淺野芷茜的新租屋,這個離原本住處約有三十分鐘路程,也就是以前她所租住過的那棟公寓,只是葛木輝想不透她為什麼要搬回這裹住,這個格局不錯卻獨缺廚房的單身宿舍。
「芷茜,你萬萬想不到才搬家三天就被找到吧?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想不到搬了家、停了手機之後,我依然能透過各種管道找到你吧?「莫名其妙的離開,留了封莫名其妙的信,甚至還莫名其妙的祝福我和晴子有情人終成眷屬!你這是做什麼?體貼我嗎?莫名其妙!該死的你!」他喃喃自語的說著,一屁股坐進屬於他的位子,並習慣性的向後仰的讓她的床鋪接受他半身的重量,葛木輝立刻感覺到週遭她的氣味,寧謐的包圍住自己,這種寧謐的歸屬感慢慢的平息了他的焦躁不安,讓他尋回多日不見的冷靜,終能平心靜氣的思考。
和她認識兩年多以來,她的存在對他來說可以說是微妙的,他們有著情人的關係,感覺卻比最知心的朋友更親密。
從來不覺得她是他的女朋友,因為即使認識她這兩年多來他交往的女朋友一直都沒斷過,更何況在他心目中,所謂的女朋友通常交往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一個月,然她卻特異的與他有了兩年多的交情。
她算是他的女朋友嗎?他真的不以為然,因為如果真是女朋友的話,她應該會向他撒嬌,可是她不會。
還有,他的女朋友會奢求,而她不會;他的女朋友都有強烈的佔有慾,而她沒有;更誇張的還是他的女朋友都會自以為是的拉著他規劃未來的藍圖,而她根本從來沒有過。
她算是他的女朋友嗎?不!從她身上,他看不出她有身為他女朋友的半點特質,一點也沒有!
奇怪,他以前為什麼都不曾想過這點,既然不是女朋友,又與她維持著良好的關係,不管在相處上、性方面上或任何一件事上……
到底她在他心目中的定位是什麼,為什麼他沒想過?
她的存在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伸手可及,在每每他需要她時便義不容辭的出現在他身邊,這一切對他來說一直以為是理所當然,直到這次她驀然離開,才讓他驚覺的發現他是多麼的自以為是,以為她會永遠待在同一個地方等他眷顧,而他對待她又是多麼的無情。
從未將她當作女朋友,卻享盡了一切身為她男朋友的好處,這樣的他,她為什麼還能默默的忍受兩年多?
沒有一句誓言,沒有一個承諾,他所給予她的好像是偶爾的打擾之外再無其他的,而他卻未曾聽她說過一句抱怨,而且不管他是多久才去打擾一次或者是多麼的突如其來,她總是笑臉以對。
現在想起來,她會不告而別似乎並不奇怪,因為換做別人,或許早在兩年前就與他分道揚鑣了。更何況她還是因為晴子的出現,這才默聲退讓。
願他和晴子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到底是以什麼心情寫下這麼一句的?
她愛他,這似乎是毋席置疑的事實,因為如果不是愛,她怎能忍受他所對她做的一切?只是他不瞭解她,如果愛他為什麼可以如此輕易的放棄,她甚至連試都沒試過要留住他。
她真的愛他嗎?他開始不確定了。如果愛他,為什麼她從未主動問過關於他的事,不管是家庭、工作,或是她曾經撞見他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時,該顯露的生氣卻沒有。
她愛他嗎?不,也許不愛。
葛木輝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痛苦的表情,他自己卻完全不知道。
她不愛他,所以決定離開他,這才是她不告而別的真正原因?
不,他不相信!
再也無法安穩的坐在原地上,葛木輝霍然的跳起身,開始在不到五坪大小的室內繞著圈子。
她不愛他所以才離開他,真的會是這樣子嗎?不,他不相信,如果不愛他,她不會等到兩年多後的現在才發覺,更何況她不愛他……
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就跟他無法接受她突然的不告而別一樣,芷茜應該是屬於他的!
——芒西應該是屬於他的……
多麼強而有力的認知!葛木輝震驚的停止一切的動作,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芷茜應該是屬於他,他這句話為什麼可以出現得這麼理所當然,他憑什麼認為芷茜應該是屬於他的?
芷茜是個獨立的個體,她有自主權、有行動力,根本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她自己,為什麼他會認為她是屬於他的?
是自以為是,抑或者這是他衷心所望的奢求?
如果是奢求,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奢求?
葛木輝的腦袋有三秒鐘是空白一片的,之後一抹承認的微笑由他嘴角泛起,他終於承認自己早已愛上了她,之所以會有奢求,會想佔有全是因為愛。他愛她,這麼明顯的事實他怎麼會到現在才感悟?
臉上的微笑逐漸擴張,陰鬱不安的心情亦如柳暗花明般的突然亮了起來,然而當他帶著恍然大悟的愉悅躺臥進她的床鋪,卻不小心被她堆放在枕邊厚重的書冊給撞到頭時,他的笑容突然整個僵硬在臉上。
懷孕初期保健、孕婦營養食譜、寶貝胎兒優生學……
葛木輝目不轉睛的瞪著眼前被他撞倒散落一片的書冊,整個人震驚得無以復加。懷孕、孕婦、寶貝胎兒……她懷孕了,懷了他孩子,他要做爸爸了!天啊!
沒有任何形容詞足以形容他現在激動的心情,他要做爸爸了,這種感覺……
「天啊,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由喃喃自語轉而變成難以置信的大叫聲,葛木輝終於忍不住的躺在床上愉悅的大聲笑了起來。
一個半小時之後,葛木輝將屋內恢復到他來的時候的模樣,靜靜的坐在和室墊上等待也該回到家的淺野芷茜。
不消多久,門外響起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停在門前,接著他便聽到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卡的一聲,門被由外而內的推了開來。
淺野芷茜沒有注意到房內有人,逕自彎身脫鞋。
葛木輝默不作聲的坐在原位,靜靜的等待她的發覺。
當她站直身子將目光調往室內時,淺野芷茜認為自己瘋了,因為她竟然看到葛木輝出現在她眼前,就坐在他最常坐的墊子上,她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叫自己別傻了,不是說好要忘記他嗎?都已經狠心搬了家、換了手機號碼,為什麼還要幻想他出現在自己屋內呢?
割斷一場姻緣不難,忘記思念的方法就可以了。
這句話她一定要銘記在心,不能再想他了。
再次張開眼睛卻特意避開他最常坐的位子看向別處,她想這樣也許多少可以清除他在她心中的影像,可是怎麼不僅他的影像清除不去,他的聲音反倒響了起來。
「這個地方你不覺得太小了點,就連廚房都沒有,不會太不方便嗎?至少每次我來找你的時候,你要用什麼煮東西給我吃呢?」
淺野芷茜沒有回答,她根本回答不出來。他是真的?真的是他?這一切是不是她幻想出來的?他真的就坐在她眼前?
與他分開不到一個星期,事實上這算是他們在一起兩年來分開時間最短的一次,因為每次分開後他總是在相隔半個月或是一個月後才會再來找她一次,最長的甚至於還曾三個月沒見過,可是儘管如此,那些思念加起來都不及這次思念得緊。
是心境的關係吧?因為認為自己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所以才會這般的想他。
呵,真是諷刺,還說什麼找到了忘記思念的方法了,結果根本全是在自欺欺人。她好想他。
「老實說我還是比較欣賞你之前住的那一間,你知道嗎?芷茜。」葛木輝看著她說,他不敢將視線移到她腹部,怕的是嚇到她,因為他不知道她是否準備好了要告訴他這個消息,畢竟他們從未談過未來,她又怎敢對他說出這件事。
淺野芷茜瞪著他,張嘴又閉嘴,好半晌之後才以聳肩作答,「我覺得這間不錯,畢竟我一個人而已,用到廚房的機會並不多,況且租金又便宜只需要之前的一半。」
「你缺錢用?」
「我……不會呀,不過存點錢也沒有什麼壞處。」
她改口道,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會這樣做是為了要儲存腹中孩子的教養費,因為以他的個性,如果讓他知道了她想獨自撫養腹中的胎兒長大的話,即使他無法娶她,他至少也會給她一筆錢好讓她能無太大的後顧之憂,而她一點也不希望如此。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實在很好奇是什麼事情讓你突然有這種想法,還立刻付諸行動的?」他盯著她,慢條斯理的點頭問道。
淺野芷茜一時語塞的說不出話。
「來這裡坐,芷茜。」他突然伸手招呼道。
淺野芷茜不由自主的走到他身邊,並在他溫柔的拉扯下坐進他懷中,被他佔有性的圈抱在他強而有力的雙臂間。
「現在你可以問我我對緣字的看法了。」他說。
淺野芷茜立刻僵在他臂彎中,「晴子小姐的傷好了嗎?」她問。
「是因為她的關係讓你覺得我們的緣分已盡了?」
「我並不習慣當第三者。」她沉默了好半晌後才回答。
「為什麼你會覺得自己是第三者?難道說你不會覺得自己才是受害者?」葛木輝好笑的問。
「你們同居了四年。」她的聲音中不自覺的流露出苦澀。
「該死的,她跟你說這個?」葛木輝愣了一下,咒聲道。
「其實她不用說,我有眼睛自己也會看。」淺野芷茜苦不堪言的一笑,「你不能否認她在你心目中佔有極大的地位吧?」
「我……其實……」
「你用不著解釋。」她搖頭說,「感情這種事一向是沒有道理可循的,更不是可以憐憫、強迫得來的,這一點我知道。」
「你不知道。」她認命的語氣讓葛木輝激動的叫道,「我……」
「不要覺得你虧欠了我什麼,輝,因為我並不覺得。」她沒讓他有機會開口,逕自的說道,「我在信中寫著很高興認識你,其實這是我的真心話,因為我知道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對我來說,將會是我這一生中最甜蜜的回憶,有這些回憶對我已足夠。」
「你寧願要回憶也不要我?」葛木輝倏然將她轉身面對自己,以難以置信的表神盯著她問道,至於之前要說些什麼,早已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回憶是搶不走的。」她看著他說。
「而我可以?」他抑制不住生氣的接口道。
淺野芷茜沉默的不作回答。
「如果可以,我真想好好的打你一頓。」瞪著她的默認,葛木輝怒不可遏的咬牙切齒道,「到底你是對自己沒自信,還是對我沒信心,就算兩者都沒有,你也犯不著這麼快就把我拱手讓人,你真讓我氣死了!」
他的生氣來得莫名其妙,淺野芷茜愕然的盯著他,完全不瞭解他在氣什麼,為什麼要這麼生氣,難道說他希望她對他糾纏不休,最好弄得大家都雞犬不寧最好?不,這一點也不像他的作風,或許……
「其實你不必這麼生氣,我並不是針對你的,是因為我自己的個性從小就不喜歡與人爭,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即使是換了別人,我……」她試著對他解釋。
「不要拿我跟別人比較!」葛木輝霍然怒吼道,今晚的他就像吃了炸藥一樣。
淺野芷茜也感悟到了這一點,為緩和氣氛她開口問他,「你晚餐吃了沒?」
「沒吃。你要煮什麼給我吃?」他嘲弄的看著沒有廚具的小套房間。
淺野芷茜愣了一下,隨他視線遊走了沒有附加廚區的小套房一圈,只有道:「我陪你到外面吃好嗎?」
「我想吃你煮的。」他凝視著她的雙眼說。
「這……」看著他,淺野芷茜為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卻又突然起身道。「走吧。」
「咦?」
「你不是說要陪我去吃飯嗎?反悔了嗎?」
「不。」
「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