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伯瑞親自追查案件,又得顧及家族龐大事業,宛如蠟燭兩頭燒,忙得身心俱疲,凌晨兩點鐘還在偵探事務所裡研究案情。
厚厚文件疊放在桌案,他詳細整理分析,茴香偵探社極可能是因為偵查國際詐騙集團,而遭受攻擊報復。
情況雖然尚未明朗,但他有預感他們將面對棘手的龐大組織,忍不住喃喃自語,「攻擊的惡徒僅是一顆小小棋子,真正的幕後主謀實非泛泛之輩,目前只能按兵不動,放長線釣大魚。」
「Dennis。」突然,事務所出現意外的訪客。
他是歐伯瑞的父親,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歐國碩髮鬢泛白,眼角皺紋留有豐富的人生閱歷,親切的笑容帶著意氣風發的成就感;然而此刻的他卻是表情嚴肅,流露出無奈哀傷。
「父親什麼時候回國的?」太突然了,歐伯瑞一時沒發覺不對勁,以為父親是因長途奔波而面帶疲倦。
「剛下飛機。」歐國碩的步伐緩慢,沉重的心情壓得他難以承受,坐進沙發歇息。
歐伯瑞擱下文件,起身為父親泡茶,「您應該通知我派人去接機,肚子會餓嗎?我吩咐小董送宵夜。」
「不用,你也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歐伯瑞這時才注意到父親的表情凝重,頓時不好預感乍現,他的記憶往前推,上一次,上上次……每每見到父親難過的表情時,全是因為老人家想施苦肉計來逼他結婚,這種老掉牙的招數很容易識破,卻偏偏是最難應付的。
歐伯瑞迅速將文件放入公事包,施以拖延戰術,「我先送您回家休息,有事明天再談好嗎?」
「唉!事情緊急,我連一分鐘都耽擱不得。」歐國碩揉揉額際,試圖放鬆情緒。
「三更半夜的,什麼事也辦不了,父親寬心先休息,明天我會空出時間來陪您。」碰上逼婚這等事,歐伯瑞的明天永遠不會到來。
長長歎息裡有著難以傾訴的痛苦,歐國碩的雙眼泛紅,潤潤喉嚨,困難的開口,「事關你母親的病情,我如何能寬心?」
那表情令歐伯瑞愣然,嘖嘖!父親的演技真是愈來愈好了。
他很快的恢復鎮定,坐在沙發,拍拍老爸的肩膀,「老媽的身體一向很健康的,長命百歲絕不是問題,您不要想太多。」
心太痛,歐國碩捂著胸口,就快要承受不住,「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醫生……已經宣告她是癌症末期了。」
真驚人!爸、媽的玩笑愈開愈大,但感情的事是逼不得的啊!
歐伯瑞無奈搖頭,直接表明,「我和茴香是不可能成為一對的,你們最好放棄撮合的念頭。」
「可是你母親唯一的心願,就是看到你們結婚啊!」思及愛妻的現況,歐國碩忍不住哽咽。
「如果我和茴香有感情的話,早就結婚生子,不勞爸、媽費心催促了,請不要再說一些不吉利的話,裝病並不是件好事。」他持嚴正態度回應,絕對要徹底斷了父母荒謬的想法。
歐國碩抬頭相對,這才注意到他的話完全不被兒子採信,忍不住搖頭失笑。
「裝病?若全是假的,那該有多好。」
他試著以退讓改變父親的想法,「我保證我會努力找對象,但請別再把我和茴香湊成一對。」
「就算是演戲也好,請你們讓她在臨走前,留下美好的回憶好嗎?」歐國碩非常疼愛妻子,不惜向兒子低聲哀求。
歐伯瑞只怕假戲真作,這輩子就此玩完,「老爸,別鬧了。」
「你還是不相信?這次真的不是以苦肉計相逼。」陰霾將整個人籠罩住,歐國碩垮下肩膀,那揮不開、逃不了的苦澀感令人為之動容。
父親彷彿在瞬間老了十歲,氣氛凝滯,讓歐伯瑞不禁遲疑了,「爸!」
「如果能夠,我情願代替她受苦。」歐國碩的眼神茫然,憂心在遠方的妻子,淚水滑落。
歐伯瑞實在難以接受,但父親的淚水令人惶恐,「媽在上個月做定期健康檢查時,報告結果還顯示一切正常,她是不可能會得癌症的,您是不是誤會了?」
「之前的報告全是作假的!一直以來,你母親就很刻意的隱瞞病情,要不是她昏倒被送到醫院……」歐國碩詳盡敘述情況,若非住在國外,換了醫院,他還不知會被妻子欺瞞到何時。
字字句句真切,讓歐伯瑞愈聽愈心驚,喃喃低語,「媽的氣色看起來很紅潤健康。」
「那全是靠化妝打扮掩飾啊!」
「怎麼可能!」
「全都怪我,怪我沒有及早發現她的行為舉止怪異,一直錯以為她是因為愛美而減肥節食。」歐國碩非常憤恨,氣惱自己不夠細心,竟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以便搶救愛妻的性命。
眼見父親自責的揚手想痛打自己,歐伯瑞即時握住他的手阻止,「不要這樣……」
「我真的該死,沒能好好保護她。」雙手掩面,歐國碩不禁老淚縱橫,激動情緒過了片刻才平息。
歐伯瑞沉默了,試圖防止思緒變得混亂,想從父親的眼裡找到破綻,滿心期望這一切僅是個玩笑,然而不祥的氣息一再動搖他的信心。
「唉!查證對你而言不是件難事。」時間寶貴,歐國碩暫且收起悲傷,起身準備離開。
這話意味著壞消息有多了一份真實性?歐伯瑞呼吸感到窒礙;心裡難受的緊,「我……」
父親幽幽又歎道:「整理好物品後,我會立即趕回你母親身邊,而你至少放下手邊的工作,快快回去探望她。」
千斤巨石狠狠壓下,不論真假,歐伯瑞都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母親。「我會跟您一塊出發。」
「那茴香……唉!」話語停頓,歐國碩不再強求,一切就隨緣吧!
歐伯瑞送父親回家休息後,獨自開車散心,白色跑車漫無目的地在街頭來回穿梭,然而他怎麼也靜不下心,腦海裡迴響的全是沉重的話語。
但願那只是父母親逼婚的計謀……相隔千里,不能立刻見到母親,歐伯瑞一再的自我安慰。
天邊曙光乍現,徹夜無眠,歐伯瑞終於累了,車速漸漸緩下,最後把車停靠在社區公園旁,他正想下車透透氣,卻發現不遠處正是「歐巴桑」居住的華夏。
忽然,被他棄置在車裡很久的VIP卡浮現腦海。
歐伯瑞隨即驅車至華夏,經過警衛確認身份,刷卡進入地下停車場,不久後,他登上二十樓來到杜茴香的住家前。
「清晨五點鐘正好眠?」他的唇邊勾勒出微笑,按下門鈴。
鈴聲一波接一波,優美絃樂成了魔音,擾人清夢,窩在舒適床鋪裡的杜茴香瞪大雙眼,一點開門的意願也沒有——這個時間絕對不可能有訪客,是電鈴壞了嗎?待會兒就會安靜了吧?
過來幾分鐘,杜茴香的耳朵仍不得安寧,只好起身下床一探究竟,心想該請管理員幫忙維修電鈴了。
杜茴香走至門前,習慣性往門上小洞察看,看見來人的容貌,震驚之餘,心情也跌到谷底。
她打開大門冷眼相對,笑容帶著刺骨寒意,「歐先生,請問你是哪根筋壞掉了?一大清早就來找碴!」
「我……」歐伯瑞的目光掃過她那已經拆除繃帶的腳踝。
突然!高壯身軀竟然倒在地上,他的雙眼緊閉,眉頭痛苦擰起,微弱呻吟聲像是在求救。
「喂!別玩無聊把戲。」又是愚弄嗎?被嚇一跳的杜茴香提高了警戒心。
她很想關門置之不理,但很有問題啊!歐伯瑞深怕被長輩誤會,非常忌諱接近她的住處,更不會為了捉弄她而犧牲形象的躺在地上演出。
「歐伯瑞?」毫無反應讓杜茴香的心境起了變化,既錯愕又遲疑,於是打開最後一道防線。
鐵門喀啦開啟,杜茴香走到長廊,蹲在他身邊換了幾聲,手指往他寬廣的肩膀戳呀戳,又試探性的撥了他兩根金色髮絲。「喂?」
他仍舊一動也不動,杜茴香開始緊張了,用力搖晃他的身軀,「Dennis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眉宇深鎖顯現痛苦,歐伯瑞唯一能給予的回應是難受的低吟聲。
「真的病倒了?」
危機之際:心結、成見全部拋到腦後,杜茴香奮力將他扶起,大男人的體重不是她能負荷的,幾乎要將嬌小人兒壓垮。
「咿呀!」擔憂給了杜茴香力量,換了個姿勢,從他背後環抱住,使盡所有的力氣終於把歐伯瑞拖至客廳,抬進沙發裡。
「呼呼∼∼」杜茴香已是香汗淋漓。
為了讓他能躺得舒服,杜茴香不顧疲憊,推動他厚實的身軀,幫忙調整姿勢,且讓他的長腿能擱在沙發扶手,還體貼的為他脫掉鞋子,又跑進房裡取出被子為他蓋上。
「……」呢喃聲不斷。
「你忍著點,我馬上叫救護車。」杜茴香轉身撥打電話求助,電話才接通,背後竟傳來低沉的笑聲。
「五十九分。」歐伯瑞坐起身,拍拍西裝褲上的灰塵,表示很不滿被人當成屍體搬運。
「……」測驗救人的速度、方式,還指責她的方式有待加強?膽敢耍人!杜茴香迅即掛掉電話。
「沙發品質不錯,可惜太小了點,看你這麼有誠意請我進來,我就勉為其難的躺一下。」歐伯瑞慵懶的躺臥,雙眼發亮,等著欣賞她氣壞的神情,哈!捉弄她就是能讓自己爽快。
杜茴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明白他是以激怒自己為樂,深呼吸壓下怒意,轉身相對時已經換上笑臉面具,「呵呵呵。」
「嗯?」歐伯瑞瞭解她笑臉的意義:那是笑裡藏刀!
「你腦筋真的秀逗了耶!否則怎麼會無聊到這種地步?奉勸你趕快去醫院掛病號呦!精神科名醫師應該能治好你的!」杜茴香拐著彎損人。
如果不聽她話裡的意思,只看她的笑容,欣賞她悅耳的嗓音,真會誤以為她是個親切的客服小姐。
「你有健忘症?」
又想鬼扯?杜茴香不搭理。「我的記性不勞你擔心,你還是多關心自己,早點去醫院掛號,省得排隊等候,使得病情加重。」
「提醒你,我可是一句話也沒說,是你『強硬』請我入內休息的。」歐伯瑞盯著她瞧,愈來愈覺得「歐巴桑」
這綽號很適合她。
從門鈴響起到她應門,短短時間內,她竟能打扮得一絲不苟,包包頭,黑框眼鏡,單調休閒服加上職業微笑……嘖!不難受嗎?
離奇的是,她從美麗假面公主變成死板老魔女,每個長輩對她的喜歡確是不減反增,這女人到底有何魅力?
杜茴香後悔沒對他視而不見,穿高跟鞋從他身上踩過去,或者拔光他的頭髮……可惡!一切都太遲了。
她硬是笑著:「抱歉、抱歉,我不知你的嗜好是在別人家門口睡覺,你再回去躺著吧!這次我絕不會吵醒你,還會貼心的在你身旁放個破碗,請人來觀賞,讓你休息又能賺錢,一舉數得。」
充耳不聞、各說各話,歐伯瑞勾勒出笑容,蹺起二郎腿坐姿,像大爺似的。
「既然你誠心誠意請我作客,若不領情,豈不是辜負你的好意。」
「你……」
他搶先插話,「你現在可以奉茶了,」
還想奴役人,杜茴香上揚的紅唇不自然的抽動,已有抵制惡性惡言的準備,「好的,請稍候。」
「嗯。」歐伯瑞摩挲著下巴等著接招。
杜茴香順從的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很不小心的打翻,往他的身上潑去,「用完茶水,現在請你離開囉!」
一身濕淋淋是預料中的事,歐伯瑞拿起被子擦乾臉上的水,以手指順勢整理頭髮,「你沒聽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杜茴香的笑臉漸漸難以維持,假面具龜裂的痕跡擴大,「灑鹽可以送瘟神,必要的話,我還會請道士驅邪。」
歐伯瑞踩了踩高級地毯,拍著牛皮沙發,大歎可惜,「哦?又是水,又是鹽,很難整理,而且我是俊美無濤的太陽神,這個方法是沒用的。」
惡!她會作惡一整天,「全數丟棄,被瘟神碰過的物品,繼續使用是會走衰運的。」
「堅持視我為瘟神?」
「當然囉!」快滾吧!這筆帳她會連本帶利奉還給他的。
「那我就大發慈悲,讓你有換新傢俱的借口。」歐伯瑞旋即翻越沙發,一個箭步踏入她的房裡。
「喂!你又想做什麼?」
「順你的意。」
杜茴香追向前時已來不及阻止,那個厚顏的傢伙已衝進她的閨房,高壯的身體呈大字形霸佔了她的床鋪。她氣得火冒三丈,怒斥說道:「姓歐的!你還想無恥到什麼程度才肯罷休?」
「哈哈!只要單獨相處,你虛假的氣質笑容總是維持不了多久。」他大聲朗笑,原本的壞心情都拋到九霄雲外。
除了與「歐巴桑」在商場上較勁之外,對歐伯瑞而言,這是面對她唯一的益處——可藉由吵嘴暫時忘記煩擾。
「對你這種人是不需要氣質的。」杜茴香咬牙切齒。
「打個商量,你以母夜叉的本性示人,那麼我爸、媽就不會對你有所期待,你、我都樂得輕鬆。」歐伯瑞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勸她了。
「哼!是陰險的你該卸下好男人的外皮,讓我爸、媽死心。」杜茴香遞上鏡子,讓他瞧瞧自己狡詐的嘴臉。
歐伯瑞很認真的審視自己英俊的五官,且在鏡子烙下一吻,「NO——NO——跟你相比,我的個性好太多了。」
看不下去!杜茴香指著門口趕人,「再不離開,我就打電話報警,告你闖入民宅欺負弱小,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多惡劣、虛偽!」
「你是弱小?哈哈哈!」歐伯瑞誇張的捧腹大笑。
杜茴香拿起電話威脅,「還不滾嗎?」
「你不是笨蛋吧?四處宣揚我在你房裡的結果,就是要一同步入婚姻的墳墓。」歐伯瑞輕易將她治得死死的。
「你你你……」
「新聞無國界,相信伯父,伯母會立刻從加拿大飛回來,把我們送上斷頭台。」歐伯瑞拿出VIP卡,提醒她別做出愚蠢行徑。
華夏為杜氏財團所有,管制森嚴,非此住戶不得進出;歐伯瑞持有唯一的VIP卡,還是杜家老爺強迫贈予的,明白表示視他為準女婿,還曾經渴望能將他倆捉姦在床,設局要他前來哩!
杜茴香好氣自己的爸、媽,憑她的條件,要嫁個好老公根本不是難事,偏偏他們硬是要將她倒貼給眼前這個臭男人,真是要命。
她閉了閉雙眼,再次開口時已冷靜多了,「斷頭台?形容得真貼切,明知後果嚴重,那你為什麼還來啊?你是又在盤算什麼壞主意?」
一句為何而來的話語踩中了他的心事,歐伯瑞頓了頓,才輕輕帶過,「吵架打發無聊時間,沒有別的。」
「啊?」他眼裡的憂鬱一閃即逝,讓杜茴香有些愕然。
惡質男竟然會有這種神情,是否發生讓他難以應對的大事?才會迫使他在凌晨遊蕩,轉往這裡來抒發壓力……不讓情緒又低落,歐伯瑞閉上眼睛準備呼呼大睡,「鬧鐘調到八點,時間一到,我會自動離開,你別在這裡吵我睡覺。」
吼∼∼憂鬱個大頭啦!杜茴香抗議,「你太無賴了,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他再次拿著VIP卡晃啊晃,「不定期,不定時拜訪,還是讓我休息片刻?聰明的你該知道如何選擇。」
「你耍賴的行為簡直無人能比。」
歐伯瑞哄小孩似的說道:「乖∼∼現在趕去堵住管理員的嘴巴還來得及。」
「算你狠!」杜茴香抽走卡片。
「等等。」歐伯瑞喚住她的腳步。
擔心的眼神?杜茴香愕然,馬上回以惡言出去自己奇怪的錯覺,「你又要幹嘛?」
他嘲弄笑道:「你應該改名為倒霉鬼,無故受到攻擊受傷,前兩天偵探事務所又遭狂徒破壞……」
「我的事犯不著你管!」
當偵探是歐伯瑞從小就懷有的夢想,於是杜茴香搶先一步成立偵探社,是挑釁也是藉此偵查、防制死對頭的行動。
然而長時間考驗下來,兩家事務所的實力懸殊,經營偵探社成了杜茴香比不上他的弱點,因此很忌諱他談及有關偵探事務所的事情。
歐伯瑞卻硬是說個不停,「哈哈!我是好心要你明白,茴香偵探社只懂得辦離婚、抓奸、打打雜而已,至於重大案件最好認分的交給警方處理,否則動作頻頻只會招來禍端。」
杜茴香的頭頂開始冒煙。雙手成拳想出擊,「謝謝提醒,遷怒於你確實是紓解火氣的好方法。」
歐伯瑞身形一偏,躲過粉拳,「看在認識多年的份上,我奉勸你遠離是非,別接沒能力承辦的案件。」
「哼!說得真好聽,你只是不想讓我有爭功的機會。」爭吵多年,不必明言,杜茴香已明白他所指何事。
兩家偵探社這次又因偵查國際詐騙集團一事槓上,面對強敵,種種難題,杜茴香仍是不肯輕易放棄,視此案件為提升偵探社名聲的機會。
「那案件不是你能插手的。」
杜茴香當然分析過危險性,但被他這麼一激,決定豁出去,「太侮辱人!就衝著你這番話,我……」
歐伯瑞嘲諷說道:「你很清楚我說的是事實,為了賭一口氣,做出愚蠢決定,不太像你的作風喔!」
呃?確實太過衝動,杜茴香無言以對,忿忿離去,「哼!」
歐伯瑞竊笑,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了……忽地,關心二字浮現,歐伯瑞很快就抹去心底詭異的感覺,此次阻斷她偵查案件的念頭,只為彌補她,順便每日一善,更是免去她插手造成的麻煩,絕無其他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