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戀無痕 第一章
    美國洛杉磯某家醫院內,兩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心急如焚地盯著手術房上的紅燈,心神不寧默禱著。

    時間於不知不覺中流過,窗外的天空由明亮趨於黑沉,終於,手術的大門被人推開。

    老人們趕快上前,焦慮詢問執刀的大夫,「醫生,情況如何?」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一臉倦容的醫生搖頭表示歉意。

    『兩個人都沒救。」

    「男子在送來時,由於傷勢過重,雖經過全力搶救,仍是宣告不治,另一名孕婦雖然傷勢輕,但因失血過多,勉強產下一名女嬰後便撒手人寰。兩位請節哀。」醫生將護士抱來的嬰兒遞給老人,而後踏步離開。

    「對不起,如果我不強要你們前來探望,也許這一切便不會發生,都是我的錯?」紅著眼的老人對淚流滿面的朋友仟悔。

    「別這麼說,一切都是命啊,是他們倆的劫數難逃,怨不了別人。」

    「我——」

    「別說了,只是可憐惜了這女娃,年幼失怙,將來還要承擔重責大任,唉……」

    「倘若你不嫌棄的話,就把她許配給我那不成材的孫子吧!」

    「你那孫子雖然才僅僅七歲,卻也看得出來非池中物,能嫁給他的話,也是這女娃的福分,就這麼辦吧,我也不知能陪她多久。」

    「這是我家的傳家玉珮,將來就以此為證物。」

    * * *

    自清末以來,許多中國人便飄洋過海來到眾人嚮往的「自由之土」——美利堅合眾國,在這裡,承襲中國傳統美德的人們,胼手胝足,奮發圖強,開創了他們的新天地。

    但深植於西方人心中的種族歧視並不容易消除,逼使黃皮膚的同胞們無處可避,於是乎有了許多秘密的地下組織,專司保護過洋而來的華人。

    這些秘密組織規模有大有小,經過長期的激戰,最後龍幫在新任幫主龍亢天的領導之下統一各派,面為全美最龐大的地下組織,連意大利的黑手黨也要讓三分。

    代號為「龍」的龍亢天性情詭異,為人邪狂,視法律,道德規範如無物,除了統理黑道事務外,龍亢天也不忘涉足企業界,成立「龍氏集團」,而且也經營得有模有樣。

    龍亢天手下有五名大將,人人有不同的專長,在龍幫及龍氏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段逍雲,代號「鷹」,龍氏副總裁,龍幫情報網的頭子。

    梁邦彥,代號「獅」,龍氏總經理,是龍幫行動兼策劃首席。

    韋萬里,代號「虎」,龍氏副總經理,龍幫專屬醫師及安全負責人。

    雷初陽,代號「豹」,龍氏總裁特別助理,龍幫幫主的隨身保鏢。

    向鳴重,代號「狼」,龍氏專屬律師,也是龍幫刑堂堂主。

    紐約,一個聞名世界的大都會,充斥著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光客,還有希望來此實現夢想的人們。

    然而世上本來就有光明與黑暗,一如白晝與黑夜,繁榮與熱鬧的街道背後.亦有著陰濕角落潛伏著各種不知名的危機……

    在林立的高樓大廈中,某棟位於財政金融特區的大樓,燈火通明的休息室內,兩條人影在巨大的水床上糾纏不清,清晰的喘息淫聲教人忍不住臉紅心跳。

    床上人兒正在翻雲覆雨之際,卻由門外闖入一個不知死活的程咬金,打斷了他們的好事。

    「滾出去。」正在衝鋒陷陣的男子頭也不回的開口,無視於春光外洩的窘境。

    「嗯——啊——」男子身下的金髮尤物在他未曾減緩律動之下,更加放浪地吟哦蠕動。

    「老大,時間到了,一切都已就緒,只等待你的指揮。」對著眼前活春宮的景象,雷初陽面不改色的沉聲提醒。

    並不是他有窺視人家「辦事」的嗜好,若非老大下令,要他在魚兒落網之時立即通知,他說什麼也不敢闖進來打擾老大的「性」致。

    以前他曾幹過這種不要命的事,結果下場就是得躺在床上休息一個禮拜,現在,他早就學聰明了。

    龍亢天聞言停下動作,不睬那金髮尤物的媚聲抗議,迅速抽離她濕熱的體內,推開她眷戀不捨,糾纏而上的四肢,赤身走向浴室,只丟下一句,「把她帶出去。」

    初陽拾起散落滿地的衣服,丟給那名未獲得滿足的女人,粗魯的強迫她著裝,趕出休息室交代司機順道載她至珠寶店選禮物,算是她今天賣力表現的代價。

    送走那個蕩婦,初陽踱回會議廳,與大家一同等待老大的出現。

    「初陽,想不到你的膽子變大了,明知老大正在辦事,居然不怕死地闖進去。」韋萬里萬分欽佩地表示。

    「這傢伙是有恃無恐,因為老大早頒給他免死金牌,說只要那些魚兒入網,任何情況下都可以直接面稟。」段逍雲淡笑道。

    「我就是說嘛,初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解風情?要知道『棒打鴛鴦』是何等的罪孽深重,不過,你也挺有眼福的,常常可以觀賞到活色生香的畫面。」梁邦彥取笑的說,初陽身為老大的隨身保鏢,這種場面的確見多了。

    「既然你們如此羨慕我,那我同老大說一聲,看你們哪一個來接替我的職位。」初陽皮笑肉不笑地回嘴,早已習慣大家的奚落。

    「咦,怎麼不見鳴重?」萬里驚奇地問,向鳴重雖然一向板著死臉,但對於這種可以活動筋骨的機會卻從不放過。

    「我也有好一陣子沒碰到他了,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不會發生了什麼事吧?」梁邦彥忍不住懷疑起來。

    不是他們瞧不起鳴重的身手,實在是他向來不會在這種時候缺席,今天這情形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啊!

    「逍雲,你身為情報網的首腦,應該有些消息吧?」初陽望向旁邊的「鷹」。

    「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老太爺向老大借用鳴重,要他去台灣辦點事,連老大也不甚明白老太爺的舉動。」段逍雲聳聳肩,表示不知。

    此時龍亢天出現在大廳中,眾人頗有默契地閉起嘴巴,明白動手的時間到了,起身準備出發。

    一般這一類收網痛擊敵手的行動,龍亢天多交由邦彥他們去執行,偶爾手癢才會親自出面。

    但此次的行動對龍亢天卻有相當重要的意義,不僅因龍幫花費了一年的時間部署,更因為對方是殺害其父母的幕後黑手。

    幾年前,龍亢天接掌幫主一職後,將龍幫及龍氏財團經營得有聲有色,黑白兩道通吃,這樣的強勢自然引起他人的眼紅,相對的也造成許多人無法生存下去,於是一些卑鄙小人便想盡辦法只求給予龍幫重創及打擊。

    結果,正高高興興出外二度蜜月的龍亢天的父母,就在一群利慾熏心的鼠輩策畫之下與世長辭。

    * * *

    龍亢天花費了許多心思和時間,極有耐心地將所有涉案人員引誘入網,為的便是要一網打盡,沒有任何疏漏。

    由於這件事牽扯的範圍很廣,除了黑派的野心分子之外,還有美國政府的高層官員,龍幫非常巧妙地製造疲軟不振的假相,讓對方深信有機可乘,興高采烈又愚不可及的陷入陷阱。

    龍亢天不只要他們束手就擒,還要他們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了嗎?」

    「都已經佈置妥當,只等您的指示。」

    「很好,我等待了許久,終於可以一舉擊潰龍幫,各位除了親眼目睹這歷史性的一刻,龍氏財團也將是你們的囊中物。」

    「史特龍,你真的有把握能將龍幫一舉殲滅?」

    「史特龍,我是相信你的手段與能力,但是龍幫的名聲不是憑空杜撰的,也許這是他們的陰謀詭計。」

    「丹尼爾先生,史密斯先生,兩位太過杞人憂天了,龍幫的衰頹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我也整整觀察了一年之久,再如何作戲,絕不可能做到如此天衣無縫,毫無破

    綻。」

    「那的確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可是我的眼皮直跳,有著不祥的預感……」

    「威廉先生,我知道你向來行事謹慎,但是如果我們想要徹底打敗龍幫,這的確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或者你可以詢問約翰先生,他是情報局的探員,你總該信得過吧。」

    「威廉先生,關於這一點,我絕對可以向你打包票,我動用了fbi的資料,調查結果顯示一切都是事實,並非龍幫放出的煙幕彈。」

    「如果各位還有任何疑惑,我傑克是陸軍上校,今夜還特地派駐了特遣小組,如此你們應該可以放寬心懷。」

    * * *

    「既然有兩位的保證,我們當然沒有其他問題。」

    「ok,那我們就準備進攻吧。」史特龍一聲令下,潛藏於四周的手下便蜂擁而出,進入那間大倉庫。

    等到所有的成員都進入倉庫後,眾人終於發現可疑之處——

    居然不見任何人影!

    「詭計。」

    當這群宵小察覺中計,回頭向大門跑去時,原本大開的門飛快的合上,叫他們大驚失色,無處躲藏。

    「各位大駕光臨,其是使寒舍蓬壁生輝啊。」自二樓傳來一聲招呼,龍亢天緩緩走到欄杆前,逍雲、邦彥、萬里、初陽分站兩旁。

    眾人在看見龍亢天狂妄的身影時,不禁倏然變色。

    「怎麼個個都成了小媳婦似的,一句話也不吭?」逍雲嘲弄地說。

    「大概是被我們的出場嚇呆了。」邦彥不屑地開口,斜睨著他們驟變的神色。

    「住口,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還敢在那裡大放厥詞?」史特龍生氣地大吼。

    「別發那麼大火,小心中風啊。」萬里非常「好心」地勸著。

    「放屁,你們——」史特龍怒不可遏地破口大罵,卻被初陽截斷了話。

    「好臭的嘴巴,想必閣下是今早忘了刷牙吧。」初陽皺起臉,表情嫌惡。

    「既然計劃被你們識破,那就各本事,廢話少說。」傑克冷冷的撂下話來。

    「說得好。」亢天拍掌大笑,「可借你們不夠資格與我談條件,既然我的手下難得有此雅興與各位談話,我怎麼忍心讓他們失望。」

    「不必用激將法,你們龍幫也不過是強弩之末,根本成不了大器,光會賣弄口舌,並不能改變你們的弱勢。」約翰逞強的說。

    * * *

    「怎麼好像有隻狗在我耳邊亂吠?真吵。」亢天不經意地撫著耳朵,右手朝約翰輕輕一揮。

    迎面襲來一陣疾風,約翰驚覺地閃身躲開,臉頰卻仍被劃出一道深刻的血痕。

    傑克拾起掉落地上的暗器,發現它不過是片殘破的膠片,心中不禁大駭,雙手微微抖顫。

    他們之間的距離少說幾百公尺,這橡膠片拿在手上猶如柳絮,龍亢天不過隨手丟出,竟然有如此殺傷力……也許他們真的惹到不該惹的人物了。

    「龍亢天,你這卑鄙小人,不敢正面與我們動手,居然使出暗器。」史特龍忿忿不平的罵著。

    亢天冷哼一聲,知道以史特龍的眼力必定看不出他所謂的「暗器」不過只是微不足道的橡膠片罷了。

    「看來你們對我的研究還有待加強,我對勝利向來執著,不計任何代價。」亢天邪笑著,語氣恍若鬼魅,「你們在共謀打擊龍幫,謀殺我那不知人間險惡的父母時,

    早該有所覺悟。」

    眾人聞言不禁毛骨悚然,但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他們也別無選擇,放手一搏也許還有一線生機,總好過呆呆站在這裡受死。

    他們拿出各式火力強大的武器對亢天等人掃射,一陣煙霧瀰漫過後,對方已失去了蹤影。

    「他們人呢?」

    眾人驚愕地四下搜尋,不相信他們能在如此強猛的攻擊下存活。

    「啊,在這裡,他們混雜在我們中間。」有人大喊出聲。

    話聲剛落,轉眼又有一大票人倒下。

    原來亢天、逍雲、邦彥、萬里和初陽乘機混入人群,赤手空拳地衝進敵陣,搶過他們攜來的武器展開攻擊。他們之所以沒有自備槍械,主要是因為不想留下任何線索,讓fbi及警方有機會來煩擾他們。

    事實上,逍雲的情報網已將這些大的不法證據透露給政府機構,傳播媒體,相信明天一早各媒體便會以此為頭條新聞。

    丟下手上的槍枝,確定無漏網之魚後,亢天等人便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不多時,遠處傳來警笛的聲音,為數眾多的警員包圍了現場,媒體記者也大批出現,將這間倉庫圍得水洩不通。

    * * *

    一架私人飛機飛過寧靜的夜空,自紐約緩緩飛向洛杉磯。

    機上的電視螢幕正播報著震憾全國的頭條新聞

    今晚警方於紐約市郊某一個廢棄倉庫中發數十具屍體,其中包含fbi探員,陸軍上校,意大利黑手黨成員與數名企業家,警方根據現場情況,初步判定是因為共謀走私軍火分贓不均所引起的大規模械鬥,據警方提出,這些人除了共謀走私外,還涉嫌幾宗謀殺案,政府當局已下令凍結他們的財產,聲明將徹查所有相關人員,絕不任他人逍遙法外……

    亢天無趣的關掉電源,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品嚐香醇的美酒。

    「總算大功告成了。」萬里癱在沙發上,雙手枕著頭。

    「回到洛杉機後又得回復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了。」邦彥有些惋惜的說。

    「你今晚還動得不夠啊。」初陽懶懶地看了他一眼。

    「太久沒打得這麼痛快,覺得意猶未盡。」邦彥澄清道。

    自從亢天接位以來,他們真的很久沒有親自出馬了,不免有些想念過去的戰鬥歲月。

    「老大,鳴重究竟到台灣辦什麼事?」逍雲詢問著,他是情報頭子,很少有事瞞得過他,這偶然的例外叫他極不舒服。

    * * *

    以老大的脾氣就算是老太爺的命令,他也不會放在心上,這次肯讓老太爺借用「狼」,一定是另有任務交付。

    亢天斜睨著他,「你還真能忍,等了整整三個月才問出口,我還以為你早會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逍雲無奈地歎了口氣,老大騙人的功夫還是一樣厲害,他只是正色地說了句:「等我大仇報了再說。」自己便傻傻地按捺心中的好奇的因子,枯等了九十幾天。

    亢天懶洋洋地說明,「我是不管老頭子要『狼』去辦什麼事,但對於台灣卻是相當有興趣,所以要他去來查一下。」

    「老大,我才是情報網的頭子,這種事怎麼不派我去?」逍雲鬼叫起來,哪有要鳴重撈過界的道理。

    『鳴重是律師,我要他也瞭解一下當地的法律,順便衡量利弊得失,也算給老頭子面子,你有什麼意見?」亢天正視著逍雲,態度和悅。

    他愈是如此,逍雲愈是不敢有任何意見,「龍」看起來無害時,往往會重傷對方,他還是明哲保身要緊。

    「既然是老大的安排,我當然不敢有其他意見,他何時才會回來?」

    亢天露出沉思的表情,「基本上一切尚稱順利,不過有個可以與龍氏抗衡的集團比較棘手,『狼』的評估表示,我們可以與他們合作。」

    「在那彈丸之地,居然有此等能力的組織?我還真想見識一下。」邦彥挑高眉毛,不甚相信。

    * * *

    其他人也點頭,表示心有同感。

    也不能怪他們瞧不起人,實在是他們闖蕩已久,別說是勢均力敵的對手,連捱得住他們幾下打擊的對象都找不到半個。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如何能不大加懷疑?

    可鳴重和他們一樣,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能給予對方這麼高的評價,絕非空穴來風。

    「我正有此意,而且『狼』似乎也正為情傷風……回去後,大家將工作交代下去,兩個星期後,咱們一塊兒去討教討教吧。」亢天渾身充滿戰鬥的氣息。心請相當愉悅。

    『為什麼不立刻起程?」萬里抱怨。

    「這事又不急,而且老頭子宣我晉見呢,想必有大事交代。」

    難得亢天會如此措詞,實在是龍老太爺總是對這孫子睜隻眼閉只眼,除非有什麼緊急的重大事情,才會強迫亢天前往。

    幸好這情形發生的次數不多,也不過兩回罷了,否則亢天才不甩咧。

    龍老爺第一次如此做,就是幾年前要亢天接管龍幫事務,碰巧亢天也不討厭這分工作,所以風平浪靜的完事。

    這次,他們可都拭目以待,等著龍老太爺的命令呢!

    * * *

    龍岳風靠臥在床上,有些病奄奄的,亢天縱使心中有些詫異,終究未露於外,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態。

    龍老太爺摒除其餘人,讓克天坐下。

    「聽說你已經替你父母報仇了?」岳風平淡地開口。

    「承蒙您老人家的『福蔭』,一切順利。」亢天皮皮的回答,心不在焉的環顧四周。

    「少在那裡假謙虛了,我這老頭子還真看不慣。」

    岳風對自己這孫子可是相當滿意,知道龍幫在他的手中必能發揚光大,只是他們向來不會將感情放在嘴上,總是三不五時的鬥嘴。然而,今天他是沒有心情與孫兒笑鬧了。

    「我的年紀也一大把了,將來能看到你的日子也不多,有件事情我埋在心裡二十幾年,再不說恐怕就沒機會了。」

    「人家都說『禍害千年』,我相信您會長命百歲,福星高照的。」

    「你乖乖聽我說,不要插嘴。」岳風斥責著。『你也三十了,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我只希望你別讓我們龍家絕後。」

    「原來是要我傳宗接代?你不早講,現在早就兒孫滿堂了。」

    岳風豈不知孫子花名在外,「去!我不承認你在外頭到處散情,留下的任何孽種,你知道為什麼我從不逼你結婚嗎?」

    「為什麼?」亢天一臉的興趣缺缺。

    「因為我早在你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替你訂下了一門婚事。」

    「是哦,對方怎麼都不曾出現?該不會是長得太不堪入目,不敢出來見人吧?」亢天壓根兒不信爺爺的鬼話。

    「胡說人道,人家有特殊的原因,將來你就知道,現在是因為我那老朋友,也就是女方的爺爺最近身體狀況不好,才想在大限之前讓你們完婚。」

    「憑什麼要我相信?」亢天不爽的掏耳朵,懶得理眼前的老頭。

    「記得你就位大典的當天,本來我應該交付給你幫主的信物龍形玉珮,我卻說等你結婚就會有了?因為那玉珮我早交給女方做為信物。」

    「做不成幫主就算了,我本來就不是很希罕。」頂多他再另創一個幫派就得了。

    「有這麼簡單就好了,當年你爺爺我極力邀請他們家的人來遊玩,結果遇上了我們與他幫火拚,還因此丟了性命……龍幫的確虧欠他們。」

    七歲?那不是他的老爸當家之時?可惡,臭老爹捅的摟子還要他來彌補,真是沒有道理。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頂多我們龍幫負責她的一生生活無憂就是。」

    * * *

    「人家的能力可不比你差,根本不需要你那狗屁保證。」岳風見孫子不受教,不禁動了肝火。

    「一個女人能高明到哪去?」

    「你就等著吃癟吧。」岳風沒好氣地罵,臉色蒼白、氣喘如牛,「總之這是我在世上最後的心願,我不想死不瞑目,你到底娶不娶?」

    「你還沒說她是誰,我怎麼考慮?」

    「你知道的,她就是龍飛集團的人,其他資料等你到了台灣,『狼』可以提供給你。」

    「龍飛集團?」亢天瞇眼審視老奸巨滑的祖父,懷疑他究竟背著自己玩些什麼把戲。」有興趣嗎?我還可以透露一點——女方在集團中,可有極高的地位喔。」

    可惡的老頭.故意跟他賣關子。

    「等我和她交過手再說。」亢天丟下話,大步向外走去。

    臨出門前,他又回頭說:「明知自己來日不多,就該認分乖乖休養,不要學那老狐狸玩心機,小心玩火自焚。」

    語畢,他隨手甩上厚重的門扉,他可以拿項上人頭為賭注,他那『風燭殘年」的爺爺正在門後得意的大笑。

    該死的是,他真的被引起了好奇心,想對他那「未婚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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