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月緩步走進宮內,對週遭透來的好奇的,嫉妒的,欣賞的,鄙夷的,眷戀的,甚至是痛恨的眼神都置之不理,只是淡淡的望了夜魘一眼,而後微微恭身,「煥月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夜魘冷笑著望著眼前的獵物,依然優雅淡然的舉止,素淨飄逸的白衣,清爽秀麗的五官,烏亮的長髮披散在腦後隨著他的步伐微微的晃動著……幽深清亮的眸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悲傷……他是在後悔嗎?夜魘冷笑著想……後悔當初聯合清舞背叛本王……可惜,本王最不願意的,就是原諒別人……既然有膽量反叛,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
「煥月愛卿,你果然沒有失蹤啊……」朱溫訝異的望著緩步走來的纖麗人影,轉頭對夜魘說:「建王……現在煥月人已經到了,愛卿有話不妨直言……」
夜?……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煥月一臉迷茫的望向朱勖,發現他滿目痛恨的望者夜魘,一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表情……「朱勖?」
朱勖給了他一個安撫的表情,走上前來握住煥月的手,「我會保護你……」,說完,抬頭狠狠的望著一邊冷笑的夜魘……
「那麼,就得罪太子殿下了……」夜魘邪笑著一把握住朱勖的手,將他手中的劍奪過仍到一旁呆立的張琚腳下……
「琚,讓他們看看,究竟誰才是太子殿下口中的妖怪……」夜魘無情的笑著,望著一旁注視著自己的纖瘦身影……無恥的人類,讓你知道本王的強大豈是爾等能夠摧毀的!傷我身體,毀我記憶,偷七彩環,加上今日欲假人之手將我除去……你可真是死不足惜啊……唯一可惜的是你的血……本王還沒有嘗到……不過為了取走七彩環,就提前結束你的性命吧……
煥月只是默默的站在一邊,望者夜魘的舉動,俊美的臉上只有一派的淡然……雖然知道夜魘完全沒有了關於他的記憶,但是他冷與無情仍舊灼痛著他的心……夜,知道嗎,在愛情的路上,我們都走的好辛苦……誰先愛上對方,就注定了那個人的失敗……你愛我,所以你輸了……輸在我不明白自己的心……然後,你逃走了,將我抹殺在你的記憶裡,消失在你的生命中……而我,在醒悟過來後才發現,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愛上了你……所以,現在是我輸了……但我卻不願去逃避……我只希望,能夠在你的生命中留下我飄渺的影子,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讓我知道,我曾經來過這個世間……進入過你的心裡……
夜魘冷冷的望著他眸中的憂傷,冷酷的笑著,「琚,聽不懂我的話嗎?」
張琚會意的彎腰揀起劍,對準煥月……
「你要做什麼!賤民,給我滾開……!!」朱勖欲掙脫夜魘的遏制衝過去,卻徒勞無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張琚一劍劃上煥月單薄的身軀……
煥月不閃不避,閉上眼承受利刃割裂肌膚的痛楚……他悶哼一聲,右手摀住傷口,單膝跪在大殿上,四周的超臣都驚呆了,看著大量的鮮血染紅了白衣,一滴一滴的落在殿中的紅毯上留下一片深紅的濕痕……
夜魘皺了皺眉,不知怎麼回事,對於張琚這一舉動,心底深處竟然有些憤怒……隨即他扯開一抹無情的笑,望著一身血跡的人影……黑髮垂散在臉側,看不清他的表情,殿上安靜的只能聽見粘稠的血液滴落到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還楞著做什麼!」朱勖第一個醒悟過來,大喊,「快去找御醫……」底下人這才醒悟過來似的,向殿外奔去……
「慢著……」夜魘不緊不慢的出聲……鬆開緊握著朱勖的手,緩緩的走到煥月面前,一把將他由地上扯起……「本王的七彩環,很有用吧……」他輕輕的俯在煥月耳邊說道……
煥月突然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望向眼前冷酷的男子……「為什麼?……」
「哼!……」夜魘冷哼一聲,將他甩到朱勖身上……「太子殿下盡可查看煥月大人的傷勢……」
朱勖伸手接住,心疼的抱著煥月,「煥月……」
「不要看……」煥月欲擋住朱勖伸來的手,可惜晚了一步,被朱勖一把扯開……所有人都到吸了一口涼氣……
撇開頸上那條猙獰的龍不說,白皙的胸部除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從左肩的鎖骨劃至腹部以外,不見任何傷痕……如果不是被染紅的白衣和地上的血跡,沒有人會相信是剛剛受的傷……何況,如果是普通人,這樣的傷,足以致命……
「煥月……?」朱勖呆呆的望著煥月的傷疤,一臉的驚訝。
煥月攏好衣衫,別過頭去望著身旁環胸冷笑的夜魘……為什麼?你究竟想做什麼?除了仇恨,你真的什麼都不再記得了嗎?……你好殘忍……當初,你為何要救我,讓我這樣一次次重複的受傷……我,真的累了……真的累了……
「煥月,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的傷?……」
夜魘打斷了朱勖的話,他那關切的樣子莫名的讓他覺得礙眼「太子殿下,這還不清楚嗎,煥月才是妖魔呢……」
「是啊……」「言之有理……傷口會自己癒合,老夫生平第一次見到……」「妖孽……」群臣議論紛紛,厭惡卻又懼怕的躲避到遠處………
「煥月,快解釋啊!你快解釋啊!!」朱勖著急的握著煥月的手。
「是的……他說的都是對的……」,煥月幾乎空茫的目光望著朱勖焦急的雙眼,「我是妖孽……「,煥月嘴角扯起一抹淒涼的微笑,從一開始,我就不該來到這個世間……不該有希望……「我是……妖孽……」
「快把太子拉過來……」朱溫著急的命令著手下,強行將朱勖拖離煥月身邊,「煥月,你不要胡說……你們放開我!!放開!!」
「陛下,小王還有一件更有趣的事情要啟奏……」
「講……」
「他未變成妖魔前,可是前朝皇帝呢……是麼李聿辰陛下?……」夜魘笑著望著殿中搖搖欲墜的身影,一字一頓的說。
「啊!……」「原來是……」殿前又是一片嘩然……
「住口!!妖魔明明就是你!!」朱勖近乎瘋狂的掙扎著,想走去煥月身邊。
「太子被妖人迷惑了,快將他帶到養心殿,派人嚴加看管!!絕對不准放他出來!!「朱溫氣急敗壞的拍著龍椅的扶手,大聲的命令。
「放開我!煥月!!你開口解釋啊……煥月……煥……姓夜的!你不是人,枉煥月當年為救你飲下鶴頂紅!你這個禽獸!!!!」
煥月望著朱勖被人架著消失在殿門口,輕輕的笑著……李聿宸嗎……好熟悉,又好陌生的名字哦……好像,在很久以前,有個溫柔的女聲柔柔的喚著這個名字……聿宸……記住了嗎,只要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傷害……記住哦……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突然頸邊一陣冰涼,拉回了他的思緒……幾個內廷侍衛戰戰兢兢的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其他人持著兵器圍在他的周圍……這一幕,好像應該發生在八年前……我,何苦多活了這八年……何苦……與你相識……如今,我還是逃脫不了命運的安排呵……八年前,我是亡國之君,如今……我是他們口中的妖怪……無論怎樣,都是禍國殃民的禍首……煥月不做任何的掙扎,抬臉靜靜的望著被人群阻隔在外的俊美容顏,還是一如往昔的殘酷冰冷……那漆黑的眸中,可有我的存在嗎……夜……我多希望能就那樣死在你的烈炎咒下……至少,你的心裡還會記得我吧……
煥月淡淡的笑著,晶瑩的淚水沿著絕美的臉頰劃落,沿著腮邊淌到嘴角……鹹澀的淚水,好像他那顆苦澀而淒涼的心……
夜魘皺了皺眉,望著他氤氳美麗的雙眼……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但卻想不起來……算了,無恥的反叛者,妄想用眼淚來企求憐憫嗎?……愚蠢!,他冷冷的轉身,對殿上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朱溫說,「陛下,小王對略通法術,這等禍國殃民的妖孽,陛下是無法將他處死的,小王有一個辦法,不知……」
「建王但說無妨!」只要快點把他解決掉就好……無論他是否妖魔,但前朝餘孽一定要一個不留!!朱溫如是想著……
「他既然不怕刀斧,不如……用火……」
「好,好辦法,此事就交給建王處理!務必從速!!」朱溫迫不及待的下旨……「退朝……」
眾大臣如獲大赦般,爭先控後的奪門而去,生怕妖孽禍害了自身……
「哼……」夜魘冷笑著下令,「將他關到建王府地牢……明日凌晨處斬……」
「是……」
煥月輕輕的笑著,彷彿看破眾生般,絕美的容顏上有著一派的淡然……「走!!」,身邊的侍衛推了他一下,將他架了出去,直到離去……他都沒有在看過夜魘……
潮濕陰冷的地牢中,散發出腐敗的臭位,僅有一扇小小的天窗,透過些許清涼的空氣……月牙初上,天窗上傳來淡淡的微光……煥月斜靠在冰冷的牆上,靜靜的望者黑暗中的那一絲微光……我的壽命,還有幾個時辰了……真的好期待,它的結束……那麼,我可以企求上蒼……讓我不要有來生……
「開門!」
「是……張琚大人……」
牢房門口傳來一陣鎖鏈的叮噹聲,張琚一身華貴的翠綠緞子的衣袍出現在煥月面前……
「煥月……」
煥月彷若未聞般動也不動,張琚惱怒的幾步衝過去,捉起他的衣鄰狠狠的一巴掌將他打倒在地上……殷紅的血,順著煥月的嘴角溢出,滴落到髒污的衣衫上……
「嘖……好狼狽的煥月公子哦……」
「為什麼……」煥月幽幽的抬起頭,望向張琚……「小琚……夜,他不是忘記了一切麼?為什麼他……」
「你在想他為什麼記得你背叛他是嗎……哈哈……索性告訴你……那日清舞去殺我……「
……
待張琚說完,煥月頹喪的靠在牆上,悲涼的笑著……還以為,他雖然忘記了曾經對我的感情,卻還記得我對他的背叛,現在……一切都幻滅了……一切都是空……我在他的心中,什麼都不是……從來不曾留下任何痕跡……
「這個七彩環……」
「七彩環,是夜主人出生開始就一直放在身邊的法寶,吸取了數萬年的日月精華……但它有靈性,一旦認定了一個主人,就會一直保護主人到他灰飛湮滅為止……你可真是幸運啊……」
「所以,他才要燒死我嗎?……」
「……」張琚挑挑肩表示回答。
「為什麼……小琚……」
「住口!!!」張琚狠狠的一腳踢到煥月的腹部……「因為我恨你,恨你的存在!!我愛夜主人,甚至比你還深,從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我想方設法的去接近夜主人,幾次都差點丟了性命!!……可是你,卻那麼輕易的就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卻還不珍惜!我恨你!!!我要讓你徹底的消失在夜主人的面前!!讓他永遠也不會想起你!!」
「還有兩個時辰!!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間吧……哈哈……」
「清舞呢……」在張琚轉身離去之既,煥月輕輕的問。
「她很快就來看你……等你死了以後……」
張琚剛欲離去,卻又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瓷小瓶,擲到煥月身上,「喝了它,至少可以沒有任何痛苦的死……」看者張琚狂笑離去,煥月捂著腹部呆坐在地上,死嗎?是的,我是渴望死亡,卻絕對不會自殺,我會期待我壽命結束的那一刻,煥月笑著,將小瓶擲到牆角,夜……我欠你的情,這次全部還完……
黎明前的風,還是有些刺骨,蕭瑟的吹動著樹上的枝葉,發出如同嗚咽般的聲音,深藍色的天空中,閃耀著幾顆寂寥的星子,發出幽幽的光……很美啊……煥月雙手被縛在午門外的柱子上,聽著四周敲羅打鼓的宣揚著:妖孽要被處死了……妖孽要被處死了……他只是靜靜的望著天空,清亮的眸中沒有悲傷,沒有絕望……晨風吹動著他血跡斑斑的破碎衣衫,與凌亂的長髮糾結再一起,飄動著……
「妖孽!」不知呵時,身邊圍了這許多人,每個人的臉上,是除了鄙夷與恐懼以外的期待而嗜血的眼神……煥月只是低下頭淡淡的望了一眼,唇角扯出一抹輕笑……
「妖孽!還在笑!打他……」不知底下誰說了一聲,引來眾人的附和……
煥月只是靜靜的望著前方,身上不斷傳來的痛苦他仿若沒有察覺似的……只是知道無數的石頭或土塊不停的擊打著他的身軀……突然,額角一陣疼痛,眼前一片紅潮……殷紅的血沿著額頭劃落到衣衫上……他卻依然在笑著,絕美的笑容中,有著對死亡的渴望和期待……
「媽媽……大哥哥怎麼了?為什麼要打他?……」一個瘦弱的小男孩,拉者身邊母親的手稚氣的問……
「不要說話,他是妖怪,會吃人的妖怪哦……」
「可是,大哥哥好漂亮哦……不像……」小孩子接下來的話消失在母親的手裡,母親懼怕的將孩子抱出人群,遠離那個可以魅惑人心的妖魔……
「給他鬆綁……」冰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煥月動也沒動,低垂著頭,任人粗魯的為他解下身上的繩索……他只是靜靜的站著,靠者中央的柱子,望者從分開的人群中緩緩走來的俊美男子,依舊一身墨黑錦袍,華貴而更顯霸氣,唇邊那抹邪魅的笑意,冷的如同冬季的寒風……幽深的眸中,只有狩獵成功的快意……
煥月緩緩移動酸澀的手到腰間,掏出一個墨綠色的錦囊,有些顫抖緩緩取出裡面的東西,纘在手心,握拳在乾澀的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隨即伸到夜魘面前……
『煥月公子,你要好好的珍惜它……他,是魔界之王的眼淚……』清舞,我的存在,本就是錯誤……魔王的眼淚……我要不起呵……
「屬於你的東西,全部拿走吧……」,你的七彩環,你的淚……還有……我的靈魂……
夜魘饒有興趣的望著他伸來的手,滿是傷痕的纖瘦手中,握著一顆晶瑩的珠子,在四周火光的照映下,發出如同天際星光般美麗的顏色……「還給你……」煥月輕笑著鬆開手,看著那晶瑩美麗的珠子墜落在地面,發出輕微的破裂聲,閃了一下光,便消失無蹤……
什麼都不剩了……煥月閉上眼睛,仰靠在柱子上,等待著黎明的那道美麗的晨光……此生,我虧欠了太多人……朱勖……清舞……還有在戰亂中喪生的百姓……
夜魘皺著眉望著他,那顆晶瑩的珠子,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在破碎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彷彿傳來一陣刺痛?他冷冷的望著眼前雖狼狽不堪卻依然動人的纖麗身影,妖魔的本性漸漸復甦……我要看者這個美麗的獵物在烈火中掙扎,翻滾……搖著卑賤的尾巴向我求饒!
「點火!」他冷酷的下令。
煥月緩緩的睜開眼睛,望著開始借助風勢熊熊燃燒的烈火,漾出絕美的微笑……他抬起頭,望進那雙冰冷無情的深邃雙眸,絲毫不覺火焰捲上他的衣衫長髮,一經的笑著,輕輕的啟口,「夜……我愛你……今天,我把我的靈魂獻給你……所以,你不要想起我……這樣,你就不會悲傷……我愛你……真的,好愛你……」破碎的話音斷斷續續的從狂囂的大火中傳來,越來越微弱……
夜魘的心在顫抖著,望著火光中絕美出塵的容顏,彷彿不能呼吸……『月,你要記得,曾經有人,那樣的深愛著你……』,是誰,是誰在這樣的說著……?接著一陣涼意劃過臉龐,彷彿有什麼東西落下,他無意識的伸手接住……
是……是那顆晶瑩的珠子……那是,我的淚嗎……為什麼……
「夜!!!!住手啊!!!」
暗帶著清舞和微塵出現在白光中,揮手一陣冰雪熄滅了燃燒的烈火,輕舞和微塵撲上前去,顫抖的雙手抱起中央的人兒……
微塵輕輕的歎了口氣,望向暗冥,「傷勢雖不嚴重,可是……他的心脈……已經回天乏術了……」
「煥月公子……」清舞抱著纖瘦的身軀痛哭失聲……
「你們!!」夜魘對突然出現壞他大計的人憤怒異常。四周的人見到這一幕,早就尖叫著作鳥獸散……
「夜!我以為封住你的記憶,對你們兩人都好……可是,未曾想到……如果不是我去你宮內,得知此事,千年後你若恢復記憶,肯定後悔莫及!!」
「我……」
「清舞……」清舞懷中的人微微動了一下,張開迷濛的雙眼,望著眼前的人,扯出一抹微笑……「你沒事……真好……」
「夜!!如果,你現在還不給他永恆的話,你會後悔……」
「暗帝……」煥月輕輕的叫了一聲,阻止了暗冥的譴責……他痛苦的咳嗽著,殷紅的鮮血順著口角淌下……他緩緩的抬起頭,望向那雙帶者疑惑的冰冷眸中……「我……已經不想生存下去……」
是的,我的存在,本生就是個錯誤……煥月輕笑著開口,「傳說,周公夢中化碟,醒來後,對家人說『不知吾身夢中化蝶,或是蝶夢中化吾?』,如今,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我作了一個煥月的夢,還是煥月作了一個李聿宸的夢呢……」他抬起眼,默默的注視著夜魘,「無論如何,至少我曾經……被愛過……也……用心的……愛過一個人……我已……無悔……」,夜……不要用那樣柔和的目光望著我,你是無情的魔界之君啊……那樣,我會捨不得離開這個人世……夜,我愛你……所以,希望你不要傷心……不要傷心……
「唔……」又是一口鮮血湧出,煥月美麗的眼眸中淌下晶瑩的淚水,「不要……告訴他……我的事情……」
「煥月……煥月!!!」微塵大喊著,搖著氣息全無的身軀,傷心的哭著……
「我恨你!!我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清舞擦乾臉上的淚,對著夜魘悲痛的嘶吼著……
「夜!!!」暗冥著急的呼喚著一臉呆茫的夜魘。
「月??……月……啊!!!!」夜魘突然抱著頭狂叫起來,剎時天空風雲變色,狂風大作,詭異異常……
「夜???」
「……」夜魘緩緩的抬起頭,俊美的臉上掛著兩道血淚……但眸中卻漾著讓人暈眩的溫柔……他緩緩走去抱起煥月冰冷的身體,將手覆在他的額前……口中唸唸有詞……
眾人皆屏住呼吸望著這一幕……紅光過後,夜魘低下頭,深情的吻著煥月冰冷的雙唇……「月……對不起,再次傷害了你……我會用萬年的歲月來寵你……愛你……企求你的原諒……」夜魘將煥月緊緊的摟在懷中,笑著閉上眼睛……
「暗……他們……」微塵疑惑的抬頭看向暗冥,見他悠閒的笑著說,「沒事了……夜他恢復了所有的記憶,給煥月永恆的生命……但魔力消耗太多……不知道多久才能醒來……」
「你幫他!!!!」
「啊?」
「不能還讓煥月等他吧!!!他也該吃些苦了!!!讓他等煥月!!!快點!!!」
「好……好……唉……」暗冥無奈的歎著氣,向夜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