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她房間,陌生氣息有些熟悉,淺眠的她睜開眼轉向床側。
「小哥,你怎麼來了。」濛濛的天空好像微亮,似乎是清晨了,小哥來多久了?這些天她因為生病被婆婆禁足待在家裡,裴深忙著練琴,只能利用晚上陪她。
「身子好一點了嗎?」瞧她一臉病容,尖細的臉頰教他看得心疼。冷在影想坐起身子,「好多了。」
「別起來。」
「你怎麼了?」
「小影,訂婚的事取消吧。」
她楞得抬眸盯著小哥看,吶吶地問:「為什麼?」
「你回去找裴深吧。」
「小哥……。」
冷在格坐在她床邊,疼惜的撫過她的臉頰,語帶歉意的說:「那一晚我是不是嚇著你了?」不只那一晚,在得知她要回鄉下別墅後,他的態度冷漠又傷人,她卻一句話都沒說。
冷在影搖頭,「我知道是我不好。」
「傻瓜,你沒有不對,是我太急切了。」也是他太粗心了。
「對不起,小哥……。」她真的想過回報他的感情,可是好難哦。
「我以為這次來他會在你房裡,」
「他沒有!」除了那天發燒,裴深並不在她房裡過夜。「我跟他……。」
見小影要解釋,冷在格眼眶泛紅的搖頭,手指止住她的唇瓣,溫柔的說:「什麼都別說了。」
那天清晨婆婆被冷在影給嚇壞了。
裴深狼狽地趕來了,見她哭得傷心,裴深只是抱著她什麼都沒說。
不知她為什麼哭,裴深只能低語哄她,抱她躺回床上。
不到中午冷在夕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來了。
看著床上熟睡的人,裴深臉部線條放柔了,「別吵醒她。」
「她哭了?」
「受了風寒,早上可能難受所以哭了。」
「小影身子一直不好,怎麼調養還是多病。」就跟她母親一樣。「我知道。」
「那你還要她?」
「我要。」傾身吻了她的臉頰,並且為她拉好被子。
「那請你好好待她。」這是冷在夕唯一能說的!
「大哥,你真決定把小影交給裴深?」二哥冷在律問。
「除了他沒有誰能給小影幸福了。」他比他們都瞭解小影。
「我曾經以為那個人是在格。」可他想錯了。
冷在夕無奈地扯了抹笑,「在格的愛對小影而言是個負擔。」
「阿姨的態度確實讓小影難以招架。」他明白大哥所指為何,有同感的歎了口氣。
「在律,小影一個人在別墅住多少年了,你記得嗎?」坐在車內,冷在夕點廠菸,狠狠地吸了一口後,扒過頭髮靠向椅背。
「十三年了。」
「我們三個親哥哥竟然放她一個人在外頭住了十三年,只為了爸爸的女人犧牲了小影,你說值得嗎?」
「大哥……?」
「是我逼在格放棄小影的。」
冷在律不用多問也明白大哥的用意,「裴深真的可以嗎?」
他的家人能接受體弱的小影嗎?
「如果不可以,我怎麼放心把小影交給他。」
「我在想,如果小影真是一個人,那照顧她的責任就由我們來承擔吧。」
車子發動,冷在律的話讓兩人會心的笑了,只希望不要有那麼一天。
別墅裡傳來輕柔的鋼琴演奏,廚房裡不時聽到冷在影的的低哼,她正在烤蛋糕,今天是她的生日,裴深答應她今天提早回來。
蹲在烤箱前盯著未成型的蛋糕,她心裡雀躍不已,忽然電鈴響起,才三點不可能是裴深,她皺眉再瞥了一眼蛋糕,緩步走過客廳,心裡還納悶著時,開門後身子卻僵在原地。
「我可以進去嗎?」是裴深的父親,他怎麼來了。
退開一步讓裴父進屋,她略為緊張的開口:「伯父,請坐。」
少有機會與外人相處,裴深的父親讓她口拙的站在一旁。
裴父瞧她幸福甜蜜的笑洋溢在眉眼間,「你在做甜點?」屋子裡不時傳來淡淡麵包香味,裴父笑著問。
「我在烤蛋糕。」冷在影雙手交握說。「裴深現在不在家。」
「我今天不是來找他的,你身子好多了嗎?」
「嗯。」裴父打量她許久,而後語重心長的要她坐下,「冷小姐,我有事想跟你談。」
冷在影坐下,手心緊握地等著裴父開口。
「冷小姐,我希望你能離開我兒子。」
「……」她早有想過裴深家人可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願意嗎?」
「離開他是為他好嗎?」屋子裡蛋糕甜膩香味轉濃了。
「我花盡心思培養他是為了看他成功,現在他放棄一切窩在這個小鎮照顧你,我想你比我明白他的才氣,他屬於人前,你的存在是一種負擔也是一種拖累。」
兒子雖然愛她,可男人在事業上,愛情有時不得不被犧牲,雖然痛苦難免,但時間會讓一切過去的。
「我不會吵他,也不求他跟我在一起,只要他偶爾回來看我就好。」
「那不夠,我要他完全忘了你。」
「可是……」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身為父親的難處,你跟我兒子並不適合。」
「我很愛他。」還會有其他女人愛他,只要你能放手,別拉住他。」裴父以為她會哭,會大吵大鬧、會極力爭取與兒子在一起,但她沒有,小臉只是漾著淡淡柔柔的笑,讓他不忍多看。
「可是他已經有我了。」
「我不反對你跟他在一起,可是你體弱多病,你有能力為他生兒育女嗎?」一個連自己無法照顧的人,未來變數太多了,他不想兒子最後因為失去她而痛苦。
「醫生說我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她低喃自語。
再鋪上一層奶油,生日蛋糕就完成了,婆婆幫她買了水果,冷在影將切好的水果擺盤,「婆婆,蛋糕好看嗎?」
婆婆正在為她燉藥,裴深前些日子不知去哪裡找來的補身藥方,她忍著苦昧天天喝,因為裴深說那對她的身體好。
「很好看。」她看了看時鐘,然後對婆婆說:「裴深快回來了,我去外面等他。」
「要加件衣服,天氣轉涼了。」秋天快來了。
走出屋子,坐在庭院的涼椅,望著天上星星,冷在影臉上露出笑容。沒注意有人走近,當她被人抱住時,熟悉的氣味讓她轉頭笑著,「你回來了。」
「生日快樂。」他低頭啄了下她的唇瓣。
「我的禮物呢?」以前的生日禮物不是提前收到、就是延後補寄,從沒有當天收過,她好滿足今年陪她過生日的人是裴深。
見她手心向上,裴深低頭再索個吻,從口袋裡拿出生日禮物,是一條手工十分精緻的手鏈,裴深為她戴上。
「喜歡嗎?」
「喜歡,可是我以為你會送我戒指。」嘟嘴說著,那模樣可愛的讓他再吻她一次。
「原來你已經等不及當我的新娘子了。」點了她的鼻子,裴深眼露微笑。
「我才沒有!」撒嬌輕槌他胸膛,卻被他連人抱起坐在他腿上。
「等你身子再養壯一點,我們就結婚。」廝磨她的臉。裴深深情的說著。
「那如果我的身子一直都養不壯,我們是不是就不能結婚?"「誰說的,有我在,你不會再體弱多病。」
「那我可以懷孕嗎?」
「為什麼這麼問?」沒有正面回答,裴深抱她起身走向屋子,外頭開始起風怕她又受涼了。
「我想要生一個你的孩子,可以嗎?」一個只屬於她與裴深的孩子,她渴望著。
「這是你今年的生日願望嗎?」專注的凝視,冷在影輕碰他的臉龐,甜甜的笑著。
「可以嗎?」裴深不語抱她走進屋裡,陪她一同慶生後,忙了一整天的她洗澡後躺在床上略帶倦意的閉上眼。
「累了?」走出浴室時,裴深坐在床上俯身看她。
睜開眼她大膽地望人他眼底,「深,我想要一個小孩子。」
「為什麼?」覆上她纖細身子,裴深裸著上半身與她相貼合。
冷在影仰頭不語地親著他的唇,生澀的她不知該如此吻他。
以前都是他帶著自己,他的吻有時霸氣、有時溫柔、有時狂野、有時憐惜,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吻。
貼在他唇上的吻青嫩地廝磨,紅唇微啟探出粉舌與他交纏,「停下來。」裴深想拉開她的身子,結束深吻,卻發現自己竟沉迷於她帶來的甜蜜。
「我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小孩,可以嗎?」唇還殘有他的氣息及淡淡的煙味,她輕聲開口。
裴深雙手在她身上游移,結實身軀逐漸發熱,而後他吻住她的唇,動手褪下她的睡衣,直至雪白身子露於眼前
直到激情結束,望著沈睡的裴深,冷在影小心地撫過他的臉龐,甜美帶笑地低頭吻了吻他的唇。
翌日清晨,裴深醒來時,只聞窗外滴答雨聲,濛濛水氣竄上窗戶,想起昨晚他臉上帶著一絲微笑,轉頭一看,卻發現床上只有他—個人,「在影?」他皺了眉頭,同床後她不曾早他起床。
裴深起身離開房間,屋子裡找了一遍沒見到她,警覺的再衝回房間,拉開衣櫃,她的衣物還安穩的掛著,化妝台上的瓶瓶罐罐也在,裴深不安的情緒卻沒有因此而安定。
「婆婆!」平日這個時間婆婆早在廚房忙碌,這日清晨卻不見她的走動。
這是怎麼回事!小影呢?婆婆呢?
「她人呢?」裴深哪也沒去,直接驅車回家,衝著正準備外出的母親就問。
「你在說誰?」沒頭沒腦的話,裴母一臉不解。
「她在哪裡?」為了在影,他與父母鬧僵,為了在影他搬進別墅,現在她不見了。
「你說冷在影?」
「把她還給我。」
「她走了。」裴母冷靜的看著兒子,不願見他為了體弱多病的冷在影枉費大好前程,只有逼她離開。
「去哪裡?」裴深握緊爭頭問。
「可能她家人接走了,你爸說冷家小鎮上的別墅過不久也要拍賣,她應該回家才對。」
「她根本沒有家可以回,你們為什麼要逼走她!」
「她是你的絆腳石,有她在只會成為你的負擔,你還看不出來嗎?」細心栽培的兒子不是為了那種女人而活,她的兒子優秀的該成為人們注目焦點。
「誰說她是我的負擔?」裴深發火了,怒焰直衝失了理智,「我要她,我要她成為我的妻子!」
「你爸已經跟她談過了,是她自己同意離開你的。」
雖然裴母見兒子此時失控的雙眼正爆出怒焰,但她相信不久後他會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他好。
「不可能!」她不會選擇離開的,她不會!
「媽知道你愛她,但她多病的身子根本無法為你生兒育女……。」
「住口!」裴深思緒一轉,腦海閃過在影的話,她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屬於他的孩子……,他還以為這只是生日的願望,沒想到是因為他家人殘忍的刺了她的弱點,生兒育女對她而言是多麼沈重的壓力,她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深,你要去哪裡?」見兒子轉身,裴母趕緊問。
「我要去找她。」
「她已經走了,你不要再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一天找不到小影,我一天不會再回到這個家。」負氣說了重話,裴深轉身就走。
近中午,裴深飛車來到冷家,像是早料定他會出現,冷在夕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廳等他。
「在影呢?」對上冷在夕帶咄的目光,裴深直問。
「她走了。」
「什麼意思?」
「你承諾過我,你會守著她,最後呢?」他的父母找上門,冷酷無情打擊小影,這些就是他的保證!想到這裡,冷在夕氣忿地捏緊沙發扶手。
「讓我見她。」
「小影走了。」
「我要見她。」
「是小影親口說要離開你的。」小影堅強的令他心疼,她沒有落淚:永遠是那抹令人窩心的甜笑蕩在臉上,可有誰知道她心裡的苦。「小鎮的別墅我會出讓,回去告訴你父親,小影多病的身子不會再是你的負擔,請他放心。」
不可以!裴深眼發紅焰怒,上前一把捉住冷在夕的領口,「告訴我她在哪裡?」
「辦不到!」
「她是我的,誰都不能帶走她!」他吼著。
「放手!」不只是裴深想動手,冷在夕更想揍人。
「她在哪裡?」
「已經與你無關了。」誰知,裴深揮臂就是一拳,冷在夕防衛擋下,回手勾拳給他肚子一拳。
裴深失控的情緒並沒有佔上風,小影曾說她大哥自小習武健身,一般人很難近他身,扭打一陣後即被冷在夕逼得節節敗退,冷在夕的拳頭很勁讓他回擊不及。
當冷在夕最後一拳揮出時,裴深壯碩身子倏地往後倒下。
後腦硬生生撞上身後牆壁,昏眩朝他襲來時,沒有過去的腦海卻閃過一節一節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