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澄一直到今晚才有機會履行計劃,因為昨晚被麥文拉去喝酒,醉得她一直睡到今天中午才起得來。她把整個下午的時間都花在購置服裝、化妝品,直到深夜,她把麥文送回家後,才開始裝扮自己。
化好妝後,她換上今早才買的白色禮服。
這是件性感的晚禮服,用袒胸露背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前面露出她大半個胸脯,後面從頸部到腰部全裸,露得雖多,但都是必須。她是要支詐賭的,當然要穿著性感、掩人耳目。
所有男人都會注意到她呼之欲出的豐滿胸脯,戴上大波浪的假發,更是性感極了,而寬松適宜的長袖子剛好方便她藏牌。
雖然她出生鄉下,而且甚少打扮,但在台北一年,見多了穿著品味高尚的美女,她也跟著見聞不少。
拉拉過於低胸的禮服,她打了一個大噴嚏。今天早上她准備這些行頭時,沒有考慮到現今正值寒冬。
她套上長靴,在單薄的禮服外套上一件大海嬸從夏威夷寄回來給她的大衣,穿上後一點也不冷了。
她對鏡中的自己滿意極了,這一身打扮絕對迷得住同“流氓仕紳”般好色的男人。滿意地再看鏡中人一眼,然後雀躍地帶著她僅剩的兩千元出門。只要有錢,就能翻本。
她把目標鎖定台北最大、最負盛名的“豪門夜總會”,那裡的一樓是夜總會,二樓則是賭場,出入的不外乎社會上流階層的名人。當然,這裡也屬於藍繹的家族所擁有。
藍繹的家族幾乎掌控整個紐約和台北的黑道生意,但藍繹的身份是隱密的,這個秘密只有少數藍家的親友知道,因為他的任務是將黑市生意獲得的資金融入國際投資市場,簡單地說,就是洗錢。據說藍繹出道這十年間,他個人名下的財產早已不計其數。
選在藍繹的地盤似乎有點冒險,但她可不笨。“流氓仕紳”賭興大發時,不特定上哪家賭場。今夜,她很確定“流氓仕紳”中的藍繹、賀麒兩人目前在泰國,明日才會回國。至於麥文,她才剛把他送回家呢。
呵呵,她非常安全的,況且,她非常清楚夜總會中發牌員的發牌習性,不趁今夜大撈一筆,更待何時?
她走進夜總會,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在男士之間引起的騷動,及坐台小姐的妒嫉眼神,倒是上二樓的賭場後,她很滿意露背禮服帶來的效果。
不到一個小時,白筱澄已經賺了兩萬元。
*** *** *** *** ***
自從那名女子進來後,麥文便無法將眼神自她身上移開,在煙霧繚繞、喧嘩聲四起的賭場,她宛如一股清流般吸引眾人的目光。他面前的籌碼因注目她而迅速流失,他索性丟下僅剩的十萬元籌碼給一直糾纏他的女人。
退到角落的吧台邊坐下,手中握著的酒他幾乎沒喝半口,眼眸益發深沉。
他要她,他當下就作了決定。
天!她真是個令人炫目的美人。她的肌膚晶瑩剔透,以他的經驗,他敢說她的肌膚一定比上乘的絲緞還柔滑。她舉手投足之間,自然毫不做作,牽動她高挑纖細的身材,顯露出她獨特的氣質。
她的五官是他所見過最完美的組合。當下注時,她大而美麗的眼眸偶爾會流露出一絲緊張,但她贏得賭注,才是她最迷人的時候。喜悅的光芒出現在她眼眸裡時,教人無法移開目光。
看來她今晚的運氣似乎不錯,手邊的籌碼愈積愈多,臉上的笑容也像偷下凡間的天使,有頑皮、機伶、聰明和掠奪的神情——掠奪男人的心。思及此,麥文體內強烈的欲火倏地上升。
飲下杯中的烈酒,他不悅地發現她周遭圍著太多男人,其中最親近她的一個男人,竟公然將大紅鼻湊近她性感的耳垂,下流的大嘴幾乎碰到她細如凝脂、完美無瑕的肩勁肌膚。而她,還能對著那樣的男人啟齒而笑!
她絕不可能是清純的天使,她美麗的眼眸和笑容像天使,但穿著可不。
她的穿著幾乎與全裸無異,他喜歡這種火辣的挑逗,但無意與其他男人分享。她目光中毫不掩藏的貪婪很撩撥人,而他有的是錢,不是嗎?他很樂意將錢花在她的身上,只要她能屬於他,她的火熱為他燃燒。
放下酒杯,他走向她。
白筱澄一直到一雙結實的手搭上她的肩,才從賭局中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來人,是麥文!她不是把他送回家了嗎?怎麼他還像一只不能滿足的餓狼般,跑到這裡來晃蕩,似是找尋到獵物般惡狠狠地盯著她。
天,鎮靜點,麥文不可能認出她,她現在要是豐胸、美臀的性感女郎。但他干嘛摟著她?
“小姐,你真迷人。”麥文使盡渾身解數,優雅地舉起她的右手,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他的唇印。
“我!”白筱澄驚訝地張大嘴巴,另一只手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若麥文知道他贊美的對象是“小程”,不尷尬死才怪!
麥文點頭,綻開迷人的笑容。“你讓這裡的每個女人相形失色。”
“謝謝你的贊美。”她露出迷人的笑容,在他再度開口前,搶先說道:“你先不要說,讓我猜猜……接下來你會說我是你今生見過最美的女人,如果我告訴你我辦公室的地址和電話,明天一大早鐵定會收到你要花店送來的一百零一朵玫瑰。”
呵呵,他追女人的伎倆,她會不曉得嗎?每次都是她開車,像接送舞男的司機般載著他到他女友家,第二天早上,還得兼花店外務送花到他女友的住處或辦公室。
她促狹的神情令麥文懊惱,顯然她習慣被男士追求,這點令他不悅。雖是如此,他想得到她的決心竟比剛才還強烈數倍。
“不,我明天會親自為你送去。”他輕柔地開口。
“我認為你應該先問我接不接受你的花,否則,讓這麼忙碌的你白跑一趟,多不好意思。”她裝出嬌笑。
“你怎麼知道我忙碌?”他挑出她話裡的疑點。
“我不會給你我辦公室的住址及電話的。”她想抽回她的手,被他握住令她不安。而且由手心傳來的陣陣騷動,使她的心湖掀起莫名漣漪。
“甜心,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抓緊她的手,得意地看著她,嘴角邪邪地揚起,使他的五官更添魅力。“你認識我。”他的直覺。
該死,她都忘了麥文有多聰明。今夜的他穿著很休閒,但仍散發著優越、迫人的氣勢。
她相信,若他們是熟識的朋友,他鐵定會進一步像民調般詢問她是否也知道“流氓仕紳”的藍繹與賀麒。
他們三人常常在女人堆裡爭寵,卻不知自己也中被女人看上的對象,除了外表之外,更愛他們的鈔票。可她就不曾在看到“流氓仕紳”時,露出花癡般的模樣。
那麼現在由她手心傳到心口的火熱感覺又是什麼呢?她隨即自我狡辯,對麥文,她只有一點點心動而已。
還是少跟他接觸為妙,但該收工了嗎?為他的干擾而放棄今天的好運氣?她今天真的很幸運,玩十盤贏八盤。
“抱歉,我不認識你,也不想知道。”
麥文看出她眼中的猶豫,立即提出一個提議,“或許,我可以為你提供我的好牌運。”
和藍繹、賀麒不同的是,麥文毋需詐賭就能贏,他是一個賭運亨通的人。白筱澄最了解這點,他幾乎每賭贏。天啊!她怎能拒絕?在她一心為賭而來的情況下。
“謝謝,不過我……”白癡也聽得出她的故作矜持。
“別拒絕。”麥文微笑地容忍她的游戲,女人就愛玩欲擒故縱的游戲。
“好吧。_她心裡早就巴望著他進一步主動協助,咧著嘴很快答應。
“讓我們看看從哪裡開始讓你致富。”
接下來的時間,他牽著她的手游走全場,每停一個賭台,她手中的籌碼就比原先的多出一倍,他更是殷勤、竭力討好她。
一個小時之後,白筱澄的籌碼幾乎要用兩手才能全數抱起,麥文建議她將籌碼換取現金時,她訝異那竟是一小時前的十倍之多。
白筱澄把錢小心地放入皮包中。抬起笑靨如花的臉龐,她抑不住歡喜地道:“謝謝你,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有效率,一個小時就為我贏了這麼多錢。”
“我不論做什麼事都請求效率的。”麥文牽著她的手,走向門口,接過服務生手中的大衣,溫柔地為她披上,手臂占有性地環住她的腰,徑自把她領至停車的位置。
他打開車門,邀請她入座,以眼神告訴她,他要開始索取他想要的東西。
“我……”他做事向來不需要理由,所以她並不訝異他想要她。只是,他眼神中閃爍的狂熱之火令她受寵若驚,她真有那麼誘人,有那麼大的魅力嗎?
她認真考慮著,雙手不自覺緊抓著皮包,像個無措的孩子般站在美麗的星空下。
他微笑,看穿她的猶豫,於是嘲諷地學小程謙卑鞠躬,恭敬地說:“小姐,我在此聽候差遣。”
白筱澄露齒而笑,知道他在學她——“小程”身份的她。她正嚴肅在考慮的芳心,輕易被他瓦解了。她決定了,十九歲的她只剩下一年的生命,卻有太多未曾嘗試過的事,甜蜜的愛情便是其中之一,可是她沒時間尋找或等待了,只好退而求其次。
既然“性”是崇尚高品味生活的“流氓仕紳”三人一致認同的最高享樂,她也想嘗試,只要一次就好。現在,正好可以利用麥文。他是她唯一熟識、能接受的男人,而且算是一個完美的情人。
“到你住的地方。”躍躍欲試的心還是為羞怯所取代,白筱澄臉上的潮紅,泛濫似一片火海。
麥文的手顫抖地扶著她坐進車裡,他幾乎等不及帶地回去。雖然“豪門夜總會”離他的住所不到五分鍾的車程。
在車中,白筱澄緊張地不斷說話,麥文則溫柔地回答她的問題。相較之下,他鎮定多了,她的心卻怦怦作響,在到達他住的地方時,她都要以為心髒快跳出來了。
麥文的公寓位於陽明山的高級住宅區、一棟豪華公寓的頂樓,並擁有一個私人的空中花園,由於整棟樓設計得很巧妙,他的空中花園有完全的隱私空間。被“流氓仕紳”調教過後的她,當然知道空中花園的“用處”,但若在冬天就發揮不了功效了。
但她沒有機會走到美麗的花園,就被麥文強而有力的臂膀摟抱住,一起倒向柔軟的床鋪,驟來的冰冷幾乎使她從床上彈跳起來。
“好冷!”
“給我一點時間。”他輕輕地俯下唇。
白筱澄緊張地盯著麥文緩緩落下的唇,感覺雙唇因渴望而干涸,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舌頭滋潤雙唇。他可是接吻高手,她卻沒有經驗,若吻得不好,被他嘲笑怎麼辦?
麥文低下頭吻住她的,舌輕柔地竄進她口中。
他的吻既銷魂又蝕人,使她迷失在他的男性氣息中,失去所有的力量。原先的擔憂消失無蹤,他的吻讓她全身的細胞都活絡起來。
“真神奇。”她低喃,開始大膽地回吻他。
“你擁有最熱情的雙唇。”他為她熱情的反應低吟,幾乎克制不了激蕩的欲火。她是神奇的女神,征服他從不曾淪陷的靈魂。
麥文的唇沿著的白筱澄的頸項而下,挑逗她赤裸的胸脯,眷戀地舔舐著。
她吶喊出聲,因他而迷醉。下一刻,她才發覺身上的禮服不知何時已不翼而飛,而這種赤裸被他吻著、擁著的感覺真美妙。
他為她的身體、感官帶來如此強烈的沖擊,她的意識在他的身下幻化成空氣,逐漸消失殆盡,而他卻還能如此從容不迫,像游戲般挑逗她。在她重新尋獲力量之前,他的吻已徹底地撫弄過她的全身,包括她最私密的地帶。
“求你……”她近乎沙啞、急切的聲音,連她自己也覺得陌生。
無止境的愛潮湧進麥文心中,他首次發現自己也有無法遏制的軟弱,他不懂她為何能有力量侵占他的靈魂,他要的只是單純的性愛享樂而已呀!
極力排拒她所散發的強大魔力,他輕笑地問:“現在嗎?告訴我,我要你親口求我。”
白筱澄發出細微的抗議,頭無助地在雪白的枕上左右搖動。怒火隨之燃起。麥文一定知道她所要的,卻還故意這樣說。
突地,痛楚襲向她。
該死!他等不及了。重新溫柔地攫住她的唇,膝蓋跨入她的兩腿之間,以快速、狂野的力道進入她。
“天!你是處女!”他大叫,停止動作。“對不起,女人的第一次都會痛。”
痛楚一下子便過去,隨之而來的是她從未感受過的充實與甜蜜。她蠕動身體要求更多,但他卻不再動作。她生氣地道:“史前時代的婦女都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了,更何況我活在九0年代。”
“正常的女人不會選在這時候說笑話。”若非他快被她熱切的嬌軀逼瘋,他一定會大笑,畢竟他還沒遇過哪個女人能在這種時候說笑話的。他是體貼她的初次,她卻不領情地嘲弄他,於是他輾復地含住她的蓓蕾,懲罰地輕咬一下。
“而你卻選在這時候罷工!”她因他的舔吻再度呻吟出聲。
“罷工的人是你。”他刺激她。
“你說什麼?!”她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算了!這時候別浪費時間說話了。”他溫柔地微笑,雙手抬起她的雙腿環住自己的腰。
當她配合上他狂野的速度時,兩人都毫無保留地為彼此付出,終將對方帶進前所未有的愛情世界……
“你是我的。”他離開她的身體,手臂緊擁著她昏沉地入睡。
“原來這就是‘流氓仕紳’所推崇的享樂,真美妙。”她低喃。
不一會兒,白筱澄便噙著幸福與滿足的笑容,偎在麥文懷裡沉沉睡去……
*** *** *** *** ***
天亮了。白筱澄才睜開眼睛,就感受到大大的不同。原來,性愛過後的早晨,心境是如此充實、美滿。
突然想起她的假發,她摸摸頭,松了口氣。這頂假發真不錯,經過一晚的翻騰仍在原位。
在麥文懷裡伸個懶腰,白筱澄翻下床,在冰冷的地板上找到她的禮服。穿著整齊後,她留戀地啄吻麥文孩子氣的睡容。
“謝謝你,帶給我今生最美麗、最值得回憶的一夜。”
怎知卻被麥文一把抓住,重新拉回床上,他翻身壓住她。“既然我對你的意義非凡,你就該等我醒來再謝我。”
“不管你有沒有醒來我都要走,‘謝謝’只是我順口說說的。”她發覺自己又癱軟在他懷裡了。“不然我們說再見好了。”她掙扎著站起來。
“等等。”他朝右側傾身,從抽屜拿出一本支票,簽過名後撕下遞給她,“今晚十點,准時到我這兒。”
“三十萬!”她真的太為吃驚。
他嘲笑道:“你值得。”
“你以為我跟你上床是為了錢?”她受到傷害地嘶聲吶喊,“你把我當什麼樣的女人?妓女?”
“昨晚看你滿爽快的嘛,”他皺眉。“今早又何必故作清高,你不是妓女是什麼?哦,對了,是個處女妓女。”
“去你的!”白筱澄把支票揉成一團,朝麥文該死的臉上丟去,急忙轉身離去。
他一個箭步抓住她,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寶貝,你叫什麼名字?”
她轉過身朝他大吼:“叫你老媽!”
“乖乖,昨晚為什麼我都沒發覺你的壞脾氣?我記得你在我懷裡客氣多了。”他無賴地笑著。
“放開我,我要走了!”她不理會他的嘲諷,大喊。
“除非你答應我,今晚准時到這裡。”
“我偏不要,你敢對我怎麼樣?”
“我將會贊美你的決定,因為現在,我也不打算放你走了。”他摟住她,打算親吻她鮮艷的紅唇。
她轉頭避開他的唇,經過昨夜,她深深地了解他性感雙唇的誘惑力。
“你有美麗的頸子。”他像吸血鬼般輕咬。
“不要……”她按捺不住而呻吟,難道她真無法抗拒他的誘惑嗎?
“今晚來找我,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任何東西。”他蠱惑著她。
“我看你等一下再決定要不要讓我做你的妓女吧!”她冷冷地一笑,穿著長靴的腳無情地往他赤裸的陘骨猛力一踢。
“啊!”他痛得跌坐在床上,抱住腳。
“你留著你的狼性,在自己的床上自慰吧!”
她本來已走到門邊,但愈想愈不甘心。反正也只有這一夜了,三十萬,不拿白不拿。
她走回床邊,想撿起他身旁的支票,卻被他惡狠狠地抓住。
“干嘛!這是我的錢耶。”要死了,前天才跟他打過架的手臂被他這麼大力一抓,痛得她不敢亂動。
“既然是我付的薪水,我有權要求我的員工多付出些。”
“我不是你的員工。”
“就某方面來說,你就是,不是嗎?只是你能付出的東西及方式特別了些。”他無情地說。
白筱澄難過地別過頭。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只有這一次,算我倒楣栽在你的手裡,但是,絕不會有下一次的。”
“咱們走著瞧,絕對會有下一次。”他出其不意地把她的雙手用皮帶縛在床柱,張開膝蓋困住她的雙腿。“而且不包括這一次在內。”
他的唇挑逗著她,單純、缺乏經驗的她只能無助地躺在床上,任由他在她身上制造更多的激情。
縱使她恨他徹底逼出她背叛心智的熱情,並在事後後悔地哭泣,然而,當她掙開束縛、趁他睡著時離開他的住所後,卻甩不開他的影子,甚至還渴望他的撫觸。
這種感覺隨著一天天的過去,愈來愈嚴重。而麥文從那一夜後,每夜都偕同藍繹或賀麒尋訪各個賭場找她,害她只能在他們無功而返後,再回到賭場,但那往往是深夜四點以後的事。
兩個星期下來,她吃不消地抱怨:“該死,早知道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當初絕不貿然上他的床。”
白筱澄在每一個寂寞的時刻都這麼後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