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雅潔的廳堂內,丫鬟們正忙碌的擺放十多盤各色菜餚,她們將菜餚擺好後,就從腰際取出各色荷包,然後從中陶出長短不一的銀針,接著在各盤菜餚中扎針。看完銀針的反應後,就立刻在素箴上記下。
她們安靜敏捷的完成每個步驟,不管聘風在一旁多麼低聲下氣地向她們詢問,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此時,回房補妝的話詩,也緩緩走進了廳堂。
聘風瞧她那微微拖行的腳步,不由得皺起眉心。
不待他發問,詩詩已先聲奪人問道:「為什麼還在這裡?」
「工作還沒完成,而且,肚子餓了!」
聘風的回答,讓詩詩賞了他一個白眼。她指著被挑出的菜餚說:「棋兒,備副碗筷,那些就賞給他吃了!」
「那些不是銀針試過有毒的嗎?為什麼叫我吃那些?」
「你是百毒不侵啊!何況,那些菜也不是真的被下毒,只是用了相剋的食材,吃了會上吐下瀉而已。」詩詩一邊說著,一邊往唯一空著的圓桌入座,等著品嚐盤中的菜餚。
「會讓人上吐下瀉的東西還叫我吃?妳當我是──」
「別吵!本小姐要開始工作了,不想分心理你。」
「工作?吃東西也算工作啊?這麼好康的工作,為什麼不讓我效勞?」
「你當這工作容易啊!好!棋兒,也給他盛上一碗。」
聘風不客氣的與詩詩並肩同坐,他端起玉碗,大口吞下半碗的佳餚美食,吃完後,他睜大眼看著詩詩。
只見她用小勺子挖了一口,含在嘴裡,然後就閉目養神去了,聘風看她緊撼紅唇,不知在搞什麼鬼,正想出聲詢問時,她已張開眼眸,向聘風道。
「你的評價是?」
「這個啊?」聘風指指空了的碗,露出一副貪饞的表惰,「嗯,好吃!」
詩詩冷哼一聲,然後微揚下頷,棋兒便很有默契的抬手寫下──不合格!
「為什麼?」聘風不解地大叫著,「明明那麼好吃。」
「配料不合,醋味過濃,豆皮煮老了些,就這樣,下一道。」詩詩面無表情地答道。
「喂!妳是怎麼判斷的?可不可以教教我?」
「你煩不煩啊?怎麼跟你的好朋友一樣黏人啊?」
「妳是說良光?」
「不,是蒼蠅!」詩詩沒耐心的瞪了他一眼。
「怎麼老把我比作畜生啊?」聘風不平的叫道。
「畫兒!把這位凌公子帶到一旁,他想知道什麼,妳告訴他。」
「是!」
一名面容嬌艷的丫鬟,抿唇淺笑,向聘風招了招手。其餘的丫鬟全盯緊聘風會做何反應,只見他無視畫兒的存在,一顆心仍牢牢繫在詩詩身上。
「妳不想理人就攆人走,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聘風感到有些生氣。
「你說什麼?」
這真是怪了,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只要是男人,見了畫兒總會三魂掉兩魂的,他居然不為所動,難道他有什麼「隱疾」不成?
「我不懂,妳就應該要教到我懂為止,妳要有點誠意嘛!不然,我要怎麼和妳交朋友啊?」
「誰要跟你做『朋友』啊?」詩詩有點哭笑不得。
「不做朋友,那妳是想──」
「凌聘風!」詩詩趕緊打斷他的話,深怕他一張口,就講出什麼不入流的內容。「我怕了你了,等我忙完再說。」
她一道道試,他則一碗碗喝下肚,瞧她居然有辦法能分辨出這些菜的好壞,他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對他來說,這每一道菜部是好料,吃不出有什麼特別好或特別差的,反正都只是能填飽肚皮的食物嘛!
大半個時辰過去,聘風終於試完所有的菜餚,他意猶未盡瞪著滿桌的山珍海味,而詩詩仍在做最後的簽名落款,並且一一向丫鬟交代哪些菜要送給老爺大人吃,哪些是給心心吃,哪些要送到大廚房,哪些要留下。
聽完詩詩的吩咐後,丫鬟們開始取碗添飯,準備用餐。
詩詩又吩咐棋兒一些相關事項後,就緩緩起身,準備離去,聘風見狀,連忙喊住她。
「不吃午餐嗎?」
「吃飽了!」詩詩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只有豬才食量過人!」
「怪不得妳身上老是有股食物的香味,原來──」聘風對她的話恍若未聞,他逕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詩詩的雙頰霎時刷上兩朵紅雲,她氣得咬住紅唇,忿忿地說道:「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又生氣了?」
「聽你說話不生氣的,唯有聖人!」
「『剩人』?剩下的人啊?我還『完人』,完蛋的人咧!」聘風嘻皮笑臉的逗詩詩,詩詩則扭過頭去不理他。
「別動,妳扭傷腳了,想去什麼地方,我抱妳去。」聘風竟在眾目睽睽下,抓著詩詩的腰往身上靠去,詩詩連忙跟他保持距離,並且對他大聲喝道。
「滾開!別靠近我!」
「小姐!您沒事吧?是不是凌公子對您不禮貌,惹您生氣?」棋兒緊張的丟下碗筷,霍然起身問道。
「沒錯,他──」
「不是啦!是二小姐在練嗓門!對不對,二小姐?」聘風用他亮如洪鐘的嗓音,大聲回答棋兒的問題。
「哼!」詩詩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轉過頭去。
此時,棋兒緊張的握起雙拳,臉色泛白地說道:「二小姐,要不要請武大哥前來。」
「誰是武大哥?」聘風趕忙問道。
詩詩未語先歎氣,她不理聘風的詢問,只顧著安撫棋兒。
「別擔心,他不至於傷害我。」
「啊?原來是要找保鏢啊!」聘風頤時恍然大悟。「哎呀!妳們家二小姐的一口利牙,比什麼絕世武功都還管用,不會有人欺負她的啦!」
聞言,詩詩詩故意用力握緊聘風受傷的手,嘲諷道:「這麼厚的皮,居然還會受傷,真是奇怪!」
聘風朝她扮了個鬼臉,掐在她柳腰上的指頭也加重了幾分力道。
「不知道是誰的嘴有那麼大的本事,連千年老牛皮都可以咬爛。」
「很好!終於曉得自己是頭牛了。」
「當牛有什麼不好,代表我刻苦耐勞,耐磨耐操,不過只怕我的耐性沒牠好,一時半刻就會抓狂兩三次。」
他倆你三言我一語的抬槓起來,看得滿屋子的丫鬟全傻了眼,因為她們從未見過小姐如此同一名男子這麼親近!
「小姐……」棋兒小聲地叫喚,聘風則給了她一個誇張的笑容。
「放心吧!要是二小姐不同意,我是不會做出讓她恨我一輩子的事,不過,讓二小姐記恨一輩子,應該也不會怎樣!」
「所以說,你這人反覆無常,做人做事都沒準則,跟正人君子是沾不上邊的!」詩詩取笑道。
「哼!這麼愛計較,妳還真小心眼!」聘風笑道。
「走吧!我替你的傷口上藥。」詩詩決定「原諒」聘風的所作所為。
「好!妳替我上藥,我他替她治腳傷!」聘風一副「有恩必報」的模樣。
「喲!你還懂得冶腳傷啊?真是不簡單喔!」
在談話間,他們已相互依持走入廳後的左側迴廊。
「沒辦法,被逼的嘛!當下人總會被挨打,很容易就會受傷,不學些簡單醫治技巧,老上藥鋪多傷荷包啊!」
「除非犯了很嚴重的過錯,否則田府是不打僕傭的!」詩詩驕傲的說道。
「我知道。可是心心小姐所調教出來的丫鬟,怎麼和妳的丫鬟不同啊?那些簡直是群麻雀,而妳的這群則是窩孔雀。」
「你這是什麼謬論啊?」
「我在稱讚妳『教導有方』耶!」聘風痞痞的笑道。
「哎呀!你別那麼說,人家會不好意思啦!其實丫鬟她們也是人,所以我們也應該尊重她們才對。」
「我聽心心小姐說,她從青樓妓院贏來很多人──」
「那又如何?要不是生活過不下去,哪有人會賣自個兒的女兒到那種見不得天日的地方?我可警告你,別瞧不起人喔!」
「誰敢瞧不起人啊?再說我的身份也沒比她們光彩多少,我只是想知道,為啥妳家大小姐可以逢賭必贏啊?」
「這是老天賜的運氣,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唉!要是我也有這種運氣就好囉!」
語畢,聘風突然睜大雙眼,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口吻說道。
「嘿!妳看我們居然可以心平氣和的交談耶!這真是太神奇了!其實我們早就可以這樣了,要不是妳老誤會我的話──」
「沒辦法,誰叫你有一張臭嘴呢!」
「哦,這麼說,妳倒很能忍耐嘛!」
「怎麼說?」一問完這句話,詩詩就感到後悔,她連忙搖頭道:「不許說!我知道你又在說不堪入耳的混帳話了。」
「隨便妳怎麼想,反正,我認為這是咱們『心照不宣』。」聘風涎著臉,張嘴向詩詩的雙頰猛吹氣,害她雙頰瞬間由紅轉成赤紫。
「你……好好說話,別靠近我!」
「……」
兩人進入較隱密的起居室後,談話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大廳內張大雙耳用力傾聽的眾丫鬟們,都感到些許的不安,她們吱吱喳喳地開始討論起來。
「小姐是不是喜歡上那男人了?為啥肯讓那男人近身,甚至拿他沒辦法?」美艷的畫兒輕聲問出所有人的疑問。
「那人是什麼來路?需不需要稟明老爺夫人,去查查他的一切?咱們這地方要不要加派人手戒備,省得來路不明的人又混了進來。」長相端莊的琴兒,如此建議道。
「不!咱們得信任二小姐的判斷,她既然敢讓他靠近,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咱們只需靜觀其變,隨時等候小姐差遣。」棋兒雖然如此說道,但內心深處,仍相當不安與擔心。
「小姐是不是想招那位公子作姑爺啊?」一名小丫鬟傻傻地問道。
「不會的,要是小姐跟那位公子成親,他們不就一天到晚都在吵架了。」
「墨兒,妳別多嘴!好了,大家繼續用餐,用完餐後還得幹活兒呢!」棋兒雖出言斥責小丫鬟,但心中不免反覆思量著小丫鬟所說的話。
難道,她們的詩詩小姐真的轉性了?不然一向恬淡靜謐的詩詩小姐,為何會跟那名粗魯多話的男子「相談甚歡」呢?
小姐,真的被鬼迷了心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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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詩替聘風包紮好傷口後,聘風就不顧她的抗拒,決定要替她治療扭傷的足踝。
他脫開她腳上的布套,將那白玉般的纖足,用他那黑黝的大手上下反覆搓揉著。
這黑與白的強烈對比,帶給他倆強烈猛力的衝擊。
詩詩假裝不在意,她別過頭不與聘風四目相對,但赤紅的雙頰,仍洩露出她的秘密。
聘風不時發出曖昧的聲響,他毫不遮掩垂涎她的意圖。
終於,聘風完成了這場「艱辛」的治療。
「謝謝,你可以走了!」詩詩頭也不回地說道。
「妳又怎麼了?我有什麼地方得罪妳,怎麼又擺出一張臭臉?」聘風狐疑地問道。
「你心知肚明!」詩詩冷冷的瞅了他一眼。
「判人死罪也得告訴理由啊!妳說,我有什麼地方得罪妳了?」
「你剛寸……剛才講的話,沒一句正經的。」詩詩氣得丟下聘風,往內室走去,聘風見狀,趕忙亦步亦趨的跟上。
「奇怪,說實話也錯了?」
「站住!這是本小姐的閨房,不許你再走近一步!」詩詩堵在門簾前,不讓聘風進入。
聘風從門簾的隙縫中看到房內處處巧心佈置的淡雅格調。
「你那副賊眼又再亂瞄什麼了?誰准你如此沒規矩的?」
「不要我沒規矩亂瞄,就乾脆請我入內參觀,如何?」哇!這不是要她引狼入室?
詩詩氣得掉頭往另一方向走,聘風急忙挽住她的胳臂,一臉關心的說道:「妳別走啊!妳的腳剛上藥不宜四處走動,得多休息。」
「有你在,教我如何休息啊?放手!不許拉拉扯扯!」詩詩不客氣地拉開聘風的手。
「瞧瞧妳,這個不許那個不要的,妳真是個難伺候的刁蠻小姐。」
「伺候我是件的工作嗎?別想用花言巧語來討好我!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你是不懂嗎?你不該追著我到處跑,更不該對我有任何輕薄舉止,不論在私底下或在大庭廣眾面前都應與我保持距離,知道嗎?」
詩詩一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色,讓聘風不禁癡癡的盯著她瞧。
「妳……好美!」
「你簡真是不可理喻!」詩詩氣得想刮聘風兩道耳光。
「本來我也不是這樣的人,但是,現在我已經被妳迷得七葷八素、無可自拔了,不管是當情夫還是當小白臉,只要能待在妳身邊,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這是詩詩有生以來所聽過最寡廉鮮恥的告白,但也是最熱情坦率的肺腑之言,她不知該痛罵他一頓還是該豎起拇指稱讚他的勇氣?
「當什麼小白臉,充其量也只是小『黑』臉而已!」語畢,詩詩歎了口氣。
「妳別歎氣嘛!我保證,從今以後我讓妳每天笑口常開好不好?」
聞言,詩詩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你是真笨還是裝笨啊?為什麼我這麼衰,非得跟你有瓜葛啊!」詩詩氣得猛跺腳。
「碰到妳,就算不笨也會變傻瓜啦!」聘風學她那副擰腰跺腳的嬌俏模樣。「咱們的關係已經非比尋常啦!妳想全盤否認也來不及囉!」
「哼!不理你了!」詩詩轉身飛奔上床,取了薄衾把自己裡成密實的「春卷」。此時,一雙不安份的大手正隔著薄衾在搔弄她。
「喂!你到底想幹嘛?」
「人家想幫妳按摩嘛!」
「不需要,謝謝!」
「一件事要是沒做完,我心裡會起疙瘩耶!心裡起疙瘩,飯就吃不下,飯要是吃不下就──」
「住口!算我怕了你了!」
詩詩打斷聘風哀怨的陳述,然後無可奈何的往床上躺平,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聘風噙著笑意,趕忙替她翻身,然後開始在她迷人的曲線上敲打按摩著……
漸漸地,詩詩感到一陣倦意,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呵欠。
當聘風躡手躡腳的為詩詩卸脫腰帶時,詩詩早已沉沉睡去。
聘風經輕取起詩詩頭上的玉釵,靈巧的雙手開始在那一襲烏髮申游移穿梭。
突然間,一股惟心之痛由詩詩的背上竄起,她驀地由酣睡中驚醒過來。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赫然發現自己的頭竟緊挨著聘風的大腿,她氣得想大聲斥責,但沒想到聘風的大子此時不知按上什麼穴道,讓她頓時痛得慘叫一聲。
「瞧妳!渾身都被重擔壓著。」
「既然這麼擔心我,田家的擔子乾脆給你扛好了……啊──輕點、輕點!」
「妳的意思是……要招我做夫婿?」
「作你春秋大夢!」由於頭被聘風壓著,詩詩只能從齒縫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什麼?還得改姓入贅?這可不成,我爹只有我一個獨子,入贅改姓絕不可能!
「再說,做我凌聘風的妻子,將來勢必與我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耕生活,妳這麼嬌弱,不知扛不扛得起沉重的鋤頭?」
不知何時,他抓起她的柔荑,置於自個兒掌中,仔細端詳著。
詩詩抽回手,冷漠地瞪著他。
「哼!原來你一開始就不安好心眼,只想在我身上撈些好處!什麼對我傾心鍾情,全是件為了哄騙我所編出來的鬼話,害我──」
「害妳也動心了?」聘風接口道。
「不,害我只想狠狠揍上你一頓!」語畢,詩詩隨手抓起大床上的枕頭往他身上丟去,企圖叫他滾出她的房間。
但任憑詩詩如何瘋狂捶打,聘風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待她宣洩完怒氣,他才將那抽動顫抖的香肩,攬抱入懷。
「不要碰我!我不要你管!」詩詩仍奮力掙扎。
「噓──妳安靜點,別生氣了!」聘風牢牢地抱住她,他深怕一放開手就再也看不見她了。
「二小姐!我跟妳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我發誓!」
「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發完誓後就輕毀承諾!」詩詩雪白的臉上流露出會經紮下的傷痕。
「我跟妳所見過的男人不同,我對姑娘家可不會輕易發誓承諾!」
「是不是我不是什麼『好』姑娘,所以你可以隨便信口胡說?」
「妳非得把我當成無可救藥的色胚,才開心嗎?」聘風有點沮喪地問道。
詩詩不發一語,只在一旁冷冷地笑著。
「沒錯!我承認,我是想在妳身上得到滿足,可是,我絕非是那種到處留情的下流種,我甚至可以告訴妳,我最討厭就是妳們這種千金小姐,一見到妳們,我就反胃!」
聘風猛吸了口氣後,又繼續說道。
「可是,我怎麼知道,一碰上妳就全走樣了!不知為何,我就是想要妳,想待在妳身畔,想看妳笑,看妳愁,看妳一切的表情,不管妳曾經有過多少情人,不管妳將來是否會嫁給我,我都想要和妳在一起!」
「你瘋了是不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詩詩猛捶他的心口,喝令他馬上放手。
「對我而言,你只不過是個邪惡無恥之輩!」
「我不信!我相信妳並不排斥我!」
「不,我很排斥你!」詩詩急得爭辯道:「我不要跟你有任何瓜葛!我不要你像蒼蠅般地死賴著我不放!你聽懂了沒有?」
「我不信,除非妳證明給我看!」聘風激動地說道。
此時,詩詩忿恨的印上自己的紅唇。
聘風則狠狠地將它吻住。
詩詩乾澀的紅唇正抗拒苦聘風所帶來的滿腔情意。
她準備用最冰冷的溫度來凍結他的火熱情意。可是,漸漸的,她越來越無法把持自己。此時,聘風挪開自己的身子。
詩詩原以為將遭受他無情的奚落,沒想到卻只聽見他無奈的長歎,她疑惑的向他望去。
只見聘風緩緩地開口道:「打敗妳,不會讓我開心,傷害妳,更不是我心所願。」
「拜託,離開我!讓我恢復正常,讓我過我想過的生活。」她張著迷濛的雙眼苦苦哀求道。
「這一切都太遲了!妳已把我的三魂七魄攝去,我想我就算離開了,也忘不了妳!」
詩詩抬起頭,低歎了聲。
此時,聘風倏地起身,然後大步走出她的閨房。
「小姐!」一直守候在外的棋兒,這時才掀開門簾進來,看見披頭散髮的小姐無聲垂下兩行清淚,她也跟著難過起來。
也許,當淚水灑盡後,心就可以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