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沉的,大地都變成暗灰色澤,古怪的是,今天中午往暹邏氏家的商旅變得好少好少,少到竟然見不到半條人影,這讓唐小萋更覺淒涼。
“難不成我未來的命運就跟現在的場面一樣,荒涼淒慘?”唐小萋行走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心情變得很不好,不禁胡思亂想了起來。
這條石子路通往暹邏氏家,唐小萋在走了半個時辰後,瞧見一堵高又長的城牆在眼前出現,只要通過拱門與盤查,就可以踏上暹邏氏家的國上。
不過她沒有打算跨進國界,她只是來試驗會不會“湊巧”遇見鐵漢。
但顯然她“歪打正著”的計劃沒用。
她失望地再往鎮興回去。
“聖宮”還真是隱晦啊!
她在鎮興徘徊了一個月,還用了賞金方式來利誘,期待能夠引來“聖宮”使者們的注意,但沒用。
許多武林人士聽聞過“聖宮”,卻無人與“聖宮”有交集,她到現在還是無法找到鐵漢。
唐小萋也知道自己的高調可能讓自己曝露在危險中,但她已顧不得自身安全,就算是險中求勝的手法,她也豁出去了。
她又走回到“平安客棧”,她已在此居住了一個月。
砰!她才走回廂房,身後突然傳來巨大的破窗聲。
唐小萋驚駭地回身,看見一名蒙面持刀漢子就站在她面前。
“跟我走!”蒙面人喝令道。
“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跟你走?”她退後,來者不像是“聖宮”使者。
“你不是要找‘聖宮’的人?我就是啊!”漢子立刻自稱道。
“不,你不是,你絕對不是!”唐小萋有判斷能力,此人反倒像是刺客。“我不認識你,請你離開,快走!”
“跟我走!”漢子伸手抓她。
“不要!”唐小萋抓起桌上削水果的小刀,一揮,劃到他的衣袖。
漢子的雙眼露出凶光,擺明了要劫人。
“走開,你滾遠一點!”唐小萋拿著木椅往他身上砸。
漢子揮動青色光芒的刀,將木椅砍削成數片。“你好大膽!”
“啊!”她大叫,轉身快逃。
“哪裡走!”
“救命啊!救命啊!!”
狂奔聲與喊叫聲大作,客棧中的其他食客紛紛跑上樓看熱鬧。
“我抓逃妻!”漢子大喝,要其他人不准介入。
“誰是你妻子?亂講!啊,救命啊,救命啊!他是人口販子,他想抓我去賣呀!”她塞了個罪名給漢子,期待有人見義勇為地相救。
可階,大多數人只是看熱鬧,無人願意出手。
“哇!”她的領子被抓住,唐小萋扭動身軀,死命掙扎。“放開我!放開、放開!”唐小萋弓起手肘向後一頂,重擊漢子的腹部。
“唔!”漢子悶哼一聲,肚子被撞得好痛,氣得他一甩,將她丟向牆。
“啊——”她撞上牆,右半身好痛。她在被甩出的同時,下意識地縮身且側轉身子,防止直擊牆面,只是她擋住了這一次,下一回呢?天哪,她該不會要死在“平安客棧”裡了吧?
“救命,你們快幫我!”她忍痛閃躲蒙面人,然而“平安客棧”二樓看熱鬧的群眾卻不敢出手相救,因為那個持刀漢子看起來十分恐怖。
“你敢打我?不給你點教訓,我枉為男人了!”漢子被激怒了,持刀想砍她,讓她嘗嘗反抗的苦果。
“我死定了!”唐小萋心涼地雙手抱頭,縮在牆角處,閉上眼,等著痛楚落下。
鏗!一聲刀刃互砍聲響起。緊接著,一柄刀的刀尖被砍斷,飛竄起,插進一旁的桌面中。
沒傷到唐小萋。
她活著,只是身子都麻了。
“哇!”看熱鬧的群眾瞪大眼睛看著事態發展,有兩名男子從蒙面漢子手中救下那名姑娘,只是蒙面漢子又給了個“贈禮”——
咻!一枚暗器。
海悅眼明手快地發現蒙面人使暗器,抓起牆邊的唐小萋,跳開來,而鐵漢的劍也適時掃掉射來的暗器。
蒙面漢子見襲擊失敗,立刻跳窗逃走。
“嘩……” 、“走了!”、“好可怕,差點死人哩……”、“什麼抓逃妻啊?”、“現在是怎麼一回事?”圍觀的百姓在蒙面漢子走人後,才敢大聲的議論,現場鬧哄哄。
唐小萋的腦子也一片混亂,但她知道自己已保住了性命,而且救她的人是——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兩人異口同聲都是先詢問對方的安危。
一遇危機,一碰到生死交關之際,兩人第一瞬的念頭只希望對方安好。
“我沒事。”海悅回話,灼灼眼瞳快速審視她一遍,確定她只是受到驚嚇,並無受傷,心安了些。
唐小萋眨著眼,慢慢消化他出現的震驚,片刻後,問道:“你怎麼會突然冒出來?而且還知道前來鎮興找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你放話找尋‘聖宮’使者,弄得眾人皆知,而且這些胡鬧的行動還引來敵人對付你,真是愚蠢!”海悅對她的輕率感到憂心,該慶幸“聖宮”也得到她的消息,也幸好他立刻前來,否則她真的死定了。
他希望她離開是要她躲得遠遠的,豈料她卻往危險裡闖。
唐小萋聽著他的斥責,又想到他輕易就誤會了她,怨懟浮上心頭,道:“你理我蠢不蠢?我只是想要想辦法保護自己與家人不會被皇帝殺頭而已,跟你無關。”
“皇帝針對的明明是我海家人,才與你無關。”他回道。
唐小萋語塞,她幫的人是海家沒錯。
海悅閉了閉眼,再道:“你剛剛還差點被殺了。”
她撇唇,道:“被殺就被殺,我又不怕!而且我的死活與你何干?你不是討厭我,也不信任我,還把我趕出海家,那又何必理會我做些什麼?你莫名的出現才奇怪。”
這回換他語塞,換他答不上話來。一聽到她有危險,他就啥都不顧地找她,其至不在意被背叛的事。
唐小萋心情低落地再問道:“你追蹤而來,是想要質問我洩密一事嗎?不過我還是一樣的回答,我沒有向老爺子告密,沒有就是沒有!我再次強調,我沒那麼惡毒,也沒有那麼不懂事,什麼話可以講、什麼話該保留,我有分寸!”她愈說愈激動,小臉整個脹紅。
她不斷不斷地陳訴自己的冤屈,海悅先前也懷疑自己是否枉了她。
唐小萋再道:“我再說一次,我沒有背叛你,更沒有違背你的期待,而且我不僅沒有背叛你,我甚至不斷地想著辦法要阻止有心人並吞海氏的家產,我甚至連親爹的唆使都不願聽從,我行得正、坐得端,弄得清楚是非黑白,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連我那親愛的岳父大人也貪圖著海氏的家產?”海悅聽到此話,反倒笑了。
“對,我爹爹貪心了,他想要利用我來奪取你海家的財產,不過你放心,我會擋著,也會全力阻止,我是不可能讓我爹爹得逞的。但為了預防萬一,我也直接坦白地告訴你,如果你想防范,那就去做吧,總之你不要讓我爹爹得逞就是。”
海悅聽著她的話語,一股暖暖的氣息流逸出,更覺冤枉了她。
唐小萋深深吸了口氣,又道:“我對你夠坦白了吧?也希望你不要再誤會我,我言盡於此,告辭了。”她轉身要走。
“等等。”海悅喚住她,問道:“我不懂,如果你覺得委屈,也怨我誤會了你,那你幫忙海家所為何來?”
“為什麼要幫你……”她喃著,她就是想幫他、想幫他,單純就是這個念頭,不想海悅受到任何傷害。即便這樣的念頭會讓自己因此變得可笑,但沒辦法,她就是無法忍受他受到傷害。“我情不自禁,我就是不想你受傷,就這樣。如果你覺得好笑那就笑吧,你就笑我這個大笨蛋吧,明明被你所討厭、誤會,卻仍然不顧一切地要幫你。”
他聽著,心弦晃蕩得厲害。她願意為他赴湯蹈火,尤其在吵鬧後,她不是扯他後腿,而是義無反顧地幫他。
“你很傻。”他憐愛地道。
“沒錯,我是傻蛋,我是笨瓜——唔!”她杏眸圓瞪,一瞬間,她的下顎被勾起,海悅低首吻住了她。
唐小萋在驚詫之後,想躲,但海悅卻不讓她轉開臉龐,甚至用手指緊緊扣住她的下顎,更是強勢地將舌尖探入她口內,逼使她必須與他纏綿。
小萋嬌嫩欲滴的唇辦讓他思念已久,他想嘗她,想吞掉她……
而唐小萋被他濁重的熱吻侵襲,心窩泛起陣陣酥麻,但她不能忘記她是氣惱著他的。
只是……
他的熱攪昏了她的頭啊!
海悅瘋狂纏綿著她的唇,她總是讓他失去理智,他的舌宛若蛇信般地與她的粉丁小舌糾纏個不休。多日不見,相思情緒難解,在這雙唇交纏時刻,全部傾瀉而出。
他對她眷戀至深。
她心神亦是迷蒙沉醉。
兩人吻著吻著,吻到忘記周圍環境。
鐵漢摸摸鼻子,轉身走到房間外,又一次把空間留給他們。
幸好他方才見到這兩人針鋒相對時,就早一步替他們清除閒雜人等,不讓外人聽到太多,不過他也因此聽到這兩人是因為吵架而分開。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否則這兩人吻得難分難捨的畫面公開給外人觀賞,怕會惹來麻煩,又掀風波。
不過,現在是朝和解之路邁進,不錯。
他就到外頭等兩人吻到盡興以後再來商討要事吧!
卡吱……
關門聲響,卻震醒纏吻的兩人,四唇分了開來。
四目相對,氣喘吁吁。
好久好久過後,唐小萋秀眉又蹙起,還愈鎖愈深,該分開的兩人,卻熱切地親吻了起來,而且還吻得難分難捨,她是那樣的投入,她傻了嗎?
“我真是笨!都決裂了,還讓你占了一次便宜。算了,占了就占了,我走了。”她為自己的沉淪感到羞愧,轉身要逃。
海悅卻拉住她。“你到底要去哪兒?”
“不關你的事!”她到底還要留著做什麼?
“萬一蒙面人再找上你,我無法保證可以適時救下你。”海悅很清楚一定會再碰上危機,這次能逃過,算是幸運。
“如果真被抓到,那就聽天由命吧!”
看她如此敷衍,海悅口氣一沉,驟下決定。“你待在我身邊,倘若平郡王再派人劫你或殺你,至少有我在身旁,你也不會小命休矣。總之,現在不是讓你獨自亂闖的時機,跟我走。”先前還以為她會離開危險,結果她居然飛蛾撲火,如果再讓她四處游蕩,很快就會看見她的屍體。
唐小萋對他的決定感到驚詫,她以為他討厭她。“你不是希望我離你遠遠的?”
“現在跟著我就是。”海悅不再多言,直接拉著她走出房間。她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前提,他就是不想讓唐小萋受到一丁點兒的損傷。
不再讓唐小萋有拒絕的機會,他直接拉著她與門外的鐵漢會和,同回返鳳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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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雅致的庭院裡頭有著小橋流水,潺潺流水聲悅耳舒適,天上的雲朵輕輕飄浮著,一道微風拂來,十分舒暢。
平郡王坐在椅上,啜飲著頂級花雕,靜靜聽著部屬的回報,但聽著聽著,愜意的氣氛慢慢消失,甚至轉變成滿滿的肅殺之氣。
“失敗了?你沒抓到唐小萋?”平郡王聽到最終答案後,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侍衛低了頭,滿懷愧疚。“是失敗了。”
平郡王懶懶地抬眼,睨看他,再問:“你連個姑娘都抓不來?”
侍衛連忙解釋道:“是因為出現了幫手!屬下後來調查,來救唐小萋的男子正是海悅以及‘聖宮’使者,他們武功高強,阻擋我的行動,所以才會失敗。”
“何必找理由?一個孔武有力的高手竟然抓不到一名姑娘,你還有什麼臉面找借口?皇族侍衛名,撤掉!”平郡王毫不留情地撤除他的職位。
侍衛頭一低,不敢多言,怕再氣到主子,連性命都保不住。雖然侍衛這頭銜讓他薪俸極高,但得先保住性命再說。“多謝主子寬宏大量,饒屬下一死!”
“快滾。”
“是!”他立刻離開別院,回老家去。
站在一旁的胡笙吞了吞口水,好威風的平郡王,掌握著許多人的生殺大權。
不過想想,自己也很了不起,竟敢與平郡王接頭與談條件。他為了得到海氏一族富可敵國的龐大產業,連險招都願走。
也算他好運,他上次聘來為他追蹤唐小萋的武林高手向他吹噓好朋友正是在平郡王身邊當侍衛,當下他立刻透過這關系求見平郡王,並且向平郡王報告願意在海家做內應。
胡笙從海老爺子口中得到皇帝開始視海氏一族為麻煩後,因不願意胡家遭受牽連,所以大瞻一試,想要化危機為轉機。他取悅平郡王,自願當平郡王的內應,再將海氏一族的一舉一動都通報給平郡王知曉,討得平郡王爺的歡心,而平郡王則答應會讓他管理海氏一族的全數產業。
他一定會想辦法把海氏一族的產業全部拿到手,只要讓他掌握到海氏一族的全部帳本,他就可以解析出海氏一族的財產存放位置,然後伺機占有!
“王爺,小人的意見是不是出現疏漏?給您造成麻煩了嗎?”胡笙故意假裝害怕,是他提議平郡王去抓唐小萋的。
“是笨。”一聲冷寒從平郡王口中進出,他對侍衛的無能感到不悅。
胡笙大驚,皇親貴族他可是得罪不起的。“小的是笨蛋,小的笨死了!請王爺原詩我的餿主意,讓您不悅了!”
平郡王並不是在罵他,但懶得跟他囉嗦。
胡笙害怕得直道歉。“小的知道唐小萋離開海氏一族,不再受海家保護,想說這是個大好機會,只要抓住唐小萋,咱們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地威脅海老爺子投降了。海氏一族非常重視男嗣,一旦抓住有身孕的唐小萋,便可以命令海氏一族聽從王爺您的指示,誰知道……還是不順利。”就因為唐小萋自己高調地放消息說人在鎮興,不抓白不抓,所以胡笙便把海氏一族傳嗣的弱點全都告知了平郡王,讓他可以利用。
“夠了,你走吧,好好為我監視海氏一族,有任何情況立刻來報。”平郡王趕人。
“是!”胡笙領令後,立刻離開,不敢再做逗留。
平郡王閉目沉思,一個小小的胡笙並不需要他費神多想,胡笙是個見錢眼開的蠢蛋,利欲薰心的人又很容易操縱,他只不過動動口,答應未來可以讓他管理海家,給了幾句讓他安心的話語,胡笙便樂昏了頭,高興地當起內應。
被貪欲纏住的人,都只會看眼前的利益,不像那個“聖宮妖女”……
“聖宮”……只要想到“聖宮”,那妖女的身影便會躍進他海中,甚至連她的警言也一句句浮現。
“你說我對付海悅是錯誤決定,會落到滿盤皆輸的下場,為了證明你的判斷根本錯誤……我就繼續再找海氏一族的麻煩!”平郡王更加執意要對付海悅了。
再倒了杯酒,他一口飲盡杯中物。
鐵漢、海悅、唐小萋,三人往鳳凰城的方向走著。
只是這一路下來,唐小萋並未再和海悅說話,都只是用眼角偷看對方。
西斜的夕陽讓大地慢慢轉變成暈黃色澤,除了偶爾飛掠過的鳥鳴聲外,大地一片靜謐。
鐵漢左看海悅,右看唐小萋,向來嚴肅的面容不禁露出笑意來,還故意後退十步距離,似乎很期待前面的男女主角能走近一點,好繼續培養感情。
唐小萋卻心虛又尷尬,能再跟海悅走在一起,其實是她心之所願,只是海悅並沒有相信她,這讓她很不滿。
鐵漢見兩人都不交談,再也忍不住了,好奇地問著唐小萋。“你們在客棧裡吵著信任不信任、洩不洩密的,到底是什麼事?我還是一頭霧水,能不能跟我說明白?”鐵漢一直沒機會問其中原由,只能從這兩人的拌嘴話語中知悉二一。
“有時間我再告訴你。”海悅插話,表明會找適當時機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該注意的是如何對付敵人平郡王,他想摧毀海家的心念好像愈來愈強烈了,我們該怎麼做才能說服他放棄對付海氏一族?”唐小萋頗傷神。
鐵漢道:“說之以理似乎無用。”平郡王那人似乎不想接受和談。
“那動之以情呢?”
“動之以情?只是要靠誰?”
說完,三人都沉默了。
“回海家後再想辦法吧,只不過小萋可不要再莽撞行事,一定要商量妥當了才能出手,否則再被攻擊,後果會不堪設想的。”鐵漢說完後,又看了海悅一眼,再道:“小萋願意跟你同生共死的情操真令我感動,兄弟,你何其有幸,找到了個好妻子!”鐵漢向來直來直往,不吝於說出對她的欣賞,也示意海悅要好好愛護這個得之不易的女子。
聞言,唐小萋酸楚了起來。“我們才不是夫妻,我們沒辦過婚禮,而海悅也從來沒有承認過我是他的妻子。雖然我們是在一起,但我沒有名分。”她口氣裡有著濃濃的失望。
鐵漢不以為然地瞪了好友,斥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占了女孩子家的便宜,卻不承認小萋是你妻子,這根本就是負心漢的作為!”
海悅開口,想解釋些什麼,但話又吞了回去。妻子這名分何其重要,他只想給一人,也只想獨鍾一女,他討厭三妻四妾的生活。
只是,小萋到底是不是洩漏花花公子秘密的人,他尚未查清楚。
鐵漢繼續說道:“而且你們又開始神神秘秘了,有話為何不直接坦白?要知道,在這非常時刻,一個不小心被皇帝殺頭,命休矣,到時就算想說也說不出口了,就算有誤會也永遠無法厘清,只能帶著遺憾死去,我認為鬧脾氣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鐵漢一句話,讓海悅的心重重一震。的確,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哪怕是懊悔,死了,就再也聽不見,澄清也無意義了。
唐小萋沒吭聲,一直在端詳海悅的神情變化,他在想什麼?
海悅抬眼,看著面對他卻是倒退走路的小萋,她快要踩進後方的河水裡了。
“小心後面。”海悅提醒。
“啊!”來不及了!撲通一聲,腳底踩空,她掉進河裡。
鐵漢迅速地把她拉上來。
“哎喲。”唐小萋窘迫地縮著身子,濕透的衣服黏在她身上,真是羞死人了。
“連路都不會走,這樣的你還是不要強出頭。”海悅又氣又急,脫掉自身的衣袍,蓋在她身上,扶著她,道:“還是去找轎子坐吧。”
“我沒這麼嬌弱,剛才只是不小心,不需要坐轎子啦!”但是他急切的模樣倒是溫暖了她的心。
“少囉嗦!”海悅可不想讓她又莽撞地受到傷害,扶著她先進前面的小鎮,雇了頂轎子讓她搭乘後,再往鳳凰城的方向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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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萋已回“海氏府”,人在“留苑”中。
她坐在台階上,對著天上的圓月出神。雖然出走過,但最後又是回歸原點。
海悅就怕她像無頭蒼蠅般地亂闖亂撞,硬要她跟在他身邊。
“也好,我本來就不想跟海家做切割。”唐小萋喃著,她本來就決定跟海悅共患難,如今又回到海家,也算得償夙願。
海老爺子領著海悅與大夫一起走進“留苑”,但就在庭園處,看到呆坐在台階上的唐小萋時,一愣。
她一身薄衣白衫,烏黑長發垂腰,清靈的小臉微仰看天,在月光的籠罩下宛若不染煙塵的小仙子,她是這般的清美潔淨,一點兒都不像心機女。
怔怔出神的唐小萋完全沒發現有人進入了“留苑”,直到喊聲響起。
“給我進屋去!誰准你坐在台階上?夜涼如水,著涼了怎麼辦?你不怕生病傷到我的曾孫兒嗎?”海老爺子大暍一聲,剛才一瞬間竟會覺得她是個好姑娘,呿,他是中邪了嗎?怎麼會忘了她多次的不遜?若不是顧忌她肚中的娃兒,他早讓她好看!
“海……爺爺。”唐小萋連忙起身,海老爺子回府了,不過他後面跟著海悅,讓她安心了點。
“先進屋裡給薛大夫好好把脈,我要知道你肚中娃兒有沒有損傷?”海老爺子回頭吩咐大夫。他願意讓她回海家,就是為了她肚中的娃兒,也因此,第一件事就是要讓大夫診治看她肚中的娃兒是否安康?
“您找了大夫來為我診脈?”唐小萋嚇一跳。怎麼辦?讓大夫一把脈,她沒懷孕的事情豈不是要曝光了?
“當然要找薛大夫來診斷我未來的曾孫兒是否平安啊!”海老爺子沒好氣地說著。
“進屋吧,薛大夫醫術高超,會好好為你診斷的。”海悅使了個眼色,要她不必心慌。
唐小萋接到他的示意,海悅似乎已經打點好一切了。
“好,我進屋裡。”她松了口氣。海悅果然聰穎,早一步先安排妥當。
診脈後,海老爺子迫不及待地詢問著大夫。“她肚中娃兒是男還是女?薛大夫可有診出?”
大夫好笑地回道:“老爺,您也太心急了,是男是女可得等娃兒出世才能確定啊!”
“一定要等出世呀?”聞言,海老爺子無奈極了。還是不能隨意動唐小萋,萬一傷到的是男娃那可就慘了。
“當然要等娃兒出世。”薛大夫收拾好醫箱,道:“她沒事,繼續補身就好。我告辭了,您再派人到我藥間拿藥。”
“好,麻煩你了。”海老爺子對薛大夫很尊重,他可是大名醫。回首,他指示下人送客。
“爺爺,萬一我肚子裡的娃兒是個丫頭,那可怎麼辦?”唐小萋忍不住故意問他。他為了男嗣傳承的問題,已到了瘋狂的地步。
“滾!”毫不猶豫地趕人。
唐小萋不意外,她本來就是故意要刺激老爺子的,看他面紅耳赤很有趣。“不意外,爺爺當初同意我入府便是認為我有生男面相,而我也相信自己會生男娃,所以懷孕的這段時間,就要煩請爺爺多加照顧我嘍!而且,不可以讓我傷心害怕,免得傷到孩子,所以從現在起,請您跟我說話時要和顏悅色喲!”忍不住逗他。
海老爺子聽她調侃的言論,氣極了,但他確實是無法動她。“好樣兒的,知道我現在不能動你,你還拿話消遣我?你就看著辦吧,等孩子出世後,你就曉得厲害!”哼,他拂袖而去。
“爺爺好生氣呢!”她吐吐舌頭,然後看向海悅。他含著笑,顯然對她的犯上行為是同意的。“對了,薛大夫怎麼會診出我懷孕?這會不會太奇怪了?”天知道,她剛剛快嚇死了。
“在你拿懷孕當借口時,我早早就去向薛大夫說情,也請了他協助,就是為了預防萬一。”
“你好奸詐!”
“這叫未雨綢繆。我想爺爺一定會找大夫來為你診治身子的,所以便事先跟薛大夫請求幫忙。他不僅醫術高明,也深受爺爺信賴,更是看著我長大的老好人,請托他就能排除麻煩了。”
她懂了。“幸虧你先做好安排,才能度過被揭發的危機,只不過再瞞也只能瞞過這幾個月,終究不會有孩子出世,幾個月後真相大白,我想我又要被老人家趕走了。”難不成她的人生就是在不確定之中度過?唐小萋忍不住自嘲著。
“沒孩子出世是因為我們還沒圓房。”海悅說著,還邪魅一笑。
她怔了下,回道:“也對啦……”
“而一勞永逸的法子,就是讓你懷孕生娃兒。”
“懷孕生娃兒?”她重復著他的話,然後認知到他的意思時,嚇傻了,俏臉瞬間嬌紅。“你你你……你要圓房?”
“跟你生個娃兒也不錯,我不要等想生時卻無法生子,那會造成終生遺憾的。”海悅說道。會有如此想法,是因為鐵漢的話。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他無法漠視海家有著生死存亡的危機。
而打從一開始,他就對小萋“另眼相待”,就算曾經發生過波折,但他就是無法棄她而去,他是那麼的在乎她、重視她,甚至願意以生命來保護她。他一直在尋覓著心愛的女人,而唐小萋就是讓他想愛的對象。
“你真心想跟我生娃兒?”唐小萋再問道,以為是自己腦子不清醒了。
“是。”
“選我?”她還是不敢相信,他雖然屢屢救她,可是從未親口說他喜歡她。“你喜歡我嗎?你不是在追求與你心靈相通的女子嗎?你說過你只想獨鍾一妻,所以只願跟你所喜愛的女子生孩子。”他就是只想和心愛的女子成親,也就是執意要與心愛女子共有愛情結晶,才會去假造花花公子事件欺瞞海老爺子。
而此刻,他竟願與她生子。
“是,我選中你,我要你,我要你跟我一起生子。”他耀眼如星的眸浮上一層疼愛的光芒。
“不會吧……”被喜愛的感覺讓她的身子忍不住輕顫著。
“我是喜歡你,經過一次又一次的試驗,我徹底明白到自己無法漠視你與放開你的心思。”他掘一承道。別扭自傷呀,他先前一直壓抑對她的感情,得到的卻是難過與痛苦,他不想再承受這樣的心緒了。
雖然他討厭背叛者,也無法容忍被反叛,可是唐小萋卻可以凌駕在他的規則之上。先前認為她毀諾背棄他,但一聽到她有難,他就什麼都不在意地想要守護她,更不想再去追究,只怕真的痛失她會後悔一輩子。
唐小萋顫抖得更厲害,可他明明誤會過她,而且真相尚未大白,但他此時的說法、他認真的表情,在在顯示他是真心在對她談情說愛。
“我是認真的。”他誠摯再道。
唐小萋的心窩好熱好暖,她貪婪地看著他認真的容顏,看到連眨都捨不得眨一下眼皮,她好愛好愛他認真的表情。
海悅突然低下頭,吻住她,她總是有本事讓他離不開她。
她一窒,呼息幾乎要停止,但卻歡欣地承受他溫暖的熱吻,心更是一片一片的淪陷。
他的雙手緊緊摟住她的纖腰。
她杏眸半斂微合,享受著他釋放的溫柔,心蕩神馳。
海悅的手開始往她背上游移,唐小萋心醉神迷,染困脂的臉頰更為嫣紅,也回吻得更纏綿。
海悅的心弦愈晃愈厲害,手指轉而滑至她後頸,輕輕摩挲,享受著她軟香玉膚的觸感。
唐小萋的呼息促快了起來,意識飄浮,海悅驀地緊抱住她,她心一動,意識到再這樣下去,娃兒真會出現在她肚子裡。
“等等、等等……”唐小萋努力出聲阻止了他。
海悅立刻停止對她的動作,卻快要被自己奔騰的欲望給折騰死。“……怎麼了?”
“現在……還、還不能生娃娃啦!”她喘氣地說著。
“為何不可?”海悅看著她半蒙半斂的眸,沙嗄地問道。
“你忘了皇帝的事嗎?還是……還是先等家事解決完畢吧……”她深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終於壓制住情欲的擴散。“我不想我們的孩兒往後得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一切都等解決皇帝迫害的大麻煩吧,況且,我相信你有能力可以解決。”
“你這麼信任我的處理能力?”他睇著她。
“當然!”她視他為大英雄,他已救了她多次。
海悅笑了。
“你在笑什麼?”他的笑容好古怪。
“笑自己真的很笨很傻。”他自承道。
“你干麼說自己傻呀?”她不解地問道。
“我是愚蠢呀,畢竟我一開始情緒激動,瞬間就認定你是背叛者,沒有認真思索到是否有蹊曉。雖然我很快就後悔了,但你已離開海家,還差點傷害你的性命。我現在想想,覺得當時未經思考的行為很愚蠢。”海悅慶幸自己回了頭,否則小萋早就不在他身邊了。
唐小萋眨眼,再眨眼,眼眶開始濕潤起來,他似乎真無芥蒂了。
他捧著她的臉,再道:“當時的我一時情緒氣憤,腦子不清楚,冤枉了你,說了一些難聽的話,請你原諒。”
“我不怪你了,不怪了……”被信任的感覺好好,不再把她視為背叛者,她備感安慰。
“真的?”
“真的!”但,她不認為此事要就此罷休,她一定要查清楚真相!
為什麼秘密會洩漏出去?她非要弄個清楚明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