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他懷裡醒來的甄帥,變得跟之前有點不一樣了。不再抗拒他的任何命令,眼神也柔順了許多。
醫生上門來為男人檢查身體的時候,對病人滿身的傷痕和呆滯的表情有些吃驚,但並沒有多說什麼。高出平常太多的診金本來就不正常,他既然收了錢就不會多嘴,只是簡短的交代了一下付給他診金的僱主,這個病人不能再接受任何虐待,精神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而且有縱慾過度的跡象。他委婉的向文納森建議,病人最好能修養一陣子,尤其不要再頻繁的性交。
文納森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對於這個話題毫不感到罪惡或羞恥,病人乖乖配合的態度也讓文納森很滿意。整個檢查和治療的過程裡,甄帥竟然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在聽到那些與性有關的字眼時,眼神還是會瑟縮躲閃,注意到這個細節的文納森又感覺到情慾的滋生,但馬上就強行壓了下去。
送走了醫生,文納森再次命人給甄帥穿上那個套裝,對方一看到它們就開始發抖,口齒不清的對文納森說自己要先去洗澡。
在浴室外等了很久,甄帥還是不肯出來,甚至隔著浴室的門哀求文納森,說他不想再穿著它們。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文納森反問他,如果不再給你穿著這身東西,你會繼續嘗試逃走嗎?
沈默了好一會兒,甄帥終於畏畏縮縮的回答──不會,文納森根本就不相信他,命令屬下強行踢開浴室的門把他拖出來。當好幾個男人一齊闖進浴室的時候,那愚蠢的家夥手上捏著刮鬍刀不放,不知道是要自殺還是打算傷人,但終究沒有勇氣揮動它。
文納森大發雷霆,卻沒有再對他動手,只是在那個套裝之外又加了幾樣禁錮的道具,把他的四肢都銬在床上,封住了幾乎所有的感官,隨後拉上窗簾,帶著屬下離開房間,把那男人獨自留在黑暗和寂靜之中。
現代的那些見鬼教育早已讓賤民們忘記了服從於貴族的義務,要徹底讓一個賤民聽話,就只能通過禁錮和調教的方式,就像當年那個可惡的女巫,只有砍掉頭顱才會知道惹惱他的下場,雖然他現在也不得不被那個可恨的女巫要挾,去完成那個該死的交易……不過,那個賤女人的最終下場仍然是消失,他卻能毫髮無傷的獲得自由。這全都因為他是永遠只會被愛的文納森王子,凡是愛上他的人,都是傾倒在他腳下的失敗者。
他並不討厭不能去愛上任何人,也許他天生就是如此,跟那個詛咒無關,愛那種東西……他從來就沒有體驗過,也根本沒有需求過,他只是討厭孤獨的不老不死,活像個傳說中的怪物,而且他喜愛那些美麗的面孔和身體,在幾百年前,那是他宮廷生活裡必備的娛樂,那個可恨的女巫把這一切都毀掉了,那些美人們全已化成時光中細碎的辰砂。
單獨的禁錮維持了半天的時間,文納森覺得應該差不多了,才返回自己的房間,吩咐管家安排午餐送進來。
解開男人身上的鎖鏈時,對方完全不再有掙扎的行為,連發抖的反應也消失了,而是一動不動的任人擺佈,只有紅腫的眼睛顯示他曾經哭過很久。
文納森仔細觀察了他幾眼,伸出手去碰觸他的臉,同時試圖與他交談,怎麼樣?想通了嗎?是繼續反抗,還是接受這個交易?
甄帥滿是傷痕的臉上浮起一個近似嘲諷的笑容,看起來非常古怪,嘴唇動了一下,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力的點了一下頭。
你這算什麼?我要你開口說話,只有我叫你閉嘴的時候,你才能閉上嘴。文納森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將他的頭部扳正了面對自己。
我……應該……說什麼?沙啞的嗓音配上不自然的節奏,彷彿語言能力已經遭受了某種破壞,但身體仍然是柔順的,不再有任何拒絕文納森碰觸的小動作……好吧,現在吃飯。你應該餓了。我說過,只要你聽話,我會對你好一些的。你有什麼特殊的口味偏好嗎?我會盡量滿足你的需求。
我……沒有。甄帥看了文納森一眼,茫然搖頭,話聲也有點含糊。
那好,開始吃吧。這是營養師給你開的菜單,對你的身體很有好處。根據醫生的診斷,你沒有太嚴重的傷,我也會聽從他的建議,盡量減少跟你同床的次數……三天一次,你覺得怎麼樣?
文納森優雅而溫柔的語氣就像在跟自己的老朋友和平商議某件事,聽著這些話的甄帥臉上又閃過了那種近似嘲諷的表情,但馬上就轉變為平靜與漠然,順著他的語意再次點頭,……好。
既然你沒有意見了,明天就啟程,我帶你回我的城堡……在那裡舉行婚禮……好。
男人每一句話都及其簡短,大口吃著食物的姿勢可稱為狼吞虎嚥,文納森看著對方這種魯莽的吃相,忍不住微微皺眉,卻壓制住了開口訓斥對方的慾望。這算是對男人聽話的一種獎賞吧,忍受這種平民的粗野習俗。文納森如此想著,慢條斯理小口吞嚥著嘴裡的食物,除了在床上有著猛獸的美譽,他在其他方面一向都很紳士,只要被他控制住的人對他足夠順從,他可以是最文明的控制者,他的仁慈和慷慨在幾百年前就是一時楷模。
在表面的和平下吃完午餐,男人用卑微的音調請求他不要再綁住自己。他稍一猶豫,就答應了男人的懇求,只留下了男人頸間的皮圈和鐵鏈。信任尚未建立之前,這根鏈子還是必不可少的,他把鐵鏈的另一端鎖在床頭,唯一的那把鑰匙則掛在自己的腰間。
男人蜷縮在床上看著他腰間的鑰匙,雖然不敢開口要求,眼神裡的渴望卻十分明顯。他微笑著對男人搖動手指,只有這個不行……在交易完成之前,你都必須接受它……你要這樣鎖著我……一年?男人顫抖著嘴唇發問。
對。但是之後,你會得到很多實際性的補償,房子,金錢,隨便你挑。
我……男人似乎還想說什麼,最終仍然沒有說出來,也許知道說出來也會被無視,乾脆閉上了自己的嘴。
此後的事情進展得非常順利,第二天文納森就帶著這個被綁住的準新娘上了私人飛機。與他同行的只有貼身的那個老管家,其他臨時僱傭的人員都被他以高額的遣散金打發回家了。那棟臨時買來的別墅也隨之空置,他打算一年以後把它送給這個與他交易的男人。
一下了直升機,他就抱著動彈不得的準新娘走向城堡的大門,出來歡迎他的下人們早已聚集在走道上,對他懷裡看不清頭臉的人投以好奇的目光。
他面無表情的掃視了一下四周,以威嚴的語調吩咐所有人,我很快就會娶他,你們以後要尊稱他『夫人『。任何人都不准冒犯他,也不準不得我的允許去接近他。如果你們的舌頭不聽話,就切掉舌頭;手腳不聽話,就砍掉手腳……明白了嗎?
下人們趕緊收回詫異的目光,集體點頭並大聲回應。
瑟縮在他懷裡的男人微微一動,喉間發出一種古怪的聲音,他俯下頭審視男人的表情。對方身上雖然早已被他用一件長風衣擋得嚴嚴實實,此刻還是紅了那張並不好看的臉,沒有完全消退的青腫和淤傷透出幾分脆弱,他竟然鬼使神差的一口親了下去,嘴唇準確無誤的找準了對方的,還連舌頭都忍不住伸了進去。
下人們一起發出了倒吸涼氣的聲音,男人蜷著的身體劇烈震動了一下,卻沒有試圖躲開他,而是溫順的任由他長驅直入,眼睛也閉了起來。結束掉這綿長的一吻後,男人發出了細細的喘息,整顆頭都往他懷裡縮得更深,他愉悅的撫摸了一下對方紅透的耳朵,跨開大步繼續前行。
文納森回到城堡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甄帥簽下一紙受到法律承認的婚書,正式的婚禮要等到甄帥徹底恢復健康之後。另外,還有自願簽署的第二份協議,標明甄帥一年之後的所得。
甄帥完全放棄了抵抗一般,看也不看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有點好笑的詢問對方,你不看看內容?……反正我也不認得。甄帥平淡的回答他,臉上只剩下逆來順受的表情。他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這男人也未免太聽話了一點……我帶你去臥室。文納森俯身準備抱起男人。
我……可以自己走嗎?對方並沒有躲開他的手臂,只是很小聲的問了一句。
不行。你帶著這個怎麼能被下人看到?文納森執起他頸間的鐵鏈,把他整個抱起來,照樣用那件長風衣遮住他的身體。男人就此沈默了,直到被鎖在臥室裡也沒再開口多說一句話。
這樣的和平維持了好幾天,文納森每天都安排自己的管家達尼給男人送去食物。他很少再出現在那個房間,因為只要一靠近那個男人,他就忍不住想要撲上去。這對那男人的健康不好,在婚禮之前他會盡量讓對方得到休養的機會,城堡裡屬於他自己的私人醫生和營養師也頻繁的出入那個房間,有特殊情況再隨時向他報告。
只是三四天沒有跟那男人上床,他的身體變得寂寞和飢渴,可惜現在還不行,他對其他的人仍然毫無性趣。只有專心結束那個詛咒,他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那可惡的女巫似乎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也省去他強壓著殺掉對方的衝動。
熬到了第五天,他料想男人應該已經恢復得不錯了,於是選了一個月光明亮的夜晚悠然進入那個房間。
躺在大床上閉著眼的甄帥四肢都以極不自然的姿勢蜷在一起,文納森打開門的聲音令他挪動了一下身體,隨即微微抬起頭看向前方。
文納森高大的身軀慢慢走了過去,不發一語的坐在床邊開始脫衣服,甄帥茫然看著文納森的動作,臉上的表情十分奇怪,不知道是害怕還是高興,身體卻沒有一絲躲避的意圖。
在月光的掩映下,文納森雪白光滑的皮膚和出色的身材美得像一副畫,甄帥也並沒有移開目光,直直看著他線條優雅又蘊滿力量的身體,在他伸出雙臂抱住自己的時候,喉間發出一聲近似呻吟的歎息。這讓文納森十分愉悅,火辣而不失溫柔的開始親吻對方。
文納森有著輕微的得意,他早就知道這種孤獨的禁錮會有非凡的效果。從前他的宮廷裡曾經出現過一個不聽話的小美人,被父母隱瞞著送給他作為交易,在他試圖與之親近的那一天,竟然想要刺殺他,那時他給予對方的懲罰就是這樣單獨關在一個房間,不讓任何人接近。只不過花了十來天,那個男孩就再也沒有忤逆過他,甚至對他的擁抱回以無比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