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下午決定要完成上頭所交代給他的任務,回到黑龍組繼續當龍居靜的保鏢後,上杉豐自接下來的時間便窩在六本木會社中讀取資料,企圖尋找得以幫助自己在最短時間內完成這件不情願的任務的有利資訊,所以在不知不覺間,當他回神注意到時間時竟然已近凌晨。
走出六本木會社,他發現原本停放在路邊的車子竟被某個沒有良心的人擋住去路而無法駛出,他在斟酌了一下回家與到黑龍組的距離之後,決定直接散步到黑龍組去。反正坐了一個晚上他也需要做些運動,再加上晚上所得到的資訊也需要一段安靜的時間來歸納、消化,所以稍微散步便成了不錯的好點子。
不過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巧,竟讓他撞見鬼鬼祟祟由牆內爬出來的龍居靜,而他更因按捺不住好奇的一路跟了過來,在她進入這間空屋內後,遲遲未見她出去而闖了進來,還誤打誤撞的與她動起手來差點傷了她,之後便是眼前這令他瞠目結舌、呆若木雞的情景……
「你幹什麼?」他目瞪口呆的表情讓龍居靜忍不住出聲道。
上杉豐自沒有說話,只是筆直的盯著她。知道她是個女人是一回事,看到她展露女人的嬌媚姿色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從沒想過女裝的她會是這麼美,美到能懾人魂魄的程度,她真的是黑龍組那個他所知道的龍居靜嗎?
「你到底在看什麼?」他的不理不睬惹得龍居靜有些不快。
「你好漂亮。」
「我好……」龍居靜的雙眼在領悟到他說了什麼之後,瞪得比銅鈴還大。老天!他的突然出現竟讓她忘了自己的女裝扮相,哦,老天!啪聲響起,室內頓時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她將手電筒的電源關掉了。
「你幹什麼?」少了眼前炫目的美景,上杉豐自恢復正常的語調開口問。
「我才想問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她冷聲質問道,黑暗像層保護膜般將她團團圍住,她亦恢復了往常面對他時的氣勢。
「把手電筒打開。」上杉豐自命令她道,他不喜歡在黑暗中對話。
「你來這裡做什麼?偶然的嗎?還是你……不要!把它還給我!」口中的話未說完,握在手中的手電筒已措手不及的被他奪去,龍居靜驚惶失措的大叫出聲。
「我不喜歡在黑暗中與人對話。」上杉豐自打開手電筒的燈光說道。
龍居靜在他打開手電筒的那一剎那間轉身背對他,那個樣子就猶如她是一個見不得人的醜女似的,一見光就會死。
「你幹什麼?」上杉豐自忍不住盯著她的背影出聲問。他並沒有直接將刺眼的燈光照射在她臉上,她不該有這樣的反應才對。
「走開,不管你來這裡做什麼,請你走。」她背對著他冷聲命令道。
「一星期不見,你的禮貌還是沒有進步。」上杉豐自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冷嘲熱諷的開口說。
「你……」一聞言,龍居靜即怒不可遏的回過頭來怒視他,卻在下一秒鐘又立刻轉了回去,以極為自製的聲音冷靜的說:「我還有事做不想和你吵架,你走吧。」
「這間空屋該不會剛好是你名下的產物吧?如果是的話我走,不過我想世界上應該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對不對?」
「你……」她再次克制不住的想回頭,卻在半途硬生生的給轉了回去,咬牙道:「凡事有先來後到,即使這間空屋不是我的,但是是我先到這裡的。」
「若要論先來後到的話,你怎麼知道昨天、前天,甚至於一年前我沒來過這裡?」
「你……」三度將不受控制的脖子給拉回來,她背對著他怒氣沖沖的迸聲道:「上杉豐自,你不要太過分!」
「你這樣不累嗎?幹麼硬是要背對著我說話,還是你的目的是要我欣賞你的背部?」
「你……」
「好了,別再轉來轉去了,我剛剛又不是沒看過你的正面,你這樣轉來轉去的小心扭到脖子。女人長得再漂亮若是歪了個脖子,可能也沒人會要吧。」
「上杉豐自,你到底來幹什麼的?」她的聲音已近歇斯底里。
「想知道就請你正面對我。」上杉豐自不為所動,依然以他那不疾不徐的聲音慢條斯理的說。
龍居靜氣得背都僵了,握緊的拳頭甚至連螞蟻都掐得死,不過在突然間她整個人卻突然鬆了下來,以妥協的口氣淡然的說:「算了,我不想知道了,你走吧。」
「你好像忘了你似乎沒有那個權力可以命令我,我高興待在哪兒就待在哪兒,高興待多久就待多久。」
「好,你不走,我走。」龍居靜靜默三秒後決定道,隨即真的邁開步伐朝門外走去。
「你這樣裝扮要去哪裡?」上杉豐自呆愕一秒,隨即攔住她問道。
被他攔住去路的她反應極為快速的轉身背對他。
「你到底在躲什麼?」上杉豐自被她莫名其妙的反應搞得一頭霧水,有些火氣的伸手將她整個人扳正面對自己問道。
「放開我!」龍居靜驚惶失色的迅速低下頭叫道。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不,不准你再閃躲,告訴我你今晚到底打算要做什麼,為什麼有這一身的扮相?」上杉豐自握住她下巴,直視著她規避的雙眼問道。
「放開我。」
「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的話,我就放。」
「你憑什麼要我回答?那些根本就不關你的事。」
「我是你的保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為什麼說不關我的事?」
「保鏢?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早就結束了!」
「那是你認為的,我可不。」
「你……」瞠圓了忿忿不平的雙眼瞪他,龍居靜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你現在是打算要跟我坦白呢,還是要繼續這樣瞠著眼睛瞪我?」雙方沉默了好半晌後,上杉豐自打破沉靜道。
「你想知道什麼?我今晚穿成這樣打算做什麼?」龍居靜沉默的吸了一口氣後,倨傲的對他昂首道。
上杉豐自點頭,焦著在她臉上的雙眼再度為她的美麗所折服。真不知道待在她週遭的人的眼睛到底是不是都瞎了,竟然沒人看出她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足以傾城傾國的美女,真是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我穿這樣想去做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我當然是要去會情郎啦,你這還要人家說。」龍居靜的態度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對他拋媚眼軟聲道。
握住她下巴的手不由自主的緊縮了一下,上杉豐自始終如一的表情有了輕微的變化。
對此龍居靜表面上雖是不動聲色,但內心中卻是跳躍無比。她料想的果然沒錯,他真的很厭惡「他」是同性戀的事,而現在更好了,在他眼中「他」不僅是個同性戀,還是個會男扮女裝的變態同性戀,所以可想而知的是自己現在只要輕輕對他顯示出「他」對他的好感,再對他毛手毛腳一番,想必從此之後他定再也不敢出現在她面前,即使路上巧遇,說不定還會裝作不認識呢,哈!
原本就比一般人高的龍居靜再踩上高跟鞋之後,身高便幾乎要可以與他平視,她盯著他的眼突然對他露出曖昧的一笑。
「豐自,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很帥你知道嗎?」將視線移至他性感的薄唇上,她啞聲的對他說,「我從來沒見過有哪個男人有像你這麼好的體格,有力的臂膀、寬闊的胸膛,還有比鋼筋水泥柱還要穩健的雙腿。你的眉毛充滿了自信,你的雙眼炯炯有神,你的鼻子令天下所有男人稱羨,還有你的雙唇,你知道你性感的雙唇幾番要讓我克制不住想強吻你嗎?」
她的雙手隨著口到之處在他身上遊走著,當她的手輕觸上他的唇,挑逗的沿著他性感的唇形滑動時,上杉豐自再也忍不住的渾身一僵。
龍居靜的唇角在剎那間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然後在一股衝動之下,她做了原先壓根兒都沒想過會做的事——傾身吻他。
她的吻來得突如其然,也來得讓上杉豐自沒有機會拒絕,他僵硬如石的站在原地接受她輕如蟬翼般的碰觸,然後像是好奇又像是不滿足似的,她開始挑逗,或許該說誘惑的親吻他,讓他在今晚從見到她之後便開始慢慢氾濫的慾望徹底決堤。
他反被動為主動,帶著從所未有的強烈佔有性吻她。他的舌頭探入她因驚愕而微張的雙唇間,狂野而灼熱的與她的舌糾纏……
「不!」龍居靜迅速的推開他,瞠目結舌瞪著他的樣子就像是突然被什麼嚇壞了一樣,「你為什麼這樣做?」她有些喘的問他。
「做什麼?」上杉豐自盯著她的紅唇問。
「吻我。」
「如果我記得沒錯,是你吻我才對。」他的眼光慢慢向上移,直到與她四目交接後才說。
「對,可是不該是這樣的……」龍居靜喃喃自語的點頭又搖頭,看著他,她一臉茫然的說:「你不是應該要推開我嗎?你不是很瞧不起同性戀嗎?怎麼可能忍受得了與我接吻,還以那樣的方式?你……難道你根本就是個同性戀,是我誤會了?」
「你在胡亂說什麼?誰是同性戀了?」上杉豐自皺眉瞪眼道。
「難道你不是嗎?那為什麼要吻我?」
「我已經說過了是你吻我,我……」
「就算是我先起的頭,但是你也不應該那樣吻我,如果你不是一個同性戀又怎麼會像剛剛那樣熱吻一個男人?」龍居靜激動的打斷他叫道。
上杉豐自張口結舌的盯了她好半晌之後,勉強由喉嚨裡迸出兩個字,「男人?」他不可置信的盯著她。
龍居靜一本正經的朝他點頭,「你不要因為我現在身穿女裝就把我當成女人,別忘了我可是關東首屈一指的黑龍組組長龍居……」
上杉豐自霍然仰頭大笑起來,而且笑聲還是那種一發不可收拾的。
「停!你在笑什麼?」龍居靜被他的笑聲搞得怒氣沖沖,她再也受不了的朝他大吼道:「停!不准再笑了!」
上杉豐自慢慢收起笑聲,卻改以令人頭皮發麻的眼光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你在看什麼?」她受不了的叫道。
「我在看你到底有哪一點長得像個男人,為什麼你們父女倆能這麼輕而易舉的瞞過眾人,而且一瞞就是二十幾年?」
「你……」龍居靜的臉色倏地刷白,她迅速移開與他對視的視線,盯著地板否認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麼我告訴你,我接吻的經驗雖然不多,但是我絕對不可能分辨不出和我接吻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你可以騙過黑龍組內所有的人,但是卻騙不了我,龍居靜小姐。」
他以慢條斯理的溫吞方式對她說,然而聽在龍居靜耳中依然是青天霹靂,她瞠大了不可置信的雙眼瞪著地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老天,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識破她辛苦經營了二十三年的偽裝,就一個吻……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說話了?你可以繼續反駁呀!」
她默不作聲了好久,然後突然間抬起頭面對著他冷言冷語的問:「我想我的性別應該不關你的事吧?」
「又是這句話。」上杉豐自抑制不住的嗤笑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動不動就拿『不關你的事』這句話砸我行嗎?」
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龍居靜突然轉身就走。
「等一下,你要去哪?」
「不關……你管不著吧!」她及時改口道。
「換湯不換藥。」他受不了的搖搖頭,卻又突然一斂神情,緊緊的盯著她說:「你還沒告訴我你這一身打扮打算要做什麼?」
「是不是我沒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你就不肯放開我?」低頭看了一眼他抓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龍居靜抬頭問他。
「沒錯。」
「好,那你就陪我去廁所吧,我想上廁所。」她不懷好意的說。
「你想尿遁?」上杉豐自一呆,隨即立刻瞇眼道。
「怕我尿遁你就跟著來呀!」龍居靜使壞的挑釁道。
「你是真的想上廁所?」他掙扎了一下撇唇說。
「我說過了,要是你不相信儘管可以一起來。」
狠狠的瞪她一眼,上杉豐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放開她,「你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在搞鬼,否則下回讓我抓到,你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她回以聳肩,然後卻突如其來的走向門的反方向。
他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的舉動,直到她拿起她的皮包他才皺眉出聲道:「上廁所需要帶那個東西嗎?」
「不好意思,我是個女人,上廁所難免要帶個包包在身上,尤其是碰到每月一次的例行事的時候。還是你要檢查一下才放心?」龍居靜皮笑肉不笑的對他說。
上杉豐自又再吸了一口氣,「五分鐘,如果五分鐘內你沒回來的話,我會過去找你。」他將手電筒遞給她。
「謝啦!」朝他一笑,她在接過手電筒後轉身離去。
五分鐘?這對她來說已經是綽綽有餘了,因為從這邊走到她藏車的地方最多不過兩分鐘,待她發車離去根本用不著五分鐘,況且惟一的一支手電筒現在又在她手中,哈!看來他想追她根本就是難上加難嘛!今晚的行動,她是誓在必得,絕不允許有人破壞它。
拚命抑制住想仰天大笑的衝動,葛木輝憋得一張臉漲成紅色,即使在夜半的沉暗車內依然是那麼昭著,與坐在他身旁有著暴風雨前的寧靜表情,鐵青著一張臉的上杉豐自形成極明顯的對比。
老實說他在今天之前對龍居靜這個黑幫人根本就沒有半點感覺,既不喜歡,也沒有特別的討厭感覺,畢竟剛接手黑龍組的他並未替自己的空白履歷加色,所以冤有頭債有主,他對龍居靜從未存有先入為主的負面評語,相反的,經過今天之後他反而佩服起龍居靜了,因為從來都沒有人能惹得豐自露出現在這種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把掐死人的表情,就這一點,他真的打從心底佩服起龍居靜來了。
其實以豐自嫉惡如仇的為人來說,照理一個黑幫龍頭這樣一個代表著無惡不做的名詞,就夠豐自直接端出一絲不苟的鐵石心腸出來面對一切,結果出乎意料的,豐自現在卻露出這樣一個讓他不得不佩服龍居靜的表情,這實在是太有趣了,有趣到他忍不住猜想龍居靜到底對豐自做了什麼,讓豐自會露出現在這種表情?他實在是好奇死了!
「停,她的車停在前面的路邊。」看了一眼手中的追蹤器,上杉豐自突然出聲道。
葛木輝聞言急踩煞車,胎痕在馬路上磨畫出四條完美的弧形。「找到了?」他問。
上杉豐自沒有回答,卻板著始終如一的鐵青臉龐下車,走到一輛藍色中古車後頭,在行李蓋上的邊邊拈起一小塊有如磁鐵般的東西,晾在右手食指頭上給他看。
「真是這一輛?黑龍組組長再遜也不會開這種車吧?」葛木輝以不可置信的表情說,他挑剔的看著眼前的車,對車有專精的他來說這根本就是輛藍色的爛中古車。
上杉豐自沒有理他,抬頭看著四周意味著酒氣與女人的閃爍霓虹燈,他鐵青的臉龐霎時又抹上一層煞氣。
該死的她!不僅耍了他,竟還給他跑到這種地方來,她到底想幹什麼?想起包裹在她那玲瓏有致的身軀上的薄洋裝,與短得幾乎要遮不住她結實卻又修長完美得令天下所有女人稱羨的大腿上的短裙擺,一股無由的憤怒沖激得他幾乎要發狂。
該死的!她到底跑到這種地方來幹什麼?難道她不知道在這個時段會出現在這裡的女人是什麼女人嗎?她該死的究竟跑到這裡來做什麼?現在人又在哪裡呢?該死的她!
「我記得龍居靜今年好像二十三歲吧,也難怪他在忙完一整天的幫務之後還有精力在半夜溜出來,跑到這裡來尋花問柳,血氣方剛之年嘛!」葛木輝隨著他的目光看向銀座特有的霓虹夜景,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抹笑。「這裡有這麼多的酒吧與夜總會,你打算從哪一間找起,還是乾脆待在這裡等算了,反正他遲早會回到這裡來的。」葛木輝將視線移向他說。
從哪一間找起?上杉豐自在心中諷刺的重複葛木輝的問題問自己,他該從哪一間找起呢?不管從哪一間找起其實都不是問題,他害怕的卻是她根本就不在這些酒吧、夜總會裡面,他怕的是她早已被某個男人騙到哪間旅館去了,他在這邊找她根本就是白費力氣。
該死的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真是氣死他了!待會兒若讓他找到她的話,他非得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氣死他了!
「你用不著擔心,這種地方的危險並不像你所想像的,所以他大概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你的保鏢工作丟不了啦。」看著他雙眼中藏不住的鬱抑與忿然之色,葛木輝拍了他肩頭一下,輕鬆的對他笑道。
「你不知道……」上杉豐自看了他一眼,語氣苦澀的對他搖頭道,話卻在說了一半時停下來,雙眼筆直的盯著前方,雙唇也抿緊起來。
葛木輝好奇的循著上杉豐自的視線望去,一對完全不搭軋,幾可用美女與野獸這詞句來形容的男女就這麼進入他的眼中。「咦?那個男人不是白虎組的組長軍司耕時?」他突然發現到的轉頭問上杉豐自。
然而上杉豐自根本都沒理葛木輝,他的姿勢一如之前,深沉的雙眼依舊焦著在那對男女身上,尤其是那個女人身上,因為他終於找到他所要找的人了——龍居靜!
龍居靜千嬌百媚的挽著軍司耕時的手臂,表面上燦笑如花的聽著他所說的低級笑話,內心卻充滿了對他的殺意。
就是這個人渣殺死她爸爸的,雖說她手上尚未有確鑿的罪證,但是以他最近愈加囂張跋扈的姿態看來,大伙也都已經是心照不宣了,至於她為什麼還能咬牙隱忍一切,並命令所有屬下不得輕舉妄動,那全是為了黑龍組的未來著想。所謂一粒老鼠屎能壞一鍋粥,她絕不能讓爸爸辛苦創建的黑龍組敗倒在她手上,所以為了揪出叛徒治以幫規,她必須咬緊牙關忍耐一些蜚短流長,例如被人喻為虎父犬子,畢竟她所急欲要揪出的叛徒中有間接殺死她爸爸的兇手,她說什麼也不會放過那些人,她發誓!
「清子呀,你說你之前都在別家夜總會做,怎麼我都沒聽過你的名字?以你的條件你一定是大紅大紫的,我怎麼會沒聽過你呢?」軍司耕時在笑話間不在意的問她。
「您這個貴人還真是多忘事,您忘了這個問題您剛剛已經問過我了嗎?我之前就是待在九洲的一間夜總會做,人雖然是裡面最紅的,但比起著名的銀座就是差了那麼一點,所以我才會搬到這裡來工作呀,您怎麼都忘了呢?」龍居靜有些抱怨的對他說,在心裡卻直罵他是隻老狐狸,竟然會想到用同樣的問題問她,在她的回答中捉她的小辮子,以這個方法試探她,看來他之所以能爬到白虎組組長這個位置,其實也真有兩把刷子的,她得小心點。
「啊,是呀,我好像問過你這個問題了,你看看我是不是喝醉了?竟然連剛剛才問過的問題都忘了。」軍司耕時訕訕的笑了笑,而為了證實自己醉了的話,還特意往她身上靠去,乘機吃豆腐。
龍居靜反應極為迅速的避開重要部位遭狼吻,因為她原本就比一般人高的身材再踩上高跟鞋後,矮小的軍司耕時的嘴巴高度才到她胸部上方五公分而已,所以一個不小心絕對會吃虧的。
「小心點。」她扶住他的肩膀,強迫自己微笑道。
「清子,你的力氣真大呀。」偷香不成,軍司耕時訕笑的對她說。
「對呀,以前在九洲的時候常會有一些惡霸客人鬧事,因為保鏢不可能顧及每個在那裡工作的小姐,我們當然得學習自保啦!理所當然力氣就大了點了。」龍居靜齜牙咧嘴的對他微笑道,扶在他肩上為防止他再有突來之舉的手恨不得一把捏碎他的肩骨。
「清子,你真的非常與眾不同,你知道嗎?」軍司耕時伸手蓋住她放在他肩上的手,將它握入掌中輕捏道,看著她的雙眼則充滿了色慾。
「是嗎?我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同呀。」對上他色慾薰心的雙眼,她有股想退縮的衝動,卻輕笑的對他嬌道。
「不對,你真的非常與眾不同,與眾不同的美麗、與眾不同的高挑、與眾不同的軟、與眾不同的香。」他輕咬了一下她的手背肉,色迷迷的雙眼高吊的看著她。
龍居靜抑制已久的雞皮疙瘩終於忍不住在他咬她那一下的時候彈跳了起來,佈滿全身上下。她僵硬的挺直了背脊,在咬緊牙關叫自己要忍耐與對他揮拳相向的衝突間掙扎著。她知道為了一切的努力、計劃與報父仇,她即使是咬得牙齦出血也要忍耐下去,可是一次、兩次或許可以,問題是誰知道在計劃成功之前,她還要忍受他比現在更越矩多少程度的非禮,如果他要吻她,要和她有更親密的舉動時,教她如何忍氣吞聲咬牙忍下去, 天啊,她之前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可是要她就此放棄,讓一切前功盡棄、功虧一簣她又做不到,尤其這個方法又是她惟一認為最不會累及無辜、最迅捷確實的方法。唉!她到底該……
「清子,你低一點。」軍司耕時拉了她一下。
「什麼?」她低下頭。
「我要親你。」他的聲音沒入她嘴巴。
龍居靜驚濤駭浪的瞠大不可置信的雙眼,她被嚇得根本忘了要反抗,直到他的舌頭噁心的直想探入她口中,她這才嘔吐的有了正常人的反應。
不!她無聲的尖叫,倏地伸手推拒他,可是有一隻突如其來冒出來的手比她的動作更快。
「砰!」
一聲響,原本醉心於狼吻龍居靜的軍司耕時已被人一拳打飛,四腳朝天的跌倒在馬路上。而在場之人無不為這突來的驚變露出瞠目結舌的愕然表情,只除了揮拳的上杉豐自。他以有如地獄來的勾魂使者般,冷酷無情的盯著被他一拳打飛的軍司耕時,那冷凝的氣息幾乎讓方圓十尺的空氣都要凝結成冰。
狼狽倒地的軍司耕時在抬起頭看到上杉豐自之後,本欲一吐為快的一嘴巴窩囊氣頓時消失。天啊!今天難道是他軍司耕時命該絕的時候嗎?他怎麼碰到勾魂使者了?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慢慢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