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下來就是要被人給捧在手裡伺候著!洛明明的眼睛沒見過如此『嬌貴』的男人。
『鳳懷沙,你到底吃不吃?』看著坐在牆角邊,還倔著脾性不肯吃飯的他,真佩服被擄來當俘虜的,還可以尊貴成這般德性。
『不吃!』鳳懷沙堅持得很,話說得鏗鏘有力。
『你連水都不喝,怎會有體力?』這傢伙,當這裡是自己家嗎?話還說得這麼有魄力,是把她當奴脾來伺候他嗎?
『我只喝茶。』『想死吧你!』他的拗脾性,讓洛明明都要發起火來。
兩人被關入柴房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這群惡匪雖然沒有天良,淨是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是待他們還算仁慈,沒有拿嚴刑拷打那套來折磨人。
洛明明猜想,可能是那車香料對他們而言還有點繩頭小利,但若被人知道鳳懷沙是鳳府的少爺,會不會因此被敲一筆竹槓。
『再不吃,飯菜都涼了。』說真格的,午時的一陣折騰,到現在都不曉得時辰多早多晚。既然人家能端口飯進來賞他們,不吃的話絕對是跟自個兒肚皮過不去。
『嘖!那是給人吃的東西嗎?飯和菜都混在一起,能吃嗎?』『你的少爺症別再發作了行不行?』洛明明有點上火,恨不得將碗倒叩在他頭頂上。
『我不吃啦!你還是多扒幾口飯,別到真正逃命時,還不濟事兒的拖累我。』『我才不會咧,快點來吃。』洛明明不死心,繼續好言相勸。
『我無肉不歡,心領了。』鳳懷沙搖搖頭,哎了一聲就倒在稻草堆上打小純。『別吵我呀。』洛明明見他要死不活的模樣,不知怎地一把火燒上心口,二話不說拿起碗走到他面前,一把提著他的衣襟,將人給拽起來。
『叫你吃就吃!囉嗦什麼?等咱逃出去,你少爺症愛怎發作就怎發作!』她大力地將飯一口口塞進他嘴裡,相當粗魯。
鳳懷沙覺得自己真是悲哀,好端端得怎會如此淒慘?想到這點,這頓飯吃得是益發心酸。
『明明,如果有機會逃走,你就自己跑得遠些。』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有幾個人挨得下去?他真挺不過去了。
『要走兩人一起走!』她特別將肉糜挑起來給他,一口一口的餵著,自己則吃著發黑的青菜。
『一個人要逃比較容易。你知道的,我比你還值錢,你這麼一丁點兒,根本不夠塞牙縫,況且,露明酒樓連點銀子也湊不出。咱們鳳府什麼都沒有,就是銀兩很多,多到三代都花用不盡。』說到最後,索性他飯也不吃了。
『你要我沒義氣的將你拋下嗎?這算什麼情誼啊!』『明明,有你這句話,我鳳某已經感到很窩心了。』鳳懷沙哀傷地挨在她的肩頭上。
語調哀戚至極,可是目光卻炯亮得像什麼似的,還閃著精光。
『鳳懷沙,我們要一起闖出去!』洛明明擁著他,心底更加堅定。
『明明,這輩子我不會忘記你的。如果……如果咱們真的有幸能逃出去,你切莫忘記我!』說著說著,鳳懷沙一雙手就順理成章的接著她的腰,將她攬得更緊。
洛明明實在不清楚他的苦肉計,只明白兩人得齊心協力,要不定是在劫難逃。
『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呢?老天真是無情,枉費我老娘還整日燒香拜佛,它們竟然沒有照顧這鳳家唯一的獨子……』鳳懷沙的哀聲歎氣,讓洛明明將他抱得更緊,他也因此說得更加賣力了。
『一想到沒給鳳家留後,府裡又放個老娘,而老爹也遠在他鄉做生意末歸,這麼大的宅邸,是空死人的靜,教我於心何忍啊!』『鳳懷沙,別說這種喪氣話,我們要找機會出去呀。』『明明,我鳳懷沙嘴巴雖硬,但心底是軟的,要我老娘白髮人送黑髮人,我不忍、不忍啊!』『說啥話呢,要振作!』『明明,你真是我的好知音,鳳某這輩予心底就只有你了!你待我好,鳳某會銘記在心的,也不枉我待你一往情深了。只可惜……可惜我是一廂情願。』鳳懷沙說得如此淒楚,只差沒掉幾滴淚應應景了,這低俗至極的詭計,他卻使得得心應手,壓根兒不將兩人宛如處在水深火熱之情勢給放在眼底。
儘管命只有一條,可是他卻情深意重,死前要是能得她一個真真切切的心意,他也會安心瞑目了。
『鳳懷沙,你當真以為我鐵石心腸、無血無淚嗎?你對我的好,我也僅能放在心底,說穿了,今生我倆有緣無分,再怎強求也是無用,何不順其自然,幫你自己也當作是在幫我。』哼,這下子可總算承認對他的情意了!鳳懷沙暗自哼了氣,不枉費自己演得如此逼真。春生說得沒錯,『患難見真情』這份情意她這會兒可老實地坦白了。
回頭若能夠逃出,他准拿把刀押著她上露明酒樓提親,死逼活拖,讓她賴也賴不掉。
去他的正人君子!他鳳懷沙做人處事光明磊落,但兒女情長這一條,讓他吃足了苦頭。什麼狗屁倒灶的君子不奪人所好,如果凡事都講究此道,那麼這天底下還會有那麼多殺人搶奪的壞事嗎?
只是,窗外天色深暗如墨,兩人困在此處動彈不得,如果春生真的能夠搬救兵來就好了……就在鳳懷沙這樣想時,柴房外頭竟燈火通明,本是寧靜的夜晚,突地叫喊聲四起,仔細聽聞,依稀還可察覺到兵刃相擊之聲。
『你聽,聽見什麼了沒有?』鳳懷沙沒了先前的假正經,神態嚴肅。
洛明明有些茫然,看著窗外被照得像白晝的夜晚,不禁頭皮一涼。『是寨子裡的匪徒反目成仇了嗎?』『不曉得,外頭鬧得很熱烈。』鳳懷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窗邊探看。
只見外頭燈火通亮,被探照得艷紅一片,人影混雜在黑夜與火光之間,一對讓人分不出半點眉目。
『你還是躲起來吧,待我瞧得清楚些,你再……』鳳懷沙話還沒說完,有人一刀劈落了柴房的鎖,一腳踹開門來。
單薄的門片被踢得四分五裂,立在旁邊的鳳懷沙,瞪著一雙眼,看著衝進來的惡徒。
洛明明反應慢,還沒揀個角落躲,就因為外頭有人一股腦兒的衝進來,而被嚇得驚呆了。
『你們做什麼?』男子握著大刀,滿臉橫肉,模樣兇惡不已,無疑是寨子裡的人。
『老三,你抓那個女人,我逮這個塊頭大的,咱們就殺出一條血路,看那群官僚狗子拿我們怎麼著!』鳳懷沙聽見他的話,手腳一向不怎快的他,如今像是猛虎出閘,不過三兩下就擋在洛明明身前。『我說,你們還是趕緊束手就擒,喪盡天良的鬼事幹多了,怎能還有活路可走!』『呸,羅裡八唆的,待老子割了你的舌,你就一個字都說不出了!』惡漢上前逮人,兩人直直退往後頭,正當絕望之際,遠遠就有一聲叫喊,熟悉得如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
『少爺!您在哪兒?快出點聲讓春……啊啊啊!官大哥,別砍到我,我還要平安地護送我家少爺回府去……少爺,我是春生啊!春生帶救兵來救您,可得出個聲讓小的安安心……』『是春生,春生真的找人翻了這座寨子了!鳳懷沙,我們有救了!』洛明明開心地揪著他的衣角,喜上眉梢。
聽她喊著自己的名,鳳懷沙腳底一寒,那張被打得有些淒慘的臉面,也就更陰沉了。
『哦,我道那個狗官怎會大費周章地掀了寨子,原來咱綁的是京城的鳳家少爺啊!
好,憑著這點,老子活著要坑死你們鳳家;若是死了,也要拖你當墊背的,一塊兒下地獄!』聽聞對方的威脅,洛明明臉色都嚇白了。
『洛明明,我真被你給害死。』護著她步步退向柴房深處,鳳懷沙其實也是無怨無悔。『如果今晚不幸一命嗚呼,記得每逢過年、清明、中秋到我墳上上幾灶清香。』既然為她棲牲了,那麼一年三次,這樣的要求也不算過分了。
『我們殺出去!』洛明明後悔死自個兒的大意,然而她心念一轉,隨即扯開嗓子大吼。『春生!我和鳳懷沙在柴房裡,救救我們,救救……啊啊啊!』她的呼喊顯然激怒了對方,喊沒幾聲,也不知道春生是否聽見,就先看到亮晃晃的白刀子揮來,直直地劈往兩人的門面。『快點跑!』鳳懷沙推著洛明明抱頭鼠竄,平日在乎的什麼英明神武,也全然是屁了,活著保住小命才是要緊之事。
『鳳懷沙,快!』洛明明跑在前頭,還不忘回頭喊著鳳懷沙,卻見這毫無武底子的男人,竟然抄起一旁的木棍,硬拚人家利得能割下脖子的大刀。
『洛明明,跑快些!我們之中,至少要有一個得衝出去。』一起逃的妄想,恐怕不太可能會成真,雖說武底一點兒也沒有,但鳳懷沙仗著自己身強體壯,鼓起勇氣擋擋,或許還有保她出去的機會。
『鳳懷沙,我們一起走!』他明明就不是個武人,卻固執得要這樣做。
洛明明瞧了心底既感激又心酸,同樣都是男人,她爹爹卻賭得散盡家產,連自己女兒都要賣了,可這男人和她沒半點血親,卻為她冒死抵擋,怎不教她鼻酸?
『你還不走?』洛明明站在門框邊兒,只差一步就可以逃出去,但回頭見鳳懷沙不過就差兩步之遙,竟順利擋下那兩名惡匪。
『你別拖累我!快點走,找春生來救我。』鳳懷沙吼得很大聲,握著木棍的雙手被大刀給震得傷及筋骨,酸軟得差點握不住。
若不是真的打定主意要救她,像他如此愛惜自己,本性又有些自私的人,豈會如此拚命?
『春生!你在哪裡?救命啊!』洛明明哭喊出聲,壓根兒不敢先跑,這鳳懷沙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呀。
人家先前也說了,活著要坑鳳家,死了要拉他作陪;最慘的,說不準坑光了鳳家,還賠上鳳懷沙寶貴的一條命,她怎能擔當得起?
她什麼都不怕,就怕他抱著必死的決心護著自己,一旦人有不怕死的勇氣,那就形同天下無敵了。
然而這樣的堅決,伴隨而來皆是玉石俱焚的下場。洛明明寧可他別如此勇猛,為什麼明知道贏不了對方,卻要拚死力敵呢?
『鳳懷沙,我們一起走!春生,你到底在哪裡?』洛明明左顧右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他越是賣命,她看得也就益發心驚。
他平時雖然壞,卻總在小處顧及著她。這男人自負得把自己看成第一,卻沒在這時拋下她,究竟是在什麼對候,她變成他心中的第一,而將他自己擱在後頭呢?
『不要辜負我的好意,你這死丫頭,腦筋這麼硬。』鳳懷沙的雙掌都被棍上粗厚的結給磨出血,還是緊緊地不敢放。『虧我還覺得你聰明!』『我笨死也要和你在一起。』洛明明哭得滿臉淚花,模樣好不狼狽。
這句話,他等了好久!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聽到她心底最真誠的坦白了。鳳懷沙發自心底的高興,但是能不能撐到春生出現呢,他卻是一點兒把握也沒有。
『明明,我真高興。』鳳懷沙覺得眼眶有些發熱,不知道盼了多久才如願聽見這句話。
『你們這一對,少在那邊裝噁心,想要在一塊兒?那就做對亡命鴛鴦,讓本大爺成全你,黃泉路上不寂竇!』惡漢抬腳,一腳踹飛鳳懷沙,只見他高大的身軀直直地往門邊飛去,狠狠地撞上泥牆後,嘴角滲出熱血。
『鳳懷沙!』洛明明驚叫,想要衝上前,但兩名匪賊也同時出手,而鳳懷沙的手腳更快,眨眼間撲到她面前,以肉身擋下大刀,雙雙飛撲在地。
溫熱的黏膩感,順著鳳懷沙的肩膀滴落在洛明明的臉上,只見他狼狽的撐在上頭,臉色已然刷白。
『鳳……鳳懷沙……』看著他半身被血染紅,他的血,一點一滴的跌落在自己臉上,和著忍不住奪服而出的熱淚,糾纏成最淒楚的紅淚。
『為什麼,你不走呢?』他笑著,嘴角還滲出些許的血。
『拋下你,我做不到!』洛明明哭啞聲,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人因自己而喪命。
『明明,是我不夠好,無法保護你。』鳳懷沙哽咽的說,覺得呼吸漸漸變得微弱。『我真痛恨這樣的自己……』『你沒有、沒有!』抱著他,洛明明承受不住他倒在身軀上的重量,沉得讓她想要崩潰地哭叫。『鳳懷沙,不要離開我!』『你知道嗎,遇到你是我覺得這輩子中最開心的事,可惜我的快樂,總是那樣的短暫。』至此以後,他將不再有這樣的經歷。『你成為我這輩子最想要擁有的心願,也同樣成為我這生中,最大的遺憾……』他的淚,落在她的面頰上,洛明明頭一次看到他這麼不甘心的表情。『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儘管他很想要再撐下去,想要將目光多停留在她身上,可是鳳懷沙明白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了。
他趴倒在她身上,用盡所有氣力擁抱她,並且說著這段日子以來,最想要對她說出的話。『為什麼,我不能再為你做得更多呢……』『不!』床榻上,高大的身軀半側著,手撐著頭顱,臉色略顯慘白,和身上那件新換上的單衣一樣,看來死氣沉沉。
『春生,你說我這樣孬是不孬?』看著自個兒臂上的傷口,鳳懷沙覺得真是喪氣,此刻死裡逃生的喜悅,淡薄得不見痕跡。
『少爺是洪福齊天,才能英勇的全身而退。』春生端著藥碗,一旁小几上還擱著等會兒要換的藥。
鳳懷沙翻坐起身,伸出自己受傷的臂膀,忍不住破口大罵。『那一刀竟然只有劃破臂膀上的皮肉,這傷口不到三日就癒合結癡,我鳳懷沙怎麼可以這麼窩囊,連趕個英雄都這麼的不稱職!』那道傷劃得極長,可是卻淺得讓他很想要砍死那群不中用的匪徒!
這難登檯面的口子,卻該死的流了很多血,害他誤以為自己壯烈成仁,真做了值得被人歌功頌德的大英雄!
『好歹也要留下什麼疤痕,或靜養十天半個月,才能彰顯我的不惜棲牲啊。』鳳懷沙簡直倒霉透頂,臉上的淤血皮肉傷,還比這割口子嚴重個千倍。
『少爺能歷劫歸來,小的不知有多高興,您就別再咒自個兒了。』鳳老夫人可是哭得肝腸寸斷,所幸人平安無事,要不鳳府將是愁雲慘霧。
說起來也真是祖先有保佑,惡匪那一刀僅是輕輕劃過鳳懷沙的胳膊,然而他會昏倒,很顯然是因為原先那一擊狠狠撞在牆面之上,沒有武底的身軀吃痛不了,加上他嫌東嫌西,飯沒吃幾口,水也沒喝幾杯,體弱不濟,才會挨了小小一刀,人就昏了過去。
再來,那群匪徒見官差幾手拆光整座寨子,又瞧鳳懷沙昏死在地,而洛明明哭得驚天動地,以為真的鬧出人命來,膽小如鼠地棄刀逃離,才能免去兩人共赴黃泉的厄運。
春生見到自家主子趴倒在洛明明身上時,也同樣哭得呼天搶地,好在官差爺兒們見識過幾回風浪,動作俐落地將人給抬回鳳府,喚來大夫趕忙探看,細細說明之後,大伙才能夠放心。不過,鳳懷沙所想的壯烈棲牲,自然是寡婦死了兒子,沒了指望。
『可是這一刀!這一刀挨得讓我真不痛快!』指著快要結癡的傷口,鳳懷沙就是不爽快。『是男人的話,就該狠狠挨上一刀!那群草包,真是二流的身手,長得這麼兇惡有個屁用,還不是讓本少爺幾棍就擋下來了!』春生聽了直搖頭,若是今日斷條胳膊,只怕他家主子明日要以淚洗面了。『少爺當然是英明神武。』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春生只管說了便是。
鳳懷沙噴聲氣,拆解刻意纏上的布巾。『你說,找把刀再劃得深點如何?』為了遮掩這羞死人的小傷,他一點兒出不管大夫說不准包紮,硬是叫春生纏上。
他寧可傷口發爛晚點好,也不願早早就癒合。這傷洛明明可不曉得這麼輕巧,還以為為她擋下了一條命呢。
當然,鳳懷沙被人抬進房裡時,洛明明自是被阻擋在外,一些大夫交代的事和鳳懷沙所受的傷,春生很自然的加油添醋,精彩得簡直可以去唱戲。
也因此,洛明明這幾日去鳳懷沙的房,去得特別的勤,連看著他的眼神,還多了幾分的牽掛和憂心。
是的,匪徒本該是假的,結果這回來真的;傷重是裝的,但是心意是真的!鳳懷沙這對主僕秉著如此羞恥至極的決心,企圖博得洛明明的真心。
『少爺,您就別說這麼不用腦筋的話了。春生什麼都站在少爺這邊,唯獨這件事兒不成。』春生俐落地替他上藥,再把布巾纏上繃好。『再者,明明姑娘相信您傷得重,既然已經成功達成咱們的目的,形式也就無須太計較。』『凡事,要做就要做到最好。』鳳懷沙說得很認真,怕伎倆被拆穿,到時苦心皆付諸流水,一去不回啊。
『少爺說得是,可春生寧可您將這體力放在別的事情上。』春生頓了一會兒,接著續道:『詐露明酒樓的對象,似手有點眉目了。』『你說什麼?』鳳懷沙又驚又喜,萎靡的心情又振作起來。
『就是發生這件事,所以少爺靜養的這幾日,明明姑娘回酒樓找洛老闆談去,表明不願嫁過去的心意。』『真的?』鳳懷沙一聽,差點就要飛上天啦。
『少爺的真心,換得明明姑娘的回頭。不過……』春生搖搖頭。『對方來頭也不小,若要應付,恐怕得耗費點心力。
『怎麼說?』『他們父女倆在吵,因此對方的明堂被咱安插在酒樓的小跑堂聽到,所以這消息是千真萬確的,加上您先前說的種種,皆被印證,因此可以確定詐露明酒樓的,是玄武大街上的繁花酒樓……』『是那對趙氏父子?』沒想到對方是京城內的第一大酒樓,這點鳳懷沙倒是有些訝異。
『那後頭可有工部尚書大人在撐著腰,是場硬仗呢。』春生跟在鳳懷沙身邊久了,自然知曉京城裡官兒爵爺們的派頭。
『我道是誰有這樣大的本事,硬是讓洛祥賣女兒,原來後頭靠山這麼大,逼得露明酒樓不得不低頭。』『少爺您要怎麼做,硬碰硬嗎?』鳳懷沙朝他勾勾手,笑得有些狡詐。『給你一件涼差辦,辦妥了,本少爺就打賞!
賜你一間酒樓做掌櫃,讓你這狗小子走路有風。』『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