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讓司機跟著比較放心啊。」我說。
「好吧。」小凡說,「你快點回來。不然我對付不了雅希姐。」
我剛把小凡打發走,夏米米就從衛生間裡閃出來,她朝我做了一個手勢,帶著我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我們轉了好幾個彎,到達了另一個隱密的電梯。她伸出纖細的手指,飛快地按
了下。電梯爬上二十九樓需要一些時間,我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後腦勺,思考著該跟她說些什麼。她忽然轉頭問我說:「你的車在哪裡?地下室,還是酒店外面的停車場?」
「放心吧,我已經讓司機在門口等了。」
「怎麼你不會開車嗎?」她用嘲笑的口吻問我。
「我不需要自己開車。」我對答如流,「養司機就得給他活兒干。」
「哦,」她說,「看來你是花花公子。」
我無視她的譏諷,以沉默來維持我的風度。但很快,夏米米又開始問問題了:「你多大?」
「問別人的年齡是不禮貌的。」我說。
「難道你一直盯著一個姑娘看就禮貌嗎?」她反唇相譏。
「是有點不禮貌。可誰讓這姑娘長得那麼好看呢?」
「你可真油嘴滑舌。」她罵我。
「還沒問你叫什麼呢?」我說。
「夏米米。」她把頭驕傲地昂起來,「全中國恐怕就你不認得俺。」
「明星?」我問。
「你別裝了。」她說,「裝得一點兒不像。」
我把我的手機調到無聲的狀態,然後對她說:「手機沒電了,能否借用一下你的手機,我再提醒一下司機。」
她遞過來她小巧的三星,我把電話打到了我自己的手機上,然後我聳聳肩說:「他沒接,下去再說吧。」
電梯就在這時候來了,我們走進去,電梯裡就我們倆個,她忽然顯得有些緊張的樣子,還捏了捏她自己的裙擺。我覺得事情真是很有意思,於是我忍不住跟她開起玩笑來。我說:「你每次認識一個男的,都這麼急著跟他出去嗎?」
她瞪圓了眼睛看著我。
我揚揚眉毛:「還是因為我特別帥?」
她歪歪嘴,吐出一個讓我差點暈過去的字:「屁。」
她的個子不高,我要低下頭來才能看清她的臉,我們的距離很近,我把手撐在她頭頂上,確定她的確是很緊張,但她努力裝出不緊張的樣子來,故作好奇地問我說:「你幹嘛要叫一個女人的名字?」
「什麼?」
「你不是說你叫許姨嗎,聽起來像許阿姨。」
「屁!」我說,「我叫許弋。戈壁灘的戈少一撇那個弋字。」我把那個去聲讀得超重。
「你幹嘛在一個女生面前說粗話!」她說,「那種字眼怎麼可以隨便說呢?」
這回輪到我把眼睛瞪得溜圓了看著她。
我真不知道,世界上原來還有這樣子不按牌理出牌的女生。
我們下了電梯,夏米米像一個運動員一般百米衝刺地跳上了門口那輛寶馬,那是蔣皎的車,司機看到夏米米,很吃驚的樣子。
我緊隨著夏米米上了車,在她的身邊坐下,夏米米像個老闆一樣地吩咐司機說:「開車。」
司機問:「夏小姐你要去哪裡?」
果然不是吹的,果然全天下都認得。
「西二環。」夏米米答。
「好吧。西二環。」我說。
司機發動了車子。夏米米掏出她的手機來,利落地把它關掉了。我好奇地看著她,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該上這輛車?」
她白我一眼說:「這車長得跟你挺像,一看就是你家的。」
「此話怎講?」
「失敗,還需要解釋嗎?」她說,「華而不實唄。」
我警告她:「你別忘了,你在我車上。」
她往裡坐一點點,警惕地看著我說:「你想幹什麼?」
「小姐,你搞搞清楚,」我說,「是你主動上了我的車,你問我想幹什麼,我沒問你想幹什麼就不錯了!」
「我想回家。」她說。
「你家在西二環?哪條路?」我說,「我這就送你回去。」
「你不正送我回去嗎?」她說,「廢話咋那麼多呢!」
上帝做證,我真有一種想要扁人的衝動。
車子開了大約有二十分鐘左右,夏米米忽然問我:「你餓不餓?」
還真有點,我剛才啥也沒吃,就空肚子喝了兩杯紅酒。
「我好餓。」她指著前方一個偌大的「M」招牌說,「我想吃麥當勞。」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剛吃了兩塊蛋糕。
「是嗎?」她說,「我不記得了,在那種鬼地方鬼場合,我吃什麼都沒胃口。」
「行。」我對司機說,「前面停一下。」
「一個麥辣漢堡,兩對辣雞翅,一杯麥樂酷就可以了,麥樂酷要番石榴口味的,你別買錯了。」
我氣結:「那你自己去。我在車上等你。」
「我自己怎麼能去!」她指著她的臉說,「你想讓麥當勞堵塞?」
「小姐,我知道你是明星,可是明星很了不起嗎,可以隨便這樣頤指氣使的嗎,我又不是你的歌迷!」
她評價我:「我看出來了,你是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