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請假一天又有他的陪伴,尤其在早上接受了他的邀請成為他參加派對的女伴,淺野芷茜一整天的心情都可以說是高亢的。
中午她煮了他最愛吃的豬排飯,陪他吃得津津有味;晚上她則大手筆的買了一堆大概三個大男人都吃不完的火鍋料,打算兩人躲在她的小套房內大快朵頤一番,然而一通電話卻輕易的破壞了這一切。
那通電話響起來時,該下的火鍋料都下了也熟了,他們正打算動筷涮肉。
「喂。」他接起電話,三秒後叫出對方的名字,「晴子?」
淺野芷茜聞言,涮肉的筷子頓時僵在半空中。
「你在哪裡?好,別動,我馬上過去!」
只聽他在這麼說後,立刻掛斷電話,忙不迭的抓起外套便急如星火的往門外走去。
「輝,你要去哪?」淺野芷茜呆愣了一下,立刻追上前的叫問道。
「我有急事要先走。」他動作迅速的套上鞋子。
「可是火鍋……」
「你自己吃吧!」他頭也不回的衝出大門。
淺野芷茜呆若木雞的站在玄關,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晴子,這個名字她才還忘了多久而已,為什麼它不肯放過她,又來糾纏?
晴子,她到底是誰?為什麼可以讓他緊張成那副德行,三言兩語就讓他以十萬火急的速度衝出去?而她竟然還知道他的手機號碼,知道一個已和他相交兩年但對自己而言依然是個秘密的號碼,她到底是他的什麼人?
他的離去讓小套房內由笑聲連連變得冷冷清清,而她的心更是由赤道變成了北極,房內惟一灼熱不變的只剩桌上那鍋直冒熱氣的火鍋,原封不動的等人大快朵頤,然而屋內惟一的人——淺野芷茜,已經沒有心情去吃。
不知過了多久,鍋內的水分漸被煮干發出滋滋的聲音,淺野芷茜才被驚醒的衝上前去將瓦斯切掉。看著幹掉的火鍋料與微微燒焦的火鍋底,她唇邊不由自主的揚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自己吃,他走前是這樣說的吧?她看看火鍋,連它都有情有義的知道她一個人根本吃不下而替她以燒焦做了結,而他卻無情的開口叫她自己吃。
自己吃,她到底該怎麼吃才嚥得下去?
落寞的一笑,她將那鍋火鍋倒進垃圾筒,開始著手屋內一切的善後。打開窗戶讓屋內空氣流散、整理剩餘未下鍋的食物、刷洗所有鍋碗盤筷……曾幾何時,她快樂的背後就只剩下這些東西?她不知道。
「砰——砰、砰!」
門外突然傳來的急切敲門聲讓她停止了洗碗筷的動作。
這麼晚了會是誰?她一邊忖度著,一邊伸手抓了條干抹布將手抹乾走向房門。確定扣上安全鎖後,她將房門打開一小縫,卻訝異的看到去而復返的葛木輝。
「輝?」
「快把門打開。」他神色緊張的說。
雖然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淺野芷茜還是立刻聽他的話將門打開,然後她看到了他懷中的女人,一個似乎剛遭受到暴力的女人。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她關心的問。
葛木輝沒有回答她,只是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荒木晴子扶進屋,直接安置在屋內惟一的一張床上。
淺野芷茜一瞼關心的跟在後頭。
「晴子,你覺得怎麼樣?不叫醫生看真的可以嗎?」
晴子?她就是晴子?淺野芷茜一瞬間瞠大了雙眼,這個女人……她覺得自己之前的自哀自憐真是太過分了,竟然跟一個全身是傷的女人……
「發生了什麼事,她不要緊吧廠她輕觸了葛木輝一下,面露關心的問他。「芷茜,你能不能準備條熱毛巾幫她擦擦臉,我去買些冰塊,她需要冰敷。」
「家裡有冰塊。」
「那你快拿來。」
克難的做了個冰袋交給他,淺野芷茜迅速的弄了條熱毛巾在他的示意下替躺在她床上的荒木晴子擦拭,然而也不知道傷口碰到了熱毛巾會痛,抑或她不小心弄痛了荒木晴子,荒木晴子瑟縮的輕呼了一聲。
「你小心點!」葛木輝倏然抬頭朝她吼道。
「對不起。」她立刻道歉,然而他的注意力早已轉向床上的荒木晴子。
「怎樣,很痛是不是,晴子?」
「嗯。」
「我就說要帶你到醫院,你卻……」
「我不能到醫院,你知道我前幾天上過報紙,如果到醫院的話,他不用找我,別人自然會告訴他我在哪裡,我不要回到他那裡,我不要!」荒木晴子淚眼婆婆,激動的朝他說道。
「好,不回去就不要回去,小心點,別再弄痛自己了。」他溫柔的說。
「輝,這世界上就只有你對我最好了,我……」她不能自己的硬咽道。
「噓,別哭了,我記得你以前並不是這麼愛哭的呀。」他溫柔的取笑她,目的當然是為了阻止她的眼淚。
「我哪裡愛哭了,那是因為身上的傷痛,所以才……你怎麼笑人家啦!」荒木晴子忍不住的朝他露出小女孩家的嬌態,縱使她現在臉上、身上都是青一塊。
紫一塊的,那樣子依然讓人感受到她本身所散發出的無與倫比的魅力。
淺野芷茜明顯的感覺到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晴子絕對不是他的姊姊、妹妹或者是什麼勞什子的同事,而且他們倆的關係絕對、絕對不是普通朋友那般簡單。
至於她剛剛口中所提到的「他」,或許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人,亦或許那個人是晴子的老公,但是那都無關緊要不是嗎?因為不管如何,她有種感覺,知道這個晴子也許正是結束她和葛木輝這場長達兩年多戀情的關鍵性人物,而這個結局可能再也改變不了了。
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替荒木晴子冰敷多處傷處,又是噓寒問暖的替荒木晴子調整枕頭、拉被單的,淺野芷茜自我嘲弄的想,不知道他是否有考慮過她,這張床是她的,給荒木晴子睡了她要睡哪?而她昨晚甚至已因為照顧他而一夜沒睡,今晚又得……
悲淒的笑容不自覺的在臉上泛開,她將直想往外衝的淚水默默的吞下肚。
「我看我還是去買些藥膏回來幫你貼好了。」再周到的溫柔依然抹不去她身上的青腫,葛木輝皺眉看了荒木晴子半晌後,忍不住說道。
「你要把我一個人丟下嗎,輝?」好不容易放鬆的荒木晴子在一瞬間緊繃了起來。
「有芷茜在這裡陪你呀。」他溫柔的說。
「我不要貼藥膏沒關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她拉住他衣角。
「可是……」
「我去買吧。」聽著他們倆的對話,看著他們倆分不開的身影,淺野芷茜突然開口道,「是不是一般跌打損傷的藥膏就行了?還是要我到醫院跑一趟?」她看著他問。
「醫院現在還開著嗎?」葛木輝看了一下她床頭的鬧鐘,上頭指著現在已經十點多了,「先到藥局買些成藥好了。」他沉思了一下說。
「嗯,那我現在就去買。」淺野芷茜點頭後,轉身就走。
「芷茜。」他突然叫住她。
淺野芷茜回頭,心喜的以為他是想叫她小心點,畢竟晚上十點多一個女孩家走在路上挺危險的。
「買正記,一種有綠色外包兩片裝的那一種,那種比較有效。」他說。
迅速的轉回頭,不想讓他看見已然落下的眼淚,她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隨即匆匆的走出了家門。
不能哭、不要哭,想想人家是受了傷,所以他才會這麼的關心,如果換做受傷的人是她,想必他的態度一定也是一樣,所以沒什麼好哭的,不要哭!她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然而直線落下的淚水卻聽不但她的意思,仍然不停的掉落。
淚眼模糊了視線,然而這對在夜晚時分走在街上的她並無太大的影響,反正前方的路亦是那麼的昏暗不明不是嗎?只不過她忍不住想,她現在的樣子一定難看得嚇人吧?
幸好這個時間街上的行人少之又少,光線又暗,所以她可以不必擔心嚇到人之後還要理賠哈,還能開自己玩笑,這是不是就表示她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傷心呢?可是真是如此的話,為什麼眼淚掉不停?難不成它是在傾洩過往兩年來她未流一滴淚所累積下來的淚水?也許吧。
嘴角勉強的扯出一抹無力的笑,淺野芷茜伸手拭去臉頰上的淚水,然後跨步走在斑馬線上,打算越過馬路到另一頭去,因為她記得那頭轉角不遠處有間藥房,然而說時遲那時快,一輛機車以百米速度朝她衝撞了過來,嚇得她頓時立足不穩整個人撲倒在地。
「喲荷!」機車騎士一見戲弄得逞,樂不可支的留下一聲喲荷狂飆而去。
人著衰,種胡瓜都會生絲瓜,這句話用來形容她似乎再適合也不過了,淺野芷茜慢慢的由地上爬起來,自嘲的忖度著。
低頭檢視了一下身上隱隱作痛的傷,她看著剛剛撲跌倒地的兩隻手掌與膝蓋都磨破了皮,暗紅色的紅液正一點一滴的滲透出來,傷口旁邊還夾帶了一大片紅腫。這樣的傷應該可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她開朗的想道,並未多心疼自己的繼續朝藥房前進,不過因為膝蓋的傷痛愈來愈劇烈,她的行動明顯的變慢了許多。
謝絕藥房老闆的好意,沒留下來讓老闆為她手掌與膝蓋的傷處抹藥,淺野芷茜為的是不要他擔心她為何買個藥需要花那麼久時間而遲遲未歸,所以買了藥之後她便馬不停蹄的趕回家去,在這期間,她手掌和膝蓋的傷病也愈來愈劇烈。
好不容易爬完樓梯站在家門口,她拍了拍因痛而僵化難看的臉,試著微笑幾次,直到覺得瞼上的表情不再那麼僵硬後,她這才拿出鑰匙開門進去。
「我回來了。」
「你到底跑到哪裡去買了,怎麼花了那麼多時間!你知道晴子為了等你的藥,等到連想睡都不能睡嗎?」
葛木輝生氣的說道。
身後的門還沒關上,手中的藥就已被奪了過去,淺野芷茜僵直的站在原地,承受這一連串劈哩啪啦的責備。她茫茫然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回到荒木晴子身邊,並小心翼翼的將荒木晴子手上的碗接過手。
「來,這粥等會兒再吃,我先幫你貼藥。」他用著溫柔的語氣對荒木晴子說。粥?
直覺的轉頭看到瓦斯台上燉粥的鍋子,淺野芷茜不以為那是他出去買,或者是荒木晴子自己爬起床煮的,那麼結果便只有一個,那是他煮給她吃的。
真可悲,向來他都是坐在一旁等著張口的,何時曾經碰過她房內的廚具一下的?而今他卻為了荒木晴子……
「來,手伸直些,這藥膏貼下去可能會有些涼,你忍一下。涼?忍?淺野芷茜覺得自己實在應該放聲大笑,看他寶貝荒木晴子的樣子,竟然連涼都要用上個忍字,相對的看看她,紅腫、淤血再加上破皮,他有沒有關心的看她一下?
她們兩人之於他的差別由此便顯而易見的,不是嗎?
默默的走到放藥箱的地方提起藥箱往門外走,他沒有發現她走出門,全副精神都放在荒木晴子身上。關上身後的房門,她的身於沿著門邊的牆壁滑落冰冷的地板,地板冰冷卻冷不過她早已凍結的心。打開藥箱,淺野芷茜含著淚替自己抹藥,只是她分不清痛的是傷口,還是心。淚,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
為了照顧荒木晴子,葛木輝又在淺野芷茜家逗留了一天一夜,淺野芷茜一直是默默的伸出援手,不管他有沒有開口。她默默的看著他對荒木晴子的溫柔;默默的心疼他為照顧荒木晴子而整夜沒睡;默默的為他們做早餐;默默去上班;默默的回來;再默默的替他們做晚餐,她一直都是默默的,就像是個隱形人似的,而這也難怪當她受傷的手在洗碗時,不小心被熱水沖刷到,因一時的劇痛而摔破碗嚇到他們倆。
「怎麼了?」葛木輝快迅的來到她身邊問道。
「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打破碗而已。」她將受傷的手藏到身後,企圖用另一隻手捏握自己以止痛。
「有沒有割到?我看看。」他抓起她的手要看。
「沒有,沒有啦。」她迅速的抽回手道。
「我看。」
他霸道的拉回她的手,卻無意間抓到了她的痛處,淺野芷茜明顯的瑟縮了一下。
「這傷怎麼來的?」瞠目結舌的瞪著她黑青了一大片,又紅又腫,上頭還有無數傷口的手掌,他嚴厲的叫道。
「沒什麼,這小傷不礙事的。」
她淡然一笑的想抽回手,他卻不肯放。
「什麼不礙事,如果不礙事你會在洗碗時打破碗嗎?有沒有擦藥,你是怎麼弄到的,這種傷口……另外一隻手給我!」他突然說。
「我說沒事……」她的話被他瞠大的雙眼所阻,然後她慢慢的閉上了嘴巴,陪他怔怔的望著被他握在手中她的雙掌上黑黑、紅紅、紫紫、青青,怵目驚心的傷處。
「你……你這到底是什麼時候、怎麼弄到的?」他的聲音啞了些。
「我忘……」他凌厲的目光讓她硬生生的將「了」字嚥回去,乖乖的老實說,「昨天晚上去買東西的時候,為了躲避一台機車所以跌倒弄到的。」
「昨……」
葛木輝說不出話了,昨晚的事他卻直到現在才發現,更明白的說,如果不是因為她摔破碗,他甚至不可能會發現。該死的!他到底在忙什麼,竟然連她差點被車撞了都不知道!
「除了手上的傷,你還有哪裡受傷?」
「沒……」她歎了一口氣,投降的說:「膝蓋,還有可能因為跌倒的關係,身體上有些地方會酸痛。」
「而你卻一直悶不吭聲。」
淺野芷茜避開他怒視的目光,默然不語。
「家裡有藥嗎?」他問。
她隔了一會兒才點頭。
「在哪?」
他想幹麼淺野芷茜不用想也知道,只是她不瞭解為什麼他要這樣做?一個人明明只有一顆心,而他既然都已經將它給了別人,為何又要關心她?
知道他霸道的脾氣,更知道他有不達目的暫不罷休的個性,所以她乖乖的將藥箱的位置告訴他,然後乖乖的讓他牽到沙發上坐下,靜靜的任他替自己清理傷口,以及抹藥。
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動作,感受他無與倫比的溫柔,淺野芷茜的心增紊亂得理不出半點頭緒。
短短的兩天,他將她由人間推送到天堂,卻又在她連天堂長得什麼樣子都還沒看清楚之際又將她打入地獄。這兩天,她經歷過這輩子都不曾有過的感受,生與死、喜與悲、痛與苦,她不知道接下來他還會給她什麼,更不知道她是否還能承受得住,可是面對他絲絲入扣的柔情,她該拿什麼做抵抗?
割斷一場姻緣不難,忘記思念的方法就可以了。
不記得在哪裡看過這麼一句話,但它卻一直深深印在她心底。
假設如果他們現在分手了,那麼她可以老實承認自己做不到忘記思念他,而既然明知割斷不了他們之間的這場姻緣,她現在又何需要做無謂的抵抗?
順其自然吧,這四個字不是一向為她所標榜嗎?
有緣則聚無緣則散,她實在不該自尋煩惱的,倘若哪天他真的要結婚了,而新娘不是她,那麼她會祝福他並默默的退出,有句話不是說好聚好散嗎?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謝謝。」上完藥,她輕聲向他道謝。
葛木輝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的將藥箱收好放回原位。
「輝,你已經有兩天一夜沒睡了,你要不要回家睡一覺,或者回家換洗一下,晴子小姐有我照顧。」看著他的黑眼眶,她突然的開口說。
「她說得對,輝。」一直沒開口的荒木晴子在這時突然開口,還附議了淺野芷茜說的話,「你需要好好的回家洗個澡、睡一覺,我已經沒大礙,可以照顧自己了,你大可放心。再說有淺野小姐在不是嗎?不相信我的話,你總可以相信她吧?」她說。
不知道是什麼讓原本堅持不讓他離開一步的荒木晴子改變了態度,但是只要能勸服葛木輝回家休息,淺野芷茜是不會在意任何事的。
「放心,交給我吧。」她對他點頭。
葛木輝沉默的來回看著她們倆好一會兒,直到她們倆準備開口再接再厲的遊說他前才點頭。「好吧。」
他說,因為他的的確確是需要好好的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了。
對於晴子,他不能再這樣放任自己的感情,至少在這次任務水落石出,他榮譽的交差之前。
而對於芷茜他更該好好的想清楚,他必須要瞭解自己對她的感情到底達到什麼程度,是否已因晴子的出現而變質,如果愛情不是那麼的深刻,他是不是該放她自由,不要繼續耽誤她的青春與她做個了斷?
看著她們倆,他覺得自己真的是需要冷靜的、好好的想一想了。
葛木輝離去後,室內陷入一種不自然的靜默。
淺野芷茜明顯的感覺到荒木晴子灼熱的視線而有些不知所措,不過想想她又何必?
這裡是她的家、她的地盤,晴於睡的是她的床、吃的是她的東西,再怎麼說她的氣勢都不該輸了才對,為何要為晴子的視線不知所措?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是無法提出勇氣與晴子對峙,她想也許這跟在愛情上她遠遠的輸晴子一截有關係吧!
再次呼了一口氣,她為打破窒人沉悶的氣氛而走到音響前蹲下身,翻找著CD,打算放些音樂驅走室內令她不舒服的感覺。
「放些音樂聽好嗎?」她問,「你喜歡哪些類型的音樂?」
聽到她的問題,一直沉默的荒木晴子終於開口了,不過卻不是為了回答她的問題。
「淺野小姐。」她語氣嚴肅的喚道。
淺野芷茜翻拿CD的動作在一瞬間停止,其實早在晴子出聲幫她遊說葛木輝回家休息時,她就知道晴子有話對她說了,只是她不瞭解佔盡上風的晴子還想對她說什麼,該不會是想炫耀吧?不過能受葛木輝喜歡的女人層次應該不至於會太低,晴子不應該會這麼無聊才對。
吸了一口氣,淺野芷茜慢慢起身,轉身面對她。
「你和輝是什麼關係?」荒木晴子盯視她的目光充滿了探究與敵意。
自從與輝重逢之後,她便知道自己終生的依歸在他那兒,她依然深愛著他。或許她曾為自己這些年來感情的飄泊不定,以及做了別人兩年情婦的事實而妄自菲薄,可是當她從他那兒感受到依舊的溫柔後,她便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在庸人自擾,他至今依然也是深深愛著她的。可是……這個叫做淺野芷茜的女人到底是誰?
她以為這個女人對她沒有威脅,至少在這兩天向輝對她呵護備至,卻對這女人視若無睹來看,可是剛剛那一幕卻不得不讓她起疑心,這個叫做淺野芷茜的女人對於她回到葛木輝身邊真的沒有任何威脅嗎?不,只要有感覺的人就絕對不會這麼想。
「你想問的應該是我是他的什麼人吧?女朋友、未婚妻,或是老婆?如果你是擔心這些的話,放心,我什麼也不是,至少輝並沒有將這三個名詞中的任何一個賦予我使用,所以是朋友吧,如果你真要間我和他的關係,就朋友吧。」淺野芷茜心平氣和的看著她說。
「但在我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簡單。」
「你想知道什麼?」淺野芷茜沉默了一會兒靜靜的問。
「你們認識很久了?」
「兩年多了。」她老實回答。
「你們有發生性關係?」
淺野芷茜聞言無言的一笑。
「這個問題當我沒問。」荒木晴子似乎也覺得自己問得可笑,遂立刻又迫,「我這麼問好了,既然你們有那樣的關係,那麼為什麼你們沒有住在一起?」
淺野芷茜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人開口。」她說。
「是嗎?他沒開口邀你和他住?」荒木晴子微露驚訝之色,隨即她的嘴角慢慢的向上揚了起來,露出了隱藏不住的得意,「我和他以前是住在一起的,有四年。」
聞言,淺野芷茜的臉色不由自主的在一瞬間刷白,雖然她一直叫自己不要太在意,或乾脆別聽荒木晴子所說的,但是她無法,四年,她萬萬沒想到他們倆的關係竟然有同居四年的這一層關係,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讓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她沒有說話,荒木晴子的表情與聲音卻更加得意了起來。看著她蒼若白紙的臉龐,荒木晴子緩緩的說:「輝還跟我說過他愛我、他要娶我,你呢?他有沒有對你說過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