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踏進陽明山的大宅——
「有我的小曾孫了嗎?」等在門內的秦天一直接開口問。
嚴水練搖搖頭,「沒有。」
「沒有,你還真是沒用!虧爺爺我替你想出了綁架朗日的大好計策,結果你竟辜負掉這麼好的機會,你還真是令我失望!說!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寄給你的書全部看完?」
「全看完了。」
「那你有沒有主動把朗日……」
「爺爺!」秦朗日在一旁冷聲警告。
「哼!問問都不行、說說也不行,就知道你會過河拆橋!」老人家不高興了,「水練,你陪爺爺出去外面走一走、聊一聊,別再理會朗日那個壞脾氣的臭小子。」老人家搶人了。
「好,我陪爺爺出去走走。」她放開秦朗日,頭也不回的走到秦天一的身邊。
「別去太久了。」秦朗日揚聲提醒。
「哼!擔心爺爺會欺侮你的寶貝啊?」秦天一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埋怨,「你看見沒有?朗日這麼寶貝你,你可要好好的幫爺爺爭取到一個小曾孫啊!」
「秦朗日說他不要小孩。」嚴水練無所謂的說。
「你不要聽他的!他一定是怕我的小曾孫會搶走你的注意力,所以才會說不要小孩的,你一定要繼續堅持,知不知道?」
「抱歉,爺爺。」嚴水練拒絕堅持。
「唉!這下子是真的抱不到小曾孫了,那些我買給你的書也全都白費了。」秦天一哀怨的瞪她一眼,「你靠近一點讓爺爺看清楚,看清楚朗日為了你而捨棄我千盼萬盼的小曾孫,到底是值不值得?」
嚴水練依言走近他。
「手伸出來。」
嚴水練再依言伸出自己的手,讓秦天一握住,「聽朗日說,你把十歲以前的事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是的。」
他老眼黯沉的看著她手臂上糾結的傷痕,「就算是看到朗日,看到我了,也沒能讓你想起什麼嗎?」
「沒有。」
「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就想起來了?」
「我不知道。」
「厚——你的話為什麼這麼少?就像跟爺爺我在網絡上聊天的時候一樣的少。」秦天一隱藏著一點慚愧的叫道:「這樣是要怎麼跟別人溝通?」
「我很少跟別人溝通。」
「那怎麼行!長得漂漂亮亮的一個女孩子,就是要走出去讓一票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這樣朗日才會更加的寶貝你,你懂不懂?」
「不懂。」
「厚——對牛彈琴、對牛彈琴!」秦天一話中帶笑的哀歎著。
聽見這話的秦朗日打從心底笑了出來。
趙毓襄利用機會開口問:「朗日,如果你決定要生個小孩,可不可以讓媽媽來帶呢?」坐在沙發上的姿態非常高貴,緊扭的雙手卻是透露出一點侷促不安的緊張感。
秦朗日卻沒有發現,淡淡的、冷冷的看她一眼,「我現在不要小孩!」
身為母親的趙毓襄立刻就被兒子的冷眼看得手足無措,甚至顯得有點緊張,「媽媽的意思是,如果將來你決定要生個小孩,可不可以讓媽來帶呢?」
「讓水練自己決定。」秦朗日自動自發的提起他與她的行李,「為什麼這麼問?」走出幾步後才又突然回過頭問。
趙毓襄難為情的撇開頭,苦澀的笑道:「媽媽很羨慕你和爺爺之間的感情。」
再怎麼說孩子都是自己生的,卻不能自己養,總是會有遺憾,尤其朗日又是一個這麼長情的孩子啊!所以她真的覺得好遺憾。
「不管如何,你是我媽的這一點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背過身走開了,聲音才跟著飄過來。
趙毓襄看著兒子背對著她的彆扭模樣,心中微喜的笑了,「是啊!你一輩子都會是我最驕傲的孩子。」
所以她一定會把握住現在的機會,與兒子親近,藉以彌補她未曾對他付出的一切,更藉以改善很少與他相處的兩個弟弟與他之間的陌生感情。
就連秦東遊也是這麼想的,他特地趕在晚餐時間回到位在陽明山上的老宅,與大家一起坐在飯桌前吃飯。「朗日,你和水練的婚事是不是該辦一辦了?」
總算是讓他找到機會幫大兒子做點事,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是讓秦東遊期待萬分啊!
偏偏秦朗日一直都很難纏,更難討好,「不必。」
一句話就澆熄了身為老爸的滿腔熱火,而他的注意力甚至完全沒有放在父親的身上,「水練,多吃一點。」他總是只在意自己中意的事。
唉!「我知道了。」兒子不給管,他也就不敢多管,誰叫養育兒子的人不是他!
「我的意思是,水練又還沒答應要嫁給我。」聽到那聲歎息,秦朗日試著緩和氣氛的說。
「是嗎?」秦東遊於是再次振作起精神,轉而向嚴水練問道:「水練,你為什麼不肯嫁給朗日呢?」
「秦朗日並沒有問過我。」嚴水練不太在意的說。
秦朗日卻不滿了,「誰說我沒有?是你自己把戒指退還給我的好不好?」
「你沒有問。」嚴水練放下手中的筷子,轉向他,很堅定的說。
他也跟著放下筷子,轉向她,「要不然戒指還能做什麼用呢?」
「我不知道。」
「好了,吃飯的時候不要討論這麼嚴肅的話題!」誤踩地雷的秦東遊試著讓緊繃的場面轉變得緩和些,「朗日,你就讓水練一點吧!」
「不讓!」秦朗日將一直藏放在口袋裡,一直在找機會想拿出來的戒指遞給她,「你還要不要?」
「不要。」
這下子餐桌上的幾個人全都無比驚慌的準備承接秦朗日的怒火,卻沒想到——
「為什麼不要?」秦朗日既無奈又珍愛的輕撫過她一直很平靜的臉龐,「你是真的不想嫁給我嗎?」
「戒指太大了,會掉,所以我不要。」
原來是這樣,「好,我知道了。」他將她拉到眼前,親熱的親了她一下。
秦東遊於是知道從此以後該從何處著手關心大兒子,「水練,你和朗日的婚事要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嚴水練搖搖頭。
「那全都交給爸爸來處理好嗎?」
「好。」她乖巧的點頭。
「不要!」他叛逆的狠瞪過去。
他卻不再擔心。「爸爸知道了,一切就全都交給爸爸來處理。」總算是有人收服了朗日的叛逆。
一頓晚餐就在吵鬧中夾帶著溫情的情境下,愉快的結束了。
這個秦家總算是開始平凡的過生活,而不再是那麼的不可一世了。
就這樣,過了幾天,他在夜裡將她密實的擁抱著,「你可以習慣我的家人嗎?」
「我需要時間。」她閉著眼睛說。
「回到這裡有沒有讓你想起一些什麼?」
「沒有。」
「那麼你這幾天到底都跑到哪裡去了?」害他都找不到人,只能隨時思念著她。
「我一直都和爺爺在一起。」
「爺爺?」
「爺爺。」
「朗日,你已經準備好要面對所有的真相了嗎?」秦天一在女兒的門前攔住只身前來的秦朗日。
「爺爺都把水練給帶來這裡了,我還能不來嗎?」秦朗日難掩焦急的尋找著她的身影。「她……還好吧?」
他真怕她獨自想起了什麼,到時會承受不住這兒離開這裡,也離開他!
所以,他還能不去面對讓她失去如此之多的原因嗎?只是除了他的殘忍外,還會有些什麼嗎?
「朗日,爺爺請求你對寶玉仁慈一點好嗎?」秦天一蒼老的搭扶著孫兒強而有力的臂膀,「寶玉她……寶玉她……」哽咽到幾乎語不成句。
「爺爺,把相思丟去餵狗的人是我,我有什麼資格去批判姑姑呢?」他拍拍老人家的背,笨拙的試圖安慰爺爺。
「你終於肯來見我了,朗日。」蒼老到再無一絲雍容氣度的秦寶玉早已站在敞開的大門後面,明顯疲憊的說:「自從知道你愛上她以後,我就一直在等著你帶她回來,我等了好久好久。」
「為什麼要等我?」秦朗日將爺爺扶進屋內。
「為了要告訴你真相啊!」秦寶玉連嗓音都很空洞的說完後,將一疊照片遞交給秦朗日,「照片很多,你可以坐下來慢慢看。」說完,自己先行落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
秦朗日跟著爺爺就坐在她的對面,拿出信封裡的照片。
那是一個女人受制的、裸露的照片,像她卻又不夠像她——像她的是五官長相,不像她的則是光滑的皮膚與眼睛的神采!
他其實一眼就可以看出兩人之間的差異,但是在心裡還是多少產生了一種珍寶被人窺視的不悅感。
然而比起這些裸照更加歹毒的是餘下的另一半——那是一個小小女孩被囚禁在櫃子裡、狗籠裡的殘忍照片!
照片裡的小女孩有一雙呆滯到毫無神采的眼睛,此刻那雙眼睛彷彿正盯看著他,一下子就把他給拉回到十多年前,他第一次在這裡遇見她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如何能想到日後他會將她擱進心裡珍愛著?
他只能悔極、恨極、痛極的伸出顫抖的手,輕撫過照片裡那雙黯淡到毫無神采的眼睛,「該死、該死、該死的我們……」
完全不當她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豬,或是一條狗,可以隨便讓人踐踏,更可以讓人隨意宰殺……
就像……他把她給丟盡發狂的野狗群裡是一樣的!
砰!砰!他自虐的打傷了自己向來最珍惜的手指。「為什麼?」為什麼姑姑要這麼殘忍的對待她?
為什麼他也曾經這麼殘忍的對待過她?
「因為她一直沒有離開坤良,因為她明知道坤良已經選擇了我,卻還是一直沒有離開坤良,所以我才會找人拍下她的裸照藉以威脅她……」
秦朗日沉痛至極的捏緊手中的照片,「我問的不是她!」
秦寶玉卻突然說起別的事,「朗日,你知道如何把一個正常的孩子養成不正常嗎?你只要不抱她,一次都不要抱她,那樣就夠了!」
她淺淺的笑著,笑出了滿臉的皺紋,顯得既蒼老、又滄桑,「但是我是這麼的怨恨她的母親,所以……不管怎麼做都是不夠的啊!
我一次都沒有抱過她……因為我聽說過沒有被抱過的嬰兒會慢慢的死去的事,所以我還特地讓爸爸把坤良調派到上海去,這下子還有誰會抱她呢?沒有!沒有人會抱她,但是她卻沒有死,她沒有死!」秦寶玉混亂又狂亂的陳述著,「所以我把她關到櫃子裡、狗籠裡……
我還故意丟給他一個布娃娃,等她開始擁抱那個布娃娃時,我再當著她的面將娃娃給剪碎……我甚至給過她一隻狗,然後當她對狗笑了一下的時候,我再當著她的面將狗活活的打死……
結果她還是一直活著!她為什麼不會死,為什麼?坤良……你的女兒為什麼不會死呢?
「姑姑!」秦朗日突然用力搖晃著精神狀況幾近異常的秦寶玉,「夠了!不要再說了,聽到沒有?」
「朗日,我本來好膽小的。」秦寶玉艱澀的說:「但是為了折磨背叛我的李坤良,我可以逼死梁紅荳,再逼死李相思……為的從來都不是李坤良的回頭,為的就只是要磨損李坤良的心志,如此而已。
我的感情一旦被背叛,就立刻煙消雲散了,但李坤良卻自始自終都不瞭解!他不瞭解我,然而我也一樣的不瞭解自己嗎?我為什麼要留著這些照片,不是早就決定好要用這些照片來磨死李坤良,卻為什麼會一直留著呢?」
「因為你還愛著坤良!」一直靜默在一旁的秦天一難掩感傷的說:「所以你才會沒辦法把那些照片拿給坤良看,依照你的原意來折磨他。」
「不是的,爸爸。」秦寶玉疲倦的搖頭,「當我知曉坤良的背叛時,我對坤良的感情確實都已煙消雲散了,只因他是我執意要嫁的男人,所以就算是表面,我也要執意到最後!」
「唉!我們秦家真是何其殘忍啊!」秦天一歎道:「先是一個老人的專斷霸道和一個女人的愛極生恨,讓秦家因此而錯待了水練八年,誰知後來卻還有一個被我寵壞的朗日驕縱、殘忍的再把水練給推進野狗群裡,讓她被啃咬到死去活來的又苦痛了兩年……真不知道水練那孩子為什麼還可以這麼平靜的面對著我們,說她已經忘了這一切呢?」
「所以我們就算是真心懺悔,也還是不夠啊!」
「但是我並不需要被原諒,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懺悔呢?」秦寶玉自嘲道:「反正老天已經給了我報應,而我也早就接受了。」
「寶玉,小拓不是你的報應!」秦天一難過的試圖安慰秦寶玉。
卻被秦朗日突兀的打斷,「既然你不需要被原諒,那麼那些照片又代表著什麼意思?」
「就單純的只是將真相揭露而已。」秦寶玉努力的挺直背脊,「反正小拓已經被確定是個自閉兒了,我還需要再多做些什麼嗎?」
「你真的很膽小,姑姑!」秦朗日沉痛的望向連接著秦家土地外的一整片密林,「我曾經把她丟出去餵狗的事實是不能被改變,也永遠都不會消失的……所以我一樣不需要被原諒,也不能被原諒,因為我必須一直記得我曾如何殘害過自己最珍愛的女人,直到我伴隨著她走到生命盡頭的時候……你懂嗎?姑姑。」
「朗日,你都已經知道我很膽小了,所以你為何不只要滿足於事實就好呢?」至於她,已經太累,累到無力去改變什麼了。
所以就這樣了,好不好?就這樣讓她沉進無底深淵了,好不好?」
「寶玉,爸爸想讓你聽聽看這個好嗎?」秦天一拿出帶在身上的錄音筆,「這是前幾天爸爸和小拓以及某個人共處時所錄下的一段對話。」
「媽媽……」
錄音筆裡傳出一句李拓不帶任何情感的叫喚,立刻就讓渴望沉浸到無底深淵的秦寶玉痛哭出聲了。
接著是秦天一指稱的某人開始說話的聲音——
「只有上帝鍾愛的天使才會擁有不必看見人心的殊榮情況,也只有上帝鍾愛的天使才能選擇自己的母親,這是我的小蟬媽媽告訴過我的,所以我選了小蟬媽媽當我的母親,你呢?你也選了現在的媽媽來當你的母親嗎?」
「是我選的。」自閉兒李拓應聲答道。
「為什麼?為什麼?」秦寶玉再也無力支撐住自己的跪倒在地上,「為什麼是她讓拓說出這些話的?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是被她虐待了八年的那個李相思啊?這樣的天理循環,她看不懂,她不懂啊!
需要救贖的人,是誰?
得到救贖的人,又是誰?
秦寶玉終於提起勇氣把那些照片交到李坤良的手中,將過去從未言明過的一切都說開了,「我們離婚吧!坤良。」
「是嗎?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頭髮都已經斑白的李坤良握緊手中的照片,苦澀的笑著,「就算我願意視而不見,還是走到這一步啊!其實……真正殘忍的人一直是我!」
「別再說了,坤良。」秦寶玉轉頭望向玻璃窗外的藍天,這是自從李坤良背叛她後的許多年,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心不再是全然的黑暗了。
「我要用盡自己餘下的人生來愛小拓,所以我不想再恨了。」上帝慈悲,讓靈魂的頻率與李拓相近的李相思重回秦家,並且讓她明白李相思擁有的原來是個天使!
原來她從來都不是來報復的!
於是秦寶玉不再拒絕上帝的恩澤,努力的在自己的心中掙扎出一片藍天,藉以承受太陽的照拂——這是上帝給她的機會。
同時,也是上帝給李坤良的一個機會!「就讓我說完吧!」他挖心剖肺的敞開心胸,「我是個很貪心的男人,既要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梁紅荳,更要秦天集團總裁秦天一的掌上明珠秦寶玉;因為長期以來的無依與貧窮,讓我一心一意想要兼得魚與熊掌,直到紙包不住火了,我仍然以為自己已經兼得到魚與熊掌了。
其實我的背叛讓你很痛吧?痛到每次我將你擁抱後,你都要躲進廁所裡去嘔吐……」撇嘴自嘲了一下後,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笑出了眼淚,「八年前你終於懷孕時,我以為是上帝賜予我們的奇跡,所以才會在紅荳與相思都離開後,讓結婚多年卻一直沒有孩子的我們擁有了李拓,為此我曾偷偷高興了好久,因為我以為只要讓你擁有了李拓,我曾背叛過你的傷痛或許就會慢慢的痊癒,但是上帝如何能原諒一個自私的惡鬼?
當我對紅荳與相思的遭遇裝作無視之後,當我為了保全與你的婚姻而讓自己變成惡鬼之後……我已經不配再擁有什麼了!只是,我是真的愛你,寶玉。」
「是啊!愛情把我們都變成惡鬼了。」秦寶玉主動與他背負起那些罪責。
「不是的。」李坤良卻將那些罪責全都攬回到自己的身上,「是我的貪心把你們三個人都推下了地獄!」
紅荳的抑鬱而終、寶玉的泯滅人性,和相思的八年磨難,這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真正該下地獄的人是他!
「坤良,不要再逃避我們的罪責了好嗎?」秦寶玉露出二十幾年難得的笑容,「你和梁紅荳的女兒讓小拓叫了我媽媽呢!朗日說得沒錯,我把相思關在門裡忽視、虐待是不能被改變的事實,也是永遠都不會消失的事實……所以就讓我們一直都記得好嗎?」
「相思……她好嗎?」撇開一臉的老淚縱橫,李坤良很艱難的開口問。
「我不知道,坤良。」秦寶玉搖頭,「她不但將十歲以前的事全都忘了,甚至還把辨識人們的能力也全都摒棄了……或許是被傷得太深,也或許她才是那個最被上帝所鍾愛的天使……不過她已經替自己選擇了非常好的父母以及丈夫。」
「真的嗎?朗日是真的愛她嗎?」
「你要親眼看見朗日的改變,才會明白愛情也可以有其他的面貌。」而不單只是他們之間互相折磨的一種面貌啊!「所以,我們離婚吧!」
「好。」
終於,他們放過了彼此,然後他們才能重新建立起一種全新的相處模式,一種關於愛人的全新模式。
所以需要救贖的人,到底是誰呢?最後得到救贖的人,又到底是誰呢?
把過去的傷口全部揭露以後,改變了什麼?
李坤良自私自利的貪求,秦寶玉鋪天蓋地的恨意,秦天一專斷跋扈的偏執,還是秦朗日目中無人的驕縱,亦或是嚴水練受盡折磨的過去……到底都改變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