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醫院用過晚餐,才回到木屋。
李惟西洗過澡,走進書房。
舒璃在客廳裡看著電視邊敷臉。
十一點,李惟西走出來倒茶,看見舒璃正在吞藥丸。他皺著眉走到她身邊,拿起藥罐看。
「為什麼吃安眠藥?這會上癮的。」李惟西眼裡全是關心。
「吃好幾年了,早上癮了,不吃就睡不著。」舒璃淡淡的解釋。
「但這兩天我沒看見你吃啊。」李惟西回想著。
「第一天是,忘了。第二天我醉了。今天記起來,所以吃一吃,要睡了。」舒璃淡然的說。
「既然你前兩天能不吃就睡著,當然沒理由繼續吃它啊。」李惟西很不以為然。
「……」舒璃蹬著李惟西。他沒聽懂她的話嗎?前兩天是因為「意外」!
舒璃想搶過他手中的藥瓶,李惟西卻以最快的速度跑進浴室,把藥丸倒進馬桶,沖掉。
舒璃瞪著他。「你太過分了!把我的藥還來。」她咬牙切齒的說。
「我會醫好你的失眠的,相信我。」李惟西溫柔的對她說。
「你憑什麼這樣做?你憑什麼干預我的生活?你該死!混帳!你該下地獄,你幹嘛不徹底的滾開!」舒璃氣得猛捶李惟西的胸膛。
捶了好久好久,捶到手酸了,李惟西無言的把她攬在懷裡,舒璃被抱在李惟西寬厚的胸膛中,領略到自己有多想念他的懷抱,眼淚竟不爭氣的湧了出來。
「今天晚上我要是失眠了怎麼辦?」舒璃用濃重的鼻音問。
「我陪你。」李惟西的答案很簡單,卻逼出舒璃更多的淚水來。
「我不喜歡這樣。」舒璃負氣的說。
「那你想怎樣?」李惟西低頭問著懷裡的舒璃。
「你回你的床上,我回我的床上。」舒璃說。
「睡不著躺在床上幹嘛?」李惟西不贊同。
「不然我們來下棋。」舒璃想了想,忽然提出這個讓李惟西有點抽筋的建議。
「不要啦。」李惟西很本能的就拒絕了。
「為什麼?」舒璃瞪著眼睛問。
「你技不如我嘛,那不是換我無聊透頂,除非……」李惟西盯著舒璃,沒把話說完。
「除非什麼?」舒璃不怕死的問。
「除非遊戲規則讓我來訂。」李惟西笑說。
「好啊。」舒璃答得爽快。
「每輸一盤棋的人就負責做一件家事,等該被認領的家事都被挑完了,遊戲就結束,不得耍賴。」李惟西笑說。
「可以啊。」舒璃挑釁的看著他;他大概不知道她的棋藝已經大有了進步,已不再是多年前的菜鳥了。
「好,那就來吧。」李惟西攤開兩手,等著舒璃把茶几下的棋盤、棋子拿出來。
第一盤,舒璃勝了。
「唔,有進步喔。我認領明天的早餐。」李惟西說。
第二盤,舒璃又勝了。
「我真的要對你刮目相看喔。好吧,我洗明天早餐後的碗。」李惟西挽起袖子,準備認真下棋。
第三盤,李惟西連續贏了三盤。他扳起手指頭數。「你明天要拖地、洗衣服、帶小龍散步。還要玩嗎?」
「不玩了、不玩了,手氣真背!」
「那就早點睡吧。晚安。」他溫柔的眼神落在她臉上;那樣的眼神,她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因為她從來就抵抗不了,也忘不了。
她低著頭。「好,晚安。」
不久,他收拾好棋子,走進她房裡。
她一臉緊張的望著他。「還有事?」
「你睡得著嗎?」
「應該可以吧。」誰知!
「我最近剛學會一種放鬆指壓法,可以幫助睡眠,我來幫你,轉過身去。」李惟西命令著。
治療失眠的新療法嗎?舒璃姑且聽之的轉過身去,任憑李惟西處置,心裡正讚歎他有一雙魔手,整治得她每一寸皮膚都舒舒服服的。
「好舒服喔……」她話未及說完,就睡著了。
李惟西微笑的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拂開披散在她臉上的秀髮,拉起棉被為她蓋好,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看著她的睡容,久久捨不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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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璃醒來,發現李惟西留了紙條給她,上面寫著「北上開會,明晚回來,李惟西留」
李惟西不在,於是舒璃就到台中去逛街,晚上拖著發酸的雙腿回小木屋,卻怎麼也睡不著。
該死的李惟西,把她的藥都丟掉了,看她今天晚上怎麼辦!但是,前幾天她沒服安眠藥明明也睡得好好的,這是怎麼回事?沒有李惟西,她就睡不著嗎?唉呀,什麼可怕的結論,她真是神經病。
不如去找家裡開KTv的明俊唱歌。
明俊陪著舒璃唱了一夜。
午夜,明俊家的店打烊了,舒璃卻還是精神奕奕。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明俊打開包廂的門,看著微醺的舒璃說。
「不要。」舒璃還要唱。
「唱整晚了,興致還這麼高,你不累?還是心裡有什麼事不開心?
來,告訴我。」明俊笑著坐了下來,問。
「噯,我還會有什麼事不開心,就算有,再一個多月後也要結束了。
倒是你……算了,還是不要講好了。」她忽然有些猶豫。
「講,幹嘛不講咧?我聽著呢。」明俊將耳朵湊近她。
『你喜歡白秀水很久了吧?」
「是很久了。」
「你也知道白秀水喜歡李惟西?」
「是。」
「我這樣看著你,就像看著以前的自己。深深暗戀著一個人,就像走在一條單行道上;當初以為風景很好,對那樣的寂寞毫無怨尤。可是這樣的路走來始終冷清,當有一天抬起頭,忽然發現自己既不敢往前看,也不敢往後看,到最後只會越走越累,越走越傷心,不明白當初怎會有勇氣說無悔。」舒璃晃著手裡的酒杯,喃喃說著。
「如果你當初沒選擇嫁給惟西,你終究還是會後悔的。」明俊說。
她會嗎?
明俊的話讓她低頭想了好久,竟沒聽到開門聲。
「人家要打烊了,我們回家吧。」李惟西笑著喚醒認真發獻的她。
舒璃沒料到他會回來,眼裡盛滿意外——
「你不是明晚才會回來?」
「我不忍心讓明俊困擾,所以趕回來了。」李惟西說。
「少來了,你根本是捨不得老婆。」明俊馬上平反,笑看他們離去的背影。
在車上,舒璃又問:「明俊打電話要你回來的?」
「不,是我自己要回來的。」他眼睛專注地看著前方。
「為什麼?」
「我知道你見不到我會失眠。」李惟西終於說。
舒璃大笑起來。「太好笑了,哪有這種事!你不要誇大自己的功能。」
功能?
她竟然提到功能?她為什麼會說該死的「功能」那兩個字?
來不及了,李惟西把車停下來。
「既然你滿腦子都在想我的功能,那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李惟西的聲音充滿嘲誰。
「呵,是啊。如果是以前,你一這樣說,我通常就會很開心地向你撲過去。我們之間好像只有在床上才可以停止猜疑和爭吵。那時候我傻傻地以為光靠『性』就可以填補我們之間的距離,但事實證明,我是太天真了。」她攏攏自己的頭髮,望著窗外說。
「你講這樣真叫我傷心。難道你認為我們一年半的實質婚姻關係裡,維繫彼此的只有單純的情慾?」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舒璃一臉怪異的看著他,感到有些啼笑皆非。這究竟算不算是一種悲哀?她如願嫁給夢寐以求的男人,卻在即將離去時還是無法瞭解他。
她仰頭大笑,笑到淚都飄了出來。「既然連情慾都不曾有,那我們不就什麼都不是了?」
既是如此,她就更可以心安理得的結束這段婚姻;但,為何她心底仍然感到巨大無比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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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年華會的日子越來越接近了,街道上有了一些直景的美化工程及指示牌和廣告標示;舒璃在忙碌中顯得有些緊張,李惟西卻覺得舒璃越忙越美麗。
夜裡,他常倚在木屋的柱子前看她在臨時搭建的伸展台前,指導十幾個充滿青春活力的茶葉公主參賽者。
這三年來其實她變了不少,變得更有自信,更有活力。
時間過得真快,舒璃剛嫁給他的時候,也差不多像那些女孩的年紀。
舒璃領著一群蹦蹦跳跳的女孩們走過來吃壽司和紅豆湯,李惟西遞了一塊壽司給正忙著擦汗的舒璃。
「喔,謝謝。」舒璃看著他。「你怎麼不吃?」「我不餓。」李惟西微笑。
「她們走得不錯吧?」舒璃指指女孩們說。
「很好。」
「明俊說所有嘉年華會的活動,都會請鄉親投票,圈選出最受歡迎的活動項目。哎,談到比賽,就容易讓人有壓力;何況我這麼惡名昭彰的,不曉得會不會害這些漂亮小女生大失所望,早知道就不要接受明俊的委託。」舒璃有點擔憂的說。
「放心,我這票一定投給你。」李惟西笑著給她打氣。
「多謝賜票。」舒璃喜歡他此刻笑的樣子。
「要不要我動員醫院的患者,全都投你一票?」李惟西打趣的說。
「這樣太誇張了吧。」舒璃笑得有點不好意思,那笑容美得像朵百合花,讓惟西看得入迷。
夜深了,吃完消夜後,人群漸漸散去,李惟西幫著舒璃收拾餐盤。
「你先睡吧,我來收拾就好。」李惟西接過舒璃手上的盤子說。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舒璃對李惟西的溫柔不是不感動,只是不免要有!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感慨。
「因為你是我的老婆。」李惟西背對著舒璃說。
舒璃威到一陣泣然欲泣,對著李惟西的背影歎了口氣。
三年了,人事早已全非,聰明如你,怎麼可能沒發現?只是你死不承認罷了。
她慢慢的走回房,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無法入眠。窗外驀然下起雨來,舒璃起身把窗戶關上,很疲倦的躺回床上,閉著眼睛默默的聽著雨聲。
夢中,她又回到三年前那個夜,她手裡拿著徵信社拍到的照片,看著照片中李惟西光著身子和另一個女人躺在床上,她氣得把照片往抽屜裡一扔,隨即奪門而出;她一邊流淚一邊跑,一直跑到後山,跑到跑不動為止。等到她停下來喘氣時,才發現大腿內側的異狀,她和李惟西的孩子沒了。
那一夜,她耗盡了所有的能量和對李惟西所有的感情。當她從婦產科走出來後,便決定永遠離開李惟西。
雷聲轟隆轟隆的響,舒璃又夢到自己喝得醉醺醺、獨自在台北租的小套房裡哭泣的情景。
忽然有一隻手輕輕搖著她的肩膀。舒璃哭著醒過來,迎面是李惟西的臉,一張擔憂的臉,他抱住舒璃柔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你只是在作惡夢。」
「不,那不只是惡夢。你曾對我不忠,那是千真萬確的。」舒璃的口氣難得的堅決;只是一想起往事,眼淚又不爭氣的掉}H來。
「事情都過去了,別再去想了。」李惟西苦澀的喉頭擠出一句安慰的話。
「不,事情並沒有過去,我只要看到你的臉就會想起來。我們之間雖然已經結束了,可是我那根深柢固的憂傷卻從沒真正離開過。你知道這些年來我是怎麼過的?我每晚都得靠安眠藥才能入眠,才能不去想起你的不忠和我那流掉的孩子;許多時候我真希望自己醉死,省得去面對那無邊無際對你的恨;我知道,事情從沒有、沒有真正過去。」
舒璃難掩哀淒的說。
李惟西放開舒璃,轉身看著窗外聲勢加劇的風雨,無法言語。
「你究竟要我解釋幾遍?我沒有對你不忠,我是清白的,為什麼你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李惟西啞著嗓子說。為什麼她總是不信仟他?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除非你能讓我的孩子再活過來。」舒璃美麗的臉龐留下決絕的淚水。
李惟西用力捉住舒璃的手。「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要給我一個心服口服的證據。你說,你今天就跟我說清楚,我對你不忠的證據在哪裡?三年前你一句「我對你不忠」就離家出走,你對我造成的傷害呢,我去跟誰說?跟誰要?」李惟西紅著眼,氣憤的對她吼。
舒璃掙開李惟西的手,氣憤的對他說:「證據是嗎?你等我!」李惟西看著她走到梳妝抬前,從右手邊抽屜旁的一堆文件中翻出一張照片。
她把照片拿出來,往李惟西身上丟去。「這就是你要的證據!」李惟西端詳著照片許久許久,才抬起頭對舒璃緩緩的說:「我會向你證明你是錯的。」說完,懷著難以言喻的痛苦,蹣跚著步伐走出房去。
那一晚起,他便沒有再回木屋。
雨接連下了幾天,一群爬玉山的大專學生在山區失去訊息,山難協會出發協尋,並打電話到醫院來請求李惟西前往支援。
李惟西請他的學弟到醫院來駐診,沒對舒璃留下隻字片語,就匆匆出發。
他的行蹤還是舒爸告訴舒璃的。
李惟西離家的三天裡,雨仍持續下著。舒璃整天閒在家,盯著窗外的雨,悶得慌,甚至動不動就打破東西。
「舒璃,你是不是在擔心惟西?」當貴玉來看女兒,第五次幫忙收拾地上的碎片時,忍不住抬頭看著慌慌張張拿著抹布前來的舒璃問。
「沒有!」舒璃大聲否認。
音量之大,嚇了媽媽和自己一大跳。
「我是說,沒什麼好擔心的,他處理這些事算家常便飯。只是這雨下得實在太久了點,久得讓我有點心浮氣躁。」舒璃企圖解釋清楚。
舒璃邊用力擦著地板邊想,老媽可真幽默,她會擔心他?切!
他們可是將要簽字離婚的怨偶。
她心煩的撥開緹花窗簾.看著窗外的雨。同情的對著倚在她腳邊、看來很享受的小龍說:「可憐的小龍,好幾天沒出去跑跑了,你一定也很無聊吧?」
小龍慵懶的搖了兩下尾巴,但不到兩秒鐘,它忽然挺直身子,豎起耳朵,神情專注而緊張。
「怎麼了?小龍?」舒璃不解的看著狗兒.狐疑的走到窗前。
一部警車停在屋外,嘉誠臉色沉重的走進來。
舒璃看著嘉誠的臉色,直覺李惟蕊一定出事了。但她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勇氣問,只是愣愣的看著他:
「李惟西是不是出事了?」舒璃揪著心痛的感覺.硬是把該問的給問出來:
『他坐的救難車因路基坍方,翻落山谷了,我們已經派直升機上了。」
舒璃聞言,腦裡的思緒像電視忽然沒了畫面,一片漆黑。
嘉誠看著她慘白的臉,正要出言安慰。
舒璃彷彿從很遙遠的地方回來,以輕得不能再輕的虛弱聲音問:
「他、他死了嗎?」
「喔,不,他沒死。只是左腳骨折,他醫院裡的醫師已經隨同直升機出發了,半小時後應該會回到醫院。」
舒璃重重的吐了口氣。
「你差點把我嚇死了。」舒璃瞪著嘉誠說。
「知道你很沒膽,所以惟西要我先回來跟你報平安。」「那些學生怎麼樣了?」舒璃回過神來,聲音還有些顫抖。
「都平安下山了。」嘉誠說。
「沒人受傷?」舒璃又問。
「受傷的只有惟西和載他的司機。」
『好一個偉人,他想讓人立碑嗎?」舒璃一把無名火又無端燒起,正火速蔓延到其他人身上。
「喂,他對我們鎮民而言很重要,別詛咒他,否則,我真的會逮捕你。還有,三十分鐘後直升機會載他回醫院,我先回警局,待會兒我會去醫院接他,你去不去?」嘉誠問舒璃。
舒璃還在驚嚇與生氣中擺盪不定,直接給嘉誠一個冷冽的眼神。
『好好好,我怕了你,我先走一步。」嘉誠太清楚她發起脾氣的樣子,全世界恐怕只有目前受傷的那個人才罩得住她。
晚上十一點鐘,李惟西忍著左腿的疼痛,躺在他的休息室裡,百般無聊的吊著點滴。
來關心他的人好不容易全走光了,他這才發現自己又累全身又痛,最糟糕的是換他鬧失眠。
他閉著眼睛強迫自己休息,朦朧中聰見門把轉動的聲音。這時候有誰會來?
李惟西將身體調整成一個比較舒服的角度,好看清楚來者。
舒璃打開牆上的小燈,輕手輕腳的把皮包擱在桌上。
「凌晨一點十分,這時候探病不會太早了嗎?」突然發出的聲音讓舒璃小小嚇了一跳。
沒料到他還沒睡,她緩緩轉過身來。
「我想來確定一下你的傷勢,又不想在眾目睽睽下故作恩愛,這個時間剛剛好。」舒璃沒好氣的說。
「你這麼恨我,我看如果我傷勢很重,你會來助我早日昇天吧?」
李惟西打趣的說。
「毫無疑問。」舒璃神情驕傲的仔細看著他。
「那你恐怕要大失所望了。我看過X光片,只是扭到筋,並沒有骨折,休息幾天就可以。」李惟西笑說著。
「真是福大命大。不過,哪天你真摔死了,還是有機會被送進忠烈祠,供世人瞻仰。」舒璃忍不住要諷刺他。
「如果我真的英年早逝被送進忠烈祠,你路過的時候,會進去看看我嗎?」李惟西忽然認真的問,語氣中並沒有絲豪戲譫之意。[熱D書@吧#獨% 家&制*作]
突然被他這麼認真的問起,舒璃反而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不回答這種假設性的問題,更何況你也不可能英年早逝。」舒璃無法想像他真的死去的情景;想到她差點再也見不到他,她就感到一陣呼吸困難。
「何以見得?」李惟西湊過身子,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對我而言,你是禍害,禍害會遺千年,你不知道嗎?」舒璃說的是實話;他明明讓她又氣又哭,偏偏她這會兒卻很沒骨氣的跑來看他。
「哇,好別緻的祝福,我喜歡。」李惟西強忍住笑地看著她說。
「你點滴沒了,我去叫護士。」舒璃說完,轉身就走。
「不用了,這瓶打完就可以了,櫃子上有個裝酒精棉的罐子,幫我拿過來。」
舒璃看著他拔掉針筒,俐落的按棉花貼膠帶。
「你要在這兒住幾天?」舒璃問。
「我現在就要回去。」李惟西的語氣仍然維持著一貫的堅決。
睜大眼睛看著他。
「我到醫院來只是要確定我的腿傷是不是骨折,既然不是,當然回家休息最理想,免得勞動我的病人又來看我。」李惟西解釋。
「你能走嗎?」舒璃很懷疑。
「把牆角那張輪椅推過來,我們可以搭電梯下去。」李惟西指著輪椅,說明他的計劃。
「你一定是瘋了。現在三更半夜的,更何況等一下上車,我怎麼搬得動你?」
「我可以用右腳撐住自己,你只要扶著我就可以了。」李惟西仍然很有耐心的對舒璃說明他的汁劃。
舒璃好不容易把李惟西弄上他的白色休旅車,站在車旁擦著額頭上的汗。李惟西擺好腫得像大象腿的腿,雖然很疼,還是努力地調勻呼吸,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舒璃說。
「幫我跟大夜班的護士說一聲,就說你載我回家休息了。」「就這樣?我們不用帶些藥品回家嗎?」舒璃問。
「不必了,我車廂後面有個備甩的醫藥箱。」李惟西說完話,疼得額頭直冒汗。
舒璃看著他蒼白的臉,從皮包裡翻出手機跟大夜班的護士打聲招呼後,轉頭看著李惟西。
「我們回去吧。」舒璃急忙發動引擎,大力踩下油門。
「我突然發現你很適合開救護車耶。」李惟西見她難得這麼緊張,忍不住取笑她。
「怎麼說?」她匆忙轉頭看了他一眼。
「你的時速沒有二百一也有二百吧?速度剛好卡在救命與送命之間。」李惟西忍不住又逗起她來。
舒璃瞪著他說,「受傷的怎麼不是你的嘴呢?那我倒可以清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