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過來！……」，不容拒絕的語氣讓微塵無奈的歎了口氣，起身走回暗冥身邊，暗冥握住他的手，「夜，你不要做會讓自己受傷害的事情……否則，我會殺了那個人……」說罷，便像來時一樣，轉瞬消失不見……
……夜魘冷冷的看著暗冥消失，轉臉望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面容，他抬起手，覆在他痛苦握在胸口的手上，溫暖的紅光緩緩放出，然後完全沒如他的胸口，煥月的呼吸漸漸的平穩起來……
「滾！……以後不准踏入月殿一步……」夜魘俯下身，抱起沉睡中的煥月，冷冷的望著一邊站立的張琚……消失在耀眼的紅光裡……
好舒服，好清新的空氣……似乎可以聽的見小鳥的叫聲……煥月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舒適的躺在一片茂密的森林裡，遠處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醒了麼……」夜魘座在他身邊，背靠著樹，耀眼的金色陽光照在他俊美的臉上，邪魅幽深的雙眸，隱隱透出紅光，如同高貴的神祇般優雅無害……
煥月緩緩的坐起，望著身邊這個雖俊美非凡，卻又危險之極的魔王……他淡淡的轉過臉，打量著周圍的景色，覺得有些眼熟……，這裡是我來過的地方吧……
「這裡是凡間……是你的世界……」
「你究竟想怎麼樣……這樣把我囚禁在魔界，是在戲弄我麼，像在戲耍一個玩具般……？」
「你是這樣認為的麼？……」
不是麼，你囚禁我，限制我的自由，掌控我的生死……到底怎樣你才肯放手呢……還是你想要得到我……象小琚那樣？……煥月轉過臉，悲傷的閉上眼睛……他緩緩的轉過頭，伸手解開腰間的玉帶，拋在地上，然後是月牙白色的外袍……微微的側過臉，清爽的風吹起隨意披散的長髮，在臉頰邊飄動飛舞，在陽光的照耀下，雪白的單衣和額上散發著七色彩光的透明光環映襯著溫潤的面頰，如同山谷中的精靈，渾身散發著非凡的美……
「你在做什麼？……」夜魘皺眉望著他的舉動，極端不悅的問道。
「我不是你的玩具麼……」煥月清亮美麗的眸子中盛滿悲傷，「我想……回去……去凡間……」
「住手！」夜魘衝上前去捉住他的衣襟，彎腰揀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語不發的替他穿上，抬手撫上他溫潤的臉，輕輕的吻了一下，「我……帶你去人間……」
煥月只是默默的望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漆黑的雙眸中散發出來的有些悲慟的眼神，深深的震撼了他的心……好痛……他捉緊胸口的衣衫，不禁的彎下腰，卻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拉入懷中，……好溫暖，好溫柔……煥月有些震懾的望著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高高在上的魔界之王，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他霸道狠戾的外表下，隱藏著這樣的深情，而且是對這樣一個經常忤逆他的平凡而又短暫的人類……
「為什麼……」
「……」
「為什麼……為什麼不回答我？為什麼不說話……不要，不要那樣看著我……我承受不起……」，煥月有些激動的吼著，望著他漆黑的瞳眸，那幽深如潭水般清澈冰冷的眸中，只有自己的影子，在一絲火紅的烈炎中掙扎……
「為什麼……要這樣遷就我……我不愛你……不會愛你……永遠不會……」煥月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著，淚水沿著他絕美的臉不停的落下……
「是因為他嗎？……」夜魘有些心痛的望著面前幾乎崩潰的脆弱身影，仰手劃出一抹紅霧，舞中出現了一個英武的男子，憂鬱的眸光彷彿在搜睃著什麼……
「朱……勖……」
「是他嗎？……你想去凡間……」
「是，是因為他……」煥月強壓下心中不停湧出的酸澀，無力的回答……只要能夠讓我離開你……什麼都可以……我不願意這樣呆在你的身邊……因為，我怕我會迷失自己，迷失在你霸道的關懷和淡淡的溫柔中……
「可以……」夜魘冷冷的回答，殘酷的語氣中有著冰般的寒冷……「過來吧……」他仰手畫圈，出現一個朦朧的通道，月……我讓你選擇，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讓你確定你的心……和你的未來……
煥月遲疑了一下，隨著他跨如圈內……
半年了，聿宸已經消失了半年……他派出所有的人來尋找，可是就像空氣般，杳無音信……朱勖站在山崖邊，望著悠遠的天色，出神的想著……
「朱勖……」
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主勖倏然回頭，不可置信的望著身後，雖然有些憔悴卻更加美麗的人兒，「聿宸……」
剛欲前去，突然發現煥月身後霸氣狷狂的人影，與眾不同的氣質，俊逸非凡的外表，和如同天上神祇般高貴的相貌……好一個出色的人……但是他眼眸中濃重的殺意讓人望之生寒……
「我滿足你的願望了……」
「為什麼？……」煥月呆呆的望著他，掩飾著那種失落的感覺……
夜魘冷笑著，「魔怪從來不會輕易動情，魔王更難，不過，一旦愛上，就永遠不會背棄，即使，玉石俱焚……」他伸出手，一把銳利的閃著血般光澤的劍出現在手心，……
煥月淡淡的笑了，清澈溫潤的眸中不見絲毫的恐慌……這樣才是夜皇……剛才的悲傷都是假象吧……他緩緩的閉上眼，輕輕的說……「謝謝你……至少，讓我死在凡間……」
「哼……」夜魘冷冷的哼了一聲，將匕首遞到他面前，「選擇吧……殺了我，還是殺了他……」
什麼？……煥月吃驚的睜開眼睛，望著前方漆黑的眼睛，那恍若讓人迷失般的黑潭中不見絲毫的感情……為什麼要逼我……他顫抖的握住遞來的匕首……低低的笑著……為什麼這麼殘忍……如果我選擇殺了自己呢……
「如果你對自己動手，那麼我會殺了他給你陪葬，然後去地府搶回你的靈魂，把你永遠困在魔界……」
「你！……」
「怎麼，下不了手麼？……」夜魘笑著，「我可以幫忙……」
「不要！……「煥月飛身擋在朱勖身前，抬眼望著夜魘，手中艷紅如血的匕首彷彿要滴下血來……
夜魘冷冷的望著他，原本漆黑的瞳眸瞬間染上嗜血的殺意和悲傷，「月，你果真要選擇那個平凡的人類呢……」
不是的！……煥月在心中大喊，我沒有，我只是不願意回去哪裡……我嚮往的是……嚮往的是……什麼呢？……煥月茫然的望著手中的匕首……離開他，我能去哪裡？……我究竟要去做些什麼？……
「月？……」夜魘皺著眉心痛的低喚了一聲，剛欲走近，就被朱勖搶先了一步……
「別碰他！你這個妖怪！」，朱勖環著煥月的肩，一手抽出腰間配劍。
「自不量力……」夜魘冷哼一聲，手指輕輕一彈，朱勖手中的劍就遠遠的飛了出去……他一把拉過煥月，緊緊鎖在懷裡，修長的手輕輕的撫摩著溫潤細緻的臉龐，「月……你決定了麼……」
朱勖不甘心的伸手去拉，沉浸在思緒中的煥月，像一個包袱一樣被兩人拉來扯去，夜魘終於忍無可忍的將煥月拉入懷中，一掌將朱勖打飛出去……
「聿宸……」朱勖撲倒在地上，口吐鮮血，卻依然望著有些呆滯的煥月……
煥月緩緩的回過神來，望著地上的朱勖，「朱……勖……？你怎麼了！」他有些焦急的想擺脫夜魘的遏制，卻怎麼也掙不開……
「放開我！！他，受傷了……放開！……放……」情急之下，他仰手一劍刺入夜魘的胸膛……
一道耀眼的紅光過後，血紅的匕首消失不見，夜魘撫住胸口，喘息著，冰冷殘酷的眸中有著絕望般的瘋狂，他冷冷的望著微微有些顫抖的煥月，伸手掐住他纖細的頸項，「月……你讓我很失望……我，現在是不是該毀了你呢……」
我究竟怎麼了，我不是有意的，不是……不是的……煥月失控的搖著頭，晶瑩的淚水從他美麗的眸中如同破碎的水晶般不停劃落……我沒有，沒有想要殺你……突然胸口的一陣巨痛，讓煥月臉色瞬間變的慘白……夜魘冷冷的看著他痛苦的臉色，斂去眸中的悲傷和心痛，將他一把擲到地上，……
「月，你背叛了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既然想逃離我身邊，我就遂你所願……三年後，我會來找你……」，因為你是我的獵物，我要你甜美的血，和純潔的靈魂……
朱勖爬起來，扶著倒下的煥月，「聿宸……」
煥月完全沒有聽到，絕望的目光望著夜魘消失的地方……「夜……」，對不起，我無心傷你……真的……
「太子殿下，您受傷了麼？」李之允帶著兵士趕來，慌忙問道。
「沒有，將聿……這位少年帶回太子宮……」
「是……」
李之允望了望暈倒的少年，絕美的容顏彷彿不食人間煙火般，溫潤清麗，額上晶瑩剔透的琉璃圈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好美的人……
「李將軍！」朱勖不悅的望著李之允癡迷的目光，冷冷的喚了一聲。
「是，太子殿下，屬下這就派人送這位公子回去……」
「不用！，派人放火燒山，包括谷地全部給我毀掉！……」朱勖下完命令走去抱起暈倒的煥月，跨馬飛馳而去……
李之允望著他們消失的地方楞了許久，這才下命令……「放火燒山……」，這位李之允正是後梁朱溫帝手下的將軍，為人陰險狡詐，喜漁好色，十年後起兵謀反，建立後唐，成為五代十國時期的第二位皇帝……
「聿宸……」，看著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朱勖開心的坐在他身邊。
「朱勖？……」，煥月楞了一下，四周看了看，「這裡是？……」
「我的宮殿……」
「原來是太子殿下的離宮啊……」煥月淡淡的笑了一下
「不是的，聿宸……」
「李聿宸已經死了！」，煥月打斷他的話，「現在在你面前的是幻……月……」，他呆了一下，『從現在起，你就是煥月，屬於夜的煥月……』，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的一切已經理所當然的存在在我的空間裡，無論是思想還是行動，都可以看見他的影子……那個霸道又冷血的魔王……
「煥月？，嗯，也好，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朱勖沉思了一下，「聿……煥月，我可以叫你月麼？我想知……」
「不可以！！！「煥月幾乎是霸道的打斷朱勖想說下去的話，不可以，叫我月的，只有他，只能是他……
「好吧，就叫你煥月，那個會使妖法的是什麼人？你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
煥月別過臉去，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朱勖歎了一口氣說道，「煥月……你還在怪我麼？如果沒有朱家，你還是當今天子……」
「朱勖……生死各有天命……我們沒有必要去強求……我是煥月……不是你口中的天子，對我來說，權利，金錢……根本毫無意義……你就不要再提起吧……」
「煥月，這裡是我的離宮……你可以自由出入……我會派人保護你……只要有空，我就來陪你……」朱勖癡癡的看著斜倚在床上的纖麗身影，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
「太子殿下！」，煥月冷冷的開口，淡漠的眸中隱隱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和氣勢，朱勖歎了一口氣，「煥月……我會等你……即使你是男兒身……」
聽到這句話，煥月楞了一下，『我會耐心的等你……你一定會愛上我……』……不知不覺間，夜魘的氣息如同毒藥一般滲透到四肢百骸，甚至是靈魂深處……煥月望著朱勖離開的背影，淡淡的笑著……撫上雙腕處的火龍，灼熱的感覺彷彿在提醒著他，一切不是夢境……三年的時間……我至少可以自由三年……
「煥月公子……這是李將軍托人給公子捎來的東西，公子請收下……」
煥月沒有回頭，僅僅是側過臉去，清麗的面容上沒有任何神色，「轉告李將軍，就說煥月心領了，東西送回吧……「
「可是……」
「退下，煥月說不要的東西，就是不要了！」，朱勖跨入房中，斥退下人，笑著望著站在窗前的美麗人影……
「煥月，好久沒有來看你……還好麼……？」
「有勞太子費心……」煥月不著痕跡的退到朱勖手能觸及的範圍以外，淡淡的回答。
「月！……」
「太子殿下，煥月早以說過，請叫我煥月，或者太子殿下給我起個下人用的名字吧……」
「對不起，煥月……」，朱勖無奈的走上前來，捉住煥月微涼的手，卻被他飛快的縮回去……「煥月，你討厭我是麼？……」
「怎麼會，太子殿下多慮了，您給煥月食宿的地方，煥月感激還來不及呢……」煥月淡淡的保持著應有的禮節，反到讓朱勖更加火冒三丈……
「煥月……」朱勖有些無措的頹然坐在桌邊，緊攥的雙拳微微顫抖著……畢竟是自己守護了五年的人……老王還未駕崩前，父親帶著他第一次進宮面聖，後花園中那驚鴻一瞥，至此讓他再也難以忘懷……
「朱勖……」煥月突然出聲，淡漠的語調如同一年前，朱勖驚喜的抬起頭來，「我想離開太子宮……」
「為什麼？……這裡有誰對你不好麼……？」
「不是……煥月只想在有生之年，過的平平淡淡……過著悠閒自如，不用仰人鼻息的生活……」
「煥月！」朱勖冷冷的打斷他的話，「你還是如往常般的天真啊……」他笑著走近，突然扼住纖細的頸項，微微用力，「你有機會掙扎麼？你知道現在外邊匪盜猖獗……人心險惡嗎…」，他鬆開手，將瘦削單薄的身軀納入懷中，「我只想保護你……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想保護你……」
煥月無言的閉上眼睛，如果說這就是命運的話，我究竟是該感謝上蒼，讓我不用嘗盡人間疾苦，悲歡離合，還是該埋怨上蒼待我不公，讓我出身帝王之家，除了倚賴他人外，連生存的能力都沒有呢？……他有些苦澀的搖搖頭……
他還好麼……那一刀，是不是刺的很深？……我的心，到現在，都覺得很疼……
「夜……我不是告訴過你麼？……」
「你別來煩我，操心你自己的事情罷……」
「我幫你把他帶回來，或者殺掉那個男人？……」
「暗！我讓你住嘴……」
「誰讓你蠢到把自己的炎刃給他，讓他捅你一刀呢……害我損失千年功力給你補形……」
「心痛嗎？……我們是扯平了吧，大不了三年之後，我還你千年功力……」黑夜中，那雙嗜血的紅眸，發出森冷的紅光，望著鏡中緊緊相擁的兩人，陰冷的聲音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三年後-
梁成祖四年，邊境一片混亂，朱溫命太子親征平復南部叛亂，同年冬，太子大敗叛軍，凱旋而歸，只傳說太子身邊有仙人相助，料事如神，並且相貌出眾，額上有一個璀璨晶瑩的琉璃環，如同天人下凡……
太子凱旋回朝，梁成祖親自出宮相迎……一時朝野上下一片嘩然……
「父皇，勖兒此次大功而回，多靠身邊軍師相助……「在慶功宴上，朱勖喜滋滋的向朱溫推薦……
「哦？是麼，朕也略有耳聞……不知這位高人為何方神聖？」
「父皇，此人名喚煥月，乃是孩兒的義弟，今年剛滿二十，雖然年輕，但卻才華橫溢，更是用兵如神……」
「噢，那寡人更是要看看了！……來人，宣煥月……」
朱勖聽到此話才醒悟過來剛才自己都說了些什麼……「父皇……煥月他……」
「皇兒不必多言，如果這位煥月果真如你所說，朕一定重重有賞……」
「煥月參見陛下……」清朗柔和的聲音在喧嘩的大殿裡顯得格外突出，如春風過境，清爽的感覺，沁人心脾……
殿上頓時一片平靜，望著殿中站立的人影，一身勝雪的白衣，絲毫無其他多餘贅飾，額上的剔透的琉璃圈在燈光燭火的照印下，發出璀璨的七彩光芒，俊朗出色的五官，清燦如星的瞳眸，有些蒼白卻俊逸非凡的面容，襯著略顯單薄卻欣長纖瘦的身材，如同天人下凡……
朱溫皺著眉望了一下，總覺得眼前這個出色的青年好生面熟，卻總也想不起來……「你協助勖兒凱旋而歸，想要什麼賞賜？……」
他不著聲色的觀察煥月的反應，但從那雙無波的平靜眸中卻什麼也看不出來，只有一派的淡然……煥月微微恭身，淡淡的說，「煥月食人俸祿，自當為太子殿下效力……如果沒有什麼其他吩咐，煥月先行退下了……」，朱勖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急忙開口道：「父皇，煥月他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很少出來，如果父皇不怪罪，孩兒讓人送煥月先行回去……」
朱溫點點頭，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說到：「皇兒，你先別離開，胗介紹本朝的國師給你認識，……」
朱勖只好停步，看著煥月飄逸的身影向殿外走去……
「傳夜國師……」
夜國師？……，夜嗎？和他有相同的字呢，煥月楞了一下，繼續低頭前行……轉眼已經過了三年了，三年來，朱勖對於他們重逢的那一幕，忘卻的乾乾淨淨，只是他關照非常，幾乎是有求必應，雖然有時覺得對不起他的好意，但卻覺得很自由，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想起那個霸道娟狂的影子……和最後那抹邪魅嗜血的眼眸……
「唔……」，不留神，他撞上了前方徐步走來的人，他只是微微的欠身，準備繞行而過的時候，突然被被劍柄擋住……
「無理！居然敢撞了我家主人！」
帶著些嘲諷的呵斥，煥月聽著好耳熟……不過朝野上下的達官貴人他也見了不少，可能是多心了……他微微的低頭，「很抱歉……」
「琚……你嚇到太子殿下的軍師了……」
夜！！！！……煥月愕然的抬起頭，清亮美麗的眸中有著毫不掩飾的驚喜……望著前方站立的高大英挺的男子，還是沒有改變啊……俊美無儔的魔界之君……唯一改變的，就是那雙邪魅的眸中，只剩下徹骨的冰寒和嗜血的殺意……
「夜……」
「琚……我們走……」夜魘只是冷冷的望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離去……
「走開！……」張琚一把推開他，有些不屑的打量了他一眼，跟著夜魘向殿內走去……
煥月被他推的向後踉蹌了一下，臉色慘白的握住胸前的白衣，痛苦的喘息著，殿外守衛趕緊伸手扶住，「煥月大人，沒事情麼……」
煥月淡淡的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清亮的眼定定的望著遠去的高大身影……三年到了嗎……他稍稍休息了一下，正欲離開，就見小太監急匆匆的衝到他面前「煥……煥月大人……還好你沒有離開，陛下召見你呢……」
煥月怔了一下，低低的歎口氣，跟著小太監再次踏入宮殿……那個有他存在的地方……
「陛下……」煥月站在大紅的地毯上，微微的恭身，淡淡的叫了一聲……完全不願抬頭望向站在朱溫身後的身影……他是魔界的王，為何卻願意屈尊站在一個凡人的身後……
「煥月，對不起……」朱勖一臉欠然的望著他，只換來他淡然的笑意……
「愛卿，方才國師占卜說，煥月愛卿有金光護體，朕若要長壽……」朱溫憂鬱了一下，望向身後……
「陛下請直說……」煥月靜靜的抬起頭來，淡淡的笑著望著皇座後方那雙冰冷的眸子……
「愛卿的血可以成為長生不老的藥引，不知……」
「父皇！」朱勖出言阻止，「你怎可聽那妖人胡說，煥月乃是凡人，怎可能有金光護體！」
「如果我說他不是凡人呢？」夜魘冷冷的笑著，「太子殿下，想必很清楚吧……」，如果讓人揭穿了煥月乃是前朝皇帝，朝廷要犯，袒護要犯是死罪……朱勖憤怒的望著前方開口說話的人，雙拳緊緊的攥著，卻無法再開口……
煥月只是望著他，一言不發，良久，他緩緩的開口，「草民遵旨……」
「父皇，煥月他是功臣啊！……」
「皇兒莫急，國師說每日僅需少量鮮血即可……」
「每日！！父皇！！煥月他本就體質虛弱……」
「太子殿下，為何如此顧及煥月大人呢？……」夜魘在殿上冷冷的望著朱勖緊張的表情，幽深的眸中隱隱閃著怒火，他冷哼一聲，邪笑著開口，「對於太子殿下來說，煥月大人果然與眾不同呢……」
「太子殿下，不必多言了，煥月賤命一條，無所謂了……」煥月淡淡的笑了一下，垂下眼瞼，忽略了自夜魘眸中一閃而過的憤怒……
「煥月大人果然明理……請隨我到國師府吧……」夜魘冷笑著，無視皇帝朝臣的存在，轉身離開大殿……
「煥月……」經過朱勖身邊時，他擔憂的開口叫道。煥月只是微微的側頭，輕歎一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