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個意思,」陸風快手快腳抓住我胳膊,手成虎爪之形,指運擒拿之力,當場讓半發飆的我動彈不得,「你明知道我不會說話,還要故意找茬……我怎麼會覺得你是看中我的錢……我只是……」
他「是」了半天在組織語言:「……不知道要怎麼讓你高興……你也明白的,我從來不會討好別人,沒什麼情調,不會說甜言蜜語,也不會哄人開心……」
「喜歡你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來表達, 想不出那些浪漫的花樣,只好給你買東西……」
「總有一天你會發覺跟我在一起很無聊,但是如果…………你想要什麼我都能買給你,別人能給你的我也全都能給你,那應該會好一點……」
我,我沒聽錯吧?可是這樣辭不達意句法混亂的邏輯,又的確符合他的水平。
「就是這樣……」近一米九的大男人滿臉尷尬地努力要裝酷的樣子真有夠蠢。
這個男人的大腦到底是什麼樣的白癡構造啊。
居然會擔心我會飛他……有沒弄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麼看比較可能先被甩的人都該是我才對啊!
「你蠢啊,我什麼時候說過你無聊?」雖然,嗯……是有那麼一點點啦……這個只喜歡床上運動的鋼鐵戰士……
「就是因為你從來都不說,我才害怕啊。」他苦笑。
「嗯?」
「你一點也不坦白,就連對我也是。你從來都不跟我說你的感受。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
「…我………」
「你對誰都好,都不拒絕,是不是?總是這麼曖昧的態度,怎麼分得清你到底是真還是假。」
「……」
「你是不是還真的喜歡我,我一點把握都沒有。明明不願意,你也會說『好吧』,『沒關係』。跟我同居,是不是也是因為當慣了老好人不懂得拒絕?那如果搬進來的人不是我呢?你是不是也會勉強將就?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要曖昧不清,為什麼你就不能明確點,坦白點?!」
「為什麼要假惺惺地說『沒事』,怎麼會沒事?既然有心事,為什麼又不告訴我?我不會猜人心思,就算會,也沒那麼好的運氣每次都能猜得中。你能不能把想的都直截了當說出來……」
還不是因為怕和你吵架。怕動搖我們的感情,怕有了裂縫就彌補不起來,怕你像以前一樣一怒之下就把我趕出去,怕……
「我想和你過情人節。」我小聲。
「嗯?」
「我們從來都沒在一起過情人節……盼了很久……」
「為這個啊……我只是去LA開個會又不是去死,怎麼會不回來陪你過節?」
喂,你什麼語氣啊,好容易醞釀出點悲情氣氛馬上都不見了好不好。
「你沒說我怎麼知道……」
「喂,這是我該說的吧。」
「…………陸風……」
「嗯?」
「我不要名貴的禮物,不要車,不要房子,你也不用賺很多錢……只要你能多一點時間陪陪我就好了。」
「………………」
「你就算窮得飯都吃不起,我也一樣喜歡你……萬一你什麼都沒了,我也可以養你啊,所以你不用太辛苦……」
他突然輕笑出來:「白癡,我怎麼可能要靠你養……」
話說到一半他就低下頭來吻住我,一手托住我後腦勺,用力壓得我不自覺閉上眼睛張開嘴唇回應。
………………
可惡……就算我默許你動手動腳上下其手,你也不用非得把我拖到浴缸裡弄得全身濕答答啊!
「喂,我想做了。」
我大吃一驚:「開,開什麼玩笑!!昨天剛……」在水裡拚命撲騰:「說好了起碼要隔一天一次,你又犯規!」
「我忍不住了嘛,大不了明天休息啊。」他理所當然地壓住我,大刺刺動手解我濕漉漉的衣服。
剛開始反抗,他馬上露出「你不坦白哦」的表情。
「這裡想的都要老實告訴我,」手掌在我赤裸了的胸口上用力按壓著往下,「悶在這裡會壞掉,對我要坦白一點,明不明白?我們之間呢,一定要做到坦誠相待」
喂,坦誠相待指的不是兩個人面對面脫光光好不好。
我掙扎著按住他探向我下身的手:「你幹什麼!!」
他無辜眨眨眼睛:「和你做愛啊。」
………………不用坦白到這麼直接的程度吧!
「我不要!!」
「是……嗎?」一把把我拎到他腿上,固定住後腦勺就強勢地吻上來,舌頭熟練地突破防禦,攻進來舔我的牙齦。
我倒吸一口涼氣,一被他吮住舌頭就手腳發軟了:「不,不行…………」垂死掙扎推他,「你剛洗過澡……」
「所以幫你從裡到外洗一次啊。」
什麼叫從裡……
「哇────」感覺到那個危險的東西頂在危險的地方,我大驚失色,這麼快就精力旺盛起來,難道他剛才的疲態都是裝的不成?
「不要!!」開玩笑,那麼大的東西硬插進來……我哪裡還有命在。
「哪,哪,說了要對我坦白的,」惡劣地彈了彈我不自覺抬起頭來的前端,「明明一副很想做的樣子……」
…………沒出息的叛徒!!這種時候這麼有精神!
「唔…………不行……」我急中生智,「套子用光了……」
「沒事,」他我行我素抱起我的腿圈在腰上,擺出方便進入的姿勢,「我射在外面就是了。」
每次你都這麼說,有哪次是做到的!!!
「啊────────」
抵抗完全無效,感覺跟被從中間剖成兩半差不多淒慘。
「嗚……」慘叫還被牢牢堵住,我只好靠撕扯他的背來解恨。
「泥呢可嗚哇……」(翻譯:你這個王八蛋……= =)
嗚咽著拚命咬他嘴唇,一邊為了保證不跌出去而自暴自棄地摟上他的脖子。
嗚嗚嗚嗚,混蛋,恃強凌弱,總有一天我也要讓你嘗嘗被人OOXX的滋味……
陸風什麼時候動身去機場的我並無概念。在浴室裡被折磨得神智不清然後又抱回臥室繼續,然後就很丟人地暈倒了,請假一天也是躺在床上吃了午飯再睡,睡到一半突然又被毫無抵抗能力地撲倒。反正最後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差不多是十一點鐘左右,那身體強健到難以想像的男人已經不在了。一個人全身酸痛孤零零躺在床上的感覺很哀怨,再過一個鐘頭就是戀人們狂歡的日子,我除了泡兩頓麵條以外還該幹些什麼打發時間呢 ?
其實以現在的疲憊狀態,睡一整天才是最佳選擇吧。
陸風真是天生的商人,連這種事情也要精打細算地把接下去一天的份量先做足。
好像出血了。老是用到那個地方會弄壞身體的。對於大部分同性愛人來說常用的應該是69這樣互惠互利的方式。我口腔黏膜敏感得不得了,味覺太過發達,難得用嘴一次,兩三天都吃不下飯,在超市看到紅蘿蔔都會有過敏反應。
陸風倒是一直很豁達地替我做,還總是很享受的表情,那種津津有味的樣子讓人要懷疑他根本沒長味蕾。
不過最後算總帳的時候要求的回報那就很要命了。
我總是慘叫得恨不得拿被子塞住自己的嘴。
半夜接到亦晨電話。「老哥,happy lover』s day啊。」
「是valentine啦,白癡。」他的英文比我還要破爛不堪,還完全沒有自覺。
「打算怎麼過節?」我知道弟弟很有女人緣,當然,男人也……
「明天啊,我補考啦。」
「…………」
他那邊大概正和人在店裡喝酒,鬧哄哄的。
「怎麼那麼吵?」
「學姐要拉她男朋友去GAY 吧過節,把沈超嚇哭了。」他幸災樂禍,「老哥你呢?」
「我?」比較適合去GAY BAR派遣寂寞的人是我吧,「一個人,在家泡麵。」
「這麼沒營養?」
「不會啊,泡麵有很多種口味,香菇肉羹的,蟹黃鮑魚羹的……」
「哥,我考完試過去看你吧。」
我嚇一跳:「你錢多啊。」
「明天……不,今天剛好又是週六,街上一定連老頭老太都一對對的,人家一個人好無聊嘛~~」
你這是在撒嬌嗎?……別嚇我了。
「不行,你考完試都什麼時候了。」
「那有什麼,我同學連考三門考到晚上九點還要連夜飛去F市看他女朋友呢。」
「……臭小子,我是你哥哥。」
弟弟亦晨是不同於陸風的另一個重要存在。雙胞胎一般血脈緊密相連的默契,有時候簡直就像是一體的。陸風問過我「我和你弟弟一起掉進水裡,如果只能救一個,你會救誰?」這樣的無聊問題,我記得當時我是說:「你可以一口氣游一千公尺,亦晨可是會直接沈到底的呀。」
而事實上,真的面對這種殘酷的二選一,我會選擇亦晨。
然後再自己跳下去。
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