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來到你們這裡,總是覺得很舒服。"雪塋塋露出一個粲笑。
她雙手接過言芷沁遞來的冷飲。
她是言芷沁的常客,常來這裡放鬆心情,跟四位美麗又大方的老闆娘,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若是可以,她真想與她們成為好朋友。
"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常來,不一定是要美容的時候,才來找我們。"言芷沁找了一張圓椅坐在雪塋塋的對面。
她在雪塋塋的眼裡是一位麗質天生的大美人,不需要濃妝艷抹,就亮麗動人。
"真的嗎?"雪塋塋興奮的問。
"當然是真的,我們都很喜歡你。"言芷沁真心的回答。
其它三人也點頭表示贊同。
雪塋塋燦爛的笑道:"能認識你們真好,我可以冒昧的問你們一個問題嗎?""想問什麼就問,我們沒有禁忌。"花夢嵐撥撥及肩的秀髮,這是她的習慣動作,秀髮在她的撥弄之下,亮麗動人。
"你們有男朋友嗎?"四人相視而笑。
"原來你想問的就是這個。""我想幫你們介紹男朋友嘛。""不了,我們不缺。"雪塋塋很失望,"是我太笨了,你們四個都那麼漂亮,怎麼會沒有男朋友。"她當媒人的美夢破碎了。
"你誤解我們的意思了,我們現在這麼忙,根本沒時間去交男朋友,何況我們不需要男人。"柳希晨勾起唇角笑道。
聞言,雪塋塋雙眼立即一亮。
"女人都需要愛情的滋潤,我有一個哥哥……""難不成你想把你的哥哥介紹給我們其中一人?"花夢嵐覺得好笑。
"賓果!不只是這樣,我哥哥還有三位好朋友,也是人中之龍,配你們四個人剛剛好。""我敬謝不敏。"花夢嵐推辭掉,雙腳往後退一步。
她打算退離這個戰場。
雪塋塋想當月老的心情,昭然若揭。
"你還是別白費心機了。"柳希晨也搖頭拒絕。
"我的想法跟她們一樣。"衣戀芊也跟著拒絕。
雪塋塋將最後的希望放在言芷沁的身上,雙眼淨是懇求。
"別看她了,她都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你以為她會有心情談戀愛嗎?""什麼?"雪塋塋訝異的瞅著她,"你有小孩,你結婚了?"言芷沁笑笑的點頭。
她不想透露得太多,"我有一個十歲大的小孩。""十歲?那你豈不是二十出頭就結婚了……""好了,別說這些,已經一點了,你不是要搭四點的飛機嗎?"言芷沁好心的提醒她,若她再繼續窮追不捨的問下去,一定會忘記時間。
雪塋塋要搭四點的飛機,到加拿大找雙親。
"什麼?一點了,慘了!我會被我哥念死的。"她恨不得耳朵長繭,聽不到斥責。"我哥很忙的,讓他抽空出來載我,已經很勉強了,要是讓他等我,他一定會很生氣……""沒這麼嚴重啦!"衣戀芊笑笑的說,"你們約在哪裡見面?""他公司前面。""他公司在哪裡?""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她伸出手指,指了前方的一棟高樓大廈。
"那是你哥的公司。""是啊,那只是分公司,他是翔……抱歉,我接個電話。"雪塋塋拿起手機通話,語氣越來越心虛,說到最後……她委屈的掛斷手機。
"被削了一頓。"雖然大哥的語氣從頭到尾都是一直線,沒有高低起伏,但冷硬的語氣,還是讓人不寒而慄。
"哦。"她大哥可能很凶。
"他要來接你。"柳希晨微笑地道。
雪塋塋剛才在電話裡告訴她哥哥工作室的地址。
"是呀,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我還得回去家裡拿行李。""回來的時候,記得來找我們。""我知道。"雪塋塋看了一下手錶,還有一點時間,在大哥來之前,讓她再遊說看看。"你們三個真的不想交男朋友嗎?"對於言芷沁,她已經死心了。
"不想。"三人一致的開口拒絕。
"別拒人於千里之外,我介紹的男人,以他們的身價而言,個個都是黃金單身漢,翔鷹集團在他們的……""等等,你說什麼?"柳希晨一雙富朝氣的雙眸,頓時充滿惶恐。
"什麼我說什麼?"雪塋塋疑惑的回問,她哪裡說錯了?
"難道那棟大樓就是翔鷹集團的總公司?"衣戀芊指著剛才雪塋塋指的那一棟高樓大廈。
"不是,那只是分公司。""哦!我的老天爺,瞧您跟我們開了什麼玩笑!"衣戀芊拍拍額頭,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樣。"你叫雪塋塋,難不成你的哥哥就是雪慕暘。"聽到這個名字,言芷沁的臉色變得蒼白,毫無生氣可言。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她們的反應好奇怪,就像如臨大敵、世界末日般。
"慘了、慘了!這下子,要怎麼解決?"衣戀芊著急的走來走去。
花夢嵐沉穩的按住衣戀芊的雙肩,示意她安靜。
三人的目光擔憂的投注在言芷沁的身上。
"難不成你們認識我哥哥?""不,怎麼可能,我們不認識。"言芷沁虛弱一笑,急忙的否認,"我……"一個我字才剛說出口,她已經愣住。
一個男人登堂入室,除了雪塋塋之外的女人,全都嚇到。
三個女人擠成一團,全都措手不及,連最冷靜、內斂的花夢嵐,一時之間也沒辦法思考。
"哥,你怎麼沒在車上等我?""我在對面向你招手,你根本沒看見。"他逼不得已才踏入這裡。
雪塋塋勾起笑容,這樣最好了,省得她想東想西,思考要用什麼理由,讓她們認識她的哥哥,雪塋塋在心裡暗忖。
她的反應,跟其它人相比簡直是南轅北轍。
"哥,我跟你介紹,這位是……"雪慕暘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妹妹眼裡的笑意,他豈會不瞭解。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他催促道,完全不理會雪塋塋的計謀。
"沒差那幾秒嘛,我……"雪慕暘雙手環胸,一副冷硬的模樣,讓雪塋塋把話吞進肚子裡,不敢造次。
"好嘛,走就走……"雪塋塋一副失望的表情,跟在雪慕暘的背後,突地,她慘叫一聲。
"你又怎麼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妹,總是丟三落四、糊里糊塗。
"我把項煉放在樓上的置物箱裡了。"她真是一個迷糊蛋,下樓這麼久,到現在才發現。"芷沁,麻煩你,幫我把項煉拿下來。""芷沁!?"雪慕暘渾身一震,停住腳步,他梭巡四周,發現都是生面孔,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芷沁……
但是,當他的目光落在背對著他的一個女人時,他心中湧現一股熟悉感,這女人……
"把你的頭轉過來。"雪慕暘以冷冰冰的語氣命令她。
他在這女人的背影上,瞧出些許顫抖與害怕,其它三個女人更視他為仇人,目光充滿敵意,恨不得剝他的皮、喝他的血。
花夢嵐擋在兩人的中間,"你們快來不及了。""滾開!"雪慕暘推開花夢嵐。
"哥,你怎麼可以這樣……"雪塋塋一看差點昏倒。大哥的脾氣怎麼變得這麼火爆?就算他討厭女人,也不該對女人這麼粗魯,害她沒面子。
雪慕暘完全聽不進去任何言語,一心只想看到背對著他的女人的真面目。
由他嚴峻的臉龐可看出他強壓抑住怒氣。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禮貌,站在別人的地盤上,還這麼囂張,趕快走啦,我們這裡不歡迎你這種人!"柳希晨急忙站在雪慕暘與言芷沁兩人之間,只怕雪慕暘一出手,有人會跟著遭殃。
雪慕暘瞪了柳希晨一眼後,"別讓我再說第二次。"他冷漠的雙眸,盯著那背對著他的女人。
"你以為你是誰啊!"衣戀芊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準備狠狠的罵雪慕暘一頓,既然他今天落入她們的地盤,她就不信,四個女人對付不了一個男人。
"芷沁,別怕,我們挺你。"衣戀芊將言芷沁的身子扳了過來。
在衣戀芊的"幫忙"下,雪慕暘終於見到她的真面目,他在見著那一張十一年未見的面孔時,心中的怒火頓時一發不可收拾。
"言芷沁!"嘴裡吐露出的語氣,彷彿來自地岳般的陰冷。
十一年前"翔鷹集團"一場盛大的年終晚會,在政商名流、上流人士的參與下,隆重的舉行。
偌大的場地,容納上百桌的筵席,兩排圓桌中間讓開一條直直的道路,直通最前方的圓形舞台,不僅菜色昂貴,更有高級的音響視聽效果。
台上一位西裝筆挺的主持人,手裡拿著麥克風,使出他說、學、逗、唱的本事,把台下的人,逗得開懷大笑。
在一陣喧嘩的笑聲後,四個桀驁不馴的男人,在眾人的注目下,緩步的走向舞台。
四個人,都是傑出的佼佼者。
為首的男人掛著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大剌剌的展現他性感的魅力,走上舞台後,向主持人使了一個眼色。
其餘三人坐在舞台左手邊特定的圓桌上。
台上的主持人笑容滿面的說:"現在請大家掌聲歡迎我們的總裁上台,為我們致詞。"一陣掌聲響起。
風慕天比了一個停止的手勢,頓時,所有的聲音靜止,眾人認真的看著他。
"首先,我先謝謝各位貴賓撥冗參加本公司的年終晚會,如有招待不周,請見諒。"迷人的嗓音逸出,擄獲不少女人心,風慕天露出他一貫的笑容,讓女人看了如癡如醉。"今年的年終晚會,一如往常,我希望員工能盡情的吃喝玩樂,待會兒的舞會,我更期待大家能展現自己精湛的舞藝,共同為公司的年終晚會,畫下完美的句點,謝謝。"短短的幾句話,顯現出風慕天開朗、前衛的一面。
他將麥克風交給主持人後,便走到台下到幾位好哥兒們的身邊坐下。
由於他們四人極重視隱私,所以沒有跟別人同桌,也因此他們四人的一舉一動,成為眾所注目的焦點。
月慕優揚唇而笑,嘴角有著一絲取笑的意味,"如同往昔,你的說詞一陳不變,讓人聽了感到乏味。"風慕天仍舊保持笑容,"若是你不喜歡,明年換你上台致詞。"聞言,月慕優的臉色不由得僵硬,"這麼重要的致詞,我看還是由你上場比較適合,憑你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臉,就算你每年的說辭都沒改變,也不會有人在意。"他急忙的見風轉舵。
大部分的女人在風慕天上台時,視線全都集中在他的笑容上,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在說什麼!
花慕忻似笑非笑的看著月慕優,"憑你風流倜儻的俊容也可以,只要站在舞台上,不用開尊口,多數的女人也會為之瘋狂。"月慕優瞪他一眼,"那我豈不是成了一尊雕像,供人用眼神膜拜。"風慕天不懷好意的眼神,掃視著他,最後停留在胯下,揚起一抹譏笑,"最起碼你這尊雕像,在女人的注目下,只要她們拋一個媚眼,你就會渾身像著火般的起反應,尤其是下半身。"月慕優臉頰微紅,不悅的怒瞪風慕天,"別把我說得像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沒那麼糟好不好!"雖然有一部分是事實,但他還是為自己辯解。
"你永遠不懂得如何去拒絕一個女人,自動送上門的你都要,這樣不是用下半身思考,那是用什麼思考?別告訴我,你有用頭腦去接受那些胸大無腦、妖嬈嫵媚的女人,我勸你還是多保重身體,那些女人總有一天會搾乾你的精力!"月慕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瞪向一旁悶不吭聲的雪慕暘。
"你不幫我說話?""有什麼好說的,他們說的都是事實。"雪慕暘冷哼一聲,把月慕優氣得火冒三丈。
他真是誤交損友啊!
這三位男人說得好聽一點是哥兒們,說得難聽點就是超級損友!
他有氣無處發的將怒眼瞟向別處,不料,竟然發現距離他們有幾公尺的筵席桌上,有一個女人坐在那兒,正用一雙清澈靈目,將視線對上他們四人中的其中一人,表情帶點羞澀,異於其它女人的大膽與直接。
這項發現,讓他興味十足的咳了聲,"我說慕暘來了這麼久,怎麼不見你說句話呢?"雪慕暘是只有他問話時,才會開口的酷人。
這個酷傢伙,從頭到尾擺著一張冷冰冰的酷臉,冷漠的表情足以嚇退女人,不敢輕易向前示愛,但是卻阻止不了那些女人對他投注眷戀的目光。
就像那個女人一樣,眷戀的看著雪慕暘。
她晶亮的雙眸,寫滿傾慕之情,桃羞杏讓的嬌容,是那種讓男人一看就忘不了的傾城之艷。
她的美,就像掉落凡間的精靈,一顰一笑足以顛倒眾生。
"我不想說一些廢話!"他冷冷的開口,意有所指。
不過,他低估了月慕優的厚臉皮,他將話題圍繞在他的身邊打轉,"你瞧瞧,你的正前方有一個女人,有沒有?"他冷冷的瞟他一眼,"我正前方全都是女人。"而且全都是一些讓人倒胃口的女人。
她們一個個搔首弄姿,就是想得到他們四人的注意,簡直是一群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醜陋烏鴉。
月慕優不厭其煩的看著前方,將視線落在那女人身上,"你的正前方看去,有一個身著淺藍色細肩帶晚禮服的女人,有沒有?她從剛才就一直偷瞄你,我看得一清二楚!"那女人似乎瞧見月慕優好奇的看著她,一時之間羞赧的低下頭,讓聽了月慕優的話,而往那個方向看去的雪慕暘,看不清楚她的臉。
"那又怎樣?""那女人真是一塊寶,稍一不留神,我的三魂七魄就被她勾了過去,要不是因為那個女人的目標是你,她早就成為我的獵物!"他不以為然的訕笑,"隨便你。""怎麼可以隨便我呢!那女人喜歡你,不是喜歡我,君子不奪友所好。""我對那個女人沒興趣!"他擺明了不想將話題圍繞在那個女人上面。
風慕天漾開優雅的笑容,"慕優,你明知道慕暘的個性,還要這樣逗他,他會不高興的。""反正一年到頭,有哪一天見他開心過?老是擺著一張酷臉,清楚的寫著﹃生人勿近﹄的招牌標記。"不是他愛糗雪慕暘,這是眾所皆知的事實。
"說真的,那個女人長得很標緻。"風慕天看著雪慕暘的眼睛說道。
剛才他將目光落在那位身著淺藍色晚禮服的女人身上,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卻足以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畢竟那女人的純真氣質,與放眼望去的女人迥然不同。
她就像是一朵空谷幽蘭,有著獨特的氣質,以及足以令男人深深著迷的力量。
"跟我沒關係!"他冷淡的回答。
"別忘了,半小時之後舞會的開舞,按照以往的慣例,輪到你上場,但是我記得你並沒有邀請任何女人當你的舞伴,這與我們先前的約定不符,所以你必須在半個小時之內找到舞伴,否則就由我們親自為你找舞伴。"這是他們四人之間的約定。
由於他們四人很少出現在公眾場合上,甚至一些社交圈的宴會,他們也鮮少參加,但一些極為重要的場合,該出現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出現,不過卻是四人輪流上場,從職稱的頭銜依序輪流,今天剛好輪到雪慕暘。
"女人隨便一抓就有。""但是卻是一些心機深沉的女人,不是嗎?""只是開舞而已,不需要注重太多。""我這麼說好了,你正好缺少一個舞伴,而慕優說的那個女人,正好通過我們三人的標準,我們決定要你去邀她與你共舞一曲。""你們的標準是什麼?"雪慕暘深邃的眼眸,讓人猜不出他此刻的想法,他仍是冷冷的反問。
"讓我們三人看得順眼。"花慕忻回答道。
月慕優滿意的點點頭,"你聽聽,連慕忻也幫她說話了,可見她一致通過我們三個人的審核,就這麼決定了,她就是你的舞伴。""不要擅自替我做任何決定!"他冷言道。
月慕優臉上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眼底卻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他緩慢的起身,看向雪慕暘,"我知道你不好意思開口邀請她,不如我替你走一趟。"他料準雪慕暘不敢在公眾場合對他發飆。
"你敢!"他冷冷的出聲警告,全身散發出冷酷的氣息。
但是月慕優天生反骨,別人說什麼,他就是會背道而馳,"有什麼不敢的,慕天及慕忻也贊成我這麼做。"他無賴一笑,在眾人的目光下,緩緩的走向那女人。
雪慕暘不發一言的瞪著月慕優的舉動,不高興地起身,卻被風慕天制止。
"別想逃走,開舞必須由你來,這是我們四人約定好的事,誰也不能破例。"風慕天看穿他想走的舉動,於是出言阻止。
"我不能任由你們擺佈,找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時間已經由不得你決定,你只能乖乖的任由我們擺佈!"雪慕暘怒火高張,他最恨人家支配他的一切,而現在他卻只能坐以待斃。
他冷哼一聲,"我就不相信你們看中的女人,會有多好!"充滿不屑的雙眸,睨向那女人所處的位置,只見月慕優憑著他三寸不爛之舌,沒幾秒鐘,那女人由一臉錯愕的模樣,化為點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