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放愚一瘸一拐地走進大會堂前,透過玻璃窗先往裡面看了一眼。
可以容納數千人的豪華大堂裡,幾十名學生跑來跑去,正在排練聯誼會上要表演的節目,忙的不可開交。
台下,學生會成員們拿著本子指指點點,進行最後的規劃與編排。
在這樣一幅忙碌場景裡,卻有一個人格外悠閒——
大會堂一角的角落。
一把米黃色的籐椅,椅旁一張小几,幾上一隻玻璃碟。
碟子裡,一串葡萄晶瑩剔透。
由於是剛從冰櫃裡取出來的緣故,葡萄表皮上凝結著細細一層水珠,在陽光下泛映成黑中帶藍的深紫色。
修長的手指,捻著枝蒂將整串葡萄挑起,少年躺在籐椅上,仰著腦袋,咬下最末端的一顆,吐出皮核,再吃第二顆、第三顆
做這一連串動作時,駕輕就熟,甚至不需勞動到另一隻手。
言師采,號稱文捷高校建校以來長得最帥的學生會主席,身穿白色緊身背心和黑色的緊身牛仔褲,身材勻稱修長,脖子上圍著條粗毛線編織的黑色三角圍巾,有著完全不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慵懶和性感。
當其他人都忙得要死時,只有他,獨自一人在那優哉游哉的吃葡萄。
蘇放愚心中暗罵了句"豬!",收起憤慨,以及不耐煩,深呼吸,然後推門走進去。
見她一瘸一拐,幾人吃驚地叫了起來:"小愚你怎麼了?衣服怎麼弄得這麼髒啊,掉坑裡了?"
她從背包裡取出一疊資料,往言師采身上一摔:"給你。嘉華此次出的節目名單。"
"辛苦了。"他對她的傷完全視而不見,對她那麼辛苦跑了大半個城市才弄來的資料也只是隨手翻了一下,然後遞給旁邊的女生,"可以排了。"
那女生仔細翻閱著,突然發出一聲驚呼:"啊!關鄴博要在聯誼上表演鋼琴獨奏,真的假的?"
其他女生頓時紛擁而上:"真的嗎真的嗎?哦,天啊,真的是太好了!他居然肯參加這次聯誼,而且還肯上台表演小愚你怎麼做到的?怎麼說服他的?人家可是職業的鋼琴王子啊!"
"我認識他。"她悶悶地答,並不覺得有多值得驕傲,"他以前是我的鄰居。"
女生們又是哇的一聲,表情要有多羨慕就有多羨慕。
漫天飄的粉色桃心裡,言師采微微一笑,伸手按到她的腦袋上,然後揉亂她的頭髮:"做的好,乖。"
就像對待小狗小貓似的。
她厭煩地一把拉下他的手,說:"我要請假。"
他帥氣地揚了揚眉。
"我的腳受傷了,行動不便。"都是他,要不是他讓她跑腿,非去嘉華拿什麼節目單,她也不會被一輛橫衝直撞的汽車嚇得扭到腳。
其他人在旁邊紛紛說情:"啊呀,好可憐,腫的很厲害的樣子呢,要不明天咱們就換人主持吧"
"不行。"言師采一口拒絕。
哼,她就知道會這樣!這只笑面狐不把她壓搾乾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幸好她早有準備。"我已經向教導主任請過假了,他批准了。"
一張蓋有印戳的准假書遞至他面前,言師采的目光閃了一下,再抬頭看著她時,表情就很有些高深莫測。
氣壓一下子低了下來,其他學生會成員連忙退後遠離,主席大人跟他的小秘書又要開始吵架了,閒雜人等還是盡量迴避的好。
然而,預期的暴風雨最終還是沒刮起來,言師采眼睛一彎,變成兩道異常可愛的弧線,笑著將准假書接了過去,說:"今晚好好休息。"
果然,只有學校領導壓的住他,算他識相,知道不能和主任抬槓。蘇向愚轉身,正想走時,一隻手伸過來,上面還托著個只剩下一堆皮核的玻璃盤子。
"麻煩幫我順便帶出去洗了。"言師采無比溫文爾雅地說,"謝謝。"
這只懶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