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從日正當中等到日薄西山,始終苦等不到人的陰邪怪魔,從那天起,兇惡的臉色就從難看變成難堪。
「當初戰帖是派誰去送的?」音魔青面獠牙的凶臉,說有多臭就有多臭。
「還能派誰,就剩小淫仔這個嘍囉而已。」毒怪咬牙切齒的回答,自尊心因為被晃點而嚴重受創。
「那個傢伙該不會沒把戰帖送去吧?」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性比較高。
「不會啦!除了愛嫖這個缺點,小淫仔算是所有嘍囉哩最可靠的。會不會是那兩隻小毛驢沒看懂你寫的戰帖?」面目猙獰的毒怪將矛頭指向音魔。
「我字寫得那麼工整,怎麼可能會看不懂!」音魔自信滿滿地駁斥。「哼!搞不好是那兩隻小毛驢不識字。」
毒怪窮兇惡極的瞇起小眼睛怒道:「再不然就是那兩隻毛還沒長齊的小毛驢故意放我們鴿子!媽的咧,真當我們陰邪怪魔好欺負啊!」
音魔嘔雖嘔,但卻不以為那兩隻小毛驢會臨陣脫逃。「總之現在說什麼也沒用,重要的是接下來要怎麼做?」
「你說要怎麼做?」討厭動腦的毒怪將問題丟回去。
「這個嘛」音魔苦惱地來回踱步沉吟。
越想越氣的毒怪心火已經猛烈到衝出喉嚨,「不用想了,管他三七二十幾,我們兄弟倆直接殺去客棧給那兩隻一個痛快!」
「想不到」音魔讚賞地豎起拇指。「咱們陰邪怪魔是該重振雄威了!」
自從武林榜的懸賞一貼出,他們陰邪怪魔就成了江湖人茶餘飯後的笑話,就連走在路上被人認出身份,對方還嫌他們不值錢所以懶得殺,真是太可惱可恨了!
難得貢獻出好意見的毒怪,興奮地摩拳擦掌,「嘿嘿,那咱們兄弟倆就大開殺戒,一起攜手共創血腥的未來!」
原本以為無聲無息潛逃出尊爵客棧的姬戰雪,無奈的斜睨著身旁那只如影隨形的瘦小身影。「你確定要跟我到底?」多繞了一早上的路,卻怎麼也擺脫不掉他像背後靈般的糾纏。
「我被你害得無家可歸,不跟你跟誰?」小卒仔一臉怨恨。
「怪我?」姬戰雪無幸地指著自己英挺的鼻子。「喂,你搞清楚,我可沒害你什麼,是你自己莫名其妙愛心虛的耶!」
「還說呢!要不是你亂報復,我也不用害怕受牽連,而跟你一起踏上淒涼的亡命之路!」小卒仔越說越氣憤。
「算了,你愛跟就讓你跟。」姬戰雪悠哉地揚煽扇子,有一步沒一步地走著。
「要不是迫不得已,你以為我愛跟你呀!小姐和姑爺凶歸凶,可沒虧待過我,哪像你,連杯茶水都不請我喝」小卒仔不滿地撅著嘴,緊跟在後。
姬戰雪對他的抱怨聽若未聞,漫不經心地彎進幽靜的羊腸小徑。
「那個,姬、姬公子!」小卒仔很不情願的喊住他。
姬戰雪懶洋洋地哼了一聲,算是回應身後那句結結巴巴的叫喚。[熱%書M吧*獨5家(制/作]
「我覺得我們不該往這個方向走」小卒仔不安地說。
「為何不該?你倒是說個有力的理由來聽聽。」姬戰雪邊問邊加快腳步。
小卒仔氣急敗壞的拉住他,「因為這條小路是銜接到幽冥森林,而幽冥森林的盡頭就是通往陰邪谷的山路,那裡可是陰邪怪魔的地盤耶!」
「那又怎樣?」姬戰雪一點也沒打消往前進的念頭。「陰邪怪魔又不知道我把暗算詠熙妹妹的事栽贓給他們,你別心虛過度好不好!」
「哎呦,不是啦!」小卒仔緊張地嘟嘍著。「是我怕被陰邪怪魔給遇到,要是被他們遇到,我肯定會被活活打死!」
「那真是太好了!聽你這麼說,我更非往這兒走不可!」姬戰雪開心地笑著。
小卒仔差點被氣死,正要衝上前掐斷姬戰雪可惡的脖子時,眼前突然跳出兩道熟悉的身影,「啊!我死定了!」他臉色瞬間慘白。
「喝!終於讓我們逮到你這個死叛徒了!」毒怪狠狠地低笑。
「哎呀!你怎麼沒跟在那兩隻小毛驢的身邊呀?該不會已經被掃地出門了吧?」音魔嘖嘖有聲地挖苦著,鄙夷的視線試探地落到姬戰雪身上,「這小白臉是你的新主子啊?」
小白臉!姬戰雪沒有回應,一臉嚴肅地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銅鏡,認真的左照照、右照照,「嗯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越看越覺得根本就是美型男的典範,的確有吃軟飯的本錢」他忘情地自我陶醉了起來。
一隻又一隻的烏鴉從頭頂接連飛了過去,小卒仔不敢置信地瞪著在緊要關頭還有心情照鏡子的姬戰雪,而陰邪怪魔則是臉色鐵青的裝作沒聽見他的自言自語。
「音魔,你說咱們該如何處置這個叛徒好?」毒怪耍狠地握了握拳頭。
「這還用問,當然是一刀一刀的凌遲他,接著再抽他的筋、撥他的皮,最後再來個五馬分屍!」音魔兇惡地露出尖牙。
小卒仔駭得幾乎要屁滾尿流了,只能可憐兮兮地望著身邊唯一的援手,「姬公子,你會救我吧?」
姬戰雪很遺憾地搖了一下頭。「你跟他們之問的恩怨,我這個不知情的第四者不便多管。」他愉快地扇著扇子,慢步踱離。
好狠心喔小卒仔瞪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不僅悲從中來。
「你就乖乖受死吧!」音魔呼出一掌,卻被怪異的掌風給化去。
「不好意思打斷你殺人的興致。」姬戰雪突然折返。
小卒仔又驚又喜,眼泛淚光地爬到姬戰雪的腳邊。
「看來你這個小白臉是在扮豬吃老虎!」毒怪和音魔全神戒備。
「你們千萬別誤會,這傢伙的死活與我無關!」姬戰雪嫌惡地拍掉小卒仔巴過來亂摸的手。「我只是想到有件事,兩位或許有興趣知道而已。」
「哦?」音魔瞇起精明銳利的小眼睛,揣測地大量著一臉誠懇的姬戰雪,「你這小白臉最好不要跟我們玩花招!」他撂下警告。
「我怎麼敢呢!」姬戰雪天真無邪地露齒一笑。
天生齙牙又滿口蛀牙的毒怪,很看不爽他那一口整齊又美觀的牙齒。「老子我沒閒工夫看你的牙有多白,你有話就快說,不然就快滾!」
姬戰雪斂去笑容,換上一本正經的臉色。「在下聽聞兩位和韓睿浚、炎詠熙有仇,是否真有其事呢?」
「有沒有仇,關你什麼事!」毒怪衝口回嘴。
「你說得對,的確不關我的事,那我就先告辭了,不妨礙兩位殺叛徒。」姬戰雪甩開緊抱住他大腿的小卒仔,轉身就走。
「慢著!」音魔伸手擋住姬戰雪的去路,「你吧話給我說清楚,我們跟那兩隻小毛驢有仇的事,是這個叛徒告訴你的嗎?」他粗暴地踹了小卒仔一腳。
「當然不是。」姬戰雪搖頭否認。「我會知道你們有仇的事,是因為我恰巧和你們口中那兩隻囂張又該死的小毛驢住同一間客棧。又恰巧在無意間聽到他們的談話,跟你們家的叛徒無關。」坦白說,你們家的叛徒長得一副不老實的模樣,就算跟我轎了什麼舌根,我也不會笨到去相信。」
「對對對,跟我無關、跟我無關、我什麼也沒說。」小卒仔連忙附和。
「你信不信?」毒怪拉來音魔竊竊私語。
「半信半疑,不過這來路不明的小白臉究竟存了什麼心,答案很快就能揭曉了。」音魔多疑的小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盯著姬戰雪,「你剛說有什麼會讓我們感興趣的事?」
「對你們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喔!」姬戰雪刻意像說秘密般的壓低音量,「聽尊爵客棧的老闆媚三娘說,前兩天炎詠熙被人偷襲、中了渾身乏力軟骨散、天旋地轉迷心丹和軟弱無骨化功水,現在武功盡失,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難怪那天那兩隻小毛驢會沒來赴約!」毒怪竊喜著這難得的好運道。
「你沒道理這麼好心告訴我們這件事,你到底有什麼企圖?」音魔盯著姬戰雪坦蕩蕩的黑眸,怎麼也瞧不出任何對他們有害的端倪。
「企圖嘛」姬戰雪搖頭晃腦想了一下,「我實在沒什麼企圖、純粹是我唯恐天下不亂的劣根性發作罷了,但是兩位恐怕不會信服我這個說辭,所以我只好勉強跟你們討你們家叛徒的活命,當作我的企圖,我想兩位應該不會覺得吃虧吧?」
音魔和毒怪邪邪地笑了笑,揚袖一揮,疾奔而去。
「你」劫後餘生的小卒仔望著似正似邪的救命恩人可怕的姬戰雪!
陰邪怪魔無視門口保鏢的阻擾,橫衝直撞衝進尊爵客棧。
看到有人登門挑釁,媚三娘立刻火冒三丈地破口大罵,「哪來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竟敢鬧我媚三娘的場子!」
「去把韓睿浚和炎詠熙那兩隻小毛驢叫出來!」毒怪凶狠地大喝。
「我偏不叫!」媚三娘跳出櫃檯,袖子一卷,一巴掌就往毒怪的臉上招呼。
毒怪偏頭閃過媚三娘的突擊,暴怒地一腳踹向她,聞聲趕至的阿剛急忙伸手拉開差點慘遭毒腳的媚三娘。
「你們想做什麼?」阿剛將媚三娘護到身後。
媚三娘氣呼呼地掐了阿剛一下,「想也知道是在砸場子,你還問幹嘛?」[熱X書%吧*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