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做你的男人 第六章
    曾經擁有過的感覺又回來了。

    安麗閉眼,不敢正視他。今晚,他竟令她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以為已經消失了年輕的費安麗,又再度回到她的軀殼,她的心底。

    真糟糕。已經發過誓的,這輩子再不上小男人的當,更不會上小男人的床。但淪陷就是淪陷了,她並沒有後侮,也不感到難堪,就是這麼發生了。

    你果然……很久沒有男人了。」言秀樹裸著上身,將她圈在懷裡.用拇指揉著她的唇,輕聲地說。「你太緊張了。不要這麼緊張,我不會吃了你。」

    我沒有想到會是跟你……」她微喘著,昏暗燈光使視線模糊.突然很想看清他的臉,想在他臉上找到缺點,卻又因為他的的美而感到慚愧;跟他比起來,她實在相形失色,於是她別過臉.不想讓他發現她的不夠美。

    「跟我有哪裡不好?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對你是認真的!」言秀樹扳過她的臉,逼她注視著他。「看清楚,剛剛跟你纏綿的男人是我,讓你快樂的男人也是我,以後不准你再想別的野男人,瞭解了嗎?」

    「我沒有想別的男人。」遇見他後,她腦袋的某個零件好像變得不靈光了,時常感到茫然,從一開始到結束,她都只能想著眼前這個男人。

    「那為什麼要露出那種悲傷的表情?難道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嗎?還是哪裡弄痛你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快說。」他緊張了。

    「因為你長得太美了,跟你相比,我好像站在公主旁邊的丫鬟……」

    「費安麗,我鄭重地告訴你,你性感得不得了,真的!我言秀樹閱美女無數,但是從來沒有碰到過一個女人像你這麼有個性又性感,否則我不會到二十七歲才墜人情網。我想過了,本帥哥蹉跎青春二十多年,不過就是為了你。」他輕吻著她的額頭,化去她心頭的烏雲。

    果然,她笑了。依偎在他身邊,兩人斜躺著,打開車窗,聽著音箱流瀉出來的樂章,仰望無限寬!」的天空。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胖了?」畢竟圍繞在他身邊的都是紙片人。

    「不會。我才不喜歡女生太瘦,摸起來一點手感都沒有。」

    「什麼手感,過分。」她拍打他的肩以示抗議。

    「抱歉,又說錯話,惹女性主義大姐姐生氣了。」他好喜歡虧她,她也笑笑,覺得跟他鬥嘴其實很有趣,不知不覺,她的笑容變多了。「如果我嫌你胖,你會為我減肥?」

    「不會。我會立刻叫你滾蛋。」

    「這就對了啊,你問這問題不是白問?大女人才是費安麗的本色嘛。」

    言秀樹繼續摟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輕喟一聲。「天空這麼大,我能見的也不過就在這個框框裡,我能看的,實在太少了。」

    「你太貪心了,人怎麼可能把整個世界盡收眼底?這個框框雖然小,但是和其它框框比起來,它就等於是整個世界了,不是嗎?天空就是無限個相同的小框框組成的,你相不相信?」

    「天底下男人這麼多,我卻只遇過這麼幾個,會不會太虧了?」

    「人與人之間的相遇,重要的不是多寡,而在真誠。你遇見我就等於遇見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怎麼會虧呢?」是我虧了吧?人家昨天還是處男捏。

    「你臉皮怎麼會那麼厚?你覺得我們有很熟嗎?跳過戀愛,直接上床,這樣對愛情於事無補,有時候反而會礙事。我是說真的。」

    「很多夫妻都是從結婚後才開始談戀愛的,一開始愛得轟轟烈烈的,結果不一定好,我們從現在開始戀愛也不錯,不是嗎?」

    「你想戀愛嗎?」

    「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已經在戀愛了。」對於愛情,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沒得選擇。」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你想我怎麼證明?」

    「我不知道。」

    她離開他的懷抱,開始梳整頭髮。她的心很空,沒有太多的喜悅,是因為對他的愛情缺乏信心?但是她的眼睛很亮,透過車窗玻璃反射,她看見一張因為被愛而充滿幸福的女人的臉。

    「你是不相信男人,不相信年輕的男人,還是不相信我?」相處過後,言秀樹逐漸瞭解,要抓住費小姐的心,就必須先搞清楚問題的癥結在哪裡,免得做白工,人家又不領情。

    費安麗很特別,她總有許多跟一股女人不一樣的思維,這深深吸引著他,卻也同樣深深困惑著他,令他迷惘,卻也讓他神往。

    她的思緒敏感又變化多端,他不希望因為誤解而失去建立感情的機會。

    「也許你會笑我,但我真的很害怕。」

    「你怕什麼?」

    「我怕我會付出太多,而這並不是你想要的。」

    「拜託,我巴不得你盡全力地付出。我求你,求你盡情「蹂躪我——」他雙手合十,很誠懇地要求被摧殘。

    「你真是的,我是說真的。你不會懂我真的愛人會是怎麼一回事。」

    「舉例說明。」

    「國中的時候,我曾經暗戀一位棒球社的學長,他長得又高又壯……」

    「等等,這個故事聽起來好像會很長,你不介意我邊開車邊聽你講吧?再不回去,我明天錄影會來不及喔。」

    喔!安麗臉紅了,急忙套上外衣。真糗!竟然選在這種時候坦白往日的暗戀心情,真是豬頭!他一定不高興了。

    「我沒不高興喔,只是時間真的晚了,明天我有預約的客人要替最新的偶像團體做髮型設計,所以一定要提早回台北。」他解釋,表情有些得意,他總算開始瞭解她了。

    安麗回過頭,怔怔望著他。這男人,表面上看起來像個不可靠的花花公子,會不會骨子裡根本細膩到不行?

    他們完全忘了方纔的徹底纏綿,像朋友般地邊開車邊聊天;安麗很感激他並沒有咄咄逼人,沒有逼著她馬上做決定,要他或不要?

    因為,這不是要不要的問題。如果愛情只需要考慮要不要,那未免太簡單了。她已經快三十了,玩不起愛情遊戲,任何一段感情都必須慎重地考慮。

    「你說你暗戀那個學長,然後呢?」言秀樹對她主動提起過往情史很有興趣。要瞭解一個人,就要從她的歷史背景著手,今日的費安麗,是昨日的累積,因此他不懂為何那些人總愛翻情人的舊帳?

    你愛的不就是此刻的她嗎?為何要拘泥於她的過去?

    正是那些過去,造就今日你所愛的女人,所以不但不該介意,還要感激那些過往的情人,是他們的傷害或教訓,使得她成為如此值得愛戀的女人;如果她曾經任性地傷害過別人,因而失去愛,那麼她將會更懂得珍惜你;如果她曾經被別人傷害,因而放棄愛,那麼要感謝那個曾經傷害她的人,因為有他的錯過,你才可能得到她的愛。這是言秀樹的想法。

    「記憶中,他長得又高又帥,膚色像麥芽,笑起來好靦腆,學校好多女生都很喜歡他。我為了接近他,自告奮勇參加棒球社,還當上社團經理,名正言順地成為全校最有資格親近他的女生。」她沉醉在回憶裡,回想起那段青澀的初戀,依然心跳不已。

    「我每天幫他準備早餐,早上六點就陪棒球隊去晨跑;為了多點時間跟他相處,每天都必須四點半就起床,然後搭公車到學校去。這樣過了兩個月,他終於發現到我,被我感動,主動提出交往;那時我興奮得快要死掉,真的,好高興好高興!」說到開心處。她雙手揮舞,像個小女孩。

    哼。言秀樹很嫉妒,愛慕他的女生雖多,但他卻從來不曾體會過愛人的滋味,直到遇上費安麗。

    在聽她訴說後,更顯得他的情史一片貧瘠。

    他的感情世界,在遇見她之前,真的只有「乏味」兩字可以形容。

    「我們交往半年後,他突然鬧失蹤,每天躲著我,做給他的早餐也不吃,只跟著一票死黨混,完全把我隔絕在外。我不解.但還是天天去學校等他,想著他也許會回心轉意,或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畢竟,當時他是全校女生的偶像.也是老師們心目中的資優生;而在我們公開交往後.他的確承受不小的壓力。所以我以為我能諒解,不斷地為他找借口,試圖欺騙自己,只想要維持這段感情,不願意承認他是有意要疏遠我……」

    ——因為你對我太好,讓我很難開口。其實,我也很想時時刻刻跟你在一起,但我有我的朋友,大家都在笑我。男孩這麼說。

    「真混帳,本帥哥如果要分手,一定直接說,絕對不會搞自己鬧失蹤,這種男生最可惡了。」雖然言秀樹不曾真正戀愛過,但他確實是個對愛情誠實的人。

    「高中的時候,有個一起補習的外校男生猛追我,我很感動,於是跟他交往了一陣子。為了他,我從來不敢蹺課,總是很認真的做筆記.然後親自謄寫一份給他。他家是開飲料店的,週末假日,我還會去他家幫他媽媽煮紅茶、打果汁,而他大少爺就躲在房裡上網聊天。半年後,他提出分手。」

    ——跟你在一起,像有第二個媽。我知道你真心對我好。可是我還是覺得壓力好大,連我媽都說你是個難得的好女生,要我不能辜負你,我快受不了了,所以我……對不起。男孩這麼說,

    「拜託,這種不知民間疾苦的爛男人,分了也好!」言秀樹再度唾棄那個男人。

    「大一時,我認識了一起在畫室打工的學長,我第一眼看見他.就很自然地想起國中時的初戀男友,所以當他主動追求我時.我很快就答應了。」安麗頓了頓,繼續說:「女人很奇怪,明知道不是他,卻因為那一眼的感覺而決定投注感情。記得他老家在嘉義,交往的第一年寒假,是我們第一次超過一星期沒見面。大年初三,他說他想我,我馬上搭國光號下去,我們約在車站見面,他說他媽媽不希望他這麼早交女朋友,所以他不敢帶我去他家,於是我們在火車站一起吃國民便當,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小對,但我覺得好幸福。」

    ——跟你在一起,我足真的覺得很快樂,可是我快要不能呼吸了,你可不可以跟我保持一點距離?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我會傷你的心……男孩這麼說。

    吼,差真多。言秀樹怨氣愈來愈重,很嫉妒那些曾經讓費安麗認真付出的男生,也恨極他們的不珍惜,這麼好的女生要去哪裡找啊!

    「二十五歲那年,我還是蒲老師的工作助理,韓甚遠拿著個人作品來拜師,被老師訓了一頓,說他畫畫太講究技巧,賣弄技術,匠氣得令人受不了。他聽了很沮喪,轉身就走,我剛好看見他在門口落淚。因為他小我五歲,所以我把他當成弟弟般看待,覺得他這麼年輕,又不是沒有才華,很怕他會因此消沉而放棄繪畫,所以我攔下了他,請他留電話給我,讓我推薦另一位老師給他,於是我們開始固定聯絡。也許在撞見他落淚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對他有好感了吧。」安麗說著與韓甚遠相識的經過。

    "好浪漫喔!你以為他是李靖,你是紅拂女啊?」真是慧眼識英雄呢。

    「噗!那蒲老師不就是楊素?好壞喔你。不過你說得沒錯我偷偷幫他介紹其他大師,還被蒲老師罵呢。但我相信我的眼光不會錯,韓甚遠只是沒有遇到好的老師,他是有才氣的,我很確定,否則我也不敢隨便介紹。」

    「聽孫小姐說他做了很多很過分的事。」

    「我說了你一定會罵我傻。」她點頭。

    「不會,只會罵你太傻太天真。」他說。

    「呵呵,他說想去英國唸書,讀裝置藝術,可是沒有能力負擔,而英國學費物價都不低,你知道吧?」

    「所以是你出錢讓他去?」他又皺眉了。

    「對。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他會在那裡愛上另一個姐姐。剛聽到消息時,我愣住了,不敢相信,於是搭最近的班機去倫敦.結果他避不見面,任我在街頭流浪;我等了又等,只不過要他給我一個理由,就是這麼簡單,可是他卻不敢面對我。這些年,我想過很多事,我的歷任男友們為何全都離開我,一定是因為我有什麼令人忍受不了的事吧。」

    「不是你的錯,是你選男人的眼光有偏差。」

    「哈哈,逸慈總是說,我是個一談戀愛就瞎了眼的女人。可是我是真的全然沒有錯嗎?會不會因為我對愛情太投入,總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愛對方,總是一味付出,卻沒想過對方要不要,這些都是我後來逐漸領悟出來的。我曾經為愛勇往直前,就算滿身傷痕,依然不後悔。但這樣會帶給對方很大的壓力,所以每次分手,他們的說法都大同小異——因為我的愛太好,使他們感到害怕,好像不愛我就對不起我;但我並沒有要他們負責我的感情,我始終都是享受愛一個人的感覺,並不想要回報,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看言秀樹在一旁沉默,安麗看著車窗外的交流道標誌,車子已經經過嘉義。「嘉義」這個地名,曾經是她除了故鄉外最鍾情的城市,但如今卻僅只是一個名詞而已;沒有了那個人,其實就沒有了意義。

    意義是因人類賦予它感情而存在的。經過今晚,安麗很明白,言秀樹在她心中也有了特殊的意義,雖然她還不確定是什麼,也不知道未來將會如何發展。

    「那些男人都是傻瓜。」沉思良久,言秀樹輕輕地說。

    「歷屆情人都告訴我,受不了我對他過度關懷,我的付出會令人窒息,其中以韓甚遠做得最絕。」

    ——我受不了你總是無孔不入地滲透我的生活。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來英國嗎?因為我想要自由,我快被你纏得發瘋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是你的弟弟,我是個男人,你能不能在我面前表現得脆弱一點,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男人,我也能讓你依靠?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說我嗎?說我是你供養的小白臉,你知道我快瘋了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我以為,我們兩個都可以做到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只要我們相愛。這樣也不行嗎?

    ——你還不懂嗎?我只想你離我遠一點,給我一點空間喘息。你回去,你快點回台灣,不要再出現,我會把我欠你的全還給你!

    ——怎麼還?我不要你還!

    ——就是這樣,你就是一副不要我還的樣子讓我討厭,你是存心讓我有罪惡感嗎?你跟我要好嗎?你罵我好嗎?你這樣我只會感到痛苦,我一點都不感激你!

    回首那段不堪的往事,安麗眼眶溫熱了起來,所有委屈浮上心頭;言秀樹卻一言不發,只是將手覆上她的,用行動來安慰她。

    「第一次在電視台遇見你,你大談姐弟戀的美好讓我很驚訝。我心想,這個女生好酷。於是,有了想跟你拌嘴的念頭,所以我才會說那麼賤的話,因為我想看看你生氣的樣子;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還是只是個矯揉造作的女生,嘴裡說喜歡小男人,其實還不是貪戀老男人的錢。」

    「結果呢?有沒有讓你失望?」

    「正好相反,我哈你哈得要命。」他朝她露出服氣的笑容。

    「哪有?你還不是又在餐廳氣了我一次!」

    「不這麼做,我怎麼有借口成為你的人?」

    「你才不是我的人勒。」

    「太過分了,才經過剛剛那一段,你就想拋下我,不對我負責?還敢說你是女性主義者哦?」

    「我並沒要你負責啊。」

    「可是人家要你負責。費安麗,這麼說好了,既然我決定要認真跟你交往,就要你知道,我並不是你想像中那麼膚淺的男人,所以我也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跟我交往。」他用的是肯定句。

    「我沒認為你膚淺,但是交往的事要讓我想一下。」

    「好,給你三分鐘考慮。」

    「哪有這樣的!那……不要。」

    「不要?我有沒有聽錯?錯過這次機會,你以後要去哪找長得這麼完美的模特兒?我願意免費提供我的肉體讓你畫畫喔。」

    「明明是很嚴肅的事,被你一講,怎麼覺得亂嗯心的?」

    「不管、不管,人家跟你交往定了。而且聽完你的故事,我好想唱歌給你聽,本帥哥是不輕易開金口的,姐姐你不要不賞臉喔。」

    「你會唱什麼歌?」

    「世界唯一的你。」

    「你會唱曹格的歌?那首歌不好唱耶。」

    「開玩笑,如果本帥哥去參加超級星光大道,保證唱得比黑蜘蛛蕭敬騰還棒。」

    「哈哈哈……」安麗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實在很不給面子,「他的歌聲真沒話說,渾厚又有爆發力,逸慈愛死他的聲音了,節目播出隔天她就拉著我去「天秤座」聽蕭敬騰唱現場喔。好、好、聽喔。」她的尾音故意拖得很長,顯示對黑蜘蛛的讚許。

    「哼,那小子唱歌還可以啦,長相……」

    「長相也很可愛。尤其他第一次上星光大道,還留八O年代的長髮,真是酷斃了。果然,我骨子裡還是喜歡小弟弟。」

    「我也算是小弟弟吧?」真可悲,言秀樹覺得自己愈說愈不像話了,為了迎合大姐姐的口味,只好委屈自己,拚命裝可愛。

    安麗不再說話,只是用一雙含笑的眼睛凝睇著他,鼓勵他唱。

    是你一眼我就認出來這是命運最美麗的安排是愛讓你略過漫長等待我們只要現在相愛幸福就來恨我來不及參與你的過去抱歉讓你等待我願意付出一切交換我靈魂的另一半這個世界唯一的你是我擁有的奇跡對我說的一字一句都是我們的秘密緊緊擁抱唯一的你無可救藥的堅定就算世界與我為敵我也願意我什麼都願意看開過去所有的悲哀都只是訓練我為你勇敢真愛照亮了漆黑的夜晚尋找了彼此一輩子再不分開上天是公平的,給了他一張無與倫比的俊秀臉孔,卻忘了給他好音感.所以大帥哥唱得七零八落,很有笑果,禮貌上安麗知道不該笑。卻止不住頻頻上揚的嘴角。

    言秀樹眼尾瞄到她憋笑憋得很痛苦的表情,不滿意地說:「要笑就大聲點,憋著容易得內傷,反正本帥哥是靠臉吃飯的,歌唱才藝不重要。」

    「你唱得……很有感情。」她側著頭,想了想,終於斟酌出這個評語。

    「真勉強。我最討厭這種充滿同情又含糊籠統的評語了。就跟說不漂亮的女人長得「很善良」、「很有親切感」或是「充滿道德理想」是一樣的。」

    「什麼叫長得充滿道德理想啊?真欠揍。」她給他一拳,身體往後靠,縮在座椅上,膝蓋頂著下巴,若有所思。

    「想什麼?」

    「想你長得這麼帥,應該交過不少女朋友,沒想到竟然是第一次。」

    「你是高興還是?」言秀樹一張帥臉紅了,還以為他的表現一流。鐵定可以矇混過去,卻還是被發現了。

    「是我太粗心了。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你是第一次,姐姐會對你溫柔一點的。」

    「這……你說反了吧?啊!我又忘了,姐姐你是女性主義者,別忘了給我一點小費喔。」

    「好,五十塊,不用找了。」她從零錢包裡掏出五十元硬幣塞給他,惹得言秀樹哇哇叫。

    「姐姐,你真的好、大、方喔!」

    「沒叫你繳補習費就不錯了。」

    「我開始懷念舊時代傳統婦女了。現代男人真命苦,賣力演出還要付學費,反了反了!」

    言秀樹心甜甜又酸酸,甜的是終於與她靠近一大步,酸的是太晚認識她;他嫉妒那些擁有過她的男人,雖然沒意義,但誰說男人不能小心眼?他偏要!而且很不爽,很計較!

    彷彿猜中他在想什麼,她笑了,說:「你看過休葛蘭演的電影「你是我今生的新娘」嗎?裡頭有個橋段,女主角對男主角細數過往發生過關係的男友,數到三十時,男主角臉都綠了。」

    「我沒有,我不在乎。費安麗,我在乎的是現在。」

    「就算你在乎,我也不在乎啊。」

    「我可以不在乎,但你一定要在乎,至少,應該小小後悔一下。」吼,又繞口令了哦?他凜容,自尊受損。.

    「好,言秀樹,今晚,就當是我們彼此的第一次,這樣你滿意了吧?」

    「真的?」他回眸,眼底星星綻放。

    安麗真的笑了。這小子今晚徹底溫暖了她,也困住了她,害她有點迷惘,不知該拿他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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