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後花園裡,吹著微涼的晚風……飄蕩的花瓣隨著風落到眉角髮梢,夾雜著淡淡的香氣瀰漫在黑夜的空氣裡……
「您反悔了嗎?小王爺……」,騁風冷笑一聲,清亮冰冷的眼睛毫無波動的瞪視著前方有些手足無措的男人……「賤民現在才明白……卻原來在小王爺您的心裡,我像是那些以色侍人的娼妓!」
「不是的……」,魁星對自己剛才嫉妒下說出的話後悔不已,卻在此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緩緩傳出……
「你太高估自己的身價……現在的你,甚至不如那些以色侍人的娼妓!!」
「宇!!」魁星急噪的出聲阻止,卻見到騁風變換不定的表情,突然住口……
騁風默默的看著自黑暗中現身的暮宇,高大挺拔的身材,線條剛毅俊美的面容,讓人不寒而慄的森冷狂傲的氣息……真的是他……
暮宇走到他面前站定,一把掐住他瘦削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望進那雙充滿著欣喜,羞怒,悲傷的眸中……「風……好久不見了……」
騁風無言的甩開手,由於剛才的話被暮宇聽到而暗自羞腦……
「風……你那麼想要冉家的產業嗎……甚至不惜出賣你的身體……哼……這八年未見……原來你變的那麼多……」
「宇!」魁星望見騁風悲慼的神情,忍不住開口阻止……
「影!你給我閉嘴!」
暮宇冷冷的望著微微有些戰抖的人,心中原本的期待和思念全部被剛才聽到的話語擊的粉碎……「風,虧你當初還自恃清高……你這副高潔的身體,伺候過多少人,才換的冉府在江南富甲一方……如果想遏止笥雷堡的發展,你不如求我來的比較方便……」
「你?……」,好尖刻的話,將人刺的體無完膚……騁風合上眼,掩去眸中的淒涼,冷冷的轉過頭……「你一個喪家之犬,有何資格在此說話……」
「冉大少爺……」,清亮悅耳嗓音突然出現,慕容舞依舊一身紅衣,帶著嘲諷的笑容出現在他們面前,伸手親暱的摟著暮宇的胳膊,轉臉對騁風說到……「他,可是我的大哥呢……難道你沒有告訴他嗎,二哥?……」
大哥?二哥?,騁風如同青天霹靂般來回看著面前的兩個男子……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聽的昨個冉大公子的教訓,舞還誤以為自個太過唐突,冒犯了閣下,卻原來,果真如此呢……這樣是不是可以稱為不知廉恥呢……」
「舞!!」,聽到最後一句,暮宇和魁星急忙開口喝止,可是已然來不及……
靜謐的空氣流蕩在四人之間,帶著陣陣寒意……騁風面色慘白的靠在亭柱上靜靜的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原本清亮美麗的眸子變的暗晦無光……不知廉恥嗎……我何其悲哀……我不明白,這許多年的勞累奔波,思念牽掛,究竟為了什麼……在我的心中,一直固執的以為你永遠是那個倔強孤傲,往往忘了如何去保護自己的少年,而今……真正可笑的卻是我……都是我……
我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會產生一種叫做後悔的情緒……
騁風轉過臉來,依次打量著三個人的表情……焦慮的,擔心的,鄙夷的……我如同一個小丑般,自以為是的上演著一出名為愛的滑稽劇……多可笑……
「慕容姑娘說的極是……冉騁風的確……」
「風!!」魁星擔憂的喚了一聲,回頭看著緊鎖眉頭的暮宇……「宇,你是誤會了,風他……」
「小王爺……」,騁風突然淡漠開口,清越的嗓音中有著濃重的倦意……「如果曾經當冉某是朋友,請你什麼也別說……」
他捂著胸口劇列的咳嗽起來,剛才的震驚和傷痛,讓他原本疲勞虛弱的身體一時承受不了……突然喉中一甜,殷紅的血溢出口,沿著指縫滴落到白衣上……
「風!」,魁星驚呼一聲,剛欲上前扶住劃落的身影,卻見一條黑影自身邊飛快閃過,一把抱住劃倒的身影……
「可惡!!這些年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這麼單薄!為什麼這麼虛弱!!」
騁風抬手淡淡的拭去唇角的血跡,淒楚的笑著……「這些年在做什麼?呵呵……在做什麼呢……」
他掙脫暮宇的懷抱,抬起頭看著天空,突然狂笑起來……「這些年……我都在做什麼!!!在做什麼啊!!」,如同受傷的野獸般淒涼的低吼,在寂靜的庭院中迴盪著,攪碎了聽者的心……又是一口鮮血如同潑墨般滴落到地上……彷彿帶著主人的生命般,不停的自口角湧出……
「風!!」,看他幾乎瘋狂絕望的表情,魁星和慕容舞都被驚呆了,暮宇驚慌的欲拉住騁風的手,卻被他一把揮開,冰冷淡漠的聲音緩緩傳來……
「不錯,我冉騁風不知廉恥,費盡心機,為的只是得到冉家產業……笥雷堡的各位可滿意了嗎……」他冷笑著,抬手拭去殘留在唇邊的血跡,傲然打量著每一個人,最後將目光停駐在那張俊美的面孔上,靜靜的望著,彷彿要將他刻在心版上一般……夜風就這麼吹著,時間彷彿停留在他們膠著的目光上……騁風揚起笑容,輕輕的說,「如果有本事……各位就從冉某手中將冉家的產業拿去吧……」
冰冷寒絕的聲音,如同放棄一切般的淒涼讓所有的人心中一震……騁風冷冷的笑了一下,不帶任何留戀的轉身拂袖而去……
「大哥……」,慕容舞疑惑的看著一臉心痛擔憂的暮宇,輕輕的喚了一聲……見沒有回應,轉臉望著懊悔的魁星……「二哥,剛才……舞是不是說錯話了?……舞不是有意……」慕容舞有些失措的低下頭……她原本以為冉騁風用盡一切手段將大哥趕出家門……只想為大哥出口氣而已……可是……剛才那張俊美出色的容顏上帶著的傷痛和如同被背叛的絕望,也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舞……」,魁星垂下頭,看了泫然欲泣的慕容舞一眼,無奈的搖搖頭,「是大哥,和二哥做錯了事情……」,傷害了哪個和煦如風的男子的心……
暮宇望著黑暗中消失的瘦弱身影,耳邊迴盪著如同絕望般的笑聲和嘶吼,彷彿一把銳利的刀,將他的心刺的好痛……風,我真的不想傷害你……冉家我唯一牽掛的就是你,可是為什麼,冉家的財富對你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讓我好失望……
「宇……」魁星轉過臉看著眉頭深鎖的暮宇,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開口說道……「你可知道風最近要出遠門嗎?」
「什麼?去哪裡?」暮宇楞了一下,轉過臉來問到……
「不知道,他說歸期未定……而且,今天他好像與往常不同……」
「什麼意思?……」
「往常的暮宇,從來不會踏入這裡半步,更不會開口求助……而且此次,他好像有什麼心事……」
「可惡!」暮宇一把揪住魁星的衣領大吼著,「你為什麼不早說!!!」
「混蛋!!我怎麼說,說什麼!!你不分青紅皂白開口就說出那麼傷人的話!!我阻止的了嗎……」
「你!!……」
「冉暮宇!!如果不是我們多年的交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騁風他瞎了眼睛愛上你這個沒有心的人!!」
「什麼?……」,暮宇呆了一下,突然大吼出聲「我問你你說什麼!!!」
魁星冷冷的揮開他的手,悲哀的笑笑……「我在他身邊陪伴他整整七年,看著他的淡漠,冰冷,疏離……也整整七年,我愛他不比你少,可是,我卻始終進不了他的心……想知道他為什麼對冉家這麼執著嗎……雖然我以前就能明顯的感覺的到,今天,他才親口證實了我的猜測……」
「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
「……宇,我不會告訴你,我答應過風,什麼都不說……如果,風真的遭遇什麼不測……我們之間,從此就什麼也不會有了……」
「大哥!!二哥!!你們在說什麼!!」,慕容舞失措的望著自己最敬愛的兩位師兄,剛才的話,她真真切切的聽在耳中……原來如此,難怪大哥每日總會靜靜的望著親手栽種在院中的柳樹,彷彿在看者一個什麼人似的沉思……竟然是個男子,而且是自己的親哥哥……
魁星冷冷的看了憤怒的暮宇一眼,有些悲傷的笑笑,對慕容舞說,「舞,以後你就會明白……我們回去吧……」
「可是,大哥他……」
魁星不再言語,拖了慕容舞向正堂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冉府的門被擂的震天響……家丁戰戰兢兢的打開一條小縫……
「呃……這位大爺……」
「我找冉騁風!!」
家丁把頭縮了縮,生怕被門口凶神惡剎的男人捉住似的,小聲的回了一句……「少爺昨晚就走了……」
「去哪裡!!?」
「不……不知道……」
「是誰?……」一個溫婉的女聲出現在門後……
「心兒姑娘,一個男人找少爺……」
「心兒……」,黑衣男子一把將門推開,跨將進來,一把捉住女子的肩膀說,「風呢!!去了哪裡??」
「二少爺?……」,心兒呆呆的看著面前高大的男子,喃喃的出聲,突然哭了起來……「二少爺,大少爺他……他……」
「他怎麼了!!」,暮宇突然一陣心慌,用力握住女子的肩膀搖晃著……
「昨天晌午,二少爺出門後,夫人說是有事情要辦,離府幾日,我們都沒有在意,給夫人打點了行裝,送她上路了……然後,大少爺在三更時分才回來,一身酒氣而且身上還有血跡,好像很悲傷的樣子,他一聽說夫人出府,立刻大驚失色的牽馬離開。並且囑咐心兒,將來冉府有何變故,去找池巍……嗚嗚嗚……二少爺,您知道大少爺去哪了嗎?心兒好擔心……心兒從來沒有見過那樣脆弱的大少爺,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碎了似的……讓心兒好害怕……嗚嗚……」
聽了心兒的話,暮宇渾身的血彷彿都被凍住了似的,幾乎不能思考……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走的如此匆忙,甚至讓我來不及好好的看看你……到底什麼地方出了錯……讓我們在分離七年重聚後……彼此傷害,再次分離……
我好想你……你知道嗎?想的我的心都在痛……如果著是所謂的歧戀,所謂的背德,我也無所謂……我在乎教條,不在乎倫理……甚至可以為了你放棄仇恨……我只要你……
暮宇一經的站立著,漆黑的眸中不再有冰冷和殘酷,只剩下無盡的悔恨和悲傷……
「二少爺……對了,我門可以去找池巍!!池巍他知道啊!!」
「他在哪裡?!!!」
「現在應該在錢莊!!」
「池巍你個大豬頭!!你把我家少爺交出來!!」
「啊?」,池巍一頭霧水的看著衝進店內的女子,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當他得知少爺離府時,表情變的異常凝重……他抬起頭,靜靜的打量著一身怒氣,焦躁不安的男子……
「你,是二少爺嗎?」
暮宇皺了皺眉頭,冷冷的點頭……
池巍彷彿明白了些什麼似的,低低的歎了口氣……「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啊!!你這個苯瓜,大少爺呢!!!他到什麼地方去了?」
池巍苦笑了一下,「風在昨天早上交代說,他要……他可能要出去很久,如果回不來……」
「什麼叫回不來!!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暮宇突然衝上前一把揪住池巍的領口,冷冷的低吼道,「你知道他的去處!對不對!!」
「放開!」,池巍突然沉下臉,一把揮開暮宇的手……「我不知道風的去處!不過……」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啊!」,心兒忍無可忍的衝上來,一把揪住池巍的衣服……「說啊!少爺……少爺他究竟怎麼了……嗚嗚……只有你……只有你才知道……」心兒說著說著突然痛哭起來,抽噎著……「少爺他不要心兒了……他什麼也沒給心兒說……」
池巍伸手拍了拍心兒的頭……「風他很關心心兒你的……」,語罷,他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暮宇……「我不知道你和風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是我答應了風兩件事情……如果此次風沒有回來……二少爺您就來找在下……有件東西,風拖我轉交……但是,現在還是盡快去打探風和夫人的下落吧……池某言盡於此,請吧……」
暮宇冷冷的凝視了池巍一會,踏出店外,策馬狂奔而去……
「池巍!!你會害死少爺的!!!!」
池巍默默的笑了一下,看著飛奔出去的心兒,沉穩靜默的臉上微微漏出一絲憂傷……風,你何其殘忍啊……從七年在灰色蒼茫的雨天,遇見虛弱重傷的你,我的心就不在受到自己的控制……我知道,你的心裡一直有一個人,你把自己的感情藏的那麼深……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心中的身影……寂寥孤單的眼神,時常透過天空落到不知名的遠方……
如今……我會好好的遵守我的諾言,完成你的囑托……即便,我的心早已經遺落在你身上……
微冷的風,吹過崖邊,捲起了一地的落葉,洋洋灑灑的飄蕩在山谷中……氤氳的薄舞被山風吹散,露出原本蔥鬱濃綠的面貌……
一個青衣男子靜靜的站在崖邊,歲月的滄桑在他的鬢角微微的留下了痕跡……即便如此,卻依然無損他俊美剛毅的容貌,俊郎深刻的五官,冰冷孤傲的氣質……尤其是那雙清冷的眸子,盛滿了孤寂和悲傷……
「浩……」
男子震了一下,冷冷的回過頭,嗤笑了一聲說……「千面飛花……你果然來了……」,冷酷的語調中,絲毫沒有初見的喜悅,卻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的索命閻羅……
「我來了……」,紅袖低笑了一下,輕輕的走上前,仔細的端詳著前方俊美的容顏……自己癡愛了數十年的人呵……「浩……你,還好嗎?」
「呵呵……千面飛花……本人無心與你敘舊,出招吧……」
「浩……」,紅袖垂下頭,幽雅柔美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憂傷……「你真的恨不得殺了我嗎……」
「千面飛花……」,男子冷笑了一下,「你又在玩什麼花樣呢……我還會相信你嗎……」他緩緩抽出手中的劍,抵在她纖細的頸項……「當年,你明裡與我交好,可是背地裡卻和橫天勾搭!在我從宮中放棄一切榮華富貴回來,卻等待我的是這樣一個結果……哈哈……你果然是千面……」
「浩!!……我……」
「出手吧……我忍受不了日夜在痛苦中掙扎,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你……」
「娘……」,一個清越的男聲從樹林後出現,騁風一身白衣猶自帶著血痕,蒼白而憔悴的面容上,掛著如同破碎絕望般的淡然笑容……
「風兒!!」紅袖驚呼一聲,「你怎麼來了!!……」
「娘……風兒不放心你啊……」騁風溫柔的笑了笑,抬頭打量著面前不遠處站立的絕傲身影……「就是他嗎?……」
「恩……對不起……」,紅袖垂下頭,輕輕的回頭望了男子一眼,兀自沉浸在憂愁中,忽略了自騁風嘴角浮現的淒涼的笑意……騁風抬手握了握母親冰涼的手,突然開口說到……
「晚輩騁風見過大師伯……」
「千面飛花……,他就是你和橫天的孽種嗎?怎的一點也不像橫天,到與我有幾分神似呢?……還是,與除我和橫天以外的其他野男人苟合……」
「住口!!」,騁風低吼一聲,抽出手中的長劍,輕輕的對憂傷的母親說:「娘……孩兒感謝娘的養育之恩……只希望娘和爹能冰釋前嫌,不要勞燕分飛,徒增憂傷……
「風兒……「,紅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騁風出塵脫俗的容顏……
「娘……」,騁風安撫的給了她一個微笑,「娘欠冉家的,風兒已經全部還給宇……」,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單手摀住微痛的胸口,「有些事情,必須要有寫犧牲才能點醒沉醉在仇恨中的人……請恕孩兒不孝了……」
在紅袖還來不及說話的當口,騁風飛快的出手,點了她的穴道,扶著昏睡去的紅袖靠坐在樹下,柔和俊郎的面容中,有著放棄一切的絕望和空茫……「娘,孩兒只有你了……什麼都不剩……也,什麼都不在乎了……您,一定要幸福哦……」
騁風淡淡的起身,淺笑著看者不遠處皺眉望著紅袖的男人,輕聲的問道……「你,真的不放棄你所謂的仇恨嗎?……」
「放棄……」,男子冷哼一聲,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嗤笑道……「既然你想替她先死,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賤種!」
狠毒的口氣讓騁風苦笑了一下,他仰首看了看天邊的流雲淡淡的開口……「恨了這麼些年……您為何還是不明白呢……徹骨的恨,是因為深沉的愛呵……」
男子楞了一下,突然欺身來到騁風面前,冷笑著,一把扼住他的頸項……「小子,你知道在和誰說話麼……也好,今天,就先拿你這個賤種開刀!!」
騁風淡淡的笑了一下,絲毫沒有抵抗,只是靜靜的望者眼前狠戾如修羅的男子,他矯健的身手,和宇……好像…………
「你好像有傷呢……」,男子鬆開手,笑著說,「是氣滯血淤,心緒不穩所致……呵呵,是為了我的寶貝徒弟嗎?」
徒弟?騁風楞了一下,疑惑的抬起頭,望著冷酷的男子,皺了皺眉……
「哦……忘了告訴你呢……笥雷堡的三個堡主,都是我的好徒兒呢……」
「你!!……」
「呵呵……你不要以為我會對宇怎麼樣,宇受的苦,已經足夠了……」
聽了這句話,騁風鬆了口氣,輕笑著看著男子,「你……一定會後悔……我達成你的心願,就當是……」,盡了孝道吧……他在心裡低低的說了一聲……垂下眼眸,握緊手中的長劍……
宇……我終於放心了……這樣沉重的情,是個枷鎖……我犯了罪,愛上一個同為男子的你……如果,我就這樣消失了,我們的牽絆是不是就可以結束了呢……把你和我,全部從違背人倫的悲劇中挽回……將來,你一定會幸福……
「唔……」,靠在樹上的紅袖動了一下,騁風心中一驚,輕喝一聲,提劍刺上……
「你找死!」男子冷笑著,抽出手中的扇子擋上,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殺意……
兩道身影在崖邊穿梭,劍氣與掌風將落葉帶起,飄蕩著墜落山谷……
騁風突然腳下一沉,心中大驚,回頭望去,一片蒼茫雲海……心中大叫聲不妙……
「小子,要怪,就怪你是那個賤人的兒子……「,說罷,扇子夾雜著狠戾的殺氣迎胸邇來……騁風只是輕笑了一下,輕輕的閉上眼睛……讓,一切都,結束吧……
「不要啊!!!」
「師傅!!」
「浩!!不要!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幾聲驚呼在前方出現,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扇柄籍著內力深深的沒入胸口,殷紅的血瞬間染紅了白衣……
剛衝上谷的人剛驚駭的發現眼前的場景,卻又隨即被紅袖聲嘶力竭的哭叫聲震住……
「親生兒子……」,江浩不可置信的回過頭,卻駭然發現前方蒼白透明的身影在慢慢的劃落……散亂迷離的眼眸靜靜的望著前方飛奔而來的俊逸身影……
「宇……別了……」破碎的語調從淌著鮮血的口中吐出,伴著無盡的癡狂和悲傷……
我真的好捨不得你呵……可是,我真的看不請,你有為我落淚嗎……騁風揚著眩目卻淒涼的笑容,晶瑩的淚水沿著蒼白的臉頰劃落……輕飄的身軀彷彿斷了線的風箏,在所有人未來得及從所有的震驚中甦醒過來時,緩緩的仰倒下去……自崖底狂捲而上的風,吹動他飄逸的黑髮和染著艷紅的白衣,美的如同浴火的白蝴蝶…………