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詛咒 第1章
    月光幽幽的籠罩著森林,一個美麗的女人站在月光下輕唸咒語:偉大的赫拉女神,我向您祈求文納森。海尼普專一的愛情!他將會愛我,娶我,我將會成為他的妻子,並為他生下孩子,作為交換,我願意付出我的生命……

    她咬破了手指,把自己的血滴在手中的戒指上,那是母親傳承給她的紅寶石戒指,古典的玫瑰花紋佈滿整個環圈。戒指上早已纏繞著一根長長的頭髮,也被另一滴血液侵染過,玫瑰花紋的凸道變成了暗紅的顏色,加入新的血液時,立刻發出刺目的光芒。

    一道同樣耀眼的光芒從月亮上灑下,與戒指發出的光芒相互交合,女子高舉著戒指戴上了它,以夢幻般的表情感謝神的允諾。就在她最快樂的時候,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從四個方向完全包圍了她。帶著紅光的火把和男人們的吼叫聲都快速接近了。

    抓住她,燒死她!斬下她的頭顱……

    並沒有顯得太驚恐,也根本沒有想要逃離眾人的追捕,女子艷麗的面容上甚至浮起幸福的微笑,代價……已經要付出了嗎?文納森,我不會後悔!你必將愛我,娶我……我會為你生下聰明的孩子,在我的願望達成之前,你的時間將會永恆停止。

    邪惡的女巫毫無抵抗的被男人們抓住,押往附近的城鎮中執行火刑,當她被動彈不得綁在型架上點火焚燒時,城堡裡遠遠觀望的兩個男子正在面無表情的對話。

    就是她刺傷了你?膽子還真大……不過還真算個美人兒,你竟然一點也不憐惜?

    俊美冷酷的男子優雅的抬起下巴,她不是個女人,而是一個會魔法的女巫,即使不算上對我的冒犯,以她的身份就理應處死。

    傳說女巫可以復活哦……也許她會向你復仇。

    哦,燒死她之後,我還會讓人斬下她的頭顱碾碎。據說只要這樣,她們就無法復活了……文納森,你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家夥。

    多謝誇獎。

    在身體被燃燒的痛苦中,女子努力抬頭看向自己戀慕的男人,手中的戒指也彷彿燃起了血色的火焰……

    很快,她的生命之火就熄滅了,變成一堆燒焦的骨架。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指骨上脫落下來滑入地面,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它。即使是已經被燒死的女巫,還是沒有人願意隨便碰觸,只有執刑者忠實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斬下了頭顱的部分帶走。

    旁觀的民眾也都逐漸散去,只剩下兩個被僱傭的貧民戰戰兢兢的清理刑架,其中一個人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被差點絆倒,恨恨的飛起一腳踢走了那顆小石子。

    這一腳把它踢出了好幾米遠,然後繼續順著那股力量滾動,最終滾進了路邊一堆不起眼的小草叢裡。

    幾天之後,天上下起了大雨,草叢被淹沒,泥土變成了泥水,裹著所有髒污和乾淨的東西流動。再過了幾天,陽光開始暴曬,乾巴巴的泥土裂開了大縫……就這樣週而復始,不斷循環,這個小小的東西在大自然的沖刷之下逐漸回復了本來的面貌,終於在很多年以後落入一個貴族的手中。

    然而,這個被詛咒的戒指似乎帶著某種魔力,得到它的貴族當天就被叛變的民眾憤怒的壓上斷頭台。他的妻子收藏了這個戒指,迅速逃離了宮廷,並用畏懼和崇敬的心情為它配上了一個美麗的盒子,不敢戴上它也不敢再看到它。三天之後,這個女人也被一場世紀瘟疫奪去了性命,戒指從此不知所蹤。

    滄海桑田,風雲變換,在歷史的長河裡也都只是短短的瞬間,好幾百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二十一世紀,二零零七年的春天,某國私人農場。

    大型自動化耕土機不知疲倦的前進耕耘著,駕駛著它的農夫反而累了,停下機器,從駕駛室走出來享受田里的微風。並不猛烈的陽光下,他悠閒的走動了幾步,突然盯著田地裡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出神。

    應該是耕土機翻新泥土的時候挖出了這個小小的盒子……它看起來是金屬的,上面有著古典的花紋,農夫彎腰撿起這個沾滿泥土的小盒子,用自己的衣袖把它擦拭乾淨。只是簡單的擦拭,它就熠熠生光,僅僅這個盒子也是非常精美的藝術品和古董了。

    農夫顫抖著手指打開盒子,裡面躺著一個美麗奪目的紅寶石戒指,第一眼看見,他就知道它肯定很值錢。戒圈上凸起的花紋似乎是暗紅色的,帶著不詳的預示,但這不能阻止他嘗試戴上它的慾望。

    他努力試過了每根手指,沒有一根可以戴得進去,最終只好沮喪的把它放回盒子裡。下班後回到家,他興致勃勃的給它拍了很多照片,放上了自由交易的網站。

    僅僅二十幾個小時之後,它就被一個神秘的買主以極為驚人的價格標走了。

    正是黎明來臨之前的一個小時,路上幾乎找不到行人。龐大的垃圾車行駛在黑乎乎的馬路上,只有車前燈照亮了前面的路。

    這個貧民街區的路燈已經壞了很久,一直沒有解決,坐在駕駛室的男人小聲咒罵著髒話,打著方向盤準備將車開進轉角。

    正在轉彎的時候,街角突然飛快的跑出一個人來,他嚇了一跳,急忙踩下剎車,那個人應該沒有被撞到,但還是嚇得摔倒了。他連忙拉開車門跑下去查看,地上的男人已經爬了起來,他好心的問了一句:怎麼樣,沒事吧?……被撞倒的男人大概三十多歲,長著一副下次再見絕對認不出的普通面貌,而且完全不理會他的關心,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跑,奔跑的速度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怔怔的看著那個家夥的背影,摸摸頭返回車上,這應該算運氣很好,那家夥看來完全沒有受傷,也沒有要求任何賠償。

    雖然好像有點怪怪的,但他懶得想太多,直接發動大車稍稍後退,再向著剛才那個拐角轉彎。還沒完全轉進去,眼前一花,又一個人影突然跑出來,他再次被嚇得踩下剎車,從窗中伸出頭一陣臭罵。

    神經!一個還不夠!你們吃飽了撐著!要自殺也別害我!

    站在車前的人肯定是個男的,身材很高,頭上還戴著深色的帽子。這男人似乎聽見了他的臭罵,腳步輕盈的走過來,雖然速度很快,但動作非常好看,開口的聲音也優雅而低沈,請問,剛才那個人往哪邊去了?……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看見黑天戴墨鏡的人就不是很爽,那口音也怪怪的,似乎不是本地人,露在衣袖外面的手腕異常白皙,讓人想起電影裡面的吸血鬼,高大的身材和帽子下面露出的一點金色髮絲,更讓人感覺安全威脅,垃圾車裡的男人防備的瞪著車窗外。

    真沒禮貌!高大的追蹤者不再裝斯文有禮,一把拉開車門將男人拽了下來,一拳打在他腹上,說!……我不知道!痛得直不起腰,男人開始懷疑眼前這家夥是什麼不法分子,搞不好是正在鎖定目標的殺手,他額頭滲汗,但還是沒有開口,對方壓迫感極強的眼神即使隔著墨鏡也十分恐怖。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西方人種,墨鏡之下的鼻樑挺直俊逸,上唇很薄,下唇豐滿,唇角微微上勾,彷彿帶著冷酷的笑意。臉上露出的皮膚光滑細膩,白得幾乎透明,讓人再一次想起吸血鬼……就算看不到眼睛,這也肯定是個大美人,而且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對方藏在墨鏡後的眼睛盯了他片刻,嘴唇緊緊抿成一線,隨後極為輕蔑的低笑了一聲,從懷裡掏出幾張紙幣丟在他身上,再轉身快速走開了。動作還是匆忙而優雅,這次他不再覺得好看,而是對著那家夥的背影狠狠罵了幾句,才把身上的紙幣拿在手上細看。

    是歐元……為數還不少,對於生活貧困的他來說,也算個不錯的補償。還好,沒有被白打……也並沒有出賣那個被追殺的倒霉蛋的行蹤,他對這段小小的驚心遭遇還算想得開,繼續返回車上完成先前的工作。

    車子慢慢開進小巷,剛才那兩個怪人都是從這邊跑出來的。最近的一個垃圾桶旁邊居然堆放著好多零散的小袋子,他咒罵著那些不守公共道德的家夥,走下車整理它們。

    氣味肯定是不太好聞的,能照明的也只有車前的一點燈光,他一袋一袋把零散的垃圾袋扔上車,動作快捷而熟練。扔到第六、七個的時候,他手心裡感覺被什麼劃了一下,低頭一看,垃圾袋裡竟然有冒出頭的碎玻璃瓶,掌心劃破了一道小口子,血珠迅速的滲了出來。他痛罵一聲,把那袋東西小心的丟上車,隨後摁住掌心的傷口。

    這早已是家常便飯,垃圾袋裡的東西總是千奇百怪,他沒有停下手裡的活,把餘下的垃圾袋也陸續丟上車,小袋子處理完,就可以用車子清理旁邊的大垃圾桶了。傷口清洗是下班回家才能幹的事,清洗完,擦點藥,好好睡一覺,很快就能恢復健康。他的身體一向都很強健,連小病都沒怎麼生過,這是貧窮的生活裡最幸福的事了。

    有個袋子早已被先前那個玻璃瓶刺破了,裡面的東西都露出了一半,很多廢紙團滾了出來,他歎著氣把它們塞回去,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手指觸到了冰涼的金屬質感,在一堆廢紙團的包圍中,他看見了一個小小的精美的盒子。

    僅僅是一時的好奇,因為它實在太美了,任何人看到可能都會打開它瞄一眼,外面的盒子已經這麼漂亮,裝在裡面的又是什麼呢?

    當然,不屬於他的東西他不會去貪婪的佔為己有,但這個東西是別人扔掉的垃圾吧?先看一眼好了……也許只是個被人扔掉的盒子,裡面什麼都沒有也說不定。

    盒子緩緩打開,耀眼的光芒幾乎刺痛了他的眼睛……是一隻美到難以形容的戒指,即使並不是真正的紅寶石,也足夠令人為它細膩的工藝而屏息。玫瑰花紋密密麻麻纏繞著整個環圈,碩大一顆紅寶石佔據中心的位置,從沒戴過任何戒指的男人小心的撫摸了它幾下,掌心本已停止流血的傷口竟傳來一陣灼熱感。

    血珠再次滲了出來,順著玫瑰花紋的凸道蔓延整個環圈,戒指發出一道刺目的光亮,男人被那道妖異的光芒吸引和蠱惑著,不由自主把戒指往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套。尺寸似乎小了一點點,戴到指頭的三分之一就下不去了,但男人稍稍一用力,戒指又整個滑了下去,不大不小正好與手指貼和。

    幾乎是同一瞬間,心臟的部位傳來一陣奇怪的感覺,心跳陡然間變得很快,興奮、愉悅、痛苦、快樂……過於複雜的衝擊讓男人無法承受,使勁捏著那個戒指往外拔。可是……無論用多大的力氣,戒指就像在他的手指上生了根,指頭都被弄得很痛了,戒指還是沒能拔下來一點點。

    可能是本來就有點小,戴進去就拔不出來了。男人煩惱的想著,還是下班回家了再慢慢把它弄下來。以他的身份和收入,戴著這麼個玩意實在不適合,還是先找地方鑒定一下它的真假,再決定要不要交給警察。如果是假的,就可以確定是人家丟掉的了。

    甄帥決定暫時不管手上的這個小玩意兒,仍然老老實實做完剩下的工作,天色大亮才回到家。

    除了姓名有點搞笑的華麗,他整個人都平凡至極,甚至有的時候,他會恨自己的父母給自己取了這樣的名字,可是據說他在嬰幼兒時期確實很好看,差不多到了人見人愛的地步,長大之後就越來越普通,除了五官還算端正,沒有任何可以稱得上有點的地方。

    職業……嗯,開垃圾車;性格……暴躁易怒,容易跟人吵架,膽子卻又不是特別大,體能也並不是特別好,身高跟傳統意義上的帥哥相比起碼差上兩級,女性經驗……至今是零。

    他想,可能不會有女孩子喜歡他了,這種髒兮兮的工作和滿嘴不太文雅的髒話,他從來不知道怎麼去追求一個女孩子,往往是還沒有說話,對方就已經遠遠躲開了。身上垃圾的味道再怎麼頻繁的洗澡也沒法完全清除吧,光是這一點,對女孩子來說已經是致命的。

    偶爾會這樣小小的傷懷一下,但總的來說,甄帥還是一個樂天派,凡是有煩惱的事情發生時,他總有著懶得深思的天賦,這一點讓他得益良多,比其他愛發愁的人快樂的多。

    比如睡覺之前,他也用盡一切辦法想要把那個戒指拿下來,什麼肥皂水啊、潤滑油啊之類的,手指都弄腫了,還是沒有一個辦法能奏效。最後,他就筋疲力盡的放棄了,懶得再去考慮這件事。反正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好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做夢了。夢裡出現了一張很漂亮的臉。

    說漂亮還太不夠,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那個美人的眼睛,像翡翠的碧綠,然而也帶著一絲冷酷和邪惡,華麗的金髮披散在肩上,腿長腰細,紅唇飽滿,明明是個男人,卻比大美女還要性感,搞得他在夢裡都差點流口水,還要以為自己變成了同性戀。難道他其實有這個傾向,只是還沒有顯現出來?在夢裡被自己嚇到的甄帥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可還是不行,那個美人在對他笑……他有點受不了,只好再敲自己的頭。一下、兩下、三下……敲成了慣性,反正也不怎麼疼。

    聲音越來越大,一直連續響起,他終於醒了。側耳一聽,好像是有人在敲他一的門。他意識不太清醒的走下床,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才不過中午十二點多,是誰這麼早找他?

    他挪著腳步去開門,嘴裡也應著聲。打開門之後,門外是一張看起來有點眼熟,但又認不出來的大眾面孔……你很眼熟,來找我的?

    對方驚異的看了他一眼,推開門走進來,才不到十個小時之前,我們見過!……甄帥看了對方半天,終於想起來了,啊,我記得了,我差點撞到你……你怎麼知道我的住址?還有!

    他想到對方可能是來找他索取賠償的,結結巴巴的企圖解釋,我並沒有撞到你……是你自己……突然跑出來……當時……當時你也沒報警,也沒找我私了……

    我不是為這件事來找你的,甄先生。對方進門之後並沒有坐下,雙眼一直盯在他的手上,表情充滿欣喜和激動,果然在你這裡!我是來要回這個戒指的!當時有人在搶劫我,我只好把它放在垃圾桶旁邊……後來我回去翻找,垃圾已經被收走了,所以我找到了你工作的地方……他們給我這個地址,說這一班是你的。

    啊──甄帥並不太聰明的腦袋也完全能理解這個人說的話,原來當時對方確實被人追著,怪不得……要把值錢的東西藏在什麼地方。但是,為了確定,他還是稍稍謹慎的多問了一句,東西是你的,我當然願意還,你藏起它的時候,是用什麼東西裝著的?

    對方急迫的靠近他,雙手相互搓動了幾下,但不得不努力冷靜的描述,它外面有個漂亮的金屬盒子,我把它們跟廢紙團放在一起,用一個黑色垃圾袋裝著,丟在垃圾桶旁邊……因為那裡已經有很多類似的垃圾袋,我才這樣偽裝它,希望不會被人發現。

    嗯……沒錯了!這下應該放心了,這個人真的是戒指的主人,他有點好奇的詢問對方,凌晨四點多耶,你怎麼會隨身帶著這麼貴重的東西去藏起來?那個搶劫犯也蠻厲害的……剛好碰到你。

    對方猶豫了一下,臉色變得強硬,這個與你無關,甄先生,請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就好。

    啊……我可沒別的意思!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啊!甄帥很尷尬的漲紅了臉,也許是越貧窮就越在乎自尊,對方這種防備的態度明顯是小人之心,害怕他對這個戒指打主意吧。雖然知道對方這樣想是理所當然,他還是阻止不了自己憤怒的反擊,有錢人了不起!我才不會貪你的東西,馬上就還你!

    手指都因為憤怒而顫抖了,他使勁把那個戒指往下拉扯,可是……跟之前一樣,完全拉不動,指骨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呲牙咧嘴,但他還是不願放棄。

    對方皺著眉看他的動作,似乎不太相信他在用力。他著急的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只好把手伸給對方,你來拔!真的拿不下來!我之前就試過,連潤滑油都用了,還是拿不下來!

    對方也用力拔了幾下,戒指仍然紋絲不動,總算相信了他沒有說謊。然後,他們一起用了好多油性或液態的東西來輔助,兩個人都累得滿頭大汗,直到一個小時之後,戒指還是牢牢戴在甄帥的手指上。

    兩個人已經把廚房浴室裡能嘗試的東西都試完了,甄帥的手指實在又痛又腫,提議先休息一會再去醫院好了。而對方還在掃視廚房裡所有的物件,看看有沒有什麼工具可以再試試的。當他的視線落在刀架上時,失望的眼神再次變得狂熱起來,……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甄先生……什麼辦法?甄帥小口的喘著氣,在水喉下洗手,並沒看到站在他身後那個男人此時的動作。

    請你把手指伸出來,我要切了它。男人十分禮貌的對他說。

    啊?你說什麼?切……我才不要!他飛速轉過身,男人手上的刀泛著冷冷的寒光,他畏懼的往後退了一步,身子卻抵在洗碗池上。

    對不起……我會好好賠償你的。我很有錢,是專門收集女巫遺物的收藏家,相信我,這筆生意你很划算……

    救……救命啊!看著對方高高揮起菜刀的手,甄帥勉強躲過了第一下,推開對方奪門而逃。

    他完全沒有想要搶過那把刀,也沒想到對方未必能打得過他,在看到對方眼神裡那種瘋狂的激烈渴求時,他的心裡就已經只剩下恐懼。只要遠遠逃開……然後找個電話報警就好……他可不想為一個戒指失去手指,甚至失去生命!

    總算三兩步跑到客廳,他用力拉開大門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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