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軟軟地吹著,雲輕輕地飄,美好的天氣,讓端森似的心情更加舒暢,腳步也顯得輕快。
他心情好得親自上廚房監看廚師巧手烹調珍貴的養生魚湯,也不勞奴僕侍候,自個兒親自端著魚湯從廚房行過小徑,繞過回方廊,回到「飛霞院」寢室。
為了留下練蘺,他連王爺的尊傲都不放在心上,小心翼翼地幫她端來魚湯。
端木似進了寢房,先將魚湯擺在桌上,再走到床畔,看著仍然熟睡的練蘺。
這十多日來,練蘺一直在照料他,其實他的傷勢並沒有那麼嚴重,但他樂得裝虛弱,接受她的照顧,直到劍傷痊癒。
他用傷勢逼出她的柔軟心,留下她的腳步。
他把眼羅小芯的戀情做了澄清,她該會相信吧?
只是,練蘺的身子與心魂經過一件又一件的震撼,似乎是累壞了。
一個時辰前,端木似從床上起身時,練蘺居然無所覺,他發現練蘺坐在窗邊的太師椅上沉睡了去,他輕喚她去喚不醒,儼然是累壞了,連他心疼地將她抱到床上休息,她依然沉睡沒醒。
端木似端詳她美麗的臉孔,微微笑了起來。這些日子她其實可以找機會離開王爺府的,但她卻留下來,是捨不得走,對吧?他因此大大地鬆了口氣,只是一想到他為了留下練蘺竟然如此的「委曲求全」,真不知該哭不是該笑。
他,端木似,是高高在上的平郡王,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活到二十五歲,這世上沒有人敢冒犯他,唯獨練蘺例外。
所以練蘺會不會是他囂張太久後所遇上的「報應」?練蘺修理他,他卻拋不掉,麻煩的練蘺,他卻樂於把她鎖在身邊。
端木似坐在床邊,開始脫鞋,還直接躺在她身旁,與她同床。
「唔……」練蘺嚶嚀了聲。眼皮好沉重,不過軟軟的床鋪好舒服,教她直想往被窩裡頭鑽。
這些天來她用盡心力照顧端木似,連幫他換藥時都擔心他的眉頭會皺起,她是這麼細心且用力地關心著端木似,只要他露出一丁點兒的不舒服,她就加倍地照料他。
其實這段時間她可以找機會走人的,但她卻留下,還是心甘情願地留下,一點走人的意念都沒有,甚至對他的種種懷疑也幾近消失。他強硬且不計手段地強留動作確實讓她動容,不再認為他只是想刁難她、報復她的惡棍。
再說,就算她走人,端木似還是有辦法找到她吧?
想到每回相見的狀況,真是不可思議,端木似總能在人群中看見她、捉住她。
他為什麼可以精密地掌握到她的行蹤?她不知道。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天意,她就是要認命地和他在一起。
咦?床鋪好像輕輕地動了下,有人上了床,是誰?她是在作夢還是真的發生了?
慢慢地,感覺到身旁有一股溫熱的氣息,那是熟悉且安全好聞的男性氣味,是……端木似?!
嚇!練蘺倏地張開眼,側首,對上一雙深邃的黑眸。
真是他!「端木似,你怎麼睡在我身邊?」她輕呼,想坐起。
他的手臂立刻橫在她身上,壓制住了她,不讓她起身。
「我想睡就睡。」他答得理所當然。
練蘺動不了,也不動了,杏眸就這麼靜靜地端詳著他。他總是展現出王爺的霸傲之氣以及無理作風,可卻成功地將她留下了。
見她沉默了,端木似怕她誤會他又使計謀,連忙聲明著。「這次我可沒有用柔軟散強留你,是你太過疲憊了,我見你坐在椅子上不舒服,所以就抱你上床補眠。」
「是嗎?」她連被抱到床上都毫無感覺,分明是信任著他。
「我是好意。」他強調道。
「可是你直接爬上床,睡在我身邊,讓我名譽清白受到損傷,這也是好意?你不要以為這樣做就可以讓我死心塌地,只能跟著你。」練蘺提醒他別太自以為是。
「我當然不會這麼想,我並不是在平世俗名節的女子,你向來自我,不理他人對你的評論,你是那樣的隨心所欲,只願顧及自己的情緒,我明白你的。不過話說回來,你對我也有認定,才會對我不設防,才會讓我靠近吧?」端木似可是把她看得很透徹。
她喉頭一梗,心顫不休。他說她對他不設防,也已接受了他,此言非虛啊!若是她所排斥厭惡的人,她連名字都不想聽見,更遑論被他「壓住」。
只是,倔說得理所當然,練蘺亦明白自己是被他愈捆愈緊了,但……
但,她不是不想讓他得意,以為可以完全掌握住她。「你太囂張了,自以為我已臣服於你,我真該把你踢下床的。」
「不怕我傷口復發?」他又裝虛弱。
「復發?你應該痊癒了吧?」她臉色一變,泛出了擔憂。
「是痊癒了沒錯,有你細心照料,我早就康復無礙。真虧有你,也謝謝你。」他一動,竟然就將她壓在身下,深瞳凝視住她。
「你又騙我!」練蘺的心亂跳得好厲害,身子被他的體重與氣息引燃狂烈的躁熱,變得僵硬。
「我只想看你擔心我的表情。」
「壞蛋!」
「我更想吻你,我好喜歡、好喜歡你的小嘴……」語畢,端木似直接低下頭,噙住她的粉瓣。
「呃,等……唔……」她動不了,沉醉於他的纏吻之下。
「不止嘴兒,還有你的眉眼、你的鼻、你的頭髮、你的臉蛋、你的身子、你的一切一切,我都喜歡。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女子、唯一想據為已有的女子,我只想娶你為妻。」彷彿永遠嘗不夠似的,端木似啄吻著她的櫻唇,不讓她有一絲逃離的機會。
這誓言般的傾吐鑽進她心裡,練蘺又被煽惑目迷醉沉淪了。
「等一等,羅小芯……羅小芯……」突然,她想起這消失許久的名字。
「幹麼在這時刻提及她?你不相信她只是顆棋子嗎?」端木似不滿地問。
「我……」
「她只是我利用的棋子,我沒有喜歡上她,沒有,一絲絲都沒有。」他答得鏗鏘有力,不允許她再有任何誤解。
「她還在王府裡吧?你沒再跟她見面嗎?」不管是不是棋子,她畢竟在王府,且到處都在流傳她快變成平郡王妃,端木似總該對她有個交代。
「不知道,我沒再見到她,也不知道她是否還在王府中。」他冷淡地回道。
練蘺眉心攏緊,有些可憐羅小芯。一個滿心期待與王爺結為夫妻的女子,卻只是被端木似拿來當棋子使用,且用過即丟,這樣不是很可憐嗎?
她道:「你不可以不理會她,你對她總該有個安排。」
「放著就好,如果識相,她自然會離開,若不走,我過兩天便派人送她回老家。」端木似沒有任何的柔軟心。
練蘺沉默了,徹底明白端木似只會在乎她、只想捉住她,對其它女人睬都不睬一眼,甚至絕情至極。
「為什麼要皺眉頭?何苦為羅小芯心煩?沒必要。」他攫住她柔美的下巴,凝視她的目光一瞬也不瞬。
她與他對視,他的眼神閃爍的是堅毅與熾烈,那是只能容下她的光芒,也只有對於她有佔有慾望。
練蘺已不知能再為羅小芯講些什麼了。
「別花心思去管不重要的人。」端木似說道,唇滑向她的唇瓣,又吻住她。
他一抱她就上癮,亦想永遠嘗著她甜美的芳唇,那是發自內心的激情,若問他理由,他理不出,就只是想要擁有她。
她閉上雙眸,輕輕喟歎。對他的種種質疑已然消失,更明白他非柔情之人,可偏偏這樣的壞男人,她竟繾綣難捨。
端木似一邊吻著她,一邊說:「聽著,我只想要你,這世上也只有你能讓我不顧一切,非要搶到,非要留在身邊,我認為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女子能讓我如此瘋狂了。」
「不會再有第二個女子讓你癡狂——你當真能保證?」她喘息著,反問他。
「我當然可以保證,因為我沒力氣了。要應付你這位麻煩女子就已耗盡我全部的精神與力量,我再沒有餘力去思索另一名女子了,沒了。」因為她太難以掌握,對付她已夠累、夠辛苦,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
聞言,練蘺再一次不知哭還是該笑,忍不住道:「你真是辛苦了,不過你現在除了要應付我,還得再去對付另一個人呀!」
「哪來的另一個人?」
練蘺深吸口氣,坐正身子,穩了穩情緒。有一件事得弄清楚。「曾文封的尋人告示呢?你撤下了沒有?」
他搖頭。「沒有撤下。我不會撤下,除非曾文封出現見我。」
練蘺說道:「你不需要再找曾文封了,你貼告示的目的不是要引我出面見你嗎?既然我已經出現,尋人告示便無存在的必要。」
「不,我非得找到曾文封不可。雖然弄這尋人計策的目的是要逼你出現,但我說過,我不會放過曾文封。」
「你真的不必為我討公道。」她知道端木似討厭曾文封,可是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
「需要,那個朝秦暮楚的奸詐男人欺騙你、待你不好,他該死!而且,因為他的背叛,讓你對男人充滿著懷疑,因而造成你對我存有疙瘩,無法全心愛我,不找曾文封教訓,難消我心頭之恨。」
她傻眼,他是那麼認真地要對付曾文封。
練蘺忙道:「曾文封所娶的妻子是武林第一世家千金秦晴,第一世家的背景雄厚且名聲及好,平郡王若突然去傷害第一世家的女婿,會引起大風暴,一不小心會讓朝廷與武林爆發腥風血雨的。」
「那又如何?」他一派宣戰的模樣。
「會製造麻煩。」
「你以為我會害怕?」
他好堅持,真的堅持要找讓曾文封。慘了,曾文封會倒大楣的。
端木似拍拍她的小臉,道:「你不用管曾文封,這事我會全全處理,你別插手。」端木似不要她去為曾文封傷神,牽握著她的手,將她帶下床,道:「糟了,我忘了魚湯,這下子肯定涼了。你把我迷住,讓我只顧著想吃掉你,忘了你得要先補補身子。」
「什麼啊……」嬌顏一陣赧窘,她不知該怎麼回話,只能讓他拉著走。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端木似忙碌地喚來女婢去熱湯。
魚湯尚末端回,但暖呼呼的感覺卻已充斥心口,那是慢慢的幸福感……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在平郡王府內,華麗的「飛霞院」裡,一條黑色影子在暗夜裡迅速穿梭著,無聲無息地通過一排房院後,停下,心裡盤算了一下後,又往前走,接著來到王爺的寢室前,停在窗旁,傾聽房內有沒有動靜。
黑衣人正是羅小芯,她略懂武功,但先前為了裝姣弱好吸引平郡王,都不敢展現。她本來打算繼續裝模作樣,可是她一直無法見到端木似,「飛霞院」全被護衛、奴僕給層層保護者,而除了進不去「飛霞院」,端木似也不到偏廳讓她遇上,因此她高了,她總要讓曾文封與練蘺的會面計劃執行才行啊!
而今天,那他批護衛與奴僕終於被撤除了大半,門外都無人站崗了,這個好機會她當然要把握住,於是立刻潛入了「飛霞院」。
房間是暗的,是睡了,還是沒人?
羅小芯躡手躡腳地偷窺,想知道練蘺與平郡王現在在做些什麼?
她低著身子,正想用小大勾開門閂時,房內的燭火卻亮了起來。
羅小芯身子一冷,看著門扇打開,僵硬的抬起頭,對上練蘺絕美的容顏。
被發現了!反射性地,羅小芯手中的小刀刺向練蘺。
「你別激動!」練蘺回身,閃過,輕斥著。
羅小芯緊張地左顧右盼,握著刀柄的雙手微微發顫。「你要去跟王爺告狀了?」
「不會,我不會去告狀,而且王爺不在這裡,剛才的事我就當是誤會,你放心吧。」練蘺雖然不欣賞羅小芯,不過因為她被端木似當成棋子,替她抱屈的心情讓自個兒不想為難她。
羅小芯暗暗鬆了口氣,卻不悅地道:「你是故意裝聖女要我感激你嗎?沒用的,我才不會謝你!」這女子不是簡單人物,她可是能把平郡王給迷得神魂顛倒的大妖女!
「我沒想施恩。」她回道。
「哼,沒有就好!對了,其實是王爺要我來探望你的,我這做姐姐的,是該要來關心妹妹你才是。」
「什麼姐姐妹妹的?」她話中涵義很詭異。
「我說王爺打算娶你,也娶我入門當王妃,換言之,就是咱們將要共事一夫,我當然就以姐妹來相稱嘍!」羅小芯故意說道,想看她有什麼反應。
「這話是王爺告訴你的?」她斂眼,問道。
「當然是王爺提議的!怎麼,你生氣了?你要離開王爺了?」如果能因此趕走練蘺,更好。
練蘺的心緒依然平靜無波,不像以前那樣的容易激動。羅小芯說端木似要兩人共事一夫,她不相信,這是對端木似的信任已根深蒂固。
「你也贊成要共事一夫?」奇怪,練蘺怎麼沒有反應?
「那是端木似的事情。」練蘺的預期依然淡淡的。
「王爺要娶我,你沒關係?」她怎麼沒有任何感想與憤怒?
練蘺再道:「你能不能當上王妃是端木似的決定,操之在他手中,不用問我感想。」
羅小芯激怒不了她,便自己生起悶氣來。其實王爺要欽點誰當王妃確實是他的決定,只不過練蘺未免太過淡然了,那愣愣的姿態讓她心慌,這妖女的思慮怎麼總是跟常人不一樣,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對付。
不管了,還是讓曾文封登場吧,練蘺這顆絆腳石非要剷除不可!「我見到曾文封了!」羅小芯拋出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練蘺果然愣住,「曾文封?」
「你應該對曾文封很熟悉吧?」羅小芯的眼神沉了。
「你怎麼知道曾文封這個人?」練蘺覺得奇怪,羅小芯怎麼會知道曾文封?
羅小芯挑了挑眉,道:「是王爺尋人告示產生了作用,曾文封被告示所吸引而前來京城,但他找不到你,不過坊間百姓都傳言練蘺跟著王爺進了王爺府,所以他就到附近尋找,剛好被我撞見,我好奇之下跟他深談了一番,談到了你,這才知道原來兩位是舊識。當然,曾文封想見你。」
「曾文封想見我?」
「是。你要不要見他?」無論如何,她一定要逼迫練蘺與曾文封見面,如此一來她好設計練蘺腳踏兩條船的陰謀。
「不要。」
「喔,那我去跟王爺報告曾文封在京之事。」
「站住!」練蘺喝道。「不要跟王爺提及曾文封。」
「為什麼?」呵呵……看來練蘺對曾文封也是留有餘情的。
練蘺不想讓端木似這麼快就跟曾文封對上,曾文封會很淒慘的。她並不是因為害怕曾文封受傷而不讓端木似動他,反之,她是不想端木似招惹麻煩。曾文封對她而言已是該丟棄的廢物,他不能夠再對她造成影響,但萬一端木似殺了曾文封,這將引發端木似與第一世家的對峙,怕是端木似會被麻煩給纏上。
「你不讓我跟王爺報告曾文封出現,是為著什麼原因?」
「曾文封在哪裡?」練蘺不答反問。
「你答應見他了?」
「我希望他盡快離開京城,你能替我傳話嗎?」她要叫曾文封走遠一點,別來自投羅網。
「不行,我不替你傳話。我受曾文封之托來問你是否願意見他,倘若你拒絕,那就算了,我去向王爺報告,讓王爺來處理此事。」
「我去見他。」練蘺決定道,不想再跟羅小芯周旋囉嗦,況且讓羅小芯插手此事無異是自找麻煩,她不想讓羅小芯知道太多往事。「但是曾文封已到京城之事你可要暫時替我保密,我自己會找時機向王爺稟告。」
「可以啊,我替你保密,我什麼都不說。好姐妹嘛,有共同的秘密是很棒的。」羅小芯奸計得逞地詭笑。
練蘺蹙眉。羅小芯能信賴嗎?若羅小芯去向端木似告狀,她想避免的衝突就避免不了。
「你去跟曾文封捎個小心,我要見他一面。」她得叫曾文封速速遠離風暴,她再想辦法讓端木似打消對付他的念頭。
「好。」羅小芯樂得答應。太棒了,曾文封想奪回練蘺,而練蘺也願意去見曾文封,接下來就是在關鍵時刻讓王爺知悉這兩個老情人偷偷會面,如此練蘺腳踏兩條船的卑劣行徑就成形了!
到時平郡王一惱怒,肯定會把練蘺趕走,那她的王妃夢就得以實現了!真好,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繁華的京城,街道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端木似帶著練蘺走出王爺府,說要走走逛逛。
「就只為了逛街?」練蘺並不相信。「你出門有目的吧?」
端木似側首看她,回道:「你果然聰慧靈巧,一眼就看出我有目的。我想看曾文封會不會來京城教我遇見。」
練蘺頓了下,問:「曾文封來到京城了?」該不會已被端木似發現了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到京城,我派人到第一世家找到曾文封,但第一世家回說他去了闕玉關,不知什麼時候才返家。」
「你派人到第一世家詢問,那你可有跟第一世家提及我跟曾文封過去的往事?」她神色一緊。
「沒有,我一點兒都不想你跟他的過去傳得人盡皆知,我是想報復曾文封,但可沒有要讓你難堪。」
她鬆了口氣。
看來她還不能跟端木似說曾文封已經到了京城,端木似會殺掉他的。
她雖然厭惡曾文封,可他罪不至死,一旦端木似殺了曾文封,將會引發武林大風暴,她一點都不想讓第一世家的人再回頭報復端木似,曾文封沒這資格攪亂端木似的生活。
一位絕俊公子與一位絕美女子共游市集,引起側目與討論十分正常,百姓們對這一對璧人很好奇,漸漸地,四周的騷動愈來愈大。
「那不是平郡王嗎?咦,怪了,他身邊的女子怎麼換了人?我記得先前跟在他後頭陪同逛街的是羅小芯啊!」
「對耶,她不是羅小芯!啊,我想到了,她是那日把受傷的王爺送進王爺府的女子,她叫……練蘺!對,她叫練蘺!」
「練蘺好美啊,那是足以傾國傾城的容貌,比羅小芯美上十分呢!」有些男人偷偷站在一旁垂涎。
「你覺不覺得這名女子好像也是天朝廣場點兵時被王爺擄走的女子?」
「咦?原來早就在一起啦?」
「羅小芯不是即將變成王妃嗎?怎麼練蘺又跟王爺在一起?」
「笨蛋!王爺要享齊人之福啊!」
「身為王爺,要娶十妻十妾都很正常。」
「王爺想學皇帝三宮六院也可以啊……」
端木似與練蘺一路走來,民間百姓所談之內容都是羨慕王爺可以左擁右抱,端木似卻愈聽愈心驚。
「看來我該對外界公告羅小芯對跟我無關,還要盡速將她弄出往復,以免到處流傳我跟她的虛假戀情。」她怕再度擊中練蘺的要害,讓好不容易取得的信任又崩潰。
「不用了,現在的我沒那麼衝動了。」
端木似一征,看著她。「你不介意?」
她點頭,對他綻露絕美笑靨,道:「我能清楚分辨出答案來,不會被流言給影響判斷。」
端木似開心地看著她,她似乎不再被流言所應驗,還對他產生了十足的信心,他一心一意得到練蘺全部的信任,看來是成功了。
驀地,一道古怪的氣流籠罩而來,端木似跟練蘺同時感覺到異狀,接著,人群裡突然爆出震雷般的響喝——
「不准動!把『聖宮妖女』交出來給我!」數十名蒙面黑衣人行動敏捷地穿過人群,圍住了練蘺與端木似。
「哇,這是什麼?」百姓嚇壞了,紛紛躲避。
「『聖宮妖女』?你們是誰,怎麼會說她是『聖宮妖女』?」端木似陰沉地瞪著來犯的敵人,想知道這群蒙面人是何來歷?
「平郡王,你不必再隱瞞她的身份了,『聖宮妖女』再怎麼神秘,終究曾經露過相,那張絕美容顏更是讓人難以忘懷。不巧,咱們『風幫』就有人見過她,所以知道她在京城。」練蘺太美了,想不招人注目是一件極困難的事。
「你們是『風幫』?」練蘺對身份曝光並不怎麼在意,但以貪婪出名的「風幫」突然出現找她,教她覺得煩心。「你們『風幫』找我做什麼?」
「要你跟我們走,然後叫『聖宮』把史冊交出來!」
端木似笑了。「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狂妄之輩不知死期將至,還敢大言不慚。
「當然,我們要拿到『聖宮史冊』!」
「哇,她是『聖宮妖女』,她居然是『聖宮』妖女,她是妖女練蘺!」圍觀的百姓裡有著武林人士,一聽到「聖宮妖女」,耳朵立刻豎起,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專注地看著形勢發展。
啪!有人打了另一個人的腦袋,糾正他,道「『聖宮妖女』不是妖女,該改稱為『聖女』,而且『聖宮』也不是惡幫,以前說『聖宮』壞話都只是以訛傳訛、亂講的,其實『聖宮』做了好多好事,是大好人,真正的惡霸是『風幫』這幫貪心的匪徒才對。」
圍觀者有人憤憤不平地為「聖宮」洗刷不名譽的傳言。
看來練蘺先前故意去為「聖宮」積德做好事已有效果,許多人開始傳頌「聖宮」是良善之輩,肯拿自家寶藏幫助世人,為許多人解決麻煩,讓眾人對「聖宮」好感倍增。
「捉住妖女!」風幫不管聖人不聖人,決定先抓妖女練蘺當人質再說!「聖宮史冊」太迷人了,一定要得到手,哪怕妖女跟當今朝陽王朝的平郡王打得火熱,一樣要捉住她。
「快躲!」端木似高聲提醒練蘺。
一顆手掌大的火球突然出現,目朝練蘺丟了過去!
「什麼鬼宮戲?」練蘺見狀,閃開。
「『風幫』的絕妙武器,被火煉球碰觸到者,將皮膚潰爛,雖然不會致死,但也夠你受的了!站住,不准動!」「聖宮史冊」的寶藏與絕世武功太重要了,當然要弄到手。
但見那顆火煉球竟像有生命似的,被「風幫」的領頭大漢給操弄指揮方向。
「你也要小心!」練蘺要端木似注意這怪武器。
「他用細繩在控制火煉球。」端木似看出端倪,旋即身形一閃,躍向領頭的漢子。保護練蘺是他唯一的念頭,他不准任何人傷到她,誰敢對她有著不良企圖,他都將殺無赦!
端木似的小刀削斷了控制火球的細繩。
掌握著細繩的蒙面漢大驚,這細繩可是刀劍砍不斷的神奇武器,但平郡王的小刀卻是一斬即斷。
數名大漢見火煉球落地,失去了效用,轉身竄向練蘺,想用人海戰術捉她。
「不准靠近練蘺!」端木似身手敏捷地攔截他們,不准他們接近她。
「滾開!」練蘺閃過,但後面又冒出兩名大漢。
端木似見狀,立即飛身至她身後,適時擋住打算偷襲練蘺的劍,順勢一踢,踢到了敵人。
練蘺鬆了口氣,但明白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來者是一大群惡徒。端木似又像上回墜崖時一樣,想為她擋災,拚命守護住她,以她的生命安全為最優先考慮,這動作讓她動容也感激。
「快叫官府捉賊啊!」百姓愈看愈心驚,紛紛大喊,要官府來救王爺。
「保護『聖女』!不要讓貪心的幫派捉著了她!」有幾位武林人士開始出手相助。
「竟然大逆不道想殺王爺,把他們捉起來!」
「捉住他們!」
端木似與練蘺合力禦敵。
雖然面對的是凶狠惡徒,練蘺卻無所懼,因為身邊有個端木似。
向來獨來獨往的她,第一次深深感受到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覺是那樣的美妙。
「快救王爺!快點,來人呀——」
「來了來了,官兵來了,官兵來了!」街上鬧哄哄的一片。
端木似在混亂中,再對「風幫」警告道「聽著,江湖幫派不論是黑是白,都不准再動『聖宮』的腦筋,若有人敢違抗,休怪我平郡王出手剿滅!」
「好大的口氣!」「風幫」中有人叫囂道。
端木似冷冷一笑,再道「如果不理會我的命力,就等著灰飛煙滅!」
這警告深深劈進「風幫」眾人的心裡,「風幫」的幫眾一頓,背脊開始發涼。
「捉住他們,快點!」
數百官兵齊到,開始追緝「風幫」,讓這群不信邪的幫眾強烈感覺到與官府勢力作對的可怕,還真會死於葬身之地。
「撤!快走!啊——」逃的逃,躲的躲,被抓到的則哀哀嚎叫。
端木似帶著練蘺退出這混亂之地,剩下的就交給官府處理,他外出原意是想誘出曾文封,沒想到卻引來了貪心客。
離開鬧哄哄的廝殺之所後,練蘺的腦子仍然不斷浮現端木似撂下的狠話,忍不住再向他求證。
「端木似,你是不是說你不惜使用朝廷力量都要幫忙守衛『聖宮』安全,絕不容許任何人打『聖宮』主意?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她停下腳步,看著他。
「我要守衛『聖宮』,你不同意?」他反問她。
「你會放出這樣的狠話是想自己去對付『聖宮』嗎?」練蘺可沒忘記他最初也是將『聖宮』視為眼中釘,而她先前會用盡心機去為『聖宮』博美名,就是要防平郡王挾朝廷之力傷害「聖宮」。
端木似失笑了,道「我當時要對付『聖宮』是因為你,既然你都陪在我身邊了,我何必再去對付『聖宮』?」
「那你的放話保護……是什麼意思?」
他剃著她,一瞬也不瞬地道「那時因為你在乎『聖宮』,我也只好跟著在乎『聖宮』,你要保護『聖宮』,我自然也得相隨。」端木似知道「聖宮」對她的意思不凡。
「這是愛屋及烏嗎?」練蘺的眼眸晶亮熱烈,感動的情緒讓她伸手握住他的大手。
「是可以這麼形容。」端木似也扣住她柔軟的掌心,與她緊緊交握著。
「謝謝。」她笑了,與他攜手而行,走向王爺府。
端木似亦笑了,她是那麼心甘情願地與他並肩同行,他想要的信任,看來是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